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紅軍:金融改革要守住穩定和信用底線
發稿時間:2011-12-14 00:00:00 來源:解放日報 作者:陸紅軍(jun)
2011年正在步入尾聲,世界經濟形勢愈發撲朔迷離。世界銀行與(yu) 國際貨幣基金曾定言:世界進入了新的危險期。更為(wei) 甚者,有人斷言:歐債(zhai) 危機進入了高危區和“生命危險期”。處在這樣的節點,各國都必須接受一個(ge) 事實:全球金融處於(yu) 綜合平衡的關(guan) 鍵性交匯點,如果這個(ge) 交匯點的平衡能維持下去,那麽(me) 全球經濟就能走向複蘇;如果平衡無法維持,全球經濟將陷入不可收拾甚至難以挽回的局麵。
今天,我們(men) 上海國際金融學院與(yu) 世界銀行聯合在這裏召開第八屆國際金融中心論壇,作為(wei) 一個(ge) 專(zhuan) 業(ye) 的獨立論壇,我覺得我們(men) 必須要對金融中心在未來的發展提出專(zhuan) 業(ye) 意見,因此我把演講題目定位在多重時代的金融中心領導力。這裏麵有兩(liang) 個(ge) 觀點是比較新的,第一是我自2007年以來經多年觀察思索提出的關(guan) 於(yu) “多重時代”的概念;第二是關(guan) 於(yu) 多重時代的金融中心困局怎麽(me) 來化解,化解的支點是什麽(me) ?
全球金融步入多重時代
2012年全球金融正站在一個(ge) 開啟多重時代的起點上。一方麵,危機的類型多樣化兼同步化;另一方麵,金融中心交易緊縮而風險與(yu) 成本居高。
所謂多重時代,它是21世紀以多極經濟為(wei) 基礎、多重危機為(wei) 特征、多重製約為(wei) 常態和多重失衡為(wei) 規律的特殊時代。多重時代與(yu) 單一時代存在著兩(liang) 大區別:一是危機的類型多樣化兼同步化,二是金融中心交易緊縮而風險與(yu) 成本居高。主要體(ti) 現在以下四個(ge) 方麵:
一是以多極經濟為(wei) 基礎。“多極經濟”概念出自世界銀行的專(zhuan) 題報告,他們(men) 在大量研究基礎上提出多極經濟發展這樣一個(ge) 新的世界地平線。這個(ge) 報告是自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以來很有預見性的報告,它描述了我們(men) 這個(ge) 時代未來的趨勢。
二是以多重危機為(wei) 特征。這裏所說的多重危機,一是指數量眾(zhong) 多,2007年我們(men) 的研究發現,全球麵臨(lin) 著金融、糧食、能源等30多種危機。二是指結構複雜,如美國由次債(zhai) 危機引發主債(zhai) 危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危機的構成從(cong) 銀行信用到政府信用、從(cong) 房地產(chan) 信貸到金融衍生工具、從(cong) 經濟危機到社會(hui) 危機,相互交叉重疊,剪不斷理還亂(luan) ,深深地扭曲了金融中心的市場與(yu) 秩序,乃至以華爾街為(wei) 標誌的全球金融中心交易活動受到幹擾,而這僅(jin) 僅(jin) 是開始。
三是多重製約常態化。從(cong) 2009年下半年開始,我們(men) 就感覺全球危機趨向複雜化。當年年底我提出一個(ge) 觀點,我們(men) 將麵臨(lin) 10種最複雜的局麵,其中之一就是全球將會(hui) 對中國的發展提出各種各樣的刁難與(yu) 製約,我們(men) 該如何應對。
