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陰謀論不是少數派的專(zhuan) 利，也可以被主流科學界用來反擊對手，但他們(men) 這麽(me) 做的目的沒有任何陰謀。

　　哈特蘭(lan) 研究所的陰謀

　　今年2月14日情人節這天，幾個(ge) 著名環保人士的個(ge) 人博客和英語環保網站上相繼出現了一位匿名人士的留言，此人自稱是哈特蘭(lan) 研究所的雇員，手中掌握一份絕密材料。按照此人的指示，大家從(cong) 網上下載到了一份文件，打開一看，竟然是哈特蘭(lan) 研究所的雇員和投資人詳細名單，以及一份工作計劃書(shu) 。計劃書(shu) 顯示，該研究所打算把工作重點放到美國的學校，希望通過遊說等方式修改美國的教科書(shu) ，將氣候變化描繪成一個(ge) 備受爭(zheng) 議的理論，而不是一個(ge) 已被大多數氣候專(zhuan) 家認同的理念。

　　哈特蘭(lan) 研究所（HeartlandInstitute）是一家總部位於(yu) 芝加哥的自由派智庫，雖然打著研究經濟學的旗號，但這家研究所一直不遺餘(yu) 力地攻擊氣候變化理論，被環保主義(yi) 者們(men) 視為(wei) 頭號敵人。

　　這份文件很快傳(chuan) 遍了互聯網，哈特蘭(lan) 研究所迅速刊出一份聲明，間接承認大部分文件屬實，並向投資人表示道歉。但是該聲明否認了那份工作計劃書(shu) 的真實性，稱其是偽(wei) 造的。另外，哈特蘭(lan) 研究所還否認這份文件是內(nei) 部人士盜出的，稱這是一個(ge) 外人通過欺騙手段取得的，將立即著手調查，一旦查出罪魁禍首將追究其法律責任。

　　第二天，包括美國《紐約時報》和英國《衛報》在內(nei) 的幾家歐美主流媒體(ti) 迅速跟進，此事很快就被炒成了一個(ge) 國際性熱點事件。大家很自然聯想到了兩(liang) 年前爆出的“氣候門”事件，那次事件也是有人偷出私人郵件並將其曝光，但不同之處在於(yu) ，“氣候門”事件的受害者是主流科學家群體(ti) ，這個(ge) 群體(ti) 一向被認為(wei) 是光榮正確的代表，喜歡看熱鬧的老百姓非常樂(le) 於(yu) 看見權威出醜(chou) ，所以那段時間全世界媒體(ti) 都不遺餘(yu) 力地報道此事，間接導致隨後召開的哥本哈根氣候談判大會(hui) 以失敗告終。與(yu) 此相反，“哈特蘭(lan) 門”事件的受害者是一個(ge) 和主流科學界對著幹的民間機構，其對手居然也使用了“偷文件”這種低級手段，實在是讓人感到有些奇怪。

　　“氣候門”事件的始作俑者始終沒有露麵，“哈特蘭(lan) 門”背後的那隻“黑手”又會(hui) 是誰呢？沒想到答案很快揭曉。10天後，哈特蘭(lan) 研究所公布了盜竊者的電子郵件追蹤情況，把目標鎖定在一位名叫皮特·格萊克（PeterGleick）的科學家身上。雙方往來郵件顯示，這位格萊克先生並不是一位高明的騙子，他隻是簡單地向哈特蘭(lan) 研究所發了封電子郵件，自稱是研究所的某位董事會(hui) 成員，因故換了郵箱地址，請求對方將內(nei) 部文件發給自己一份。哈特蘭(lan) 研究所居然就相信了，把這個(ge) 新郵箱加進了郵件組，於(yu) 是內(nei) 部文件就這樣不費吹灰之力地被格萊克“盜”了出來。

