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烏(wu) 克蘭(lan) 局勢動蕩以及俄、烏(wu) 關(guan) 係嚴(yan) 重惡化成為(wei) 全球矚目的焦點。事態發展到今天，“偶然中有必然”，俄、烏(wu) 反目有著深刻的根源。自蘇聯解體(ti) 後，烏(wu) 克蘭(lan) 和俄羅斯都變成了主權獨立國家，與(yu) 此同時，兩(liang) 國間也出現了一些懸而未決(jue) 、難以解決(jue) 的問題，如黑海艦隊、克裏米亞(ya) 歸屬、1932～1933年大饑荒死難者問題等，這些問題困擾、製約著兩(liang) 國關(guan) 係的正常化發展。

 

　　盧日科夫風波

 

　　首先是黑海艦隊問題。根據俄和烏(wu) 雙方簽署的協議，俄羅斯的黑海艦隊通過租賃的方式可在克裏米亞(ya) 半島駐留到2017年，但近年來隨著烏(wu) 克蘭(lan) 去俄化傾(qing) 向越來越鮮明，烏(wu) 方幾次提出要提高租金，甚至提出要俄提前結束租賃期。就在這個(ge) 背景下，2008年5月11日，俄羅斯和烏(wu) 克蘭(lan) 在烏(wu) 克蘭(lan) 港口城市塞瓦斯托波爾附近海域舉(ju) 行海上閱兵式，慶祝俄黑海艦隊成立225周年。可就在慶典過程中，莫斯科市長盧日科夫聲稱：塞瓦斯托波爾是蘇聯的海軍(jun) 基地，俄羅斯從(cong) 來都不曾將該港口送給烏(wu) 克蘭(lan) ，塞瓦斯托波爾應歸俄羅斯聯邦管轄。

 

　　塞瓦斯托波爾市所在的克裏米亞(ya) ，即克裏木半島，麵積2.55萬(wan) 平方公裏，人口250萬(wan) ，其中67%為(wei) 俄羅斯族，在1918年至1954年歸屬俄羅斯聯邦管轄，1954年為(wei) 慶祝烏(wu) 克蘭(lan) 與(yu) 俄羅斯合並300周年，當時的蘇聯領導人赫魯曉夫決(jue) 定將克裏米亞(ya) 半島作為(wei) 禮物劃歸烏(wu) 克蘭(lan) 管轄。蘇聯解體(ti) 後，當地的俄羅斯族居民一直試圖回歸俄羅斯懷抱。1992年克裏米亞(ya) 議會(hui) 通過《獨立法》，宣告成立克裏米亞(ya) 共和國，烏(wu) 克蘭(lan) 政府表示堅決(jue) 反對。1994年克裏米亞(ya) 半島進行了一次全民公決(jue) ，其中80%的人讚成克裏米亞(ya) 獨立，迫使烏(wu) 克蘭(lan) 政府給予克裏米亞(ya) 高度自治權，才使得一度非常緊張的局勢有所緩和。而時任莫斯科市長盧日科夫的言論自然深深地刺激了烏(wu) 克蘭(lan) 當局。5月12日烏(wu) 克蘭(lan) 國家安全局宣布自當天起禁止盧日科夫進入烏(wu) 克蘭(lan) 境內(nei) ，烏(wu) 克蘭(lan) 內(nei) 務部部長尤裏·盧岑科甚至提議對盧日科夫進行刑事立案。

 

　　然而，盧日科夫的上述言論卻極大地鼓舞了塞瓦斯托波爾市親(qin) 俄羅斯組織成員的士氣，5月16日，這些親(qin) 俄組織的成員在市中心廣場舉(ju) 行了支持盧日科夫的群眾(zhong) 集會(hui) ，要求烏(wu) 克蘭(lan) 當局迅速撤銷對盧日科夫的入境禁令，並建議市政委員會(hui) 授予盧日科夫塞瓦斯托波爾市榮譽市民稱號。2014年3月6日，烏(wu) 克蘭(lan) 克裏米亞(ya) 自治共和國議會(hui) 通過決(jue) 議，決(jue) 定克裏米亞(ya) 以聯邦主體(ti) 的身份加入俄羅斯聯邦，並定於(yu) 當月16日就自治共和國地位舉(ju) 行全民公決(jue) 。烏(wu) 克蘭(lan) 臨(lin) 時政府總理阿爾謝尼·亞(ya) 采紐克稱，這是一個(ge) 違法的決(jue) 定；而俄羅斯方麵表示，普京已經得知克裏米亞(ya) 方麵的要求。