四是多重失衡成為(wei) 規律。這裏說的多重失衡包括:第一,世界分工體(ti) 係和利益分配嚴(yan) 重失衡:一方麵發達經濟體(ti) 超前消費、產(chan) 業(ye) 轉移、資本透支,另一方麵新興(xing) 經濟體(ti) 背上了貿易盈餘(yu) 的包袱,資本受到發達國家拖累;第二,產(chan) 業(ye) 中心與(yu) 金融中心嚴(yan) 重失衡:一方麵製造業(ye) 中心逐步從(cong) 發達國家轉向新興(xing) 市場國家,另一方麵貨幣金融中心仍在發達國家,貨幣錯配帶來的匯率風險和資產(chan) 風險越來越多地向新興(xing) 市場國家和經濟體(ti) 傾(qing) 斜;第三,全球債(zhai) 務與(yu) 債(zhai) 權角色的嚴(yan) 重失衡:位居全球金融中心前列的美、英、德、法、意等五國分列外債(zhai) 排行榜前5位。根據世界銀行的統計,截至2009年底,全球外匯儲(chu) 備增至8.1萬(wan) 億(yi) 美元,但是全球的外債(zhai) 餘(yu) 額是56.9萬(wan) 億(yi) 美元,嚴(yan) 重失衡,外債(zhai) 餘(yu) 額的承擔國就是發達地區的世界級金融中心,或者區域性的金融中心國家。在這種狀態下,我們(men) 看到西方金融中心的覺醒,民眾(zhong) 認為(wei) 現有的金融體(ti) 係剝奪了他們(men) 的就業(ye) 和權益,因此占領華爾街運動實際上是一個(ge) 信號。包括在哈佛大學也出現了經濟學課堂上有100多個(ge) 學生同時站起來離開教室,這也是一個(ge) 信號。
以上四個(ge) 特征構成了我所說的多重時代。2012年,全球金融正站在這樣一個(ge) 開啟多重時代的起點上。對於(yu) 這樣一種情勢,全球都在思考該怎麽(me) 辦。我相信大家最關(guan) 心的是兩(liang) 個(ge) 問題,第一個(ge) 就是這個(ge) 世界有沒有人在領導;第二個(ge) 就是有沒有充裕的資金來平衡這個(ge) 局麵。現在全球的格局處於(yu) 一個(ge) 交錯的平衡點,如果有一點傾(qing) 斜失衡,局麵將是不可收拾的。
我們(men) 要看到,單一時代和多重時代有三大差別,即美元主導、南北資金流向和經濟高度集中,到了多重時代就形成多元化的貨幣市場、資本市場和多元經濟。到今天為(wei) 止,雖然美元體(ti) 係的實際地位在削弱,但是美元作為(wei) 一個(ge) 儲(chu) 備貨幣、結算貨幣,以及償(chang) 還貨幣的地位並沒有消失。現在某些國家在平抑全球的失衡中顯得更加老練世故,要建立新的聯盟與(yu) 準則,這種新的聯盟準則能夠把各個(ge) 經濟體(ti) 之間的關(guan) 係搞得更加複雜混亂(luan) 。這樣,世界經濟也許會(hui) 混亂(luan) 十年,但是這個(ge) 十年亂(luan) 的當中怎麽(me) 亂(luan) ,我們(men) 怎麽(me) 鑒別這種亂(luan) ,在亂(luan) 中我們(men) 怎麽(me) 保持自己的清醒與(yu) 策略,我覺得這一點十分重要。
