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ge) 月召開的聯合國可持續發展大會(hui) (“裏約+20”峰會(hui) )包括100餘(yu) 位國家元首和政府首腦在內(nei) 、193個(ge) 國家的代表在閉幕式上通過了會(hui) 議最終成果文件———《我們(men) 憧憬的未來》。大會(hui) 通過的文件為(wei) 實現全球可持續發展奠定了堅實基礎。不過，筆者認為(wei) ，文件通過容易執行難，因此，可持續發展需要世界各國協調步調。

　　當前主要經濟體(ti) 陷入發展困境

　　可持續發展問題是一個(ge) 立足眼前放眼未來的紮實推進的世界係統工程。但就眼下世界各國的經濟發展情況來講，可謂“百病纏身”，麵臨(lin) 諸多待解難題。

　　美國方麵，雇主5月僅(jin) 增加了6 .9萬(wan) 個(ge) 就業(ye) 崗位。從(cong) 去年12月到今年2月，平均每月新增就業(ye) 崗位為(wei) 25 .2萬(wan) 個(ge) ，情況良好，但此後，已降至平均每月9.6萬(wan) 個(ge) ，表現平庸。這一令人失望的消息表明，美國經濟正在經曆一場年中疲軟。5月的失業(ye) 率從(cong) 上月的8 .1%升至8 .2%，因為(wei) 有64 .2萬(wan) 美國人新湧入勞動力大軍(jun) ，但隻有42.2萬(wan) 人就業(ye) 。就在公布就業(ye) 數據前一天，政府稱，美國經濟2012年第一季度的年化增長率僅(jin) 為(wei) 1.9%，不足以創造大量就業(ye) 崗位或降低失業(ye) 率。盡管為(wei) 了刺激經濟增長、提振市場信心，美聯儲(chu) 在本月20日作出了延長本月底即將到期的賣短買(mai) 長的“扭轉操作”至年底的政策信號。但更讓美聯儲(chu) 頭疼的是，今年年底，美國還將麵臨(lin) “財政懸崖”問題，這沉重的財政包袱自然會(hui) 影響到美聯儲(chu) 。因為(wei) 任何緊縮財政政策都需要相對應的貨幣政策輔助，以確保就業(ye) 市場的初期複蘇能走上正軌。而眼下美國的經濟窘況以及漸行漸近的“財政懸崖”，已使美聯儲(chu) 難以施展身手來同時實現其針對通脹和就業(ye) 的雙重政策目標。為(wei) 此，伯南克已多次警告說，光憑美聯儲(chu) 的力量無法解決(jue) 當前的經濟難題。

　　歐洲方麵，歐盟統計局6月1日稱，17個(ge) 歐元區國家的失業(ye) 率已達11%，是自1999年歐元問世以來最高的。歐洲國家三年來一直在苦苦應付債(zhai) 務危機。希臘、西班牙和葡萄牙這三個(ge) 國家已經因為(wei) 債(zhai) 台高築無法應付而要求緊急財政援助。盡管6月17日希臘支持救助協議的新民主黨(dang) 獲勝大大緩解了市場對希臘有可能退出歐元區的恐慌，但西班牙銀行危機卻壓得西班牙政府喘不過氣來。為(wei) 此，歐洲中央銀行行長德拉吉此前直言不諱地警告，如果歐元區各國之間不能建立更強的政治和金融關(guan) 係，歐元這種單一貨幣的現有體(ti) 製是“不可持續的”。

　　再看亞(ya) 洲和南美。今年第一季度，從(cong) 去年的地震海嘯災難中複蘇過來的日本的年化經濟增長率是4.1%。但可能製約經濟擴張的因素比如歐洲對日本出口品的需求疲弱，讓人們(men) 擔心，日本的增長可能放緩甚至停滯。另外，自全球衰退2009年結束後，推動世界經濟發展的一直是以中國、印度和巴西為(wei) 首的新興(xing) 經濟體(ti) 。如今，這三個(ge) 國家經濟增長都遇到了麻煩。6月1日公布的調查結果表明，中國的製造業(ye) 5月轉弱，工廠產(chan) 出是3個(ge) 月以來最弱的。一些經濟學家預測，中國的經濟增長率將在今年第二季度或降至7.8%。以西方標準而言，這一增長率相當之高，但對中國來說，卻是將近三年來最低的。而印度經濟增速放緩更甚。印度經濟在今年1至3月 這 一 季 度 的 年 化 增 長 率 降 至5.3%，是9年來最低的。印度工廠的產(chan) 出減少了。消費者眼睜睜看著通貨膨脹不斷上升，自2010年初來，年均通脹率已達9 .2%。而消費減少和投資減少對G D P而言是雙重打擊。今年第一季度，巴西經濟實際上處於(yu) 停滯狀態。政府6月1日稱，與(yu) 2011年第四季度相比，巴西經濟今年第一季度的年化增長率僅(jin) 為(wei) 0.2%。這低於(yu) 預期的0.5%，而且，大洪水令農(nong) 民遭受損失。

