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安倍晉三(Shinzo Abe)射出了日本經濟複興(xing) 戰略的“第三支箭”。如果你沒聽到箭成功中靶的巨大聲響，那是因為(wei) 根本就沒有聲響。在結構改革方麵，這位日本首相不太像一箭就把蘋果射碎的威廉？退爾(William Tell)。相反，他更像一名處在學藝階段的針灸師，把一千根針紮進了日本的身體(ti) ，期望其中一兩(liang) 根針或許真能起到療效。

 

　　在此提醒一下記性不好的人，“第三支箭”的目標是提高日本的潛在增長率。由於(yu) 日本的勞動人口現在每年減少0.5%，因此經濟增長幾乎全部得來自生產(chan) 率的提高。為(wei) 了實現增長，可能還得采取別的措施，包括提高勞動參與(yu) 率，尤其是女性和退休者的勞動參與(yu) 率，以及引入更多移民（從(cong) 理論上講是這樣）。若不采取行動，日本的增長將注定陷於(yu) 低迷，增長率將處於(yu) 0.5%至1%左右的水平。

 

　　安倍的“第三支箭”———我更願稱之為(wei) “一千根試針”———意在對其貨幣與(yu) 財政政策形成補充。安倍射出頭兩(liang) 支箭時，動作更為(wei) 沉著，收效也不錯。關(guan) 於(yu) 在兩(liang) 年左右的時間內(nei) 將貨幣基礎擴大一倍並實現2%的通脹目標的承諾，給物價(jia) 打了一劑強心針。4月份，核心通脹率（剔除消費稅上升的影響）升至1.5%，盡管主要原因在於(yu) 日元貶值導致進口能源價(jia) 格上漲。還有，以產(chan) 品便宜而聞名於(yu) 世的日本服裝企業(ye) 優(you) 衣庫(Uniqlo)，本月將全線產(chan) 品提價(jia) 5%，這或許意味著企業(ye) 的定價(jia) 能力在增強。

 

　　“第二支箭”（財政靈活性）飛得也相當直。去年，1100億(yi) 美元的額外支出助推經濟增速超過了1.5%。今年，日本似乎已經受住了4月份將消費稅率由5%上調至8%的影響——有些人曾擔心此舉(ju) 可能會(hui) 令日本經濟遭受重創、使其重新陷入衰退。當然，日本經濟本季度很可能會(hui) 有所萎縮。但這不可能抵消掉一季度的可觀增長——由於(yu) 消費者趕在消費稅率上調前突擊購物，日本經濟在一季度按年率計算增長了6.7%。

 

　　如果說“安倍經濟學”(Abenomics)的前兩(liang) 部分正在收到一定成效，那麽(me) 第三部分的成效又會(hui) 如何？答案是，它的成效會(hui) 遜於(yu) 安倍的期望，但勝過懷疑論者的預期。在安倍紮出的針中，有些很可能不會(hui) 帶來什麽(me) 好處，有些或許會(hui) 帶來壞處，但最起碼還有一些會(hui) 產(chan) 生積極的效果。

 

　　安倍已決(jue) 定對被標為(wei) “企業(ye) 改革”的幾個(ge) 領域實施刺激。一部新的治理準則的規章要求，企業(ye) 必須就它們(men) 任命和培訓董事的方式作出解釋。（它們(men) 還必須匯報擢升女性員工的進展情況。）同時，資產(chan) 規模高達1.2萬(wan) 億(yi) 美元的日本政府養(yang) 老金投資基金(GPIF)，已開始將部分資金轉投JPX-Nikkei 400指數。該指數旨在支持利潤高、對股東(dong) 友好的企業(ye) 。這一切的目的在於(yu) 鼓勵企業(ye) 管理層更好地對待股東(dong) 。盡管它不是什麽(me) 萬(wan) 靈藥，但考慮到企業(ye) 目前的現金儲(chu) 備幾乎相當於(yu) 國民產(chan) 出的一半，它也算得上是一種有益的抱負。讓企業(ye) 把現金分發出去，可能有助於(yu) 經濟活動。

 

　　其他的針則紮得較為(wei) 隨意。為(wei) 了吸引更多投資，安倍正在下調企業(ye) 所得稅稅率。目前的稅率很高，為(wei) 35%。不過，在指望手頭拮據的消費者花錢之際對現金充沛的企業(ye) 減稅，可未必是個(ge) 好主意。此外還有勞動力市場的改革。安倍的這一針紮得極為(wei) 謹慎，盡管事情可能並沒有那麽(me) 可怕。考慮到將近40%的勞動力都是低薪的臨(lin) 時工，僅(jin) 僅(jin) 是降低解雇工人的難度，不太可能帶來很大的改觀。勞動力市場的改革需要更加全麵。

 

　　安倍的另一根針紮向了農(nong) 業(ye) 。正如他計劃的那樣，為(wei) 土地所有權規則鬆綁和打破保守的農(nong) 協的壟斷，可能會(hui) 產(chan) 生積極影響。但最有效力的那根針——《跨太平洋戰略經濟夥(huo) 伴關(guan) 係協定》(TPP)——卻不掌握在他手中。除非美國總統巴拉克？奧巴馬(Barack Obama)能獲得通過談判達成協定的“快速道”(fast-track)授權，否則TPP就離死不遠了。

 

　　鼓勵女性出來工作也有積極效果，不過，如果紮下一根標有“廢除抑製女性就業(ye) 積極性的稅收政策”的針，效果將會(hui) 大得多。安倍本周暗示，這有可能成為(wei) 現實。他還應該更大膽地紮下“移民”這根針。在這一塊，他已變得有些“暈血”。由於(yu) 移民問題得不到公眾(zhong) 的支持，安倍已經打起了退堂鼓。

 

　　不過，安倍已紮下的針或許會(hui) 產(chan) 生一定療效。眾(zhong) 所周知，摩根大通(JPMorgan)的傑斯珀？科爾(Jesper Koll)曾自稱為(wei) “最堅定看好日本”的人。他表示，如果日本政府繼續推進已出台的政策，可能會(hui) 在中期內(nei) 把潛在增長率從(cong) 目前的0.8%（他自己的估計值）提高到1.5%。這種認為(wei) 安倍能將潛在增長率提高近一倍的想法，實現的希望似乎不大。但最起碼，安倍正朝著這個(ge) 目標努力。

 

　　譯者/邢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