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最重量級農(nong) 村問題專(zhuan) 家，中央農(nong) 村工作領導小組副組長兼辦公室主任陳錫文、世界銀行高級副行長兼首席經濟學家林毅夫、農(nong) 業(ye) 部副部長陳曉華、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副主任韓俊等，在出席近日由農(nong) 業(ye) 部農(nong) 村經濟研究中心舉(ju) 辦的“2011年中國農(nong) 村發展高層論壇”時，就三農(nong) 各個(ge) 角度、各個(ge) 層麵的問題發表見解。專(zhuan) 家們(men) 表示，能否在未來20年的時間裏順利解決(jue) 涉農(nong) 的幾大問題，事關(guan) 我國發展大局，事關(guan) 以人為(wei) 本的理念能否切實體(ti) 現、事關(guan) 和諧社會(hui) 建設的成敗，時間很緊，任務很重，繼續深化改革是關(guan) 鍵。

　　文章索引

　　陳錫文：農(nong) 業(ye) 農(nong) 村形勢很好矛盾困難問題很多

　　林毅夫：開辟提高農(nong) 民收入的有效途徑

　　陳曉華：亟需盡快打破農(nong) 產(chan) 品流通瓶頸

　　韓俊：市民權利不能用土地權利交換
 

　　陳錫文：農(nong) 業(ye) 農(nong) 村形勢很好矛盾困難問題很多

　　深化農(nong) 村改革的兩(liang) 大問題：一是農(nong) 村的土地製度，二是農(nong) 業(ye) 的經營組織。

　　即便是今年上半年這樣水害災害頻繁，農(nong) 業(ye) 農(nong) 村經濟形勢仍然取得了非常好的成就，總體(ti) 來看，夏糧已經獲得了豐(feng) 收，全年隻要秋糧不出問題，今年繼續保持糧食生產(chan) 的好收成是有把握的。

　　進入新世紀，中國的農(nong) 業(ye) 農(nong) 村發展非常令人矚目，中國的糧食生產(chan) 連續七年獲得了豐(feng) 收，農(nong) 民的收入也在持續增長。總體(ti) 來看農(nong) 業(ye) 農(nong) 村形勢繼續向好的方向發展。

　　盡管農(nong) 業(ye) 農(nong) 村形勢很好，但是麵臨(lin) 的矛盾、困難和問題也非常多。

　　突出存在的問題包括兩(liang) 個(ge) 方麵：

　　第一，糧食和主要農(nong) 產(chan) 品的供給和保障問題。盡管這幾年糧食產(chan) 量快速增長，但是我們(men) 進口的糧食等其他主要農(nong) 產(chan) 品數量也在快速增長。去年大豆進口就達到了5480萬(wan) 噸，從(cong) 這個(ge) 角度來看我們(men) 進口的糧食差不多相當於(yu) 國產(chan) 糧食的10%，也就等於(yu) 突破了糧食自給率不低於(yu) 95%的線。除了進口大豆還進口了相當數量的植物油和棉花。在經濟全球化背景下，進口一點出口一點沒有什麽(me) 不得了，但是中國人口數量太大，消費的農(nong) 產(chan) 品數量太大，我們(men) 要考慮全球對我們(men) 有沒有保障和供給能力。

　　由於(yu) 工業(ye) 化、城鎮化的快速推進，由於(yu) 人民生活水平的快速提高，對農(nong) 產(chan) 品的需求數量不斷增長，所以對於(yu) 農(nong) 業(ye) 生產(chan) 資源、農(nong) 業(ye) 投入的保障，對於(yu) 農(nong) 產(chan) 品供給的各種刺激政策仍然不能放鬆，對於(yu) 確保中國糧食安全和其他主要農(nong) 產(chan) 品的供給能力仍然不能輕言過關(guan) 。

　　第二，當前農(nong) 村的改革正在深化，引起的爭(zheng) 議很多，現有的法律和政策已不足以解決(jue) 新問題。主要涉及兩(liang) 方麵問題，一是農(nong) 村的土地製度，二是農(nong) 業(ye) 的經營組織。解決(jue) 這兩(liang) 個(ge) 問題要處理好兩(liang) 方麵關(guan) 係，一是怎麽(me) 和現有的法律法規相銜接。二是改革探索創新有沒有不能突破的底線。