最近,我們(men) 注意到美國把政治資源、經濟資源、金融資源,甚至軍(jun) 事資源,進行了新的組合。在這樣一個(ge) 狀態下,全球的金融架構和整個(ge) 產(chan) 業(ye) 鏈的體(ti) 係可能會(hui) 發生重大的變化。所以金融中心在全球競爭(zheng) 的策略是三個(ge) 方麵:軟實力進入到巧實力,巧實力進入到危險的全實力。在這三個(ge) 實力中,尤其是軟實力和巧實力的主要提出人和解讀者,就是哈佛大學的學者約瑟夫·奈。他最近提出來一個(ge) 理論,叫金融反恐平衡,什麽(me) 意思呢?就是你中國有可能拋美國國債(zhai) ,我們(men) 美國的對策可以通過停止向中國進口來製約你,這樣一種平衡,但是實際上這個(ge) 平衡並沒有發生,為(wei) 什麽(me) 呢?中國從(cong) 來沒有去大量拋美國國債(zhai) ,而且仍在持有,處於(yu) 不得已和無奈的持有,而美國的寬鬆量化貨幣政策使人民幣客觀上貶值了。這是一個(ge) 非常微妙複雜的時代特點。
各國金融中心領導力的困惑
世界金融中心首次出現這樣的現象,即金融危機集中發生在所有發達的經濟體(ti) ,與(yu) 此同時,新興(xing) 經濟體(ti) 的金融中心則相對較少地受到歐美金融危機的影響,目前呈現健康穩定的狀態。
前任IMF總裁康德蘇和WTO的總裁素帕猜都在金融危機後強調領導力與(yu) 改革的問題,他們(men) 認為(wei) 現在各方麵的掌控能力在削弱。很多歐美領導人說得多但是不做,或者講具體(ti) 的東(dong) 西比較多,而戰略性的東(dong) 西比較缺乏。因此,2011年是西方金融中心最為(wei) 困難、最為(wei) 混亂(luan) ,也是最難把握的一年。在美國,紐約作為(wei) 頭號金融中心,它的交易地位已經削弱了,20%高端的金融人才已經離開了華爾街的投行,當然我們(men) 也沒有必要把這些人都招來,我們(men) 要辦一個(ge) 華爾街嗎?我認為(wei) 沒有必要。中國的金融體(ti) 係沒有必要也不可能重建一個(ge) 華爾街,沒有必要重蹈歐美已經失敗失落的體(ti) 係。
還有我們(men) 特別要注意,美國人有一個(ge) 非常值得關(guan) 注的特質,就是重視替換和實用,因此他在全球的地位不斷處於(yu) 膨脹與(yu) 收縮、崛起和衰落之間,這是美國的思想方法。我們(men) 往往沒有理解到美國的領導力有這樣一個(ge) 特征,他比較適應這樣一種情景,我們(men) 前麵講的混亂(luan) 中不斷改變它的聯盟與(yu) 準則,實際上是他領導力的一個(ge) 特點。
再來看歐洲,現在歐洲的領導格局處於(yu) 一種什麽(me) 樣的情況?就是政黨(dang) 政客與(yu) 技術官僚之間的輪替。今年以來上台的幾個(ge) 歐洲國家領導人都是技術專(zhuan) 家或工程師。這個(ge) 狀態,一方麵也許可以讓我們(men) 看到新的治理格局的出現,另外一方麵他們(men) 缺乏政黨(dang) 支持,能不能維持這樣一個(ge) 格局也是值得思考的問題。因為(wei) 歐盟整個(ge) 過程的發起就是德國和法國在政治聯盟上達成的統一,當初德國什麽(me) 事都願意幹,什麽(me) 錢都願意付,現在歐盟根本的問題是什麽(me) 呢?現在德國不願意為(wei) 歐洲的其他國家掏腰包了,於(yu) 是僵持在那兒(er) ,這是非常麻煩的。歐盟的民眾(zhong) 不願意吃苦,因為(wei) 一緊縮,大家要緊縮腰包,鬧事的人特別多,所以政府不願意為(wei) 人民買(mai) 單,民眾(zhong) 不願意吃苦,我認為(wei) 這是歐盟最大的問題。本質上是人的生活方式在抵禦,這種危機已經不僅(jin) 僅(jin) 是一種金融危機了。
