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恩格斯指出，為(wei) 了生存，人類必須從(cong) 事物質生活資料的生產(chan) 。就農(nong) 業(ye) 國而言，土地是最為(wei) 重要的生產(chan) 資料。在《資本論》中，馬克思以英國為(wei) 模型，考察了資本的原始積累過程，闡述了資本主義(yi) 生產(chan) 方式的特殊規律。農(nong) 民土地問題不僅(jin) 是一個(ge) 重要的經濟社會(hui) 問題，更是一個(ge) 涉及全局的政治和大曆史觀問題。習(xi) 近平指出：“我們(men) 要堅持用大曆史觀來看待農(nong) 業(ye) 、農(nong) 村、農(nong) 民問題，隻有深刻理解了‘三農(nong) ’問題，才能更好理解我們(men) 這個(ge) 黨(dang) 、這個(ge) 國家、這個(ge) 民族。”

　　如何解決(jue) 土地問題呢？馬克思恩格斯認為(wei) ，工人政黨(dang) 必須堅持土地國有化綱領，並基於(yu) 經濟必然性，通過和平方式引導農(nong) 民自願合作。這種主張是針對西歐資本主義(yi) 國家而言的，這些國家當時已經完成了民主革命，占主導地位的是資本主義(yi) 土地所有製和農(nong) 民土地所有製，而不是傳(chuan) 統意義(yi) 上的封建土地所有製。此外，俄國十月革命勝利後，布爾什維克把土地收歸國有，通過頒布法令，把土地分給農(nong) 民耕種，這一舉(ju) 措是以無產(chan) 階級革命的勝利為(wei) 前提的，是政權建立之後革命從(cong) 城市向農(nong) 村的延伸。

　　在中國大地上，新民主主義(yi) 革命時期，中國共產(chan) 黨(dang) 當時首先需要解決(jue) 的是反帝反封建的民族民主革命，表現在土地問題上，就是要推翻封建土地所有製，實現“耕者有其田”。以毛澤東(dong) 為(wei) 代表的中國共產(chan) 黨(dang) 人通過將農(nong) 民土地問題與(yu) 革命出路結合起來，開創了“農(nong) 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的革命道路，跳出了西歐和俄國“城市中心論”的革命邏輯，開創了馬克思主義(yi) 中國化的新篇章。到社會(hui) 主義(yi) 革命和建設時期，則通過農(nong) 業(ye) 改造和治理模式變革，開創了農(nong) 村支持城市、農(nong) 業(ye) 支持工業(ye) 的經濟發展道路。農(nong) 產(chan) 品的統購統銷雖然限製了工農(nong) 產(chan) 品在城鄉(xiang) 之間的自由流動，形成了工農(nong) 業(ye) 的“剪刀差”機製，但也正是這種機製保證了農(nong) 村剩餘(yu) 向城市的轉移，為(wei) 新中國工業(ye) 化的起步提供了最初的積累來源，而合作社改造則實現了從(cong) 小農(nong) 經濟的分散式積累到集體(ti) 經濟的集中式積累的轉變。

　　1978年12月，黨(dang) 的十一屆三中全會(hui) 召開，標誌著我國進入改革開放新時期。這場改革首先發端於(yu) 農(nong) 村，“是從(cong) 調整農(nong) 民和土地的關(guan) 係開啟的”。家庭聯產(chan) 承包責任製賦予農(nong) 民生產(chan) 和分配的自主性，“保證國家的，留足集體(ti) 的，剩下都是自己的”，這充分調動了億(yi) 萬(wan) 農(nong) 民的生產(chan) 積極性，解放了農(nong) 村生產(chan) 力，使農(nong) 業(ye) 生產(chan) 獲得了空前發展，基本解決(jue) 了農(nong) 村的溫飽問題。農(nong) 村經濟逐步實現了從(cong) 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向有計劃的商品經濟體(ti) 製的轉型，有效推動了傳(chuan) 統農(nong) 業(ye) 向商品化、市場化的現代農(nong) 業(ye) 的轉變。各種因素共同作用，孕育了中國農(nong) 村的工業(ye) 革命，使中國農(nong) 民跳出了“馬爾薩斯陷阱”,既有效實現了農(nong) 村剩餘(yu) 勞動力的自我轉移，也實現了農(nong) 民的自我發展，農(nong) 民、農(nong) 村、地方政府和國家均成為(wei) 發展的受益者。

