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dang) 的十九大報告提出實施鄉(xiang) 村振興(xing) 戰略。這是立足我國城鄉(xiang) 關(guan) 係發展的新階段、著眼實現“兩(liang) 個(ge) 百年”目標而提出的重大戰略舉(ju) 措，具有十分重大而深遠的意義(yi)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從(cong) 世界發達國家鄉(xiang) 村發展曆程看，各國推動鄉(xiang) 村發展均采取了有力政策措施，形成了既有共性又各具特色的鄉(xiang) 村發展模式。無論是政府自上而下主導推動的，還是政府與(yu) 農(nong) 民上下協同驅動的，在特定曆史時期和發展階段，對促進農(nong) 村經濟較快發展和提升鄉(xiang) 村文明均發揮了重要作用。這裏，以美國、德國、日本、韓國等發達國家鄉(xiang) 村發展和治理模式為(wei) 例，挖掘其在鄉(xiang) 村發展理念、思路、政策上的共同特征，特別是在整合鄉(xiang) 村人力資本、資金、土地等生產(chan) 要素方麵的成功經驗，為(wei) 我國推進鄉(xiang) 村振興(xing) 提供參考借鑒。

　　一、發達國家推動鄉(xiang) 村發展的主要做法

　　發達國家在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進程中，都十分重視農(nong) 村地區的經濟社會(hui) 發展。無論是土地資源較為(wei) 豐(feng) 富的美國、德國，還是土地資源相對短缺的日本、韓國，均結合自身實際情況，采取針對性的政策措施推動農(nong) 村經濟發展和鄉(xiang) 村文明建設。其做法可歸納為(wei) 以下幾種發展模式。

　　(一)城鄉(xiang) 互惠型的美國鄉(xiang) 村發展模式

　　美國的鄉(xiang) 村發展經曆了較為(wei) 漫長的過程。從(cong) 1830年農(nong) 村人口占比91.2%，到20世紀70年代城市人口占比大幅超越農(nong) 村[1]，逐步形成以大型家庭農(nong) 場為(wei) 主的農(nong) 業(ye) 生產(chan) 經營模式，走出了一條以鄉(xiang) 村基礎設施建設為(wei) 支撐，以城鄉(xiang) 人口、土地等生產(chan) 要素自由流動為(wei) 保障，以農(nong) 業(ye) 農(nong) 村支持政策為(wei) 引導的鄉(xiang) 村發展道路。

　　1.建設聯通城鄉(xiang) 的交通運輸體(ti) 係。

　　早在19世紀，美國就致力於(yu) 全國交通設施建設。聯邦政府撥付巨量資金修建了大量鐵路、公路，開通了五大湖區至東(dong) 海岸的運河航路，基本建成了城鄉(xiang) 一體(ti) 化的交通運輸網絡。在為(wei) 各類生產(chan) 要素進入鄉(xiang) 村建立暢通渠道的同時，使鄉(xiang) 村土地和自然資源優(you) 勢更加顯著，增強對外部生產(chan) 要素的吸引力。

　　2.大力發展個(ge) 性化小城鎮。

　　20世紀20年代，美國城市中心已經過度擁擠，加上城鄉(xiang) 交通路網十分發達、汽車等交通工具不斷普及，大量中產(chan) 階級開始向郊區遷移。順應這一趨勢，美國推行“示範城市”實驗計劃，結合各地區位優(you) 勢和地區特色，大力建設富有個(ge) 性化功能的小城鎮，建立帶動鄉(xiang) 村發展的人口中心和經濟中心。[2]

　　3.支持農(nong) 業(ye) 產(chan) 業(ye) 加快發展。

　　美國十分重視農(nong) 業(ye) 產(chan) 業(ye) 發展，建立了完備的支持政策體(ti) 係。其主要特點，一是以完備的法律體(ti) 係為(wei) 支撐，根據每一時期農(nong) 業(ye) 發展重點，製訂或調整支持農(nong) 業(ye) 農(nong) 村發展的涉農(nong) 法律體(ti) 係，如現在執行的《2014年美國農(nong) 場法案》，並依據法案出台《氣候變化政策》《低碳經濟法案》等，為(wei) 農(nong) 業(ye) 發展、農(nong) 業(ye) 補貼等提供法律依據。二是以發達的農(nong) 業(ye) 科技為(wei) 動力。目前美國有四大農(nong) 業(ye) 研究中心、130多所農(nong) 學院、56個(ge) 州農(nong) 業(ye) 試驗站、57個(ge) 地區性推廣站、3300多個(ge) 農(nong) 業(ye) 合作推廣站和大約1.7萬(wan) 名農(nong) 技推廣人員。此外，還有1200家主要服務於(yu) 農(nong) 業(ye) 領域的不同性質的科研機構。三是以大額補貼進一步提升農(nong) 產(chan) 品競爭(zheng) 力。美國農(nong) 業(ye) 補貼實行兩(liang) 大集中，即向部分出口農(nong) 產(chan) 品品種集中，小麥、玉米、棉花等主要出口農(nong) 產(chan) 品集中了美國90%左右的農(nong) 業(ye) 補貼;向大規模農(nong) 業(ye) 生產(chan) 者集中，補貼數量與(yu) 農(nong) 業(ye) 種植麵積和產(chan) 量相掛鉤，大規模農(nong) 產(chan) 品種植能獲得更多補貼。據統計，美國30%左右的大農(nong) 場，享受了70%左右的補貼。四是以大量的財政投入提升農(nong) 業(ye) 產(chan) 業(ye) 化水平。2014年，《美國農(nong) 場法案》為(wei) 農(nong) 業(ye) 產(chan) 業(ye) 化項目安排了444億(yi) 美元預算，一方麵，支持農(nong) 業(ye) 龍頭企業(ye) 發展，全球前20大農(nong) 業(ye) 生物技術公司中美國占10家;另一方麵，大力推動農(nong) 業(ye) 機械化、企業(ye) 化和服務社會(hui) 化。[3]

