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略性新興產業須破三大製約
發稿時間:2011-08-09 00:00:00 來源:人民網
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是指以重大技術突破和重大發展需求為(wei) 基礎,對經濟社會(hui) 全局和長遠發展具有重大引領帶動作用,知識技術密集、物質資源消耗少、成長潛力大、綜合效益好的產(chan) 業(ye) 。我國已經明確的有七大領域:節能環保、新一代信息技術、生物、高端裝備製造、新能源、新材料和新能源汽車。
當前,發展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已成為(wei) 各界關(guan) 注的熱門話題。那麽(me) ,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有哪些特點?我國發展的實際狀況如何?還存在哪些問題?麵臨(lin) 的障礙如何突破?――編者
尚在萌芽階段:發展速度較快,總體(ti) 占比很小
“回顧我國的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發展史就不難發現,它既是黨(dang) 中央、國務院應對國際金融危機挑戰的應急之舉(ju) ,更是我國加快經濟結構調整、促進發展方式轉變的長遠之策。”馮(feng) 飛開門見山。
截止到去年底,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產(chan) 值占GDP的比例在4%左右。我國的發展目標是,到2015年,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增加值占國內(nei) 生產(chan) 總值的比重力爭(zheng) 達到8%左右。到2020年力爭(zheng) 達到15%左右。
在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領域中,目前進展較快而且已進入規模化的是新能源產(chan) 業(ye) 。到2010年我國累計風電裝機總量已達到4182.7萬(wan) 千瓦,首次超過美國,位居世界首位;2010年,中國光伏電池產(chan) 量達到8000兆瓦,約占全球總產(chan) 量一半,居世界首位。
馮(feng) 飛指出,新能源雖然數量發展較快,但實際應用的占比很小。到去年年底,非化石能源占全部能源消耗總量的比例是8.3%,但除去水能和核能,風電、太陽能、生物質能等新能源隻占1%左右。雖然我國的光伏電池產(chan) 量全球第一,但90%以上出口到了國外。
從(cong) 世界範圍內(nei) 看,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已經曆幾十年的技術積累。比如生物技術,起步於(yu) 上世紀80年代,2000年之後進入成長階段,可能要到2035年前後,才會(hui) 進入到成熟期。
總而言之,我國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尚處在萌芽階段。
形勢逼人:前有發達國家領跑,後有其他發展中國家追趕
馮(feng) 飛指出,自國際金融危機發生以來,發達國家和主要的新興(xing) 經濟體(ti) 都在加快布局發展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即國際上所說的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英語為(wei) emergentindustry)。
他說,美國在今年最新版的《國家創新戰略》中提出,要大力發展可再生能源、電動汽車、生物技術、空間技術、納米技術等六個(ge) 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歐盟在2009年出台了《2020智慧可持續包容增長戰略》,也明確了類似的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發展規劃。日本在其《2020邁向光輝日本新增長戰略》中,也提出類似的產(chan) 業(ye) 發展重點和技術目標。
“與(yu) 發達國家相比,我國的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有兩(liang) 大軟肋。”馮(feng) 飛指出,一是核心技術掌握不足。拿規模最大的新能源來說,風電技術正處在消化吸收到自主創新的過渡期,太陽能發電基本上是靠引進技術和設備。二是單個(ge) 企業(ye) 的實力弱小,包括技術和規模都是如此。我國整個(ge) 醫藥產(chan) 業(ye) 的研發投入加起來,還不敵美國的輝瑞公司。
據馮(feng) 飛介紹,其他幾個(ge) 新興(xing) 經濟體(ti) ,也在加快推進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其中,巴西把生物燃料、生物柴油作為(wei) 重點,印度提出要發展信息、生物技術、空間技術等,都是雄心勃勃、力度很大。
