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2023年上半年，中國經濟整體(ti) 呈現恢複態勢，高質量發展紮實推進，產(chan) 業(ye) 升級厚積薄發，但經濟恢複內(nei) 生動力和可持續性仍待增強，內(nei) 需不足是當前宏觀經濟麵臨(lin) 的主要矛盾。應把握擴大內(nei) 需和提振信心兩(liang) 大關(guan) 鍵，將宏觀調控和深化體(ti) 製改革結合起來，雙管齊下，形成推動經濟內(nei) 生增長、高質量發展的合力。宏觀調控方麵，建議以擴大內(nei) 需為(wei) 主要著力點，加強財政政策與(yu) 貨幣政策的統籌協調，優(you) 化政策工具組合，增強經濟持續好轉的內(nei) 生動力。體(ti) 製改革方麵，建議推出關(guan) 鍵改革舉(ju) 措，引導微觀市場主體(ti) 穩定預期、提振信心。

　　關(guan) 鍵詞：國民經濟;擴大內(nei) 需;提振信心;宏觀調控;體(ti) 製改革

　　課題組協調人：李雪鬆，中國社會(hui) 科學院數量經濟與(yu) 技術經濟研究所所長、研究員，中國社會(hui) 科學院宏觀經濟研究智庫主任。執筆：張慧慧、馮(feng) 明、汪紅駒、李雙雙、張彬斌、左鵬飛。通信作者：馮(feng) 明。其中，張慧慧、馮(feng) 明、李雙雙、左鵬飛為(wei) 中國社會(hui) 科學院數量經濟與(yu) 技術經濟研究所副研究員;汪紅駒、張彬斌分別為(wei) 中國社會(hui) 科學院財經戰略研究院研究員、副研究員。課題組感謝參加報告初稿討論的各位專(zhuan) 家提出的寶貴意見。

　　2023年上半年，中國經濟運行持續恢複，總體(ti) 回升向好，市場活躍度和經濟景氣程度相較於(yu) 疫情期間明顯好轉，社會(hui) 大局保持穩定，為(wei) 實現全年經濟社會(hui) 發展目標打下了良好基礎。

　　一、中國經濟社會(hui) 發展的

　　外部環境與(yu) 風險

　　2023年上半年國際形勢在延續複雜多變特征的同時，呈現諸多新苗頭、新動向，對中國構成新的外部風險。世界經濟增速下行，國際貿易修複不及預期，東(dong) 盟等外向型依賴較重的新興(xing) 經濟體(ti) 遭遇較大衝(chong) 擊，中國出口增長和外貿企業(ye) 投資信心也受到一定影響;美國經濟增速放緩，歐元區經濟增長疲弱;國際金融市場脆弱性增強，發展中國家債(zhai) 務違約風險猶存。

　　(一)全球經濟增速延續下行，拖累中國出口增長和投資信心

　　高通脹、高利率、俄烏(wu) 衝(chong) 突等負麵影響持續，全球經濟增速延續下行。疫情防控轉段後，國際貿易逐漸恢複，但是修複態勢不及預期。總體(ti) 而言，預計2023年全球經濟和貿易增速尤其是貨物貿易增速均不及2022年。值得注意的是，發達經濟體(ti) 增速下行已經引發東(dong) 盟等新興(xing) 經濟體(ti) 出口顯著下降。中國對發達國家的直接出口以及通過東(dong) 盟再加工後對發達國家的間接出口增長均受到影響。

　　(二)美國經濟增速放緩，歐元區經濟增長疲弱

　　美國經濟在前期刺激政策效果消散和貨幣政策收緊的作用下增速放緩，但仍保持了較強的韌性，“軟著陸”的可能增大，陷入急劇衰退的風險降低。盡管中國經濟實際同比增速依然高於(yu) 美國，但由於(yu) 匯率和通脹因素，按美元計價(jia) 的中國GDP相對於(yu) 美國GDP的比重與(yu) 2021年的高點相比將有所回落。歐元區經濟增長疲弱，通脹因能源價(jia) 格回落出現超預期下降，但仍遠高於(yu) 目標區間，歐洲中央銀行在穩增長、抗通脹、防風險之間平衡的難度大幅超過美聯儲(chu) 。

　　(三)國際金融市場脆弱性增強，發展中國家債(zhai) 務違約風險猶存

　　歐洲、英國、加拿大等發達經濟體(ti) 央行繼續加息，美聯儲(chu) 在2023年6月暫停加息後再次釋放年內(nei) 將進行兩(liang) 次加息的信號，全球金融條件持續收緊，國際金融市場脆弱性增強。政府債(zhai) 務問題成為(wei) 多國普遍麵臨(lin) 的挑戰，尤其是外債(zhai) 高企的發展中國家麵臨(lin) 債(zhai) 務違約乃至陷入債(zhai) 務危機的風險。

　　二、中國2023年上半年

　　經濟運行態勢與(yu) 特征

　　在2023年第一季度供需兩(liang) 側(ce) 企穩回升的基礎上，第二季度中國經濟延續恢複態勢，高質量發展紮實推進。但總需求不足的問題仍然較為(wei) 突出，需進一步鞏固提升經濟恢複勢頭。

