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係筆者在浙江大學美國研究中心11月17日舉(ju) 辦的“非政府組織與(yu) 美國對外關(guan) 係國際學術研討會(hui) ”上的發言，根據發言提綱與(yu) 回憶整理，可能與(yu) 現場發言稍有出入）

　　謝謝主持人，尊敬的各位朋友：

　　我準備的論文與(yu) 發言題目本來是《非盈利組織參與(yu) 全球治理的合法性分析》，但到了這裏，才發現隻有我一個(ge) 人離題了，大家都在談美國外交，而我談的卻是全球治理。為(wei) 了切合主題，我想還是臨(lin) 時調整一下題目，加上聽了這麽(me) 多學者的發言，自己也有一些感想，正好拿出來與(yu) 大家討論。我原來的論文在會(hui) 務組為(wei) 大家準備的U盤中也有，同樣歡迎大家批評指正。

　　我今天要講的主題是，美國非政府組織在外交中的力量基礎及其對中國的啟示。剛才大家對非政府組織的作用談了很多，但其力量何來？我認為(wei) 有以下三個(ge) 方麵。

　　第一是獨立性。首先是對於(yu) 政府的獨立性。剛才中美學者對非政府組織與(yu) 政府的關(guan) 係有很多討論，也有很多分歧。這很正常，因為(wei) 這種關(guan) 係確實是很複雜的。對政府來說，去影響非政府組織，利用非政府組織為(wei) 自己服務這是一種本能。在中國是如此，在美國也是如此。我想在座的Tillemann先生（注：美國國務院負責公民社會(hui) 事務的高級顧問）一定對此有深刻的理解。而對非政府組織來說，也需要取得政府的支持，或是在政府營造的環境下工作。所以，對中美兩(liang) 國來說，政府對非政府組織的影響不是有與(yu) 無的問題，而是多與(yu) 少的問題，是程度的問題。當然，整體(ti) 上講，美國非政府組織對美國政府的獨立性相對比較大，剛才Guttman先生也指出，非政府組織的主張與(yu) 美國政府的政策並不總是一致。總的來說，獨立性越大，非政府組織的影響就越大，這是美國值得中國借鑒的地方。

　　另外就是對於(yu) 西方社會(hui) 的獨立性。有的學者可能會(hui) 懷疑，西方的非政府組織本來就是西方社會(hui) 的產(chan) 物，為(wei) 何還要有對西方社會(hui) 的獨立性？在國內(nei) 事務上，這個(ge) 疑問是成立的。但在對外事務中，特別是在與(yu) 非西方社會(hui) 打交道的過程中，西方國際非政府組織就必須考慮非西方社會(hui) 的特點，不能完全根據西方的眼光辦事。以中東(dong) 為(wei) 例，為(wei) 什麽(me) 伊斯蘭(lan) 世界對美國那樣不滿，我覺得西方的一些做法確實是有問題的。在中東(dong) 推行民主很好，但可能方法不對，對中東(dong) 世界的特點考慮得不多。說到中東(dong) ，這裏順便插一句，我對奧巴馬的戰略東(dong) 移非常不滿，因為(wei) 中國不是美國的麻煩，中東(dong) 才是美國的麻煩。去看看伊斯蘭(lan) 世界有多少人對美國不滿，再看看中國人有多少對美國不滿就知道了！奧巴馬想躲開這個(ge) 麻煩，但問題還在哪兒(er) ，還是美國的麻煩。所以說，西方政府對中東(dong) 方麵做得尤其不夠，美國的非政府組織應該在這方麵發揮特殊的作用。

　　第二是能力，這體(ti) 現為(wei) 非政府組織擁有資金的多少，以及維持運轉、開展服務的能力。剛才也有學者提到資金的問題，巧婦難為(wei) 無米之炊。還有一個(ge) 問題是人才，事情總是需要人去做的。對中國的非政府組織來說，目前最突出的也是這兩(liang) 方麵，一是缺金，二是缺人才。要在這些方麵加以改進，一個(ge) 關(guan) 鍵就是要建設公民社會(hui) 。非政府組織的資金不可能全部來自於(yu) 政府，其餘(yu) 的錢從(cong) 哪裏來，隻有靠個(ge) 人的或其他途徑的捐助。沒有發達的公民社會(hui) ，也就不可能有大量的社會(hui) 捐助，也不可能有充分的人才供給。這也是美國最大的優(you) 勢，也是當前中國非政府組織麵臨(lin) 的最大問題之一，中國公民社會(hui) 建設仍然任重道遠。

　　第三是理念。非政府組織為(wei) 何能夠發揮於(yu) 不同於(yu) 國家的作用？一個(ge) 重要的原因是理念。論能力，非政府組織不可能比得過國家。但國家是基於(yu) 國家利益而行事的，而非政府組織是基於(yu) 某種理念來運作的，這就是它的優(you) 勢，它除了提供救濟與(yu) 服務外，還能靠理念打動人、吸引人。當前，西方的非政府組織抓住了人道主義(yi) 、民主、人權這些理念大旗。中國非政府組織的理念是什麽(me) ？這是一個(ge) 很大的問題。由於(yu) 時間關(guan) 係，這裏不能展開，隻能把問題提出來，供大家討論。

　　總的來看，美國非政府組織參與(yu) 外交是比較成功的，而中國非政府組織參與(yu) 外交事務很少，但也值得期待。要真正參與(yu) 且發揮作用，除了以上各點，可能還需要中國的非政府組織有一種普世情懷。昨天看新聞，韓國一些民眾(zhong) 上街示威，為(wei) 什麽(me) ？為(wei) 了抗議以色列襲擊加沙。我想，等什麽(me) 時候中國公民也有了這種普世關(guan) 懷的時候，離中國的非政府組織在外交中發揮重要作用也就為(wei) 時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