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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籌能夠救圖書出版業麽?

發稿時間:2015-09-24 00:00:00  

  眾(zhong) 籌是一種方興(xing) 未艾的資金籌措方式,“羅輯思維”等頗具人氣的微信公眾(zhong) 號用這種方式也出了不少好書(shu) 。但仔細分析下來,恐怕眾(zhong) 籌之於(yu) 出版業(ye) ,隻能算是一個(ge) 好人,而不是那個(ge) 對的人。

  “你是個(ge) 好人,隻是我們(men) 不合適,相信你一定能找到更好的人”。這是一句讓無數男同胞肝腸寸斷的話,俗稱發“好人卡”。“好人卡”的特征有兩(liang) 個(ge) :其一,真的是個(ge) 好人;其二,真的不合適。

  眾(zhong) 籌是一種方興(xing) 未艾的資金籌措方式,眾(zhong) 籌出版則是近來很熱的一個(ge) 話題。“羅輯思維”等頗具人氣的微信公眾(zhong) 號用這種方式也出了不少好書(shu) 。但仔細分析下來,恐怕眾(zhong) 籌之於(yu) 出版業(ye) ,隻能算是一個(ge) 好人,而不是那個(ge) 對的人。

  一、為(wei) 什麽(me) 說眾(zhong) 籌是個(ge) 好東(dong) 西?

  1.眾(zhong) 籌實現了很多人心裏潛藏的願望

  眾(zhong) 籌聽起來是個(ge) 新鮮事,但這種“一人出一份力合起來幹一個(ge) 大事”的想法,你真的沒有過嗎?看看下邊這哥們(men) ——

  全體(ti) 中國人一人給我一塊錢,大家都沒什麽(me) 感覺,我就成了十億(yi) 富翁了,哇哈哈~~這種白日夢相信不少人都曾在某一刻稍微琢磨過一下,然後一笑了之。與(yu) 之類似的還有恨某個(ge) 人的時候那句著名的詛咒:“中國人一人一口吐沫淹死他!”

  我們(men) 可能沒細想過,這就是最淳樸的眾(zhong) 籌思想。眾(zhong) 籌貴在“人人為(wei) 我,我為(wei) 人人”,每個(ge) 人拿出一點對自己無所謂的東(dong) 西,眾(zhong) 人積聚成河,幹成一件事,並且這件事是符合每一個(ge) 參與(yu) 者自身利益的。這是眾(zhong) 籌的一個(ge) 基礎思想。

  互聯網的發展,讓眾(zhong) 籌從(cong) 人們(men) 心裏的一個(ge) 想法變成了現實。通過微信等社交工具,能很方便地發出眾(zhong) 籌邀約,繼而招到足夠多的人來達成邀約者的目標。簡單講,眾(zhong) 籌不是一件新鮮事,它潛藏在我們(men) 心底多年,新技術的發展讓我們(men) 有機會(hui) 實現這些潛藏的願望。多年夙願達成,你不想試試嗎?

  2.眾(zhong) 籌能給出版環節的相關(guan) 人員帶來實惠

  具體(ti) 到出版環節上,眾(zhong) 籌已經讓一些出版從(cong) 業(ye) 者嚐到了甜頭。騰訊公益近來聯手著名的自媒體(ti) 社群“羅輯思維”,發起了“40萬(wan) 出一本書(shu) ”的眾(zhong) 籌計劃,讓網友自由捐助,一塊錢起捐,網友捐多少,騰訊公益就同步配捐多少,金額達到40萬(wan) 就能夠出一本書(shu) 。

  這40萬(wan) 元不給出版社也不給作者,是完全給圖書(shu) 出版人的。出版人要靠他的眼光和專(zhuan) 業(ye) 性,選一本市麵上沒有的書(shu) ,並運作其出版。如果這個(ge) 書(shu) 出來沒花掉40萬(wan) (絕大多數情況下是肯定花不完的),剩餘(yu) 部分出版人自己留著;書(shu) 出來後的銷售過程,出版人接著分錢。

