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dang) 的二十大報告指出，要構建高水平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體(ti) 製，充分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jue) 定性作用，更好發揮政府作用。黨(dang) 的二十屆三中全會(hui) 《關(guan) 於(yu) 進一步全麵深化改革 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jue) 定》提出，“深化金融體(ti) 製改革，加快完善中央銀行製度，暢通貨幣政策傳(chuan) 導機製”。

　　利率是資金的價(jia) 格，與(yu) 勞動力工資、土地地租一樣，是重要的生產(chan) 要素價(jia) 格。利率的高低直接影響老百姓的儲(chu) 蓄和消費、企業(ye) 的投融資決(jue) 策、進出口和國際收支，進而對整個(ge) 經濟活動產(chan) 生廣泛影響。

　　因此，利率是宏觀經濟中的重要變量，是平衡宏觀經濟總供求的關(guan) 鍵，利率也決(jue) 定著金融資源配置的流向，是貨幣政策調控的關(guan) 鍵。利率市場化改革是優(you) 化貨幣政策調控框架、暢通貨幣政策傳(chuan) 導路徑的基石，是經濟金融領域最核心的改革之一。經過四十多年的持續推進，我國的利率市場化改革取得顯著成效，已形成比較完整的市場化利率體(ti) 係，收益率曲線也趨於(yu) 成熟。

　　改革開放以來，特別是黨(dang) 的十八大以來，我國在構建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體(ti) 製方麵取得了一係列重大成就，創造了多年的經濟高速增長、社會(hui) 長期穩定的人類發展奇跡。這一奇跡充分證明，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主要由市場來配置資源的效率要比計劃經濟高得多，廣大人民群眾(zhong) 的福祉要好得多。

　　一、十四屆三中全會(hui) 提出了利率市場化改革的基本設想

　　上世紀90年代初期及以前，我國的貨幣政策框架還是以數量調控為(wei) 主，中央銀行以貨幣供應量和信貸規模為(wei) 主要操作目標，有時直接對銀行信貸規模進行管理，並對各利率水平提出具體(ti) 的管製要求。

　　1993年黨(dang) 的十四屆三中全會(hui) 通過的《中共中央關(guan) 於(yu) 建立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體(ti) 製若幹問題的決(jue) 定》，提出“中央銀行按照資金供求狀況及時調整基準利率，並允許商業(ye) 銀行存貸款利率在規定幅度內(nei) 自由浮動”，確立了利率市場化改革的方向。1995年《中國人民銀行法》頒布，為(wei) 央行履職提供了係統全麵的法律依據，明確規定了貨幣政策的目標是“保持貨幣幣值的穩定，並以此促進經濟增長”。幣值穩定有兩(liang) 層含義(yi) ：對內(nei) 要保持物價(jia) 穩定;對外要保持人民幣匯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的基本穩定。要實現這一目標，利率是關(guan) 鍵和核心。

　　從(cong) 總體(ti) 思路上看，我國的利率市場化改革主要包括以下三條主線：一是推進存貸款利率市場化，逐步放鬆對存貸款利率的管製。二是推進金融市場利率市場化，建立並完善市場利率體(ti) 係，逐步完善國債(zhai) 收益率曲線。三是推進中央銀行利率清晰、透明、符合市場規律。

　　1995年以後，人民銀行按照“先貨幣和債(zhai) 券市場利率，後存貸款利率”的順序放開利率管製，存貸款利率則按照“先外幣，後本幣;先貸款，後存款;先長期、大額，後短期、小額”的順序推進。1996—1998年先後取消了銀行間同業(ye) 拆借市場、銀行間債(zhai) 券回購和現券的利率管製，實現了國債(zhai) 、政策性金融債(zhai) 等債(zhai) 券發行利率的市場化，1999年發布第一條人民幣國債(zhai) 收益率曲線，為(wei) 金融機構自主定價(jia) 準備了條件。

　　在1995年至2005年的十年間，立足於(yu) 我國當時的發展實際，匯率穩定成為(wei) 貨幣政策的主要考慮因素，期間人民幣對美元的匯率穩定維持在8.28元人民幣兌(dui) 換1美元的水平。基礎貨幣投放以外匯占款為(wei) 主，央行資產(chan) 負債(zhai) 表因外匯占款而擴張，同時我們(men) 通過上調法定存款準備金率等開展對衝(chong) 操作，將外匯占款投放的多餘(yu) 流動性“凍結”起來。這一調控操作有效維持了幣值穩定，防範了通貨膨脹和經濟過熱的風險，為(wei) 經濟平穩健康發展作出了貢獻。

　　二、十六屆三中全會(hui) 正式確立了利率市場化的改革目標

　　黨(dang) 的十六屆三中全會(hui) 通過的《中共中央關(guan) 於(yu) 完善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體(ti) 製若幹問題的決(jue) 定》中，就金融改革作出了一係列重要部署，包括“選擇有條件的國有商業(ye) 銀行實行股份製改造，加快處置不良資產(chan) ，充實資本金，創造條件上市”，“完善農(nong) 村金融服務體(ti) 係，…逐步把農(nong) 村信用社改造成為(wei) 農(nong) 村社區服務的地方性金融企業(ye) ”等等，對此後我國整個(ge) 金融領域的發展產(chan) 生了深遠影響。