　　(一)國民經濟延續恢複態勢，民間投資有所收縮

　　2023年第二季度中國經濟增長表現為(wei) 恢複性大於(yu) 內(nei) 生性。就供給側(ce) 而言，服務業(ye) 生產(chan) 指數大幅增長，接觸性服務業(ye) 和現代服務業(ye) 表現亮眼。工業(ye) 生產(chan) 恢複偏弱，裝備製造業(ye) 發揮重要支撐作用，新能源汽車、太陽能電池等產(chan) 品實現高速增長，但高技術產(chan) 業(ye) 總體(ti) 同比增速放緩。就需求側(ce) 而言，社會(hui) 消費品零售總額同比實現了低基數下的高增長，除汽車銷售明顯回升外，服裝鞋帽、石油等銷量增長及餐飲收入的大幅提升均發揮了重要作用。固定資產(chan) 投資同比增速延續下行趨勢，民間投資增速轉負反映私人部門投資意願有待提升。需從(cong) 供需兩(liang) 側(ce) 著手，推動房地產(chan) 市場平穩健康發展。

　　(二)城鎮調查失業(ye) 率整體(ti) 水平有所好轉，青年失業(ye) 率持續處於(yu) 高位

　　得益於(yu) 2023年以來服務業(ye) 對就業(ye) 的帶動作用逐步增強，全國城鎮調查失業(ye) 率由2023年初的5.6%降至6月份的5.2%。31個(ge) 大城市調查失業(ye) 率略高於(yu) 全國整體(ti) 情形，但3月份以來保持穩定。這些數據反映出全國就業(ye) 整體(ti) 形勢有一定好轉。然而，以16—24歲勞動力為(wei) 代表的青年群體(ti) 的調查失業(ye) 率持續與(yu) 整體(ti) 水平背離，2023年上半年逐月攀升，6月末達到21.3%的高位。青年勞動力中具有大專(zhuan) 及以上學曆的人群失業(ye) 率水平相對更高。外出務工農(nong) 村勞動力同比增加，但流動頻率加大，崗位穩定性有所減弱。

　　(三)PPI降幅持續擴大，CPI同比漲幅降至零附近

　　在高基數的影響下，截至2023年6月，PPI同比負增長已持續9個(ge) 月，且降幅連續6個(ge) 月走闊，工業(ye) 生產(chan) 領域的結構性通縮壓力仍在延續。但在前期輸入性通脹退坡的條件下，國內(nei) 上中下遊之間價(jia) 格變動的傳(chuan) 導效應有所改善。受季節性、輸入性、周期性等多因素影響，2023年3月以來，CPI同比漲幅已連續4個(ge) 月在1%以內(nei) 。2023年下半年，在居民消費修複、市場流通改善、促消費政策落地顯效等多重積極因素的疊加推動下，CPI的階段性低位運行狀況有望逐步改善。

　　(四)出口和利用外資結構優(you) 化，規模持續增長麵臨(lin) 一定壓力

　　就出口領域而言，電動載人汽車、鋰電池、太陽能電池“新三樣”領跑增長，對出口拉動明顯;電腦、液晶麵板等消費電子產(chan) 品出口觸底反彈。總體(ti) 來看，在全球經濟增速放緩的大背景下，2023年第二季度越南、韓國等周邊國家出口遭遇較大衝(chong) 擊，中國出口表現好於(yu) 這些國家;但另一方麵，出口對中國經濟增長的帶動作用在減弱。就外資領域而言，高技術產(chan) 業(ye) 尤其是高技術製造業(ye) 實際使用外資逆勢增長，但上半年整體(ti) 實際使用外商直接投資累計規模同比減少2.7%。

　　(五)財政運行處於(yu) “緊平衡”狀態，地方政府隱性債(zhai) 務風險積聚

　　因增值稅留抵退稅力度減弱，加之低基數因素影響，2023年第二季度中國一般公共預算收入總體(ti) 同比增速較高，但除增值稅外的多數稅種收入呈現負增長。一般公共預算支出仍保持原有季節性增長軌跡，收支逆差縮小。政府性基金收入降幅較大，2023年上半年國有土地使用權出讓收入同比下降20.9%。總體(ti) 來看，財政運行處於(yu) “緊平衡”狀態，部分地方尤其是基層政府財政收支平衡壓力依然較大。一些地方政府隱性債(zhai) 務風險積聚，並發生相關(guan) 風險事件。地方政府債(zhai) 券增發擴張力度弱於(yu) 2022年同期，新增債(zhai) 券增發量低於(yu) 再融資債(zhai) 券增發量，發債(zhai) 所融資金用於(yu) 還本付息的比例較高，可用於(yu) 新增項目實際支出的比例有限。

　　(六)貨幣增速處於(yu) 較高水平，貨幣信貸帶動實體(ti) 經濟活動的效能有所減弱

　　2023年上半年，貨幣政策擴量降價(jia) ，對實體(ti) 經濟恢複發揮了積極的支撐作用。廣義(yi) 貨幣(M2)增速和社會(hui) 融資規模存量增速雖於(yu) 第二季度略有回落，但仍處於(yu) 較高水平。“M2增速-實際GDP增速-通貨膨脹率”缺口拉大，貨幣流通速度下降，貨幣信貸帶動實體(ti) 經濟活動的效能有所減弱。在國有企業(ye) 和大企業(ye) 信貸堆積的同時，民營企業(ye) 整體(ti) 信貸意願較弱，一些中小微民營企業(ye) 仍然麵臨(lin) 融資困難。2023年6月中國人民銀行下調逆回購利率和MLF利率10個(ge) 基點，隨後LPR報價(jia) 利率也相應下調，然而考慮到PPI降幅較大，工業(ye) 企業(ye) 的資金實際利率水平仍處於(yu) 高位。受美聯儲(chu) 加息等因素影響，人民幣兌(dui) 美元匯率2023年1月中旬以來總體(ti) 走弱。