　　“自掃門前雪”擾亂(luan) 全球秩序

　　正是因為(wei) 世界主要經濟體(ti) 陷入發展困境，所以，為(wei) 了促進經濟發展，各經濟體(ti) 不免會(hui) 采取一些“自掃門前雪”的政策。

　　就美國而言，貿易保護主義(yi) 重新抬頭。今年以來，以美國為(wei) 首的貿易保護主義(yi) 明顯升溫。除中國對外出口的化學增白劑、鍍鋅鋼絲(si) 、鋼質車輪、晶體(ti) 矽光伏電池組件等被征收雙反稅外，更有知識產(chan) 權糾紛日益凸顯。資料顯示，中國涉外經商的企業(ye) 中有約63%會(hui) 因遭遇知識產(chan) 權糾紛而被迫應訴並遭受損失。最典型的案例莫過於(yu) 美國5月30日出台兩(liang) 項涉華貿易裁決(jue) ，分別涉及中國出口美國的應用級風電塔和高壓鋼筒。美國商務部30日宣布一項初步裁決(jue) ，認定從(cong) 中國進口的應用級風電塔得到中國政府補貼，擬對中國向美出口涉案產(chan) 品的相關(guan) 企業(ye) 征收13.74%—26%不等的反補貼關(guan) 稅。同一天，另一家貿易管理機構美國國際貿易委員會(hui) 認定，從(cong) 中國進口的用於(yu) 運輸和貯存壓縮或液化氣體(ti) 的高壓鋼筒對美國相關(guan) 產(chan) 業(ye) 造成實質性損害，從(cong) 而允許美國商務部對此類產(chan) 品征收反補貼和反傾(qing) 銷關(guan) 稅。此前，美國商務部已經在終裁中確定，對從(cong) 中國進口的此類產(chan) 品征收6.62%—31.21%的反傾(qing) 銷關(guan) 稅和15 .81%的反補貼關(guan) 稅。美方係列對華貿易裁決(jue) ，凸顯了大選年美國國內(nei) 貿易保護主義(yi) 抬頭的傾(qing) 向。不過，美方此舉(ju) 隻會(hui) 加劇與(yu) 中國的貿易緊張關(guan) 係，而無助於(yu) 解決(jue) 部分美國企業(ye) 的經營困難。

　　而歐盟方麵，卻一意孤行征收航空碳稅。去年12月21日，歐盟法院裁定，從(cong) 今年1月1日起，歐盟可對所有進出歐洲國家機場的航班征收碳排放稅。由於(yu) 《京都議定書(shu) 》即將於(yu) 今年年底到期，各國又無法就此後的碳減排製度安排達成新協議，國際性碳排放權交易市場也將失去存在的法律基礎。因此歐盟正是希望以率先開征碳稅的做法，強製全球航空企業(ye) 接受歐盟關(guan) 於(yu) 碳排放權的交易規則，並參與(yu) 到歐盟設立的碳排放權市場中，進而繼續確保歐盟在國際碳排放市場的主導權。但歐盟這一舉(ju) 動，想法雖“好”卻行不通。歐盟急迫征收航空碳稅，固然可以增加收入，解決(jue) 歐債(zhai) 危機國家的一些燃眉之急。但真的要執意做下去，就會(hui) 引發許多歐洲以外國家的反對。今年2月22日，美國、中國、巴西、南非等29國共同簽署了反對歐盟碳排放交易體(ti) 係的聯合宣言就是例證。而且，如此下去，可能還會(hui) 引發嚴(yan) 重的貿易戰。而貿易戰一旦打響，最終受害的還是歐盟。

　　還有，“多哈回合”談判之路曲折艱難。2001年11月，在卡塔爾首都多哈舉(ju) 行的世貿組織第四次部長級會(hui) 議啟動了新一輪多邊貿易談判，至今已經過了八屆部長級會(hui) 議，由於(yu) 種種原因，“多哈回合”談判要麽(me) 結束時間被推遲，要麽(me) 由於(yu) 各方利益的衝(chong) 突無功而返。其最直接原因，在於(yu) 發達國家成員沒能從(cong) 根本上考慮發展中國家尤其是最不發達國家的需求。比如美國與(yu) 印度、中國等國在農(nong) 產(chan) 品特殊保障機製及市場開放方麵就存在嚴(yan) 重分歧。印、中等國強烈要求美國減少農(nong) 業(ye) 補貼，並要求允許他們(men) 在糖、棉花與(yu) 大米等部分產(chan) 品進口飆升的情況下設置特殊關(guan) 稅。然而美國對此拒絕讓步，並進一步要求發展中國家開放市場。還有一個(ge) 新情況是，雙邊貿易機製和局部多邊貿易協定大量出現，正在實質上取代世貿組織機製的作用。進入21世紀以來，亞(ya) 太地區簽訂的雙邊貿易協議的數量急升，這種協議給予簽字國貿易方麵優(you) 先的特別待遇，正接近成為(wei) 一種貿易標準，從(cong) 而可能違反了世貿組織機製下的非歧視原則。再從(cong) 今年的談判形勢來看，多哈回合談判進程仍然困難重重。特別是美國大選臨(lin) 近，經濟形勢嚴(yan) 峻，美國等發達國家不太可能把精力放在多哈回合談判上。而缺少美國等發達國家的積極參與(yu) ，談判難有實質性進展。

