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國企的資產(chan) 都流失完了，如能換來市場整體(ti) 資產(chan) 結構的改善，那麽(me) 這就是好事。現在的問題是國企是整個(ge) 市場資產(chan) 結構改善的障礙。

　　國企資產(chan) 不流失，未必是好事

　　在市場中，虧(kui) 損就是資產(chan) 流失，贏利就是資產(chan) 增值。如果國企一直在虧(kui) 損，那就是在“流失”，但如國企贏利，資產(chan) 升值了，那我們(men) 就該歡呼嗎？

　　財知道：在中央近日出台國有企業(ye) 改革指導意見之後，國務院也發布了《國務院關(guan) 於(yu) 國有企業(ye) 發展混合所有製經濟的意見》。《意見》指出，在國有企業(ye) 混合所有製改革中，要堅決(jue) 防止因監管不到位、改革不徹底導致國有資產(chan) 流失。國有資產(chan) 流失是國企改革被詬病、也是普通群眾(zhong) 深惡痛絕的地方。你怎麽(me) 看國資流失？

　　朱海就：國企資產(chan) 流失某種程度上不值得關(guan) 心，普通民眾(zhong) 更應該關(guan) 心的是“市場的資產(chan) 結構”有沒有改善。如果國企資產(chan) 流失能改善市場的資產(chan) 結構，那麽(me) 民眾(zhong) 的生活水平將會(hui) 提高。人們(men) 的生活水平並不依賴於(yu) 某些類型的企業(ye) 的資產(chan) ，而是市場整體(ti) 的資產(chan) 的結構如何，不要局部地看資產(chan) ，要整體(ti) 看。所以即使國企的資產(chan) 都流失完了，如能換來市場整體(ti) 資產(chan) 結構的改善，那麽(me) 這就是好事。現在的問題是國企是整個(ge) 市場資產(chan) 結構改善的障礙。

　　企業(ye) 本身也不是一個(ge) 資產(chan) 概念，而是結構概念。我們(men) 與(yu) 其關(guan) 心企業(ye) 的資產(chan) 數值大小的變化，不如關(guan) 心企業(ye) 資產(chan) 結構的變化。中國並不缺人、土地和貨幣資金，缺的是將各種資產(chan) 組合在一起的企業(ye) 家。國企改革的目標應該是使企業(ye) 的資產(chan) 能夠實現更好的組合，這也許需要打散之後重組才能實現。這不是誰可以主導的，沒有誰事先知道怎麽(me) 組合是好的，必須依靠市場的力量。

　　那些認為(wei) 資產(chan) 流失的人，好像他們(men) 已經知道資產(chan) 的“確切價(jia) 值”是多少一樣，實際上他們(men) 根本不知道。隻有對國資感興(xing) 趣的購買(mai) 者，才會(hui) 對國資進行估價(jia) ，從(cong) 而給出一個(ge) 估價(jia) 。資產(chan) 的價(jia) 值和當初購買(mai) 資產(chan) 花費的成本無關(guan) ，取決(jue) 於(yu) 未來是否能贏利。你不能說資產(chan) 的售價(jia) 低於(yu) 購買(mai) 的成本就是資產(chan) 流失，一些國企可能本身就已經不名一文了，負債(zhai) 累累，倒貼都未必有有人要。

　　在市場中，虧(kui) 損就是資產(chan) 流失，贏利就是資產(chan) 增值。如果國企一直在虧(kui) 損，那就是在“流失”，但如國企贏利，資產(chan) 升值了，那我們(men) 就該歡呼嗎？也不是，因為(wei) 利潤很可能憑借壟斷地位獲得。因此，即便國企的資產(chan) 不流失，也未必是好事。

　　國企是一塊“公地”，隻要是公地，就有“公地的悲劇”，悲劇的原因是公地資產(chan) 無人真正負責。要避免國企資產(chan) 流失，就應當給國企找一個(ge) 明確的主人，一個(ge) 虧(kui) 了會(hui) 心疼的主人。從(cong) 這個(ge) 意義(yi) 上說，國資委並非資產(chan) 的合格主人，因為(wei) “公地”的性質沒有變。

　　現有防止資產(chan) 流失措施不是根本之策

　　現在有一些措施防止上述資產(chan) 流失，比如限製國企高管的高薪，但似乎不是根本之策。最根本的還是要使資產(chan) 的產(chan) 權明確。

　　財知道：人們(men) 常說的“國有資產(chan) 流失”是怎麽(me) 產(chan) 生的？能避免嗎？

　　朱海就：國企資產(chan) 流失也許不構成“經濟學”問題，但卻會(hui) 構成“法律”問題。剛才討論國企資產(chan) 流失是以一個(ge) 良好的法治環境為(wei) 前提的。如果這個(ge) 前提不存在，那麽(me) 國有資產(chan) 流失問題確實存在，比如有這幾種可能：國企經理人和員工的高薪、在職消費；通過業(ye) 務往來，把國企資產(chan) 轉移到自己的利益相關(guan) 者手中以及把國企資產(chan) 賤賣給了利益相關(guan) 者等等，這些都是損害所有者利益的資產(chan) 流失。

　　現在有一些措施防止上述資產(chan) 流失，比如限製國企高管的高薪，但似乎不是根本之策。最根本的還是要使資產(chan) 的產(chan) 權明確，這需要公開化、透明化的規則和程序，比如任何人都有同等的權利競拍國企資產(chan) ，避免資產(chan) 出售過程中出現私自瓜分和暗箱操作等問題。

　　國資入股非國有企業(ye) 恐有與(yu) 民爭(zheng) 利之嫌

　　成長性好的非國企還需要你國資去入股嗎？市場上的民間資本多的是。國資去入股恐怕有與(yu) 民爭(zheng) 利，強買(mai) 強賣之嫌。

　　財知道：吸引非公資本參與(yu) 國企混合所有製還能理解，但改革意見中有一條鼓勵“國有資本以多種方式入股非國有企業(ye) ”，“對發展潛力大、成長性強的非國有企業(ye) 進行股權投資。”你怎麽(me) 看？

　　朱海就：這種做法不如在一開始就把國資“非國有化”，即把國資分散到無數的人手中，變成無數個(ge) 體(ti) 的資產(chan) ，讓他們(men) 去投資，去消費，這才是藏富於(yu) 民。掌握大量國資的投資公司，實際上還是國企，這樣沒有實現國企改革的目的。

　　進一步說，資產(chan) 被分散使用更有效率，這是知識的分散性決(jue) 定的。資產(chan) 的使用必然包含分散知識的利用，在分散的使用者中更有可能出現聰明能幹的企業(ye) 家，他們(men) 將小資產(chan) 做大，經濟就成長起來了。某種被集中控製的資產(chan) 變得強大，未必意味著經濟的成長，它可能以犧牲無數的個(ge) 體(ti) 為(wei) 代價(jia) 。而我們(men) 需要的是經濟的成長，不是國資的成長。

　　另外，既然是成長性好的非國企還需要你國資去入股嗎？市場上的民間資本多的是。國資去入股恐怕有與(yu) 民爭(zheng) 利，強買(mai) 強賣之嫌。所以，這條意見某種程度上也會(hui) 暴露國資不具有發現價(jia) 值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