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金融城為何盯上人民幣？
發稿時間：2014-06-27 00:00:00
英國財政大臣喬(qiao) 治？奧斯本(George Osborne)上周獲悉中國建設銀行(CCB)被正式指定為(wei) 倫(lun) 敦人民幣業(ye) 務清算行時，十分興(xing) 奮。他表示：“在我們(men) 的金融世界中，曆史性變化少之又少。”他接著說，希望“倫(lun) 敦金融城推動這一變化，並在其中發揮核心作用”。
這一進展讓倫(lun) 敦擁有了與(yu) 香港和新加坡競爭(zheng) 的基礎設施——迄今為(wei) 止，後兩(liang) 者或多或少都擁有了自己的人民幣離岸市場。目前，倫(lun) 敦在這個(ge) 市場中的份額是150億(yi) 元人民幣（合15億(yi) 英鎊）——與(yu) 倫(lun) 敦金融城深厚的資本市場相比隻能算是滄海一粟。但樂(le) 觀人士認為(wei) 它與(yu) 上世紀50年代倫(lun) 敦歐洲美元市場(eurodollar market)的發展有相似之處。歐洲美元市場為(wei) 在美國金融體(ti) 係之外持有美元提供了可能，並助推倫(lun) 敦成為(wei) 金融世界的中心。
由於(yu) 英國經濟遭遇“信心危機”，英國在1957年加強了外匯管製，歐洲美元市場就是為(wei) 應對這一局麵而誕生的。管製規則禁止英國以外的交易方之間使用英鎊交易，倫(lun) 敦金融城銀行的地位很可能會(hui) 因此受損。作為(wei) 回應，倫(lun) 敦的一些銀行開始接受美元存款，並用它們(men) 向英國國內(nei) 外的客戶發放美元計價(jia) 的貸款。這個(ge) 新市場是一種商業(ye) 開拓，而非監管開拓——盡管大西洋兩(liang) 岸的貨幣和金融當局均決(jue) 定不對其進行幹預。
人民幣交易國際化則完全是另一回事：它是一種由政策主導的發展，中國當局設定發展步伐並為(wei) 市場提供指引。這種發展應該不會(hui) 給香港（迄今為(wei) 止是離岸人民幣交易的主要市場）帶來太多困擾，因為(wei) 香港是中國的一部分，盡管它有自己的法律和監管框架。但對倫(lun) 敦以及中國轄區以外的其他金融中心來說，這種發展的問題可能更大一些。未來幾年，決(jue) 定人民幣交易發展軌跡的，是中國當局的開放意願，而非私人部門對中國資產(chan) 的興(xing) 趣。
歐洲美元市場建立在美元的主導地位基礎之上——截至上世紀50年代末，美元已成為(wei) 排名第一的國際貨幣，逾80%的國際貿易的發票都是美元計價(jia) 的，結算也是用的美元。
到1970年時，離岸美元的規模達到3850億(yi) 美元——美元很容易被吸引到離岸銀行。在上世紀70年代的10年裏，離岸美元存款市場每年以逾25%的速度增長，從(cong) 1977年到1987年規模增長了3倍。今天，離岸美元占全部美元資產(chan) 的四分之一，這一比例是所有貨幣當中最高的。
然而，盡管中國是全球第二大經濟體(ti) ，同時也是最大的出口國，但人民幣在國際上的使用仍然有限。中國政府推動人民幣國際化的努力，推高了中國貿易額中以人民幣結算的那部分所占的比例。盡管如此，該比例似乎達到了一個(ge) 瓶頸，停滯在14%左右。在國際支付體(ti) 係中，很難看到人民幣的身影。
倫(lun) 敦別無選擇，隻能參與(yu) 中國政府推動人民幣國際化的努力。否則，倫(lun) 敦就會(hui) 在世界經濟重心持續東(dong) 移之際，錯過一波隻會(hui) 變得越來越重要的趨勢。但參與(yu) 的結果是，倫(lun) 敦金融城隻能按照中國當局的金融與(yu) 貨幣改革決(jue) 定設定的節奏走。不過，雖然中國政府依然坐在駕駛席上，但它流露出了新的意願，欲開放中國的金融業(ye) ，向外界的參與(yu) 和監督敞開大門。
中國當局的謹慎可以理解。即便是小步邁向開放，也可能催生出要求加快開放步伐的、難以抵擋的壓力。過早開放資本賬戶可能會(hui) 釋放出有害的金融流動，破壞中國經濟的穩定。
中國央行行長周小川上月警告稱，即便是取消當前的管理限製措施，也會(hui) 出台新的“宏觀審慎”措施來監管資本流動。倫(lun) 敦金融城的金融家應該注意這一點。他們(men) 的前輩可以放開手腳發展歐洲美元市場。但現在的跡象表明，中國政府對人民幣交易的管理將會(hui) 謹慎得多。
本文作者是英國查塔姆研究所（Chatham House，正式名稱為(wei) “皇家國際事務研究所”）國際經濟研究總監
譯者/鄒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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