　　更讓人感到驚奇的是，這位格萊克先生是一個(ge) 大名鼎鼎的環境科學家。此人是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士，全世界公認的水問題專(zhuan) 家，曾經獲得過麥克阿瑟天才獎，現任一家專(zhuan) 門研究世界水資源問題的太平洋研究所（PacificInstitute）所長。事情敗露後，他在第一時間發文承認並表示道歉，稱自己是出於(yu) 對哈特蘭(lan) 研究所惡毒攻擊氣候變化科學家的憤怒，這才導致衝(chong) 動戰勝了理智，做出這件違反職業(ye) 精神和道德標準的事情。

　　格萊克為(wei) 自己的衝(chong) 動付出了代價(jia) ，太平洋研究所董事會(hui) 發文稱對此事嚴(yan) 重關(guan) 切，批準他暫時離開太平洋研究所，並立即任命了一位替代者。一家報紙停止了他的環保專(zhuan) 欄，另有好幾家相關(guan) 機構終止了與(yu) 他的合作。

　　這件事在學術界引發了激烈爭(zheng) 論，支持者認為(wei) ，哈特蘭(lan) 隻是扮演了一個(ge) 調查記者的角色，其目的是為(wei) 了拯救人類的未來而向一個(ge) 邪惡的勢力宣戰，應該鼓勵。反對者則認為(wei) ，無論動機多麽(me) 高尚，這樣做都是不妥的，格萊克的行為(wei) 會(hui) 讓大眾(zhong) 以為(wei) 科學家也會(hui) 玩陰的，不利於(yu) 在公眾(zhong) 中開展嚴(yan) 肅的科學討論。

　　美國田納西大學環境係的約翰·諾特（JohnNolt）教授則認為(wei) ，格萊克這麽(me) 做太不值當了，哈特蘭(lan) 研究所的貓膩在環保圈子裏早已是盡人皆知，沒必要為(wei) 了這個(ge) 公開的秘密鋌而走險，最後把自己也搭進去了。確實，美國早在2010年就出版過一本名為(wei) 《MerchantsofDoubt》的書(shu) ，揭露了哈特蘭(lan) 研究所等自由派智囊機構的反環保陰謀。此書(shu) 的中文版即將麵世，暫定名《販賣懷疑的商人》。本刊記者通過郵件采訪了本書(shu) 的兩(liang) 位作者之一、加州大學聖地亞(ya) 哥分校（UCSD）科學史係教授內(nei) 奧米·奧利斯克斯（NaomiOreskes）博士，請她談了對這本書(shu) ，以及“哈特蘭(lan) 門”事件的看法。

　　販賣懷疑的商人

　　這本書(shu) 的副標題是：請看一夥(huo) 科學家是如何掩蓋從(cong) 煙草到全球變暖等問題的真相。作者從(cong) 一位全球變暖研究者受到的不公正待遇開始講起，依次涉及了煙草、酸雨、臭氧層、滴滴涕和氣候變化等幾個(ge) 有名的環保領域所遇到的阻力。作者沒有試圖用科學道理來說服讀者（這樣的書(shu) 已經有很多），而是用大量事實揭露了反對派的一個(ge) 通用手段，那就是在公眾(zhong) 中散布懷疑論，從(cong) 而達到反對的目的。

　　比如，反對派們(men) 造謠說，吸煙不一定致癌，癌症有可能是遺傳(chuan) 的結果；酸雨不一定是工業(ye) 排放引起的，其後果有待進一步研究；臭氧層的破壞不一定是氟利昂等工業(ye) 氣體(ti) 造成的，有可能是火山爆發的結果；氣候變化不一定是人類活動引起的，有可能是太陽活動的變化所導致……

　　這一策略的核心就是讓老百姓相信科學界尚存爭(zheng) 議，因此也就沒有必要立即開始行動。相當多的案例證明，在公眾(zhong) 中製造懷疑是最有效，同時也是最容易實現的手段，因為(wei) 普通老百姓都喜歡陰謀論。作為(wei) 大眾(zhong) 消費品，媒體(ti) 也更喜歡製造陰謀論，隻有這樣才能引發話題，從(cong) 而多賣幾張報紙。

