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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鞏固脆弱的全球中產?

發稿時間:2014-05-13 00:00:00  

一直以來,全球化就是一個(ge) 極為(wei) 矛盾的過程,堅決(jue) 擁護它的人和詆毀它的人都沒有充分認識到它的特征。

1980年至2000年間,世界各國的人均國內(nei) 生產(chan) 總值(GDP)產(chan) 生了分化,貧窮國家的增長速度慢於(yu) 富裕國家,這是由於(yu) 拉美和後共產(chan) 主義(yi) 國家經曆了“失去的十年”或“失去的二十年”,而非洲遭受了災害和戰爭(zheng) 的侵擾。

但在2000年後,事情發生了改變:上述三個(ge) 地區(當然也包括亞(ya) 洲)的增長速度超過了富裕國家。消極的一麵是,國家內(nei) 部的收入不平等穩步加劇,這種加劇幾乎是個(ge) 普遍的現象,隻有拉美國家是個(ge) 顯著的例外。

不過,如果不從(cong) 國家的角度來看,而是從(cong) 全球人口的角度來看,則可看到積極的一麵。中國、印度以及亞(ya) 洲其他許多經濟體(ti) 的史無前例的增長(後兩(liang) 者的這一增長始於(yu) 上世紀90年代初),使數百萬(wan) 人脫離了貧困。自工業(ye) 革命以來,世界人口當中的收入不平等首次發生緩解。

所以奇怪的一點是,盡管全球不平等一點點地緩解,全球貧困人口減少了一半,但今天人們(men) 對國家內(nei) 收入不平等的擔憂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嚴(yan) 重。不過,全球貧困人口的減少與(yu) 所謂的“脆弱的中產(chan) ”階級的擴大就像同一枚硬幣的正反麵,是相伴而來的。隨著一些人脫離“絕對貧困”(根據定義(yi) ,日收入在1.25美元以下的人處在絕對貧困狀態),境遇略好的人群有所壯大,就連那些再努把力便可被歸為(wei) “全球中產(chan) 階級”的人也有所增多。然而,“全球中產(chan) 階級”這個(ge) 說法或許代表著某種無數據支持的生活舒適度。我們(men) 用覆蓋全球80%人口的初步家庭調查數據計算得出,2011年全球日收入中值是5美元,而2008年的日收入中值是略高於(yu) 4美元。按國家層麵采用的標準劃分方法,中產(chan) 階級由收入在中值上下25%的範圍內(nei) (即下限是不到4美元,上限是6.5美元)的人口組成。按該方法計算,全球隻有13%的人口稱得上是中產(chan) 階級。這一比例比洪都拉斯和危地馬拉的中產(chan) 階級比例還要低,而人們(men) 通常並不會(hui) 把這兩(liang) 個(ge) 國家與(yu) 蓬勃發展的中產(chan) 階級聯係起來。因此,全球中產(chan) 階級的重要性有些被誇大了。

另外,“全球中產(chan) 階級”是一個(ge) 脆弱的中產(chan) 階級,因為(wei) 其仍然比較貧困。即便把1988年至2008年間實際收入增長最多(以百分比計)的人群(即日收入為(wei) 3美元至16美元的人群)納入全球中產(chan) 階級區間,也隻有處在這個(ge) 區間上端的人群能符合富裕國家所謂中下層中產(chan) 階級的標準。其餘(yu) 的人群則更加貧困。

全球中產(chan) 階級是脆弱的,因為(wei) 負麵的衝(chong) 擊(如工作時長減少,家人生病,房價(jia) 上漲)能夠輕易將他們(men) 推回至貧困線以下。世界銀行(World Bank)最近對拉美中產(chan) 階級展開的一項研究發現,隻有當日收入超過10美元時,重陷貧困的可能性才會(hui) 變小,也隻有到了那時候,才可以說一戶家庭已脫離了貧困的苦難。

無論全球中產(chan) 階級的存在是多麽(me) 脆弱,它都是全球化取得的巨大成功。但這個(ge) 成功會(hui) 深化(通過減小重陷貧困的可能性)和拓展(通過使更多的人加入全球中產(chan) 階級行列)嗎?這首先取決(jue) 於(yu) 仍然相對貧窮的大國能否保持高速發展。世界的注意力聚焦在亞(ya) 洲的同時,非洲的人口在不斷增長,也就是說減貧和全球中產(chan) 階級擴充隊伍的“戰場”在逐步向非洲轉移。亞(ya) 洲與(yu) 非洲總體(ti) 上都相當成功地熬過了大衰退(Great Recession)最為(wei) 艱難的那幾年。如果它們(men) 的增速不減,我們(men) 則可對全球中產(chan) 階級的壯大持相當樂(le) 觀的態度。

但也存在不少潛在的風險。國民收入不平等有何影響呢?從(cong) 純算術層麵上看,如果實際增長是一定的,那麽(me) 不平等的加劇會(hui) 減緩減貧的速度,而且很可能會(hui) 減緩中產(chan) 階級發展壯大的速度。但涓滴經濟學(trickle-down economics)的信徒認為(wei) ,沒有不平等的加劇,就沒有強勁的增長。這或許符合中國過去20年的情況,但存有疑問的是,不平等的進一步加劇是否還會(hui) 對中國有如此良性的影響。中國的基尼指數(衡量不平等程度的一個(ge) 指標)約為(wei) 44,已經超過了美國。如果該指數進一步上升,導致地區差異和城鄉(xiang) 差異進一步擴大,是否不會(hui) 減緩中產(chan) 階級的發展壯大呢?如果用收入而非消費來評定印度的不平等程度,那麽(me) 該國的基尼指數(長期以來人們(men) 一直認為(wei) 該國基尼指數為(wei) 35左右)可能已高達50,幾乎與(yu) 拉美的水平相當。

因此,如果我們(men) 希望全球貧困和全球不平等繼續緩解,那麽(me) 我們(men) 未來幾年的目標應當是實現伴隨有再分配的增長(與(yu) 上世紀70年代的發展模式類似)。

本文作者是紐約市立大學研究生中心(the Graduate Center City University of New York)首席訪問教授、盧森堡收入研究所(Luxembourg Income Study)資深學者

譯者/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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