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農(nong) 業(ye) 強國建設與(yu) 鄉(xiang) 村振興(xing) 戰略

　　今天我很開心，有一批資助機構對鄉(xiang) 村振興(xing) 感興(xing) 趣。鄉(xiang) 村振興(xing) 光靠政府是不行的，光靠農(nong) 民問題也很大，一定要有多元主體(ti) 的參與(yu) ，其中就包括公益組織的參與(yu) 。

　　大家做鄉(xiang) 村振興(xing) ，一是需要了解我國的頂層設計，從(cong) 國家的角度是怎麽(me) 考慮這件事情的;二是需要了解中國鄉(xiang) 村到底怎麽(me) 了，是什麽(me) 發展趨勢。大家到鄉(xiang) 村做公益，肯定需要情懷，但是僅(jin) 靠情懷是不夠的，更不能因為(wei) 憑著自己有資源，盲目地指手畫腳。我們(men) 需要對中國鄉(xiang) 村有一定的客觀認識，對其中規律性的深層的機理有深入的認識。如果這些弄不清楚的話，花再多的錢都沒用。

　　中國的農(nong) 業(ye) 和農(nong) 村問題未來一百年如何破題，我覺得兩(liang) 件事非常重要，第一是怎麽(me) 理解農(nong) 業(ye) 強國，第二是怎麽(me) 理解鄉(xiang) 村振興(xing) 。

　　農(nong) 業(ye) 強國是現代化強國的應有之義(yi)

　　我們(men) 一直講中國是一個(ge) 農(nong) 業(ye) 大國，有著悠久的農(nong) 業(ye) 文明，農(nong) 業(ye) 養(yang) 活了很多人，這些都是事實，但是如果放在整個(ge) 現代化的視角來看，還有很大問題。

　　農(nong) 業(ye) 強國這個(ge) 概念是在“二十大”裏第一次提出來的。我們(men) 國家一直重視三農(nong) 政策，中國的農(nong) 業(ye) 與(yu) 其它產(chan) 業(ye) 的現代化相比，是一個(ge) 短腿、是一個(ge) 弱者。我們(men) 有很多農(nong) 業(ye) 專(zhuan) 家，搞了幾十年的政策研究，也沒辦法破“農(nong) 業(ye) 強國”這道題。

　　中國是一個(ge) 塊頭非常大的農(nong) 業(ye) 國家，怎麽(me) 把農(nong) 業(ye) 做強，這個(ge) 是我們(men) 未來100年具有曆史性的一件大事。世界各國的現代化，都是先從(cong) 農(nong) 業(ye) 破題，農(nong) 業(ye) 先有一場產(chan) 業(ye) 革命，農(nong) 業(ye) 生產(chan) 率提高，之後勞動力人口往城市走，城鎮化之後，農(nong) 業(ye) 的生產(chan) 率繼續提高，農(nong) 村和城市一起現代化。但是中國不一樣，中國現代化的開始，當時我國農(nong) 業(ye) 非常大塊頭，工業(ye) 很弱，所以我們(men) 是擠壓了農(nong) 業(ye) 來搞工業(ye) ，為(wei) 了工業(ye) 化，把生產(chan) 要素從(cong) 農(nong) 業(ye) 抽出去。結果就是中國缺了農(nong) 業(ye) 產(chan) 業(ye) 革命這一環節，實際上中國農(nong) 業(ye) 現代化的問題，一直沒有解決(jue) 。

　　我國未來100年，基本目標是要建成現代化強國。“強國必先強農(nong) ，農(nong) 強方能國強”。也就是說，未來100年的現代化強國的建設，農(nong) 業(ye) 強國是應有之義(yi) 。如果沒有農(nong) 業(ye) 農(nong) 村的現代化，我們(men) 的現代化是不全麵的，就是說我們(men) 不能隻有工業(ye) 化、城市化、信息化，一定要有農(nong) 業(ye) 現代化。所以，未來100年，中國要破現代化這個(ge) 題，就一定要破農(nong) 業(ye) 強國這道題。

　　遵循農(nong) 業(ye) 現代化的普遍規律

　　我們(men) 農(nong) 業(ye) 強國既要遵循各國農(nong) 業(ye) 現代化的普遍規律，也要遵循曆史的邏輯和現實的邏輯，要立足中國的國情農(nong) 情。這是什麽(me) 意思?