　　這個(ge) 伎倆(lia) 經過煙草、酸雨和臭氧層等問題的實戰檢驗，已經日趨成熟，到了氣候變化成為(wei) 新聞時，販賣懷疑論的手段終於(yu) 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每隔一段時間必然有一條打著科學旗號的懷疑論被媒體(ti) 炒成熱點，不久前被媒體(ti) 熱炒的“小冰期理論”就是明證。雖然事實證明這一說法毫無根據，但公眾(zhong) 日複一日地被這樣的信息轟炸，很容易潛移默化地相信氣候變化理論不是定論，而是存在著很大的爭(zheng) 議。

　　此次曝光的哈特蘭(lan) 研究所工作計劃書(shu) 又為(wei) 我們(men) 提供了一個(ge) 新的案例。按照計劃書(shu) 的說法，哈特蘭(lan) 研究所並不想公開質疑氣候變化理論，而是打算在美國的中小學教科書(shu) 當中列出幾個(ge) 另類理論，爭(zheng) 取為(wei) 氣候變化理論打上“尚存爭(zheng) 議”的標簽，目的就達到了。

　　事實上，“哈特蘭(lan) 門”事件出來後，哈特蘭(lan) 研究所所長威廉·奧基夫（WilliamO‘Keefe）立即發表了一封公開信，用伽利略的一句話作為(wei) 引子，稱科學不應該是一個(ge) 靠投票論輸贏的領域，科學史上充滿了少數人最終獲勝的案例，科學家應該鼓勵質疑，因為(wei) 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裏。

　　“他（奧基夫）真應該讀一讀我們(men) 寫(xie) 的另一本書(shu) ，”奧利斯克斯博士對本刊記者解釋說，“這樣他就會(hui) 知道伽利略從(cong) 來沒有遭到過同行的打壓，攻擊他的是當時一批手中掌握著政治權力的人，不是科學家，而這也恰好是今天的氣候變化科學家正在經曆的事情。”

　　這本書(shu) 中不止一次提到，反對派販賣懷疑的一個(ge) 常用招數就是宣稱媒體(ti) 應該公平地報道科學爭(zheng) 論，但實際上，很多理論往往隻有極少數人在反對，絕大多數科學家都是支持的，可媒體(ti) 為(wei) 了製造話題，把正反雙方放在平等的地位，給予相同的版麵，這種貌似民主的做法反而是最不民主的。

　　當然，媒體(ti) 也不都是傻子，如果宣揚陰謀論的一方過於(yu) 弱勢，估計也很難得逞。但問題在於(yu) ，這本書(shu) 所涉及的這幾個(ge) 環境問題的反對方來頭都很大。按照作者的說法，反對陣營中的4位主將全都是在美國科學界有著顯赫履曆的資深科學家，他們(men) 分別是：美國科學院前院長、洛克菲勒大學前校長、原子彈設計者之一的弗雷德·塞茨（FredSeitz）博士；美國氣象衛星服務局首任負責人、曾任裏根政府交通運輸部首席科學家的弗雷德·辛格（FredSinger）博士；美國航空航天局（NASA）戈達德太空研究所前所長、著名的天體(ti) 物理學家羅伯特·賈斯特羅（RobertJastrow）博士；斯克裏普斯海洋研究所前所長、著名的物理學家威廉·尼倫(lun) 伯格（WilliamNierenberg）博士。確實，很難有一家媒體(ti) 不被這樣一個(ge) 強大陣容唬住，而這就是反環保的陰謀論之所以在美國泛濫的主要原因。

