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把生態危機的出現歸因於(yu) 資本主義(yi) 製度，又把生態危機的解決(jue) 歸結為(wei) 用社會(hui) 主義(yi) 取代資本主義(yi) 。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者把中國看作是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的“實驗場”，期待中國在全球範圍內(nei) 發揮引領作用和示範效應。

【關(guan) 鍵詞】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生態主義(yi)     中國道路

【中圖分類號】D61                        【文獻標識碼】A

20世紀70年代以後，在歐洲出現了群眾(zhong) 性的生態保護運動和各色民間生態組織；在20世紀80年代又崛起了作為(wei) 一種新的政治力量的綠黨(dang) ；也正是在這種生態熱的氛圍中，又形成了一種名為(wei) “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的思潮。

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並不是一個(ge) 有組織的統一流派，而是由一些學者、理論工作者各自表述自己的觀點主張，因其相近或類似而形成的一種思潮。這種思潮的一個(ge) 最顯著的特征，就是和其它種種生態主義(yi) 思潮不同，它的代表者眾(zhong) 口一聲地把生態危機的出現歸因於(yu) 資本主義(yi) 製度，又把生態危機的解決(jue) ，歸結為(wei) 要用社會(hui) 主義(yi) 製度取代資本主義(yi) 製度。

形形色色的生態主義(yi) 者大都把當今世界的生態危機歸因於(yu) 科學技術和工業(ye) 化，而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者則全都把釀成生態危機的原因，歸因於(yu) 資本主義(yi) 製度。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是人類對於(yu) 資本主義(yi) 死結的理性回應，它給人以可以實現另一種可能的希望。

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者對於(yu) 社會(hui) 主義(yi) 的幢憬

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者以生態危機的解決(jue) 要以社會(hui) 主義(yi) 製度取代資本主義(yi) 製度相標榜，那麽(me) ，他們(men) 所幢憬的社會(hui) 主義(yi) ，是什麽(me) 樣的呢？

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國際指導委員會(hui) 成員邁克爾·洛威在《什麽(me) 是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一文中說，對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的構想，以下列幾個(ge) 方麵為(wei) 前提：生產(chan) 資料的公共所有，在投資與(yu) 生產(chan) 中的民主計劃，生產(chan) 所具有的新的技術結構。在他所執筆起草的《貝倫(lun) 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宣言》中強調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的經濟根植於(yu) 強調社會(hui) 正義(yi) 和生態平衡的非拜金主義(yi) 的價(jia) 值觀。

法國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者安德烈·高茲(zi) 認為(wei) ，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應該是一個(ge) 遵從(cong) 生態理性、而不是經濟理性的社會(hui) ，這個(ge) 社會(hui) 應該建立在民主管理、社會(hui) 平等與(yu) 使用價(jia) 值的優(you) 先性之上。

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國際指導委員會(hui) 另一個(ge) 成員喬(qiao) 爾·柯維爾用《共產(chan) 黨(dang) 宣言》、馬克思的異化勞動論來建構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的規劃設想。他認為(wei) 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應堅持社會(hui) 主義(yi) 原則和生態化生產(chan) 原則。柯維爾認為(wei) 工人運動與(yu) 生態運動相結合的傾(qing) 向必然導致成立一個(ge) 自覺的“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政黨(dang) ”，這個(ge) 黨(dang) 既不同於(yu) 西方社會(hui) 的議會(hui) 黨(dang) ，也不同於(yu) 蘇聯模式的先鋒黨(dang) ，墨西哥的薩帕塔民族解放軍(jun) 、哥倫(lun) 比亞(ya) 高原上的基維塔斯社區是其範例。柯維爾認為(wei) ，為(wei) 了實現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暴力手段與(yu) 和平手段都可以使用。柯維爾還主張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革命要以媒體(ti) 工人為(wei) 依靠力量，通過互聯網建立一個(ge) 符合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特征的抵抗全球化運動的媒體(ti) 中心。在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者對社會(hui) 主義(yi) 的幢憬中，有的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者還有其反對生產(chan) 主義(yi) 、過分強調反對集權的一麵，有的還反映出其墨守生態中心主義(yi) 的傾(qing) 向。

