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

 

　　70年前世界反法西斯戰爭(zheng) 結束，奠定了戰後的國際秩序，全球範圍內(nei) 國家大規模衝(chong) 突得以有效控製，但在國際體(ti) 係、生態治理、文化價(jia) 值觀及非傳(chuan) 統安全治理等方麵各國分歧依然存在，甚至時有升級激化。其中，意識形態的分歧因冷戰的結束和國家利益優(you) 先的影響，長期以來被學界視為(wei) 國際交往中的束縛似乎已然“終結”。然而，一國的對外戰略與(yu) 對外政策總要以一定的意識形態為(wei) 基礎和支撐。縱觀冷戰的曆史及70年來國際交往的實際，意識形態分歧在大國交往中扮演了什麽(me) 樣的角色？在選擇對外事務的優(you) 先夥(huo) 伴時，意識形態因素發揮了怎樣的效應？為(wei) 了回答這些問題，《國家治理》周刊專(zhuan) 訪了知名俄羅斯研究專(zhuan) 家吳恩遠先生，循著中蘇到中俄交往的史跡，探明大國治理中應對意識形態分歧的智慧。

 

　　意識形態是國與(yu) 國交往的指導準則，從(cong) 來沒有脫離意識形態指導的國與(yu) 國關(guan) 係

 

　　《國家治理》周刊：在您看來，意識形態在當代國際關(guan) 係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對國與(yu) 國的交往產(chan) 生著怎樣的影響？

 

　　吳恩遠：國與(yu) 國的關(guan) 係與(yu) 意識形態是密不可分的，人和動物的區別就在於(yu) 有無思想。同樣地，國與(yu) 國的關(guan) 係也需要遵循著某些共同的準則或思想原則。各種各樣的意識形態指導著現實中的國與(yu) 國的關(guan) 係。意識形態不僅(jin) 是某種特定的主義(yi) ，也是一種思想觀念。我們(men) 一說意識形態可能很多人想到的就是以共產(chan) 主義(yi) 、資本主義(yi) 思想劃界等等，這其實是很片麵的。意識形態是國與(yu) 國之間交往的指導準則，既沒有脫離了實踐的意識形態，也沒有缺失意識形態指導的國家關(guan) 係。

 

　　明白上述這一點很重要，現實中從(cong) 來就沒有“純粹”的脫離了一定的思想和原則所指導的國家關(guan) 係。這方麵我們(men) 可以舉(ju) 出許多例子。今年是反法西斯戰爭(zheng) 勝利70周年，戰爭(zheng) 的對立方，一邊是德日意法西斯陣營，另一邊是反法西斯戰爭(zheng) 同盟國，這兩(liang) 方陣營是以什麽(me) 思想基礎建立起來的？毫無疑問，是以共同的意識形態標準建立起來的。比如說，德日意之間的同盟關(guan) 係的基礎是1936年德日簽訂“關(guan) 於(yu) 共產(chan) 國際協定”。協定闡明了他們(men) 結成反共產(chan) 國際同盟的理由，即認為(wei) 共產(chan) 國際“破壞和威脅了現存的國家”。表麵上這是反對以蘇聯為(wei) 首的共產(chan) 國際，但背後掩蓋的是德日意稱霸世界、對他國亡國滅種的思想意圖，隻不過他們(men) 當時不想引起西方國家更大的警覺。自蘇聯成立以來，西方國家就一直在打壓蘇聯，而這也是基於(yu) 意識形態，因為(wei) 在他們(men) 眼中，共產(chan) 主義(yi) 國家就像馬克思說的是“一個(ge) 幽靈” “魔鬼”，必須消滅它。德日意法西斯陣營為(wei) 了避免過早激怒西方，就打著反對共產(chan) 主義(yi) 的旗幟，從(cong) 而掩蓋其瓜分世界、稱霸世界的意圖。法西斯同盟的這種“障眼法”讓西方大國對此放鬆了警惕，於(yu) 是有了1930年代西方大國的“綏靖主義(yi) ”，西方大國的有意縱容導致了法西斯勢力的迅速膨脹和壯大。“綏靖主義(yi) ”原本是想將法西斯的禍水東(dong) 移、引向蘇聯，但後來希特勒得手後就撕掉了假麵具，他不僅(jin) 僅(jin) 是要對付蘇聯，而是吞並整個(ge) 歐洲。這完完全全是從(cong) 法西斯的本性出發，這種本性即體(ti) 現為(wei) 希特勒在《我的奮鬥》一書(shu) 中充分表露的法西斯理念，也就是一種赤裸裸的種族歧視、種族滅絕和稱霸世界的意識形態。

