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2020年10月25日，由中國經濟體(ti) 製改革雜誌社、中共濱州市委濱州市人民政府聯合主辦的“深化市場化改革，激發內(nei) 生活力，提升整體(ti) 競爭(zheng) 力——新時代體(ti) 製機製創新引領高質量發展暨‘濱州實踐’高層研討會(hui) ”在山東(dong) 省濱州市隆重召開。本文為(wei) 國家發展改革委體(ti) 改司副司長萬(wan) 勁鬆的演講內(nei) 容。

　　黨(dang) 的十九大報告提出，經濟體(ti) 製改革必須以完善產(chan) 權製度和要素市場化配置為(wei) 重點，實現產(chan) 權有效激勵、要素自由流動、價(jia) 格反應靈活、競爭(zheng) 公平有序、企業(ye) 優(you) 勝劣汰，這充分表明了要素市場化配置改革在經濟體(ti) 製改革全局中的戰略地位。習(xi) 近平總書(shu) 記早在2017年的中央經濟工作會(hui) 議上就指出，我國經濟結構性矛盾的根源是要素配置扭曲，要徹底解決(jue) 問題，根本途徑是深化要素市場化配置改革。李克強總理多次強調，要破除要素市場化配置障礙，降低製度性交易成本。完善要素市場化配置是建設統一開放、競爭(zheng) 有序市場體(ti) 係的內(nei) 在要求，是新時代加快完善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體(ti) 製的重要內(nei) 容。

　　一、要素市場化配置改革是深化經濟體(ti) 製改革、加快完善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體(ti) 製的重點任務

　　要素市場是對勞動、資本、土地、知識、技術、管理、數據等要素資源進行交換和配置的場所，在優(you) 化資源配置中發揮著基礎和關(guan) 鍵作用。構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場化配置體(ti) 製機製，形成生產(chan) 要素從(cong) 低質低效領域向優(you) 質高效領域流動的機製，提高要素質量和配置效率，引導各類要素協同向先進生產(chan) 力集聚，是下一步深化經濟體(ti) 製改革、加快完善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體(ti) 製的重點任務。

　　(一)要素市場是市場經濟的重要支柱，也是我國高標準市場體(ti) 係建設的突出短板。改革開放40多年來，我國要素市場從(cong) 無到有，從(cong) 小到大，市場配置要素能力顯著增強。然而，與(yu) 商品市場相比，要素市場建設相對滯後。主要表現在：一是要素市場體(ti) 係還不健全。如企業(ye) 家、職業(ye) 經理人等中高級勞動力市場尚不完善;貨幣市場規模偏小，交易工具單一;技術和專(zhuan) 利市場發育不足，技術評估、技術經紀和經理人等中介服務機構發展滯後等。二是市場化配置程度總體(ti) 不高。要素“終身配”“一次配”現象導致流動不暢，企業(ye) 一旦占用了要素，由於(yu) 缺乏有效的後續監督，不能促進二次有效配置，“錯配”問題得不到有效糾正。三是要素流動存在體(ti) 製機製障礙。比如，資本市場存在上市公司退出機製不暢，轉板機製不健全等問題;土地再利用和退出機製同樣不暢，低效閑置用地有待進一步盤活;勞動力流動的戶籍障礙正在破除，但人員身份、職稱等隱性壁壘仍存在。四是要素價(jia) 格傳(chuan) 導機製不暢。要素“錯配”“低效配”導致價(jia) 格扭曲，一方麵，部分地區新增要素的成本不斷提高，用地緊張，融資成本居高不下;另一方麵，“僵屍企業(ye) ”、過剩產(chan) 能占用大量要素，價(jia) 值無法有效實現，未能產(chan) 生應有的經濟社會(hui) 效益，影響了市場對資源配置決(jue) 定性作用的發揮。要素市場建設滯後，已成為(wei) 我國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體(ti) 製的一個(ge) 突出短板。