生態中心主義(yi) “矯枉過正”的主張使其陷入困境

生態中心主義(yi) ，是一種和人類中心主義(yi) 相對峙的思潮。人們(men) 信奉人類中心主義(yi) 由來已久，它把人類的利益作為(wei) 價(jia) 值原點和道德評價(jia) 的依據，認為(wei) 在人與(yu) 自然的價(jia) 值關(guan) 係中，隻有擁有意識的人類才是主體(ti) ，而自然則是客體(ti) ；在人與(yu) 自然的倫(lun) 理關(guan) 係中，應貫徹人是目的的思想；認為(wei) 人類的一切活動都是為(wei) 了滿足自己生存和發展的需要，一切都應以人類的利益為(wei) 出發點和歸宿。隨著資產(chan) 階級發動工業(ye) 革命，生產(chan) 力獲得快速的發展，一種強調人與(yu) 自然的分離，倡導人類征服自然、主宰自然，可以無視自然界其它生命存在價(jia) 值的想法，認為(wei) 可以僅(jin) 僅(jin) 從(cong) 人的感情偏好、感性意願出發，一味姑息縱容人們(men) 把自然視為(wei) 滿足人的感情偏好的原料倉(cang) 庫的掠奪式開發方式，在資產(chan) 階級時代開始盛行起來。於(yu) 是在濫用資源、破壞環境、給人類帶來痛苦中引起人們(men) 的深刻反思，導致了環境倫(lun) 理學的誕生。

這種反思也導致生態中心主義(yi) 思潮的誕生。生態中心主義(yi) 認為(wei) ，自然有其內(nei) 在價(jia) 值，人類應該尊重自然，而反對將人的利益和需要絕對化；認為(wei) 人類應該全麵超越人類中心主義(yi) ，建立一個(ge) 以自然生態為(wei) 尺度的倫(lun) 理價(jia) 值體(ti) 係和相應的發展觀。它把權利主體(ti) 和道德共同體(ti) 的範圍從(cong) 人類擴展到動物，再從(cong) 動物擴展到植物和生命共同體(ti) ，進而擴展到大地、岩石、河流、整個(ge) 生態係統。在1990年代以前，生態中心主義(yi) 曾經成為(wei) 全球生態主義(yi) 運動的主導哲學思想，它反對工業(ye) 社會(hui) 的主流發展模式，主張反增長、反生產(chan) 、反技術，崇尚回到叢(cong) 林中去的浪漫主義(yi) 世界觀，要求人們(men) 通過“禪宗之路”克製自己的需求。這種“矯枉過正”的主張使生態中心主義(yi) 無論在理論上還是在實踐上都陷入困境。於(yu) 是，1990年以來，歐洲的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者提出了重返人類中心主義(yi) 的口號，認為(wei) 馬克思關(guan) 於(yu) 人類改造自然的人類中心主義(yi) 的觀點，是將人類利益和自然利益統一起來的唯一正確的道路。實際上，引起生態問題的原因並不是人對自然的支配，而是人類對待自然的資本主義(yi) 方式。在這裏，關(guan) 鍵是人類要理性地對待自己的偏好，經過審慎的理性思考後表達出自己的欲望或需要，這樣還能對偏好本身是否合理進行評判，對大自然的一味掠奪進行批評，從(cong) 源頭上防止人們(men) 對大自然的隨意破壞。現在，生態中心主義(yi) 不僅(jin) 在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而且在全球綠色運動中都已不占主流地位。 

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者對蘇聯模式的批評和對中國道路的期待

薩拉·薩卡在1997年出版的《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還是生態資本主義(yi) 》一書(shu) 中，就探討了蘇聯模式社會(hui) 主義(yi) 在其發展早期就麵臨(lin) 增長極限的問題，但其官僚化社會(hui) 主義(yi) 卻沒能解決(jue) 好這個(ge) 生態難題。薩拉·薩卡在批評蘇聯模式的同時，又對中國道路寄予了期待。他說“如果領導層接受真正的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中國比其它國家具有更大的成功機會(hui) ”。這是因為(wei) ，雖然中國經濟的高速增長帶來一係列諸如人口、能源、資源、環境等問題的集中爆發，使中國也麵臨(lin) 環璄問題，但中國實行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並不完全聽命於(yu) 無情市場力量的擺布；中國仍然堅守計劃生育政策的約束；中國堅守著如何過一種較少物質財富條件下的幸福生活；……這就使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者把中國看作是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的“實驗場”，期待中國在全球範圍內(nei) 發揮引領作用和示範效應。 

薩拉·薩卡所持觀點雖然和我們(men) 馬克思主義(yi) 者的觀點有所區別，但他對中國道路的期待卻是應當肯定的。我們(men) 黨(dang) 的十八大把生態文明建設納入中國特色社會(hui) 主義(yi) “五位一體(ti) ”總體(ti) 布局，明確提出大力推進生態文明建設，努力建設美麗(li) 中國，實現中華民族的永續發展，這充分表明了我們(men) 黨(dang) 對人民群眾(zhong) 、子孫後代高度負責的態度和責任，真正下決(jue) 心把環境汙染治理好，把生態環境建設好，努力走向社會(hui) 主義(yi) 生態文明新時代。

（作者為(wei) 中國社會(hui) 科學院榮譽學部委員，哲學所研究員、博導）

【參考文獻】

①薩拉·薩卡：《生態社會(hui) 主義(yi) 還是生態資本主義(yi) 》，濟南：山東(dong) 大學出版社，200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