孫琦子：馬航事件中的國際危機管理
發稿時間：2014-03-26 00:00:00 來源：經濟觀察網 作者：孫琦子
馬航MH370失聯已經超過了10天，事件不斷發酵，各種真假消息漫天飛舞。不論真相如何，至少有一點人們(men) 已經達成共識——這次事件中體(ti) 現出來的馬來西亞(ya) 政府國際危機管理能力相當欠缺。那麽(me) 從(cong) 國際危機管理的角度如何解讀馬航事件呢？《經濟觀察報》專(zhuan) 訪了國際危機問題專(zhuan) 家、國際關(guan) 係學院副院長孫誌明。
經濟觀察報：馬航MH370失聯多日以來，各種真假消息被四處散布。從(cong) 國際危機管理的角度怎樣評價(jia) 這個(ge) 事件？
孫誌明：目前大家的關(guan) 注焦點還主要集中在追問真相，事態還處於(yu) 進展的過程中。從(cong) 各種觀點來看，各方的分歧還是很大的。主要原因是飛機到現在沒有找到，有價(jia) 值的信息不多，各種觀點的形成主要靠猜測和推斷。
在危機管理中，尤其是這種災難性的危機事件，權威、及時、全麵的信息發布至關(guan) 重要。猜測是沒有太多根據的，有的是憑想象，有的是憑過去類似事件的經驗，有的是根據各種信息的拚湊，很難有非常係統的分析。真相隻有一個(ge) ，也許有的猜測與(yu) 真相已經很接近了，但憑什麽(me) 讓人們(men) 相信這就是真相？這是很大的問題。人們(men) 的焦慮也源於(yu) 此，希望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希望各種信息的披露越來越有助於(yu) 人們(men) 了解真相。
從(cong) 危機管理的過程來看，一般分為(wei) 危機前、危機中和危機後。有的危機事發突然，一些關(guan) 鍵性的征兆不容易被發現，也不容易引起重視、提前防範，人們(men) 常常會(hui) 是“事後諸葛亮”，在危機發生以後再去尋找相關(guan) 信息，試圖還原真相。這次事件就是如此，而且難度更大。
從(cong) 目前鋪天蓋地的各種消息來看，很多都是這樣推測出來的，而且絕大多數推斷是建立在“理性人”的前提之下。比如現在的“劫機說”，就認為(wei) 這個(ge) 人的行為(wei) 肯定是有動機的，隻有特定的目的他才會(hui) 一步一步地實施這個(ge) 行為(wei) 。於(yu) 是人們(men) 就去挖掘與(yu) 此相關(guan) 的很多關(guan) 聯性信息，比如機長家人提前一天搬走了、他原來的愛好、甚至曝出他有同學是恐怖分子，新近又說3月7日他還去參加了安瓦爾的司法聽證會(hui) ……這些都是在找關(guan) 聯性，而且是建立在他是“理性人”的前提下，而沒有去考慮其它“非理性”因素的可能性。
現在馬來西亞(ya) 政府備受批判也是如此。由於(yu) 建立在“理性政府”的前提下，大家認為(wei) 馬來西亞(ya) 政府在這種情況下，應該合乎邏輯、合乎規律地去做的一些應該做的事情，它沒有這樣做或者做得晚、做得不好，人們(men) 就紛紛指責馬來西亞(ya) 政府，但卻很有可能忽略另外的一種可能性，一些非常規因素存在的可能，或許才是馬來西亞(ya) 政府的“難言之隱”。事件過後我們(men) 才會(hui) 知道，也許現在的某一種說法已經接近了真相，也許事情的真相完全是爆炸性的，甚至顛覆了現在的所有推斷。這些都是現在無法辨別、無法證實的，但對於(yu) 危機管理卻是很重要的。我想，這也正是這次事件的“謎團”和危機處理的難點所在。
經濟觀察報：你覺得在這次事件中，還有哪些東(dong) 西沒有被關(guan) 注到？
孫誌明：現在人們(men) 最關(guan) 注的是事情的進展。隨著事態的發展，還有兩(liang) 個(ge) 問題也是很值得關(guan) 注的，一個(ge) 是原因，一個(ge) 是影響。