　　我們(men) 來看三個(ge) 指標：勞動生產(chan) 率、土地利用率、技術進步率。三率都要提高。

　　我們(men) 先來看世界各國農(nong) 業(ye) 現代化的普遍規律，走到最後，農(nong) 業(ye) 占GDP的比重就是1%-3%，但是他們(men) 農(nong) 業(ye) 人非常少、生產(chan) 率非常高，用1%的人搞1%的農(nong) 業(ye) 的GDP，這是西方農(nong) 業(ye) 現代化的一個(ge) 基本特征。農(nong) 業(ye) 的GDP占比、農(nong) 業(ye) 就業(ye) 占比，兩(liang) 個(ge) 指標同步下降。無論是歐美發達國家的農(nong) 業(ye) ，還是亞(ya) 洲地區的農(nong) 業(ye) 現代化，最後都是剩下的少部分的人來搞很小量的GDP。我們(men) 現在的問題是，農(nong) 業(ye) 占GDP的比重6%，但是我們(men) 搞農(nong) 業(ye) 的人將近30%，用30%的人才搞了個(ge) 6%的農(nong) 業(ye) 的GDP，農(nong) 業(ye) 效率是不會(hui) 高的。

　　農(nong) 業(ye) 現代化的另一個(ge) 特征是，農(nong) 業(ye) 的各種生產(chan) 要素組合的效率要提高，這些要素包括土地、勞動、機械、技術、企業(ye) 家、市場，各個(ge) 要素之間的匹配和組合效率提高。現在我們(men) 的農(nong) 業(ye) 整體(ti) 上是高成本農(nong) 業(ye) ，沒有真正實現現代化，組合效率低，農(nong) 業(ye) 回報低，這就是現在鄉(xiang) 村人麵臨(lin) 的兩(liang) 個(ge) 瓶頸。一是，產(chan) 業(ye) 回報低;二是，鄉(xiang) 村投入像是個(ge) 無底洞、不可持續。所以整體(ti) 難度非常大。

　　另外，農(nong) 業(ye) 現代化本身不是隻在農(nong) 業(ye) 和農(nong) 村搞現代化，它一定是跟城鄉(xiang) 聯動。農(nong) 業(ye) 現代化的一個(ge) 普遍規律是城鄉(xiang) 融合，一定是在城鄉(xiang) 融合的格局下來推進農(nong) 業(ye) 農(nong) 村現代化。農(nong) 業(ye) 現代化的普遍規律，是不能違背的，如果違背，農(nong) 業(ye) 一定是沒有希望，沒有競爭(zheng) 力，鄉(xiang) 村是一定衰敗。

　　立足我們(men) 的國情農(nong) 情

　　我們(men) 的農(nong) 業(ye) 現代化、農(nong) 業(ye) 強國，不可能跟西方一樣，我們(men) 有我們(men) 的國情農(nong) 情。我們(men) 最重要的國情農(nong) 情是什麽(me) 呢?我覺得實際上就是兩(liang) 個(ge) 。

　　第一個(ge) 就是中國巨大的農(nong) 業(ye) 人口規模。

　　“二十大”講的中國式現代化，基於(yu) 國情的現代化，很重要的就是如何解決(jue) 中國人口規模巨大的現代化。人口規模巨大，優(you) 點就是可以有很大的市場規模，但我們(men) 麵臨(lin) 的挑戰在哪?在農(nong) 村。就是說，即便2035年實現現代化，但是整個(ge) 鄉(xiang) 村還會(hui) 有幾億(yi) 人。鄉(xiang) 村它不是一個(ge) 隨著城市化、工業(ye) 化就會(hui) 消滅掉的。這在全世界都是沒有的，這是我們(men) 非常大的一個(ge) 國情。

　　中國是一個(ge) 小農(nong) 國家，就是說我們(men) 不可能形成西方那麽(me) 大規模的農(nong) 業(ye) 。有一些朋友在做鄉(xiang) 村振興(xing) 的時候，看到規模農(nong) 場特開心，但是那不是我們(men) 的比較優(you) 勢。我們(men) 到2035年的時候，估計還會(hui) 有近3億(yi) 人在農(nong) 村，怎麽(me) 搞?我們(men) 這裏就是小規模基礎上的適度擴大規模，再擴大規模也就是幾十畝(mu) 、幾百畝(mu) 。所以，我們(men) 的農(nong) 情非常重要的就是小規模農(nong) 業(ye) 。中國不可能做成大規模的農(nong) 業(ye) 。

　　第二個(ge) 就是農(nong) 耕文明的曆史底蘊。

　　農(nong) 耕文明的曆史底蘊就是小規模村落和傳(chuan) 統文化。傳(chuan) 統的鄉(xiang) 村治理規則，這是中國獨有的。這些東(dong) 西決(jue) 定了，我們(men) 在鄉(xiang) 村做公益的時候，一定要注意村莊本身的文化特性。每一個(ge) 村莊都有它的文明記憶，你如果找不到這個(ge) 村莊的文明記憶，你不可能跟村莊本身的治理結合起來。我們(men) 有時候說農(nong) 民沒文化，但你仔細看看去，你在村裏做公益也好，搞企業(ye) 也好，農(nong) 民是清楚的，他們(men) 能判斷誰是來晃一圈就走，誰是來這裏真幹事的。

　　我現在一個(ge) 基本經驗是，如果在鄉(xiang) 村，你一年待不到100天以上，農(nong) 民是不信你的，他們(men) 覺得這家夥(huo) 是來圈地的，是來搞我們(men) 的，肯定不給你交心。這就是農(nong) 耕文明，它實際上是基於(yu) 小農(nong) ，基於(yu) 村落，基於(yu) 鄉(xiang) 村的那套治理規則所形成的文明形態。