　　可持續發展需要各國協調步調

　　首先，堅持在合作中謀求共贏。目前，各國經濟發展麵臨(lin) 的形勢不同，利益訴求差異加大，矛盾和摩擦增多。市場信心嚴(yan) 重不足。形勢越嚴(yan) 峻，越顯示出加強國際協調和合作的必要和迫切。各國應該加強團結，釋放合作謀共贏的強有力信號，增強國際社會(hui) 對世界經濟複蘇和發展的信心。同時，世界各國應該加強溝通和協調，努力形成相互支持、相互補充的政策措施，妥善化解主權債(zhai) 務、跨境資本大規模無序流動等金融風險，控製大宗商品價(jia) 格波動，有效緩解全球通脹壓力，避免各國經濟政策效果相互抵消。

　　其次，堅持“共同但有區別的責任”原則。在各方的積極努力和主辦國巴西的協調下，6月22日結束的聯合國可持續發展大會(hui) ，與(yu) 會(hui) 各方達成一致的成果文件重申“共同但有區別的責任”的原則，肯定綠色經濟是實現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手段之一，注重消除貧困，敦促發達國家履行官方發展援助承諾，向發展中國家轉讓環境友好型技術和幫助加強能力建設等等，維護了國際發展合作的原則和基礎，滿足了包括中國在內(nei) 廣大發展中國家的核心關(guan) 切。在世界經濟危機持續發酵、一些發達國家以此為(wei) 由推脫責任的今天，這一原則的重申具有重要意義(yi) 。

　　再次，堅持推動多哈回合談判。各方應推動最不發達成員加入顯示政治意願，積極支持把貿易便利化作為(wei) 多哈談判早期成果的備選議題，但發展議題特別是最不發達成員的其他關(guan) 注應一並推進，以實現各方利益的平衡。早期成果是多哈回合的一部分，貿易便利化不應成為(wei) 唯一選項，更不能成為(wei) 多哈回合的唯一成果。貿易便利化應首先解決(jue) 好技術援助和能力建設，滿足發展中成員和最不發達成員在履約能力方麵的需求。而且，新議題應有利於(yu) 多哈發展目標的實現，有利於(yu) 加強多邊貿易體(ti) 製，有利於(yu) 促進成員間的團結，不能對多哈談判形成幹擾。

　　另外，堅持在發展中共促繁榮。從(cong) 根本上看，世界經濟發展的最大瓶頸在於(yu) 廣大發展中國家未能實現充分發展，使世界範圍內(nei) 有效需求增長未能跟上生產(chan) 力發展步伐。長期以來，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資源占有失衡，財富分配不公，發展機會(hui) 不均，形成“越不發展越落後，越落後就越難發展”的惡性循環，最終製約了世界經濟持久穩定增長。而加快發展中國家經濟社會(hui) 發展，既是聯合國確定的千年發展目標，也是實現世界繁榮的必由之路，所以，國際社會(hui) 應該在這方麵多想辦法、多出政策。應當根據世界經濟格局變化，繼續增加新興(xing) 市場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在全球經濟治理中的發言權，為(wei) 發展中國家發展創造良好製度環境。還應該推動建立更加平等、更加均衡的新型全球發展夥(huo) 伴關(guan) 係，加強南北對話和南南合作，加強同聯合國在發展領域的協調和合作，支持聯合國及其專(zhuan) 門機構繼續在發展領域發揮重要作用，共同致力於(yu) 促進世界持久和平與(yu) 共同繁榮。

　　還有，各國協調步調實現可持續發展不能忽視中國作用。中國是可持續發展理念的堅定支持者，也是可持續發展戰略的積極實踐者，更是可持續發展國際合作的有力推動者。中國支持WT O、O E C D等國際組織對全球價(jia) 值鏈的研究和討論，以改革現行貿易統計方法。支持W T O繼續對貿易措施進行監督，為(wei) 反對和遏製貿易保護主義(yi) 發揮作用。堅持通過減免關(guan) 稅等多種途徑，為(wei) 發展中國家對華出口各類產(chan) 品創造條件。為(wei) 進一步幫助最不發達國家發展，中國願在南南合作框架內(nei) ，對同中國建交的最不發達國家97%的稅目的產(chan) 品給予零關(guan) 稅待遇。而且，2010至2012年間將向非洲提供100億(yi) 美元的優(you) 惠性質貸款，主要用於(yu) 基礎設施建設；2011至2015年間將為(wei) 發展中國家援建200個(ge) 清潔能源和環保等基礎設施項目。中國希望此舉(ju) 能夠有助於(yu) 推動多哈回合談判早日實現發展回合目標，更能有助於(yu) 實現《京都議定書(shu) 》所製定的目標，以實際行動推進世界可持續發展。

　　(作者係中國人民銀行鄭州培訓學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