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燕綏，清華大學教授，就業(ye) 與(yu) 社會(hui) 保障研究中心主任，清華養(yang) 老金工作室發起人，比利時根特大學法學博士。

　　關(guan) 於(yu) 中國的老齡化以及相關(guan) 問題，我們(men) 先探討中國的老齡化進度、結構和老年贍養(yang) 的負擔問題，然後在這個(ge) 基礎上看看老齡社會(hui) 需要怎樣的文化建設。

　　中國加速老齡化，但準備不充分

　　從(cong) 人口老齡化來講，它有兩(liang) 個(ge) 標準，一個(ge) 標準是65歲以上的人占到總人口的7%，另一個(ge) 標準是當社會(hui) 上已經變成兩(liang) 個(ge) 勞動者就要養(yang) 一個(ge) 老人的時候，就說明不僅(jin) 是人口老齡化，這個(ge) 社會(hui) 也老了。如果深度老齡化之前國家沒有做好準備，真的就是一種危機。

　　中國現在不是世界上最老的國家，很多發達國家都比我們(men) 老，但是中國的人口問題在於(yu) ：一個(ge) 是老齡化的速度最快，第二個(ge) 是結構性問題突出，就是新出生的人口、勞動人口和老年人口這三個(ge) 人口之間的結構性問題非常突出。

　　為(wei) 什麽(me) 說中國的人口結構問題很突出呢？中國總人口到2014年左右達到13.9億(yi) 的時候就開始下降，勞動人口在2013年前後達到頂峰就開始下降，這就是劉易斯拐點，勞動人口從(cong) 供大於(yu) 求到供小於(yu) 求，勞動者就有談判能力了。中國老齡人口什麽(me) 時候達到最高的點呢？2037年左右，也就是還有25年的時間，到時候老齡人口是2.48億(yi) 。在2037年的時候，勞動人口降到8.04億(yi) ，看上去還是3.5個(ge) 人養(yang) 一個(ge) 人，這時候已經失去平衡，5個(ge) 人養(yang) 一個(ge) 人是底線，3.5個(ge) 人養(yang) 一個(ge) 人的時候就有問題了。勞動人口指的是15—64歲的人，這個(ge) 年齡段的人都能供養(yang) 65歲以上的人嗎？所以這是統計的贍養(yang) 比。我們(men) 做了一個(ge) 實際贍養(yang) 比的研究，研究者把四種人減掉———在校生、失業(ye) 的人、低收入的人和提前退休的人，還是3.5個(ge) 人養(yang) 一個(ge) 老人嗎？不到兩(liang) 個(ge) 養(yang) 一個(ge) ，事實上可能比這個(ge) 還嚴(yan) 重。這就說明公共政策有很多的問題要解決(jue) 。

　　中國還有一個(ge) 問題也是人口結構的問題，就是421的家庭結構，中國實行計劃生育20多年，少生了4億(yi) 到5億(yi) 人口，它又留下了一個(ge) 問題，就是人口結構的問題。現在大家去買(mai) 小時工的服務好像還買(mai) 得起，但是比前些年已經漲價(jia) 了很多，整個(ge) 家庭用工的價(jia) 格上升得非常快，以後的老年護理成本會(hui) 飛速上升。

　　如果生育率繼續下降會(hui) 怎麽(me) 樣？再拖5年，到最後發現不行了，要放開生的話，恰恰到老齡化最嚴(yan) 重的時候，一個(ge) 年輕人養(yang) 兩(liang) 個(ge) 老人，還得背兩(liang) 個(ge) 孩子，年輕人怎麽(me) 活？所以到底什麽(me) 時候對計劃生育政策進行調整？從(cong) 一個(ge) 家庭一個(ge) 孩子的政策變成真正有計劃的生育，而不是一個(ge) 家庭就隻生一個(ge) 孩子，國家根據它的人口發展戰略，有計劃地生孩子，這才是新一輪的計劃生育。接下來如果還是這麽(me) 低收入的話，人們(men) 沒辦法為(wei) 自己存養(yang) 老金，隻能解決(jue) 自己吃飯的問題，到中年人老了以後，那時候年輕人的收入還是很低，他還得養(yang) 孩子，他能養(yang) 老人嗎？所以現在國民的低收入也是一個(ge) 問題。還有一個(ge) 提前退休的問題，咱們(men) 要找適合的時點，逐漸提高退休年齡，這不是政府想不想做，這是很客觀的問題。如果這三個(ge) 問題不解決(jue) ，中國到了老齡化峰值點上會(hui) 麵臨(lin) 四麵楚歌。