　　第三個(ge) 就是人跟自然和諧共生。

　　未來的100年，鄉(xiang) 村折騰下來，如果跟城市一樣，我覺得這是悲劇。鄉(xiang) 村發展的整個(ge) 路一定不能以破壞自然為(wei) 前提。我們(men) 講生態文明，如果最後把村莊的自然給破壞了，把人家的建築給破壞了，把人家的人都清光了，那不是我們(men) 要的鄉(xiang) 村振興(xing) 。人跟自然的和諧共生，既是我們(men) 鄉(xiang) 村振興(xing) 的前提，也是我們(men) 的本底，也是我們(men) 未來的價(jia) 值。所以我堅決(jue) 反對把農(nong) 民都搬到高樓裏麵去，那不是鄉(xiang) 村，中國不缺那一點高樓，我們(men) 鄉(xiang) 村做得最好的，是山水相依，自然和諧、人的和諧。

　　農(nong) 業(ye) 強國是一項係統工程

　　農(nong) 業(ye) 強國是一個(ge) 係統工程。係統工程是在說它的複雜性，本身鄉(xiang) 村就是一個(ge) 複雜的係統。大家千萬(wan) 不要把鄉(xiang) 村看得很簡單，簡單的分析農(nong) 村，比如有多少人、有多少戶、搞什麽(me) 業(ye) 。一上來，就去上項目，上企業(ye) ，很容易死，因為(wei) 對鄉(xiang) 村的複雜性缺乏認知。

　　第一，鄉(xiang) 村的人非常複雜。城市是一個(ge) 陌生人的社會(hui) ，鄉(xiang) 村是一個(ge) 熟人社會(hui) ，所以我們(men) 經常開玩笑說，你能搞定城市一個(ge) 單位，但你搞定不了一個(ge) 村莊。原因在哪?鄉(xiang) 村的本身，人就是一套係統，一個(ge) 外人進到村莊經常是進不去的。老百姓覺得你是外人，你不是我村裏人，誰知道你在幹嘛，有什麽(me) 信息就不跟你說，我們(men) 村裏的事憑什麽(me) 跟你說?鄉(xiang) 村的人是血緣地緣形成的村落體(ti) 係。

　　第二，鄉(xiang) 村是有製度的。整個(ge) 村莊的那一套製度體(ti) 係，不是完全依法辦事，它是禮治之學，長幼有序，有權威關(guan) 係的。

　　第三，村落是各種關(guan) 係的總和，就是說既涉及到家庭內(nei) 部、家庭與(yu) 家庭之間，現在又有集體(ti) 、政府這些關(guan) 係。

　　第四，就是吃飯問題了，這是鄉(xiang) 村振興(xing) 的一個(ge) 前提。我們(men) 現在有很多支持鄉(xiang) 村做項目，鎮政府包括村幹部，特別歡迎大家去，但是這裏有一個(ge) 重要的前提：糧食安全。糧食安全就是自己端到自己的飯碗。重點指的是，水稻、小麥和飼料，這三塊自己解決(jue) 。所以大家去各地做鄉(xiang) 村振興(xing) 的時候，有一些紅線是不能碰的，比如耕地保護紅線，後來又設了生態紅線，還有一個(ge) 就是鄉(xiang) 村的土地使用，哪些能做建設，哪些不能做建設，這些是要守牢的。

　　鄉(xiang) 村是一個(ge) 非常複雜的係統工程。一方麵你要提高生產(chan) 率，另一方麵還要處理各種關(guan) 係，大家進到鄉(xiang) 村以後一定要引起高度重視，怎麽(me) 和鄉(xiang) 村的人結合，如何理解鄉(xiang) 村本身的製度、秩序和文化，對我們(men) 的項目都有重大影響。

　　鄉(xiang) 村振興(xing) 是一項國家戰略

　　上一個(ge) 100年，中國農(nong) 業(ye) 核心解決(jue) 的是什麽(me) 問題呢?吃飯問題和小康問題。吃飯問題，就是要保證整個(ge) 中國工業(ye) 化過程中的食品安全，量要上去，價(jia) 格不能上漲，糧食要安全。小康問題，就是農(nong) 民問題，農(nong) 民問題是個(ge) 政權問題，所以農(nong) 民的收入一定要保障，農(nong) 村和農(nong) 民一定要穩定。我們(men) 上一個(ge) 100年，農(nong) 民的問題就是要小康脫貧。

　　下一個(ge) 100年，2035年是基本實現現代化，2050年要建成現代化強國，在整個(ge) 現代化國家戰略層麵，就有鄉(xiang) 村振興(xing) 戰略，這是一個(ge) 國家層麵的事。所以每次中央一號文件，都會(hui) 講鄉(xiang) 村振興(xing) ，不管國家發展到什麽(me) 程度，鄉(xiang) 村不能出問題。鄉(xiang) 村振興(xing) 要搞到什麽(me) 時候呢?要搞到現代化強國建成以後再說。