 

　　黑海艦隊曾經是蘇聯海軍(jun) 第三大艦隊，其司令部設在烏(wu) 克蘭(lan) 塞瓦斯托波爾港，蘇聯解體(ti) 後，俄羅斯和烏(wu) 克蘭(lan) 對黑海艦隊進行了分割。1992年8月，兩(liang) 國在雅爾塔達成協議，將黑海艦隊變成俄烏(wu) 兩(liang) 國的聯合艦隊，由兩(liang) 國共同指揮。1995年6月，兩(liang) 國經過談判之後正式決(jue) 定將黑海艦隊一分為(wei) 二，但由於(yu) 艦隊不少艦隻年久失修，所以烏(wu) 克蘭(lan) 最終僅(jin) 接受了18.3%的艦隻，其餘(yu) 的艦隻折價(jia) 出售給了俄羅斯。俄曾向烏(wu) 提出希望長期租賃並單獨使用塞瓦斯托波爾基地，但遭到烏(wu) 方斷然拒絕。1997年俄烏(wu) 雙方簽署協議：俄羅斯黑海艦隊可租用塞瓦斯托波爾軍(jun) 港20年，也就是說，到2017年俄黑海艦隊就必須撤出該軍(jun) 港。

 

　　俄羅斯黑海艦隊駐留烏(wu) 克蘭(lan) 軍(jun) 港的原因

 

　　隨著烏(wu) 克蘭(lan) 親(qin) 西方疏俄羅斯的傾(qing) 向愈加明顯，烏(wu) 克蘭(lan) 幾次提出要提高塞瓦斯托波爾軍(jun) 港的租金。目前俄羅斯每年付給烏(wu) 克蘭(lan) 9700萬(wan) 美元的高昂租金，即便如此，烏(wu) 方還時常提出要俄提前結束租賃期，甚至在軍(jun) 港附近設置了一個(ge) 醒目的收回使用權的倒計時牌。烏(wu) 方表示：一旦協議到期，烏(wu) 克蘭(lan) 將堅決(jue) 收回塞港的使用權。

 

　　麵對烏(wu) 克蘭(lan) 的步步緊逼，俄方采取了積極應對措施，決(jue) 定建設新的海軍(jun) 基地，為(wei) 黑海艦隊建一個(ge) 新“窩”。2003年9月17日，普京總統簽署了在新羅西斯克修建新的海軍(jun) 基地的命令。與(yu) 此同時，俄方又流露出不會(hui) 輕易撤離塞瓦斯托波爾軍(jun) 港的態度，2004年7月，俄國防部長伊萬(wan) 諾夫曾公開聲稱俄羅斯建設新羅西斯克海軍(jun) 基地“並不意味著我們(men) 要離開塞瓦斯托波爾”，因為(wei) “兩(liang) 個(ge) 基地總比一個(ge) 基地好”。隨著軍(jun) 港租賃到期日日漸臨(lin) 近，俄羅斯的一些高級官員對港口城市的身份提出了質疑，認為(wei) 1954年赫魯曉夫將克裏米亞(ya) 半島作為(wei) 禮物轉劃歸烏(wu) 克蘭(lan) 管轄這種做法違背了憲法規定，不符合法律程序。而俄另一些高級官員則話裏有話地說：有關(guan) 黑海艦隊在克裏米亞(ya) 半島駐紮問題的任何決(jue) 定，隻有在協議有效期快要到期的最後時刻才能做出，而且這種決(jue) 定必須要讓俄烏(wu) 雙方都能接受才行。言下之意，到時候俄黑海艦隊能否按時撤出以及如何撤出，不能僅(jin) 由烏(wu) 克蘭(lan) 單方麵說了算，還得讓俄羅斯方麵接受才行。

