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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光遠:破壟斷 鐵路建設才“不差錢”

發稿時間:2011-11-04 00:00:00   來源:每日經濟新聞   作者:馬光遠

  鐵道部近期將獲得超過2000億(yi) 元的融資支持,這意味著解決(jue) 鐵路因融資困難而出現停工停建的困局,終於(yu) 被提上了高層的議事日程。

  此前,因為(wei) 缺錢,新建鐵路出現了全國性的大麵積停工。由於(yu) 資金緊張,連接西南、西北的大動脈蘭(lan) 渝鐵路90%工程項目均已停工;在完成投資數十億(yi) 元後,預計今年年底通車的津保鐵路,也因為(wei) 缺錢全線停工。按照鐵道部副總工程師王夢恕的說法,目前全國在建鐵路裏程是1.2萬(wan) 公裏,其中近1萬(wan) 公裏即90%以上的鐵路處於(yu) 停工或半停工狀態。由於(yu) 鐵路停工,上下遊產(chan) 業(ye) 出現的工程款及農(nong) 民工工資拖欠的現象也屢見不鮮,鐵路建設從(cong) 2009年的炎炎夏日一下子進入了停建的冰凍期。

  盡管從(cong) 10月份開始,各方為(wei) 緩解鐵路“融資饑渴”進行全方位努力,鐵道部在10月26日還發行了總計200億(yi) 元的2011年第二期鐵路建設債(zhai) 券,加上剛剛獲得的2000億(yi) 元融資支持,應該能夠在一定程度上解決(jue) 重點工程的資金需求。但是,目前獲得的資金,相對於(yu) 近8000億(yi) 元的總投資以及90%以上的建設項目普遍缺錢的困境,可謂杯水車薪。

  實事求是而言,鐵路建設麵臨(lin) 資金困局,原因不外乎兩(liang) 點:一是2008年以來鐵路建設的大躍進;二是長期以來鐵路建設僵化的融投資機製。我們(men) 知道,在2008年應對金融危機的“4萬(wan) 億(yi) 元投資”中,鐵路等基礎設施建設就占了1.8萬(wan) 億(yi) 元,成為(wei) 經濟刺激計劃的最大贏家。而根據2008年調整後的鐵路中長期規劃,為(wei) 了彌補在鐵路建設方麵的長期的欠賬,中國計劃到2020年修建12萬(wan) 公裏以上的鐵路;而《“十二五”綜合交通運輸體(ti) 係發展規劃》也提出,到2015年我國快速鐵路營業(ye) 裏程達4.5萬(wan) 公裏,5年增長率超過400%。這意味著從(cong) 2009年到2011年,3年間鐵路總投資起碼要達到3.5萬(wan) 億(yi) 元。但是,除了國家明確的1.8萬(wan) 億(yi) 之外,對於(yu) 鐵路大擴容,鐵道部並未提出一個(ge) 市場化的融資方案。整個(ge) 鐵路融資,除了鐵道部主導的銀行貸款之外,鮮有民間投資以及其他的融資方式。

  在鐵路管理和融投資體(ti) 製沒有根本改變的情況下,鐵路建設的融資,基本由國家、鐵道部和地方政府承擔。一般由中央政府投資40%,鐵道部款占40%,其餘(yu) 20%由建設地區地方政府負責,但在實際運作中,這些資金幾乎全部由鐵道部統籌,而鐵道部的主要資金來源就是銀行貸款。2008年,鐵道部資金來源中僅(jin) 有1217.18億(yi) 元來自銀行貸款,在鐵道部當年資金來源中占比33.8%;到2010年,銀行貸款增至6852.37億(yi) 元,占比高達64.7%。根據披露,目前鐵道部貸款總額已經高達1.25萬(wan) 億(yi) 元,每年利息過千億(yi) 。完全依靠銀行貸款建鐵路的模式,不僅(jin) 使得銀行的風險大增,而且也使得鐵道部背上了無法承受的資金成本壓力。為(wei) 了緩解資金吃緊的局麵,今年以來,鐵道部通過債(zhai) 券市場累計發行了金額達1400億(yi) 元的建設債(zhai) 券。但這種僅(jin) 僅(jin) 靠債(zhai) 務來融資的模式,無法從(cong) 根本上解決(jue) 鐵路建設的融資問題。

  也就是說,對於(yu) 龐大的鐵路建設計劃,鐵道部要麽(me) 放開壟斷,改變單一的融資模式,引入多元的投資主體(ti) ,嚐試市場化的運作,要麽(me) 隻能選擇僵化而封閉的融資模式,最終導致因資金缺口而停工。在今年7月份之前,由於(yu) 鐵路建設安全問題尚未暴露,銀行對鐵路建設的融資並未收緊,但在7月份之後,整個(ge) 鐵路係統的融資就出現了很大的問題,而這和集監管機構與(yu) 運營商一身的鐵道部本身的融資體(ti) 製僵化不無關(guan) 係。

  筆者認為(wei) ,鐵路建設目前出現了“缺錢”的局麵,在不改變鐵道部的融資體(ti) 製和管理體(ti) 製的情況下,即使依靠國家的大力支援可以解決(jue) 重點工程建設的資金需求,但國家行為(wei) 意味著未來一旦鐵路運營狀況不佳,資金回報和安全將成為(wei) 管理層考量的重要因素,相信管理層不會(hui) 不考慮金融係統的安全,而無休止地給鐵道部貸款。鐵道部如果不能在融資體(ti) 製方麵以開放的姿態歡迎民間資本進入,恐怕很難走出資金的死胡同。由此看來,目前的鐵路建設“缺錢”困境,正是民間資本進入、打破壟斷、倒逼改革的最佳時間窗口。

  筆者認為(wei) ,全國鐵路90%以上大麵積停工的事實,已經說明現有鐵路管理和融投資體(ti) 製無法承擔鐵路建設重任。必須果斷打破鐵路改革的堅冰,在投融資領域加大民間資本進入步伐,改變鐵路的“基因”,使鐵路徹底告別政企不分、體(ti) 製落後的封閉狀態。否則,試圖繼續依靠銀行貸款度過資金危機,最終結果除了給銀行留下大量的壞賬之外,不會(hui) 有別的改觀。目前是中國鐵路改革最好的契機,也是鐵路部門自我救贖最好的時機,如果不能抓住這個(ge) 時間窗口,依然期待依靠國家的行政措施,渡過難關(guan) ,這對於(yu) 中國鐵路建設的未來而言,無疑將再一次錯失改革的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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