　　鄉(xiang) 村振興(xing) 的關(guan) 鍵，是工農(nong) 關(guan) 係和城鄉(xiang) 關(guan) 係。

　　為(wei) 什麽(me) 說，處理好工農(nong) 關(guan) 係決(jue) 定現代化的成敗?我們(men) 上一個(ge) 100年，為(wei) 了搞工業(ye) 化、城市化，我們(men) 形成的工農(nong) 關(guan) 係和城鄉(xiang) 關(guan) 係是有問題的，城市偏向、工業(ye) 偏向。未來搞鄉(xiang) 村振興(xing) ，就一定要把工農(nong) 關(guan) 係和城鄉(xiang) 關(guan) 係扭過來，扭到什麽(me) 程度呢?扭到農(nong) 業(ye) 和工業(ye) 平等發展，城鄉(xiang) 共榮共生。城市現代化，鄉(xiang) 村也一定要現代化，工業(ye) 要現代化，農(nong) 業(ye) 一定要現代化，這是講的第一點。

　　我們(men) 現在四化是不同步的，就是一條腿長、一條腿短，城市化工業(ye) 化你搞得很好，農(nong) 業(ye) 沒搞起來。我們(men) 現在最大的不平衡是城鄉(xiang) 發展不平衡，最大的不充分是農(nong) 村發展不充分。所以說，我們(men) 在未來的100年一定要解決(jue) 一條腿短的問題，就是農(nong) 業(ye) 和農(nong) 村的現代化。

　　我們(men) 現在有很多人，容易有極端的思維。一種思維認為(wei) ，隻要把城市化搞到70%、80%，中國的問題就解決(jue) 了。我就想問，中國65%的城市化率了，為(wei) 什麽(me) 鄉(xiang) 村衰敗了?如果繼續把城市化率提到80%，鄉(xiang) 村問題就解決(jue) 了嗎?還有一種思維，就是號召別人都到鄉(xiang) 村去，但是自己為(wei) 什麽(me) 不去?自己的子女為(wei) 什麽(me) 不去?原因在哪?這是規律性的東(dong) 西，所以千萬(wan) 不要以為(wei) 把所有的要素都搞到鄉(xiang) 村，鄉(xiang) 村就現代化了，那是回到古代，那是回到鄉(xiang) 土中國，那中國人沒有希望的。

　　所以鄉(xiang) 村振興(xing) 的第一個(ge) 客觀規律，還是要把城做大，把鄉(xiang) 做小。鄉(xiang) 村不是創造GDP的地方。城市才是創造GDP的地方，創造財富的地方。鄉(xiang) 村振興(xing) ，不是要你去折騰這個(ge) 業(ye) 、那個(ge) 業(ye) ，搞這個(ge) 城、那個(ge) 城，大家一定要防止這種偏向，鄉(xiang) 村不是搞GDP的地方，這是一個(ge) 規律。

　　第二個(ge) 客觀規律就是，無論工業(ye) 化、城鎮化搞到哪一步，農(nong) 業(ye) 都要發展，鄉(xiang) 村不能消亡。千萬(wan) 不要以為(wei) 城市化水平提高以後，鄉(xiang) 村就消亡了。城鄉(xiang) 兩(liang) 個(ge) 形態一定是共榮共生。有城市必有鄉(xiang) 村，所以鄉(xiang) 村不會(hui) 亡。但是我們(men) 現在鄉(xiang) 村的問題是在哪?是衰而未亡。所以大家看現在的鄉(xiang) 村它是衰敗，但是它沒亡。所以我們(men) 做鄉(xiang) 村振興(xing) ，大家一定要注意，不要就鄉(xiang) 村搞鄉(xiang) 村，那是回到古代，一定是要符合這兩(liang) 個(ge) 規律。

　　第二部分：城鄉(xiang) 中國格局下的鄉(xiang) 村困境

　　接下來，我們(men) 講鄉(xiang) 村現在的問題到底在哪?

　　第一個(ge) ，中國鄉(xiang) 村問題是城鄉(xiang) 關(guan) 係問題的結果。中國的城市化率，現在已經到了65%了，一半城市，一半鄉(xiang) 村。但是我們(men) 在上一輪城市化的過程中出了什麽(me) 問題呢?出現跟世界現代化進程中的反常，巨大的城鄉(xiang) 差距。西方開始也有城鄉(xiang) 差距，但是它是不斷在彌合，不斷轉變。我們(men) 是以工業(ye) 為(wei) 導向，以城市為(wei) 導向，最後城鄉(xiang) 差距是拉大，所以這是我們(men) 麵臨(lin) 的第一個(ge) 問題，就是巨大的城鄉(xiang) 差距。

　　第二個(ge) ，我們(men) 是回村的城市化模式。這是中國非常獨特的地方。如果去看拉美，拉美人進城是不可能回鄉(xiang) 村的，在城市的貧民窟裏麵，不管多困難，都是在城市立足，在城市慢慢掙紮，慢慢發展起來。咱們(men) 的麻煩就是，隻讓農(nong) 民在城市就業(ye) 創造收入，不讓農(nong) 名在城市成為(wei) 城市人，將來要回農(nong) 村養(yang) 老，這個(ge) 是非常麻煩的事。

