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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欣:金融改革不能再拖

發稿時間:2011-07-11 00:00:00   來源:價(jia) 值中國網   作者:盧欣

  中國的金融問題已經成為(wei) 中國經濟問題的焦點。中國的金融問題當然不僅(jin) 僅(jin) 是簡單的政策性問題。中國金融問題本質上是政府行政管理的問題。中國金融管理逐漸出現失控的狀況,中國的金融業(ye) 務出現持續惡化的狀況,已經開始導致政府的管治危機。令人憂慮的是,管理層和一般國民,仍然局限於(yu) 技術性的細枝末節,對問題的本質和嚴(yan) 重性缺乏足夠的認識。

  以百億(yi) 、千億(yi) 甚至萬(wan) 億(yi) 規模,不斷地對有限的國民財富進行殘酷地掠奪;以百億(yi) 、千億(yi) 、甚至萬(wan) 億(yi) 規模,不斷地形成國有資產(chan) 大規模的流失。

  中國的金融業(ye) ,更像是一個(ge) 放蕩無羈的流氓,更像是一個(ge) 超級敗家子。他們(men) 劣跡斑斑,卻竟然可以如此的瀟灑、冷漠和傲慢。中國的金融業(ye) 已經快要成魔了。

  要麽(me) 我們(men) 繼續以血肉進行無盡的祭祀;否則我們(men) 就需要進行徹底地改革。

  這是鐵律:任何個(ge) 人或機構獲得失去約束的權力,必然走向墮落。中國金融業(ye) 在缺乏道德約束、缺乏行政約束、缺乏製度約束、缺乏有效監督的縱容過程中,長成了一頭龐然怪獸(shou) 。

  中國金融業(ye) 走到今天這個(ge) 地步,有三個(ge) 主要原因:

  第一、不應該賦予金融機構財政職能。

  kaiyun官方地址開放初期,存在資本嚴(yan) 重短缺的情況。金融機構擔負了太多的財政職能。它成為(wei) 中國經濟轉型的“提款機”。

  金融機構為(wei) 了實現財政職能,使用了三個(ge) 不恰當手段:實質負利率(通貨膨脹);定向信貸(關(guan) 係人貸款);非理性融資(資本投機)。

  改革開放初期,這個(ge) “提款機”流出的款項主要用於(yu) 彌補財政投入缺口,支持經濟體(ti) 係的市場化轉型;然而,到了後期(近十年),這個(ge) “提款機”開始失控,變相成為(wei) 機構和個(ge) 人的“提款機”。開始成為(wei) 財富再分配的重要手段。

  由於(yu) 中央政府沒有及時建立起配套的製度約束和監管體(ti) 係,金融機構權力和能力不斷惡性膨脹。中國金融體(ti) 係終於(yu) 發展成為(wei) ,國家財政體(ti) 係之外,一套完整的、無約束的再分配體(ti) 係。這一體(ti) 係分配資源的規模已經達到並超過正規財政體(ti) 係的規模。成為(wei) 影響國民經濟的強大力量。簡單一點說,中國的金融體(ti) 係已經擁有變相征稅,大規模轉移支付的能力。

  更為(wei) 驚心動魄的是,國內(nei) 金融體(ti) 係迅速實現了與(yu) 國際金融寡頭的融合,實現了金融資本的國際性流動,實現了對國家和國民財富的國際性轉移支付。

  遺憾的是,由於(yu) 管理層對於(yu) 金融理論和金融實踐缺乏深刻的認識,中央政府在金融管理方麵出現了混亂(luan) 和失控的局麵。金融機構變相履行財政職能,逐漸轉化為(wei) 逆向財政轉移支付的能力。金融機構不斷抽取國家和國民財富,實現向國內(nei) 外特殊利益集團的利益輸送。近年來,這種情況迅速惡化,成為(wei) 中國經濟結構失衡的主要推動力量。中國金融機構在外部(外匯儲(chu) 備管理)和內(nei) 部(關(guan) 係人信貸)的金融操作中,均形成了巨額財產(chan) 損失;同時,關(guan) 係人信貸模式,嚴(yan) 重扭曲了資源配置的合理性(如股市和樓市發展失控),導致中國經濟結構嚴(yan) 重失衡。