　　農(nong) 村農(nong) 業(ye) 農(nong) 民問題是關(guan) 係國計民生的根本問題，沒有農(nong) 村農(nong) 業(ye) 的現代化，就不會(hui) 有整個(ge) 國家的現代化。黨(dang) 的十九大提出實施鄉(xiang) 村振興(xing) 戰略。脫貧攻堅向鄉(xiang) 村振興(xing) 的轉移，標誌著我國“三農(nong) ”工作重心的曆史性轉移。習(xi) 近平指出：“在我們(men) 這樣一個(ge) 擁有十三億(yi) 多人口的大國，實現鄉(xiang) 村振興(xing) 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偉(wei) 大創舉(ju) ，沒有現成的、可照抄照搬的經驗。我國鄉(xiang) 村振興(xing) 道路怎麽(me) 走，隻能靠我們(men) 自己去探索。”如果說貫穿中國革命的主線是農(nong) 民和土地問題，我國農(nong) 村改革是從(cong) 調整農(nong) 民和土地的關(guan) 係開始的，那麽(me) ，新形勢下深化農(nong) 村改革和推進鄉(xiang) 村振興(xing) ，“主線仍然是處理好農(nong) 民和土地的關(guan) 係”。就此而言，農(nong) 民土地問題依然是理解我國農(nong) 業(ye) 現代化道路的根本出發點。隻有從(cong) 大曆史觀的高度把握了農(nong) 民土地問題的基礎意義(yi) ，才能真正從(cong) 我國國情出發，不盲目照搬歐美經驗，走出一條具有中國特色的鄉(xiang) 村振興(xing) 和農(nong) 業(ye) 現代化道路。

　　縱觀歐美發達資本主義(yi) 國家，在推進傳(chuan) 統農(nong) 業(ye) 向現代農(nong) 業(ye) 的轉型過程中，它們(men) 基本上都采取了工業(ye) 反哺農(nong) 業(ye) 、機械化、規模經營和產(chan) 業(ye) 化的發展道路。然而，由於(yu) 各國國情不同，在實現農(nong) 業(ye) 現代化的道路上又存在具體(ti) 差異。英國通過圈地運動最早解決(jue) 了資本主義(yi) 農(nong) 業(ye) 發展所麵臨(lin) 的土地問題，並通過推行工業(ye) 化和機械化，逐步實現了農(nong) 業(ye) 現代化。與(yu) 英國不同，作為(wei) 新興(xing) 國家，美國人少地多，又沒有曆史負擔。因此，美國農(nong) 業(ye) 發展麵臨(lin) 的主要問題不是土地問題，而是勞動力問題，這也決(jue) 定了美國農(nong) 業(ye) 隻能走節約勞動型的機械化規模經營模式，列寧將其稱為(wei) 美國式道路。而法國則比英美複雜得多。為(wei) 了擺脫小農(nong) 經濟的束縛，二戰後法國政府采取了一係列措施：強製規定農(nong) 村土地的合法繼承人隻有一人，以防止土地的進一步分割；允許55歲以上農(nong) 民退休，並發放一次性補貼；政府組建土地整治公司，優(you) 先購買(mai) 土地，實現土地集中；鼓勵農(nong) 場聯合經營，打造專(zhuan) 業(ye) 化的經營體(ti) 係；等等。通過各種舉(ju) 措，法國徹底解決(jue) 了困擾近一個(ge) 半世紀的小農(nong) 問題，實現了從(cong) 傳(chuan) 統農(nong) 業(ye) 到現代農(nong) 業(ye) 的轉型。

