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kaiyun官方地址的幾個重大問題
發稿時間:2011-09-23 00:00:00 來源:《探索》2011年2期 作者:莫翔
摘要:總體(ti) 上,中國自下而上的變革的確獲得了巨大成功,但政府主導下的改革仍舊舉(ju) 步維艱。中國近三十年來所取得的成就,大多是變革所帶來的成就,而非僅(jin) 僅(jin) 是政府主導下的“改革”所帶來的收益。
中國三十餘(yu) 年的改革,取得了豐(feng) 碩的成果,但也麵臨(lin) 著巨大的困境與(yu) 難題,分析kaiyun官方地址成功的原因,並探討中國進一步改革的方向和思路,對於(yu) 中國順利實現社會(hui) 的現代化轉型將具有啟示作用。
一、中國經濟改革的製度邊界——社會(hui) 主義(yi) 製度
在堅持社會(hui) 主義(yi) 製度的前提下,在社會(hui) 主義(yi) 憲法製度的大框架內(nei) 進行改良和創新,探索建設和發展有中國特色的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完善社會(hui) 主義(yi) 經濟製度和體(ti) 製,是中國政府對經濟改革目標的定位[1]。這種定位決(jue) 定了kaiyun官方地址的政治方向,也框定了中國經濟改革的物質前提。
中國的社會(hui) 主義(yi) 製度,是中國人民付出巨大社會(hui) 成本之後的製度選擇,具有曆史的必然性,在改革開放中,之所以堅持社會(hui) 主義(yi) ,主要在於(yu) 社會(hui) 主義(yi) 製度中包含著改革可資利用的巨大曆史、價(jia) 值、組織和體(ti) 製資源。
一是通過革命獲得的民族統一和獨立的地位,這是中國走向現代化和保持社會(hui) 穩定的最大物質保障,也是改革開放的前提條件。中華民族的統一與(yu) 獨立是中國人民經過百年奮鬥並為(wei) 之付出巨大成本而獲得的,這個(ge) 成果的獲得固然屬於(yu) 全中國人民,但是卻與(yu) 中國共產(chan) 黨(dang) 的領導與(yu) 社會(hui) 主義(yi) 的革命路線密不可分。
二是社會(hui) 主義(yi) 道路所具有的價(jia) 值資源。在中國救亡圖存的革命曆史中,社會(hui) 主義(yi) 革命道路在中國內(nei) 地贏得民眾(zhong) 的支持,就在於(yu) 中國人民對社會(hui) 主義(yi) 的潛在價(jia) 值和發展有著巨大的預期和期盼。中國人民期盼社會(hui) 主義(yi) 能夠使中國走向獨立和富強。民族獨立的期盼已經現實,至於(yu) 第二個(ge) 期盼——富強,中國人民還需作更大的努力。一部分人之所以對社會(hui) 主義(yi) 製度的信心發生了動搖,一個(ge) 重要原因就在於(yu) 計劃經濟沒有滿足人們(men) 對社會(hui) 發展的期盼。盡管目前社會(hui) 主義(yi) 製度的發展仍舊存在著巨大挑戰,但至少到目前為(wei) 止中國經濟發展是在社會(hui) 主義(yi) 製度框架內(nei) 取得的,而且社會(hui) 主義(yi) 製度也初步實現了與(yu) 市場經濟的結合。
三是中國政府所擁有的組織資源。首先,執政的中國共產(chan) 黨(dang) 所建立的政府組織係統,具有管理經濟與(yu) 維護民族統一、保障社會(hui) 秩序的雙重經濟政治功能。把中國與(yu) 同時期其他發展中國家比較,中國有一個(ge) 很強大的國家結構,可以作出非常“強硬的決(jue) 定”,可以在沒有很多人對這些決(jue) 定製造政治訴求的情況下,作出強硬的決(jue) 定。當然,這種能力和資源有可能會(hui) 被濫用,正因為(wei) 如此,黨(dang) 的正確領導是相當關(guan) 鍵的[2]。強的政府管理體(ti) 製,對於(yu) 市場經濟製度的建立具有兩(liang) 麵性:一方麵,權力集中的強政府,是製約市場經濟發育的障礙;另一方麵,權力集中的強政府,它所擁有的強大社會(hui) 組織和動員功能,又是中國在建立市場經濟過程中,在保證社會(hui) 秩序的前提下,有計劃、有步驟地學習(xi) 市場經濟、導入市場經濟、啟動和推進市場經濟改革所需要的。從(cong) 此種意義(yi) 講,計劃經濟時代遺留下的政府,既是kaiyun官方地址對象,又是kaiyun官方地址的資本。
