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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創新的聯邦製抗衡分離主義

發稿時間:2022-04-08 16:22:06   來源:英國《金融時報》   作者:大衛•加德納 國際事務編輯

  歐盟(EU)兩(liang) 國麵臨(lin) 的分離主義(yi) 挑戰迫在眉睫——英國的威脅來自蘇格蘭(lan) 人,西班牙的威脅來自加泰羅尼亞(ya) 人和巴斯克人。兩(liang) 國都是古老、自傲的後帝國主義(yi) 國家,其聯合主義(yi) 下的統一本質上是君主製所追求的事業(ye) ,這或許並非巧合。問題的最終答案不一定非得是分離和統一之間二選一(君主製是次要問題)。答案可以是創新的聯邦製,雖然光是聯邦製這個(ge) 詞語(更不用說這個(ge) 體(ti) 製了)就足以讓兩(liang) 國的政治階層脊梁打顫了。
 
  但假如多數民族主義(yi) 者(或稱聯合主義(yi) 者)更加設身處地地審視少數民族主義(yi) 者,他們(men) 或許會(hui) 發現,不少分離主義(yi) 話語的背後都暗含模棱兩(liang) 可和猶疑不決(jue) 。相反,西班牙政府高舉(ju) 西班牙憲法大棒打壓加泰羅尼亞(ya) 人和巴斯克人,英國政府拿“不許用英鎊”威脅蘇格蘭(lan) 人,而歐盟也加入馬德裏和倫(lun) 敦的行列,警告稱獨立出來的國家可能將被排除在歐盟之外。
 
  毫無疑問,在這三方看來,這些少數民族有可能接受某種不分離的狀態;經過仔細考察,可以發現一種三角關(guan) 係:加泰羅尼亞(ya) 人在觀察蘇格蘭(lan) 人,蘇格蘭(lan) 人在觀察巴斯克人,巴斯克人在觀察加泰羅尼亞(ya) 人,而加泰羅尼亞(ya) 人也在觀察巴斯克人——他們(men) 想看看誰能取得進展,如何取得進展。
 
  但奇怪的是,人們(men) 不願意談論其他選擇——尤其是進一步發展不對稱聯邦製的選擇。這種聯邦製已經在英國和西班牙生根,蘇格蘭(lan) 、加泰羅尼亞(ya) 和巴斯克已經擁有比其他地區更大的自治權,但它們(men) 還不滿足於(yu) 此。
 
  加泰羅尼亞(ya) 領導人觀察蘇格蘭(lan) 發現,英國政府的策略是允許蘇格蘭(lan) 9月舉(ju) 行獨立公投,然後在宣傳(chuan) 上反對“蘇獨”。西班牙中央政府直接表示,西班牙憲法禁止一切公投。2006年,在加泰羅尼亞(ya) 議會(hui) 和西班牙議會(hui) 兩(liang) 院投票批準後,加泰羅尼亞(ya) 人的確舉(ju) 行過一次公投,通過了強化版的《自治條例》。但2010年,在中右翼人民黨(dang) (Partido Popular,現政府執政黨(dang) )的授意下,憲法法庭大大削弱了《自治條例》,從(cong) 而將加泰羅尼亞(ya) 分離主義(yi) 從(cong) 邊緣推向主流。
 
  蘇格蘭(lan) 民族黨(dang) (Scottish National party)關(guan) 注巴斯克已久。巴斯克和毗鄰的納瓦拉(Navarre)兩(liang) 地區政府幾乎享有完全的征稅自主權。財政自治幫助主流的民族主義(yi) 者將垂死的老工業(ye) 區轉變為(wei) 工業(ye) 重鎮,並稀釋了激進分離主義(yi) 者的勢力(至少迄今如此)。可能是出於(yu) 這個(ge) 原因,狡猾的蘇格蘭(lan) 民族黨(dang) 黨(dang) 魁、蘇格蘭(lan) 首席大臣亞(ya) 曆克斯?薩爾蒙德(Alex Salmond)希望9月份能在兩(liang) 個(ge) 問題上得到回答:一是獨立與(yu) 否,二是蘇格蘭(lan) 能否獲得財政自治。至於(yu) 巴斯克人為(wei) 何緊張地盯著加泰羅尼亞(ya) 人,原因更加一目了然。
 
  在巴斯克的財政方案下,自治區政府每年上繳中央的人均財政收入大約僅(jin) 為(wei) 加泰羅尼亞(ya) 的八分之一。2012年9月,加泰羅尼亞(ya) 自治區主席阿圖爾?馬斯(Artur Mas)會(hui) 見西班牙首相馬裏亞(ya) 諾?拉霍伊(Mariano Rajoy)時,他尋求“團結的”財政自治,即自主征稅,但上繳中央的資金比例高於(yu) 巴斯克。巴斯克領導人擔心他們(men) 的優(you) 勢麵臨(lin) 重新談判的威脅,因此當拉霍伊拒絕加泰羅尼亞(ya) 人的提議時,他們(men) 長舒一口氣。
 
  當然,焦灼的局麵下也有差異存在。一大共性是,主流民族主義(yi) 者往往對獨立持曖昧態度,在結盟時也是左右逢源。在西班牙,加泰羅尼亞(ya) 人和巴斯克人曾與(yu) 中央的右翼和左翼結盟,以便爭(zheng) 取更多下放的權力;蘇格蘭(lan) 民族黨(dang) 則在1978-79年期間拯救了岌岌可危的英國工黨(dang) (Labour)政府,換取了首次權力下放公投。主流民族主義(yi) 者是變色龍,當他們(men) 受挫時,便換上刺眼的分離主義(yi) 皮囊。
 
  但在加泰羅尼亞(ya) 準備觸發西班牙憲法危機時,馬斯卻留出了回旋餘(yu) 地,稱加泰羅尼亞(ya) 需要“自己的國家”。如果進行憲法改革,向加泰羅尼亞(ya) 人提供比巴斯克人更多的權力,或許能與(yu) 馬斯的理念相容。
 
  向加泰羅尼亞(ya) 人提供像蘇格蘭(lan) 那樣的公投選擇,似乎已經超出了西班牙政體(ti) 的範圍,並且會(hui) 將辯論拖入簡單化的身份政治泥潭中——任何提出聯邦製解決(jue) 方案的人都會(hui) 遭殃。在英國,不對稱聯邦製的反對之聲更多來自理論層麵,例如平等原則要求各地區在稅收等領域采取一致的規則。但平等和自由並非水火不容。以平等之名拒絕對自由的渴望,是過時的雅各賓派概念;財政團結則不然。
 
  因此,既然一些地區(尤其是民族感根深蒂固的地區)希望擴大自治,那麽(me) 何不滿足它們(men) 的要求呢?套用欽定版《聖經》(King James Bible)的話來說,這就是分享“家裏許多住處”的代價(jia) 吧。
 
  譯者/何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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