　　4.建立完備的農(nong) 村金融體(ti) 係。

　　美國農(nong) 場信貸係統作為(wei) 合作性金融機構，主要為(wei) 農(nong) 場主、牧場主、水產(chan) 養(yang) 殖主、農(nong) 業(ye) 企業(ye) 、農(nong) 業(ye) 合作社等提供信貸服務，其信貸資金在農(nong) 場部門貸款餘(yu) 額中的占比長期保持在41%左右，排在第一位;美國商業(ye) 銀行貸款在農(nong) 場部門信貸餘(yu) 額中的占比略低於(yu) 合作金融機構，排在第二位，但其服務範圍遠超合作金融機構，包括農(nong) 業(ye) 貸款、消費貸款、農(nong) 村住房貸款、農(nong) 村小企業(ye) 貸款和社區貸款等信貸業(ye) 務;美國針對農(nong) 場主設計的政府貸款，通過商品信貸公司以農(nong) 產(chan) 品營銷援助貸款的形式發放。[4]

　　在上述政策措施的作用下，美國逐漸建立了以城市為(wei) 中心、以個(ge) 性化小鎮為(wei) 聚居區、以大型農(nong) 場為(wei) 農(nong) 業(ye) 經營主要載體(ti) 的城鄉(xiang) 融合發展格局，有效實現了城市與(yu) 鄉(xiang) 村、工業(ye) 與(yu) 農(nong) 業(ye) 的均衡發展，城鄉(xiang) 居民收入差距不大且持續保持穩定。美國農(nong) 業(ye) 部數據顯示，1995年~2001年期間，美國城市中位數收入家庭的收入與(yu) 農(nong) 村中位數收入家庭的收入之比一直處於(yu) 1.28~1.34之間;[5]2007年至今，城市家庭收入中位數與(yu) 農(nong) 村家庭收入中位數之比平均為(wei) 1.33。從(cong) 農(nong) 場家庭收入看，1990年代中期以後，農(nong) 場中位數收入家庭的收入就一直超過全國中位數收入家庭的收入。2016年，美國農(nong) 場家庭收入中位數達到76250美元，全國家庭收入中位數僅(jin) 為(wei) 59039美元。這樣算，美國農(nong) 村居民家庭收入超過了城市居民家庭收入。

　　(二)等值化理念指導的德國村莊更新

　　二戰結束後，德國農(nong) 村問題逐步凸顯，城鄉(xiang) 差距不斷拉大，農(nong) 民僅(jin) 靠農(nong) 業(ye) 生產(chan) 難以維持生計，大量農(nong) 業(ye) 人口離開農(nong) 村湧向城市，使得城市不堪重負。在此背景下，德國政府實施了“等值化”理念指導的村莊更新。概括而言，“等值化”理念[6]指在保持村莊地方特色和獨特優(you) 勢的基礎上，通過土地整理、村莊更新等方式，提升農(nong) 業(ye) 生產(chan) 效率和農(nong) 村生活水平，使農(nong) 村與(yu) 城市生活不同類但等值，使在農(nong) 村生活和做農(nong) 民成為(wei) 一種自然選擇。

　　表1 以中位數收入來衡量的美國城鄉(xiang) 家庭收入差距的情況

　　數據來源：美國農(nong) 業(ye) 部網站(http：//www.usda.gov/)

　　表2 以中位數收入衡量的農(nong) 場家庭平均收入與(yu) 普通家庭收入差距的情況

　　數據來源：美國農(nong) 業(ye) 部網站(http：//www.usda.gov/)

　　1.完善法律體(ti) 係，強化村莊規劃指導。

　　德國政府非常重視村莊規劃，出台《建築法典》《聯邦土地整理法》《聯邦國土規劃法》《州國土規劃法》等，以法律的形式對城鄉(xiang) 土地規劃作出具體(ti) 規定，村莊更新規劃不得與(yu) 法律相悖。[7]德國村莊規劃主要分為(wei) 兩(liang) 個(ge) 層次。一是“土地利用規劃”。聯邦政府、州政府、地區政府按經濟功能做好土地利用規劃，地方政府則根據當地發展設想，對土地利用的各種類型做出初步規定，重點是區分各類建設用地和農(nong) 業(ye) 用地。二是“建設規劃”。對建設用地上的各項建設指標作出非常詳細的規定。

　　2.加強公共服務和基礎設施建設，提升村莊生活水平。

　　依據村莊更新規劃，由當地政府主導開展房屋更新、道路更新、水電氣設施建設、教育衛生公共服務機構建設等項目。項目建設采取公私合營方式，部分項目由政府出資完成，部分項目由私人推進，政府給予一定資助。如魯普堡村更新工程，共有私人推進項目28個(ge) ，總投資約215萬(wan) 歐元。其中，政府資助金額為(wei) 23.8萬(wan) 歐元，約占推進項目投資額的11.1%。[8]

　　3.開展土地整治，提升農(nong) 村產(chan) 業(ye) 收益率。

　　1953年，德國政府出台《聯邦土地整理法》，正式將土地整治與(yu) 村莊更新結合起來。在農(nong) 業(ye) 用地規劃上，大規模開展農(nong) 用地整理，鼓勵和推動零星小塊農(nong) 用地合並，開展農(nong) 地土壤改良，發展規模農(nong) 業(ye) ，並大力推進農(nong) 業(ye) 科技、農(nong) 業(ye) 機械的發展，提高土地利用率和農(nong) 業(ye) 生產(chan) 率。[9]在農(nong) 村建設用地規劃上，嚴(yan) 格劃分綠地、景觀用地、曆史文化遺產(chan) 保護用地、工業(ye) 用地等土地功能，通過開發荒地、更新改造舊建築等形式，改善村莊居住環境。其中，劃定專(zhuan) 門區域開展生產(chan) 用房建設，吸引工業(ye) 企業(ye) 下鄉(xiang) 進村，為(wei) 當地居民提供就業(ye) 機會(hui) 。如1970年代初巴伐利亞(ya) 州的寶馬公司將生產(chan) 基地遷到丁格芬市，為(wei) 方圓100平方公裏的鄉(xiang) 村地區創造了25000個(ge) 工作崗位。[10]需要強調的是，德國的村莊更新嚴(yan) 格遵循不因新增建設用地而侵占耕地的準則。