 

　　在這種情況下，西方國家才與(yu) 蘇聯聯合起來形成了反法西斯同盟。反法西斯同盟首先建立在1941年英美共同簽訂的《大西洋憲章》上，憲章開宗明義(yi) 指出“要把這兩(liang) 個(ge) 國家政策上若幹共同原則推廣到全世界”，即平等、公正、反對種族壓迫等主張。這些基本原則後來逐步擴大成《聯合國憲章》：針對當時的德日意法西斯的種族歧視與(yu) 壓迫強調各民族的平等與(yu) 公正；針對希特勒扼殺言論與(yu) 思想強調言論和宗教信仰的自由；針對法西斯陣營借助戰爭(zheng) 稱霸世界強調在國際關(guan) 係中不使用武力或以武力相威脅——在這些原則下，反法西斯同盟得以團結起來。可見，《聯合國憲章》也是意識形態的一種表現。而二戰以來的曆史也表明，在國與(yu) 國的關(guan) 係中共同的原則是十分重要的，沒有共同的原則，國與(yu) 國的交往就失去了基礎。包括後來由中國所提出的和平共處五項原則，亦是如此。

 

　　以上充分證明，在國與(yu) 國的交往中需要遵循一些共同的準則，但這些準則不是刻意強調某一項排他性的思想。意識形態分為(wei) 各種不同的層次，我們(men) 在這裏所談到的“意識形態”，它不特指某一種思想意識形態，而是指一些共同的相處準則。有些國家間在思想意識的某個(ge) 方麵聯係得更加緊密，譬如華沙條約組織、北大西洋公約組織，東(dong) 盟、阿拉伯國家聯盟、拉美及加勒比國家共同體(ti) ，以及上海合作組織等等，它們(men) 都是基於(yu) 一定的、大家關(guan) 心的、共同遵守的原則。這些無不說明了，在國與(yu) 國的關(guan) 係中意識形態確實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隻是表現形式不同。甚至西方國家也從(cong) 不掩飾其推行西方價(jia) 值觀的外交策略。換言之，就是說在“國家利益”的考量下，潛藏著由價(jia) 值觀、世界觀決(jue) 定的行動準則。明白這一點有助於(yu) 看清國際交往的實質。

 

　　中蘇關(guan) 係史上基於(yu) 意識形態的同盟與(yu) 分裂，為(wei) 大國治理中如何正確應對意識形態問題提供了正反兩(liang) 麵的借鑒

 

　　《國家治理》周刊：回首曆史，意識形態的確事關(guan) 重大，但同樣地，我們(men) 也為(wei) 此有過教訓，比如在您所研究的中蘇/俄關(guan) 係史上，能否以此為(wei) 鑒，談談如何正確看待意識形態的作用及其對今日治理黨(dang) 際關(guan) 係的啟示？

 

　　吳恩遠：我們(men) 一方麵要注意到意識形態在國家交往中所起的作用，另一方麵又不能過分誇大或刻意貶低意識形態的作用。這裏把握的標準在於(yu) 它與(yu) 國家利益的互動程度。意識形態在中蘇關(guan) 係史上的作用正好說明了我們(men) 在對待這個(ge) 問題時應有的態度。中蘇關(guan) 係發展的基礎最初是基於(yu) 對共產(chan) 主義(yi) 的信仰。中蘇關(guan) 係的發展曾對中國的社會(hui) 主義(yi) 革命和建設起到了十分重要的影響，這表現在：

