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12月21日，由中國經濟體(ti) 製改革雜誌社、長春市委市人民政府聯合主辦的“不忘改革初心、牢記改革使命——kaiyun官方地址(2019)年會(hui) ”在吉林省長春市舉(ju) 行。本文為(wei) 中國經濟改革研究基金會(hui) 理事長、國家發展改革委原經濟體(ti) 製綜合改革司司長孔涇源的演講內(nei) 容，未經本人審核。

　　對長春是既熟悉也不熟悉，20年前為(wei) 車改來過長春，近十年來沒有來過長春。會(hui) 議組委會(hui) 讓我講都市圈的新課題，我就拋磚引玉做一個(ge) 發言，題目是《長春都市圈及其發展潛力》。

　　都市圈問題不是新問題。隨著經濟社會(hui) 的發展，工業(ye) 化到一定程度出現城市、城市群、都市圈是自然的過程。都市圈概念是法國地理學家1957年提出來的，它首先是空間組織形式，也是經濟、政治、文化、生態各個(ge) 發展的地緣經濟組織。按照國際經驗，形成一個(ge) 都市圈，中心人口要在300萬(wan) 人以上，長春中心人口已經500萬(wan) 以上，達到了都市圈的基礎條件。

　　從(cong) 全國範圍看，長春也已經具備了都市圈發展的若幹條件。比如，城市化率超過50%，進入成熟型社會(hui) ;核心城市(長春)已有足夠的發展;中小城市和小城鎮也得到了較為(wei) 充分的成長;交通基礎設施已有一定基礎的發展。這幾個(ge) 條件，目前來看長春都具備了。近期，國家發改委專(zhuan) 門出台了促進都市圈發展的意見，提出了六方麵的要求：一是推進基礎設施一體(ti) 化建設;二是城市產(chan) 業(ye) 分工協作;三是建設統一開放市場;四是公共服務共建共享;五是生態環境共保共治;六是實現城鄉(xiang) 融合發展。這是經濟發展的要求，也是都市圈城市群發展的要求。這六方麵的要求對長春和吉林來說都具備，對全國來說也是基礎性的條件。

　　長春都市圈所涵蓋的範圍，人口規模達1400萬(wan) 人，已經超過吉林省人口的一半。其中都市圈範圍之內(nei) 市區人口達到700多萬(wan) 人。

　　至少有這麽(me) 幾個(ge) 條件作為(wei) 都市圈核心城市的條件：一是有相對較大的經濟規模。長春GDP總量已超過七千億(yi) ;二是有相對優(you) 勢的產(chan) 業(ye) 結構。長春第一產(chan) 業(ye) 占比已經降到1.7%，第二產(chan) 業(ye) 增加值到7.3%，第三產(chan) 業(ye) 增加7.8%。第三產(chan) 業(ye) 增速更快，且有相對較高的收入水平。按照戶籍人口計算，長春市人均GDP已達到95663元，折合美元13914美元，超過世界銀行所提出來12735美元中等收入邊界，進入高收入城市。長春目前已經是一個(ge) 有能力帶動都市圈發展的核心城市。

　　同時，在都市圈的發展方麵，長春市的目標重點已非常明確，首先有相對優(you) 化的功能定位作為(wei) 中部服務功能區、西北產(chan) 業(ye) 帶、東(dong) 南生態圈這樣的建設，做了很好的優(you) 勢定位。此外，技術產(chan) 業(ye) 也有相對優(you) 勢，汽車產(chan) 業(ye) 、高端裝備產(chan) 業(ye) 、生物醫藥產(chan) 業(ye) 、信息產(chan) 業(ye) 、影視產(chan) 業(ye) 、健康食品產(chan) 業(ye) 、新型材料產(chan) 業(ye) 、現代金融業(ye) 八大產(chan) 業(ye) 基礎基本具備。都市圈承載能力方麵，在交通互聯體(ti) 係、城網快速路網、軌道交通建設、市政功用設施，以及國際航空樞紐都做了規劃。

　　目前，長春都市圈建設萬(wan) 事俱備、隻欠東(dong) 風。事實是，東(dong) 風已經有了。不論是黨(dang) 和國家的政策，還是吉林省長春市自己的規劃都做出了明確政策。