其次,kaiyun官方地址前的社會(hui) 主義(yi) 建設為(wei) 改革開放奠定的某些物質經濟基礎是有目共睹的。在計劃經濟時期所建立的國民經濟體(ti) 係,與(yu) 計劃經濟遺留下的政府一樣,同樣具有雙重功能。相對於(yu) 市場經濟而言,在計劃體(ti) 製下運行的國民經濟體(ti) 係,是改革的對象,然而,在市場經濟沒有完全建立之前,這個(ge) 計劃經濟體(ti) 製不僅(jin) 是原國民財富的保存體(ti) 係,也是維持原經濟存量的財富增長體(ti) 係。而且,在改革前的社會(hui) 主義(yi) 建設時期,中國政府為(wei) 人民的健康、教育(包括技術教育)、生活水平等所訂下的指標,是第三世界國家很少能夠企及的。這段時期也為(wei) 日後的改革開放培育了訓練精良、條件不俗的勞動力。總之,改革前的許多成就,對中國的改革功不可沒[2] (P131)。
二、kaiyun官方地址保持社會(hui) 穩定的安全防線——農(nong) 村承包責任製改革
農(nong) 村和農(nong) 民問題是kaiyun官方地址啟動中遇到的最大難題。劉易斯認為(wei) ,現代化過程是一個(ge) 工業(ye) 化的發展和解構傳(chuan) 統農(nong) 業(ye) 同時推進的進程。與(yu) 工業(ye) 化進程相伴而生的是農(nong) 業(ye) 部門的勞動力向工業(ye) 部門的轉移、農(nong) 村的城鎮化、農(nong) 業(ye) 產(chan) 業(ye) 化的過程。農(nong) 村與(yu) 城市、農(nong) 業(ye) 與(yu) 工業(ye) 兩(liang) 元並存的結構將是長期的,在二元結構中,農(nong) 業(ye) 被解構中,工業(ye) 被建構中。世界工業(ye) 化發展進程通常遇到的困境是,由於(yu) 農(nong) 村、農(nong) 業(ye) 的解構速度往往快於(yu) 城市建構的進程,以至會(hui) 引發出大量社會(hui) 問題。對於(yu) 擁有8億(yi) 農(nong) 業(ye) 人口的中國而言,現代化帶來的解構農(nong) 業(ye) 的過程更是充滿著巨大風險。如何將農(nong) 業(ye) 解構過程中的風險降到最低,這是中國現代化和改革過程中遇到的最大難題。對於(yu) 這個(ge) 難題,中國政府是通過在農(nong) 村推行聯產(chan) 承包責任製解決(jue) 的。中國農(nong) 村實行的聯產(chan) 承包責任製的改革所產(chan) 生的效應和意義(yi) 是深遠的,其意義(yi) 遠遠超出了這項改革本身。
首先,農(nong) 村承包責任製改革,在基層為(wei) 中國的改革建立了一道堅固的政治和經濟安全防線。通過農(nong) 村承包責任製改革,按人口數量均衡分配承包的土地為(wei) 占中國人口總數80%的農(nong) 民提供了一個(ge) 起碼滿足生存需要的物質保障。從(cong) 曆史的經驗看,大量失去作為(wei) 生存依靠的土地的流民往往是社會(hui) 危機與(yu) 動蕩的重要根源。在kaiyun官方地址中,由於(yu) 有一塊能夠給農(nong) 民提供基本生存條件的土地,農(nong) 民就不會(hui) 因為(wei) 在城市找不到工作而成為(wei) 流民。土地承包製不僅(jin) 為(wei) 中國農(nong) 民提供了最起碼的生存需要和福利保障,而且也是一種保障中國社會(hui) 穩定的安全製度。
其次,從(cong) 市場經濟的發展來看,80年代農(nong) 村改革的成功推動了中國市場經濟的前期發育。中國農(nong) 村土地承包製改革其實是一種關(guan) 於(yu) 土地產(chan) 權製度和土地要素準市場化的改革,它是交換農(nong) 業(ye) 和鄉(xiang) 鎮企業(ye) 發展的基礎和前提。通過農(nong) 村土地承包製改革,農(nong) 民的身份從(cong) 公社社員轉換為(wei) 自由農(nong) 民,成為(wei) 了中國市場經濟能夠利用的最早的市場化的勞動力。土地要素的準市場化和農(nong) 民自由身份的獲得,為(wei) 鄉(xiang) 鎮企業(ye) 發展提供了條件。隨著鄉(xiang) 鎮企業(ye) 的崛起,中國內(nei) 地最早真正依靠市場而形成的資本和參與(yu) 市場競爭(zheng) 的主體(ti) ,得以在計劃體(ti) 製之外形成。