　　接下來一個(ge) 很自然的問題就是，為(wei) 什麽(me) 這樣幾個(ge) 資深得不能再資深的科學家要如此不遺餘(yu) 力地反對環保呢？大家很容易想到的一個(ge) 解釋肯定與(yu) 金錢有關(guan) 。事實上，以上幾個(ge) 環保領域無一例外背後都有大公司的影子，無論是煙草公司、化工廠還是化石能源企業(ye) ，都有足夠的理由買(mai) 通科學家替自己造勢。但問題在於(yu) ，一來兩(liang) 位作者並沒有找到足夠的證據支持這一說法，二來如果真是這樣，那公眾(zhong) 會(hui) 很容易辨別真偽(wei) ，一旦陰謀被揭露，反對派陣營很容易就垮了。

　　此次“哈特蘭(lan) 門”事件就是一個(ge) 很好的例子。從(cong) 公布的那份捐款者名單來看，幾乎找不到一家直接和化石能源企業(ye) 有關(guan) 的捐款人，雖然有一個(ge) 匿名的大手筆捐款者引起了媒體(ti) 的諸多猜測，但至今沒有證據表明此人和石油或者煤炭企業(ye) 有關(guan) 。與(yu) 此相反的是，這份名單上有好幾個(ge) 公開認同環保理念的大企業(ye) 赫然在列，其中就包括一向積極支持氣候變化理論的微軟和葛蘭(lan) 素史克。

　　那麽(me) ，如果不是為(wei) 了錢的話，這些人的動機又會(hui) 是什麽(me) 呢？

　　喬(qiao) 治·馬歇爾研究所的陰謀

　　一個(ge) 重要線索來自上述“反環保四大金剛”的身份，他們(men) 全都是物理學家，全都參與(yu) 過裏根政府的星球大戰計劃，全都是喬(qiao) 治·馬歇爾研究所（GeorgeC.MarshallInstitute）的骨幹分子。

　　一句話，他們(men) 全都可被稱為(wei) 是“冷戰的孩子”。

　　事情必須從(cong) 這個(ge) 喬(qiao) 治·馬歇爾研究所講起。1984年，塞茨、賈斯特羅和尼倫(lun) 伯格合夥(huo) 成立了這個(ge) 右翼智囊機構，最初目的是為(wei) 裏根政府的戰略防衛計劃（被美國媒體(ti) 簡稱為(wei) 星球大戰計劃）服務，用高科技武器來對抗來自蘇聯的“冷戰”威脅。但是蘇聯幾年後便宣布解體(ti) ，星球大戰計劃也被證明毫無用處，喬(qiao) 治·馬歇爾研究所一下子失去了存在的必要。

　　為(wei) 了讓研究所繼續存在下去，更是為(wei) 了延續心目中的理想，這幾位物理學家急需找到一個(ge) 新的敵人，於(yu) 是他們(men) 選中了環保運動。

　　“他們(men) 指責環保主義(yi) 者為(wei) ‘西瓜’，意為(wei) 外綠內(nei) 紅。”利斯克斯解釋說，“上述幾個(ge) 環保領域都是市場經濟失敗的經典案例，而這幾個(ge) 人都是堅定的市場原教旨主義(yi) 者，將自由主義(yi) 視為(wei) 自己的畢生信仰。而環保運動往往要求政府出麵為(wei) 資本家製定規則，這在他們(men) 眼裏就是一種向社會(hui) 主義(yi) 傾(qing) 斜的策略，是不能容忍的。”

　　書(shu) 中舉(ju) 了一個(ge) 辛格的案例。他在否認關(guan) 於(yu) 臭氧洞的現實時曾經說過，支持臭氧洞研究的人，“大概（具有）……自己隱藏的議程——不隻是‘拯救環境’，而且還要改變我們(men) 的經濟體(ti) 製……其中有些‘具有強迫性的空想家’是社會(hui) 主義(yi) 者，有些是痛恨技術的勒德分子。大多數人具有一種強烈的願望，那就是要促使政府采取管製措施，而且規模越大越好”。