　　4.注重生態環境和曆史文化

　　遺產(chan) 保護，促進農(nong) 業(ye) 農(nong) 村可持續發展。在村莊更新過程中，德國政府高度重視農(nong) 業(ye) 生態環境保護，很早就提出發展生態農(nong) 業(ye) ，通過土地整理推動生態農(nong) 場形成。為(wei) 了發展生態農(nong) 業(ye) ，政府為(wei) 農(nong) 民提供生態農(nong) 業(ye) 專(zhuan) 業(ye) 知識和生產(chan) 技術培訓。目前，已擁有不同規模和類型的生態農(nong) 場及村鎮8000多個(ge) 。在村莊更新過程中，德國政府注重曆史文化和老街小巷的保護修複和曆史場景的維護重現，形成了如今德國各鄉(xiang) 村獨特的曆史文化風格。德國東(dong) 、南、西、北部均呈現不同的建築風格和獨特文化特點。

　　5.利用補貼、信貸等經濟手段，調整農(nong) 村土地結構和農(nong) 民就業(ye) 結構。

　　補貼方麵，政府規定，凡出售土地的農(nong) 民可獲得獎金或貸款，以引導農(nong) 村勞動力向非農(nong) 產(chan) 業(ye) 轉移;凡土地出租超過12年的，每公頃租地可獲得一定獎金。信貸方麵，積極開展農(nong) 地金融，引導農(nong) 民通過抵押土地而獲得資金。德國土地抵押信用合作社和聯合合作銀行是農(nong) 地金融的主體(ti) ，有貸款需求的合作社社員以所擁有的土地為(wei) 抵押，通過市場公開發行土地債(zhai) 券的形式籌集所需資金，也可以直接向合作社借款。[11]如在農(nong) 業(ye) 發達地區巴伐利亞(ya) 州，合作銀行農(nong) 業(ye) 信貸占比近10年來一直保持在40%左右。此外，作為(wei) 政策性銀行的德國農(nong) 業(ye) 經濟銀行和德國信貸複興(xing) 銀行，通過合作銀行、商業(ye) 銀行、儲(chu) 蓄銀行轉貸的方式向農(nong) 村借款人發放貸款。[12]

　　經過多年努力，德國村莊更新取得明顯成效，村莊的特色文化、獨特風貌等得以保留，居民的自我認知感和歸屬感大幅增強;村莊房屋、道路、教育、衛生等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明顯改善，村民生活水平不斷提升;村莊居民收入持續增加，城鄉(xiang) 經濟發展差異大幅縮小。據統計，目前德國共有2630萬(wan) 人口居住在鄉(xiang) 村，約占總人口的32%;1200萬(wan) 個(ge) 就業(ye) 崗位分布在鄉(xiang) 村地區，占總就業(ye) 崗位的28%。有些地區，如德國巴伐利亞(ya) 州，城市和鄉(xiang) 村的GDP已基本相當。德國鄉(xiang) 村因自然環境優(you) 美、基礎設施完備、產(chan) 業(ye) 結構完善，正日益成為(wei) 居民優(you) 先選擇的居住地點。據有關(guan) 意向調查，約有78%的人口願意居住在鄉(xiang) 村地區。

　　表3 德國村莊更新的曆史階段及工作重點

　　(三)以“一村一品”為(wei) 特點的日本造村運動

　　戰後，日本政府將國家建設重心放在城市建設和工業(ye) 經濟恢複上，實行了一係列城市優(you) 先發展政策，過度注重推進城市工業(ye) 化，片麵追求城市經濟發展。由於(yu) 農(nong) 村經濟日益下滑，大量農(nong) 村勞動力流入城市，城鄉(xiang) 發展不均衡的現象越來越嚴(yan) 重，20世紀50年代的日本麵臨(lin) 農(nong) 村瓦解、農(nong) 業(ye) 凋敝的危機。為(wei) 解決(jue) 這一問題，日本先後進行了3次新農(nong) 村建設，分別為(wei) 1955年提出的“新農(nong) 村建設構想”，1967年政府“經濟社會(hui) 發展計劃”中的“新農(nong) 村建設”，1979年的實施以“一村一品”為(wei) 主要內(nei) 容的“造村運動”。[13]這一運動是在政府的大力倡導和支持下，各地區根據自身實際情況，因地製宜培育富有地方特色的農(nong) 業(ye) 產(chan) 業(ye) ，自上而下推動農(nong) 業(ye) 農(nong) 村發展的模式。

　　日本造村運動主要采取了以下措施。

　　1.實行“市町村”大合並，減少村莊數量。

　　針對農(nong) 民大量進城，農(nong) 村空心化嚴(yan) 重的問題，日本政府實行了“市町村”大合並，大幅減少村莊數量，降低管理成本，在更大的範圍上實行統一規劃、統一管理。事實上，二戰之後日本就開始了市町村大合並，市町村的數量從(cong) 1953年的9868個(ge) ，下降到1961年的3472個(ge) ，減少約2/3;市町村平均人口由5400人提高至11500人;平均麵積由35平方公裏提高至97平方公裏。[14]