“發展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既是我國應對國際挑戰、搶占技術經濟製高點的需要,更是我國加快經濟結構調整、建設創新型國家的戰略舉(ju) 措。”馮(feng) 飛說,傳(chuan) 統產(chan) 業(ye) 往哪兒(er) 轉?經濟結構調什麽(me) ?新的經濟增長點是什麽(me) ?“解決(jue) 好這些問題,都離不開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的培育和發展。”
馮(feng) 飛指出,改革開放30年來,我國依靠巨大的國內(nei) 市場、低廉的勞動力成本和相對寬鬆的出口環境,成為(wei) 名副其實的製造大國。隨著國內(nei) 、國際形勢的變化,這些優(you) 勢今後將逐漸削弱,必須培育新的經濟增長點。特別是近年來我國的勞動力、土地等生產(chan) 要素成本上漲,舊的比較優(you) 勢明顯削弱,如果形不成新的比較優(you) 勢,就有掉入中等收入陷阱的危險。
“目前世界正處在新一輪產(chan) 業(ye) 革命和科技革命的前夜,機遇稍縱即逝,不進則退,形勢逼人。”馮(feng) 飛指出,現在前有技術領先的發達國家領跑,後有成本更低的發展中國家追趕。“中國夾在中間,如果不抓緊培育發展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形不成新的比較優(you) 勢,就有可能出現升級受阻的‘夾生飯’現象。”
麵臨(lin) 三大製約:核心技術掌握不足,市場推廣不暢,體(ti) 製機製不適應
馮(feng) 飛認為(wei) ,我國發展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目前麵臨(lin) 三方麵的製約。
一是核心技術掌握不足,很多技術依賴國外。比如95%的數控技術、84%的高性能集成電路等,還依賴進口。
二是市場推廣不暢。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在市場導入期,都麵臨(lin) 市場化瓶頸。這是由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的特點決(jue) 定的:一是產(chan) 品成本高,像太陽能發電的成本是常規火電的3―4倍;二是對服務設施要求高,比如新能源汽車如果沒有相應的充電設施,有了車也跑不起來;三是市場信任瓶頸,即國產(chan) 的新東(dong) 西出來後,消費者不信任。
三是現有的體(ti) 製機製不適應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而且體(ti) 製性碰撞大於(yu) 傳(chuan) 統產(chan) 業(ye) 。
“最大的問題是市場準入。”馮(feng) 飛說,長期以來我們(men) 采取以“控”為(wei) 主的政策導向,都是按照經濟規模來控製。而在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崛起過程中,科技型中小企業(ye) 發揮著特殊的重要意義(yi) ,它們(men) 是名副其實的創新源。美國有一個(ge) 統計,70%左右的技術創新來自中小企業(ye) ,大企業(ye) 多采取“擁抱戰略”,整體(ti) 收購那些有創新技術、產(chan) 品的小企業(ye) 。以“控”為(wei) 主的準入機製,十分不利於(yu) 中小企業(ye) 的發展。
必須突出三大創新:技術創新、商業(ye) 模式創新和體(ti) 製機製創新
“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的發展,實際上是兩(liang) 大探索:一是探索新的產(chan) 業(ye) 發展方式,即建立在技術體(ti) 係基礎之上的新產(chan) 業(ye) ,而不是像過去那樣,靠‘拿來主義(yi) ’,以市場換技術;二是探索新的政府管理方式。”馮(feng) 飛說,後者的重要性不亞(ya) 於(yu) 前者,隻有兩(liang) 個(ge) 輪子一起轉,才能推動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健康、順利成長。
因此,他認為(wei) ,加快發展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必須突出三個(ge) 創新:技術創新、商業(ye) 模式創新和體(ti) 製機製創新。
首先,發展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離不開新的技術體(ti) 係。而在技術創新中,最重要的是企業(ye) 的主體(ti) 地位。日本50%左右的專(zhuan) 利來自企業(ye) ,美國是30%左右,我國隻有10%左右,其餘(yu) 來自研究機構、高校等。這說明中國企業(ye) 的技術創新能力還很薄弱。
如何提高企業(ye) 的技術創新能力?馮(feng) 飛認為(wei) ,政府應從(cong) 三方麵入手――
