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12月20日，由中國經濟體(ti) 製改革雜誌社、紹興(xing) 市委市人民政府聯合主辦的“學習(xi) 貫徹十九屆五中全會(hui) 精神，加快構建新發展格局——kaiyun官方地址(2020)年會(hui) 暨新發展階段开云kaiyun官方推進高層研討會(hui) ”在浙江省紹興(xing) 市舉(ju) 行。本文為(wei) 中國經濟改革研究基金會(hui) 理事長、國家發改委原經濟體(ti) 製綜合改革司司長孔涇源的演講內(nei) 容。

　　經濟雙循環是中央應對當前國際國內(nei) 形勢變化的一個(ge) 新戰略，可從(cong) 四個(ge) 方麵理解。

　　一、經濟雙循環伴隨著整個(ge) 改革開放曆程

　　計劃經濟時代我們(men) 是產(chan) 品經濟，生產(chan) 不需要市場，人為(wei) 決(jue) 定價(jia) 格，而不是市場決(jue) 定價(jia) 格，在經濟運行上幾乎是純粹的單循環經濟。當時，西方國家把我們(men) 置於(yu) 體(ti) 係之外，我們(men) 變成了純粹的內(nei) 循環經濟。改革開放就是要打破這種經濟體(ti) 係。我們(men) 采取了引進外資、設立經濟特區、建立特別關(guan) 稅區等發展外向型經濟，循序漸進擴大對外開放的範圍。雖然我們(men) 的資本和技術極端缺乏，但我們(men) 有勞動力優(you) 勢，通過迂回方式參與(yu) 國際勞動力市場要素配置，充分發揮比較優(you) 勢，使我們(men) 中國通過改革開放、發展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淘到了第一桶金。

　　我們(men) 抓住的第一次機遇，是抓住了八十年代亞(ya) 洲四小龍以及日本等國勞動密集型產(chan) 業(ye) 向外轉移的機遇。改革開放初期，在沒有明確提出建立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體(ti) 製的情況下，獲得了自己發展的基礎。我們(men) 參與(yu) 國際分工，使中國經濟通過改革開放、特區建設打開了一個(ge) 窗口，形成某些局部或者小範圍的外循環經濟。我們(men) 以外循環經濟逐步擴大參與(yu) 國際分工，進而通過參與(yu) 經濟全球化布局推動國內(nei) 改革，使我們(men) 最終明確了建立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體(ti) 製的改革目標。進入九十年代，我們(men) 提出了建立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體(ti) 製。通過對外開放，通過局部經濟外循環，使內(nei) 循環經濟與(yu) 外循環經濟相互推動、相互促進，形成了內(nei) 循環和外循環共同發展的機製。

　　二、經濟雙循環成就了中國經濟奇跡

　　我們(men) 通過市場循環建製，主動對外開放，主動發展外循環經濟，建立了市場經濟體(ti) 製的基本構架，獲得了足夠的製度自信。我們(men) 為(wei) 了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對內(nei) 循環經濟製度、規則進行了3000多項省部級以上法律法規的修改，使中國經濟體(ti) 製的商務規則基本跟國際商務規則接軌。2006年，我們(men) 外循環經濟所占比重達到60%以上，可以說當時我們(men) 就形成了以外循環經濟為(wei) 主的經濟體(ti) 係。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國際市場對我們(men) 開放，使傳(chuan) 統產(chan) 業(ye) 以及部分製造業(ye) 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市場空間。這些產(chan) 業(ye) 以百分之十幾、百分之二十幾，甚至倍增的速度得到發展。

　　在不太長時間內(nei) 中國經濟上了一個(ge) 台階，借加入世界貿易組織的機會(hui) ，同時抓住西方發達國家製造業(ye) 尤其是中低端產(chan) 業(ye) 向外轉移的機會(hui) ，搶占了第二次國際產(chan) 業(ye) 大轉移的機會(hui) ，使我們(men) 成為(wei) 製造業(ye) 大國。通過經濟外循環，使我國經濟結構發生了變化，發展速度大大加快，創造了中國經濟奇跡。我們(men) 成為(wei) 了製造業(ye) 大國、貿易大國，外匯儲(chu) 備處於(yu) 世界前列。在這個(ge) 過程中，外循環經濟所占比重占了優(you) 勢地位，一直持續到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可以說，雙循環經濟伴隨kaiyun官方地址開放過程創造了中國奇跡。