再次,綜觀kaiyun官方地址開放以來的三十餘(yu) 年,由於(yu) 相比較於(yu) 人民公社的生產(chan) 隊體(ti) 製,家庭聯產(chan) 承包責任製提供了一種與(yu) 生產(chan) 過程特性相匹配的監督製度,監管成本大大降低,效率大大提高,因而成為(wei) 了農(nong) 民收入增加和逐步消除中國農(nong) 村貧困的關(guan) 鍵性製度因素[3]。農(nong) 村承包製改革帶來農(nong) 業(ye) 生產(chan) 率的提高和1980年代初期鄉(xiang) 鎮企業(ye) 的發展,並且是在國家沒有資金和物質投入的前提下,僅(jin) 通過製度安排創新而取得的巨大成果,其意義(yi) 不限於(yu) 農(nong) 村,它使中國整個(ge) 工業(ye) 化的道路發生了曆史性的轉折。農(nong) 村改革顯示出的製度創新效應,極大地激勵與(yu) 推動了中國市場取向的改革。
三、kaiyun官方地址的實質——經濟的自由擴展
國家作為(wei) 一種製度,最重要的莫過於(yu) 為(wei) 所有的公民創造一種自由發展的空間,創造一種相互信任的預期,規定一種人們(men) 行為(wei) 的規範。從(cong) 這種意義(yi) 上說,國家製度不過是為(wei) 了滿足人自由發展的需要,也就是馬克思所說的為(wei) 了實現自由人的聯合[4]。
對於(yu) 中國的改革而言,無論是“包產(chan) 到戶”、“放權讓利”、“承包租賃”、“股份化改製”還是“大力發展民營經濟”,都是在一定程度上放鬆國家權力對微觀經濟主體(ti) 和微觀經濟活動的控製,亦即使從(cong) 地方政府、企業(ye) 主體(ti) 最終到每個(ge) 人的經濟自由權利得到不同程度的擴展。中國經濟轉軌的市場化改革,核心不是中央政府向地方政府和國有企業(ye) 分權,而在於(yu) 放鬆或者取消政府對私人經濟的管製,促進非國有經濟的生長和發展[5]。中國經濟體(ti) 製改革的實質意義(yi) 就在於(yu) 使被計劃經濟“禁錮”的“權利”得到了部分的釋放。
政治上高度中央集權與(yu) 經濟上高度國家壟斷是中國在改革開放之前的經濟、政治與(yu) 社會(hui) 體(ti) 製特點。國家以全民或集體(ti) 的名義(yi) 實際控製了全部的經濟資源和經濟組織,國家占有所有人的全部社會(hui) 勞動,按政治分類和階級身份來分配全部勞動成果;任何個(ge) 人、任何組織除了依附於(yu) 國家權力以外就無法生存。
作為(wei) 自發改革行為(wei) 的“家庭聯產(chan) 承包責任製”,經過推廣,演變成為(wei) 一種高度成功的農(nong) 村改革,它使家庭取代生產(chan) 隊成為(wei) 農(nong) 業(ye) 的基本作業(ye) 單位,農(nong) 業(ye) 產(chan) 出大幅提高,農(nong) 民溫飽問題基本得以解決(jue) 。農(nong) 村改革的重要意義(yi) 不僅(jin) 在於(yu) 農(nong) 民與(yu) 土地之間權屬關(guan) 係以及農(nong) 民對其勞動成果的收益分配權的變化,而且主要在於(yu) 國家權力和集體(ti) 對農(nong) 民的束縛大大減少,家庭成為(wei) 基本上自治的生產(chan) 、生活單位,國家對農(nong) 民的生產(chan) 活動和私人領域的生活不再發生強製效力,農(nong) 民享有了戶口管製下的小圈子裏麵的人身自由,對於(yu) 自己的人身和勞動具有了使用權、收益權和處分權。在農(nong) 村,正是自由帶來了活力。此外,與(yu) “家庭聯產(chan) 承包責任製”相伴而生的鄉(xiang) 鎮企業(ye) 發展是在市場意識比較強烈和國家經濟統製比較薄弱的地帶自然、自發地興(xing) 起的,並沒有國家政策的導向作用。