　　同時，這一《決(jue) 定》也對利率市場化改革作出了綱領性的論述：“穩步推進利率市場化，建立健全由市場供求決(jue) 定的利率形成機製，中央銀行通過運用貨幣政策工具引導市場利率”。至此，利率市場化的改革目標得以確立，強調了市場在利率形成中的決(jue) 定性作用，明確了中央銀行通過運用貨幣政策工具引導市場利率的定位。同時《決(jue) 定》還提出，要“完善人民幣匯率形成機製，…逐步實現資本項目可兌(dui) 換”。

　　有彈性的匯率形成機製是貨幣政策自主性的重要保障。2005年7月21日，人民幣匯率形成機製改革實現重大突破，開始實行以市場供求為(wei) 基礎、參考一籃子貨幣進行調節、有管理的浮動匯率製度，之後人民幣匯率雙向浮動彈性逐步增強，國際收支趨於(yu) 平衡。

　　此後，利率市場化改革快速推進，以利率為(wei) 核心的貨幣政策框架逐漸確立並得以實施，同時輔之以數量指標的考慮。人民幣存貸款利率體(ti) 係大幅簡化，管製利率品種大量放開。到2008年，放開的本外幣管製利率累計達123個(ge) 品種，管製利率從(cong) 1998年的一百多個(ge) 品種減少到2008年底的24個(ge) 品種。

　　三、十八大以來利率市場化改革取得新的突破

　　黨(dang) 的十八屆三中全會(hui) 通過的《中共中央關(guan) 於(yu) 全麵深化改革若幹重大問題的決(jue) 定》，對完善貨幣政策調控框架作出了重要戰略部署，提出“加快推進利率市場化，健全反映市場供求關(guan) 係的國債(zhai) 收益率曲線。…完善人民幣匯率市場化形成機製，…加快實現人民幣資本項目可兌(dui) 換”。

　　黨(dang) 的十八大以來，利率市場化改革取得重大突破。2013年9月市場利率定價(jia) 自律機製正式成立，2015年10月最後一次調整存貸款基準利率，並放開對存款利率的上下限要求(存款基準利率仍具有參考作用)，標誌著我國利率管製基本放開。

　　不斷培育國債(zhai) 收益率曲線，為(wei) 金融產(chan) 品定價(jia) 提供市場基準，2016年，3個(ge) 月期國債(zhai) 收益率納入特別提款權(SDR)利率籃子。2019年8月，改革完善貸款市場報價(jia) 利率(LPR)報價(jia) 形成機製，LPR逐漸取代貸款基準利率成為(wei) 商業(ye) 銀行貸款定價(jia) 的主要參考基準。

　　中央銀行利率體(ti) 係方麵，近年來逐漸形成了以公開市場操作7天期逆回購利率為(wei) 短期政策利率，以常備借貸便利SLF利率為(wei) 上限、超額準備金利率為(wei) 下限的利率走廊機製。

　　與(yu) 此同時，人民幣匯率形成機製改革不斷深化，市場供求在匯率形成中的決(jue) 定性作用不斷增強，貨幣政策自主性有效性明顯提升。中國堅持實施了穩健的貨幣政策，保持了貨幣政策在正常區間，利率水平總體(ti) 比較平穩。

　　四、利率市場化改革的回顧與(yu) 思考

　　利率市場化的實質，是金融機構、金融市場和市場主體(ti) ，取代貨幣當局成為(wei) 金融產(chan) 品利率定價(jia) 主體(ti) 的過程。經過四十多年的持續推進，我國的利率市場化改革取得顯著成效，目前已基本形成了市場化的利率形成和傳(chuan) 導機製，以及較為(wei) 完整的市場化利率體(ti) 係。人民銀行通過調整政策利率，引導貨幣市場、債(zhai) 券市場和存貸款等利率水平，貨幣政策傳(chuan) 導機製愈發暢通，利率對宏觀經濟運行的調節作用持續增強。同時，更好發揮利率走廊機製作用，適度收窄利率走廊寬度，向市場傳(chuan) 遞更加清晰、明確、完善的利率調控目標信號，引導市場基準利率以政策利率為(wei) 中樞運行。

　　這一以價(jia) 格型調控為(wei) 主導、以利率為(wei) 核心的貨幣政策框架，輔之以結構性貨幣政策的量化指導，為(wei) 中國人民銀行履行好穩定幣值、促進經濟增長的使命奠定了堅實基礎。2000年以來，我國居民消費價(jia) 格指數CPI平均為(wei) 2.1%，過去10年平均為(wei) 2%，過去5年平均略低於(yu) 2%，而2%是全球主要央行的理想通貨膨脹目標。

　　在過去這二十多年裏，我國經濟規模顯著增長，居民財富不斷積累，人民福祉不斷提升。近十年來，我國的貸款實際利率水平總體(ti) 處於(yu) 與(yu) 潛在增長率大致匹配的“黃金軌道”水平，人民幣匯率保持基本穩定，以美元計價(jia) 的GDP總量和人均水平都翻了一番。與(yu) 此同時人民銀行的資產(chan) 負債(zhai) 規模也保持了基本穩定。

　　總的來看，我們(men) 以相對更平穩、成本更低的貨幣政策操作，促進了經濟金融體(ti) 係的基本穩定，有效應對了來自內(nei) 外部的多重衝(chong) 擊。這些實踐都不斷驗證了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貨幣政策框架的優(you) 越性和有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