　　三、需要重點關(guan) 注的問題

　　盡管2023年第二季度國民經濟整體(ti) 延續恢複態勢，總體(ti) 回升向好，但經濟恢複的內(nei) 生動力有待增強，當前需重點關(guan) 注六方麵的問題。

　　(一)內(nei) 需疲弱製約經濟循環暢通，經濟恢複內(nei) 生動力有待增強

　　一是居民收入增長預期不足拖累消費擴張。自2022年第二季度起，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同比增速顯著放緩，2023年第一季度居民收入增速與(yu) GDP同比增速差距拉大，第二季度居民收入增速有所回升。在收入增長預期不穩、部分返鄉(xiang) 農(nong) 民工就業(ye) 仍未落實等因素共同作用下，居民消費擴張的源頭性支撐不足。不論是2022年下半年備受關(guan) 注的“超額存款”，還是2023年第二季度以來居民部門的“存款搬家”現象，都指向居民在平衡收益與(yu) 風險中的資金配置調整，反映出對消費持續增長的支撐不足。二是資金存貸利差較高促使居民壓縮負債(zhai) ，擠出消費。盡管首套房貸款利率已有所下調，但相較於(yu) 居民存款利率和理財收益而言仍明顯偏高，因而居民部門提前還貸現象普遍，擴表意願不強，對消費和投資均產(chan) 生了不利影響。三是私人部門信心不足持續壓降民間投資需求。2023年第二季度以來製造業(ye) PMI多個(ge) 分項回落至榮枯線以下，非製造業(ye) PMI環比也呈下行趨勢。前期多種因素碰頭疊加對民營經濟產(chan) 生的消極影響仍未得到根本緩解。私人部門對生產(chan) 經營擴張和經濟持續向好的預期不穩、信心不足導致民間投資尚未得到有效激發。

　　(二)工業(ye) 部門利潤承壓，結構性分化延續

　　當前，工業(ye) 經濟總體(ti) 延續恢複態勢，向好因素逐漸增強，但工業(ye) 生產(chan) 承壓依然突出。一是工業(ye) 企業(ye) 盈利修複麵臨(lin) 較大壓力。2023年初以來，規上工業(ye) 企業(ye) 利潤同比增速呈現大幅負增長，月度環比修複水平有限。一方麵，受內(nei) 需恢複遲緩、外需疲弱顯現、資產(chan) 負債(zhai) 率上升等因素拖累，電子信息製造業(ye) 、鋼鐵等行業(ye) 生產(chan) 走弱，營收增幅小於(yu) 成本增幅，導致企業(ye) 利潤出現較大幅度下滑。另一方麵，受產(chan) 品價(jia) 格跌幅較大等因素的影響，化工等領域的企業(ye) 盈利呈現快速大幅下滑態勢。二是工業(ye) 結構性分化仍在延續。從(cong) 行業(ye) 來看，受下遊需求景氣度影響，裝備製造、新能源汽車等行業(ye) 繼續保持良好勢頭，紡織、電子信息製造等行業(ye) 整體(ti) 表現不佳。從(cong) 供需關(guan) 係來看，截至2023年6月，製造業(ye) PMI連續3個(ge) 月運行在收縮區間，需求端持續疲軟，供給端產(chan) 能過剩現象尚未改善。從(cong) 企業(ye) 類型來看，國有控股企業(ye) 增加值保持平穩增長，民營企業(ye) 增加值增速整體(ti) 趨於(yu) 下降;國企與(yu) 民企利潤均下降明顯，民企降幅高於(yu) 國企。從(cong) 企業(ye) 規模來看，大型企業(ye) 生產(chan) 經營前景預期趨穩趨好，中小企業(ye) 預期偏弱問題仍然突出。

　　(三)結構性就業(ye) 矛盾與(yu) 總量就業(ye) 矛盾交織，青年失業(ye) 率較高

　　在結構方麵，符合青年就業(ye) 預期和技能特征的就業(ye) 機會(hui) 不足。受多重因素影響，過去承載青年就業(ye) 較多的部分行業(ye) 仍處於(yu) 收縮調整期。新成長勞動力就業(ye) 技能與(yu) 具有較旺盛需求的領域匹配度不高，而勞動者技能更新又是“慢變量”，難以迅速適應勞動力市場要求。高校畢業(ye) 生就業(ye) 落實率低、進度慢，高校專(zhuan) 業(ye) 及課程設置與(yu) 市場需求存在錯位。青年群體(ti) 失業(ye) 率持續高企可能以消極示範效應引致家庭的人力資本投資預期減弱，進一步影響中長期高質量充分就業(ye) 。

　　在總量方麵，市場主體(ti) 擴崗動力不足。企業(ye) 招募新成長勞動力需承擔較高的培育成本，經營預期沒有明確強化前，企業(ye) 缺乏培育新人和儲(chu) 備人才的動力。就業(ye) 重點領域的企業(ye) 用人規劃以收縮、維持或謹慎填擴為(wei) 主，多個(ge) 行業(ye) 的企業(ye) 新崗位發布數量持續下行。市場對生成式人工智能替代人力勞動的預期增加，可替代職能從(cong) 重複性、流水性崗位向傳(chuan) 媒、策劃、管理等思維型、技術型的職能擴展，導致現代服務業(ye) 中的初級、中級職位收縮。公招單位編製使用率過去幾年大幅提高，編外合同製崗位同步趨於(yu) 飽和，正常填補外的擴員潛力有限。隨著畢業(ye) 生家庭中收入預期轉弱的比例增加，完全依賴家庭財富而不尋找工作的人員比例減少，有條件“全日”考編考研而脫離勞動力市場的人員比例減少，導致青年群體(ti) 中有就業(ye) 需求的人員增多。