盡管中國的經濟改革一定程度釋放了農(nong) 民被束縛的部分權利,但農(nong) 村改革給予農(nong) 民的自由是非常基本而有限的,僅(jin) 是自然人的人身自由而已,農(nong) 民仍然不能平等享受一個(ge) 國家公民理所當然應該享受的平等權利,戶籍製度和由國家主導的歧視政策給他們(men) 的自由設立了一道身份障礙。
在支配城鄉(xiang) 關(guan) 係格局的整個(ge) 政策取向尚未發生根本改變的條件下,農(nong) 民收入並不能完全通過增加農(nong) 業(ye) 生產(chan) 而獲得繼續提高。隨著農(nong) 業(ye) 多種經營和鄉(xiang) 鎮企業(ye) 對農(nong) 村剩餘(yu) 勞動力的吸納能力減弱,以及改革推動的國民經濟高速增長,農(nong) 民選擇了“用腳投票”的方式通過跨地區流動尋找非農(nong) 產(chan) 業(ye) 就業(ye) 機會(hui) ,形成了人類和平時期最大規模的勞動力流動。中國農(nong) 民的這種選擇,對改革開放時期令世人矚目的高速經濟增長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也為(wei) 自己贏得了越來越有利的政策談判地位[6]。廢除城鄉(xiang) 分離割裂的二元戶籍製度,賦予農(nong) 民明晰規範和完整真實的房地產(chan) 權,讓中國農(nong) 民擁有自由、地產(chan) 和房產(chan) ,不僅(jin) 可以使農(nong) 民獲得現有的財富存量,更可以使農(nong) 民獲得未來的財富增量[7]。
與(yu) 農(nong) 村的情況相類似,改革以前城市居民長期以來一直被禁錮在“單位”中,“單位”是基於(yu) 中國社會(hui) 主義(yi) 政治製度和計劃經濟體(ti) 製所形成的一種特殊組織,是國家進行社會(hui) 控製、資源分配和社會(hui) 整合的組織化形式,承擔著包括政治控製、專(zhuan) 業(ye) 分工和生活保障等多種功能[8]。城市居民工作、生存與(yu) 生活必須依賴單位,單位滲透進城市居民幾乎全部的公共和私人生活領域。城市居民能夠從(cong) 單位獲得一定程度的生活保障,保障的標準不是基於(yu) 單位的效益,而是決(jue) 定於(yu) 單位的行政級別,根據單位行政級別的高低,其成員被提供不同等級、不同範圍的福利保障。城市的改革表現為(wei) 私有經濟依兩(liang) 個(ge) 路徑的發展和國有企業(ye) 改革,私有經濟的發展表現為(wei) :一方麵呈現為(wei) 私有經濟的從(cong) 無到有、從(cong) 小到大,另一方麵是通過對國有企業(ye) 的“改製”和“股份製改造”,靜悄悄地完成了部分公有經濟的私有化。二者都表現為(wei) 是從(cong) 國家經濟權力的包圍中向外突圍,哪個(ge) 地方的包圍較為(wei) 鬆懈,哪個(ge) 地方的城市經濟改革就比較到位。新中國成立後,在國民經濟和社會(hui) 生活中,國有經濟占有主體(ti) 功能和主導地位。而國有經濟的微觀基礎正是國有企業(ye) 。國有企業(ye) 改革必然要成為(wei) 經濟體(ti) 製改革的最為(wei) 重要的內(nei) 容和中心環節 [9]。國有企業(ye) 改革實踐大體(ti) 上經曆了三個(ge) 發展階段:擴大企業(ye) 自主權,在一定程度上實現所有權和經營權的“兩(liang) 權”分離,以及建立現代企業(ye) 製度[10]。一直以來,國家在市場和行業(ye) 的準入、稅賦標準、政府補貼等方麵為(wei) 不同投資主體(ti) 的企業(ye) 設定了不平等的權利義(yi) 務,眾(zhong) 多的市場領域仍然不允許私人資本和外國資本進入,國有企業(ye) 在上述方麵明顯占有先天優(you) 勢,然而卻績不如人。與(yu) 國企多年的經營窘境相對照,非國有企業(ye) 的發展十分迅猛。究其根由在於(yu) 國企不像私企那樣擁有較為(wei) 自由的自主經營權,其仍籠罩於(yu) 強大的國家權力之下,國家對國企利益的保護難能抵消對其創造力的束縛。