  事實上,金融機構的財政職能製造了中國的通貨膨脹,製造了中國經濟結構性失衡,也埋下了經濟危機的禍根。

  第二、不應該形成金融機構超級壟斷。

  金融機構從(cong) 來就是一頭怪獸(shou) 。如果不能將其置於(yu) 籠中,至少不能賦予它過度的權力。

  在特定的曆史環境中,中國給予了金融行業(ye) 超乎尋常的政治地位。金融機構和金融從(cong) 業(ye) 人員享有崇高的政治地位,這在古今中外都是極其罕見的。金融業(ye) 作為(wei) 商業(ye) 機構而擁有政府權力,必然蠶食政府經濟管理主權。這已經突破了現代民主政治的底線。這就為(wei) 金融寡頭超級壟斷創造了政治條件。這就為(wei) 金融業(ye) 惡性發展埋下了禍根。政府和民眾(zhong) 可能仍然沒有意識到這種狀況的的嚴(yan) 重後果。

  不應賦予金融機構自身製定金融製度和金融政策的權力。

  不應使金融管理部門成為(wei) 與(yu) 財政部同級的政府部門,不應使金融機構上升為(wei) 副部級機構,並完全失去國家財政對金融業(ye) 務的控製和約束。

  不應賦予金融係統單獨議息的權力。

  不應形成金融業(ye) 務的內(nei) 部人壟斷(對民營和境外機構的過度限製)。

  之所以不將之定義(yi) 為(wei) 國家壟斷,是因為(wei) 筆者認為(wei) ,現有金融機構濫用了國家信用,並在實現受托人的非法的私有化過程。現有金融機構並不完全體(ti) 現國家意誌,並且基本不以國家和國民的根本利益為(wei) 依歸。它實現的是受托人及其關(guan) 聯者的利益最大化,而不是受托人利益最大化,當然也不是國家和國民利益最大化。

  超級壟斷形成中國稀缺的金融資本不合理配置,導致經濟結構嚴(yan) 重失衡,導致中國資產(chan) 市場(股市和樓市)劇烈的價(jia) 格波動。

  金融權力的急劇擴張,必然形成對行政權力的反噬,形成金融勢力對行政權力的反控製。這種情況已經發展到非常嚴(yan) 重的地步。最高管理層要對國內(nei) 外金融勢力發展保持高度警覺。要關(guan) 注國內(nei) 外無形而強大的金融寡頭勢力,他們(men) 已經順利地控製了學術、傳(chuan) 媒和相當程度的政府經濟管理權力。我們(men) 需要嚴(yan) 肅地審問,到底是誰在指導和管理中國經濟?

 

  第三、不應該放鬆對金融機構的問責。

  金融問題的本質,是政府變相喪(sang) 失金融管理權。政府隻有懲罰部分貪汙的金融官員;政府沒有嚴(yan) 厲問責失職的金融官員。尤其缺乏對金融製度和金融政策的道德追問。從(cong) 某種意義(yi) 上講,中國在金融業(ye) 上表達出來的商業(ye) 倫(lun) 理,正在顛覆並扭曲中國的政治倫(lun) 理。中國所有的政治問題均有千絲(si) 萬(wan) 縷的金融背景。對此,最高管理層一定要有清醒認識。在一個(ge) 社會(hui) 主義(yi) 國家,絕對不能允許出現任何形式的金融寡頭統治。

  事實上,中國的金融問題,早已超過了問題的本身。中國金融問題不僅(jin) 僅(jin) 是一個(ge) 管理水平問題,逐漸在形成實際的政府管治危機。中國的金融管理是檢驗kaiyun官方地址開放成敗的試金石。中國金融業(ye) 已然具備了官僚買(mai) 辦的特征。如果中國的改革不能跨越官僚買(mai) 辦這道門檻,中國的市場化進程將會(hui) 出現嚴(yan) 重異化,中國將很難逾越二流國家的宿命。

  徹底改革中國金融業(ye) ,要從(cong) 三個(ge) 方麵入手:

  首先,取消金融業(ye) 的財政職能。取消財政職能的根本方法,就是將金融業(ye) 從(cong) 行政體(ti) 係剝離出來,使之成為(wei) 單純的商業(ye) 機構,不要擔負行政職責,不要成為(wei) 行政體(ti) 係幹預微觀經濟的工具。金融業(ye) 不應享有如此之高的政治地位。要恢複強財政弱金融的局麵。人民銀行應降級為(wei) 副部級單位,並接受財政部的政策協調。同時,所有金融機構都應相應降低級別。絕對不能使金融機構和個(ge) 人成為(wei) 直接參與(yu) 政治的強勢力量。絕對不能讓金融機構和個(ge) 人主導國家的經濟製度和經濟政策。強金融弱財政的局麵必須馬上終結。