　　第三個(ge) ，我們(men) 農(nong) 業(ye) 競爭(zheng) 力下降。全世界的現代化的過程，一定是以農(nong) 業(ye) 勞動生產(chan) 率的提高為(wei) 結果，也就是每一個(ge) 農(nong) 業(ye) 勞動者創造的農(nong) 業(ye) 價(jia) 值不斷提高。但是(下圖中)我們(men) 農(nong) 業(ye) (我國人均農(nong) 業(ye) 附加值)躺在最底下，一個(ge) 農(nong) 業(ye) 勞動者才創造這麽(me) 一點點價(jia) 值。農(nong) 業(ye) 勞動生產(chan) 率低、農(nong) 業(ye) 報酬低，怎麽(me) 有人願意去搞農(nong) 業(ye) 呢?

　　當然，整個(ge) 中國的鄉(xiang) 村是有進步的。農(nong) 民的物質狀況沒那麽(me) 差了，現在已經不是扶貧意義(yi) 的鄉(xiang) 村問題了，鄉(xiang) 村仍然有很多相對貧困的人口，但整體(ti) 上，農(nong) 民的收入還過得去。農(nong) 民的壽命也變長了，現在農(nong) 民活到七老八十，非常正常。農(nong) 民的房子也不錯，經常見到兩(liang) 三層樓。鄉(xiang) 村公共設施也有明顯的進步，農(nong) 民的整個(ge) 勞累程度也有下降。

　　進步的原因是什麽(me) ?就是農(nong) 民出村。第一、農(nong) 民的收入來源已經不完全靠農(nong) 業(ye) 和農(nong) 村。第二、就是農(nong) 民的代際變化。農(nong) 二代、農(nong) 三代已經不是原來的農(nong) 民了，農(nong) 民基本上已經參與(yu) 現代化過程的收入創造，他們(men) 在城市就業(ye) 、在城市創造收益。這是中國這一輪鄉(xiang) 村振興(xing) 的一個(ge) 大前提。

　　現在鄉(xiang) 村的問題是人、地、業(ye) 、房、村係統失衡。它不是某一個(ge) 方麵出了問題。鄉(xiang) 村本身是一個(ge) 係統，人地關(guan) 係、人村關(guan) 係、業(ye) 態、住房形態，共同構成了鄉(xiang) 村係統。

　　第一個(ge) 就是人的歸屬不清。傳(chuan) 統中國，鄉(xiang) 村的人生於(yu) 斯、長於(yu) 斯，出生於(yu) 鄉(xiang) 村，最後離開也是在村莊。現在不是。現在鄉(xiang) 村的人是高度分化的。

　　現在鄉(xiang) 村“40後”、“50後”和“60後”這批人，未來在哪裏老去，這是一個(ge) 需要重視的事。他們(men) 的鄉(xiang) 土情結非常重，是不會(hui) 離開村莊的。但是這些人現在非常絕望，絕望來自於(yu) 兩(liang) 個(ge) 方麵。第一個(ge) 方麵，TA覺得自己沒用了。原來自己一輩子種地，後來孩子們(men) 出去打工，TA幫著種地、幫著帶孫輩，覺得自己有價(jia) 值。現在既不需要種地了，也不需要幫忙帶孩子，我還有什麽(me) 用?第二方麵，精神的絕望。鄉(xiang) 村老人非常孤獨，原來鄉(xiang) 村，最美的景，畫家們(men) 畫出來的、攝影家拍下的，晚上炊煙嫋嫋。現在、農(nong) 民早晨出去到田裏轉一下，中午回來隨便對付吃一點，晚上基本不吃飯，原因是TA就一個(ge) 人，老伴在還兩(liang) 個(ge) 人，孫輩基本上跟著兒(er) 女在城裏，就剩下兩(liang) 個(ge) 或者一個(ge) 老人在家，農(nong) 戶跟農(nong) 戶中間最起碼兩(liang) 三家是鎖著門的。農(nong) 民之間缺少傳(chuan) 統鄉(xiang) 村的那種人氣。農(nong) 民自己價(jia) 值感的缺失、精神上的孤獨，對鄉(xiang) 村老人來說是非常大的問題。

　　“70後”和“80後”，也就是農(nong) 二代。這一撥人基本上沒搞過農(nong) 業(ye) ，不知道自己的土地在哪，這些人未來是落在現在工作的地方呢，還是到縣城，還是到鄉(xiang) 村?這是農(nong) 二代的問題。到底是城市化?還是鄉(xiang) 村化?這個(ge) 跟大家做鄉(xiang) 村振興(xing) 高度相關(guan) 。這一撥人如果都回到鄉(xiang) 村，那就跟中國的農(nong) 一代一樣了。現在很多農(nong) 二代最喜歡在縣城買(mai) 房子，在鎮上買(mai) 房子，但是那裏有什麽(me) 產(chan) 業(ye) 呢?是需要考慮的問題。

　　第三波就是農(nong) 三代，也就是農(nong) 二代的小孩。這一撥人基本上出生在城市，但是他們(men) 能享受跟城裏的孩子一樣的待遇嗎?

