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以、阿盟以及歐盟宣布進一步在經濟上製裁伊朗，並表示不排除戰爭(zheng) 選項時，伊朗也不甘示弱，近日宣布在南部進行大規模防空演習(xi) ，斷絕與(yu) 英法公司的石油貿易，並威脅對德意等其他歐盟六國停售。伊朗為(wei) 何要堅持研發核項目？伊核危機是否會(hui) 引發戰爭(zheng) ？各方打的是何算盤？敘利亞(ya) 危機為(wei) 何首先凸顯？對伊經濟製裁是否有效？中國都有哪些選項等，就這些問題，本報專(zhuan) 訪了中東(dong) 問題專(zhuan) 家、博聯社總裁馬曉霖先生。

　　危機關(guan) 鍵是美伊互不信任

　　南方都市報（以下簡稱南都）：日前伊朗外交部邀你及其他學者和媒體(ti) 人士去伊朗參觀訪問，是想增強中國對其的了解？

　　馬曉霖：是的。伊朗被西方的媒體(ti) 嚴(yan) 重“妖魔化”。伊朗方麵希望中國的學者和媒體(ti) 能了解一個(ge) 真實的伊朗。我們(men) 這次主要安排之一是參加“伊斯蘭(lan) 革命勝利”33周年慶典，目擊了近百萬(wan) 人在著名的“自由廣場”遊行慶祝，也就是在這個(ge) 集會(hui) 上，伊朗總統內(nei) 賈德宣布伊朗在核能上有重大進展。我們(men) 告別前，伊朗揭開了核進展麵紗：一是伊朗自製的離心機投入運轉，新增3000台用於(yu) 鈾濃縮；二是伊朗自製的核燃料棒投入使用。顯然，這意味著伊朗在核能技術方麵有了較大提升。

　　南都：伊朗在這個(ge) 時刻宣布，有何深意？

　　馬曉霖：伊朗一直強調它和平利用核能的權利，但說得比較籠統，躲躲閃閃。這也是西方國家，包括安理會(hui) 屢次出台製裁伊朗決(jue) 議的原因。根據我的印象，外部盯得緊，伊朗就說它是和平利用核能，盯得不緊，它就換套言辭，給人的感覺是多有矛盾。總之，伊朗沒有明確表示放棄研製核武。當然，伊朗有自己的核計劃和核進程，它通過這個(ge) 舉(ju) 動強調自己的主權與(yu) 獨立。或許伊朗也看到，像它這樣被美國敵視的政權，即使棄核，也可能難逃伊拉克、利比亞(ya) 這些國家的命運。

　　伊核問題是一個(ge) 安全問題，說到底也是與(yu) 美國的關(guan) 係問題。美國遲遲不願與(yu) 伊朗關(guan) 係正常化，根本在於(yu) 想顛覆伊朗現政權。從(cong) 2500年前的波斯帝國起，伊朗這片土地就不斷地被外來力量入侵、征服、統治，但波斯民族生生不息，始終保持傳(chuan) 統，很了不起。近代以來，伊朗被列強進一步瓜分、肢解，以至於(yu) 七零八落。所以，伊朗對外來壓力特別反感，特別強調自身的獨立性。

　　南都：美國為(wei) 何一直要顛覆現行的伊朗政權？

　　馬曉霖：二戰前伊朗與(yu) 德國的關(guan) 係很好，因為(wei) 同屬雅利安人的後裔。二戰爆發後，伊朗老巴列維國王宣布中立。1941年德國入侵蘇聯後，英蘇結盟。英國向蘇聯提供軍(jun) 援，但需要波斯灣———裏海這個(ge) 通道。英蘇擔心伊朗與(yu) 德國藕斷絲(si) 連，要求將伊朗境內(nei) 的剩餘(yu) 德國僑(qiao) 民全部趕走。老國王不答應，英蘇兩(liang) 邊出兵，南北夾擊，趕走老國王，扶植小巴列維登基。二戰後，英蘇雖相繼撤軍(jun) ，但蘇聯一直覬覦伊朗，想把伊朗變成社會(hui) 主義(yi) 國家，迫使小巴列維投向美國懷抱，成為(wei) 繼土耳其、以色列後，美國在中東(dong) 的重要盟國之一，扮演其與(yu) 蘇聯爭(zheng) 霸中東(dong) 的橋頭堡角色。後來，小巴列維改革與(yu) 統治失敗，導致1978年爆發伊斯蘭(lan) 革命，霍梅尼成為(wei) 伊朗新的領袖。