亞(ya) 洲的領導力比較特殊,它正處於(yu) 一個(ge) 具有戰略意義(yi) 的區域。大家知道,東(dong) 京、新加坡、香港、上海、孟買(mai) 、首爾、吉隆坡,以及利益範圍劃入亞(ya) 太的悉尼和洛杉磯,均可歸屬於(yu) 亞(ya) 太金融中心。這些國際金融中心所在的新興(xing) 經濟體(ti) ,已成為(wei) 全球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力。而美日同盟、東(dong) 盟加中日韓,以及近期美國、俄羅斯的西進與(yu) 東(dong) 進,均將各自金融訴求納入區域競爭(zheng) ,使得利益與(yu) 貨幣離散的亞(ya) 洲時區始終交替於(yu) 經濟動力和合作阻力的渾水之中。
世界金融中心首次出現這樣的現象,即金融危機集中發生在所有發達的經濟體(ti) ,與(yu) 此同時,新興(xing) 經濟體(ti) 的金融中心則相對較少地受到歐美金融危機的影響,目前呈現健康穩定的狀態。這與(yu) 上世紀的債(zhai) 務危機和貨幣危機大多發生在新興(xing) 國家和發展中國家,而歐美金融中心往往置身度外形成鮮明的對比。
2011年全球金融中心的困局告訴我們(men) ,領導統禦已超越匯率利率政策,成為(wei) 金融中心發展的首要因素。這在領導資源匱乏的今天顯得特別稀缺與(yu) 珍貴。
守住金融改革的底線
我們(men) 從(cong) 上世紀90年代初講現代經濟的核心是金融,一直講了十幾年,最後我們(men) 發現現在這個(ge) 核心的原則是什麽(me) ?就是審慎、誠信、可靠、適度,隻有守住了這個(ge) 底線的原則你才能成功。
最後一個(ge) 問題我想討論,麵對這樣一些困難,我們(men) 的著眼點應該是什麽(me) ?換句話說,拿什麽(me) 來化解困局?我提出一個(ge) “金融保守”的觀點。金融保守不等同於(yu) 保守主義(yi) 與(yu) 金融壓抑,它也不是反對金融創新,而是為(wei) 其提供更好的補充。近30年全球化的正反經驗表明,金融保守缺位不僅(jin) 是歐美國家的問題,也是全球各國領導哲學貧乏的通病。英國和美國作為(wei) 近現代兩(liang) 大金融強國,各領金融風騷上百年,奧秘在於(yu) 這兩(liang) 個(ge) 國家的決(jue) 策層都有一個(ge) 共同特點——堅持金融保守。倫(lun) 敦金融中心的適度開放和“原則監管”的適時實施,是英國金融保守的兩(liang) 大亮點;紐約金融中心繁榮時期恪守的分業(ye) 監管和9·11後實施更嚴(yan) 厲的《2002年薩班斯-奧克斯利法案》,表明金融保守與(yu) 國家實力呈正相關(guan) 關(guan) 係。包括所謂最成功的金融家索羅斯、羅傑斯和巴菲特,他們(men) 實際上也是最保守的,所以能立於(yu) 不敗之地,而那些像雷曼兄弟或曼氏公司則越過了底線而破產(chan) 了。我們(men) 從(cong) 上世紀90年代初講現代經濟的核心是金融,一直講了十幾年,最後我們(men) 發現現在這個(ge) 核心的原則是什麽(me) ?就是審慎、誠信、可靠、適度,隻有守住了這個(ge) 底線的原則你才能成功。
我們(men) 現在有各種市場經濟思維和金融理論,從(cong) 金融自由到金融激進和各種商業(ye) 模式,在市場上發展了十幾年,最後我們(men) 仔細想一下為(wei) 什麽(me) 最創新的華爾街出了大問題,我們(men) 就要考慮什麽(me) 才是真正的金融創新。真正的創新不會(hui) 超越金融保守的底線,也不會(hui) 打破杠杆適度的界限。凡守住底線的金融創新才能成功;而不適時宜的固步自封和無所作為(wei) ,也會(hui) 阻礙實體(ti) 經濟發展。實際上,經濟的持續健康發展是在金融保守底線上取得的成果,而一旦超越失控,則形成經濟危機和金融危機。因此,我們(men) 所處的多重危機時代,迫切需要長期缺位的金融保守恢複應有的地位。如果說20世紀是金融創新過度的時代,那麽(me) 21世紀將是金融保守歸位的時代。從(cong) 這一意義(yi) 上講,長期注重金融保守,應成為(wei) 所有決(jue) 策製定者、金融從(cong) 業(ye) 者和企業(ye) 家急需形成的共識。