　　(四)房地產(chan) 市場恢複勢頭不穩，對宏觀經濟大盤形成拖累

　　房地產(chan) 市場在經曆2022年的深度調整之後，2023年上半年主要指標降幅有所收窄，但不穩定因素仍然較多，脆弱性仍然較高，預期依然偏弱，對宏觀經濟大盤及上下遊行業(ye) 的拖累依然較大。一是在經曆2022年春節之後短暫的“小陽春”之後，2023年第二季度房地產(chan) 市場景氣度再度回落。房價(jia) 繼續呈分化態勢，一線和強二線城市房價(jia) 同比上漲，三線以下城市房價(jia) 同比下降。房價(jia) 隻漲不跌的預期被打破，潛在購房者的決(jue) 策更趨謹慎，需求恢複的可持續性存疑。二是主要指標呈分化態勢。市場交易方麵，2023年前5個(ge) 月累計全國商品房銷售麵積和銷售額同比增速明顯好轉，但6月份有所回落;而投資開發方麵，全國房地產(chan) 開發投資額和到位資金同比降幅較大，國內(nei) 貸款和自籌資金的降幅均為(wei) 兩(liang) 位數且持續下行。三是房地產(chan) 市場調整伴隨諸多溢出效應，仍明顯拖累宏觀經濟大盤。建築材料、裝修、家電家具等領域經濟活動降溫。房企拖欠款問題衝(chong) 擊相關(guan) 市場主體(ti) 的現金流和資產(chan) 負債(zhai) 表。“房地產(chan) —土地出讓—基建”循環收縮，房地產(chan) 風險向地方政府隱性債(zhai) 務風險和中小金融機構風險傳(chuan) 導互溢，加劇了化解處置財政金融風險的難度。四是房地產(chan) 行業(ye) 市場結構發生深刻變化。民營房企市值大幅縮水，市場活躍度和新增投資意願較弱，市場占有率下降。五是房地產(chan) 市場仍然存在較多扭曲因素，不利於(yu) 市場健康發展。房貸利率偏高，尤其是存量房貸利率高於(yu) 新發房貸利率，倒逼居民提前還款。改善性住房購置需求占比上升，但前期出台的意在“防炒房”的限購、限貸、首付比、利率等政策限製了這些需求的釋放。部分城市新房與(yu) 二手房價(jia) 格倒掛的現象仍然明顯，反映了新建商品房定價(jia) 機製有待完善。

　　(五)基層政府“三保”壓力加大，地方債(zhai) 務約束趨強

　　一是部分基層地方政府“三保”壓力加大。2023年上半年，全國一般公共預算收入增速不低，但增長主要依靠增值稅收入拉動，其他稅種合計增速為(wei) 負。一些工業(ye) 基礎薄弱的地區地方政府難以分享全國增值稅超預期增長的好處，財政收入形勢弱於(yu) 全國平均水平。中西部地區乃至東(dong) 部一些基層政府對轉移支付的依賴增強，如果上級財政轉移支付不及時不足額，這些基層政府的“三保”支出困難可能加劇。二是土地出讓收入下降強化地方債(zhai) 務約束。由於(yu) 房地產(chan) 行業(ye) 疲弱態勢延續，土地出讓收入普遍大幅下降。2023年前5個(ge) 月累計329個(ge) 地級市中超六成土地出讓收入呈現負增長，近半數地級市賣地收入降幅超過20%。受此影響，地方政府可用於(yu) 償(chang) 還各類債(zhai) 務的資金約束收緊，地方隱性債(zhai) 務問題更趨緊張，2023年三四季度償(chang) 債(zhai) 高峰時期違約風險可能再度上升。

　　(六)貨幣政策效能有所減弱，工具組合存在改進空間

　　一是數量型貨幣政策工具效能減弱。由於(yu) 總需求不足、預期偏弱，大量企業(ye) 麵臨(lin) 的首要問題是缺訂單，因而新增投資意願不強、信貸需求不高。部分民營企業(ye) 由“利潤最大化”擴張策略轉向“負債(zhai) 最小化”防禦策略。新增貨幣信貸供給大量流向缺乏彈性的國有部門，對民營企業(ye) 從(cong) 事實體(ti) 經濟活動的帶動效果有限。二是價(jia) 格型貨幣政策工具調整不夠靈活，利率水平相較於(yu) 自然利率仍然偏高。對於(yu) 企業(ye) 部門，PPI降幅較大，而名義(yi) 利率下調幅度較小，導致影響投融資決(jue) 策的實際利率不降反升，成為(wei) 製約民營企業(ye) 信貸需求的重要因素之一。對於(yu) 居民部門，房貸利率整體(ti) 偏高，尤其是存量房貸利率形成機製僵化，在激勵居民提前還款的同時，也對居民消費造成了明顯的擠出效應。對於(yu) 地方政府融資平台，當前的實際融資利率遠高於(yu) 基礎設施項目的平均財務回報率，推升了地方政府性債(zhai) 務的付息成本。三是結構性貨幣政策工具滋生套利活動。結構性貨幣政策在定向支持某些主體(ti) 或某些經濟活動的同時存在套利空間，滋生了大量套利活動。