  其次,打破金融業(ye) 的內(nei) 部人壟斷。金融機構作為(wei) 純粹的執行機構,應嚴(yan) 格限製其參與(yu) 製定製度和政策的權力,應堅決(jue) 避免內(nei) 部人自我監管的狀態。金融製度和金融政策的製定權要回歸財政部。要首先加強對銀監會(hui) 和證監會(hui) 的嚴(yan) 格監管。要嚴(yan) 格約束金融管理的政府機會(hui) 主義(yi) 。盡快破除對於(yu) 民營和外資金融機構的過度限製。應該明確這樣的原則:嚴(yan) 格管製資本的自由流動;充分保障金融機構的自由競爭(zheng) ;破除行政權力和機構對金融業(ye) 務的壟斷,為(wei) 國民提供最好的金融服務。中國不允許出現任何形式的金融寡頭,以及金融寡頭壟斷。

  最後,對金融業(ye) 實施最嚴(yan) 厲地問責。中國是時候結束委托人缺位的問題了。早就應該將委托人從(cong) 國務院轉移到全國人民代表大會(hui) 了。同時,必須完善相關(guan) 法製,堅決(jue) 而有效地保護國民利益。要明確一個(ge) 基本的認識,國民個(ge) 人財富的普遍損失,絕非僅(jin) 僅(jin) 國民個(ge) 人財產(chan) 損失,國民損失就是國家損失,是國民經濟管理的失敗。至少,政府不能允許,金融機構繼續通過行政手段變相進行金融掠奪和金融欺詐。對於(yu) 任何形式的金融掠奪和金融欺詐行為(wei) ,都應該嚴(yan) 厲禁止,並予以嚴(yan) 厲的懲處。這才是經濟意義(yi) 上的以民為(wei) 本。

  中國的金融信用是國家信用的重要組成部分。這已經遠遠超越了經濟範疇,成為(wei) 現實的政治問題了。嚴(yan) 重的政府機會(hui) 主義(yi) 傾(qing) 向,導致了金融管理主權的部分喪(sang) 失,同時帶來宏觀經濟管理的失序。中國還有多少國家信用可以繼續濫用!金融製度和金融政策涉及國家命脈,最高決(jue) 策層必須親(qin) 力親(qin) 為(wei) ,不可以輕率地將金融管理權交給金融機構本身,尤其不能放縱金融領域的政府機會(hui) 主義(yi) 。

  筆者必須再一次重申,金融就本質言,是財政的延伸。中國金融問題的本質,仍然是國民財富再分配的問題。筆者驚訝地發現,中國通過金融手段實現的轉移支付規模,已經超過了正規的財政轉移支付規模。這種非財政轉移支付方式,形成了金融關(guan) 係人不道德和非法的巨額財富積累。中國當前的腐敗行為(wei) 無不與(yu) 金融業(ye) 務密切相關(guan) 。尤為(wei) 嚴(yan) 重的是,通過大規模金融轉移支付,中國已經形成了一個(ge) 龐大的食利者階層。這不僅(jin) 僅(jin) 是中國經濟的惡性腫瘤,也必然成為(wei) 中國政治的惡性腫瘤。

  筆者的結論很簡單:中國急切需要將金融管理降級、分權和並強化監管。一句話,中國需要徹底的金融改革。中國金融改革的方向,就是要降低金融體(ti) 係的政治地位,就是要打破現行金融集權體(ti) 製,就是要真正落實嚴(yan) 厲的監管,就是要徹底破除金融管理的政府機會(hui) 主義(yi) 。政府應通過正規財政手段解決(jue) 分配和再分配問題,絕對不允許金融機構直接參與(yu) 分配和再分配。政府不能繼續通過金融方式解決(jue) 微觀經濟問題。再也不能繼續在金融領域過度放權,再也不能繼續放鬆監督管理。沒有徹底的金融改革,就談不到真正意義(yi) 的宏觀調控。而且,中國的金融改革,已經到了非改不可的最後時刻。不要抱持任何僥(jiao) 幸心理,中國如果發生金融危機,毫無疑問是政府管治危機。

  讀過《資治通鑒》的人們(men) ,應該不會(hui) 忘記這個(ge) 詞匯:弱幹強枝。弱幹強枝是治國之大忌。國家經濟管理的主幹是財政,金融隻能是枝葉。當國內(nei) 金融勢力與(yu) 國際金融勢力形成某種聯係,形成強大的主導性力量,必將對國家管理主權構成嚴(yan) 峻的挑戰。一國金融的能力和實力,超越了國家財政的能力和實力,絕非國民之福。

  筆者無意於(yu) 否定金融行業(ye) 為(wei) 改革開放作出的曆史性貢獻。筆者甚至認為(wei) ,在特定的曆史時期,出現一些不正常的現象,是可以理解和可以原諒的。但是,必須明白,特定的曆史階段結束了。

  一句話:金融改革,不能再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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