  稍知當下出版環境的人都能明白,40萬(wan) 元對於(yu) 出一本書(shu) 來說,實在是奢侈。以圖書(shu) 翻譯人員舉(ju) 例,一般的翻譯費在80-100元/千字,一本20萬(wan) 字的書(shu) ,翻譯人員的收入不會(hui) 高於(yu) 2萬(wan) 。但如果想把它翻譯好,需要短則兩(liang) 個(ge) 月,長則半年甚至更長的時間。這個(ge) 收入顯然與(yu) 付出不成正比,因此常見的情況就是兩(liang) 種:要麽(me) 雇學生等廉價(jia) 勞動力來翻譯,要麽(me) 借助穀歌翻譯等軟件進行囫圇吞棗式翻譯,以提高速度。當然更多的時候,兩(liang) 者兼有。這也就是為(wei) 什麽(me) 很多漢譯圖書(shu) 讀起來味同嚼蠟的原因。

  馬雲(yun) 對員工跳槽有兩(liang) 句評價(jia) :要麽(me) 錢沒給夠,要麽(me) 心裏委屈了。而圖書(shu) 出版行業(ye) ,普遍彌漫著錢沒給夠並且心裏委屈的情緒。人才流失越來越多,出版的書(shu) 質量越來越差,形成了惡性循環。眾(zhong) 籌重獎機製起碼可以讓一些出版人嚐到甜頭,得到實惠。比如可以花高價(jia) 請來優(you) 秀譯者,慢工出細活,精雕細琢地把書(shu) 做出來。

  3.眾(zhong) 籌能夠使一些好書(shu) 起死回生

  這一條其實是上一條的延續。出版人嚐到了實惠,精心地出版一批市麵上沒有的書(shu) ,當然也會(hui) 使一些叫好不叫座的書(shu) 起死回生。事實上,相比從(cong) 未引進的新書(shu) ,眾(zhong) 籌出版更多用於(yu) “打撈”那些已經絕跡圖書(shu) 市場多年,但很多讀者仍念念不忘,甚至在孔夫子等舊書(shu) 網上被炒到天價(jia) 的舊版書(shu) 。

  類似的例子有不少。比如羅永浩“打撈”過曾深刻影響過他的《美國種族簡史》;“羅輯思維”團隊“打撈”過《光榮與(yu) 夢想》、《戰天京》等;張立憲領銜的讀庫團隊“打撈”過《巴黎燒了嗎》、《我的一生:梅厄夫人自傳(chuan) 》等。這些書(shu) 都曾經出版過,但都由於(yu) 曲高和寡而銷量寥寥,最終絕版。此番憑借互聯網的強力推廣,都取得了不俗的銷量。

  需要說明的是,這些書(shu) 並非都是經由眾(zhong) 籌推出的,但眾(zhong) 籌思想貫穿出版始終。羅永浩、羅振宇、張立憲等人其實擔任了圖書(shu) 選題策劃的角色,他們(men) 選這些書(shu) 的標準有兩(liang) 個(ge) :一是書(shu) 要好,經得起時間檢驗;二是預期要賣得好,不能做賠本買(mai) 賣。他們(men) 等於(yu) 是先期判斷肯定可以眾(zhong) 籌成功,於(yu) 是自己先墊了錢把書(shu) 做出來,然後再由各自的自媒體(ti) 推廣,繼而從(cong) 銷售中收回成本並盈利。這種方式不同於(yu) 傳(chuan) 統的出版社出版流程,可以視作一種“事後眾(zhong) 籌”——隻有他們(men) 的會(hui) 員、粉絲(si) 可以買(mai) 到,每個(ge) 人的眾(zhong) 籌金額就是圖書(shu) 定價(jia) ,眾(zhong) 籌所得就是那本書(shu) 。

  隨著眾(zhong) 籌模式被更多人認可,“事後眾(zhong) 籌”也逐漸轉變為(wei) 真正的先眾(zhong) 籌資金,再運作圖書(shu) 的模式。通過一些粉絲(si) 眾(zhong) 多的自媒體(ti) 、公眾(zhong) 號,越來越多的好書(shu) 被“打撈”出來。這些都是眾(zhong) 籌出版為(wei) 社會(hui) 做的好事。

  二、為(wei) 什麽(me) 說眾(zhong) 籌救不了出版業(ye) ?

