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經濟是數字技術與(yu) 人類社會(hui) 全麵融合的產(chan) 物，是人類經濟社會(hui) 係統發展的新階段，對中國未來社會(hui) 建設具有舉(ju) 足輕重的作用。黨(dang) 的十八大以來，中央對發展數字經濟做了大量部署，提出要加快數字產(chan) 業(ye) 化、產(chan) 業(ye) 數字化，加強數字社會(hui) 、數字政府、數字生態建設，尤其是把數據作為(wei) 基本生產(chan) 要素進行市場化配置。與(yu) 全球各國相比，這些係統化的數字經濟政策都更具有前瞻性和可操作性，是中國發展數字經濟的有力保障。

對數字經濟的理解，大體(ti) 上可分為(wei) 三個(ge) 角度：技術、市場和治理

      對數字經濟的理解，不同領域的人有不同的看法，這些看法大體(ti) 上分為(wei) 三個(ge) 角度：技術、市場和治理。技術是最普遍的角度，可以說數字經濟到目前為(wei) 止還主要是以技術專(zhuan) 家為(wei) 主來推動的，無論是國外的穀歌、蘋果，還是國內(nei) 的百度、華為(wei) ，都充分體(ti) 現了技術創新的巨大價(jia) 值。但不可否認的是，僅(jin) 就數字相關(guan) 技術而言，我國還存在大量需要突破的關(guan) 鍵點。不過在某些特定技術領域和應用場景上，比如數據安全領域，我國已經取得了一定的突破。

      早期的市場視角更準確地說是資本市場對數字技術的理解，他們(men) 更關(guan) 注網絡傳(chuan) 輸的無限可達性所引發的流量聚集，並給出了不同於(yu) 工業(ye) 企業(ye) 的價(jia) 值評估模型，從(cong) 而掀起了互聯網公司、數字科技公司一輪又一輪的上市熱潮，數字科技企業(ye) 幾乎成為(wei) 高市盈率的代名詞。隨著政府遏製資本無序擴張，數字技術開始回歸到與(yu) 實體(ti) 市場的深度融合上，數字市場進入了一個(ge) 更加理性發展的階段。

      治理的視角是從(cong) 數字政府建設的角度展開的，更強調數字技術發展的公平性，各國政府都高度重視技術進步所帶來的各種治理問題，並依托數字技術努力出台各種數字治理新工具，為(wei) 數字技術發展營造更好的生態環境。

      因為(wei) 擁有不同視角的人的理解不同，所以市麵上出現了大量不同觀點的數字經濟著作，總體(ti) 而言從(cong) 技術角度入手的著作較多，也不乏對數字市場、數字治理深入探討的論著，這些著作為(wei) 中國數字經濟理論和實踐體(ti) 係的建立提供了大量觀點和素材。

      但如何把這三個(ge) 視角統一起來，係統性地給出數字經濟的內(nei) 涵和發展路徑，到目前為(wei) 止還缺少這類的專(zhuan) 著。因為(wei) 這個(ge) 問題是跨學科的問題，回答它需要對技術、經濟、治理等多個(ge) 學科領域有深入的理解，既要體(ti) 現理論體(ti) 係的前瞻性和完整性，又要具有現實性和可操作性。所以它既不是傳(chuan) 統意義(yi) 上的技術應用問題，也不是用經典經濟學方法能簡單解釋的問題。

做強做優(you) 做大中國的數字經濟是一個(ge) 複雜的係統工程

       《數字經濟：內(nei) 涵與(yu) 路徑》不是一般意義(yi) 上的經濟理論著作，也不是數字技術視角的著作。從(cong) 一開始，這本書(shu) 就從(cong) 哲學的高度提出了數字邏輯的重要性，並通過東(dong) 西方哲學理念的對比，指出了為(wei) 什麽(me) 中國能夠孕育並發展世界領先的數字經濟。這一論點對所有數字技術工作者都有重要的意義(yi) ，從(cong) 係統思維模式層麵為(wei) 技術自身以及技術與(yu) 市場的融合發展指明了方向。