　　我們(men) 整個(ge) 鄉(xiang) 村的人是被分化的，被撕裂的，這是我們(men) 鄉(xiang) 村的人的問題。

　　第二就是業(ye) 。中國鄉(xiang) 村傳(chuan) 統的業(ye) ，費孝通描述得非常深刻，就是農(nong) 工互補，農(nong) 副互補。中國鄉(xiang) 村的產(chan) 業(ye) 從(cong) 來沒有單一過，如果是單一的農(nong) 業(ye) ，那個(ge) 地方農(nong) 民絕對活不下來。農(nong) 民靠農(nong) 業(ye) 保生計，靠副業(ye) 和工業(ye) 保生活。現在鄉(xiang) 村振興(xing) ，很多人最想幹的一件事，就是把農(nong) 民都搬上樓，搞一片大產(chan) 業(ye) ，然後把農(nong) 民其它的副業(ye) 、養(yang) 豬養(yang) 雞全給滅掉。我們(men) 現在的問題是，農(nong) 業(ye) 越做越單一了。我們(men) 做公益的一定要注意這件事情，不要把農(nong) 村弄成一個(ge) 產(chan) 出單一產(chan) 品的地方。

　　整個(ge) 中國這一輪的鄉(xiang) 村，鄉(xiang) 村的凋敝是因為(wei) 產(chan) 業(ye) 的凋敝，產(chan) 業(ye) 的凋敝是因為(wei) 業(ye) 變得越來越單一了，已經把中國傳(chuan) 統的鄉(xiang) 村的複雜的經濟形態給破壞掉。大家做鄉(xiang) 村振興(xing) 一定要注意保持鄉(xiang) 村的經濟活動的複雜性、豐(feng) 富性。

　　我們(men) 現在不是在搞一二三產(chan) 融合嗎?但是，因為(wei) 農(nong) 業(ye) 是缺少回報，農(nong) 業(ye) 沒有形成產(chan) 業(ye) ，所以一二三產(chan) 就融合不起。現在一些所謂的鄉(xiang) 村振興(xing) 項目，在那搞一個(ge) 攝影棚、搞自然教育，很多是收效甚微、不可持續的。原因就是在鄉(xiang) 村做的二和三產(chan) ，脫離了一產(chan) ，沒有形成以農(nong) 業(ye) 為(wei) 主的複雜經濟活動，最後就搞不出來。

　　第三就是住。現在中國鄉(xiang) 村變化最大的是農(nong) 民的住。農(nong) 民的房子都蓋得很好，但有兩(liang) 個(ge) 非常大的問題，第一個(ge) 住房功能。現在的農(nong) 民已經開始城市生活方式，但現在蓋的房子功能不匹配了。第二個(ge) ，農(nong) 民的現在住房不有利於(yu) 農(nong) 民的財富積累。城裏人買(mai) 房子，是財富積累的主要方式，住房不斷升值，財富也不斷的增長。農(nong) 民現在是在城市創造財富，但是創造的財富在鄉(xiang) 村又變成沉澱的住房。這樣導致中國的城鄉(xiang) 財富差距又拉大了。

　　第四個(ge) 就是土地，現在鄉(xiang) 村土地被占得支離破碎。農(nong) 民沿著村公路蓋房占很多地，然後耕地細碎化，農(nong) 民的房前屋後也占很多地，村莊的公共設施也占了很多地，以村落為(wei) 半徑的土地被完全碎片化。

　　所以我們(men) 看整個(ge) 中國鄉(xiang) 村的問題在哪?是在我們(men) 這種傳(chuan) 統的城鄉(xiang) 關(guan) 係下，鄉(xiang) 村的係統失衡，鄉(xiang) 鎮的係統失衡就是人、地、村、業(ye) 、房不匹配。不匹配帶來的一個(ge) 結果，就是鄉(xiang) 村衰而不亡。鄉(xiang) 村沒有死，如果鄉(xiang) 村死，我們(men) 今天也別在這忙活了，我們(men) 整個(ge) 鄉(xiang) 村不會(hui) 亡，但是鄉(xiang) 村衰敗了。我們(men) 要解決(jue) 的問題是鄉(xiang) 村衰敗的問題，鄉(xiang) 村衰的根源是在哪?就是我講的它是係統性失衡。

　　所以我們(men) 做鄉(xiang) 村振興(xing) ，一定要把鄉(xiang) 村作為(wei) 一個(ge) 係統來看，整體(ti) 性地介入，就是說你光從(cong) 某一方麵去做，鄉(xiang) 村振興(xing) 不起來的，而是要以鄉(xiang) 村為(wei) 單位，對整個(ge) 鄉(xiang) 村的人、地、業(ye) 、村、房係統地重構。鄉(xiang) 村振興(xing) ，公益是一部分，還有農(nong) 民的參與(yu) ，政府的參與(yu) 、企業(ye) 的參與(yu) ，一定是一個(ge) 係統的工程。