  1.眾(zhong) 籌解決(jue) 不了終極問題:中國人其實不怎麽(me) 讀書(shu)

  上麵說了眾(zhong) 籌出版的很多好話,不幸的是,以下進入“好人卡”發放環節。

  眾(zhong) 所周知,眾(zhong) 籌出版不是從(cong) 根本上顛覆了出版,隻是玩法上的變化,書(shu) 號還得從(cong) 出版社買(mai) ,編輯、翻譯還得由出版社來出。而任何的玩法都要依托於(yu) 遊戲,遊戲沒得玩了,玩法再花哨也沒有意義(yi) 。

  如果說眾(zhong) 籌出版是玩法,其依托的遊戲就是讀書(shu) 這件事,玩遊戲的人就是全國所有愛書(shu) 之人。而中國人愛讀書(shu) 嗎?看看最新的數據吧。

  因為(wei) 眾(zhong) 籌出版都是出的紙質書(shu) ,所以我們(men) 隻關(guan) 注紙質書(shu) 數據。據《2015年全國國民閱讀調查報告》顯示,2014年我國國民人均紙質圖書(shu) 閱讀量為(wei) 4.56本。橫向對比一下,美國是7本左右,日本是8本左右,韓國是11本左右。

  這個(ge) 數字看起來好像沒那麽(me) 絕望,不到三個(ge) 月就讀一本書(shu) (趕上日本的一半了,印象中以前的調查數據好像隻是人家一個(ge) 零頭),但細看另外三個(ge) 數字,就會(hui) 發現隱憂:

  a.2013年國民人均紙質圖書(shu) 閱讀量為(wei) 4.77本,等於(yu) 2014比2013減少了。

  b.在微信閱讀接觸群體(ti) 中,平均每人每天要看40分鍾微信。

  c.在2014年,有超過40%的人一年一本書(shu) 都不讀。

  從(cong) 我們(men) 與(yu) 身邊朋友的經驗不難看出,如今玩手機的越來越多,讀書(shu) 的越來越少;從(cong) 閱讀介質來說,刷微信的越來越多,讀紙質書(shu) 的越來越少。

  這種現實其實讓眾(zhong) 籌出版陷入了一個(ge) 兩(liang) 難的境地:能夠大批量眾(zhong) 籌出版圖書(shu) 的,多是粉絲(si) 眾(zhong) 多的微信大號,所以微信閱讀人群多、使用時間長,對他們(men) 積攢用戶是好事。而與(yu) 此同時,手機使用的增多必然減少紙質書(shu) 閱讀時間,讀書(shu) 、買(mai) 書(shu) 的人會(hui) 越來越少,對於(yu) 眾(zhong) 籌出版則是不利的。何況還有40%的人,雷打不動,任你把出版玩出花兒(er) 來,也是不會(hui) 讀一本書(shu) 的。

  眾(zhong) 籌出版與(yu) 國人讀書(shu) 率之間其實就是毛與(yu) 皮的關(guan) 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2.眾(zhong) 籌出版不是慈善,也不是投資,缺乏長期持久力

  對於(yu) 眾(zhong) 籌還有兩(liang) 種不太現實的假想:把眾(zhong) 籌當慈善,或者當投資。慈善與(yu) 投資之所以能夠當成事業(ye) 長期運作下去,是因其滿足了人類兩(liang) 種基本需求。