危機管理的重要前提是識別危機，首先要知道是什麽(me) 危機、誰的危機。現在看，這起事件撲朔迷離，一個(ge) 重要原因就是還無法準確說清楚是怎麽(me) 回事，飛機到底去哪兒(er) 了？是恐怖襲擊還是劫持人質？誰製造了這起危機？……可以說是迷霧重重。
危機的影響是快速的，因此隔離危機、控製危機也是危機管理的重要原則。從(cong) 這個(ge) 事件可以看出，事態的負麵影響不斷擴大。從(cong) 最開始的飛機失聯，快速演變成馬航的危機事件，由於(yu) 事件的複雜性進一步增強，現在實際上已經上升為(wei) 馬來西亞(ya) 政府的危機。而且現在來看這種不確定性還在上升，危機還在發酵，危機所造成的影響也會(hui) 持續加深。
如果說，真的是機長劫持了飛機，而且與(yu) 前一天安瓦爾的事情有關(guan) ，那麽(me) 這個(ge) 事件就與(yu) 馬來西亞(ya) 國內(nei) 政治產(chan) 生了非常大的關(guan) 聯性。馬來西亞(ya) 執政聯盟與(yu) 反對派之間的矛盾很深，圍繞安瓦爾的判決(jue) 和去年的大選，馬來西亞(ya) 國內(nei) 政治鬥爭(zheng) 現在處於(yu) 非常敏感的時期。如果這個(ge) 事件真的與(yu) 這些問題有關(guan) ，那麽(me) 後續的影響將是非常深刻的。
而這個(ge) 事件如果是孤立的事件或者是純粹的意外，它的後續影響可能主要是對馬航這個(ge) 企業(ye) 。本來發生這樣的事情對於(yu) 航空企業(ye) 來說就是一個(ge) 沉重的打擊，再加上馬航的危機管理能力很差，處理失當，就可能引起人們(men) 對馬來西亞(ya) 整個(ge) 航空業(ye) 產(chan) 生質疑，甚至對與(yu) 此相關(guan) 的產(chan) 業(ye) 產(chan) 生嚴(yan) 重影響，比如旅遊業(ye) 。
馬來西亞(ya) 服務業(ye) 占國內(nei) 生產(chan) 總值的比重是55%，包括通訊、金融、保險，也包括旅遊。經濟發展對於(yu) 現在的馬來西亞(ya) 執政聯盟鞏固執政地位來說太重要了。2013年馬來西亞(ya) 經濟發展狀況是不錯的，GDP增長超過5%。今年的目標也是5%~6%，壓力還是很大的。馬來西亞(ya) 把2014年定為(wei) 觀光年，由此可見旅遊業(ye) 對於(yu) 馬來西亞(ya) 經濟的重要性。如果這個(ge) 事件處理不好，馬來西亞(ya) 的旅遊可能受到很大影響，進而對今年經濟發展目標產(chan) 生負效應，會(hui) 直接危及執政聯盟本已不穩的執政基礎。
再進一步，這個(ge) 事件處理不好，對於(yu) 馬來西亞(ya) 政府公信力、國家形象、與(yu) 相關(guan) 國家的關(guan) 係都會(hui) 產(chan) 生嚴(yan) 重的負麵影響。這些影響如果真的形成了，再想消除，需要花很長的時間、付出更多的代價(jia) 。馬來西亞(ya) 政府、馬航需要意識到這些嚴(yan) 重影響，做出明智的選擇。雖然這可能很難，但對於(yu) 危機管理者而言，這個(ge) 時候更需要勇氣和態度。
經濟觀察報：在你看來，目前這架飛機目前最可能的狀態是什麽(me) ？關(guan) 於(yu) 飛機被劫持的消息你怎麽(me) 看？
孫誌明：在整個(ge) 過程中，有用的信息總是像擠牙膏一樣一點一點地被擠出來。我們(men) 也隻能根據這些有限的信息去推測、判斷。