　　根據世界銀行的人口統計，美國的問題不嚴(yan) 重，英法德和一些發達國家老年贍養(yang) 負擔會(hui) 越來越重，高峰在2035—2037年出現，中國作為(wei) 後起的國家，一路追上去了。到2037年左右，世界進入深度老齡化時代。這些國家在老齡化的過程中做好了三個(ge) 準備：養(yang) 老金、老年服務產(chan) 業(ye) 、老年社會(hui) 文化。

　　比如說日本，日本1/3都是老年人了，他們(men) 把錢放到信托銀行。信托銀行做什麽(me) 呢？它幫人們(men) 存養(yang) 老金，幫他們(men) 投資、保值。信托銀行還幫老年人花養(yang) 老金，這就形成了養(yang) 老服務的團購。這些國家在老齡化的過程中，養(yang) 老金的準備、老年服務的產(chan) 業(ye) 化、老年社會(hui) 的文化都逐漸形成了。中國社會(hui) 飛速老齡化，但從(cong) 上到下沒有做好準備。

　　老有所養(yang) 需關(guan) 注四種風險

　　關(guan) 於(yu) 老年社會(hui) 文化建設，清華的養(yang) 老金工作室現在主要是從(cong) 這麽(me) 三個(ge) 方麵進行研究：第一，勞動人口紅利消失了，你就得開發老年人口紅利，這種紅利不是統計出來的，是公共政策打造出來的。老年人紅利要從(cong) 多個(ge) 方麵培養(yang) ，第一個(ge) 要讓老年人有消費能力。老年人消費了，企業(ye) 就有訂單。第二個(ge) 是納稅，美國實行存養(yang) 老金不征稅，等到退休以後，個(ge) 人的養(yang) 老金拿得特別高，達到納稅起征點就得納稅。中國現在的納稅起征額是3500元，那些公務員養(yang) 老金拿到六七千元為(wei) 什麽(me) 不納稅呢？可以讓個(ge) 人養(yang) 老金存得非常多，等到他們(men) 老年以後再納稅，美國、澳大利亞(ya) 等國現在靠養(yang) 老金納稅也解決(jue) 了很多的問題。在美國，老年人用養(yang) 老金納稅占到整個(ge) 社會(hui) 保障稅收入的2%，而且這個(ge) 比例還在上升，老年人有納稅能力，養(yang) 活了自己，還給年輕人減輕了負擔，就不怕老齡化了。第三個(ge) 是投資，養(yang) 老金投到哪裏，就推動哪裏創新，老年人也可以相互照顧，還有一些就業(ye) 能力。從(cong) 這幾個(ge) 角度看，老年人也是貢獻的，把這個(ge) 貢獻算出來，就是老年人口紅利。

　　第二，老年社會(hui) 的文化建設就是養(yang) 老服務產(chan) 業(ye) ，這是企業(ye) 行為(wei) ，而且也不是單獨的，它必須是係列化的，產(chan) 業(ye) 化的。因為(wei) 老年人沒有辦法一個(ge) 個(ge) 核實這些養(yang) 老院如何，所以必須有人幫他把握這些問題，必須團購。老年服務要做到產(chan) 業(ye) 化，並且要有信譽。

