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2021年7月24日，由中國經濟體(ti) 製改革雜誌社與(yu) 中共淄博市委聯合舉(ju) 辦的“慶祝建黨(dang) 100周年——新時代黨(dang) 建引領賦能鄉(xiang) 村全麵振興(xing) 淄博實踐現場會(hui) ”在山東(dong) 省淄博市桓台縣召開。本文為(wei) 中央黨(dang) 校(國家行政學院)政治和法律教研部教授王立峰的演講主要內(nei) 容，未經本人審核。
 

　　鄉(xiang) 村振興(xing) 和黨(dang) 的領導、黨(dang) 的建設是什麽(me) 關(guan) 係?我想有兩(liang) 個(ge) 問題需要回答：一是中國共產(chan) 黨(dang) 為(wei) 什麽(me) 重視鄉(xiang) 村振興(xing) ?二是在鄉(xiang) 村振興(xing) 過程裏麵中國共產(chan) 黨(dang) 要扮演什麽(me) 角色?

　　要回答這兩(liang) 個(ge) 問題，我想需要從(cong) 曆史說起，總書(shu) 記講曆史是最好的老師。從(cong) 近代以來，建設一個(ge) 什麽(me) 樣的鄉(xiang) 村，怎麽(me) 樣去建設一個(ge) 鄉(xiang) 村，是咱們(men) 中華民族一個(ge) 曆史性的課題。1931年梁漱溟先生來到山東(dong) 主持鄉(xiang) 村建設運動，山東(dong) 大地一直就是鄉(xiang) 村建設探索的先行者。從(cong) 那個(ge) 時候梁先生就說中國的未來在鄉(xiang) 村，鄉(xiang) 村必須要複興(xing) 。今年是中國共產(chan) 黨(dang) 建黨(dang) 一百年。這一百年曆史裏麵，我們(men) 黨(dang) 一直非常重視農(nong) 村和農(nong) 民問題。毛主席在井岡(gang) 山時寫(xie) 《中國社會(hui) 各階級的分析》、《湖南農(nong) 民運動考察報告》，就是研究農(nong) 村和農(nong) 民問題。他的結論很清楚，國民革命的中心問題就是農(nong) 民問題，誰贏得了農(nong) 民就能取得革命的勝利，取得成功。毛主席用農(nong) 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中國革命就是這樣成功的。新中國成立之後，工業(ye) 一窮二白，也是仰仗著農(nong) 業(ye) 農(nong) 村農(nong) 民的支持，才初步建立起一個(ge) 比較健全的工業(ye) 體(ti) 係和國民經濟體(ti) 係，所以農(nong) 村和農(nong) 民做出了巨大貢獻。