　　四、中國經濟長期向好的

　　基本麵沒有改變

　　盡管麵臨(lin) 一些需要關(guan) 注的問題，但中國經濟長期向好的基本麵沒有改變，韌性強、潛力大、活力足的特點沒有改變，支撐高質量發展的條件也沒有改變。

　　(一)從(cong) 要素保障來看，中國具備促進經濟持續高質量發展的要素條件

　　一是國民儲(chu) 蓄率仍保持在較高水平，為(wei) 各類有形固定資產(chan) 投資和無形資產(chan) 投資活動創造了空間。資本要素積累仍有條件保持在較高水平，從(cong) 而不斷改善基礎設施條件，提高生產(chan) 技術和設備水平，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二是盡管勞動年齡人口數量有所下降，但中國在未來相當長一段時期內(nei) 仍然擁有世界上規模最大的優(you) 質勞動力供給，勞動年齡人口規模超過美歐日的總和。與(yu) 此同時，“人口質量紅利”對經濟發展的貢獻正在加速釋放。勞動力受教育年限明顯提升，人力資本持續積累，科學家、工程師、企業(ye) 家等不同門類優(you) 秀人才不斷湧現。此外，土地要素在城鄉(xiang) 之間、區域之間、存量與(yu) 增量之間優(you) 化配置的空間較大，技術要素和數據要素正迎來蓬勃發展的窗口期。

　　(二)從(cong) 生產(chan) 端來看，雄厚的產(chan) 業(ye) 基礎為(wei) 經濟持續高質量發展奠定了前提

　　一是中國產(chan) 業(ye) 門類較為(wei) 齊全，產(chan) 業(ye) 網絡運行效率高、延展性和集成創新能力較強，兼具快速大規模生產(chan) 和柔性化生產(chan) 的能力，抵禦外生衝(chong) 擊和外部風險的韌性相對較強。中國深度嵌入全球產(chan) 業(ye) 分工體(ti) 係，成為(wei) 全球產(chan) 業(ye) 鏈供應鏈中具有樞紐性意義(yi) 的關(guan) 鍵組成部分。二是傳(chuan) 統產(chan) 業(ye) 積澱深厚。長期以來，中國在鋼鐵、化工、機械製造、電子產(chan) 品製造、家電製造、道路橋梁建設、紡織和服裝鞋帽製造等領域持續積累，深練內(nei) 功，積累起了豐(feng) 富經驗。盡管隨著人力成本的提升，部分行業(ye) 出現了向周邊地區外溢轉移的現象，但作為(wei) 產(chan) 業(ye) 體(ti) 係的“基本盤”，中國在這些領域仍然具備較強的國際競爭(zheng) 力。三是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優(you) 勢逐步形成。中國在新能源汽車、動力電池、光伏發電設備、風力發電設備等領域產(chan) 能快速擴張，產(chan) 量位居世界第一，而且技術水平也已處於(yu) 全球領先梯隊。

　　(三)從(cong) 需求端來看，超大規模市場效應對經濟持續高質量發展的牽引力逐步增強

　　作為(wei) 一個(ge) 擁有14億(yi) 人口、人均GDP超過1.2萬(wan) 美元的經濟體(ti) ，中國擁有一般國家不具備的超大規模市場優(you) 勢。當前，隨著國家將實施擴大內(nei) 需戰略、培育完整內(nei) 需體(ti) 係提到更重要的高度，未來超大規模市場效應有望進一步增強。在消費領域，經濟總量提升疊加消費率上升，帶動中國消費市場規模擴大，消費對短期經濟增長的貢獻逐步上升。居民消費呈現多樣化、多層次、品質升級的特征，消費場景日益豐(feng) 富，線上線下消費融合發展。同時，消費市場日趨成熟，對國內(nei) 企業(ye) 品牌建設的帶動效應顯著增強。在投資領域，不論是產(chan) 業(ye) 結構轉型升級，還是新型城鎮化和城鄉(xiang) 融合發展，抑或是經濟社會(hui) 綠色低碳轉型，都蘊藏著巨大的投資潛力。不僅(jin) 如此，中國還具備將這些投資潛力轉化為(wei) 現實的要素條件和技術條件。在科技創新領域，超大規模市場加快了新興(xing) 技術產(chan) 業(ye) 轉化的進程，在移動互聯網、新能源汽車、5G等領域都體(ti) 現得較為(wei) 明顯。在對外經貿合作領域，超大規模市場對外商投資企業(ye) 形成吸引力，有助於(yu) 對衝(chong) 脫鉤斷鏈風險。

