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5月23日上午，習(xi) 近平總書(shu) 記看望了參加全國政協十三屆三次會(hui) 議的經濟界委員，並參加聯組會(hui) ，聽取意見和建議。他強調，要堅持用全麵、辯證、長遠的眼光分析當前經濟形勢，努力在危機中育新機，於(yu) 變局中開新局。麵向未來，我們(men) 要把滿足國內(nei) 需求作為(wei) 發展的出發點和落腳點，加快構建完整的內(nei) 需體(ti) 係，逐步形成以國內(nei) 大循環為(wei) 主體(ti) 、國內(nei) 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培育新形勢下我國參與(yu) 國際合作和競爭(zheng) 新優(you) 勢。

　　中外經濟總量占比此消彼長決(jue) 定了內(nei) 需對中國經濟會(hui) 越來越重要

　　國內(nei) 市場一直是中國經濟增長的重要引擎。改革開放以來，代表外需的商品與(yu) 服務淨出口占中國GDP的比重最高的時候也隻在2007年達到過8.9%。不僅(jin) 如此，中國經濟總量近年來在全球比重越來越高。世界銀行WDI(世界發展指數)數據顯示，2005年到2018年間，中國GDP占世界比重從(cong) 4.81%逐年增加到15.84%，基本每年遞增1個(ge) 百分點。與(yu) 此相對的是發達國家經濟比重的下降，美國從(cong) 27.57%到23.91%;歐盟從(cong) 30.39%到21.85%;日本從(cong) 10.01%到5.79%。同期人均GDP方麵，中國年均增長率為(wei) 6.1%，美國為(wei) 2.29%，日本為(wei) 1.0%，歐盟發達經濟體(ti) 為(wei) 1.8%，世界平均為(wei) 1.84%。中外經濟總量在全球經濟占比的這種“此消彼長”從(cong) 根本上決(jue) 定了中國經濟會(hui) 越來越依賴國內(nei) 市場。中國已經是全球第二大經濟體(ti) ，隻要今後中國經濟增長率超過世界平均經濟增長速度，中國經濟越來越依靠內(nei) 需的狀況就不會(hui) 變化。2018年，代表外需的商品與(yu) 服務淨出口占GDP比重已經低至2.59%。隨著中國貿易順差收窄和經濟繼續增長，內(nei) 需作為(wei) 中國經濟主要引擎的作用會(hui) 持續提升。

　　大規模國內(nei) 市場帶來多重優(you) 勢

　　中國可以被看作是一個(ge) 大規模經濟體(ti) ，這其中包含多重含義(yi) 。一是指絕對經濟總量大，可以容納比較完備的產(chan) 業(ye) 結構在經濟體(ti) 內(nei) 部存在，各行業(ye) 規模足夠容納多個(ge) 企業(ye) 在不犧牲規模經濟效應的情況下相互競爭(zheng) ，從(cong) 而同時收獲規模經濟效應、集聚經濟效應和競爭(zheng) 效應;甚至可以容納不同區域相互競爭(zheng) 創造更為(wei) 適宜且有差異化的營商環境來吸引優(you) 勢資源。2019年，中國GDP總量99.1萬(wan) 億(yi) 人民幣，穩居全球第二;中國是全世界唯一擁有聯合國產(chan) 業(ye) 分類中全部工業(ye) 門類的國家，產(chan) 業(ye) 配套能力全球領先;中國在各個(ge) 產(chan) 業(ye) 領域都有規模巨大的頭部企業(ye) ，同時也很難形成壟斷的市場結構，多數產(chan) 業(ye) 內(nei) 部競爭(zheng) 激烈，企業(ye) 可以同時收獲規模經濟效應和競爭(zheng) 效應。另外，地區間多年來也經曆著經濟增長等多方麵的競爭(zheng) ，區域競爭(zheng) 被認為(wei) 是中國經濟製度中的典型特征之一。

　　大規模經濟體(ti) 的第二層含義(yi) 可以是指占據全球經濟比重大，有助於(yu) 在全麵開放的格局之下，對全球優(you) 勢資源產(chan) 生足夠引力，也有利於(yu) 規模經濟效應明顯的經濟活動以國內(nei) 市場為(wei) 基礎形成國際競爭(zheng) 力。2019年，中國經濟總量穩居世界第二，占全球經濟總量比重已經高達16%。此外，中國社會(hui) 消費品零售總額超過41萬(wan) 億(yi) 人民幣。更重要的是，中國的人均國內(nei) 生產(chan) 總值為(wei) 1萬(wan) 美元，仍然是中等收入國家，因此具備發展潛力。也就是說中國是同時具備“人均中等，總量巨大”這兩(liang) 個(ge) 重要特征的經濟體(ti) ，也是全球唯一一個(ge) 在中等收入階段就成為(wei) 大規模經濟體(ti) 的國家。這說明中國既有潛力，又有引力。這樣，一方麵可以在全球化背景之下，吸引全球優(you) 勢資源，在中國形成生產(chan) 能力以滿足國內(nei) 市場需求;另一方麵，也可以以國內(nei) 大市場需求為(wei) 基礎，使一些規模經濟效應明顯的產(chan) 品在中國產(chan) 生“本地市場效應”，產(chan) 生出口競爭(zheng) 力，從(cong) 而形成“以國內(nei) 大循環為(wei) 主體(ti) 、國內(nei) 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