　　(二)要素市場化配置是解決(jue) 經濟結構性矛盾的根本途徑，也是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客觀要求。加快要素市場化改革是深化供給側(ce) 結構性改革、解決(jue) 製約全局深層次矛盾的重要突破口，是提升要素配置效率和全要素生產(chan) 率的重要著力點，對於(yu) 轉變發展方式、優(you) 化經濟結構、轉換增長動力具有重要意義(yi) 。從(cong) 增強微觀主體(ti) 活力來看，企業(ye) 是組織生產(chan) 要素的主體(ti) ，企業(ye) 行為(wei) 應由市場決(jue) 定，這就要求大幅度減少政府對要素的直接配置，使企業(ye) 成為(wei) 要素配置主體(ti) ，從(cong) 而發展更多優(you) 質企業(ye) ，培育更多優(you) 秀企業(ye) 家。從(cong) 提升產(chan) 業(ye) 鏈水平來看，要建立促進要素自由流動的機製，使得科技創新、現代金融、人力資源等現代生產(chan) 要素，能夠從(cong) 低質低效領域向優(you) 質高效領域流動，共同支撐實體(ti) 經濟發展，推動產(chan) 業(ye) 鏈和價(jia) 值鏈向中高端提升，形成新的競爭(zheng) 優(you) 勢。從(cong) 暢通國民經濟循環來看，根本上是要打通要素流動的渠道，確保各類市場主體(ti) 公平使用各類生產(chan) 要素，實現國內(nei) 市場和生產(chan) 主體(ti) 的良性循環;實施就業(ye) 優(you) 先政策，推進勞動力自主有序流動，實現經濟增長和擴大就業(ye) 的良性循環;推動資金向創造價(jia) 值的優(you) 質企業(ye) 流動，解決(jue) 經濟脫實向虛問題，實現金融和實體(ti) 經濟良性循環。

　　(三)要素市場化配置改革讓要素活力競相迸發，激活發展潛能空間巨大。要素配置具有很強的傳(chuan) 導性和擴散性，但凡要素配置體(ti) 製機製的改革一定是經濟細胞層麵的改革，是解放生產(chan) 力、促進經濟發展的改革。要素城鄉(xiang) 區域間再配置形成新的集聚效應。打通大都市圈和城市群內(nei) 部城鄉(xiang) 區域之間人員、資金、技術、土地等要素的雙向流動通道，是我國經濟增長最大的結構性潛能。據相關(guan) 研究測算，僅(jin) 都市圈發展，每年會(hui) 提供0.5到1個(ge) 百分點的經濟增長動能。要素流轉再配置推動效率變革。土地、資本等要素配置將相繼進入存量階段，例如，很多國有企業(ye) 和事業(ye) 單位在98年前無償(chang) 劃撥的土地，都在城市中心地帶，這些價(jia) 值往往是被掩蓋的，通過盤活存量資源，推動要素市場化流轉、市場化再配置潛力巨大。要素組合再配置創造新的市場。各類要素產(chan) 生及配置方式出現重要變革，一體(ti) 化趨勢日漸明顯，例如，建設用地、補充耕地指標跨地區交易會(hui) 帶來資金、技術和勞動力在空間上的重新集聚和布局;科技成果的產(chan) 權界定和轉化需要金融支持，推動知識產(chan) 權證券化、預期收益質押等融資方式創新。協同推進各領域要素市場化改革，有助於(yu) 形成強大的再配置合力，產(chan) 生一攬子改革的交互作用和疊加效果，大幅度提高要素配置效率。數據要素化和要素數據化形成新的先進生產(chan) 力。在數據驅動發展的智能時代，數據已和其他要素一起融入經濟價(jia) 值創造過程之中，數據要素化、要素數據化和要素市場化共同推進，強大國內(nei) 市場更能支撐大數據的積累和應用，成為(wei) 驅動未來經濟發展的核心動力。

　　二、要素市場化配置改革取得積極進展，一些關(guan) 鍵領域取得重大突破

　　《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guan) 於(yu) 構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場化配置體(ti) 製機製的意見》(中發〔2020〕9號)的印發實施，推動各要素領域改革步伐明顯加快，一些實質性深化改革措施加快推出，為(wei) 穩定經濟增長、激活發展活力發揮了重要的支撐作用。