　　五、政策建議

　　當前宏觀經濟麵臨(lin) 的主要矛盾是有效需求不足，隨著出口增速放緩，這一矛盾可能更為(wei) 突出，同時生產(chan) 、分配、流通等環節也存在若幹結構性問題，從(cong) 而對宏觀政策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與(yu) 此同時，經濟運行中也存在一些體(ti) 製機製問題。政策應對上，需要完整、準確、全麵貫徹新發展理念，在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發展中釋放活力和積聚動力。具體(ti) 而言，當前應把握擴大內(nei) 需和提振信心兩(liang) 大關(guan) 鍵著力點，一方麵，更好地發揮政策的宏觀調控效力;另一方麵，深化體(ti) 製改革激發市場主體(ti) 活力。要雙管齊下，形成推動經濟內(nei) 生增長和高質量發展的合力。在宏觀調控方麵，建議以擴大內(nei) 需為(wei) 主要著力點，加強財政政策與(yu) 貨幣政策的統籌協調，優(you) 化政策工具組合，增強經濟持續好轉的內(nei) 生動力。在體(ti) 製改革方麵，建議以引導微觀市場主體(ti) 穩定預期、提振信心為(wei) 主要著力點，堅持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改革方向，推出關(guan) 鍵改革舉(ju) 措，從(cong) 根本上扭轉當前民營企業(ye) 預期不穩和信心減弱的問題。

　　(一)宏觀調控方麵

　　1.加力提效擴大內(nei) 需，增強經濟持續好轉的內(nei) 生動力

　　一是多渠道增加居民可支配收入，增強消費提振的源頭動力。進一步加大穩就業(ye) 政策力度，把穩就業(ye) 作為(wei) 居民增收、擴大消費的重中之重。健全工資合理增長保障機製。在政府和國企工程項目中實施以工代賑，帶動當地中低收入群體(ti) 增加勞務性收入。二是提升公共財政對民生保障的支出力度，特別是在生育、教育、住房等方麵，以緩解居民預防性儲(chu) 蓄動機，支持居民消費傾(qing) 向逐漸向疫情前水平回歸。三是加緊研究緩解居民存量房貸壓力的有效舉(ju) 措，減少房貸對消費的擠出。在居民資產(chan) 增值乏力、負債(zhai) 剛性較強的現實困境下，存量房貸對消費的持續擠出效應不容忽視。建議圍繞進一步調降房貸利率、壓低房貸利率加點、提高房貸個(ge) 稅抵扣額度等措施開展研究並加快落實。四是著力促進居民大宗消費。在汽車消費方麵，優(you) 化重點城市限購措施，增加新能源車號牌指標投放，加快充電樁、停車場等設施建設，改善汽車使用條件。在家電家具消費方麵，加快建設廢舊物資回收體(ti) 係，促進家電家具以舊換新，推動綠色家電、環保家具的相關(guan) 補貼政策落地。五是完善政府與(yu) 市場溝通的渠道，穩定民間投資的政策環境。應對當前民間投資持續低迷的問題，需解放思想，突破傳(chuan) 統手段，放鬆對民間投資的限製，提升民營企業(ye) 在國家重大項目和科技創新等領域的參與(yu) 度，加大政策宣傳(chuan) 溝通力度，增強對企業(ye) 家人身及財產(chan) 權利的法治保障，以持續穩定的穩預期、穩增長政策提振民間投資信心。

　　2.統籌協調財政貨幣政策，優(you) 化政策工具組合

　　當前，財政政策與(yu) 貨幣政策各自都麵臨(lin) 一定的約束，同時也都有一定的空間，應加強財政政策與(yu) 貨幣政策的協調配合，優(you) 化政策工具組合，形成擴大需求的合力。同時，宏觀政策要做好成本收益分析，統籌時度效，兼顧當下與(yu) 長遠。

　　就財政政策而言，應從(cong) 如下方麵著手：一是從(cong) 一般公共預算財政支出端著手，加快預算支出進度，改變2023年上半年一般公共預算財政支出滯後於(yu) 財政收入的狀態，緩解增值稅大幅增加產(chan) 生的技術性緊縮。二是加大對地方政府尤其是基層政府的財力支持，築牢兜實“三保”底線。三是在一般公共預算資金和專(zhuan) 項債(zhai) 資金的基礎上，適度擴大政策性金融工具規模，將政府投資維持在較高水平，對衝(chong) 民間投資增速下滑給宏觀經濟造成的壓力，更好地發揮政府投資對民間投資的帶動作用。四是加大存量隱性債(zhai) 務處置力度，嚴(yan) 控新增隱性債(zhai) 務，著力化解“非標”隱性債(zhai) 務。根據土地市場變化，適時調整地方政府債(zhai) 券發行節奏和規模，有效應對地方償(chang) 債(zhai) 高峰，防範流動性風險。完善市場化風險緩釋增信措施，指導金融機構不抽貸、不停貸、減息置換存量債(zhai) 務，實現存量債(zhai) 務不斷鏈，有序緩釋債(zhai) 務風險，避免因風險處置引發風險。優(you) 化債(zhai) 務期限結構，支持債(zhai) 務重組，不斷壓降高息債(zhai) 務和短期債(zhai) 務占比，降低利息負擔。

　　就貨幣政策而言，應從(cong) 如下方麵著手：一是更加積極靈活地運用價(jia) 格型工具。繼續適時適度下調利率，在降低實體(ti) 經濟部門增量融資成本和存量債(zhai) 務付息負擔的同時，以價(jia) 帶量，激發企業(ye) 和居民的借貸意願，擴大投資消費需求。建議重點研究居民房貸利率和地方城投公司融資利率存在的扭曲問題並加以應對。二是數量型貨幣政策堅持鬆緊適度。一方麵，在經濟恢複期，應保持實體(ti) 經濟流動性合理充裕;另一方麵，在企業(ye) 居民借貸意願不強的情況下，要謹防金融市場流動性淤積造成的風險隱患。三是貨幣政策堅持總量為(wei) 主的定位，優(you) 化結構性貨幣政策工具設計，減小套利空間，防範和打擊套利活動。