　　第三，要有尊老扶老的社會(hui) 風氣。這個(ge) 社會(hui) 風氣除了提倡以外，也確實需要有一些法律的製約。我們(men) 現在從(cong) 這三個(ge) 方麵研究社會(hui) 老齡文化建設。

　　人們(men) 養(yang) 老到底需要什麽(me) ，而且應看看它的成本和風險。不要以為(wei) 僅(jin) 僅(jin) 有養(yang) 老金就可以養(yang) 老，不要完全崇拜貨幣，現在政府把通貨膨脹壓到4%左右了，也就是日用品的價(jia) 格下來了。養(yang) 老方麵的其他的價(jia) 格還是漲得很快的，而且很多的價(jia) 格還是受國際影響的。

　　我們(men) 把老有所養(yang) 分成四個(ge) 需求，首先是日常支出的養(yang) 老金，不要放大養(yang) 老金的作用，養(yang) 老金就是保障日常開支的現金流，但是從(cong) 理論上說，它至少是我們(men) 退休前收入的60%到80%，還得跟物價(jia) 指數掛鉤，這樣才能保證日常開支。

　　然後是老年人需要的保健和醫療服務。醫療費用的增長，用衛生部的數據看，前幾年都是7%以上，所以衛生部長承諾，“十二五”期間，醫療衛生費用增長控製在5%以下，這也是很高的，跟通貨膨脹差不多了。所以我們(men) 需要有相關(guan) 的醫療保險，包括社會(hui) 保險，加上輔助的商業(ye) 保險，要讓它們(men) 分擔80%以上。

　　接下來是居住和房產(chan) 管理問題，很多人在退休前買(mai) 了一套房子，這樣他可能會(hui) 住在這個(ge) 房子裏，但是一係列的服務不可能都送到這個(ge) 房間裏，所以他有可能要住在公共設施裏。住到公共設施裏了，他的房子怎麽(me) 辦？這需要社會(hui) 有一個(ge) 公平定價(jia) 、信托，以及最後的購買(mai) 方式，它需要很多公共政策的支持。自住和殘值管理都是作為(wei) 老年服務的一部分。

　　最後是日常生活和醫療的護理。護理的人工費至少是以10%在上升，一方麵是它的專(zhuan) 業(ye) 性，一方麵是整體(ti) 的物價(jia) 都在上漲，還有一方麵就是勞動力在減少。

　　每個(ge) 部分都有風險，所以國人要避免貨幣幻覺，要關(guan) 心經濟和金融的問題。要找專(zhuan) 業(ye) 人士幫助理財，不能想著有點養(yang) 老金就行。還要避免政府依賴，認為(wei) 政府什麽(me) 都能解決(jue) 。政府有能力解決(jue) 很多問題，起碼要解決(jue) 老人的吃飯問題，但是如果公共服務不到位，到時候再想辦法就晚了。所以人民代表大會(hui) 和社會(hui) 輿論還是應該給政府一些壓力，我們(men) 現在還有25年就會(hui) 遇到非常大的難關(guan) 。

　　結構調整要造兩(liang) 駕馬車

　　中國人的養(yang) 老金準備好了嗎？從(cong) 全球的養(yang) 老金市場來看，到2010年底全球的養(yang) 老金是31.1萬(wan) 億(yi) 美元，美國有18.89萬(wan) 億(yi) 美元，占全球的63%，而美國進入老齡化是1960年，但是它到達老齡化高峰要到2055年，中國2001年進入老齡化，2037年就到峰值，所以中國的老齡化速度和結構性的矛盾比美國快2.7倍，但是中國的養(yang) 老金在哪裏？

　　咱們(men) 把社保理事會(hui) 的1萬(wan) 億(yi) 元人民幣都說成養(yang) 老金，企業(ye) 年金是3000億(yi) 元人民幣，總共1.3萬(wan) 億(yi) 元人民幣，僅(jin) 僅(jin) 相當於(yu) 美國18.89萬(wan) 億(yi) 美元的2.6%。美國的養(yang) 老金結構是很好的。中國人的養(yang) 老金沒存下來，沒做好準備，而且跟美國的反差特別大。