　　第三部分：城鄉(xiang) 融合形態與(yu) 路徑

　　我堅決(jue) 反對就鄉(xiang) 村談鄉(xiang) 村，就鄉(xiang) 村談鄉(xiang) 村救不活的。我們(men) 現在做鄉(xiang) 村振興(xing) ，首先要一定要去掉“兩(liang) 分法”，一部分人要返古、要把所有要素都搞到鄉(xiang) 村去，這是不行的，還有一部分人，認為(wei) 隻要城市化了就把鄉(xiang) 村問題解決(jue) 了。現在鄉(xiang) 村的問題，就是這種兩(liang) 分法的結果。

　　鄉(xiang) 村振興(xing) 首先要改變我們(men) 的城鄉(xiang) 關(guan) 係。

　　我們(men) 一定要認識到城鄉(xiang) 融合形態是個(ge) 什麽(me) 形態?

　　下圖：美國城鄉(xiang) 融合的表現 - 中心城市、郊區和非都市區(鄉(xiang) 村和小城鎮)人口(單位：百萬(wan) )(圖片來自演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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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men) 看看發達國家的情況。美國的空間形態是三個(ge) 形態，最底下的藍色是中心城市，上麵的橘黃色是鄉(xiang) 村、小城鎮等非都市區。中間的就是城鄉(xiang) 融合的區域，中間區域必須出來，才能把鄉(xiang) 村跟城市接上，如果沒有城鄉(xiang) 融合的空間，鄉(xiang) 和城就是兩(liang) 分。我們(men) 現在的問題，就是中間區域沒出來。城市做得高度現代化，但是鄉(xiang) 村因為(wei) 沒有跟城市打通的通道，最後出現鄉(xiang) 村衰敗。

　　城鄉(xiang) 融合，首先要有一個(ge) 郊區化的過程。城市化率達到70%以後，不是繼續再城市化，而是城鄉(xiang) 融合，出現郊區化。郊區化之後會(hui) 出現收入差距的第一次轉變，中心城區和郊區收入差距的轉變，郊區的收入增長開始高於(yu) 城市中心區。

　　郊區化以後，開始出現鄉(xiang) 村的發展，有大量的人口往鄉(xiang) 村走，開始出現鄉(xiang) 村經濟多樣化。我前麵講，鄉(xiang) 村經濟如果單一化，鄉(xiang) 村勢必衰敗，所以鄉(xiang) 村經濟開始多樣化，除了農(nong) 業(ye) ，還有其它很多的業(ye) ，還有鄉(xiang) 村產(chan) 業(ye) 非農(nong) 化。這是城鄉(xiang) 差距出現第二次逆轉，就是非都市區的收入增長比都市區還高，所以它有了這兩(liang) 次收入差距的縮小，最後城鄉(xiang) 差距就不會(hui) 那麽(me) 大了。

　　城鄉(xiang) 融合區域是鄉(xiang) 村振興(xing) 不能忽視的一個(ge) 空間，大家不能隻是往鄉(xiang) 村跑。我們(men) 做公益的、包括做企業(ye) 的，一定要努力把城鄉(xiang) 融合這個(ge) 空間做起來。中國現在經過這些年的努力，中國已經不是鄉(xiang) 土中國了，我們(men) 做鄉(xiang) 村振興(xing) ，不是隻教農(nong) 民識字，教農(nong) 民改變生活方式。中國現在已經告別了鄉(xiang) 土中國，中國現在是一個(ge) 城鄉(xiang) 融合的形態。

　　所以，我們(men) 做鄉(xiang) 村振興(xing) ，一定要注意三個(ge) 空間。鄉(xiang) 村鎮、縣城和城市隻有功能上的差別，但沒有等級上的分別。

　　鄉(xiang) 村振興(xing) 現在最難是，我們(men) 現在的縣城也是衰敗的。在整個(ge) 鄉(xiang) 村振興(xing) 裏麵，沒有一個(ge) 將鄉(xiang) 村和城市連起來的通道。

　　隻要縣城衰敗，村子就帶不起來，所以農(nong) 民就隻會(hui) 往南跑，往大城市跑，往沿海跑。縣城為(wei) 什麽(me) 衰敗?是因為(wei) 我們(men) 城市化的體(ti) 係，地區把縣城抽空了。土地指標配到哪?配到地區。教育資源配到哪?配到地區。公共資源也這樣分配。結果就是把縣城的資源全抽到了地級，縣城就衰敗了。

　　做鄉(xiang) 村振興(xing) 是以縣城為(wei) 載體(ti) ，由縣來打通城和鄉(xiang) 之間的聯係，縣是載體(ti) ，然後在縣下麵再做若幹村莊和鄉(xiang) 鎮，所以這樣基本上它是一個(ge) 以縣城為(wei) 半徑的城鄉(xiang) 融合體(ti) 係。村莊不能孤立的去發展，這就是城鄉(xiang) 融合的問題。