　　推進更高水平對外開放，實現國內(nei) 需求對國際要素的引力

　　要發揮中國國內(nei) 大市場對全球優(you) 勢資源的吸引力，從(cong) 而挖掘中國經濟發展的潛能，就需要盡量破除生產(chan) 要素跨國流動的壁壘，讓全球優(you) 勢資源能夠到中國大市場來尋求就業(ye) 機會(hui) ，競爭(zheng) 為(wei) 中國國內(nei) 市場提供服務，這就需要高水平對外開放。中國目前既有全球第二的經濟總量，又有人均中等的收入水平，在很多領域都既具備巨大的市場規模也具備增長的潛力，可以為(wei) 全球優(you) 質生產(chan) 要素提供就業(ye) 機會(hui) 。比如中國的社會(hui) 消費品零售總額全球領先，這就會(hui) 吸引未來全球產(chan) 品的研發設計、品牌建設、分銷以及客戶服務等更傾(qing) 向於(yu) 滿足中國消費者的需求偏好，這些領域的全球優(you) 勢資源也會(hui) 向中國巨大的國內(nei) 市場流動和集中，形成中國在生產(chan) 性服務業(ye) 領域的產(chan) 業(ye) 競爭(zheng) 力，推進產(chan) 業(ye) 結構升級，並最終推動形成國際競爭(zheng) 力。舉(ju) 一個(ge) 文化產(chan) 業(ye) 領域的例子，在去年戛納秋季電視節上，湖南衛視聯合電視節組委會(hui) Reed MIDEM，宣布啟動“全球飆計劃”，麵向所有國際製作公司和電視平台，征集節目創意，旨在打造下一個(ge) 引領中國電視新趨勢並具備全球發行潛力的現象級節目模式，到今年3月，“全球飆計劃”吸引了來自23個(ge) 國家及地區的公司和獨立製作人參與(yu) ，共收到60餘(yu) 原創模式提案，最後西班牙Atresmedia Studio的《落地之前》最終被選定為(wei) 冠軍(jun) 方案。總之，要實現國內(nei) 需求對國際要素的引力，從(cong) 而挖掘發展潛力，就需要高水平對外開放新格局。此次政府工作報告當中也提到要推動貿易和投資自由化便利化。

　　要發揮大規模經濟體(ti) 的作用，首先就要成為(wei) 一個(ge) “經濟體(ti) ”，即商品以及生產(chan) 要素在內(nei) 部的各個(ge) 地區間實現比較充分的自由流動，商品市場和生產(chan) 要素市場可以比較高效率地發揮作用，使得各種行為(wei) 的投入產(chan) 出關(guan) 係比較高效率。近期印發的《關(guan) 於(yu) 構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場化配置體(ti) 製機製的意見》就構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場化配置體(ti) 製機製提出了一係列重要措施，此次政府工作報告也明確指出要推進要素市場化配置改革，並做出了具體(ti) 安排。

　　加快落實區域發展戰略，繼續發揮中國經濟製度優(you) 勢

　　一方麵，發揮大規模經濟體(ti) 的作用需要商品以及生產(chan) 要素在內(nei) 部各地區間實現比較充分的自由流動。但是另一方麵，多年來促進中國經濟迅速增長的一個(ge) 重要製度特征是“區域間競爭(zheng) ”，這種獨特的經濟製度被認為(wei) 是中國經濟在過去幾個(ge) 十年當中保持高速增長的重要解釋;雖然在促成經濟高速增長的同時，也帶來了“地區分割”“區域間產(chan) 業(ye) 結構雷同”等負麵作用，但是在經濟增長潛力巨大的時候，這種“區域競爭(zheng) ”製度的“收益”可能是大於(yu) “成本”的。然而，隨著經濟從(cong) 高速增長階段過渡到高質量發展階段，這種“區域競爭(zheng) ”製度的“收益”逐漸下降，“成本”開始凸顯，但是這並不能完全否定這種製度的“優(you) 越性”，而是應該對其進行一定的調整來更好地發揮其作用，降低其負麵影響。其中一個(ge) 調整方向大致就是將區域競爭(zheng) 過程中的“競爭(zheng) 主體(ti) ”規模擴大，這就有點像產(chan) 業(ye) 經濟學理論中的，“某個(ge) 產(chan) 業(ye) 發展到相對成熟期時就會(hui) 出現企業(ye) 間的合並”。但是不同之處在於(yu) ，產(chan) 業(ye) 經濟學中“產(chan) 業(ye) 集中度提高”是“市場之看不見的手”所主導的，而“區域一體(ti) 化”戰略則是在市場力量形成的產(chan) 業(ye) 集聚的基礎之上，“政府之看得見的手”也要更好地發揮作用。因此，應當深入推進京津冀協同發展、粵港澳大灣區建設、長三角一體(ti) 化發展，通過發展區域經濟一體(ti) 化，既可以加強商品和生產(chan) 要素在國內(nei) 的自由流動，又可以更好地發揮區域競爭(zheng) 的製度優(you) 勢。

　　(作者為(wei) 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經濟學院副院長、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首都對外文化貿易研究基地資深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