　　3.以青年群體(ti) 為(wei) 重點，促進就業(ye) 形勢穩健向好

　　將短期的應對性舉(ju) 措與(yu) 中長期治理性舉(ju) 措統一起來，在解決(jue) 深層次矛盾的進程中，以適當的激勵性機製應對當前困難。一是優(you) 化總量和結構性政策，增進各類市場主體(ti) 崗位創造能力。加快解決(jue) 民營企業(ye) 麵臨(lin) 的欠款、融資等問題，促進利潤回升和信心修複，強化企業(ye) 持續經營和擴崗增員預期，支持青年群體(ti) 在這些領域規範開展創業(ye) 活動。穩定預期，防止高就業(ye) 承載力的傳(chuan) 統產(chan) 業(ye) 、民營企業(ye) 及外商投資企業(ye) 過快外向轉移，促進傳(chuan) 統產(chan) 業(ye) 與(yu) 新興(xing) 產(chan) 業(ye) 的協調發展。二是優(you) 化青年就業(ye) 促進政策，逐步退出疫情期間的非常規舉(ju) 措，更多采取市場化方式促進就業(ye) 。三是優(you) 化大專(zhuan) 及本科階段人才培養(yang) 技能結構，提高畢業(ye) 生適應勞動力市場變化的能力。提升人才培養(yang) 質量，優(you) 化專(zhuan) 業(ye) 設置，提高對基礎學科及通用技能的培養(yang) 達標要求，以基礎性課程替代一部分未來可“幹中學”的經驗性課程，強化主動獲得專(zhuan) 項技能的學習(xi) 能力，提高應屆畢業(ye) 生就業(ye) 技能教育的針對性。四是完善就業(ye) 監測統計體(ti) 係，更充分掌握和披露勞動力市場運行的情況。建議構建“非農(nong) 就業(ye) 總量”指標，逐月或逐季披露非農(nong) 就業(ye) 的增減情況，與(yu) 城鎮調查失業(ye) 率並行，從(cong) 就業(ye) 和失業(ye) 兩(liang) 個(ge) 方麵形成城鎮勞動力市場監測的完整指標體(ti) 係。

　　4.推動房地產(chan) 市場恢複平穩運行，減輕對宏觀經濟大盤的拖累

　　就需求端而言，應從(cong) 如下方麵著手：一是下調個(ge) 人住房抵押貸款利率。改革存量個(ge) 人住房抵押貸款的利率形成機製，做到增量與(yu) 存量聯動，下調購置改善性住房的房貸利率，減小增量與(yu) 存量之間、首套房與(yu) 二套房之間的價(jia) 格扭曲，合理降低購房利息成本。二是因城施策，調整限購限貸限價(jia) 政策，支持剛性和改善性住房需求。目前除少數住房供需壓力大的一線和部分二線城市之外，其他多數城市發生房價(jia) 過快上漲的風險已明顯減弱，具備適度放鬆限購限貸政策的條件。三是研究設立房地產(chan) 市場平準基金，用更加市場化的手段防範房地產(chan) 市場價(jia) 格大幅波動。

　　就供給端而言，應從(cong) 如下方麵著手：一是堅持底線思維，繼續紮實做好保交樓、保民生、保穩定工作。二是對於(yu) 一些房地產(chan) 庫存比較高的城市，政府可將部分短期內(nei) 市場難以消化的庫存收儲(chu) ，組建專(zhuan) 門的公寓運營公司或采用市場購買(mai) 服務的方式，為(wei) 新畢業(ye) 大學生和外來務工人員提供過渡期低成本租房服務;或以較低的租金提供給企業(ye) 作為(wei) 員工宿舍，租金水平與(yu) 吸納就業(ye) 掛鉤。三是按照市場化導向，優(you) 化住房建設用地供給機製。重點加大人口流入規模大、住房供給欠賬多的城市土地供給。四是及時明確細化製度規則，加快建立多主體(ti) 供給、多渠道保障、租購並舉(ju) 的住房製度，建立房地產(chan) 業(ye) 發展新模式，引導和穩定市場預期。

　　(二)體(ti) 製改革方麵

　　1.堅持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改革方向，穩定微觀市場主體(ti) 預期、提振信心

　　堅持用改革的思路和辦法解決(jue) 市場化過程中麵臨(lin) 的難題。一是強調係統性，縱深推進市場化改革。鞏固深化市場準入改革，完善負麵清單管理模式，提升要素資源流轉效率和配置效率。發揮好政府和市場兩(liang) 個(ge) 作用、引導好中央和地方兩(liang) 個(ge) 積極性，著力打破製度性和政策性市場分割，紮實推進全國統一大市場建設。堅持係統思維，發揮政策組合效應，促進市場化改革釋放更大紅利。二是提升精準性，持續優(you) 化升級營商環境。落實和完善中小企業(ye) 、外商投資等相關(guan) 政策法規，依法加大產(chan) 權(特別是知識產(chan) 權)保護力度，不斷優(you) 化涉企冤錯案糾正機製，穩步推進法治化營商環境建設。錨定全球領先，積極打造國際一流營商環境。深化構建親(qin) 清新型政商關(guan) 係。強化精準思維，聚焦企業(ye) 發展的現實關(guan) 切與(yu) 未來隱憂，提高政策工具實效性。三是突出引導性，加快改善微觀主體(ti) 預期。加力破除民企發展隱性壁壘，加快市場監管體(ti) 係現代化，推進誠信規範、公平競爭(zheng) 市場秩序建設。進一步健全社會(hui) 信用體(ti) 係，不斷降低製度性交易成本。針對重點行業(ye) 領域企業(ye) ，成立工作專(zhuan) 班解決(jue) 預期減弱問題。保持政策連續性和穩定性，從(cong) 製度和法律上把平等對待國企和民企的要求落實下來，從(cong) 政策和輿論上鼓勵支持民營經濟和民營企業(ye) 發展壯大。