　　改革開放中農(nong) 村率先改革，打響了改革第一槍。我們(men) 的農(nong) 民輸出土地、資本、勞動力，因為(wei) 這些要素輸出才造就了我們(men) 的工業(ye) 快速發展。所以，進入新時代以後，我們(men) 才有資格才有能力去建成小康社會(hui) ，解決(jue) 貧困問題。習(xi) 近平總書(shu) 記非常重視三農(nong) 問題，在福建在浙江時他必定要去調研農(nong) 村。他有兩(liang) 個(ge) 很重要的論斷我覺得是創造性的：一是農(nong) 業(ye) 農(nong) 村現代化，在農(nong) 業(ye) 現代化的基礎之上提出農(nong) 業(ye) 農(nong) 村現代化;二是強調農(nong) 業(ye) 農(nong) 村的優(you) 先發展。進入新時代以後，他有一個(ge) 重大判斷。這個(ge) 重大判斷就是說現在的農(nong) 業(ye) 農(nong) 村問題是什麽(me) ?他有兩(liang) 句話：第一句話是城鄉(xiang) 發展不平衡是最大的不平衡。新時代中國社會(hui) 的主要矛盾就是不平衡，最大的不平衡就是城鄉(xiang) 不平衡;第二句話是發展不充分，最大的不充分就是農(nong) 村發展不充分。這兩(liang) 句話奠定了十九大提出鄉(xiang) 村振興(xing) 發展戰略的事實基礎。十九大提出鄉(xiang) 村振興(xing) ，中央提出鄉(xiang) 村振興(xing) ，有一個(ge) 基本的背景，就是兩(liang) 個(ge) 大局，一個(ge) 是中華民族偉(wei) 大複興(xing) 的戰略全局，還有一個(ge) 是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從(cong) 中華民族複興(xing) 的全局來看，中國要到2035年基本實現現代化，到本世紀中葉實現社會(hui) 主義(yi) 現代化。無論是基本實現現代化，還是實現社會(hui) 主義(yi) 現代化，都離不開農(nong) 業(ye) 農(nong) 村現代化。為(wei) 什麽(me) 會(hui) 有這麽(me) 一個(ge) 結論?從(cong) 世界近現代史看，400年的現代化曆史，從(cong) 十七十八世紀工業(ye) 革命，出現了農(nong) 業(ye) 和工業(ye) 的關(guan) 係問題，出現了城鄉(xiang) 關(guan) 係問題。過去農(nong) 業(ye) 社會(hui) 不存在這個(ge) 問題，農(nong) 業(ye) 和農(nong) 村成為(wei) 問題是工業(ye) 革命帶來的。怎麽(me) 解決(jue) 這個(ge) 問題?馬克思寫(xie) 《資本論》也研究了農(nong) 業(ye) 和工業(ye) 的關(guan) 係問題。我們(men) 看到，在過去400年裏麵凡是順利實現現代化的國家沒有一個(ge) 不是較好解決(jue) 了城鄉(xiang) 關(guan) 係的，沒有一個(ge) 不是較好解決(jue) 了工業(ye) 和農(nong) 業(ye) 關(guan) 係的。我去歐洲多次訪學過，到農(nong) 村去看，我感覺它們(men) 的農(nong) 村不是農(nong) 村，沒有進了村的感覺。後來我對發達國家農(nong) 村地區總結出三個(ge) 關(guan) 鍵詞。第一個(ge) 是“空間便利”。到發達國家農(nong) 村去交通不是問題，通訊不是問題，城鄉(xiang) 之間的空間距離大大縮短，空間便利，這是我的第一個(ge) 感覺。第二個(ge) 是“流動自由”。人的流動沒有身份限製，城市人可以到農(nong) 村去，農(nong) 村人可以到城市去，要素互相流通，互通有無。真正實現城鄉(xiang) 一體(ti) 也好，城鄉(xiang) 融合也罷，融合關(guan) 鍵是要素融合。第三個(ge) 是“規範有序”。農(nong) 業(ye) 農(nong) 村振興(xing) 必須要有法製的保障，公共服務如果沒有製度規範監管，公共服務是不會(hui) 提供有效服務的，所以說現代化國家都解決(jue) 了這個(ge) 問題。但是，人口過億(yi) 的發展中國家到現在為(wei) 止還沒有一個(ge) 完全解決(jue) 了這個(ge) 問題。所以，我們(men) 中國麵臨(lin) 中華民族偉(wei) 大複興(xing) 戰略全局的使命，必須要通過鄉(xiang) 村振興(xing) 作為(wei) 總抓手來解決(jue) 這個(ge) 問題，這是我們(men) 中國共產(chan) 黨(dang) 人的使命。

　　第二個(ge) 大局是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大家已經感受到了，這個(ge) 大變局現在是風雨欲來。這裏麵有一個(ge) 重要的內(nei) 涵就是科技革命、工業(ye) 革命，即第四次工業(ye) 革命。有人說短則十年，長則也就是二十年，馬上就要來了。如果數字革命、第四次工業(ye) 革命同時到來，那真是大變局。疫情之前我在歐洲訪學，順便到北歐國家考察了一番。北歐國家無論城市還是鄉(xiang) 村都在搞製度實驗。冰島搞了一個(ge) 4+3製度實驗，一周工作4天，休息3天，這樣一個(ge) 製度安排，有沒有影響到社會(hui) 治理的效率?沒有，這是實驗的結果。丹麥搞了一個(ge) 基本收入製度實驗。基本收入製度實驗是什麽(me) ?政府挑選幾千個(ge) 誌願者參加這個(ge) 實驗，政府一個(ge) 月給你發幾千歐元，保障你的醫療，保障你的教育，你願意幹什麽(me) 就幹什麽(me) ，你可以不工作。不工作沒有工資，但是你有基本收入。這個(ge) 製度的目的是什麽(me) ?如果第四次工業(ye) 革命之後，大概未來很多人人是沒有工作的，而且是一生不工作的。如果不工作了，這個(ge) 人的行為(wei) 模式是什麽(me) ，這個(ge) 人心態是不是會(hui) 發生變化?現在追蹤觀察幸福指數變了沒有，提高了?還是降低了?這個(ge) 實驗曆時三年於(yu) 去年結束了，實驗結果也出來了。基本收入製度下人的幸福指數沒有降低，但是人的基本需求有所變化。比如，對體(ti) 育的需求增長了，人越來越需要體(ti) 育，不是競技體(ti) 育。百年大變局其實改變的是我們(men) 的生產(chan) 方式，改變的是我們(men) 的生活方式。生產(chan) 方式生活方式變了，你的治理製度一定要變，一定要相應的治理。所以說每一次技術的變革、技術的創新對我們(men) 人類提出重大的要求就是相應的製度變革和製度創新。從(cong) 這個(ge) 意義(yi) 上講，鄉(xiang) 村振興(xing) 本質上是一場製度變革。習(xi) 近平總書(shu) 記講得非常深刻，他說從(cong) 深層次上講鄉(xiang) 村振興(xing) 本質問題就是領導體(ti) 製變革，就是國家治理體(ti) 製變革，所以說必須從(cong) 製度層麵上來理解鄉(xiang) 村振興(xing) 。如果從(cong) 製度層麵上理解鄉(xiang) 村振興(xing) 的話，我想我們(men) 中國特色的鄉(xiang) 村振興(xing) 之路一定離不開黨(dang) 的領導。因為(wei) 黨(dang) 的領導是中國特色社會(hui) 主義(yi) 最本質的特征。黨(dang) 的領導是國家治理體(ti) 係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定海神針。我們(men) 的優(you) 勢就是中國共產(chan) 黨(dang) 的領導，堅持黨(dang) 的領導。從(cong) 這個(ge) 意義(yi) 上講，應該把黨(dang) 的領導貫穿鄉(xiang) 村振興(xing) 自始至終的全過程。