　　中國養(yang) 老金政策的概念是混淆的，養(yang) 老金有兩(liang) 部分，一部分是克服貧困，不管國家老到什麽(me) 程度，政府的責任就是得讓老年人吃飯、穿衣、住房。第二部分是要自己存點錢去改善自己的生活。這一塊要有個(ge) 人賬戶，要有市場融資，這是兩(liang) 個(ge) 結構。可是中國到今天為(wei) 止，沒有一個(ge) 領導出來說中國的養(yang) 老金結構是怎樣的。中國政府在1991年就說要個(ge) 人賬戶和社會(hui) 統籌結合，但是推出來之後就混淆了。待遇差距也非常大，公共部門個(ge) 人不繳費都可以拿4000元到5000元的養(yang) 老金，因為(wei) 他們(men) 的養(yang) 老金是個(ge) 人工資的80%到90%，甚至到95%。但是企業(ye) 職工的繳費方麵，企業(ye) 交20%的費，職工個(ge) 人也要扣8%，去年底全國企業(ye) 職工的養(yang) 老金平均水平隻有1332元，可是最低工資都提到1100元了，這就是雙軌製的問題。

　　政府現在的欠賬很多，而且政府在不斷地承諾，承諾了以後怎麽(me) 辦就不管了。負債(zhai) 在增加，預算缺位。中國現在還沒有公開的養(yang) 老金預算，政府發養(yang) 老金是東(dong) 拚西湊，混賬空賬加爛賬，社會(hui) 統籌、個(ge) 人賬戶混在一起。中國1998年改革的時候，企業(ye) 職工拿個(ge) 人工資的8%存到養(yang) 老金賬戶裏，就是為(wei) 了解決(jue) 老齡化問題，當時的這個(ge) 決(jue) 策是非常正確的，但是錢被政府挪用，跟社會(hui) 統籌混在一起。人力資源社會(hui) 保障部頒布的社會(hui) 保險基金運行狀況，關(guan) 於(yu) 養(yang) 老基金收入方麵，它是不敢分社會(hui) 統籌和個(ge) 人賬戶部分的，個(ge) 人賬戶被挪用了，他們(men) 沒法分。製度的持續性很差，毛病很多。

　　為(wei) 什麽(me) 形成這麽(me) 一種局麵呢？養(yang) 老金是不同的時期針對不同人群出現的，所以碎片化是一個(ge) 曆史原因，但是現在需要整合了。養(yang) 老金的結構調整要做的是兩(liang) 駕馬車，從(cong) 總理到農(nong) 民一起上車。第一駕馬車是中央統籌國民化，就是人們(men) 吃飯的最基本的養(yang) 老金走向中央統籌，中央統籌了以後，就不存在異地遷徙、轉移攜帶，走到哪兒(er) 就發到哪兒(er) ，都按當地消費支出的一定比例來發。政府如果做不了，可以讓銀行做。第二是個(ge) 人賬戶全民化，所有人都要存養(yang) 老金，他買(mai) 房子的時候你不要讓他存養(yang) 老金，這是違背生命周期的，等他買(mai) 完房子以後讓他好好存養(yang) 老金，存了養(yang) 老金以後就要保值增值。中國就得把養(yang) 老金的投資搞好，不能讓養(yang) 老金都跑到市場上買(mai) 股票。很多國家都在發展社會(hui) 環境保護、發展基金，把好的項目拿來讓養(yang) 老的人買(mai) ，把這些收益都讓給養(yang) 老的人。