　　(一)土地要素市場化配置改革步伐明顯加快，用地審批權和計劃管理體(ti) 製改革提高了土地利用效能。進一步深化用地審批“放管服”改革，開展授權和委托用地審批權試點，賦予地方政府更大用地自主權。改革土地利用計劃管理體(ti) 製，以真實有效的項目落地作為(wei) 土地利用配置計劃的依據，實施“增存掛鉤”，推動土地計劃指標更加合理化。深化農(nong) 村宅基地製度改革試點，係統提出三權分置的總體(ti) 框架。

　　(二)勞動力和人才有序流動渠道進一步暢通，戶籍製度、職稱評審、人才資格互認等改革提升了人力資源配置效率。戶籍改革進入衝(chong) 刺階段，超大城市紛紛降低落戶門檻，其他地區加快邁入“零門檻”落戶時代。武漢、大連等市紛紛出台推行終身職業(ye) 培訓製度的行動方案，針對不同群體(ti) 精準實施培訓政策，加快構建勞動者終身職業(ye) 技能培訓製度。吉林、山東(dong) 、北京等地先後出台民營企業(ye) 職稱評定相關(guan) 政策，由企業(ye) 按照有關(guan) 規定對技能人才進行自主評價(jia) 。

　　(三)全方位推進資本要素市場化配置改革，資本要素服務實體(ti) 經濟的能力不斷提升。以新證券法實施為(wei) 契機，推進資本市場全方位改革，對發行條件、注冊(ce) 程序、持續監管、發行保薦等基礎製度作了完善。創業(ye) 板注冊(ce) 製改革順利實施，新三板全麵改革穩步推進，進一步優(you) 化再融資規則。人民銀行聯合發展改革委等部門印發了《關(guan) 於(yu) 進一步對中小微企業(ye) 貸款實施階段性延期還本付息的通知》和《關(guan) 於(yu) 加大小微企業(ye) 信用貸款支持力度的通知》，強化穩企業(ye) 保就業(ye) 金融支持。

　　(四)技術要素市場化配置加速發展，科技創新成果轉化效率提升。《賦予科研人員職務科技成果所有權或長期使用權試點實施方案》印發實施，分領域選擇40家高等院校和科研機構開展為(wei) 期三年的試點。加快推動國家科技成果轉移轉化示範區建設。今年增設的北京、湖南、安徽自貿區，加速科技成果向現實生產(chan) 力轉化是重要特色。

　　(五)數據要素市場規則逐步完善，數字經濟與(yu) 新業(ye) 態引領發展方向。數據安全立法提速，全國人大常委會(hui) 初次審議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數據安全法(草案)》，明確提出維護國家數據主權，保護個(ge) 人、機構數據權益，將為(wei) 促進數據經濟發展提供法製保障。全國首部省級層麵政府數據共享開放地方性法規——《貴州省政府數據共享開放條例》經貴州省第十三屆人大常委會(hui) 會(hui) 議通過。人民銀行與(yu) 市場監管總局簽署《數據共享合作備忘錄》，加強跨地區、跨部門數據要素有序流轉與(yu) 融合應用。天津等一些地方出台公共數據資源開放管理暫行辦法，明確數據資源獲取渠道。

　　三、推動要素市場化配置改革取得新突破

　　“十四五”時期，要以習(xi) 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hui) 主義(yi) 思想為(wei) 指導，按照黨(dang) 的十九屆四中全會(hui) 提出的“堅持和完善社會(hui) 主義(yi) 基本經濟製度，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要求，落實好《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guan) 於(yu) 構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場化配置體(ti) 製機製的意見》(中發〔2020〕9號)明確的改革任務，深入推進要素市場化配置改革。