讓農(nong) 民和市民擺脫對公社和單位的人身依附,讓企業(ye) 擺脫政府的束縛,這正是經濟改革的實質涵義(yi) 。絕對國家權力的鬆動使農(nong) 戶和民企有了生存空間,這是國家對改革最大、最實質的貢獻。
中國的改革如果說取得了成就,其實質在於(yu) 作為(wei) 個(ge) 人、家庭和企業(ye) 的“經濟人”有了最基本的經濟自由。讓更多的人、更多的企業(ye) 擁有平等的自由,保障所有人都有同等的自由選擇機會(hui) ,仍然是中國經濟改革進一步深化的必由之路。
自由競爭(zheng) 是市場經濟的本質所在,也是它得以不斷創新、不斷發展的活力的源泉。因為(wei) 有競爭(zheng) ,所以企業(ye) 經營者必須不斷改革經營方式,革新生產(chan) 工具,改善技術條件,降低生產(chan) 成本,提高勞動效率,以求在同行業(ye) 中出奇製勝,從(cong) 而獲取更多的利潤,並推動社會(hui) 生產(chan) 力的發展。而沒有自由競爭(zheng) 的市場經濟,受到非經濟力量幹預、控製的市場經濟,則會(hui) 製造競爭(zheng) 者之間的不平等,違反優(you) 勝劣汰的市場規律,使市場經濟處於(yu) 一種病態的無序狀態,甚至出現劣勝優(you) 汰的現象,阻礙生產(chan) 力的正常發展[1]。
四、kaiyun官方地址的拓展——政治體(ti) 製改革
經濟增長需要製度前提,製度的改進則會(hui) 推動經濟的增長。中國過去三十年持續的經濟增長就是政治與(yu) 經濟製度變革的產(chan) 物。中國的經濟體(ti) 製改革涉及的是與(yu) 經濟活動相關(guan) 的製度的變革,而這些製度必然包含政治性製度的內(nei) 容,中國經濟在過去幾十年之所以出現快速增長,主要是因為(wei) 在過去若幹年中,政治製度發生了一些有利於(yu) 經濟增長的變化。經濟領域改革的起點是生產(chan) 資料公有製與(yu) 集中計劃製度。任何關(guan) 於(yu) 產(chan) 權製度的變革,都必然涉及憲法性變革和最高層次的政治改革。過去三十年間,中國經濟增長與(yu) 憲法性製度的持續變革是同步進行的。中國經濟上每一次改變都是通過相應的政治過程進行的。
三十年來,中國政治體(ti) 製改革已經取得了相當大的進展,但改革進程艱難曲折,改革任務依然遠未完成。當前,中國社會(hui) 與(yu) 經濟中麵臨(lin) 的重大矛盾和突出問題,歸根結底,或多或少都與(yu) 政治改革不到位有直接和間接的關(guan) 聯。一方麵,傳(chuan) 統指令性體(ti) 製下的固有頑疾還遠末根絕;另一方麵,我們(men) 離成熟的、法治的市場體(ti) 製還相距甚遠,但權錢勾結的“壞的市場經濟”因素卻為(wei) 禍日深。目前,一些對中國造成最多困擾的老、大、難問題,其嚴(yan) 重程度與(yu) 解決(jue) 的難度,與(yu) 民主化不足,法治不健全,以至不能提供公平、平等的製度環境有著莫大的關(guan) 聯。近年來,經濟體(ti) 製改革雖不斷有技術性進展,然而,在財稅、要素價(jia) 格改革等政府曾做出莊嚴(yan) 承諾的領域,迄今為(wei) 止尚無重大突破。其主要障礙便是政治體(ti) 製改革緩慢。由於(yu) 政改滯緩,文化、社會(hui) 體(ti) 製改革亦難有大突破。深化改革障礙重重,令公眾(zhong) 對改革本身的評價(jia) 和預期產(chan) 生分歧,改革“邊際效益”已呈現下降的趨勢。
中國前三十年的改革主要集中於(yu) 經濟領域,對於(yu) 非經濟領域中的政府體(ti) 製改革和社會(hui) 法治建設則涉及不多。這種情況在相當程度上限製了市場經濟中的優(you) 勝劣汰機製的作用,妨礙著資源的優(you) 化配置和經濟增長方式的轉換,也威脅著社會(hui) 穩定和社會(hui) 和諧。可以說,我國非經濟領域中製度創新的滯後已成為(wei) 當前kaiyun官方地址麵臨(lin) 的一大瓶頸,如不能及時化解,將嚴(yan) 重扭曲我國經濟領域中的市場化改革,並可能導致“壞”市場經濟在中國的形成和固化。在今後的一個(ge) 時期內(nei) ,能否加快政府體(ti) 製轉型,確立法治約束下的公共服務型政府,已成為(wei) 決(jue) 定我國能否確立“好”市場經濟體(ti) 係的關(guan) 鍵[7](P115)。