　　霍梅尼上台推動伊斯蘭(lan) 革命輸出，不僅(jin) 與(yu) 美國快速分道揚鑣，而且反目成仇，伊朗隨後長期被美國列為(wei) 支持恐怖主義(yi) 國家。在1980年爆發的兩(liang) 伊戰爭(zheng) 中，采取“遏製兩(liang) 伊”戰略的美國直接或間接扶植伊拉克消耗伊朗，美國海軍(jun) 甚至一度擊沉伊朗艦艇，擊落伊朗民航客機。孤立無援的伊朗被迫於(yu) 1988年接受停戰。在此後的海灣戰爭(zheng) 中，伊朗保持了中立。隨著溫和派人物拉夫桑賈尼、哈塔米相繼上台執政，伊朗一度積極、主動與(yu) 美國改善關(guan) 係，甚至提出進行“文明對話”。“9·11”襲擊發生後，伊朗曾主動向美國示好，表示慰問和願意幫助美國反恐。但是，在強硬派勢力唆使下，布什總統不但不領情，反而把伊朗列為(wei) “邪惡軸心”國家之一。伊朗的熱臉遭遇美國的冷屁股後，刺激了伊朗的民意和輿論，造成溫和派威望受挫，內(nei) 賈德為(wei) 首的強硬勢力逐步占了上風，在核政策上也日益強硬。
　　各方合力顛覆敘利亞(ya) 政權

　　南都：伊朗現在究竟有無造核武的技術和能力？

　　馬曉霖：事實上伊朗沒有，甚至其提煉的濃縮鈾的純度都達不到20%.達到這個(ge) 標準，才可以進行科學試驗，進行放射性治療等。要達到武器級的90%以上的純度，需要更多和更高速的離心機。獲得足夠了核裂變材料後，還需要核爆試驗，隨後還要把武器小型化，用導彈可以發射，用飛機可以投擲。伊朗距離這個(ge) 技術水準還差得很遠。

　　南都：為(wei) 什麽(me) 各方都在渲染伊核危機？

　　馬曉霖：阿拉伯世界、美國、以色列，甚至伊朗自己也都在有意渲染核危機，各有所圖。伊朗在外交上強調獨立自主的核權利，不能因為(wei) 外部力量的反對放棄。二是它故意模糊核政策，是為(wei) 了將來發展核武預留空間。三是它要製造外部緊張，才能形成內(nei) 部團結和向心力，確保政權和社會(hui) 的穩定。外部的壓力一旦失去，改革派和保守派就會(hui) 內(nei) 鬥。

　　美國渲染伊朗擁有核武，一則的確擔憂它成為(wei) 現實，二來是美國政黨(dang) 鬥爭(zheng) 需要，更重要的是，把伊朗描述成“魔鬼”，可以加劇伊朗周邊國家持續依賴美國，無論是以色列還是阿拉伯國家，都離不開美國，最起碼得不斷購買(mai) 美國軍(jun) 事裝備。如果沒有伊朗的核威脅，美國力量在中東(dong) 存在的理由就不充足。

　　以色列渲染也不無道理。內(nei) 賈德聲稱以色列不該作為(wei) 獨立國家存在，否認猶太大屠殺，他的國家又長期培訓、武裝、資助黎巴嫩真主黨(dang) 和巴勒斯坦的哈馬斯，南北夾擊、騷擾以色列，對其安全構成現實衝(chong) 擊。同時，伊朗輸出伊斯蘭(lan) 革命，威脅到阿拉伯溫和政權的安全。以色列通過製造伊朗威脅論來削弱伊朗的影響，確保自身的安全。同時，它一樣通過製造外部緊張來達到內(nei) 部團結。還有一個(ge) 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通過轉移熱點，來回避對巴勒斯坦的和平談判，將巴勒斯坦問題邊緣化。