　　反觀一些後發國家，為(wei) 了實現農(nong) 業(ye) 現代化，它們(men) 大力推行土地私有化和資本化改革，最終導致農(nong) 村土地的無序兼並，“農(nong) 業(ye) 被國際大資本壟斷，不能有效吸納農(nong) 村勞動力，大量失業(ye) 農(nong) 民湧向城市貧民窟，鄉(xiang) 村和鄉(xiang) 村經濟走向凋敝，工業(ye) 化和城鎮化走入困境，甚至造成社會(hui) 動蕩”,農(nong) 業(ye) 現代化更是無從(cong) 談起。正反兩(liang) 方麵的經驗教訓告訴我們(men) ，我國農(nong) 業(ye) 現代化必須要立足我國國情，從(cong) 我國自然稟賦、曆史傳(chuan) 統和製度體(ti) 製出發，遵循農(nong) 業(ye) 發展的客觀規律，堅持走中國自己的農(nong) 業(ye) 現代化道路。

　　首先，新形勢下農(nong) 村土地製度怎麽(me) 改？在這一問題上，國內(nei) 外學界有兩(liang) 種呼聲顯得格外引人注目：一種主張土地私有化改革。這種觀點認為(wei) ，農(nong) 村土地承包經營製已經釋放了全部活力，要想實現農(nong) 業(ye) 現代化，必須借助歐美經驗，走土地私有化改革道路，通過明晰個(ge) 人產(chan) 權，實行一次徹底的大變革。這種觀點的謬誤之處在於(yu) ，完全把土地問題還原為(wei) 經濟問題，忽視了土地的政治功能和曆史觀意義(yi) ；錯就錯在忽視了中國自身的國情，忘記了社會(hui) 主義(yi) 製度，忘記了黨(dang) 的初心和使命；錯就錯在隻看到發達國家成功的一麵，忘記了它們(men) 私有化的起源，忽視了後發國家的慘痛教訓。就像前文分析的那樣，土地製度是我們(men) 黨(dang) 農(nong) 村政策的基石，也是農(nong) 村穩定的根本基礎；沒有農(nong) 村的穩定，就沒有整個(ge) 國家的穩定。習(xi) 近平關(guan) 於(yu) “三農(nong) ”工作論述道，“農(nong) 民失去土地，如果在城鎮待不住，就容易引發大問題。這在曆史上是有過深刻教訓的。這是大曆史，不是一時一刻可以看明白的。”就此而言，這種私有化主張在中國是斷不可行的。

　　二是主張土地國有化改革。這種觀點認為(wei) ，土地國有化是馬克思恩格斯對社會(hui) 主義(yi) 農(nong) 村土地製度的基本設想，中國發展到一定時候，應當沿著馬克思恩格斯設想的道路前進，在土地國有化的基礎上實現農(nong) 業(ye) 的規模經營和現代化。這一主張顯然沒有理解馬克思恩格斯土地國有化的語境。土地國有化是針對資本主義(yi) 土地所有製而言的，即通過無產(chan) 階級革命，推翻資本主義(yi) 土地所有製，實現土地國有化；對於(yu) 小農(nong) 和中農(nong) ，馬克思恩格斯則主張通過自願合作的方式引導他們(men) 向合作社過渡，而不是剝奪他們(men) 的土地。在中國語境下，土地國有化的主張實質上是想通過行政命令的方式來加速農(nong) 業(ye) 的規模經營，其主觀願望是好的，但顯然不符合中國實際，是超曆史的。這樣不僅(jin) 會(hui) 挫傷(shang) 農(nong) 民的積極性，更會(hui) 動搖農(nong) 村的社會(hui) 基礎，蘇聯農(nong) 業(ye) 集體(ti) 化實踐就是一個(ge) 典型例證。因此，在推進農(nong) 業(ye) 現代化和鄉(xiang) 村振興(xing) 過程中，我們(men) 既不能不顧國情、盲信歐美經驗，也不能超越曆史階段、急功冒進，相反，必須始終堅持農(nong) 村土地集體(ti) 所有製，穩步前進。“農(nong) 村土地屬於(yu) 農(nong) 民集體(ti) 所有，這是農(nong) 村最大的製度”，也是“農(nong) 村基本經營製度的‘魂’”。隻有堅持農(nong) 村土地集體(ti) 所有製，穩定土地承包關(guan) 係，才能保證農(nong) 村的長治久安，才能為(wei) 鄉(xiang) 村振興(xing) 和社會(hui) 主義(yi) 現代化建設提供穩定基礎。