中國的改革事業(ye) 已經走到了這樣一個(ge) 地步,即政治改革已經成了kaiyun官方地址無可回避的課題,若再不真心實意地解決(jue) 政治製度的根本缺陷,市場“開放”規模仍可擴大,而實質性的“改革”就確實難以為(wei) 繼了。
過去三十年中,中國存在兩(liang) 個(ge) 平行的製度變遷趨勢:一方麵,民眾(zhong) 自由、權利有所擴展,從(cong) 而釋放出創造性,而實現了經濟增長、社會(hui) 文化發育和政治的部分民主化、法治化。另一方麵,深層次的政經框架並沒有發生根本變化,因而,權力沒有受到有效約束,權力和資本相互交叉持股,逐漸形成了製度化的官商合謀分利體(ti) 製。在過去的三十年中,在中國經曆了相當高速的經濟增長的同時,政府依然控製著最重要的資源,並主要由壟斷性國有企業(ye) 經營。各級政府依然深度卷入經濟過程中,對經濟活動進行直接幹預、控製。
作為(wei) 中國漸進式改革“放權讓利”的結果,原來集中控製的權力結構放鬆了控製的力度和範圍,長期被抑製的各種要素獲得了一定的發育空間。這種放鬆帶來增長與(yu) 社會(hui) 活力。但是,這些被釋放出來的要素受到原有製度框架的限製,沒有有效地組織起來,社會(hui) 的碎片化仍舊很明顯,非政府組織的發展明顯滯後。因為(wei) 沒有組織起來,所以也就沒有被容納到正式製度中,成為(wei) 製度的支撐。由此也就形成一種新舊失衡局麵:舊有製度大麵積軟化、崩塌,新製度卻沒有及時成型、替代,出現了嚴(yan) 重的製度真空。
經濟體(ti) 製改革的實質是,憲法、法律施加給普通民眾(zhong) 的限製被削弱,普通民眾(zhong) 可以相對自由地參與(yu) 各種經濟活動,如可以進入某些行業(ye) ,自由安排自己的職業(ye) 等。由此,國民成為(wei) 經濟過程中分立而合作的經濟決(jue) 策主體(ti) ,他們(men) 在相當程度上可以支配自己的經濟活動。也就是說,在經濟領域中,人民主權原則得到了部分確立。當然,隻是部分地確立,民眾(zhong) 還有相當一部分權利仍然受到限製,甚至被剝奪。而這些權利之恢複、行使,則需要更深層次的體(ti) 製突破。
其實,所謂的政治體(ti) 製改革的本質與(yu) 經濟體(ti) 製改革是相同的,那就是讓那些已經享有部分自由和權利的民眾(zhong) 更為(wei) 充分地參與(yu) 公共事務治理,這包括參與(yu) 立法過程,參與(yu) 行政、司法等決(jue) 策過程,讓他們(men) 成為(wei) 各種類型的公共決(jue) 策過程的決(jue) 策主體(ti) ,也就是說,在政治領域中,真正地確立人民主權原則。政治體(ti) 製改革的關(guan) 鍵是:每個(ge) 民眾(zhong) 均可更為(wei) 自由、便利地參與(yu) 各個(ge) 方麵、層級的自治;各個(ge) 層級的政治性代表日益真實地代表民眾(zhong) 參與(yu) 公共事務決(jue) 策,從(cong) 而讓民眾(zhong) 意見支配立法與(yu) 決(jue) 策過程。
經濟改革取得初步成果的根本原因在於(yu) ,作為(wei) 個(ge) 人、家庭和企業(ye) 的“經濟人”有了最基本的經濟自由。經濟改革如此,政治改革亦如此,政治改革的主要手段和實質後果,同樣也應該是讓作為(wei) 公民(和公民團體(ti) )的“政治人”獲得充分的公民權利和政治參與(yu) 的實質自由。
五、kaiyun官方地址的選擇——改革與(yu) 變革
經過三十年對“改革”現象的體(ti) 驗,使人感覺到,似乎改革隻是一種政府“領導(主導)”下的通過政府的設計而施行的自上而下的改革,缺乏來自社會(hui) 公眾(zhong) 的變革要求,在很多時候隻是脫離公眾(zhong) 的單方麵的政府行為(wei) 。事實上並非如此,在中國的經濟改革進程中,最成功的製度變革——“家庭聯產(chan) 承包責任製”,這種以農(nong) 民生產(chan) 經營及剩餘(yu) 獲得自主權為(wei) 核心的農(nong) 村製度形式,就改革的動力而論,其實是一次在社會(hui) 公眾(zhong) 的要求下自下而上的成功變革的典範。農(nong) 村改革起步之後,中國社會(hui) 變革的另一個(ge) 成功之處就是民營經濟的自發興(xing) 起,這也是一個(ge) 典型的由社會(hui) 公眾(zhong) 的變革要求而自下而上的成功變革的範例。