  以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來分析,投資滿足的是最低的兩(liang) 種需求:生理需要及安全需要。通俗地講,就是錢能生錢,人類的貪欲可以合理合法地得到滿足。而慈善則可以滿足最高的兩(liang) 種需求:尊重的需要及自我實現的需要。靠自身的努力幫助他人,收獲他人的尊重,實現自我價(jia) 值,這是慈善行為(wei) 的基本邏輯。正因為(wei) 投資和慈善都可以滿足人類的天然需求,因此是可持續的。

  眾(zhong) 籌出版的尷尬也在於(yu) 此:既像慈善,能幫助到一些人;又像投資,自己也可以得到回報。然而從(cong) 根本上講,它不是慈善,被“救助”的人並不是缺了你這筆錢就活不下去,甚至可能過著比你體(ti) 麵很多的生活;它也不是投資,得到的回報可以預期,就是一本書(shu) ,最多有個(ge) 作者簽名、限量編號之類的,看上去很美,其實不值錢。

  不可否認的是,眾(zhong) 籌在其他領域是可能演變為(wei) 慈善或投資的。比如某地發生自然災害,民眾(zhong) 踴躍捐款捐物。這種行為(wei) 無疑是慈善,但其形式則是眾(zhong) 籌。再比如電影投資領域,現在經常使用眾(zhong) 籌的方法,例如預期募集1000萬(wan) 資金,1000元一份,共一萬(wan) 份,電影上映後按票房成績分成。如果你參與(yu) 眾(zhong) 籌了一部《煎餅俠(xia) 》那樣的電影——總投資1000多萬(wan) ,票房十幾億(yi) ——你就會(hui) 賺得盆滿缽滿。

  然而這兩(liang) 種情況在眾(zhong) 籌出版領域都不會(hui) 出現。出書(shu) 本就是一種雅興(xing) ,吃不上飯的人在填飽肚子前是不會(hui) 想著出書(shu) 的,眾(zhong) 籌出版做不了慈善。

  另一方麵,預期肯定大賺的項目,出版社早就自己獨立運作了,也不會(hui) 扔到眾(zhong) 籌市場上來,畢竟圖書(shu) 出版與(yu) 電影製作所需的資金不能比,電影必須融資,出書(shu) 隻靠出版社就完全可以。所以咱們(men) 這輩子都不會(hui) 看到“眾(zhong) 籌出版《哈利·波特》,未來十年分享銷售成果”這種美事。事實上,絕大多數眾(zhong) 籌出版項目,在邀約時就已講明,書(shu) 出來後,參與(yu) 眾(zhong) 籌的人所得到的就是一本書(shu) ,最多有個(ge) 作者簽名、限量編號之類的。

  3.眾(zhong) 籌是一種粉絲(si) 經濟大多數賣不掉的書(shu) 通過眾(zhong) 籌依舊賣不掉

  最後說說眾(zhong) 籌的實質。筆者認為(wei) ,眾(zhong) 籌的核心在“眾(zhong) ”而不在“籌”,正是由於(yu) 有了“眾(zhong) ”的數量,每個(ge) 人分到的“籌”量就會(hui) 很小,因此可以不假思索輕易拿出。沒有“眾(zhong) ”作為(wei) 基礎,所謂眾(zhong) 籌也就無從(cong) 談起。

  於(yu) 是下麵的問題就是:何為(wei) “眾(zhong) ”?在互聯網的環境下很好理解,就是粉絲(si) 數量。具體(ti) 到眾(zhong) 籌出版,“眾(zhong) ”的數量就等於(yu) 為(wei) 有多少人願意先花錢預定這本書(shu) 。那麽(me) 哪些書(shu) 會(hui) 容易湊齊眾(zhong) 籌參與(yu) 者呢?看看眾(zhong) 籌出版的成功案例吧。