　　2.強化政府引導，加快發展特色農(nong) 業(ye) 。

　　按照“一村一品”的要求發展特色農(nong) 業(ye) ，是日本政府推動農(nong) 村發展的重中之重，主要包括以下舉(ju) 措，一是引導各地根據地形特點、自然條件狀況等建立獨具特色的農(nong) 產(chan) 品生產(chan) 基地和品牌，如水產(chan) 品產(chan) 業(ye) 基地、香菇產(chan) 業(ye) 基地、牛肉產(chan) 業(ye) 基地等。二是創新提出1.5次產(chan) 業(ye) (即一二產(chan) 業(ye) 融合)，推動各地對農(nong) 林牧漁產(chan) 品實行深加工，提升農(nong) 業(ye) 附加值。[15]三是發揮日本農(nong) 協的作用，統籌農(nong) 產(chan) 品生產(chan) 、加工、流通、銷售等各個(ge) 環節，建立完整的農(nong) 業(ye) 產(chan) 業(ye) 鏈條，促進產(chan) 品銷售交易。提高農(nong) 業(ye) 組織化水平，建立起分散小農(nong) 戶與(yu) 大市場、大流通、規模化經營之間的聯係。四是加大政府投入，對農(nong) 產(chan) 品基地建設、農(nong) 業(ye) 生產(chan) 、農(nong) 產(chan) 品加工流通等給予支持，並在關(guan) 稅、稅收、融資等方麵采取優(you) 惠政策。

　　3.引導企業(ye) 下鄉(xiang) ，推動離農(nong) 農(nong) 民在本地就業(ye) 。

　　為(wei) 使更多資源進入農(nong) 村，推動農(nong) 村加快發展，日本政府重點采取了兩(liang) 大措施。一方麵，增加中央政府對農(nong) 村基礎設施建設項目的財政撥款和貸款，允許地方政府發行地方債(zhai) 券，加強農(nong) 村基礎設施的建設，提升城鄉(xiang) 互聯互通水平和農(nong) 村環境，為(wei) 企業(ye) 下鄉(xiang) 提供便利條件。另一方麵，對企業(ye) 下鄉(xiang) 實行專(zhuan) 項補貼，提高企業(ye) 下鄉(xiang) 積極性。

　　4.加強農(nong) 民培訓，推動農(nong) 村經濟長期可持續發展。

　　日本政府在鄉(xiang) 村無償(chang) 開辦各類培訓班，建立符合農(nong) 民學習(xi) 培訓特點的補習(xi) 中心，傳(chuan) 授農(nong) 業(ye) 知識和專(zhuan) 業(ye) 技術，提高農(nong) 民綜合素質，為(wei) 農(nong) 村經濟的長期可持續發展奠定堅實基礎。資料顯示，日本每個(ge) 縣均設立農(nong) 業(ye) 學校，辦學經費由國家負擔2/3，縣裏負擔1/3。

　　5.發揮農(nong) 協信用合作功能，為(wei) 農(nong) 業(ye) 農(nong) 村發展提供資金保障。

　　日本大部分農(nong) 戶都加入了農(nong) 協，農(nong) 民生產(chan) 、生活所需資金大部分來自於(yu) 基層農(nong) 協。日本農(nong) 協通過全國中央組織建立了農(nong) 協銀行和保險機構，麵向農(nong) 民辦理各項農(nong) 村金融服務，並適當運用農(nong) 村的資金投資城市和海外市場，為(wei) 農(nong) 民謀取更大利益。[14]

　　日本“一村一品”運動首先在九州島大分縣試點取得成功，並被推廣至全日本的農(nong) 村，成為(wei) 日本農(nong) 村發展的普遍模式。通過造村運動，日本農(nong) 村經濟社會(hui) 得到較快發展。資料顯示，到20世紀末，日本3000多個(ge) 市町村在通水通電基礎上，基本配備了汙水、固廢處置設施。20世紀50年代日本城鄉(xiang) 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之比超過1.44倍，收入差距較大;20世紀60年中後期日本進行了“新農(nong) 村建設”，城鄉(xiang) 居民收入差距不斷縮小，到1969年下降至1.07，1972年降至0.97，基本相差無幾;1979年實施“造村運動”以後，城鄉(xiang) 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之比始終位於(yu) 0.86~0.97之間。[5]

　　表4 日本城鄉(xiang) 居民收入差距變化情況

　　(四)自主協同型的韓國新村運動

　　20世紀60年代，韓國啟動了出口導向的工業(ye) 化戰略，加快了工業(ye) 化和城市化發展。但是，由於(yu) 政府忽視農(nong) 業(ye) 和農(nong) 村，造成城鄉(xiang) 差距不斷加大。農(nong) 業(ye) 農(nong) 村的落後直接導致了韓國國內(nei) 消費市場的萎縮和糧食進口的增加，威脅到經濟的可持續發展，迫使韓國政府於(yu) 20世紀70年代初推行“新村運動”。

　　韓國新村運動實施於(yu) 1971年~1979年，主要特點是政府主導推動和農(nong) 民協同配合。重點采取了以下5項措施。

　　1.政府支持與(yu) 村民自建相結合，加強農(nong) 村基礎設施建設。

　　政府支持方麵，新村運動開始前兩(liang) 年，免費為(wei) 每個(ge) 村莊提供一定數量的水泥和鋼材。隨後，投入20億(yi) 美元成立新村建設基金，采取政府支持一半、村民自籌一半的方式，用於(yu) 改善農(nong) 民居住環境。同時，政府還出台有力的農(nong) 業(ye) 支持政策，引導農(nong) 民發展農(nong) 業(ye) 生產(chan) ;出資設立國有農(nong) 產(chan) 品收購公司，穩定農(nong) 產(chan) 品價(jia) 格。農(nong) 民自主協同方麵，新村運動所需要的土地多由農(nong) 民自籌，政府補償(chang) 有限。如擴建村路需要占用路邊農(nong) 戶的土地，由村莊自主討論解決(jue) ，有時候農(nong) 民無償(chang) 捐獻自己的土地。大部分農(nong) 民主動參與(yu) 建設，為(wei) 新村運動無償(chang) 投工投勞。據統計，這一時期每年有18.5億(yi) 人次參與(yu) 新村建設，每個(ge) 村民所付出的無償(chang) 勞動時間平均達每年8天。[16]通過這些措施，韓國農(nong) 民的國民意識、參與(yu) 意識大大提升，新村運動逐步成為(wei) 全國性、全民性運動。