 

　　那麽(me) ，俄羅斯為(wei) 何如此在意塞瓦斯托波爾軍(jun) 港呢？一者，黑海艦隊留駐軍(jun) 港，就等於(yu) 牢牢地扼守住了俄羅斯的南大門，一旦黑海艦隊撤離，美國的第六艦隊極有可能會(hui) 很快進駐軍(jun) 港，那樣一來就對俄羅斯的國家安全構成嚴(yan) 重威脅。二者，黑海是俄羅斯能源運輸管線的重要出口，俄羅斯出口歐洲國家的大部分油氣管道都要經過這裏，而黑海艦隊則是這些財源管道的守護神，因此黑海艦隊的留駐對俄羅斯極其重要。

 

　　俄羅斯力阻烏(wu) 克蘭(lan) 加入北約

 

　　除上述兩(liang) 點原因，黑海艦隊留駐塞瓦斯托波爾軍(jun) 港，還可以滯緩烏(wu) 克蘭(lan) 加入北約的進程。1994年，在克拉夫丘克擔任總統期間，烏(wu) 克蘭(lan) 加入了北約的“和平夥(huo) 伴關(guan) 係計劃”，與(yu) 北約正式建立合作關(guan) 係；庫奇馬擔任總統期間，烏(wu) 克蘭(lan) 首次提出加入北約的目標；2005年，親(qin) 西方的尤先科擔任總統之後，烏(wu) 克蘭(lan) 將其外交重點確定為(wei) 融入歐洲和加入北約。2008年1月，烏(wu) 克蘭(lan) 正式提出加入北約“成員國行動計劃”的申請，並且立刻得到了美國的大力支持，包括布什總統在內(nei) 的美國高官竭力幫助烏(wu) 克蘭(lan) 遊說西方盟國。但考慮到批準烏(wu) 克蘭(lan) 成為(wei) 北約成員國恐怕會(hui) 激怒俄羅斯，在2008年4月舉(ju) 行的布加勒斯特峰會(hui) 上，北約成員國領導人未能就此達成一致意見，這令尤先科大為(wei) 惱火，一下子撤銷了烏(wu) 克蘭(lan) 駐俄羅斯大使和駐德國大使的職務。

 

　　從(cong) 地緣政治的角度看，一旦烏(wu) 克蘭(lan) 成功加入北約，俄羅斯的國家安全和國家利益會(hui) 受到嚴(yan) 重威脅。烏(wu) 克蘭(lan) 處於(yu) 歐洲地緣政治中心，戰略地位十分突出，一些西方學者甚至將烏(wu) 克蘭(lan) 看作是歐亞(ya) 非三大洲的“心髒地帶”，認為(wei) 誰控製了這一地帶，誰就控製了整個(ge) 世界。事實上，如果丟(diu) 了烏(wu) 克蘭(lan) ，那麽(me) 俄羅斯的戰略前沿就會(hui) 向後收縮上千公裏，而且俄羅斯的西大門將會(hui) 全部暴露在北約的火力之下。俄羅斯國家杜馬議員紮圖林指出，俄羅斯倒不是擔心烏(wu) 克蘭(lan) 在加入北約之後會(hui) 侵略俄羅斯，問題在於(yu) 一旦烏(wu) 克蘭(lan) 加入北約，在處理跟烏(wu) 克蘭(lan) 的關(guan) 係時俄所麵對的不隻是一個(ge) 烏(wu) 克蘭(lan) ，而是烏(wu) 克蘭(lan) 置身其中的一個(ge) 軍(jun) 事集團，而且這個(ge) 軍(jun) 事集團正在從(cong) 四麵八方對俄形成包圍之勢。

 