　　其次，如何理解家庭經營和規模經營的關(guan) 係？規模經營是歐美國家實現農(nong) 業(ye) 現代化的重要路徑。於(yu) 是，有一種觀點認為(wei) ，中國的家庭經營模式在本質上是分散的、落後的，在這種模式的基礎上，難以實現農(nong) 業(ye) 現代化，由此認為(wei) 我國隻有用規模經營取代小農(nong) 戶經營，才能有效推進農(nong) 業(ye) 現代化。這一觀點看起來合乎邏輯、合乎情理，實際上卻不符合我國的現實國情農(nong) 情。我國有著幾千年的小農(nong) 生產(chan) 曆史，“大國小農(nong) ”是我國的基本國情農(nong) 情，“我國人多地少矛盾十分突出，戶均耕地規模僅(jin) 相當於(yu) 歐盟的四十分之一、美國的四百分之一。‘人均一畝(mu) 三分地、戶均不過十畝(mu) 田’,是我國許多地方農(nong) 業(ye) 的真實寫(xie) 照。這樣的資源稟賦決(jue) 定了我們(men) 不可能各地都像歐美那樣搞大規模農(nong) 業(ye) 、大機械作業(ye) ”。

　　小規模的家庭經營是我國農(nong) 業(ye) 發展必須長期麵對的現實。因此，在推進農(nong) 業(ye) 現代化過程中，絕不能盲目地搞規模經營，更不能簡單地用規模經營取代家庭經營，徑直將二者對立起來。我國的國情農(nong) 情決(jue) 定了必須在堅持農(nong) 村土地集體(ti) 所有權、家庭承包權不變的前提下，通過放活土地經營權，創新農(nong) 業(ye) 經營體(ti) 係，“構建以農(nong) 戶家庭經營為(wei) 基礎、合作與(yu) 聯合為(wei) 紐帶、社會(hui) 化服務為(wei) 支撐的立體(ti) 式複合型現代農(nong) 業(ye) 經營體(ti) 係”。其中家庭經營是根基，多樣化的經營體(ti) 係（包括規模經營）是樹幹，二者是辯證統一的整體(ti) ，而不是一種簡單的對立或取代關(guan) 係。家庭經營加多樣化的社會(hui) 化經營體(ti) 係，是我國推進農(nong) 業(ye) 現代化必須堅持的基本路線。