　　2.構建垂直穩定的組織架構，高效推進新村建設事業(ye) 。

　　中央政府成立由內(nei) 務部和農(nong) 協等主要金融機構組成的中央協議會(hui) ，製定新村運動的大政方針，推動地方建立相應組織;各市/道(一級行政級區)和各市/郡(二級行政級區)分別組建新村運營協議會(hui) ，分別進行新村綜合計劃和綜合指導;各邑/麵(三級行政區)組建新村促進委員會(hui) ，推動與(yu) 促進新村事業(ye) 發展;各裏/洞(四級行政區)組建新村開發委員會(hui) ，具體(ti) 組織推進新村運動;最基層的村莊也建立負責村會(hui) ，具體(ti) 實施新村建設。[17]可以說，韓國政府通過建立五級垂直、穩定的組織架構推動新村運動，實現了高效的自上而下的指導和自下而上的村莊管理。

　　3.實施競爭(zheng) 性、擇優(you) 資助政策，激發村民勤勉、自助、協同的新村精神。

　　韓國政府對新村建設采取擇優(you) 資助政策。新村運動開始的第一年，政府向全國33267個(ge) 裏/洞統一無償(chang) 支援一定的水泥和鋼筋。第二年經過評估篩選出取得明顯成效的16600個(ge) 村莊，繼續追加無償(chang) 支援水泥500袋和鋼筋1噸，而其他的村莊未能得到第二年的支援物資。[18]同時，政府實行了基礎村莊、自助村莊、自立村莊等三個(ge) 等級的升級製度，引導村莊之間進行公平競爭(zheng) 。通過這種競爭(zheng) 機製擇優(you) 支持新村運動推進較好的村莊，調動和激發農(nong) 民的積極性和主動性。

　　4.加強農(nong) 民教育培訓，培育新村建設領導人。

　　韓國新村運動也是一場全民教育運動。通過宣傳(chuan) 新村運動中先進人物典型事例以及製定“獎勤”政策，對農(nong) 民進行物質和精神激勵;通過開辦成立農(nong) 協大、農(nong) 業(ye) 專(zhuan) 業(ye) 學校等農(nong) 業(ye) 技術培訓機構，提高農(nong) 民的農(nong) 業(ye) 生產(chan) 技術和經營才能;通過組織研修班、專(zhuan) 業(ye) 化技術教育、領導藝術課程等，大力培訓新村建設領導者。據統計，新村運動中央研修院在1972年~1979年期間共培訓24025名新村領導者。這些帶頭人多是白手起家的農(nong) 民。[16]

　　5.發揮農(nong) 協綜合協調作用，為(wei) 農(nong) 事活動提供銷售、資金支持。

　　設立農(nong) 協中央會(hui) ，組織農(nong) 產(chan) 品直銷和農(nong) 資直供，降低生產(chan) 成本;政府通過農(nong) 協窗口提供農(nong) 村低息貸款，農(nong) 協所屬銀行為(wei) 農(nong) 業(ye) 發展所需的流動資金提供全方位的信貸服務。

　　20世紀80年代以後，政府逐步從(cong) 中退出，新村運動完全由民間主導。

　　總體(ti) 看，韓國的新村運動注重調動農(nong) 民積極性、激發農(nong) 民國民精神，農(nong) 民一直是推動新村運動的主體(ti) 。韓國政府投入的資金有限，新村運動所需的勞動力、土地、其他物質和資金等生產(chan) 要素皆由農(nong) 民自籌。經過新村運動，農(nong) 村基礎設施得到明顯改善，到20世紀70年代末，基本實現了村村通車;農(nong) 民收入得到較大提高。1970年~1979年，農(nong) 民家庭年均收入增長了9倍;1975年，農(nong) 村家庭年均收入一度超過城市家庭的年均收入，達到110%。在此之後的20年，城鄉(xiang) 居民收入差距保持較小。1996年以後，受東(dong) 南亞(ya) 金融危機影響，韓國政府著力加強城市經濟重建，農(nong) 村青年人口大量湧入城市，農(nong) 村人口老齡化加劇，城鄉(xiang) 家庭收入的差距又呈現擴大的趨勢。

　　表5 韓國新村運動及不同階段的收入差距變化

　　數據來源：金俊等，《1970-2000年代韓國新村運動的內(nei) 涵與(yu) 運作方式變遷研究》，國際城市規劃，2016(06)。

　　二、發達國家推動鄉(xiang) 村發展的共同特點

　　(一)政府加強頂層設計，研究製定促進鄉(xiang) 村發展的傾(qing) 斜政策，或以少量資金為(wei) 引導或提供大量資金直接建設，是推動鄉(xiang) 村發展的強大動力

　　各國在推進鄉(xiang) 村發展過程中，充分發揮政府“有形之手”與(yu) 市場“無形之手”的作用，特別是注重政策引導和資金撬動作用，對鄉(xiang) 村發展各項事務並不是大包大攬，通過投入一定的資金，為(wei) 鄉(xiang) 村發展提供基本政策和製度保障等，激發農(nong) 民和其他市場主體(ti) 積極參與(yu) 鄉(xiang) 村建設。如，韓國政府在新村運動中投入的資金有限，主要是提供庫存已久的水泥、鋼筋等實物，並且通過製定競爭(zheng) 性支援政策激勵村民開展新村運動;德國各級政府都製定了詳盡的村莊更新規劃，並注重將村民的合理化建議和要求吸納進規劃中，提高村民在村莊更新過程中的參與(yu) 程度;美國政府財力雄厚，投入了巨量的財政資金進行城鄉(xiang) 基礎設施建設;日本政府投入一定資金、科技、人力等，積極引導支持各地開展“一村一品”運動。