從(cong) 原因上分析，危機無非是“天災”和“人禍”。“天災”就是指由自然因素引起，“人禍”則是由人為(wei) 因素引起。現在來看，“天災”的因素逐步被排除，所有的信息都越來越指向了“人禍”。人為(wei) 的因素製造的危機一般有兩(liang) 種：一種是“罪”致，一種是“過”致。在航空類的危機中，“罪”致的危機如恐怖主義(yi) 襲擊、劫持飛機等等；“過”致的危機如操作失誤、飛機故障、通訊故障以及由飛機製造、設計問題導致的航空事故等。現在看，過失這種可能性也被逐步地排除。尤其納吉布總理在發布會(hui) 上講，是人為(wei) 地關(guan) 閉通訊係統，讓人們(men) 感覺“罪”致的可能性迅速上升。而從(cong) 恐怖襲擊的特點和規律來看，絕大多數的恐怖組織、恐怖分子是要通過恐怖襲擊事件造成恐怖效果、達到自己的目的。從(cong) 目前看，沒有組織、個(ge) 人聲稱負責，因此恐怖襲擊的可能性也比較小。於(yu) 是，人們(men) 越來越把推斷的焦點集中到劫機上了。這是合乎邏輯的推斷。
根據既往的經驗，劫機總是有目的的，無論是政治目的還是個(ge) 人目的。既然有目的，劫機者就一定會(hui) 和相關(guan) 方接觸、談判。那麽(me) ，在這個(ge) 過程中，飛機上的人有沒有與(yu) 相關(guan) 方麵通話、接觸？這是問題的關(guan) 鍵所在。也許馬來西亞(ya) 政府真的就知道這麽(me) 多，也許他們(men) 已經知道了很多但出於(yu) 某種特殊的原因隻能刻意“隱瞞”。這些都隻能是推測。
經濟觀察報：馬來西亞(ya) 政府在這次危機管理中的表現如何？
孫誌明：拋開事情可能的複雜因素不談，單純地從(cong) 危機管理的角度來看，應該說到目前為(wei) 止，馬航、馬來西亞(ya) 政府的表現很不成功。
事件發生後，媒體(ti) 、網絡披露出很多馬來西亞(ya) 機場、航空管理方麵存在的巨大漏洞和隱患。這本身就反映出在常態下危機管理意識嚴(yan) 重不足、措施缺位、防範不力等問題，而且安檢鬆懈、假護照問題、邀請乘客進入駕駛艙的案底等消息的披露，也使馬航和馬來西亞(ya) 政府在危機發生的第一時間又被瞬間推向輿論的漩渦。各種傳(chuan) 言滿天飛，不僅(jin) 使危機管理者的壓力驟增，信息泛濫也會(hui) 嚴(yan) 重影響決(jue) 策者的判斷，進而影響危機管理。
在危機管理過程中，馬航和馬來西亞(ya) 政府也表現得很不專(zhuan) 業(ye) 。
首先沒有一個(ge) 權威的危機管理協調機製迅速啟動，整個(ge) 危機處理的過程缺乏有效的內(nei) 部溝通、協調，各說各話，各做各事，各有各的標準。照理說，這樣的事件發生後，航空、交通、海事、通訊、醫療、外交、國防、情報、警察……各個(ge) 係統都應該啟動相應機製，由政府統一組織協調，有條不紊地開展搜救、調查、外交、家屬接待、善後、應對媒體(ti) 等工作。但非常遺憾的是，馬航、馬來西亞(ya) 政府都沒有做得很好，甚至有的完全不作為(wei) ，造成了家屬的不滿和輿論的批評。比如3月15日納吉布總理新聞發布會(hui) 之後，馬航馬上表態不再發布信息，交由政府統一發布，引起了家屬的強烈不滿。馬航第二天又被迫做出說明，表示繼續做好家屬接待工作。在危機之中，如果相關(guan) 責任方首先想到的是推脫責任，對整個(ge) 危機管理來說非常不利，這也反映出馬來西亞(ya) 的內(nei) 部協調能力存在問題。
其次是信息披露的混亂(luan) 和反複無常。在飛機失聯的這段時間裏，馬來西亞(ya) 政府先是說失聯地點在泰國灣，而並沒有告知另外一種可能性。當多個(ge) 國家花費大量人力物力在此區域搜救多日之後，馬來西亞(ya) 政府又將搜救範圍擴大到馬六甲海峽。馬來西亞(ya) 軍(jun) 方先披露飛機折返，後來又澄清沒有折返，消息非常混亂(luan) 。另外，在一周多的時間裏，馬來西亞(ya) 沒有一個(ge) 統一的新聞發布渠道，沒有一個(ge) 權威的發言人出現在媒體(ti) 前。除了馬航，馬來西亞(ya) 軍(jun) 方、國防部、交通部、警察機關(guan) 、航空管理部門都在發布信息，各說各話，充分說明他們(men) 在信息發布環節上存在嚴(yan) 重的問題。直到總理出麵，才發布了些具體(ti) 的信息，但拒絕接受記者提問，原定於(yu) 當天晚上的新聞發布會(hui) 也臨(lin) 時取消。這些都讓外界不免質疑馬來西亞(ya) 政府的行政能力，甚至懷疑內(nei) 有隱情、故意誤導外界。這些都使危機的不確定性進一步增多，而這個(ge) 事件也從(cong) 馬航的危機上升到馬來西亞(ya) 政府部門的危機，甚至演變成國際危機。