　　三、經濟雙循環也帶來了百年變局

　　全球金融危機後，我們(men) 正麵臨(lin) 著前所未有的百年變局，國際國內(nei) 環境發生了巨大變化。百年變局可從(cong) 如此理解，新形勢要求我們(men) 轉型調整。同時，kaiyun官方地址開放改變了自己命運，也影響了世界格局。

　　一是我們(men) 貿易大國地位的確立。當初加入世界貿易組織確立了我們(men) 的發展中國家地位，現在世界對我們(men) 的政策優(you) 惠發生了不匹配，不僅(jin) 發達國家對我們(men) 有意見，發展中的兄弟國家也對我們(men) 有意見，因為(wei) 擠占了別人的貿易份額。二是製造業(ye) 大國的地位形成，對國際產(chan) 業(ye) 布局，對相關(guan) 國家就業(ye) 崗位的替代，對包括美國在內(nei) 的其他國家形成了巨大挑戰。三是我們(men) 的科技強國戰略對傳(chuan) 統大國形成了挑戰。四是我們(men) 綜合國力的增長，引起部分大國的疑慮、忌憚、甚至恐懼。另外，我們(men) 的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體(ti) 製提供了市場經濟製度的公平優(you) 勢，也對傳(chuan) 統的資本主義(yi) 市場經濟製度存在提出了挑戰。

　　我們(men) 對別人形成了挑戰，別人必然有反饋。第一，發展中國家產(chan) 業(ye) 和市場與(yu) 我們(men) 國家的產(chan) 業(ye) 和市場之間貿易增加。第二，發達國家因為(wei) 產(chan) 業(ye) 轉移和就業(ye) 崗位流失，對中國產(chan) 生了抱怨，也包括某些政治人物惡意操作。第三，西方大國的傳(chuan) 統綜合性優(you) 勢對中國崛起形成巨大的壓力。第四，大國博弈中，主要大國既想把中國推入“中等收入國家陷阱”，也想製造“塔西佗陷阱”。“中等收入陷阱”是發展中國家的通病，世界上大多數發展中國家真正進入發達國家行列的很少，大多數在“中等收入陷阱”階段徘徊。第五，新冠疫情下，國際貿易環境改變，使一些西方國家去全球化，尤其是去中國化變成了他們(men) 的直接選擇。麵對這樣的挑戰，好在我們(men) 經過全球金融危機之後，進一步完善了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體(ti) 製，尤其是全麵深化改革這些年來，通過進一步完善體(ti) 製增強了國力，提高了國際競爭(zheng) 力，我們(men) 的經濟結構也發生了重大變化。在內(nei) 外經濟循環比重結構中，我們(men) 2019年進出口占GDP比重隻有17.6%，82%以上經濟比重是內(nei) 需，已經不再是2006年時的經濟結構。如果現在是2006年時的外循環經濟結構後果真是不堪設想。我們(men) 現在提出雙循環戰略已不同於(yu) 改革開放初期，是在內(nei) 循環經濟比總82%基礎上提出的雙循環經濟，理所當然要以經濟內(nei) 循環為(wei) 主，國際國內(nei) 雙循環相互促進。

　　四、經濟雙循環植根於(yu) 全麵深化改革過程中，或者說植根於(yu) 改革開放土壤中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men) 發展雙循環經濟方向更明確，要把雙循環經濟像改革開放初期一樣再一次創造中國奇跡，至少保持中國經濟可持續發展。我們(men) 應當做些什麽(me) 呢?

　　第一，以製度性開放來應對國際挑戰。製度性開放，包括規則、標準、規範。我們(men) 要審視對外開放戰略，相應調整對外開放戰略。我們(men) 要客觀看待複雜的國際形勢，一心一意做好自己的事，因勢利導完善價(jia) 值鏈、產(chan) 業(ye) 鏈體(ti) 係。剛閉幕的中央經濟工作會(hui) 議中提出自主可控的產(chan) 業(ye) 鏈體(ti) 係，這非常重要，隻有這樣我們(men) 才能促進內(nei) 需循環的發展戰略，以及實施雙循環戰略。