　　(二)加強基礎設施建設，全麵改善農(nong) 村居民生產(chan) 生活環境，是各國推進鄉(xiang) 村發展初期的重點工作

　　各國鄉(xiang) 村發展初期都致力於(yu) 農(nong) 業(ye) 農(nong) 村基礎設施建設，為(wei) 後期的農(nong) 業(ye) 產(chan) 業(ye) 發展、農(nong) 民生活質量提升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如，韓國新村運動基礎階段(1971年~1973年)主要任務是進行屋頂修繕、公共洗衣台修建等以及農(nong) 田水利等生產(chan) 性基礎設施建設，為(wei) 新村運動推廣階段和深化階段進行更高層次的建設打下了良好的基礎;德國的村莊更新具有典型的漸進式特點，上世紀50年代鄉(xiang) 村更新的主題主要集中於(yu) 完善基礎設施，70年代後關(guan) 注主題轉移到保護傳(chuan) 統古老的建築文化、發展生態農(nong) 業(ye) 等;美國的城鄉(xiang) 一體(ti) 化發展也是得益於(yu) 19世紀末到20世紀初建立的四通發達的交通係統、健全的基礎設施。

　　(三)注重鄉(xiang) 村規劃引導，有效利用當地資源優(you) 勢，保持當地特色文化和傳(chuan) 統，是各國推動鄉(xiang) 村發展的重要手段

　　各國都十分注重規劃引領作用，注重保持鄉(xiang) 村特色，尊重當地曆史文化傳(chuan) 承，開發當地優(you) 勢資源，使現代文明與(yu) 鄉(xiang) 村傳(chuan) 統有機融合，而不是建成風格雷同、產(chan) 業(ye) 結構相似的鄉(xiang) 村和小鎮。如，德國20世紀70年代的村莊規劃非常重視保護和塑造鄉(xiang) 村特色，保存了大量曆史文化遺產(chan) 古村落。此外，德國城市區域與(yu) 村莊區域涇渭分明，形成風貌各異的鄉(xiang) 村小鎮;美國的城鄉(xiang) 盡管生活水平差異不大，但各地小城鎮非常強調個(ge) 性化功能的打造;日本“一村一品”運動是緊緊圍繞當地自身優(you) 勢，發展具有特色且有銷路的特色產(chan) 品，包括培育特色農(nong) 業(ye) 產(chan) 品、開發特色文化資源和旅遊項目等。

　　(四)推動城鄉(xiang) 融合、工農(nong) 結合，積極將各類生產(chan) 要素引入鄉(xiang) 村，為(wei) 農(nong) 民本土化就業(ye) 提供更多渠道，是推動鄉(xiang) 村健康可持續發展的有效措施

　　各國都注重城鄉(xiang) 協調統籌、一二三產(chan) 業(ye) 融合發展，推進產(chan) 業(ye) 合理布局，培育地區性主導產(chan) 業(ye) ，引導勞動力、技術、資金等生產(chan) 要素向廣大農(nong) 村地區集聚流動，逐步實現城鄉(xiang) 一體(ti) 化、工農(nong) 融合發展。如，美國和德國側(ce) 重於(yu) 依托城市工業(ye) 向周邊輻射，帶動郊區小城鎮和農(nong) 村發展。德國寶馬等工業(ye) 企業(ye) 將生產(chan) 基地向城市郊區鎮轉移，帶動輻射周邊農(nong) 村人口本地就業(ye) ;美國製定富有針對性的一係列優(you) 惠的郊區稅收政策，鼓勵城市工廠遷往郊區，為(wei) 農(nong) 村工業(ye) 化發展創造了有力條件。日本和韓國則主要通過提高農(nong) 業(ye) 生產(chan) 效率、增加農(nong) 民就業(ye) ，提高農(nong) 業(ye) 競爭(zheng) 力和增加農(nong) 民收入。韓國推廣水稻新品種，增種經濟作物;推動創辦“農(nong) 戶副業(ye) 企業(ye) ”“新村工廠”“農(nong) 村工業(ye) 園區”等，增加農(nong) 民本地就業(ye) 。

　　(五)培育多層次市場主體(ti) ，加強職業(ye) 農(nong) 民培養(yang) ，並適當引導各類人才資源流向農(nong) 村地區，是推動鄉(xiang) 村可持續發展的強有力的保障

　　各國高度重視農(nong) 村勞動力素質提升，適度引進各類人才進入農(nong) 村地區，把挖掘培育農(nong) 村地區人力資源優(you) 勢和資本等其他要素投入有機結合起來，充分發揮人力資本作為(wei) 生產(chan) 要素對農(nong) 村經濟增長的推動作用。如，韓國新村運動中，盡管當時政府財政收入有限，執政黨(dang) 政治上也麵臨(lin) 艱難的局勢，但仍然開展了一次全民教育運動，包括對廣大農(nong) 民、新村運動指導者、各級官員、公務員以及其他社會(hui) 指導層的教育;日本“一村一品”運動開展特色農(nong) 產(chan) 品基地和品牌的建設以及發展1.5次產(chan) 業(ye) (即一二產(chan) 業(ye) 融合)，都離不開對農(nong) 民進行各類專(zhuan) 業(ye) 知識培訓;德國擁有世界最著名的職業(ye) 教育體(ti) 係，在整個(ge) 村莊更新過程中，各級政府在農(nong) 村地區開辦農(nong) 民職業(ye) 培訓學校，還與(yu) 各大專(zhuan) 院校合作，開展村莊規劃、生態農(nong) 業(ye) 以及非農(nong) 就業(ye) 技能等方麵的培訓。

　　(六)鄉(xiang) 村發展戰略符合當時國民經濟社會(hui) 發展階段和未來發展規律，是各國推動鄉(xiang) 村經濟社會(hui) 發展取得成功的內(nei) 在要求

　　各國鄉(xiang) 村發展模式無論是自上而下主導還是上下協同驅動，關(guan) 鍵是與(yu) 當時經濟社會(hui) 所處的發展階段相適應，是經濟社會(hui) 發展到一定水平後，針對城市人口過度擁擠、城鄉(xiang) 居民收入差距擴大、鄉(xiang) 村經濟社會(hui) 相對衰微等問題而必須采取的政策舉(ju) 措，是國民經濟社會(hui) 發展的內(nei) 在要求。如，上世紀50年代，日本大量農(nong) 村勞動力開始湧入城市，70年代的石油危機給日本城市經濟造成了沉重打擊，而發展農(nong) 村經濟消耗石油資源較少。在此背景下，日本政府采納大分縣前知事平鬆守彥建議，倡導推進“一村一品”運動。上世紀20年代的美國城市化水平已較高，中心城市過度擁擠，大力發展鄉(xiang) 村經濟，加強農(nong) 村地區基礎設施建設，推動城鄉(xiang) 一體(ti) 化發展成為(wei) 必然的經濟邏輯。上世紀70年代韓國造村運動也是在農(nong) 村家庭收入與(yu) 城市家庭收入差距快速拉大的情況下實施的。