　　對阿拉伯國家來說，以色列擁有核武它們(men) 或許不擔心，因為(wei) 以色列國教並非伊斯蘭(lan) 教，也不輸出意識形態和體(ti) 製模式，更不是中東(dong) 主體(ti) 民族阿拉伯人，不具備統治整個(ge) 中東(dong) 地區的條件，更不會(hui) 去策反、顛覆阿拉伯世界的王權傳(chuan) 統，其危險性其實不大。伊朗若擁有核武，對阿拉伯世界可謂是滅頂之災，各國為(wei) 自保也必然紛紛加入核競爭(zheng) 。波斯人與(yu) 阿拉伯人，曆史上有世仇，宗教派係上彼此排斥，雙方還一直爭(zheng) 奪在海灣地區、中東(dong) 地區的控製權，甚至爭(zheng) 奪在整個(ge) 伊斯蘭(lan) 世界的領導權，更何況伊朗與(yu) 部分阿拉伯國家還有領土爭(zheng) 端。基於(yu) 上述原因，阿拉伯國家當然也要渲染伊朗核威脅。

　　南都：現在在顛覆敘利亞(ya) 政權上，阿盟、美國、以色列和歐盟利益達成一致，其實是想把伊朗和什葉派的勢力壓縮到波斯灣甚至是伊朗本土。

　　馬曉霖：的確如此。阿盟部分國家、以色列和美歐在打擊和壓縮伊朗勢力這個(ge) 問題上，利益上是一致的，都在積極推動，但阿盟是主導。伊朗和敘利亞(ya) 問題是“一個(ge) 棋盤上的兩(liang) 步棋”。現在推動敘利亞(ya) 危機背後的力量，其共識是：變更大馬士革政權，讓遜尼派掌權，進而拆散在西亞(ya) 地區存在幾十年的以伊朗為(wei) 核心的什葉派聯盟，最終把伊朗的影響力壓縮到波斯灣一帶甚至封殺在伊朗本土。以敘利亞(ya) 做切入點有利於(yu) 西方、阿拉伯國家和以色列相對容易地最終解決(jue) 伊朗核危機。

　　所以，在阿拉伯國家中，近日同情和支持伊朗的什葉派力量也在反擊。巴林什葉派人口居多，近日騷亂(luan) 再起；沙特東(dong) 部的什葉派示威活動死灰複燃。此前，伊拉克什葉派總理馬利基總理要求逮捕遜尼派的副總統，指責其卷入恐怖襲擊，宗派之爭(zheng) 第一次公開化，伊拉克政府也反對幹涉敘利亞(ya) 內(nei) 政。近日則有報道傳(chuan) 出，伊朗派出1.5萬(wan) 人的精銳部隊到敘利亞(ya) 鎮壓反對派，伊朗和敘利亞(ya) 並不接壤，如果屬實，隻能借道伊拉克，如果伊拉克什葉派幫忙，是完全有可能的。黎巴嫩一半人口是基督徒，一半信伊斯蘭(lan) 教，伊斯蘭(lan) 教徒又以什葉派為(wei) 主，並擁有真主黨(dang) 這樣的強大政治和軍(jun) 事力量。最近，黎巴嫩南部親(qin) 敘利亞(ya) 和反敘利亞(ya) 的兩(liang) 派力量又開始交火……這些都是敘利亞(ya) ———伊朗棋局引發的外溢效應：阿拉伯世界的什葉派少數派與(yu) 伊朗的什葉派主體(ti) 同病相憐、抱團取暖。