　　有的同誌說共產(chan) 黨(dang) 的領導是政治領導，是政治行為(wei) ，鄉(xiang) 村振興(xing) 涉及到很多經濟活動，經濟和政治搭什麽(me) 邊?那麽(me) ，無論鄉(xiang) 村振興(xing) 過程當中是黨(dang) 的建設還是黨(dang) 的領導，在四方麵是需要黨(dang) 的領導、黨(dang) 建引領的。

　　一，鄉(xiang) 村振興(xing) 毫無疑問是政治問題

　　中國共產(chan) 黨(dang) 能夠在中國長期執政是靠堅實的經濟基礎，堅實的群眾(zhong) 基礎。我們(men) 經濟基礎和群眾(zhong) 基礎很重要的一方麵是在農(nong) 村農(nong) 民中。農(nong) 民不僅(jin) 僅(jin) 是鄉(xiang) 村振興(xing) 的主力軍(jun) ，還是我們(men) 共產(chan) 黨(dang) 執政的堅實的後盾。所以，無論是在革命年代，還是社會(hui) 主義(yi) 建設時期，還是改革開放時期，還是今天進入新時代，我們(men) 都不能忘記農(nong) 村和農(nong) 民。剛才彭森會(hui) 長強調，要全心全意為(wei) 人民服務，在農(nong) 村就是要全心全意為(wei) 農(nong) 民服務。我們(men) 現在在農(nong) 村執政基礎麵臨(lin) 兩(liang) 個(ge) 挑戰，第一個(ge) 就是信息化自媒體(ti) 技術導致的後真相時代。大家發現沒有，很多人天天刷手機，拿著手機不放下了，手機裏什麽(me) 都有，但是手機裏有用的內(nei) 容幾乎沒有。你到農(nong) 村去，群眾(zhong) 刷手機看的信息都是二手信息、三手信息，我們(men) 不占這個(ge) 陣地，這個(ge) 話語權領導權誰拿走了，是自媒體(ti) 拿走了。共產(chan) 黨(dang) 不去占領這個(ge) 陣地，就是技術占領了這個(ge) 陣地，這是一個(ge) 挑戰。

　　二，鄉(xiang) 村振興(xing) 需要黨(dang) 建引領

　　現在鄉(xiang) 村裏麵出現了不僅(jin) 是城鄉(xiang) 之間的結構性失衡問題，比如，社會(hui) 公平問題。鄉(xiang) 村內(nei) 部也出現了社會(hui) 公正結構性失衡問題。我們(men) 不通過鄉(xiang) 村振興(xing) 解決(jue) 這個(ge) 問題，老百姓對我們(men) 不滿意的，人民群眾(zhong) 不答應的。所以，夯實我們(men) 黨(dang) 執政的基礎，離不開鄉(xiang) 村振興(xing) 這個(ge) 平台，這就必須要堅持黨(dang) 建引領政治引領。第二經濟上也需要引領。很多人認為(wei) 中國共產(chan) 黨(dang) 有這個(ge) 能力嗎?古田會(hui) 議的時候我們(men) 做了一個(ge) 決(jue) 定，紅軍(jun) 不僅(jin) 僅(jin) 是戰鬥隊，紅軍(jun) 還是工作隊，紅軍(jun) 還是宣傳(chuan) 隊，所以共產(chan) 黨(dang) 能打仗，不僅(jin) 僅(jin) 是能打仗，還能發動群眾(zhong) 組織群眾(zhong) 。沒有政治和軍(jun) 事的結合，怎麽(me) 取得革命的勝利，從(cong) 這個(ge) 意義(yi) 上政治本身就是戰鬥力。放在經濟上，政治本身就是生產(chan) 力。我讀黨(dang) 史的時候，學了一個(ge) 小故事，皖南事變之後，新四軍(jun) 自己辦染布廠、毛巾廠，後來辦了一個(ge) 煙廠，生產(chan) 飛馬牌香煙，很有市場競爭(zheng) 力，國民黨(dang) 的軍(jun) 官、日本的軍(jun) 官都托關(guan) 係跑到我們(men) 的根據地買(mai) 我們(men) 的香煙。我們(men) 把一個(ge) 香煙搞得這麽(me) 有競爭(zheng) 力，你說我們(men) 沒有經濟能力嗎?事實證明我們(men) 也有經濟力。新中國70年我們(men) 年均經濟增長8%，非常了不起，所以說政治也是生產(chan) 力。這個(ge) 意義(yi) 上講，鄉(xiang) 村振興(xing) 、集體(ti) 經濟的發展也需要黨(dang) 建引領。