第三是在與(yu) 相關(guan) 國家的有效溝通上明確不夠。目前，相關(guan) 國家對馬來西亞(ya) 政府信息溝通的能力普遍持批評態度。中國外交部敦促馬來西亞(ya) 政府要及時、準確、全麵地提供信息，從(cong) 外交語言上理解，這實際上反映出中國政府對於(yu) 馬來西亞(ya) 方麵在信息披露、告知方麵的不滿。按照國際慣例，馬來西亞(ya) 在搜救工作中應該是主責方，不僅(jin) 應該提供更多可靠的信息幫助，而且需要協調組織搜救工作。但是很顯然，在這方麵，馬來西亞(ya) 政府遲遲沒有動作，反而與(yu) 相關(guan) 國家之間產(chan) 生了不少的矛盾。例如，越南在這次搜救當中動用了很多人力物力，並開放領海領空讓各國進行人道主義(yi) 搜救，發現一點線索就按照國際慣例告知，但是馬來西亞(ya) 馬上就對其線索進行否定，又不提供有用的線索，這也使越南產(chan) 生了不滿。
經濟觀察報：為(wei) 什麽(me) 馬來西亞(ya) 政府有可能知情不報？
孫誌明：這僅(jin) 僅(jin) 是一種可能性，而且是從(cong) 有限的信息中推斷的一種可能性。特別是納吉布總理在新聞發布會(hui) 上說這個(ge) 事件關(guan) 係到國家安全，這句話很值得關(guan) 注。國家安全不是僅(jin) 指外敵入侵、發生戰爭(zheng) 那樣的危險，政權安全、社會(hui) 安全也是國家安全的題中應有之義(yi) 。
一起航空事件被上升到國家安全的高度顯然不同尋常。聯係到當前馬來西亞(ya) 國內(nei) 的政治生態和鬥爭(zheng) 形勢，不能不讓人把這句話、這件事與(yu) 馬來西亞(ya) 國內(nei) 政治鬥爭(zheng) 聯係在一起。如果真是這樣，那麽(me) 就很有可能暗示現在正處於(yu) 政治交易的關(guan) 鍵時刻，有一些信息是馬來西亞(ya) 政府不便透露出來的。如果真是這樣，飛機上的人還活著這種猜測就可能真的成立。這就是為(wei) 什麽(me) 納吉布發布消息之後，很多乘客家屬都認為(wei) 是好消息的原因。
經濟觀察報：在這次事件中，中國政府這次的危機管理能力如何？
孫誌明：我認為(wei) 非常不錯。首先是快速反應機製越來越健全。從(cong) “非典”開始，我們(men) 國家在危機管理的體(ti) 製、機製、法製建設方麵取得了長足的進步，國務院也專(zhuan) 門製定了國家應對突發事件的應急預案，而且這個(ge) 應急預案越來越具體(ti) 化、部門化、本地化，可以說各級各類的應急預案都是比較健全的。從(cong) 這次的應急反應來看，事件一發生，我國相關(guan) 部門立刻啟動了應急預案，並且成立了協調指揮中心，由交通部牽頭，外交部、航空管理部門、通訊、海事、軍(jun) 隊以及駐外使領館都快速反應，顯示出機製上的健全和快速。
第二就是中國這次應急反應能力很強。過去有很多事情我們(men) 是想做但是沒有能力做，現在隨著中國國力的上升，應急處突能力、危機應對能力都得到大幅度提升。例如遠海搜救、海上救援、軍(jun) 地協同、無線通訊等方麵，都顯示出很強的能力。這次動用了十幾顆衛星參與(yu) 搜救，可能也是第一次，在相關(guan) 國家中也是動用力量最大、層次最多的。