上述提到的兩(liang) 個(ge) 社會(hui) 改革,總體(ti) 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它不僅(jin) 為(wei) 當今kaiyun官方地址開放政策的製定奠定了合理性的基石,也是中國經濟得以增長發展的製度源泉。但是在此以後,與(yu) 上述社會(hui) 變革形成鮮明對照的是,政府“領導(主導)”下的一些改革卻進展緩慢。
應該說,從(cong) 推動改革的動力上看,改革應該分為(wei) 自下而上與(yu) 自上而下兩(liang) 種,前者一般自發興(xing) 起於(yu) 社會(hui) ,它有可能要通過政府的支持才能成功,也有可能不需要政府的支持而獲得成功,中國農(nong) 村的“家庭聯產(chan) 承包責任製”就是此種類型的改革,此類改革往往會(hui) 導致社會(hui) 變革與(yu) 革新,推動社會(hui) 進步;而後一種自上而下的改革,往往以政府為(wei) 主導而發起,不過此種改革成功的關(guan) 鍵在於(yu) 他是否與(yu) 社會(hui) 公眾(zhong) 的利益訴求一致,很難想象一種與(yu) 社會(hui) 公眾(zhong) 利益相抵觸的改革會(hui) 獲得成效。政府主導類型的改革的方向往往界定在以不損害並維護政府既得利益階層的利益的範圍內(nei) 展開,甚至有可能成為(wei) 既得利益階層擴大自身權力與(yu) 收益的工具。換句話說,如果一種改革的方向與(yu) 大眾(zhong) 利益不相符合,是不可能導致社會(hui) 革新的,目前中國需要的改革是那種能夠得到大多數民眾(zhong) 擁護支持並能夠引起社會(hui) 革新的改革,而不是那種被既得利益群體(ti) 利用來維護自身利益的改革。
另外一個(ge) 更應該深思的問題是:如果中國的改革長期在政府的“主導”下,中國社會(hui) 基本上喪(sang) 失了自我發展、自我完善的機製與(yu) 積極主動性,一切都要等待政府的安排。這種“消極社會(hui) ”的形態,如何能夠自主創新與(yu) 世界競爭(zheng) ?因此,今天的中國仍然沒有走出計劃經濟的巨大陰影,仍然需要等待著政府對社會(hui) 事務的安排。當今kaiyun官方地址實際上是以計劃經濟的形式與(yu) 手段謀求市場經濟體(ti) 製的建立,而這本身就是一種悖論。
總體(ti) 上,中國自下而上的變革的確獲得了巨大成功,但政府主導下的改革仍舊舉(ju) 步維艱。中國近三十年來所取得的成就,大多是變革所帶來的成就,而非僅(jin) 僅(jin) 是政府主導下的“改革”所帶來的收益。
在此,我們(men) 應該區分三個(ge) 重要的概念,即“改革”、“變革”與(yu) “革命”。它們(men) 是社會(hui) 發展的三個(ge) 不同範疇,是與(yu) 社會(hui) 矛盾性質具有必然對應性的三種社會(hui) 發展形式。改革是一種慣常的社會(hui) 發展形式。社會(hui) 的發展就是在改革中進行的。改革中,社會(hui) 的上層建築和經濟基礎,生產(chan) 力和生產(chan) 關(guan) 係之間沒有激烈矛盾衝(chong) 突,隻需協調和完善。改革可以在社會(hui) 的各個(ge) 領域單獨進行。變革卻是社會(hui) 的轉型,這時社會(hui) 的上層建築和經濟基礎,生產(chan) 力和生產(chan) 關(guan) 係的矛盾已有激化的趨勢,通過改革不能改變這種激化的狀態。變革需要社會(hui) 各個(ge) 領域大跨度改革同步進行,但社會(hui) 的基本形態和性質不需要改變。革命是社會(hui) 的重建,是社會(hui) 的上層建築和經濟基礎、生產(chan) 力和生產(chan) 關(guan) 係之間的矛盾不可調和的產(chan) 物。