　　對伊戰爭(zheng) 並不是最佳選項

　　南都：其實對美以來說，隻要確保伊朗不擁有核武，不再輸出伊斯蘭(lan) 革命，留住伊朗，對製衡阿拉伯人是有好處的。

　　馬曉霖：對。在中東(dong) 地區，猶太人、阿拉伯人、波斯人和突厥人，構成了一串完整的地緣政治生態鏈。這些力量相互製衡，美國才可以從(cong) 中漁利。切掉任何一塊，平衡就會(hui) 被打破。美國打垮阿富汗的塔利班政權，客觀上幫了伊朗的忙，伊朗勢力向東(dong) 擴展。美國端掉伊拉克的薩達姆政權，使得占人口多數的什葉派掌權，造成伊朗影響力西進。美國發動的這兩(liang) 場戰爭(zheng) ，有得有失。所以對美國來說，最好是保持各方力量均衡發展，互相牽製，哪一股力量都不要做大，最後也都才能有求於(yu) 美國。

　　南都：伊朗為(wei) 何一直不忘輸出伊斯蘭(lan) 革命？

　　馬曉霖：伊朗隻有輸出伊斯蘭(lan) 革命，隻有抓住巴勒斯坦這張牌，才能抓住整個(ge) 中東(dong) 的政治議題，才能充當地區政治和宗教領袖。它強調巴勒斯坦是伊斯蘭(lan) 世界的一部分，而不僅(jin) 是阿拉伯世界的一部分，每個(ge) 穆斯林而不僅(jin) 是阿拉伯人，都有義(yi) 務來幫助巴勒斯坦抵抗以色列。這種超越的背後是伊朗對自身領導地位合法性與(yu) 合理性的追求。

　　南都：以色列高層內(nei) 部空前團結，調門很高，自去年以來不斷表態要打擊伊朗。伊朗不甘示弱，近日又高調宣布進行軍(jun) 演。其外長薩利希發出警告：“任何針對敘利亞(ya) 的軍(jun) 事幹涉，都將導致整個(ge) 地區發生爆炸”，對伊戰爭(zheng) 真的會(hui) 打起來嗎？

　　馬曉霖：戰爭(zheng) ，雙方的代價(jia) 都是比較大的，所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伊朗麵積大，人口8000萬(wan) ，在整個(ge) 中東(dong) ，其常規武器裝備僅(jin) 次於(yu) 以色列，其影響力也不局限於(yu) 伊朗本土。同時，它對岸的美國盟國沙特、阿聯酋、科威特等都很弱，而伊拉克也肯定不會(hui) 站在美國一邊與(yu) 伊朗為(wei) 敵。美國可以輕鬆地襲擊伊朗，伊朗雖然夠不著美國本土甚至在中東(dong) 的遠距離目標，但是，它可以收拾美國在阿拉伯世界的小夥(huo) 伴。所以，這戰爭(zheng) 輕易是不能打的。現在隻能靠外交施壓，靠經濟製裁爭(zheng) 取出路。伊朗也認識到，對手不到萬(wan) 不得已，不會(hui) 動手、不敢動手。所以，伊朗在不斷探測美以底線，在核問題上不斷往前推進。當伊朗發現對手真要動手時，它可能就會(hui) 往後退。波斯民族的一個(ge) 特點就是多謀而善變，固執但也易妥協，不按常規出牌。無論是商業(ye) 談判還是外交博弈，一定要爭(zheng) 取利益最大化，手裏的籌碼一定要用足。伊朗骨子裏其實很渴望與(yu) 美國的關(guan) 係正常化。

　　攻打伊朗最積極的是以色列，它倒有可能對伊朗核設施進行攻擊，但美國一定會(hui) 想辦法把以色列按住。美國目前的經濟狀況也不允許它再打這麽(me) 一場沒有勝算的戰爭(zheng) ，且又到了選舉(ju) 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美國要按得住以色列，前提是幫以色列解除伊朗核威脅。

　　美國意在“不戰而屈人之兵”