第三，在這次危機事件處理當中，也反映出了我國現在的國際地位和外交能力。危機管理中的國際合作很重要，但國際合作的基礎是這個(ge) 國家的對外關(guan) 係。出了這個(ge) 事情想讓別人幫忙，人家願不願意幫你、能不能幫你、幫到什麽(me) 程度……這還是有很大差別的。這次事件發生後，相關(guan) 國家主動與(yu) 中國聯係，自願加入搜救，基礎是友好關(guan) 係。例如越南的這次搜救，除去它自己的一些考慮、人道主義(yi) 精神、國際慣例這些因素之外，最重要的還是中越關(guan) 係和兩(liang) 國人民友好感情這個(ge) 基礎。特別是去年李克強總理訪問越南，中越在很多問題上取得了重要進展，在這次行動中得到了充分的體(ti) 現。馬來西亞(ya) 也是我們(men) 周邊外交的重點國家之一，去年習(xi) 近平主席訪問了馬來西亞(ya) ，確定了中馬全麵戰略夥(huo) 伴關(guan) 係。這次事件發生後，兩(liang) 國也在各領域緊密合作，加強協調，中方派出專(zhuan) 門工作組赴馬處理相關(guan) 事務，這些國際合作對於(yu) 危機管理和處置都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沒有友好關(guan) 係作為(wei) 基礎，是很難真正開展國際合作的。
第四方麵，除了政府之外，中國社會(hui) 在這次危機中的表現也越來越成熟。事件發生後，馬航乘客的家屬得到了社會(hui) 各方麵的關(guan) 注和幫助，很多誌願者自發地去幫助他們(men) 、關(guan) 心他們(men) 。媒體(ti) 在報道中也體(ti) 現出較強的責任意識和專(zhuan) 業(ye) 水準，理性、積極地報道事件的進展。這也在很大程度上反映出我們(men) 這個(ge) 社會(hui) 在麵對危機、應對管理的成熟和進步。畢竟，這個(ge) 春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如果這個(ge) 社會(hui) 心理很脆弱，承受能力很差的話，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造成風聲鶴唳、雪上加霜的效應，從(cong) 而讓整個(ge) 社會(hui) 變得更加脆弱、更加焦慮。應該說，在過去的一周裏，中國社會(hui) 也經受住了一次嚴(yan) 峻的考驗。
經濟觀察報：在國際危機中開展合作，利益相關(guan) 方需要注意哪些問題？
孫誌明：由於(yu) 人類的能力所限，很多危機管理需要通過國際合作才能得到妥善應對，這就需要開展廣泛的國際合作，特別是在人類需要共同麵對的危機麵前。能否有效地開展國際合作，共同的危機觀是重要的前提。從(cong) 本質上說，危機是個(ge) 極壞的狀況。有了共同的危機觀，各國在麵對危機時就會(hui) 本著努力防範危機、控製危機，盡快讓危機結束這樣的精神去管理危機，而不是隔岸觀火甚至趁火打劫。這方麵需要做很多的工作，包括理論上的研究、機製上的建設、對外交往範圍和領域的不斷擴大等等。
通過國際合作處理危機，還需要坦誠相見，真誠相對。在這次危機中，很多國家都本著人道主義(yi) 的精神，本著國與(yu) 國之間友好關(guan) 係的基本準則，積極搜救，盡力而為(wei) 。但也有一些國家受到質疑，比如有可能掌握更多通訊信息、飛行信息的國家是不是毫無保留地告知了相關(guan) 國家？在大範圍搜救的過程中有沒有做到信息共享？一些企業(ye) 、機構掌握的數據、信息有沒有完整地告知相關(guan) 國家……這些問題的存在都會(hui) 影響到國際合作的效果，進而影響危機的有效管理。
在危機管理的國際合作中還有一項工作也很重要，就是國際合作的機製建設。各國在處理事件當中都應該有相應的機製，比如海上搜救、空中救援，還有地震、海嘯等自然災害的救援，國際上已經建立了很多合作機製。這些都是危機管理中國際合作的重要基礎。與(yu) 此相應的，國內(nei) 的配套法律建設也要跟上，比如說特殊情況下要進入領海、領空了，國內(nei) 法能否跟得上也對國際合作能否有效開展產(chan) 生影響。
友情鏈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