　　盡管在布加勒斯特峰會(hui) 上烏(wu) 克蘭(lan) 未能成功加入北約，但烏(wu) 克蘭(lan) 領導人和烏(wu) 克蘭(lan) 政府的熱情絲(si) 毫未減。與(yu) 此同時，北約表示：北約的大門始終向烏(wu) 克蘭(lan) 敞開著，烏(wu) 克蘭(lan) 遲早會(hui) 成為(wei) 北約的成員國。2008年6月17日，北約秘書(shu) 長夏侯雅伯在訪問基輔時向烏(wu) 克蘭(lan) 承諾：烏(wu) 克蘭(lan) 加入北約不會(hui) 損害烏(wu) 克蘭(lan) 軍(jun) 工企業(ye) 的發展。6月28日，普京在會(hui) 見烏(wu) 克蘭(lan) 領導人時則指出：如果烏(wu) 克蘭(lan) 執意加入北約，那麽(me) 俄烏(wu) 兩(liang) 國在敏感的高尖端軍(jun) 事技術方麵的合作將被迫終止。這將會(hui) 給烏(wu) 克蘭(lan) 本來就不太景氣的軍(jun) 工企業(ye) 造成致命打擊，因為(wei) 在蘇聯解體(ti) 之後烏(wu) 克蘭(lan) 繼承了蘇聯的部分軍(jun) 事工業(ye) ，目前這些軍(jun) 事工業(ye) 嚴(yan) 重依賴與(yu) 俄羅斯軍(jun) 事和航天部門的合作。此外，為(wei) 了阻止烏(wu) 克蘭(lan) 加入北約，俄羅斯會(hui) 將其黑海艦隊至少一直駐留至2017年租賃期到期。

 

　　2010年，烏(wu) 克蘭(lan) 最高拉達(議會(hui) ，曾譯為(wei) 烏(wu) 克蘭(lan) 最高蘇維埃)通過了一項正式宣布該國不結盟立場的議案，烏(wu) 克蘭(lan) 總統亞(ya) 努科維奇表示，加入北約已經不再是烏(wu) 克蘭(lan) 的目標。這表明烏(wu) 克蘭(lan) 已經放棄加入北約。2013年10月23日，北約秘書(shu) 長拉斯穆森指出，烏(wu) 克蘭(lan) 已放棄加入北約的努力，但將繼續尋求與(yu) 北約在安全事務上進行更大的合作。

 

　　俄烏(wu) “鬥氣”的來龍去脈

 

　　製約俄烏(wu) 兩(liang) 國關(guan) 係正常化的瓶頸，還包括越來越複雜化的能源問題。

 

　　烏(wu) 克蘭(lan) 所處的地理位置決(jue) 定了它是連接東(dong) 西方理想的“能源走廊”。早在蘇聯時期俄羅斯的天然氣就主要是經過烏(wu) 克蘭(lan) 出口，因為(wei) 烏(wu) 克蘭(lan) 擁有歐洲最龐大的天然氣運輸係統，其幹線管道總長3.71萬(wan) 公裏，烏(wu) 克蘭(lan) 還擁有13座天然氣地下儲(chu) 存庫，可儲(chu) 存320億(yi) 立方米天然氣。蘇聯解體(ti) 後，俄羅斯和烏(wu) 克蘭(lan) 都變成了主權獨立國家，因而也就有了各自的國家利益，昔日在一個(ge) 主權國家內(nei) 進行的能源流轉，現在則嬗變成需要通過兩(liang) 個(ge) 主權獨立國家達成的進出口契約才可得以實施。

 

　　目前歐洲國家所需的天然氣60%是從(cong) 俄羅斯進口，這其中的80%又從(cong) 烏(wu) 克蘭(lan) 過境。作為(wei) 俄羅斯能源出口的主要過境國，烏(wu) 克蘭(lan) 每年過境運輸俄羅斯天然氣的收入大約為(wei) 21億(yi) 美元，過境運輸俄羅斯石油的收入大約為(wei) 3億(yi) 美元。

 

　　在蘇聯解體(ti) 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俄羅斯以遠遠低於(yu) 國際市場行情的價(jia) 格向烏(wu) 克蘭(lan) 提供天然氣，而隨著烏(wu) 克蘭(lan) 加入北約的願望越來越強烈，步伐越來越快，俄開始要求烏(wu) 按照國際市場價(jia) 格購買(mai) 天然氣。2005年12月，俄烏(wu) 兩(liang) 國因為(wei) 俄羅斯方麵提出天然氣漲價(jia) 要求而發生爭(zheng) 議，雙方談判陷入僵局後，俄羅斯於(yu) 2006年1月1日降低了通向烏(wu) 克蘭(lan) 天然氣管道的送氣壓力，一些歐洲國家的天然氣供應因此受到影響。後來，經過談判，兩(liang) 國暫時達成了妥協，但是兩(liang) 國圍繞天然氣價(jia) 格以及天然氣過境費率問題一直爭(zheng) 執不斷。