  據《新華每日電訊》7月8日的報道,“圖書(shu) 眾(zhong) 籌有成功的範例,比如《周鴻禕自述:我的互聯網方法論》一個(ge) 月內(nei) 籌資160萬(wan) 元,《社交紅利》在兩(liang) 周內(nei) 籌資10萬(wan) 元,林誌穎的《我對時間有耐心》上線當天即籌得10萬(wan) 元等。”

  容我嗬嗬兩(liang) 聲。林誌穎這種自帶粉絲(si) 光環的人,隻要出書(shu) ,無論是否眾(zhong) 籌都肯定能大賣;《社交紅利》全名叫《社交紅利:如何從(cong) 微信、微博、QQ空間等社交網絡帶走海量用戶、流量與(yu) 收入》,就是教大家怎麽(me) 通過社交工具賺錢的,如果眾(zhong) 籌不成功就別混了;至於(yu) 周鴻禕,他這種知名企業(ye) 管理者+網絡名人,籌多少算多呢?這麽(me) 說吧,如果現在董明珠出一本書(shu) ,封麵封底都必須是她,你看格力員工籌不籌得出1600萬(wan) 來。

  以上這些書(shu) 的一個(ge) 共同點是:不管眾(zhong) 籌不眾(zhong) 籌,它們(men) 都能出版,並且都能大賣。所謂眾(zhong) 籌,更多是種噱頭,營銷手段罷了。

  話說回來,也有眾(zhong) 籌那些質量不錯,內(nei) 容艱深的書(shu) 的。比如上文提到的“羅輯思維”40萬(wan) 出一本書(shu) 的計劃。但有個(ge) 問題必須注意,“羅輯思維”的微信公眾(zhong) 號有500多萬(wan) 粉絲(si) ,而且這個(ge) 公眾(zhong) 號是2013年注冊(ce) 的,也就是說這500萬(wan) 粉絲(si) 都是最近兩(liang) 年關(guan) 注他們(men) 的。試想一下,國內(nei) 有哪家出版社敢說自己有500萬(wan) 讀者,並且都在最近兩(liang) 年讀過他們(men) 的書(shu) ?

  所以不宜把“羅輯思維”這種粉絲(si) 量巨大的自媒體(ti) 看做普通的公眾(zhong) 號,他們(men) 其實已經是大型出版社的架構,而且吸引粉絲(si) 購買(mai) 的能力完爆絕大部分傳(chuan) 統出版社。他們(men) 的眾(zhong) 籌,已經是想出什麽(me) 出什麽(me) ,出版幾本賺幾本了,出什麽(me) 書(shu) 全憑其創始人羅振宇個(ge) 人的喜好。換句話說,他們(men) 已經背離了眾(zhong) 籌出版原始的意義(yi) ,即大家出於(yu) 對某一本書(shu) 的共同喜好,願意共擔成本風險,“打撈”或新推一本書(shu) 。

  從(cong) “羅輯思維”的例子也可看出,眾(zhong) 籌出版說到底還是粉絲(si) 經濟的延續,不能作為(wei) 出版行業(ye) 普遍推行的模式,更不是挽救出版業(ye) 的救命稻草。近來朋友圈有篇文章很流行,大概意思是“沒能力就業(ye) 的,也沒能力創業(ye) ”。套用這句話,在出版行業(ye) 裏,通過傳(chuan) 統出版賣不掉的書(shu) ,走眾(zhong) 籌的路子依舊賣不掉。

  結語:

  說了一大通,並不是想否認眾(zhong) 籌這種模式。對於(yu) 大多數領域來說,眾(zhong) 籌都能發揮其積極意義(yi) ,在有些領域甚至具有顛覆行業(ye) 的作用。但對於(yu) 出版行業(ye) 這個(ge) 已經在寒冬裏凍得瑟瑟發抖的姑娘來說,眾(zhong) 籌更像是一個(ge) 暖男,他能給姑娘一杯熱茶,讓姑娘說一句“你真是個(ge) 好人”。然後呢?沒有然後了。暖男拿好“好人卡”吧,真能讓姑娘緩和的隻能是天氣,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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