　　中國需要整合各種各樣的養(yang) 老補貼，整合各式各樣的賬戶，中國需要打造一個(ge) 四六開的養(yang) 老金市場。讓全國社保理事會(hui) 占40%，由它去做，而且它可以做公共項目，但是它的保值率必須是市場的標杆，增值率應該要跑贏通貨膨脹。剩下的60%讓商業(ye) 機構用業(ye) 績來競爭(zheng) ，誰的成本低、收益穩定、波動最小就讓誰來做。公務員養(yang) 老金不能逃避，要引領養(yang) 老金改革，不能立法說公務員養(yang) 老金國務院另行規定。

　　老齡化越來越嚴(yan) 重，繳費的越來越少了，公共部門卻越來越大了，養(yang) 老金全靠政府補貼，這是給不起的，公務員必須實行養(yang) 老金改革，必須要參與(yu) 進去，引領國家養(yang) 老金結構調整。怎麽(me) 引呢？公務員要盡快建立職業(ye) 年金個(ge) 人賬戶，讓這個(ge) 養(yang) 老金發一個(ge) 點，退休金降一個(ge) 點，用20多年時間實行財務緩衝(chong) ，公共部門的退休金就跟職工的退休金對接了，這時候職業(ye) 年金個(ge) 人賬戶在中國就健康發展起來了。你讓城鎮居民16歲存養(yang) 老金，讓農(nong) 村居民16歲存養(yang) 老金，這個(ge) 決(jue) 策不錯，但是你保不住政府哪年就把錢挪用了，他們(men) 太弱勢了，公務員不介入就沒有政治基礎，事業(ye) 單位不介入就沒有科技基礎，這兩(liang) 種人必須進入。

　　當然，發放基礎養(yang) 老金還有建立養(yang) 老金稅的問題，這也絕對比企業(ye) 20%的費率要低得多，從(cong) 來不會(hui) 超過G D P的3%到4%。所以當這部分健全以後，就按照消費支出的百分比，走到哪兒(er) 發到哪兒(er) ，按當地的水平來發，這才是公共服務均等化，但是剩下那部分要建立個(ge) 人賬戶，中國要實現的目標是這樣的。政府得有一個(ge) 社會(hui) 老齡化的概念，延期征稅，別著急現在征稅，人家存了養(yang) 老金，你征什麽(me) 稅？政府對企業(ye) 年金征稅，這是很不合理的，就因為(wei) 公務員自己不存錢，他才這樣做。養(yang) 老金是延期收入，不是當期收入，怎麽(me) 能現在收所得稅呢？這在概念上、法律上、財務上都是錯的，所以大家得一起努力把公務員“拖下水”，必須讓他們(men) 跟這個(ge) 社會(hui) 一起改革。

　　我們(men) 怎麽(me) 培育和管理養(yang) 老資產(chan) ？我給養(yang) 老資產(chan) 一個(ge) 定義(yi) ，它是保障老年生活的基本安全的公民權益和物質財富。這個(ge) 財產(chan) 不能光數鈔票、數房子，還得把權益加進來，就是分享經濟進步的成果，G DP增長多少，這個(ge) 成功的地方要有效地向養(yang) 老金轉移。

　　把一係列內(nei) 容組合起來，它體(ti) 現了如下特征：一是體(ti) 現了個(ge) 人收入平滑消費和終生效益最大化，二是要保證老年人的基本生活，前述四個(ge) 問題必須保障，四個(ge) 要素都有才叫老有所養(yang) ，它涉及到資金的管理、資產(chan) 的管理和服務的購買(mai) ，所以它需要非常專(zhuan) 業(ye) 化的管理和一攬子的服務，尤其需要公共政策的支持，它需要有信托屬性和信托需求，養(yang) 老資產(chan) 管理要進入一個(ge) 信托平台。因為(wei) 信托平台是保持資產(chan) 獨立的，任何一個(ge) 機構過來都不能把它納到自己的資產(chan) 負債(zhai) 表裏，它永遠在受益人的名下，而且它是一種資產(chan) 管理。但是中國的信托文化很欠缺，信托搞了10年還在玩融資，它不搞資產(chan) 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