就過程而言,改革一般是政府主導下通過政府的設計而施行的自上而下的革新行為(wei) ,在一些時候,它很可能是脫離公眾(zhong) 利益訴求的單方麵的政府行為(wei) 。變革一般卻是社會(hui) 自發興(xing) 起的社會(hui) 革新,它有可能要通過政府的支持才能成功,也有可能不需要政府的支持而獲得成功;另一方麵,政府也有可能不得不支持社會(hui) 公眾(zhong) 的這種革新社會(hui) 和製度的要求,但政府也往往是社會(hui) 變革的保守勢力;變革的關(guan) 鍵之處是社會(hui) 公眾(zhong) 的革新要求,需要有一種自下而上的社會(hui) 革新訴求。而革命是摧毀舊的社會(hui) 基礎,建設一個(ge) 全新的社會(hui) 。
當前的中國正處於(yu) 社會(hui) 轉型過程中,中國社會(hui) 轉型主要有以下四種主要趨勢:一是從(cong) 計劃社會(hui) 向市場社會(hui) 轉變。在計劃經濟體(ti) 製下形成的各種社會(hui) 體(ti) 製已經發生了重大變化,並且正在繼續發生變化。人們(men) 的思想觀念、社會(hui) 政策走向、社會(hui) 規範與(yu) 製度都以市場化為(wei) 軸心轉變。市場社會(hui) 的特征日益顯著,主要表現為(wei) 社會(hui) 競爭(zheng) 機製逐步替代少數人決(jue) 定機製、審批型政府逐步轉變為(wei) 服務型政府。二是從(cong) 農(nong) 村社會(hui) 向城市社會(hui) 轉變。也就是從(cong) 農(nong) 民社會(hui) 轉向市民社會(hui) 。人口的城市化率不斷提高,是這一趨勢的主要潮流。三是從(cong) 工業(ye) 社會(hui) 向信息社會(hui) 轉變。四是從(cong) 貧困社會(hui) 向富裕社會(hui) 轉變。其中,第一種趨勢是社會(hui) 體(ti) 製轉型的主要向度,第二種趨勢是社會(hui) 結構轉型的主要向度,第三、四種趨勢是社會(hui) 發展轉型的主要向度。這四大趨勢不僅(jin) 是中國社會(hui) 轉型的向度,也是中國社會(hui) 轉型的效果。因此,中國社會(hui) 轉型的度量在某種意義(yi) 上講也是社會(hui) 轉型效果的評價(jia) 。社會(hui) 轉型的向度與(yu) 效果能否統一,最終還要取決(jue) 於(yu) 中國社會(hui) 改革的走向與(yu) 效果。
一個(ge) 基本的事實是,中國的社會(hui) ,是需要全麵轉型的社會(hui) ,需要變革的社會(hui) ,通過改革不但不能消除原有的矛盾,還會(hui) 因為(wei) 社會(hui) 各領域的相對平衡因改革遭到破壞,造成社會(hui) 革命的因素。需要革命的社會(hui) ,用變革的方式也解決(jue) 不了根本的矛盾,還會(hui) 激化矛盾,必然走向社會(hui) 革命。因為(wei) ,當中國社會(hui) 的各個(ge) 領域需要大跨度的同步改革的時候,隻注重某一領域的改革,必然加劇社會(hui) 各領域的不平衡,激化矛盾,導致革命。社會(hui) 的發展顯現為(wei) “木桶效應”,隻拔高幾塊桶板隻起短暫的緩和作用,加多的水還要從(cong) 最低的那塊短板上流走。就如中國的改革,純粹的增量改革是抵消不掉存量中所存在的矛盾的。
鑒於(yu) 中國目前社會(hui) 轉型的趨勢以及中國政府主導下的改革所麵臨(lin) 的困境與(yu) 難題,為(wei) 了進一步推動kaiyun官方地址向好的方向發展,中國需要的不是那種單純的政府主導下的以維護和擴大既得利益群體(ti) 利益的“改革”,而是符合中國社會(hui) 轉型趨勢並滿足民眾(zhong) 變革訴求和利益要求的自下而上的社會(hui) “變革”。因此,中國在促進社會(hui) 發展的時候,必須認清社會(hui) 的現狀,實事求是,一切從(cong) 實際出發,才能製定出改造社會(hui) 的正確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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