　　三、對我國實施鄉(xiang) 村振興(xing) 戰略的啟示

　　目前，我國正處於(yu) 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關(guan) 鍵時期。發達國家推進鄉(xiang) 村發展所采取的政策措施，給我國當前實施鄉(xiang) 村振興(xing) 戰略提供了有益啟示。

　　(一)基於(yu) 城鄉(xiang) 統籌發展理念調整城鄉(xiang) 產(chan) 業(ye) 布局

　　德國提出的城鄉(xiang) 等值化發展理念，美國實施的城鄉(xiang) 互惠型鄉(xiang) 村治理模式，都是城鄉(xiang) 統籌發展理念的具體(ti) 體(ti) 現。目前，我國發展戰略已由工業(ye) 優(you) 先農(nong) 業(ye) 、城鎮化優(you) 先農(nong) 村發展轉變為(wei) 工農(nong) 業(ye) 協調和城鄉(xiang) 統籌發展[19]，應借鑒有益經驗，著力采取以城促鄉(xiang) 、以工帶農(nong) 的政策措施，推進我國鄉(xiang) 村振興(xing) 進程。

　　1.調整產(chan) 業(ye) 特別是工業(ye) 布局。

　　合理的產(chan) 業(ye) 布局，將會(hui) 極大推動區域經濟均衡發展，縮小城鄉(xiang) 差別。美國177家500強企業(ye) ，主要分布在小城鎮，全球四大糧商(ABCD)的總部大都在小鎮。而我國大型企業(ye) 總部大多分布在大中城市。建議研究製定新的產(chan) 業(ye) 政策，引導大型工業(ye) 企業(ye) 向三四線城市或縣域有序轉移，更好發揮企業(ye) 在農(nong) 村地區的投資、就業(ye) 和社區建設的拉動作用。

　　2.重新定位城市發展道路。

　　我國用短短幾十年時間走過了發達國家上百年的城鎮化道路。建議轉變城市建設規劃理念，把城市群與(yu) 鄉(xiang) 村發展緊密結合起來，集中力量發展50萬(wan) ~100萬(wan) 的中小城市，讓更多農(nong) 民就近進城務工。同時，規劃建設城郊輻射帶動的特色小鎮、遠郊旅遊和山區村落、曆史文化古村落、特色產(chan) 業(ye) 村莊等風格各異的農(nong) 村。

　　3.積極培育縣域經濟發展增長極。

　　縣域經濟是兼容城鎮和鄉(xiang) 村特點的最為(wei) 重要的區域經濟，其好壞決(jue) 定鄉(xiang) 村振興(xing) 成色。應改變大部分縣域農(nong) 業(ye) 大、工業(ye) 小、三產(chan) 弱的產(chan) 業(ye) 格局，大力推進城鎮化和工業(ye) 化建設，加強縣級產(chan) 業(ye) 園區建設，確立主導產(chan) 業(ye) ，堅持一業(ye) 為(wei) 主、多元互補，形成產(chan) 業(ye) 集聚效應，走農(nong) 村地區新型工業(ye) 化、城鄉(xiang) 融合之路。[20]

　　(二)以保障激勵為(wei) 目標，發揮村集體(ti) 和農(nong) 民推進鄉(xiang) 村振興(xing) 的主體(ti) 作用

　　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國家政策最重要的目標是幫扶、引導和激勵，絕不能大包大攬。政策設計應激勵各類市場主體(ti) 參與(yu) 鄉(xiang) 村建設，確保發揮各類市場主體(ti) 特別是村集體(ti) 和農(nong) 民在鄉(xiang) 村建設中的主體(ti) 作用。政府應致力於(yu) 農(nong) 村經濟社會(hui) 各領域的行為(wei) 規範、製度建設，為(wei) 各類市場主體(ti) 提供良好的市場環境和製度依據。通過財政轉移支付、收入二次分配等宏觀調控手段，適當調節城鄉(xiang) 居民收入差距。各級政府應把基礎設施建設的重點放在農(nong) 村地區，加快農(nong) 村公路、供水、環保、電網、物流、信息等基礎設施的規劃和建設，推進城鄉(xiang) 基礎設施互聯互通。加大農(nong) 村公共事業(ye) 領域等純公益性領域的投入，鼓勵農(nong) 民以市場化方式參與(yu) 本地區或所在村集體(ti) 的基礎設施建設。完善統一的城鄉(xiang) 居民基本醫療製度和大病保險製度。按照城鄉(xiang) 居民養(yang) 老標準一體(ti) 化原則，建立健全城鄉(xiang) 居民基本養(yang) 老保險待遇確定和基礎養(yang) 老金正常調整機製。