      在數字邏輯指引下，這本書(shu) 提出：“實體(ti) 空間+數字空間”是人類未來的生存空間，我們(men) 應該研究在數字技術背景下這兩(liang) 個(ge) 空間的協同發展規律，並基於(yu) 此建立數字經濟的理論體(ti) 係和技術體(ti) 係。這本書(shu) 的理論框架包括數字生產(chan) 力、數字生產(chan) 關(guan) 係、數據要素（數據要素化和要素數據化）、數字應用（產(chan) 業(ye) 互聯網、數字金融）、數字治理等方麵。這一框架體(ti) 係把技術、市場、治理等幾個(ge) 視角統一在一起，建立了“圍繞如何激活數據要素，發展數字生產(chan) 力，建立數字化生產(chan) 關(guan) 係”的數字經濟發展主線，從(cong) 政治經濟學的視角，描述了一個(ge) 中國原創的數字經濟理論體(ti) 係。

      這本書(shu) 對數字生產(chan) 力的解讀是我最關(guan) 注的章節之一。對傳(chuan) 統生產(chan) 力中的勞動對象、勞動資料和勞動者，作者給出了數字時代對應的理解，提出算法（勞動工具）、連接信息（勞動對象）、分析師（勞動者）是數字生產(chan) 力的表現形式，並在這一邏輯下分析了勞動對象的“五全”特性，指出“五全”信息是數字生產(chan) 力巨大創造力的基礎。新基建是國家培育數字生產(chan) 力的重大舉(ju) 措，這本書(shu) 也從(cong) 產(chan) 業(ye) 角度給出了對新基建的理解，尤其是提出了新基建孕育新產(chan) 業(ye) 的方向，這對各行業(ye) 積極參與(yu) 新基建有一定的指導意義(yi) 。

      這本書(shu) 的另一個(ge) 貢獻是較為(wei) 係統地分析了與(yu) 數字生產(chan) 力匹配的數字化生產(chan) 關(guan) 係。針對生產(chan) 關(guan) 係中的生產(chan) 資料所有製、人們(men) 在生產(chan) 中的地位和交換關(guan) 係、產(chan) 品的分配方式，書(shu) 中分別探討了數字化所帶來的轉變，並重點分析了在區塊鏈、雲(yun) 計算等技術支持下，網狀對等人際關(guan) 係的形態和價(jia) 值，提出了“智慧人口紅利”這一重要概念。發展數字經濟有助於(yu) 釋放中國的“智慧人口紅利”，無論是政府還是企業(ye) ，都要以有利於(yu) 智慧人口紅利釋放為(wei) 目標來變革生產(chan) 關(guan) 係，做好基於(yu) 數字技術的製度變革。這些關(guan) 於(yu) 數字化生產(chan) 關(guan) 係特征的探討，為(wei) 深入理解數字經濟所帶來的製度變革提供了很好的思考方向。

      此外，這本書(shu) 對平台經濟、產(chan) 業(ye) 互聯網的構建、數字治理等方麵也有著獨特的看法，充分體(ti) 現了作者對中國產(chan) 業(ye) 未來發展和數字政府建設的深刻洞察。

      總之，《數字經濟：內(nei) 涵與(yu) 路徑》是作者在數字經濟領域多年積累的成果，其中的大量新穎觀點非常值得廣大讀者深思。做強做優(you) 做大中國的數字經濟是一個(ge) 複雜的係統工程，需要打破舊的條條框框，需要各個(ge) 學科的交叉融合，需要不斷提出並印證新觀點。這本書(shu) 對探索中國數字經濟理論體(ti) 係和實踐都具有一定的指導意義(yi) ，也衷心希望更多專(zhuan) 家學者共同參與(yu) 到數字關(guan) 鍵技術攻關(guan) 和數字經濟建設的偉(wei) 大事業(ye) 之中。

（作者為(wei) 中國工程院院士。本文為(wei) 《數字經濟：內(nei) 涵與(yu) 路徑》一書(shu) 的序，發表時有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