 

　　2009年1月1日，俄方麵開始完全中斷對烏(wu) 克蘭(lan) 的天然氣供應，與(yu) 此同時，俄方表示輸往歐洲國家的天然氣供應將不會(hui) 因此而受到影響。可是第二天也就是1月2日，俄羅斯方麵就聲稱烏(wu) 克蘭(lan) 截留了輸往歐洲國家的天然氣，而烏(wu) 克蘭(lan) 對此指控進行了反駁。1月7日，俄羅斯方麵以烏(wu) 克蘭(lan) 無法足量保障天然氣輸往歐洲國家為(wei) 由中斷了經烏(wu) 克蘭(lan) 向歐洲國家的供氣，從(cong) 而致使歐洲數百萬(wan) 居民麵臨(lin) 取暖和生活困難。

 

　　經過歐盟的緊急斡旋，1月12日俄羅斯、烏(wu) 克蘭(lan) 、歐盟三方簽署了有關(guan) 成立過境輸氣監督委員會(hui) 的議定書(shu) ，俄羅斯同意於(yu) 13日上午恢複供氣，但此後兩(liang) 國又在供氣線路等問題上相互指責。

 

　　經過長時間的磋商後，俄羅斯總理普京和烏(wu) 克蘭(lan) 總理季莫申科終於(yu) 在1月18日淩晨就2009年俄羅斯出售給烏(wu) 克蘭(lan) 的天然氣價(jia) 格以及俄過境烏(wu) 輸往歐洲國家天然氣過境輸氣費率等問題達成了一致意見。同一天，歐盟委員會(hui) 發表聲明表示歡迎，同時指出隻有在俄天然氣真正恢複對歐洲國家的供應之後，歐盟委員會(hui) 才會(hui) 真正放心，因為(wei) “我們(men) 在這次爭(zheng) 端中看到過多次虛假的黎明”。

 

　　大饑荒是“蘇聯人民共同的不幸曆史”

 

　　天然氣問題跟黑海艦隊的駐留問題、克裏米亞(ya) 領土歸屬問題一樣，都是隨著蘇聯的解體(ti) 而凸顯的曆史遺留問題，這些問題在北約東(dong) 擴、大國博弈的背景下變得越來越複雜化，從(cong) 而成為(wei) 製約俄烏(wu) 兩(liang) 國關(guan) 係正常化的瓶頸。也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烏(wu) 克蘭(lan) 方麵才刻意地高調提出1932～1933年烏(wu) 克蘭(lan) 大饑荒問題，並且將這次大饑荒定性為(wei) 蘇聯當局針對烏(wu) 克蘭(lan) 人的“種族滅絕”，可是烏(wu) 克蘭(lan) 方麵又一時拿不出確鑿的根據。

 

　　烏(wu) 克蘭(lan) 自成為(wei) 獨立主權國家以來就一直高調談論1932～1933年蘇聯大饑荒，進入21世紀後更是在大饑荒問題上做足了文章。2000年11月24日至29日，首都基輔展示了一批檔案文獻，認定這場大饑荒給烏(wu) 克蘭(lan) 人民造成了“慘絕人寰”的後果。2001年11月21日，烏(wu) 克蘭(lan) 政府通過決(jue) 議要定期紀念在大饑荒中的死難者。2003年，也就是1932-1933年蘇聯大饑荒發生70周年之際，烏(wu) 克蘭(lan) 向全世界宣稱“1932～1933年大饑荒是斯大林政權蓄謀實施的……世界曆史上最大的種族滅絕事件”，應當“在烏(wu) 克蘭(lan) 和整個(ge) 國際社會(hui) 加以公開指控”。同年9月，時任烏(wu) 克蘭(lan) 總統庫奇馬更是在聯合國大會(hui) 上聲稱蘇聯大饑荒“是針對烏(wu) 克蘭(lan) 人民的種族滅絕事件”，呼籲國際社會(hui) 也能舉(ju) 行相關(guan) 活動紀念大饑荒死難者。11月22日，在基輔的米哈伊洛夫廣場舉(ju) 行了盛大的紀念大饑荒死難者70周年活動，很多西方宗教界人士都應邀前來參加，烏(wu) 克蘭(lan) 學術界和政界也頻頻地舉(ju) 行各種學術會(hui) 議和座談會(hui) 來探討諸如“斯大林為(wei) 什麽(me) 要消滅烏(wu) 克蘭(lan) 人”、“烏(wu) 克蘭(lan) 大饑荒與(yu) 種族滅絕的關(guan) 係”等問題。