 

　　第一，十月革命一聲炮響給中國送來了馬克思主義(yi) 。中華民族幾千年的發展，曾經有過很輝煌的時代，但近代以來中華民族是處於(yu) 一種被奴役、被侵略、被剝削的境地，一直找不到出路。特別是自1840年鴉片戰爭(zheng) 以來，我們(men) 一直被帝國主義(yi) 瓜分和掠奪：英法聯軍(jun) 發動的兩(liang) 次鴉片戰爭(zheng) 迫使中國付出了高昂的賠款代價(jia) ，日本借《馬關(guan) 條約》迫使中國賠償(chang) 了2億(yi) 兩(liang) 白銀，割去了台灣、澎湖列島及附屬各島嶼，及至《辛醜(chou) 條約》，日本與(yu) 俄、法、德、意等八國聯軍(jun) 迫使中國賠款價(jia) 息合計9.8億(yi) 兩(liang) 白銀，對中國的掠奪達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這些充分反映了中國當時積貧積弱的地位。為(wei) 了改變這種狀況，中華民族展開了前赴後繼的鬥爭(zheng) 。其中很重要的事件就是中國共產(chan) 黨(dang) 的成立。十月革命一聲炮響給中國送來了馬克思主義(yi) 。自從(cong) 有了中國共產(chan) 黨(dang) ，中國革命的麵貌就煥然一新了，中國從(cong) 積弱積貧的地位走到今天成為(wei) 世界第二大經濟體(ti) ，在國際上的地位大大提高，這是全世界都認可的，而這與(yu) 中國共產(chan) 黨(dang) 的領導是分不開的，而中共的成立與(yu) 十月革命、蘇共的幫助又是分不開的。

 

　　第二，中蘇同盟及中蘇兩(liang) 黨(dang) 間的合作對中國爭(zheng) 取抗日戰爭(zheng) 和解放戰爭(zheng) 的勝利也起到了重要作用。在抗日戰爭(zheng) 中，以蘇共為(wei) 首的共產(chan) 國際在抗戰一開始就公開向全世界發出號召支持中國抗戰、反對日本帝國主義(yi) 。特別是在1945年，蘇軍(jun) 直接出兵東(dong) 北，幫助中國打垮了70多萬(wan) 關(guan) 東(dong) 軍(jun) 。如果不是蘇聯出兵，中國抗戰的最終勝利還要付出更大的犧牲。而後到解放戰爭(zheng) ，東(dong) 北第四野戰軍(jun) 直接從(cong) 蘇聯獲得了大量武器，對中國的最後統一發揮了重要作用。而在中國社會(hui) 主義(yi) 建設時期，基於(yu) 共同的意識形態，蘇聯給予中國的幫助還是十分大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剛剛成立時可以說是“一窮二白”，再加上以美國為(wei) 首的西方國家對我們(men) 實行封鎖，在這種情況下，中國的社會(hui) 主義(yi) 工業(ye) 化建設主要是在蘇聯的幫助下進行的，蘇聯援助的156個(ge) 項目（如鋼鐵、冶金、汽車製造、化學製造，以及航空航天技術等）對奠定中國工業(ye) 化的基礎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也使新中國能夠迅速地積累起自己的“家底”。

 

