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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聿文:養老製度改革需要智慧更需要決心

發稿時間:2012-06-14 00:00:00   來源:每日經濟新聞   作者:鄧聿文

  最近,人社部有關(guan) 延遲退休年齡的設想,絕大部分的網民表示反對。實際上,從(cong) 客觀理性上來說,在一個(ge) 人口紅利消失、老齡化到來的社會(hui) ,要使多數國民退休以後過上體(ti) 麵的生活,至少生活水平和現在相比不能有所下降,就必須延長養(yang) 老交費的年限,進而延遲退休年齡。

  至於(yu) 很多年輕人所擔心的就業(ye) 問題,我認為(wei) 不必過於(yu) 擔憂,因為(wei) 既然是人口紅利消失,就表明勞動力供小於(yu) 求,也即總體(ti) 上存在勞動短缺。盡管不排除存在結構性的勞動短缺,有部分年輕人會(hui) 因此找工作困難,但即便如此,兩(liang) 害相權取其輕,也隻能通過改革勞動力市場,強化失業(ye) 保險來解決(jue) ,而不是還維持現在的退休年齡。

  當然,延遲退休年齡並不是立即實行,而且即使實行也不是一步到位,諸如規定男必須到65歲、女必須60歲退休等;也不是所有的職業(ye) 都必須延遲退休,具體(ti) 的退休方式可以探討,原則是設計一個(ge) 比較理性的解決(jue) 方案,力求做到讓所有人的利益最大化或損害最小化。

  但這不是說網民對延遲退休的擔憂和反對沒有道理。延遲退休年齡是基於(yu) 老齡化的趨勢而言,而網民的反對則基於(yu) 現實問題而言。如上文提及的就業(ye) ,如養(yang) 老保障製度的“雙軌製”,後一問題更是讓廣大網民非常無奈。事實上,在養(yang) 老保障方麵,我們(men) 豈止是“雙軌”,而是“五軌”:公務員有一套養(yang) 老,事業(ye) 單位和企業(ye) 各有一套養(yang) 老,無業(ye) 人員和自由職業(ye) 者有一套養(yang) 老,農(nong) 民又有一套養(yang) 老,很多單位甚至同時就並存幾套養(yang) 老體(ti) 係。養(yang) 老製度的這種碎片化,如果長時間得不到並軌,那麽(me) ,延遲退休年齡就會(hui) 適得其反,達不到目的。

  現在來看,養(yang) 老製度的並軌不是輕易就能實現的。比如,自2008年底啟動的山西、上海、浙江、廣東(dong) 、重慶五省市事業(ye) 單位養(yang) 老保險改革試點,至今仍未取得實質突破。專(zhuan) 家認為(wei) ,相關(guan) 政策未具體(ti) 明確轉製成本的資金來源,令諸多事業(ye) 人對前景“憂心忡忡”。

  恐怕這不單單是轉製成本的資金來源未有著落的問題,如果僅(jin) 僅(jin) 是個(ge) 人賬戶上沒有累積基金,相對來說還好辦,關(guan) 鍵在於(yu) 無法消除人們(men) 基於(yu) 現實的利益落差,而形成的心裏比較所導致的對養(yang) 老保險改革試點的抵觸。在現有的幾種養(yang) 老保險體(ti) 係中,公務員的養(yang) 老保險待遇最好,事業(ye) 單位其次,企業(ye) 第三,就改革的路徑問題,選擇事業(ye) 單位進行養(yang) 老並軌試點,不是不可以,但必須對收益最大的公務員養(yang) 老保險有一個(ge) 說法。假如拿事業(ye) 單位“開刀”,要他們(men) 和企業(ye) 並軌,而公務員的養(yang) 老保險還“一枝獨秀”,其改革遲遲沒有說法,事業(ye) 單位工作人員當然會(hui) 不樂(le) 意。因此,即使解決(jue) 了轉製成本的資金來源,人們(men) 也會(hui) 反對改革,除非強製推行試點,而強製推行又會(hui) 滋生出一些不必發生的事情來。

  所以,問題的關(guan) 鍵,在於(yu) 國家對機關(guan) 公務員的養(yang) 老保險並軌改革一定要有個(ge) 明確表態,製定出一個(ge) 時間表。往大裏講,每個(ge) 人都是國家的公民,權利平等,不能在事關(guan) 個(ge) 人晚年生活的養(yang) 老保險上分三六九等。我們(men) 承認曆史形成的權利差距,但是這種差距不能無限延續下去。因而,掌握社會(hui) 公權力的機關(guan) 公務員,不能利用自己的政策製定權,將此種不合理的權利差距固定化與(yu) 製度化,這是不合現代文明發展方向的。

  要改革自己自然有些痛苦,然而,不將公務員的養(yang) 老保險並軌,不但事業(ye) 單位的養(yang) 老保險改革推行不下去,而且,在目前的網絡時代,公務員的這個(ge) 製度特權勢必會(hui) 激起其他群體(ti) 的反感。因此,從(cong) 國家的角度看,應該秉持對曆史負責的精神,對公務員的養(yang) 老改革有個(ge) 說法和規劃。就此而言,廣大網民對延遲退休年齡的反對意見,我認為(wei) 意義(yi) 不在他們(men) 提出的具體(ti) 理由,而是讓主管部門看到,社會(hui) 對一部分群體(ti) 所擁有的養(yang) 老保險製度特權,是不可容忍的。

  如何設計一個(ge) 讓各方群體(ti) 都滿意的延遲退休年齡方案,需要我們(men) 集思廣益。而推進養(yang) 老製度的改革,最終使各群體(ti) 的養(yang) 老做到製度平等,則不僅(jin) 需要智慧,更需要決(jue)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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