　　(一)協同推進五大要素的市場化改革。在維護全國統一大市場前提下，按照係統集成、協同高效的要求，將各類要素點上的改革試點探索進行有機整合，產(chan) 生一攬子改革的交互作用和疊加效果。在土地要素市場方麵，以存量盤活和增量高效為(wei) 重點，著力建立城鄉(xiang) 統一的建設用地市場，擴大市場化配置土地範圍，深化產(chan) 業(ye) 用地配置改革，完善土地管理體(ti) 製。在勞動力要素市場方麵，破除妨礙勞動力、人才社會(hui) 性流動的體(ti) 製機製障礙，使人人都有通過辛勤勞動實現自身發展的機會(hui) ，建立與(yu) 產(chan) 業(ye) 發展和轉型升級相協同的人力資源供求匹配機製。在資本要素市場方麵，發展多層次資本市場發展，完善資本市場基礎製度，提高直接融資比重，提升金融服務實體(ti) 經濟效能。在技術要素市場方麵，完善技術資源配置方式，建設高標準技術市場體(ti) 係，創新科技成果轉化機製，加快技術要素向現實生產(chan) 力轉化。在數據要素方麵，需要從(cong) 數據格式、產(chan) 權、開放、交易、保護等各環節引入規範的基礎製度安排，推動數據要素化和要素市場化，為(wei) 數字經濟發展提供基礎條件。

　　(二)加快要素交易平台和交易規則建設。推動實現要素全流程電子化交易，支持各類所有製企業(ye) 參與(yu) 要素交易平台建設。研究製定更為(wei) 清晰完善的要素交易管理製度、健全行業(ye) 自律機製，完善交易流程、鼓勵高標準交易服務。加強對要素市場化配置的交易監管，對監管職責分配、監管團隊建設、監管工作落實、監管能力提升等實現全方位增強，以切實保障要素市場化配置體(ti) 係健康運行，規範交易過程。

　　(三)建立有利於(yu) 新要素培育發展的製度供給。曆史實踐和經濟理論演進過程都告訴我們(men) ，受到廣泛認可的生產(chan) 要素並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隨經濟發展的時代特征不斷變遷。數據就是信息時代催生的生產(chan) 要素新形態。隨著新技術、新產(chan) 業(ye) 、新業(ye) 態、新模式的交互作用，社會(hui) 生產(chan) 組織形式日新月異，還將催生全新的要素，比如人工智能，與(yu) 勞動力和技術要素有共同點但並不等同。要建立有利於(yu) 新要素培育發展的製度供給，對各種具有要素潛質的新生事物，要包容審慎，順勢而為(wei) ，同時順應高質量發展要求，逐步提高勞動力、技術等要素質量，推動各類生產(chan) 要素一起融入經濟價(jia) 值創造過程之中，形成先進生產(chan) 力。

　　(四)深入推進基礎支撐性改革。要素市場化配置改革滯後有深刻的體(ti) 製根源，很大程度上是與(yu) 政府和國有經濟部門參與(yu) 要素配置的方式與(yu) 機製有關(guan) 的，土地、資本、技術等重要的生產(chan) 要素，要麽(me) 是政府部門直接配置，要麽(me) 是掌握在國有金融機構、國有企業(ye) 之中。產(chan) 生這些問題的原因在於(yu) 我們(men) 從(cong) 原有的計劃經濟體(ti) 製向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體(ti) 製轉軌過程中，我們(men) 的體(ti) 製還存在很多不完善、改革不到位、與(yu) 市場經濟發展不相適應的地方，這也是我們(men) 實現生產(chan) 要素市場化配置必須要深化經濟體(ti) 製改革的內(nei) 在邏輯。為(wei) 此，要加快轉變政府職能，大幅度減少政府對資源直接配置，創造公平競爭(zheng) 的製度環境。要打破行政性壟斷，推進公共資源配置的市場化。要進一步深化國有企業(ye) 和國有商業(ye) 銀行的改革，堅持政企分開、政資分開和公平競爭(zheng) 原則，使之成為(wei) 真正意義(yi) 上的市場主體(ti) ，通過競爭(zheng) 等市場手段平等獲取要素資源。要支持民營企業(ye) 發展，營造法治化製度環境。

　　近年來，山東(dong) 省濱州市在全麵踐行新發展理念實現高質量發展方麵，改革探索勁頭十足，在推進土地、技術、資本、勞動力市場化配置方麵也取得了積極成效。希望濱州市繼續圍繞供給側(ce) 結構性改革，進一步深化要素市場化配置，推動經濟發展質量變革、效率變革、動力變革，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