　　第三，我們(men) 也要汲取教訓，防止把意識形態擺在一個(ge) 不恰當的地位，過度誇大意識形態的作用有時也會(hui) 損害國家關(guan) 係。比如共產(chan) 國際對中國的影響也有正反兩(liang) 方麵，它所犯的錯誤正是因過分強調意識形態而造成的。共產(chan) 國際章程規定各國共產(chan) 黨(dang) 必須無條件“聽從(cong) 共產(chan) 國際領導”就脫離了中國的實踐。王明在共產(chan) 國際支持下執行的幾次機會(hui) 主義(yi) 路線給中國革命造成的損失是非常大的。另外，共產(chan) 國際提出“蘇聯是國際無產(chan) 階級的唯一祖國”，要求各國以蘇聯的利益作為(wei) 國際共產(chan) 主義(yi) 的最高利益，這些思想行動綱領顯然不利於(yu) 團結老百姓。支持蘇聯最根本的目的還是為(wei) 了開展各國革命運動，這個(ge) 口號提得過於(yu) 意識形態化了，脫離了實際。20世紀60年代中蘇關(guan) 係的破裂，還是基於(yu) 意識形態的分歧。也有人認為(wei) 主要是國家利益上的分裂，這一點當然也很重要，從(cong) 根本上來說任何意識形態的分裂都是基於(yu) 國家利益，這兩(liang) 者是完全不可分割的。

 

　　中蘇意識形態的分歧與(yu) 20世紀50年代特定的國際政治背景和社會(hui) 曆史背景有關(guan) 。當時美蘇關(guan) 係有所緩和，但社會(hui) 主義(yi) 和資本主義(yi) 兩(liang) 大陣營仍然處於(yu) 對抗階段，全麵和平的條件並不成熟；從(cong) 社會(hui) 主義(yi) 運動內(nei) 部來看，蘇聯模式的弊端逐漸暴露，各國共產(chan) 黨(dang) 都開始探索符合本國國情的發展道路。時代的發展和形勢的變化給各國共產(chan) 黨(dang) 提出了如何認識時代主題的變化及其主要矛盾、如何認識和對待資本主義(yi) 、如何認識和建設社會(hui) 主義(yi) 等問題。中蘇兩(liang) 黨(dang) 在這些問題上存在重大分歧。由於(yu) 蘇共以大黨(dang) 主義(yi) 、大國主義(yi) 態度對待中共，並把這些爭(zheng) 執同國家利益聯係起來，把爭(zheng) 論上升到關(guan) 乎馬克思主義(yi) 命運和國際共運前途的高度，定性為(wei) 馬克思主義(yi) 和修正主義(yi) 、機會(hui) 主義(yi) 路線鬥爭(zheng) 的高度，雙方圍繞意識形態的分歧展開一場大論戰。後來鄧小平在總結這場中蘇大論戰時說道：“經過20多年的實踐，回過頭來看，雙方都講了許多空話。馬克思去世以後一百多年，究竟發生了什麽(me) 變化，在變化的條件下，如何認識和發展馬克思主義(yi) ，沒有搞清楚。”這場大論戰對破除蘇聯模式的迷信、對各國獨立探索社會(hui) 主義(yi) 多元化的發展道路不無積極意義(yi) ，但也造成國際共產(chan) 主義(yi) 運動的嚴(yan) 重分裂，使中蘇兩(liang) 國關(guan) 係降到冰點，兩(liang) 國甚至一度兵戎相見。

 

　　中蘇關(guan) 係發展的曆史表明：無論是國與(yu) 國還是黨(dang) 與(yu) 黨(dang) 的關(guan) 係，都必須堅持獨立自主、完全平等、互相尊重、互不幹涉內(nei) 部事務的原則。

 

　　帝國主義(yi) 的意識形態仍然是戰後世界局勢緊張的根源，必須反對以意識形態劃界，應在遵守最低國際關(guan) 係準則的前提下慢慢創造條件使其不斷趨向最理想狀態

 

　　《國家治理》周刊：當今世界有無可能再次出現因意識形態分歧的激化而導致國與(yu) 國關(guan) 係的緊張？在您看來，有效治理意識形態分歧的重點是什麽(me) ？

 