　　2.深化財稅和投融資體(ti) 製改革，防範化解地方債(zhai) 務風險

　　一是深化預算管理製度改革，促進財政支出進度與(yu) 宏觀調控需要相掛鉤。更加注重地方政府特別是基層政府的財政運行安全，統籌做好保基本民生、保工資、保運轉。統籌中央與(yu) 地方政府財力，用好轉移支付，加大中央轉移支付力度，保障財政困難地區剛性支出，防範財政風險。針對機關(guan) 團體(ti) 和事業(ye) 單位存款增加的態勢，研究降低資金沉澱的對策，盤活存量資金，加快增量資金流轉。加快新增地方專(zhuan) 項債(zhai) 項目支出，減少“錢等項目”的情況。二是適度增加中央政府債(zhai) 務，優(you) 化國民經濟債(zhai) 務結構。提高中央政府赤字率，發行中央政府長期建設特別國債(zhai) ，從(cong) 總量上體(ti) 現更加積極的財政政策。靈活運用債(zhai) 務置換、債(zhai) 務展期、債(zhai) 務重組等多種方式化解地方政府債(zhai) 務，控製地方政府杠杆率過快增長。深化財稅體(ti) 製改革，明確地方政府支出責任，完善財政轉移支付體(ti) 係，健全省以下財政體(ti) 製，穩步推進地方稅體(ti) 係建設，夯實地方基本財力和自我發展能力，避免地方政府新增隱性債(zhai) 務堆積。三是加強地方政府廣義(yi) 債(zhai) 務監測和管理。研究建立覆蓋各類城投公司舉(ju) 債(zhai) 活動、債(zhai) 務餘(yu) 額、償(chang) 債(zhai) 負擔的債(zhai) 務風險監測體(ti) 係，為(wei) 防範化解隱性債(zhai) 務風險和推進城投公司分類改革奠定基礎。

　　3.加快推進若幹重點領域改革，激發經濟複蘇活力

　　改革需要在經濟社會(hui) 多個(ge) 方麵長期推進，短期可在以下三個(ge) 重點領域發力：一是持續深化國資國企改革。聚焦核心功能，突出主責主業(ye) 和企業(ye) 長期行為(wei) ，對現行業(ye) 務進行合理優(you) 化，不斷完善創新容錯發展機製。抓好抓實新一輪國企改革深化提升行動的推進工作，加快以市場化方式推進國企戰略性重組和專(zhuan) 業(ye) 化整合。強化國企企業(ye) 家隊伍建設。二是加快推進壟斷行業(ye) 改革。根據不同壟斷行業(ye) 特點放開競爭(zheng) 性業(ye) 務，推動民間資本有序進入。聚焦公用事業(ye) 、基礎設施建設、醫療衛生、政府采購等市場反應較為(wei) 強烈的領域，著力破除地方保護和行政性壟斷。進一步放寬和規範服務業(ye) 市場準入限製，推進教育服務業(ye) “放管服”改革。三是深入推進科技體(ti) 製改革。以激發科技人員積極性和創造性為(wei) 導向，係統性、持續性推進科技管理體(ti) 製改革。創新產(chan) 學研合作模式，高質量推進國家重大科技創新平台建設。建立健全“人工智能驅動的科學研究”的體(ti) 製機製。

　　4.持續擴大對外開放，加大國際間科技創新合作

　　一是繼續穩步推進製度型開放。加快破除對接國際規則的體(ti) 製差異障礙，更大力度對接國際通行規則。繼續推進市場準入負麵清單改革，消除實際執行過程中仍然存在的各種隱性壁壘。努力銜接國際高標準，通過提高標準的一致性促進對外貿易，鼓勵和支持行業(ye) 領軍(jun) 型企業(ye) 參與(yu) 國際標準競爭(zheng) 。二是擴大科技對外開放，營造良好的開放創新生態。加強知識產(chan) 權保護，為(wei) 國際科技合作和融入全球創新網絡提供更好的製度和規則環境。在重點科技創新領域加強政府間對接和民間合作，鼓勵和支持地方、企業(ye) 、科研院所積極開展對外科技交流合作。提高國際科技創新項目對外開放程度，支持外籍專(zhuan) 家參與(yu) 合作研發。三是在加強國際科技產(chan) 業(ye) 合作中，更好地統籌發展與(yu) 安全。以新一輪技術革命和產(chan) 業(ye) 變革為(wei) 突破口，加強國際產(chan) 學研合作，持續跟蹤前沿新動向，積極參與(yu) 科技產(chan) 業(ye) 創新交流。加緊研究歐盟征收碳關(guan) 稅對中國的潛在影響，提前謀劃應對措施。係統排查中國產(chan) 業(ye) 鏈供應鏈薄弱環節和風險隱患，劃定重點領域有針對性地加強國際合作，在開放發展中加快補齊安全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