　　南都：不先把敘利亞(ya) 的親(qin) 伊朗政權顛覆掉，美國是不會(hui) 動手打伊朗的？

　　馬曉霖：對，這是我一直在說的，這是一盤棋上的兩(liang) 步。美國是想“不戰而屈人之兵”，所以，對伊朗實行更嚴(yan) 酷的經濟製裁。過去幾十年的美國製裁，基本沒有傷(shang) 及伊朗的石油貿易，這次動真格了。美國首先開始，歐盟各國要在今年7月份後陸續跟進。現在美國也在動員日本、韓國、印度等加入對伊朗“斷油”的行動行列。石油貿易占伊朗70%的外匯收入，是其國民經濟的命脈。這次我們(men) 去伊朗，已明顯感覺到製裁帶來的後果，物價(jia) 上漲30%到40%，一公斤羊肉賣到25美元，一些好一點的餐廳，隻有有錢人才能消費，失業(ye) 率據說也上升到20%.

　　南都：伊朗被製裁多年，這次能奏效嗎？而且伊朗近日宣布停止向英法公司出售石油，並威脅要向德意等歐盟六國停售。

　　馬曉霖：石油價(jia) 格高漲對歐盟現在的經濟狀況影響很大，尤其是主權債(zhai) 務危機還沒有結束，所以，歐盟宣布從(cong) 今年7月份才能開始在石油貿易上製裁伊朗，就是要有一個(ge) 半年的緩衝(chong) 期，伊朗也看到這一點，才敢先下手為(wei) 強，威脅提前斷油。但斷油是雙刃劍，雙方都在博弈，在打心理戰。

　　伊朗會(hui) 發展核武，但不會(hui) 這麽(me) 快。我個(ge) 人的判斷是它發展核武的速度趕不上製裁所引發的效應。伊朗會(hui) 做出讓步，邀請國際原子能機構考察、監督。這次內(nei) 賈德宣布實現重大核進展，也聲稱是在國際原子能機構的監督下進行的，符合國際法，遵守核不擴散條約。

　　南都：在對伊朗問題上，中國的選項呢？

　　馬曉霖：中國在整個(ge) 中東(dong) 地區的外交策略還是不錯的。首先不幹涉地區國家內(nei) 政，不參與(yu) 複雜的民族、宗派及國際爭(zheng) 鬥，僅(jin) 僅(jin) 是講友誼，做貿易，互惠互利，誰都不得罪。內(nei) 賈德3月份應邀訪華，說明中國和伊朗之間恢複高層互訪。這不容易，因為(wei) 近10年都沒有高層互訪，這本身就說明中國在處理與(yu) 伊朗關(guan) 係時是有所忌憚的，是考慮美國麵子和擔心美國的壓力的。我認為(wei) ，從(cong) 戰略角度看，中國應逐步減少從(cong) 伊朗的石油進口，早做其他準備。同時，中國也應陸續減少對整個(ge) 中東(dong) 的石油份額依賴，從(cong) 拉美、北美、非洲和俄羅斯增加進口，現在中國對中東(dong) 石油的的依賴達到60%，美國才10%，風險大小一看便知。

　　當霍爾木茲(zi) 海峽“風起浪高”，戰爭(zheng) 陰雲(yun) 密布之時，溫家寶總理去伊朗對麵的沙特、阿聯酋和卡塔爾訪問，強調與(yu) 三國的“戰略”關(guan) 係，中石化也在沙特的延布建立煉化廠。同時，溫家寶也明確告訴伊朗，在任何情況下不能封鎖霍爾木茲(zi) 海峽。我理解，從(cong) 某種程度上說，這是在照顧美國、阿拉伯和以色列等朋友的麵子和顧忌。中國當然要護利益大盤，中國與(yu) 美國的利益依存度多高自不待言；中國與(yu) 阿拉伯20多個(ge) 國家的經貿額去年是1500億(yi) 美元，三倍於(yu) 與(yu) 伊朗之間的貿易。因此，中國不可能為(wei) 了伊朗傷(shang) 害自己在中東(dong) 的外交大局，更不會(hui) 為(wei) 此損害中美戰略關(guan) 係大局。

　　◎南都評論記者陳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