 

　　2008年，烏(wu) 克蘭(lan) 對大饑荒死難者的紀念活動更是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就連烏(wu) 克蘭(lan) 總統尤先科的夫人葉卡捷琳娜·尤先科，也都拋頭露麵參加了相關(guan) 的紀念活動。

 

　　對於(yu) 烏(wu) 方將1932～1933年大饑荒定性為(wei) 是針對烏(wu) 克蘭(lan) 人的“種族滅絕”，俄方表示了強烈的反對。普京聲稱：這場大饑荒不僅(jin) 波及了烏(wu) 克蘭(lan) 人，而且蘇聯很多地區的很多農(nong) 民都遭受了摧殘和折磨，俄羅斯人和哈薩克人也都遭受了大饑荒的肆虐，這場大饑荒是“蘇聯人民共同的不幸曆史”。梅德韋傑夫也強調指出，烏(wu) 克蘭(lan) 對俄羅斯提出指控，似乎上個(ge) 世紀30年代蘇聯大饑荒是由於(yu) 俄羅斯的過錯而造成的，這種指控是“不道德的”，是“一種投機行為(wei) ”，因為(wei) 這場大饑荒是“我們(men) 共同的災難”。

 

　　人們(men) 不禁要問：為(wei) 何在大饑荒過去70多年後，烏(wu) 克蘭(lan) 方麵如此高調地談論這場大饑荒呢？實際上，烏(wu) 克蘭(lan) 人並不是在隨著蘇聯解體(ti) ，烏(wu) 克蘭(lan) 成為(wei) 一個(ge) 獨立主權國家後才開始提出大饑荒問題，早在上世紀40年代中期，即大饑荒發生十多年後，一些在當年被迫流亡到美國和加拿大的烏(wu) 克蘭(lan) 僑(qiao) 民，就提出了大饑荒問題，從(cong) 那時起，西方國家時常就會(hui) 有一些相關(guan) 的文章或者著作問世。這些文章和著作都傾(qing) 向於(yu) 將這場大饑荒看作是共產(chan) 主義(yi) 的蘇聯有計劃地消滅烏(wu) 克蘭(lan) 人的活動，將饑荒問題跟蘇聯的民族政策聯係到一起，而這個(ge) 時候適逢冷戰的帷幕徐徐拉開，所以有關(guan) 烏(wu) 克蘭(lan) 饑荒問題從(cong) 其提出的那一刻起，就帶有比較濃重的意識形態色彩。

 

　　進入20世紀80年代後，特別是戈爾巴喬(qiao) 夫上台後，烏(wu) 克蘭(lan) 的許多鄉(xiang) 鎮和城市開始了紀念饑荒死難者的活動，比如編寫(xie) 饑荒死難者名冊(ce) 、建立紀念碑等活動。這些活動是在整個(ge) 蘇聯進行改革、反省曆史、去蘇聯化的大背景下展開的，而這些活動的舉(ju) 行客觀上又給西方國家的相關(guan) 學者及烏(wu) 克蘭(lan) 僑(qiao) 民進一步提出大饑荒問題提供了實際內(nei) 容和論據。就這樣，在蘇聯解體(ti) 之後，大饑荒問題又演變成了影響烏(wu) 克蘭(lan) 和俄羅斯兩(liang) 國關(guan) 係正常化發展的瓶頸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