　　(三)深化農(nong) 村土地製度改革，充分釋放農(nong) 村土地資產(chan) 功能

　　發達國家在推動鄉(xiang) 村發展過程中，土地作為(wei) 生產(chan) 要素的資產(chan) 功能和作為(wei) 抵押物的資本功能得到有效釋放。我國推動鄉(xiang) 村振興(xing) ，依賴的重要生產(chan) 要素就是土地，土地的價(jia) 值很大程度取決(jue) 於(yu) 土地產(chan) 權權能。[21]因此，必須在堅持農(nong) 村土地集體(ti) 所有製的基礎上，加快改革創新，盤活農(nong) 村土地，充分釋放農(nong) 村土地資產(chan) 功能。建議加快農(nong) 村征地製度改革，增加農(nong) 民對土地的用益物權權能。進一步縮小征地範圍，縮小至憲法規定的公共利益需要的範圍之內(nei) 。按照市場經濟等價(jia) 交換的原則提高征地補償(chang) 費，規範征地程序，建立程序規範、補償(chang) 合理、保障多元的新型農(nong) 村土地征收製度。加快建立同權同價(jia) 、流轉順暢、收益共享的農(nong) 村集體(ti) 經營性建設用地入市製度。建立依法公平取得、節約集約使用、自願有償(chang) 退出的農(nong) 村宅基地製度。在不改變農(nong) 村集體(ti) 土地所有權和農(nong) 民宅基地資格權的前提下，鼓勵農(nong) 村居民與(yu) 城鎮居民合作建房。完善承包地和宅基地“三權分置”製度，推動資源變資產(chan) 、資金變股金、農(nong) 民變股東(dong) ，積極探索農(nong) 村集體(ti) 土地使用權以聯營、入股等方式參與(yu) 城鎮化、工業(ye) 園區等項目建設。完善土地指標跨省調劑機製，進一步搞活新增耕地指標、城鄉(xiang) 建設用地增減掛鉤節餘(yu) 指標跨省域調劑機製。[20]

　　(四)加大力度培育新型職業(ye) 農(nong) 民和鄉(xiang) 村振興(xing) 帶頭人

　　各國鄉(xiang) 村發展的過程中，人力資本作為(wei) 主要生產(chan) 要素之一，對推動農(nong) 村經濟社會(hui) 發展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用。科學技術、現代管理方法、先進鄉(xiang) 村治理經驗等都需要通過加強農(nong) 民學習(xi) 培訓以及經驗積累，轉化為(wei) 農(nong) 村現實生產(chan) 力。這一轉化過程就是人力資本發揮作用的過程。鄉(xiang) 村發展是否成功在很大程度上決(jue) 定於(yu) 農(nong) 民，特別是鄉(xiang) 村精英的積極參與(yu) 。應建立新型職業(ye) 農(nong) 民培訓機構和工作機製，加強對“三農(nong) ”新主體(ti) 的職業(ye) 教育，重點培訓鄉(xiang) 村振興(xing) 中湧現出的“新四軍(jun) ”，即以400萬(wan) 專(zhuan) 業(ye) 大戶、家庭農(nong) 場主為(wei) 代表的“新農(nong) 民”，以700萬(wan) 返鄉(xiang) 創業(ye) 創新人員為(wei) 代表的“新農(nong) 人”，在鄉(xiang) 村治理中發揮積極作用的“新鄉(xiang) 賢”，以及以“一懂兩(liang) 愛”隊伍為(wei) 主體(ti) 的農(nong) 村“新幹部”。逐步建立有效激勵機製，以鄉(xiang) 情鄉(xiang) 愁為(wei) 紐帶，吸引企業(ye) 家、退休黨(dang) 政幹部、專(zhuan) 家學者、醫生、教師等各類技能人才，通過下鄉(xiang) 投資興(xing) 業(ye) 、行醫辦學、谘詢服務等方式，提升當地農(nong) 民職業(ye) 素質，服務鄉(xiang) 村振興(xing) 事業(ye) 。還需要政府部門構建暢通的利益表達機製、參與(yu) 機製、決(jue) 策機製等，切實維護和實現農(nong) 民的利益，引導農(nong) 民發揮自身主觀能動性，以主人翁的心態更加積極地投身到鄉(xiang) 村振興(xing) 中去。

　　(五)以滿足多元化金融需求為(wei) 目標健全農(nong) 村金融體(ti) 係

　　鄉(xiang) 村發展離不開金融。借鑒發達國家金融支農(nong) 經驗，建議進一步建立健全農(nong) 村金融體(ti) 係。

　　1.強化金融機構服務鄉(xiang) 村振興(xing) 的共同責任。

　　凡是在縣域農(nong) 村設立分支機構的銀行業(ye) 金融機構，其在縣域吸收的存款總體(ti) 上仍要用於(yu) 縣域，貸存比原則上不應低於(yu) 50%，確保資金取之於(yu) 農(nong) 、用之於(yu) 農(nong) 。大中型商業(ye) 銀行開展普惠金融服務，重點應放在鄉(xiang) 村振興(xing) 、脫貧攻堅等領域。

　　2.突出發揮商業(ye) 金融支持鄉(xiang) 村振興(xing) 主力軍(jun) 作用。

　　農(nong) 業(ye) 銀行、郵儲(chu) 銀行、農(nong) 業(ye) 發展銀行、農(nong) 村信用社作為(wei) 農(nong) 村金融體(ti) 係的主要組成部分，應立足各自職能定位，分工合作、有序競爭(zheng) ，共同為(wei) 鄉(xiang) 村振興(xing) 提供全方位高質量金融服務。按照“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jue) 定性作用”的要求，突出發揮農(nong) 業(ye) 銀行等商業(ye) 金融服務鄉(xiang) 村振興(xing) 主力軍(jun) 作用。凡是適合商業(ye) 金融提供服務的領域，原則上均要通過商業(ye) 銀行開展。對投資期限長、回報率低、政府提供貼息或擔保的政策性業(ye) 務，鼓勵商業(ye) 銀行積極介入，探索政策性業(ye) 務商業(ye) 化運作模式，提高政策性業(ye) 務運作效率效益。盡量避免明確指定某一金融機構承擔專(zhuan) 項金融服務的做法。

　　3.加大對金融服務鄉(xiang) 村振興(xing) 的政策支持。

　　通過差異化的財稅、貨幣和監管政策支持，提高金融機構支持鄉(xiang) 村振興(xing) 的自覺性主動性。

　　(【基金】：2018年中國農(nong) 村金融學會(hui) 重點課題“金融服務鄉(xiang) 村振興(xing) 戰略研究——以農(nong) 業(ye) 銀行服務‘三農(nong) ’為(wei) 例”(Z2018-A2)的研究成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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