　　再次，如何理解新型農(nong) 村集體(ti) 經濟？鄧小平指出：“中國社會(hui) 主義(yi) 農(nong) 業(ye) 的改革和發展，從(cong) 長遠的觀點看，要有兩(liang) 個(ge) 飛躍。第一個(ge) 飛躍，是廢除人民公社，實行家庭聯產(chan) 承包為(wei) 主的責任製。這是一個(ge) 很大的前進，要長期堅持不變。第二個(ge) 飛躍，是適應科學種田和生產(chan) 社會(hui) 化的需要，發展適度規模經營，發展集體(ti) 經濟。”經過改革開放40多年的發展和脫貧攻堅戰打下的堅實基礎，我國農(nong) 村格局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通過組織振興(xing) ，在鞏固農(nong) 村基本經營製度的前提下，以國內(nei) 大循環為(wei) 主體(ti) ，以市場為(wei) 導向，不斷發展壯大新型農(nong) 村集體(ti) 經濟的時機，已日趨成熟。這種新型集體(ti) 經濟與(yu) 改革前的人民公社存在本質區別。人民公社是社會(hui) 主義(yi) 計劃經濟的產(chan) 物，采取的是“集體(ti) 所有、集體(ti) 經營”的統籌模式，農(nong) 民沒有任何自主權。而新型農(nong) 村集體(ti) 經濟則是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產(chan) 物：在堅持土地集體(ti) 所有和家庭承包權不變的前提下，以統一市場為(wei) 導向，充分尊重農(nong) 民意願，允許他們(men) 以資金、勞動力、土地經營權等方式入股，逐步探索和發展一種與(yu) 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相適應的新型農(nong) 村集體(ti) 經濟。從(cong) 未來發展趨勢來看，不斷發展壯大這種新型集體(ti) 經濟，是我國深入推進農(nong) 業(ye) 集約化、組織化、社會(hui) 化、產(chan) 業(ye) 化，進而實現農(nong) 業(ye) 現代化的必由之路。

　　最後，如何理解“強起來”與(yu) 農(nong) 業(ye) 現代化的關(guan) 係？歐美國家基本上經曆了從(cong) 農(nong) 業(ye) 支持工業(ye) 、農(nong) 村支持城市到工業(ye) 反哺農(nong) 業(ye) 、城市支持鄉(xiang) 村的轉變，我國也大致經曆了這一過程。因此，新發展階段的鄉(xiang) 村振興(xing) 必須“強化以工補農(nong) 、以城帶鄉(xiang) ，推動形成工農(nong) 互促、城鄉(xiang) 互補、協調發展、共同繁榮的新型工農(nong) 城鄉(xiang) 關(guan) 係，加快農(nong) 業(ye) 農(nong) 村現代化。”工業(ye) 化是農(nong) 業(ye) 現代化的前提，農(nong) 業(ye) 現代化反過來又製約著工業(ye) 化和整個(ge) 國家的現代化。唯物史觀告訴我們(men) ，不論社會(hui) 發展到什麽(me) 程度，人都要吃飯，這是一切社會(hui) 得以存在的永恒的自然必然性。歐美國家之所以強大，不僅(jin) 體(ti) 現在科學技術、工業(ye) 化和城鎮化發展水平上，更體(ti) 現在農(nong) 業(ye) 和糧食生產(chan) 能力上。就此而言，農(nong) 業(ye) “強起來”不僅(jin) 是中國“強起來”的應有之義(yi) ，更是中國“強起來”的根本前提。中國人的飯碗必須要牢牢端在自己的手裏，否則，就會(hui) 完全喪(sang) 失發展的主動權，被別人牽著鼻子走，“強起來”更無從(cong) 談起。而土地是農(nong) 業(ye) 最基本的生產(chan) 要素，是糧食生產(chan) 的命根子。因此，絕不能僅(jin) 從(cong) 經濟學的角度來認識糧食生產(chan) 和土地問題，必須將其上升到大曆史觀和國家安全的高度來統籌認識這一問題，把保護耕地和提高糧食生產(chan) 能力貫穿社會(hui) 主義(yi) 現代化建設的全過程，而不能有絲(si) 毫動搖。這也是唯物史觀留給我們(men) 的永恒告誡。

　　（作者單位：南京大學馬克思主義(yi) 社會(hui) 理論研究中心暨哲學係。原題《農(nong) 民土地問題與(yu) 中國道路選擇的曆史邏輯——透視中國共產(chan) 黨(dang) 百年奮鬥曆程的一個(ge) 重要維度》。《中國社會(hui) 科學》2021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