一是抓創新的基礎設施。除了支持具體(ti) 項目,政府的研發資金還應有一塊,用於(yu) 企業(ye) 的創新設施建設,如實驗設備、測試設備等等。這些工程化創新平台是麵向整個(ge) 行業(ye) 的、開放式的,而且應該是具有世界先進水平的。
第二是抓創新組織。我國以企業(ye) 為(wei) 主體(ti) 、市場為(wei) 導向、產(chan) 學研相結合的技術創新體(ti) 係,一直沒有根本解決(jue) 。從(cong) 國際上看,成功的創新組織應該是產(chan) 業(ye) 創新聯盟。1978年,日本由5個(ge) 半導體(ti) 公司組成大規模集成電路創新聯盟,結果1985年就超過美國成為(wei) 全球第一。後來美國人急了,就學日本,在1987年成立了一個(ge) 由半導體(ti) 集成電路企業(ye) 和國家實驗室、大學在內(nei) 的半導體(ti) 技術製造公司,幾年之後奪回了霸主地位。
相比之下,我國成立產(chan) 業(ye) 創新聯盟就更有必要。目前國內(nei) 湧現出許多創新聯盟,但總體(ti) 效果不如人意。聯盟所要解決(jue) 的,是共性技術,其關(guan) 鍵因素在於(yu) 建立利益共享、風險共擔的機製。
政府支持還包括在采購中優(you) 先購買(mai) 創新產(chan) 品,特別是首台套產(chan) 品,以打破市場瓶頸、鼓勵企業(ye) 研發。
其次是商業(ye) 模式創新。一定程度上,商業(ye) 模式的創新決(jue) 定著新技術和新服務的引入速度和市場化的推廣速度。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中的很多領域都麵臨(lin) 商業(ye) 模式創新的問題,比如物聯網需要一個(ge) 用戶和企業(ye) 雙贏的模式,節能環保服務業(ye) 需要合同能源管理這樣的商業(ye) 模式創新。
商業(ye) 模式創新的重要性不亞(ya) 於(yu) 技術創新,這一點政府和企業(ye) 還沒有認識到位。政府要在政策層麵上對商業(ye) 模式創新給予支持,在管理上應放鬆管製,打破行業(ye) 壟斷和市場壟斷,開放市場;同時,對合同能源管理等新型業(ye) 態,采取包括降稅在內(nei) 的政策支持。
在體(ti) 製機製創新方麵,首先要重構監管製度。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是以創新為(wei) 導向的,要適應其發展,監管製度的重構非常重要。現行的監管製度是經濟監管多而強,社會(hui) 監管少而弱。因此,一方麵要放鬆經濟性管製,把準入的導向從(cong) 注重經濟規模轉為(wei) 激勵創新上來,扶持新興(xing) 企業(ye) 和中小企業(ye) 的發展;另一方麵,要以能源資源效率、環境保護、生產(chan) 和產(chan) 品安全三方麵為(wei) 準入條件,加強社會(hui) 性監管。同時,要加強事中、事後監管。目前的監管是重前置性審批,甚至用前置性審批來替代事中和事後監管,前置性審批很嚴(yan) 很嚴(yan) ,一旦通過後就沒人管了。前置性審批主要是看經濟性,應該把經濟性這塊放鬆,社會(hui) 性要求提高,構建起事前、事中、事後的全過程的社會(hui) 性監管新體(ti) 製。這種體(ti) 製是以創新為(wei) 導向、注重社會(hui) 效益和環境效益的,有利於(yu) 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的發展。
馮(feng) 飛指出,體(ti) 製機製創新的第二個(ge) 內(nei) 容,是重點領域和關(guan) 鍵行業(ye) 的改革。第一,是三網融合方麵,要盡快解決(jue) 目前多頭管理、相互掣肘的問題。第二,加快資源產(chan) 品價(jia) 格形成機製的改革,推動節能環保產(chan) 業(ye) 和新能源產(chan) 業(ye) 的發展;第三,環境監管和環境稅費政策的改革。第四,在生物醫藥和醫療器械方麵,要加快審批製度、定價(jia) 製度和招投標製度的改革。
“在近現代發展史上,中國曾與(yu) 前幾次科技革命擦肩而過,十分可惜。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這次機遇,中國很難得碰到了、趕上了,而且有能力抓住。”馮(feng) 飛說,如果做得好,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會(hui) 成為(wei) 我們(men) 推進經濟結構調整、搶占國際經濟技術製高點的有力抓手。
“同時我們(men) 也要看到,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不僅(jin) 是全新的產(chan) 業(ye) 發展方式變革,更是一個(ge) 係統性的管理變革,很難立竿見影、立見成效。”馮(feng) 飛強調說,對戰略性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既要保持熱情,還要有耐心,做好長遠打算;同時,政策要保持連續性,不能猛踩油門、猛踩刹車、猛轉方向。
友情鏈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