　　三、鄉(xiang) 村振興(xing) 需要文化引領

　　黨(dang) 的領導、黨(dang) 建引領在文化領域非常重要。文化狹義(yi) 上講就是價(jia) 值。傳(chuan) 統的中國鄉(xiang) 村社會(hui) 大家都知道，是麵子文化、血緣文化。費孝通鄉(xiang) 土中國講的很清楚，一顆石子扔到水麵上，周邊就會(hui) 起一圈一圈的漣漪，人是在中間的，那一圈一圈的漣漪就是需要處理的關(guan) 係。中國人際關(guan) 係建立在信任上。我們(men) 鄉(xiang) 村振興(xing) 打造現代新農(nong) 村文化，我們(men) 的信任信用建立在哪兒(er) ，不是麵子，不是親(qin) 情，不是關(guan) 係，是建立在我們(men) 現在的製度基礎之上。你建構這樣一個(ge) 文化也需要最大的信任，這個(ge) 最大信任的基礎就是中國共產(chan) 黨(dang) 。農(nong) 村老百姓相信誰?相信黨(dang) 支部，相信黨(dang) 支部因為(wei) 相信黨(dang) 支部上麵的黨(dang) 委，相信黨(dang) 委是因為(wei) 相信中國共產(chan) 黨(dang) 。

　　四、鄉(xiang) 村治理現代化關(guan) 鍵是製度建設

　　鄉(xiang) 村治理現代化，關(guan) 鍵就是製度。製度建設在桓台、在淄博是有底蘊的。齊國的齊桓公時候就是依靠製度治理出名的。荀子寫(xie) 過一篇文章叫做《禮論》，裏麵討論的就是製度問題，“人生而有欲,欲而不得,則不能無求。求而無度量分界,則不能不爭(zheng) ;爭(zheng) 則亂(luan) ,亂(luan) 則窮。先王惡其亂(luan) 也,故製禮義(yi) 以分之,以養(yang) 人之欲,給人之求。使欲必不窮於(yu) 物,物必不屈”。因此淄博土地上搞製度建設有它的曆史和文化底蘊，有它的傳(chuan) 統。

　　鄉(xiang) 村振興(xing) 必須推進鄉(xiang) 村治理現代化，推進製度建設。我認為(wei) 從(cong) 黨(dang) 建角度講關(guan) 鍵是四個(ge) 方麵製度建設。一是要規範鄉(xiang) 村的各種行為(wei) 主體(ti) 。無論是基層黨(dang) 組織，還是村民自治組織，還是村裏集體(ti) 經濟組織，權力運行邊界一定要理清楚，即使基層權力也要由製度設立。

　　二是探索能人選拔機製。製度如果規範了行為(wei) 主體(ti) 的資格，行為(wei) 邊界清楚了，你還需要什麽(me) ?還需要選拔能人。鄉(xiang) 村振興(xing) 離不開能人，但是能人需要選拔出來，選拔需要有效機製製度，我們(men) 必須推陳出新，探索一條能人選拔的機製。

　　三是決(jue) 策任何一個(ge) 環節要體(ti) 現民主。製度就是權力運行的製度。總書(shu) 記在七一講話裏麵提到全過程民主，全過程民主放在鄉(xiang) 村振興(xing) 裏麵就是鄉(xiang) 村振興(xing) 的全過程民主。從(cong) 村民自治到基層黨(dang) 組織，你決(jue) 策任何一個(ge) 環節都要體(ti) 現民主。

　　四是建立權力監督和機製。設定製度底線，防止濫用權力。設定這麽(me) 多行為(wei) 主體(ti) ，這麽(me) 多的權力，這個(ge) 權力有可能被濫用了，也可能假公濟私，怎麽(me) 建立權力監督和機製防止權力濫用，這是鄉(xiang) 村治理重要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