　　如何發展長春都市圈?首先要擴充係統發展張力。包括都市圈的建設幅度、互補程度、發展維度、黏性強度、整合深度，包括定位的精準性，以提高經濟的密度。

　　第二要激活產(chan) 業(ye) 升級的潛力。中央已出台兩(liang) 輪東(dong) 北振興(xing) 政策。東(dong) 北振興(xing) 究竟從(cong) 哪裏做，我們(men) 首先要明確一個(ge) 問題，為(wei) 什麽(me) 要反複振興(xing) 東(dong) 北?東(dong) 北在振興(xing) 過程中一路走走停停。需要說明，東(dong) 北老工業(ye) 基地衰退不是中國獨有的現象，甚至是一個(ge) 世界現象。美國也有老工業(ye) 基地的衰落，比如美國的西北地區。俄羅斯的遠東(dong) 地區也在衰落。所以，老工業(ye) 基地衰落是一個(ge) 國際現象。這種衰落的真正原因在什麽(me) 地方?實質是產(chan) 業(ye) 的調整。長春市的產(chan) 業(ye) 正在調整，二三產(chan) 業(ye) 尤其是第三產(chan) 業(ye) 增速超過第二產(chan) 業(ye) 。從(cong) 這一點來看，老工業(ye) 製造基地衰落是產(chan) 業(ye) 變遷演化的過程。第二，技術需要更新換代。搞都市圈發展，如果不把經濟規律和知識產(chan) 權看清楚的話，這個(ge) 發展便沒有意義(yi) 。技術變遷首先是手工勞動，接著是機械勞動，然後是電氣勞動，現在是人工智能的發展。如果產(chan) 業(ye) 在機械化階段、電氣化階段停滯不前，不衰落都不可能。東(dong) 北地區是共和國的長子，建國初期前蘇聯支持我國一百多項企業(ye) ，四十多項在東(dong) 北。如果東(dong) 北今天說體(ti) 製機製改革緩慢，徹底轉換發展慢一點，走的艱難一點也不難理解。

　　東(dong) 北老工業(ye) 基地在現在都市圈產(chan) 業(ye) 定位上怎麽(me) 定位?我的觀點是，我們(men) 要跟得上時代，看得清路程，要有五湖四海的胸襟，腳下才能走出東(dong) 西南北路。第三次工業(ye) 革命向第四次工業(ye) 革命跨越的階段，德國叫做工業(ye) 4.0時代，美國叫做工業(ye) 互聯網時代。我們(men) 國家已經發展起來了，我們(men) 找到了信息化和現代化的突破口。首先消費互聯網率先發展，幾網做大，一網獨霸，百度、騰訊、阿裏巴巴、京東(dong) 在消費互聯網階段表現驚豔。美國有穀歌、臉書(shu) 、亞(ya) 馬遜等集中度也非常高。消費互聯網階段是高度集中化的過程，美國動員了幾次反壟斷法來處置windows。我們(men) 國家也是，馬雲(yun) 一個(ge) 光棍節賣出的商品，把多少門店和實體(ti) 經濟打趴下。我們(men) 現在麵臨(lin) 的情況是，消費互聯網已充分發展，政府要進行網絡依法規製，是去中心化的趨勢。生產(chan) 鞋子的和製造U盤的不是一個(ge) 技術路徑。我們(men) 要把互聯網和現代信息技術加進去，把ABC技術加進去，A是人工智能、B是大數據，C是雲(yun) 計算。我們(men) 的雲(yun) 計算已發展到很高的程度了，已完全智能化了。把這些東(dong) 西與(yu) 傳(chuan) 統產(chan) 業(ye) 連接起來，就不存在老動能和新動能的問題，就是新的技術手段改造傳(chuan) 統產(chan) 業(ye) 。我們(men) 說過去鞋子是女性用針線縫出來的，鞋子今天還在生產(chan) ，隻不過與(yu) 過去比生產(chan) 手段不一樣了，就是這個(ge) 道理。

　　長春都市圈在定位自己西部產(chan) 業(ye) 帶發展的時候，不能天天做減法：投資下降、設備不進口、產(chan) 業(ye) 衰敗、市場銷售不暢、產(chan) 品銷售不出去。第四次工業(ye) 革命的大潮正在改造我們(men) 的裝備製造業(ye) 乃至其他產(chan) 業(ye) 。紅旗汽車是共和國的品牌產(chan) 品，但過去多少年它僅(jin) 僅(jin) 是禮品、藏品，沒有形成產(chan) 業(ye) 化。紅旗轎車創造的技術，發展的工藝，我們(men) 的能工巧匠付出的努力沒有得到市場的回報。況且我們(men) 現在麵臨(lin) 新的關(guan) 卡。2018年新能源汽車放開外資股本限製。以後，商用車要放開外資股本限製，新生產(chan) 的轎車也要放開外資股本限製，甚至放開外資在中國投資不受限製。加入世界貿易組織20年之後，我們(men) 現在才真正在汽車市場上與(yu) 狼共舞。