　　大家在鄉(xiang) 村做公益、做鄉(xiang) 村振興(xing) 的時候，大家一定要注意城鄉(xiang) 融合的空間。如果城鄉(xiang) 融合空間，大家沒想明白，或者當地的城鄉(xiang) 融合的發展階段沒到，你就會(hui) 去做很多不可持續的鄉(xiang) 村。投了半天，結果是什麽(me) ?就那個(ge) 地方可能幾年還可以，但是之後又衰敗了。衰敗的原因是什麽(me) ?就是它沒有找到鄉(xiang) 村跟城市打通的通道，鄉(xiang) 村還是孤立的在發展，鄉(xiang) 村隻要孤立在發展就不可持續。為(wei) 什麽(me) 講鄉(xiang) 村投錢是個(ge) 無底洞?它自身沒有能力。怎麽(me) 樣才能建立起自身能力?就是要建立起城鄉(xiang) 融合空間，找到鄉(xiang) 村跟城市之間的通道，也就是縣城，所以隻有等到縣城的功能出來，鄉(xiang) 村才有希望。

　　第四部分：農(nong) 業(ye) 產(chan) 業(ye) 革命與(yu) 鄉(xiang) 村振興(xing)

　　我們(men) 現在農(nong) 村產(chan) 業(ye) 有沒有戲?我覺得有戲。我覺得中國現在到了農(nong) 業(ye) 產(chan) 業(ye) 革命的階段。鄉(xiang) 村產(chan) 業(ye) 裏麵，有兩(liang) 條路徑是可以去做的。

　　第一條路徑，支持地方進行農(nong) 業(ye) 工業(ye) 化。農(nong) 業(ye) 工業(ye) 化的思維，就是說第一產(chan) 業(ye) 要規模化。中國的農(nong) 業(ye) 不可能搞成土地規模化的，因為(wei) 我們(men) 沒有優(you) 勢，但是中國可以產(chan) 業(ye) 規模化。產(chan) 業(ye) 規模，就是說一個(ge) 縣做1-2個(ge) 主導產(chan) 業(ye) ，通過產(chan) 業(ye) 規模化來實現整個(ge) 產(chan) 業(ye) 的要素的組合。

　　以貴州的湄潭縣為(wei) 例，湄潭實際上以茶產(chan) 業(ye) 作為(wei) 它的主導產(chan) 業(ye) ，基本上做到100萬(wan) 畝(mu) 。做主導產(chan) 業(ye) ，隻靠擴大規模是不夠的，需要政府提供金融等多種支持，也就是圍繞第一產(chan) 業(ye) 的工業(ye) 化，進行要素組合。

　　所以大家在做公益的時候，可以支持和引導地方政府找對它的主導產(chan) 業(ye) 。現在地方政府有兩(liang) 個(ge) 問題。第一個(ge) 問題就是說，自己有很多主導產(chan) 業(ye) 。一個(ge) 縣，有十幾二十個(ge) 主導產(chan) 業(ye) ，這個(ge) 不能叫主導產(chan) 業(ye) 。一個(ge) 縣一定要選自己最有資源優(you) 勢的主導產(chan) 業(ye) 。現在很多縣已經開始有這個(ge) 苗頭了，找對自己的優(you) 勢產(chan) 業(ye) ，然後進行持續的培育。

　　第二個(ge) 問題，就是規劃產(chan) 業(ye) 發展的時間周期不夠長。一個(ge) 主打產(chan) 業(ye) 真正形成，需要十四五年之久，圍繞產(chan) 業(ye) 配合它做麵積的擴大，然後搭建整個(ge) 產(chan) 業(ye) 體(ti) 係，比如加工、儲(chu) 存，科研、品牌培育、農(nong) 村教育等等，這也是一個(ge) 係統工程。不是說把土地規模擴大，把農(nong) 民的地集中到幾個(ge) 人手上，不是這個(ge) 意思。

　　第二個(ge) 路徑就是提高單位土地的回報率。提高土地回報率，就是讓土地能夠產(chan) 生更大的價(jia) 值。像山東(dong) 的壽光，看上去都是一些大棚，但實際上壽光發生的是一場農(nong) 業(ye) 革命。它的單位土地報酬提高了，原來的土地一年一熟、一年兩(liang) 熟，現在一年可以種七輪，它的效率就提高了。

　　做鄉(xiang) 村振興(xing) 的價(jia) 值：為(wei) 中國留下一批活著的村子

　　未來100年，大家做鄉(xiang) 村振興(xing) 是值得的。因為(wei) 中國鄉(xiang) 村不會(hui) 完，我們(men) 有可能為(wei) 中國留下一批活著的村子。

　　做鄉(xiang) 村振興(xing) ，一定不是做表麵工程，而是從(cong) 中國未來的現代化進程回過頭來看，我們(men) 讓中國出現一批活著的村莊，活好的村子，可持續的村子。

　　每一個(ge) 公益組織能力有大小，但我們(men) 真得要為(wei) 未來一百年還活著的東(dong) 西而努力。從(cong) 未來100年看，我們(men) 在做一件有意義(yi) 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