　　吳恩遠：戰後世界進入了一個(ge) 和平發展的時代。和平發展是主流，最顯著的表現就是沒有大的戰爭(zheng) ，尤其是世界大戰。但同時，特別是從(cong) 現在的國際格局來看，就像鄧小平曾說過的，世界存在著兩(liang) 大問題，一是戰爭(zheng) 與(yu) 革命的問題，一是和平與(yu) 發展的問題，但一個(ge) 問題都沒有解決(jue) 。世界局勢依然緊張。特別是自蘇聯解體(ti) 後，世界幾乎陷入了局部戰爭(zheng) 不斷的局麵，伊拉克、敘利亞(ya) 、也門到處在打仗，成百上千萬(wan) 人流離失所。產(chan) 生這些的原因是什麽(me) ？根本上還是霸權主義(yi) 、單邊主義(yi) 作祟。帝國主義(yi) 還是一切戰爭(zheng) 的根源，西方以意識形態劃界，到處祭起“人權”“民主”大棒，隨意幹涉他國主權，是挑起伊拉克、敘利亞(ya) 等地區衝(chong) 突的主要原因。

 

　　同樣，隨著中國的崛起，美國感到對其是威脅，所以提出“重返亞(ya) 洲”的戰略。美國針對中國南海島礁爭(zheng) 端、劃分航空識別區、釣魚島問題的反應，當然是出於(yu) 其國家利益的考慮，但為(wei) 了更好推行其意圖，美國也從(cong) 不避諱借助與(yu) 中國在意識形態上的分歧來達到這個(ge) 目的。所以西方有意把意識形態置於(yu) 一個(ge) 高於(yu) 一切的位置，以此來阻礙中國的崛起。也因此，那種認為(wei) 當今國家交往中不講意識形態的觀點是完全脫離實際的。最近美國國防部發表的《國家軍(jun) 事戰略》，就仍然老調重彈，強調俄羅斯、中國等國沒有人權和自由因而應繼續被視為(wei) 主要敵人。在國與(yu) 國的關(guan) 係中，以所謂的西方價(jia) 值觀來判定一切，並將其演繹到你不服從(cong) 我就打的地步，是國際關(guan) 係治理的主要問題。所以在當前，我們(men) 特別強調“人類命運共同體(ti) ”，提出這一概念是為(wei) 了減輕國際關(guan) 係的衝(chong) 突，但不能錯誤地理解成我們(men) 與(yu) 西方之間沒有意識形態的分歧。

 

　　在國際關(guan) 係中，我們(men) 總希望朋友越多越好，團結秉持一些共同的原則、有一些共同看法的朋友抵禦霸權主義(yi) 。比如上海合作組織、“一帶一路”的構想，都是希望能夠通過一些共同遵守的原則來抵禦單邊主義(yi) 和霸權主義(yi) ，促進世界政治經濟秩序多樣化發展。在當前，中國一方麵沒有“舉(ju) 旗”“當頭”，另一方麵我們(men) 提出了國與(yu) 國之間建立在某些共同理念上的不同層次的合作方式。比如我們(men) 同俄羅斯、韓國在對維護二戰成果、捍衛《開羅宣言》和《波茨坦公告》方麵的合作；在上海合作組織框架下，我們(men) 與(yu) 俄羅斯、中亞(ya) 國家在資源開發、對抗霸權主義(yi) ，特別是在反對恐怖主義(yi) 、極端宗教勢力和分裂主義(yi) 三股勢力方麵的合作，這就是我們(men) 共同的思想基礎。再加習(xi) 近平主席一方麵提出了相互遵循的基本準則，如合作共贏、平等、互不幹涉內(nei) 政、不訴諸武力和以武力相威脅，這些也可以說是共同的理念；但另一方麵也提出了一些新的思想，人類在一些共同的原則下相互理解、相互合作，達到形成國家關(guan) 係的命運共同體(ti) 就是一種最高目標。

 

　　在從(cong) 最低向最高級的國際關(guan) 係發展趨勢中，我們(men) 不能去強求，必須等時機成熟，更不能以意識形態劃界，應在遵守最低準則的前提下慢慢創造條件使其不斷趨向最理想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