我們(men) 認為(wei) ,美國次貸危機所引起的金融海嘯和債(zhai) 務危機是金融底線失守的結果,歐債(zhai) 危機也是追隨美國虛擬經濟過度創新吞下的惡果。隨著歐洲部分國家領導人的技術官僚化,收拾舊殘局的攻堅戰和回歸金融底線的持久戰新格局正在形成之中,可以預見,在未來很長時期內(nei) ,歐盟將成為(wei) 金融保守的重要領地。
事實上,在歐債(zhai) 危機爆發初期,敏感的經濟學家提出世界將進入十年混亂(luan) 。然而混亂(luan) 在何處?如何在混亂(luan) 中保持清醒?我覺得,一方麵我們(men) 要對國際金融中心的定位進行反思。應當清醒地看到,近十年來國際金融中心的內(nei) 涵與(yu) 外延已經發生了深刻的變化。而美國正在新興(xing) 國家崛起和西方發展相對停滯的狀況下維護其領導權杖,維係其全球金融中心地位。新興(xing) 國家建設國際金融中心,不可能也沒有必要成為(wei) 第二個(ge) 華爾街。找不準自我定位,將在混亂(luan) 中付出沉重的代價(jia) ,其中最大的代價(jia) 是錯失正確定位而貽誤的戰機。另一方麵是要反思國際金融知識體(ti) 係。多重時代的一個(ge) 顯著危機,是經濟學和商學院知識體(ti) 係的危機。越來越多的現實證明西方經濟學的局限性和滯後性,用別人的錢賺錢而不承擔責任的某些商學院傳(chuan) 授的知識理念,仍被不少缺乏批判能力的青年職業(ye) 經理人奉為(wei) 聖經至寶,嚴(yan) 重腐蝕了社會(hui) 的信用底線。某些國際金融認證體(ti) 係中的缺陷,更是助長衍生品泛濫的工具。而對這些危機的無知則是最潛在的危機。
我們(men) 來看曾經有過的教訓。典型的例子就是冰島,美國次債(zhai) 危機一出現冰島就爆發危機了。冰島的失敗在於(yu) 它過快地從(cong) 一個(ge) “漁業(ye) 立國”變成一個(ge) “投機國家”,還有像地中海那些金融中心如雅典、裏斯本,他們(men) 沒有守住穩定的底線或者信用底線,所以出現了問題。越來越多的事實證明,現有的國際金融體(ti) 係存在很多缺陷,然而最大的危機是對知識的危機沒有意識,我認為(wei) 這是更大的危機。
除了要反思金融中心定位,反思金融知識體(ti) 係,我們(men) 還要反思主動金融戰略。2008年我提出主動金融戰略,就是定規則、定產(chan) 品、定價(jia) 格、定人才。現在,我們(men) 發現,這“四定”的主動權還沒有掌握在我們(men) 手裏。當然情況有所改善,比如說人民幣的定價(jia) 權我們(men) 部分能得到,但是根本上沒有轉變,所以我覺得還是任重道遠。在未來十年混亂(luan) 中,更應保持冷靜、韌勁,內(nei) 化主動金融能力。否則將難以駕馭金融格局,掌控必要的製規權和定價(jia) 權。
中國有13億(yi) 人口,是社會(hui) 發展和金融創新的巨大動力,同時也是金融風險的巨大隱患。數學上的概率,一旦進入13億(yi) 人口體(ti) 係,就會(hui) 從(cong) 小概率扭曲成“大概率”(絕對量),從(cong) 而成為(wei) 各種風險的集聚點,尤其是金融領域。所以在中國的財政金融決(jue) 策中,應該充分估計到“大概率”的風險度,審慎堅持金融保守底線,這是中國經濟成熟的重要標誌,也是領導統禦的重要特質。因此,我提倡在金融中心發展與(yu) 改革創新中,應堅持金融保守底線的三道防線。