　　第二，我們(men) 依然要堅持經濟的全球化，要懂得經濟全球化的曆程和規律，在不同時期采取不同的發展戰略。經濟全球化的曆史進程首先是貨物和服務的貿易全球化，對一個(ge) 地區也是這樣，並且以服務提供為(wei) 主。但是，服務業(ye) 落後是我們(men) 的短板。第二階段是資本和技術的全球化。我們(men) 經過幾十年的改革開放，引進了一萬(wan) 多億(yi) 美元的外資，但技術方麵我們(men) 是短板，這與(yu) 我們(men) 的體(ti) 製改革，包括科技體(ti) 製、教育體(ti) 製改革對外開放不夠有關(guan) 。第三次浪潮是人才和製度的全球化，這方麵我們(men) 提出製度型開放恰逢其時。

　　第三，我們(men) 依然要發展好基礎產(chan) 業(ye) ，尤其是通過新基建重點領域的發展，擴大對外開放領域和範圍。今年以來，我們(men) 提速了改革開放進程。過去我們(men) 說2021年之後才能全麵放開汽車製造業(ye) ，現在外國汽車廠商不受限製，這對我們(men) 是開放也是挑戰。今年以來，我們(men) 的金融各行業(ye) ，銀行、證券、基金、保險等領域，還有理財、資管產(chan) 品通通放開外資股比限製。部分國家與(yu) 我們(men) 要脫鉤，我們(men) 就把市場打開，這也是“去脫鉤”的策略之一。

　　在服務業(ye) 方麵，我們(men) 要進一步擴大開放。如果我們(men) 早一步對高端服務業(ye) ，尤其是教育、科技、文化領域像工商領域一樣開放的話，我們(men) 不會(hui) 麵對今天技術、資本乃至人才的問題，甚至別人對我們(men) 的威脅。另外，我們(men) 要發揮基建產(chan) 業(ye) 能力，以西部開放為(wei) 重點，擴大提升向西開放的範圍力度和腳步。改革開放以來，我們(men) 有東(dong) 南沿海地理之便，與(yu) 美國、日本、韓國、東(dong) 南亞(ya) 合作，獲得了發展先機。現在遇到了問題，如果美國破壞我們(men) 的商貿物流通道怎麽(me) 辦?我們(men) 要向西開放打通中亞(ya) 鐵路。這次疫情已顯現出來了，中歐班列既可以改變我們(men) 國際貿易商務的不利局麵，也促進了我國東(dong) 中西部平衡發展。我們(men) 要東(dong) 西兩(liang) 麵並重形成新的對外開放戰略，包括建新的經濟走廊。一旦有問題，我們(men) 可兩(liang) 麵出海、兩(liang) 麵著力。

　　五、有效市場和有為(wei) 政府相結合

　　我們(men) 要有前期戰略應對雙循環所需要的外部條件，使國內(nei) 循環為(wei) 主、國內(nei) 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這樣才能立於(yu) 不敗之地。為(wei) 了發展雙循環經濟，我們(men) 最重要的是發展好、完善好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體(ti) 製。2020年中央連續出了兩(liang) 個(ge) 重要文件，一個(ge) 是全麵完善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體(ti) 製，一個(ge) 是要素配置文件。要建立高質量的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體(ti) 製、高質量的對外開放體(ti) 製，通過完善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體(ti) 製的方方麵麵使我們(men) 立於(yu) 不敗之地。我們(men) 的市場經濟體(ti) 製要符合國際商務規則，在國際全球化的過程中，在製度開放的過程中，接軌國際商務規則。通過有效的市場和有為(wei) 政府的結合，我們(men) 就可以為(wei) 經濟雙循環奠定基礎，從(cong) 而發展得更好。

　　有效市場和有為(wei) 政府是一個(ge) 新提法，一定要處理好二者的關(guan) 係，就是政府和市場的關(guan) 係。有為(wei) 政府的判定標準是，是否建立了有效市場，如果政府的有為(wei) 變成市場無效就失敗了。我們(men) 建立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體(ti) 製不僅(jin) 僅(jin) 要有效率，還要有公平。這種公平是雙重平等意義(yi) 上的公平，第一個(ge) 平等是建立平等的市場條件，第二個(ge) 平等是共享經濟發展成果。這兩(liang) 個(ge) 平等是講社會(hui) 公平，缺失任何一個(ge) 方麵都不叫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體(ti) 製。

　　kaiyun官方地址開放四十多年了，目前，我們(men) 不僅(jin) 有形而下的各種思考，還要進行形而上的思考，否則改革有可能停止，有可能跑偏。希望我們(men) 的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體(ti) 製能夠在全麵深化改革中不斷得到完善，使內(nei) 循環為(wei) 主的雙循環經濟得到更好發展，使我國傲然屹立於(yu) 世界強國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