　　美國著名的經濟學家、芝加哥學派的創始人米爾頓·弗裏德曼博士在《資本主義(yi) 與(yu) 自由》當中說了大致相同的話：“經濟自由與(yu) 公民的自由一樣重要，如果你失去了一個(ge) ，失去另一個(ge) 隻是時間問題。所以，人們(men) 必須盡全力來捍衛自由市場，就像人們(men) 捍衛言論自由、宗教自由和集會(hui) 自由的權利時所做的那樣。”

　　有趣的是，這個(ge) 弗裏德曼正是哈特蘭(lan) 學會(hui) 的精神偶像，哈特蘭(lan) 學會(hui) 的主旨就是繼承弗裏德曼的衣缽，向全世界推廣自由市場理念。從(cong) 這個(ge) 意義(yi) 上說，哈特蘭(lan) 研究所和喬(qiao) 治·馬歇爾研究所在本質上是相同的。按照投資家喬(qiao) 治·索羅斯（GeorgeSoros）的說法，他們(men) 都是一群“自由市場原教旨主義(yi) 者”。在他們(men) 眼裏，自由市場不僅(jin) 是一個(ge) 經濟理論，而是一種信仰，他們(men) 相信不受限製地追求個(ge) 人利益是對於(yu) 公共利益的最好的服務，雖然這個(ge) 理論已經多次被證明是錯誤的。

　　毫無疑問，將這股反環保潮流和自由市場原教旨主義(yi) 聯係起來，是這本書(shu) 最有價(jia) 值的地方。但是，這麽(me) 做風險也很大，兩(liang) 位作者從(cong) 分析對手的動機入手，用陰謀論來反駁陰謀論，這種做法很容易被對手抓住把柄，因為(wei) 陰謀論天生缺乏證據，而且很容易把正常的學術討論帶進個(ge) 人攻擊的陰溝裏去。對於(yu) 本刊記者的質疑，奧利斯克斯教授這樣回答：

　　“作為(wei) 曆史學家，我們(men) 一直遵循曆史學研究的標準，即嚴(yan) 格參照曆史文獻的記載並以此為(wei) 研究基礎，絕不摻雜任何個(ge) 人經驗。雖然訪談也是很有用的手段，但這4個(ge) 重要人物中有兩(liang) 人已去世，另有一人患了老年癡呆症，僅(jin) 剩的那人的政治觀點非常偏激，顯然不適合作為(wei) 采訪對象。

　　“在美國的語境下，‘陰謀’是個(ge) 很嚴(yan) 重的字眼，所以我們(men) 在一般情況下不會(hui) 使用它，我們(men) 的讀者可以自行去理解我們(men) 這本書(shu) 中所描述的那些事情。更重要的是，‘陰謀’這個(ge) 詞有犯罪的意味，而我們(men) 不是律師，我們(men) 無權對他人做出這樣的指責。

　　“但是，我們(men) 認為(wei) 弄懂一個(ge) 人的動機對於(yu) 曆史研究來說是很重要的，對於(yu) 今天的人們(men) 來說同樣如此，這是我們(men) 進步的基礎。比如，我們(men) 這本書(shu) 中明確指出，現在社會(hui) 上對於(yu) 氣候變化的阻力並非來自科學，這就告訴我們(men) ，不能指望當權者僅(jin) 僅(jin) 依靠科學的進步或者更有效的傳(chuan) 播而做出相應的能源決(jue) 策，我們(men) 必須照顧到公眾(zhong) 的切實需要，人們(men) 顯然對於(yu) 個(ge) 人自由和市場機製的成敗更加關(guan) 心，我們(men) 必須告訴公眾(zhong) ，我們(men) 有能力在保證不犧牲老百姓生活品質的前提下保護環境，隻有這樣才能達到目的。”這真是一個(ge) 務實的想法，也是環保主義(yi) 者非常有必要學習(xi) 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