　　第四次工業(ye) 革命已經來臨(lin) ，我們(men) 需要改造傳(chuan) 統產(chan) 業(ye) ，更新裝備製造業(ye) ，完成從(cong) 產(chan) 業(ye) 鏈的整合到價(jia) 值鏈的整合。整合產(chan) 業(ye) 鏈、供應商、生產(chan) 商。長春生產(chan) 的是重型機械，如何解決(jue) 從(cong) 產(chan) 業(ye) 鏈的整合到價(jia) 值鏈的整合問題，解決(jue) 物流成本都是問題。同時，我們(men) 還要改造傳(chuan) 統產(chan) 業(ye) ，既有大的裝備工業(ye) ，也有現代化的農(nong) 業(ye) 。

　　第三要發揮吉林乃至東(dong) 北資源要素能力。有人說東(dong) 北留不住人。留不住人不是自然資源問題，也不是產(chan) 業(ye) 結構問題，是綜合治理的能力問題。誰說東(dong) 北天氣不好?東(dong) 北有春季夏季的清涼世界，有冬天的林海雪原，還有彩虹滿天的秋天。東(dong) 北的每個(ge) 季節都是好季節，隻是沒有用好。都說東(dong) 北人往海南跑，其實海南夏天熱得要死，根本呆不住。第一批跑到海南去的是東(dong) 北老人，後來年輕人也去了。東(dong) 北為(wei) 什麽(me) 不能把自身的資源優(you) 勢發揮出來，把南部、東(dong) 部收入高的一些人群吸引到東(dong) 北來見見清涼世界，見見白樺雪城，見見冰雪世界。所以東(dong) 北要善待自己，要利用好自己的要素能力。好好研究一下，這裏麵有很多體(ti) 製機製的創新。按照黨(dang) 中央國務院的方針，城鄉(xiang) 均衡配置，城市資本下鄉(xiang) ，農(nong) 村土地進城，東(dong) 南沿海的資本可以到東(dong) 北邊陲來。我們(men) 要打破舊的體(ti) 製框框和理論束縛，從(cong) 單向人才流失變成雙向的人才交流。

　　第四要增強城市的綜合承載和複合能力。這樣城市圈才可以建立起來。這方麵政府助推作用至關(guan) 重要。這裏麵我們(men) 既要有利他的全局觀念，也要有強大的自我推動能力。體(ti) 製機製方麵，我們(men) 講東(dong) 北的國有企業(ye) 比重較高，改起來比較困難。我們(men) 完全可以在體(ti) 製外，通過新的技術革命、新的模式創新、新的投資渠道，乃至新的產(chan) 業(ye) 業(ye) 態來帶動、推動國有企業(ye) 改革。政府購買(mai) 服務不能簡單盯住一汽、紅旗轎車，其他廠家的生產(chan) 服務完全可以通過購買(mai) 服務和外包情況解決(jue) 。這樣，一方麵解決(jue) 了我們(men) 發展主業(ye) 和核心技術主業(ye) 的需求，另一方麵解決(jue) 了非公有製經濟和體(ti) 製外經濟快速發展的問題。

　　第五，改革開放戰略也要做一些調整。我們(men) 自己要向外看，向外看要和國家戰略結合在一起。我們(men) 幾十年向東(dong) 開放為(wei) 主，現在以一帶一路標準向西、向南開放成為(wei) 重點，我們(men) 東(dong) 北也要重視這個(ge) 問題。我們(men) 要利用新鐵路技術革命，盡快把陸地通道打通。

　　另外，國內(nei) 也可以做一些大事情。納入振興(xing) 東(dong) 北乃至提高整個(ge) 國民經濟的競爭(zheng) 實力範圍進行考量，就是貫通渤海灣大通道，打造中國經濟東(dong) 部新高地。怎麽(me) 理解?渤海灣從(cong) 山東(dong) 半島和遼寧半島海上通道、陸上鐵路打通，使東(dong) 北和東(dong) 南緊密聯係在一起，而且通過鐵路，通過公路，當然也包括航空港，這樣就形成整個(ge) 東(dong) 部從(cong) 北到南要素、資源、資本、財富的互聯互通。我們(men) 還有其他的航空路線，有整個(ge) 戰略互補能力。這條路打通以後，我們(men) 各個(ge) 保障基地都可以互相支持，大大壯大國家的軍(jun) 事保障能力乃至戰略機動能力，同時又打造出整個(ge) 新的東(dong) 部經濟帶。這個(ge) 東(dong) 部經濟帶從(cong) 黑龍江到廣東(dong) 、廣西，不拘泥於(yu) 東(dong) 、中、西、東(dong) 北地區的劃分。率先在這個(ge) 地方帶動欠發達地區乃至老工業(ye) 基地發展。這才是真正的全國戰略、國家戰略，真正是給予東(dong) 北老工業(ye) 基地體(ti) 製性、技術性、乃至經濟發展路徑的支持。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