首先,國家的金融決(jue) 策應該堅守金融穩定的底線。把中國的事情辦好,是最大的底線。國家金融監管部門和主要金融機構應在金融保守的基調下,將“戰略守線、戰役求勝、戰術求精”作為(wei) 各項金融決(jue) 策和改革創新中的三個(ge) 原則。所謂戰略守線,就是在頂層設計金融總戰略時要堅持“守中有進、新中有度”的基調,保持適度的外匯儲(chu) 備、適度的持久增長與(yu) 適度的通脹率,堅守一定規模的農(nong) 田總量、一定規模的信貸盤子和綠色金融指標等。在未來30年的開放中,應該堅持有底線的開放和開放中的守線。所謂戰役求勝,就是要麽(me) 不做,要做便要求成,尤其在人民幣國際化作為(wei) 金融中心的關(guan) 鍵戰役中更應堅持。對於(yu) 人民幣國際化的戰役成果,我們(men) 一定要堅持下去,今後幾年特別要謹防某些國家在多邊機製與(yu) 雙邊機製混合體(ti) 中形成新規則,圍堵人民幣在新興(xing) 貨幣市場中的份額。所謂戰術求精,就是在未來金融市場的各項改革中,要精確把握各種度數。
第二道防線,是將地方金融平台列為(wei) 金融守線的重點。近年來,在複雜的國際形勢下,我國地方金融在國家戰略指引下,取得了可喜的成績。如上海務實推進國際金融中心和國際航運中心建設中,創造了四個(ge) 中心整體(ti) 發展的成功經驗。但是,過度的投融資也已成為(wei) 我國部分省市地方金融平台的常態,一些二、三線城市片麵熱衷於(yu) 區域金融拓展規模和同質化競爭(zheng) ,造成資源浪費、規劃雷同,嚴(yan) 重影響了創新驅動轉型發展。由此,國家在加強對地方金融平台的指導與(yu) 監管時,要給予有針對性的量化管理,引導地方建立科學合理的地區金融規劃、投融資底線模型和評價(jia) 指標體(ti) 係,確立以地方金融底線為(wei) 核心的全麵風險管控模式,按年度進行考核評價(jia) ,並作為(wei) 地方金融考核的重要內(nei) 容之一,引導地方政府構建審慎金融的理念與(yu) 文化,作為(wei) 國家金融戰略的重要構成部分。
第三道防線,是要使理性誠信成為(wei) 植入民眾(zhong) 金融行為(wei) 的內(nei) 涵基因。改革開放30年來,我國民眾(zhong) 一方麵成為(wei) 經濟增長的獲益者,另一方麵也成為(wei) 金融投機思想的受害者。尤其是近幾年泛濫的“不差錢”觀念,與(yu) 當年充斥日本民眾(zhong) 中“買(mai) 遍世界”的膨脹心態有類似之處,嚴(yan) 重誤導了民眾(zhong) 的金融行為(wei) 和理智。作為(wei) 娛樂(le) ,你講講“不差錢”是可以的,但是從(cong) 財富管理和社會(hui) 認知的角度看,這就是一種誤導。反觀發達國家金錢觀念的價(jia) 值導向,更注重正確的定位和正確的用途,如崇尚“聰明的錢”的風氣,推崇“錢是用來幫助人的”理念等。因此,我們(men) 應著力建立民眾(zhong) 金融文化行為(wei) 的長期培育計劃,引導民眾(zhong) 養(yang) 成理性和誠信的金融習(xi) 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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