　　土地製度改革有三個(ge) 問題不能忽視。第一個(ge) 製度是土地的用途管製。為(wei) 了提高效益，增加農(nong) 民收入，還要不要土地用途管製？我想必須按照規劃確定每一塊土地的用途，這個(ge) 製度全世界的現代國家都是始終堅持的。第二個(ge) 重大問題是在現代農(nong) 村的建設上，怎麽(me) 對待村社組織結構。在有些基層幹部那裏就是把土地看作單純的生產(chan) 要素，沒有考慮到在中國在亞(ya) 洲這樣傳(chuan) 統國家中土地除了作為(wei) 生產(chan) 要素之外還是社會(hui) 組織的載體(ti) ，脫離了這點考慮在中國很難走得通。第三就是中國農(nong) 村實行集體(ti) 經濟製度，農(nong) 村的土地是農(nong) 民集體(ti) 所有的，有些方案的把土地看成是完全農(nong) 戶私有。推進整個(ge) 農(nong) 村土地製度的改革過程中，確實應該積極探索和創新，但是也應該考慮一般性的規律，比如說用途管製。類似國家和地區的規律比如村社結構，還有中國特殊的集體(ti) 經濟，這些東(dong) 西能不能碰，碰到什麽(me) 程度，我想推進改革的時候都需要有所考慮。

　　對於(yu) 農(nong) 業(ye) 的經營組織。改革以來，一直到現在農(nong) 村實行以家庭承包經營為(wei) 基礎統分結合的體(ti) 製，這是黨(dang) 在農(nong) 村政策的基石。現在有人認為(wei) 家庭經營已經沒有活力，因此要改變。這當中爭(zheng) 議最大的是公司化。對於(yu) 公司製農(nong) 業(ye) ，我感覺可以進行工廠化生產(chan) 的農(nong) 業(ye) 實行公司製大概還有前途，比如說規模化的養(yang) 殖、設施農(nong) 業(ye) 等等。但是大田生產(chan) ，沒有看到什麽(me) 太成功的公司製農(nong) 業(ye) 的辦法。我們(men) 農(nong) 村改革的基本經驗就是一定要讓農(nong) 民種自己的地，打自己的糧。不是簡單通過一定製度就可以對農(nong) 業(ye) 進行很全麵、很嚴(yan) 格的監督管理。正是因為(wei) ，從(cong) 這個(ge) 角度去講家庭經營我覺得永遠不會(hui) 沒有生命力。
 

　　林毅夫：開辟提高農(nong) 民收入的有效途徑

　　如果到2030年人均收入達到1.5萬(wan) 美元，要想縮小城鄉(xiang) 差距的話，就必須保證農(nong) 民每個(ge) 月的工資達到2500美元。

　　改革開放以後，中國總是在問題當中前進。在前進當中出現新的問題，再解決(jue) 問題，再前進。從(cong) 過去三十年的經驗或者是從(cong) 建黨(dang) 九十年的曆史經驗來看，我相信中國未來的經濟發展中一定可以克服各種新的和舊的問題，充分利用這個(ge) 優(you) 勢，實現每年8%左右的增長，到2030年的時候成為(wei) 一個(ge) 發達國家。

　　如果這樣的話，對農(nong) 業(ye) 發展會(hui) 有不少意義(yi) 。我在這裏談兩(liang) 點。第一，對農(nong) 產(chan) 品的需求，包括量的需求和質的需求都會(hui) 增加。量的需求會(hui) 增加是因為(wei) 收入增長，即使口糧減少，肉食品、副食品的需求也要增加，所以對農(nong) 產(chan) 品的總體(ti) 需求是要繼續增加的。不僅(jin) 是收入增長源頭還在增加，現在13億(yi) 人口，到2030年至少是14億(yi) ，也可能達到15億(yi) ，量的需求會(hui) 增加，更重要的質的需求會(hui) 增加。這個(ge) 質包括品種、安全和質量等等。

　　在中國農(nong) 村發展過程中，在工業(ye) 化、城市化過程中土地要素非常重要，但是土地即使能夠最大努力，頂多也就是保持18億(yi) 畝(mu) 。同時，勞動力的投入必然會(hui) 減少，目前我們(men) 在第一產(chan) 業(ye) 上的就業(ye) 占整個(ge) 勞動力總數的38%，我估計到2030年作為(wei) 一個(ge) 高收入國家，在第一產(chan) 業(ye) 上麵的勞動力投入頂多在15%左右。在需求的量和質增加的狀況之下，土地投入不能增加，可能減少，而勞動力的投入是必然減少，怎麽(me) 克服這個(ge) 矛盾，我想是今後的一個(ge) 大問題。

　　第二個(ge) 要解決(jue) 的問題是縮小城鄉(xiang) 收入差距。城鄉(xiang) 收入差距在改革開放以後不斷擴大，現在城市的人均收入和農(nong) 村的可支配收入相比已經達到了3.1：1，這在全世界是非常高的。除了人均收入之外，還有醫療教育衛生社保等等。從(cong) 收入來講，如果到2030年人均收入達到1.5萬(wan) 美元，要想縮小城鄉(xiang) 差距的話，就必須保證農(nong) 民每個(ge) 月的工資達到2500美元，這才能保證收入差距不擴大。怎麽(me) 達到這樣一個(ge) 政策目標？我想這是一個(ge) 機遇，也是一個(ge) 挑戰。政府的財政稅收增加非常多，可以用來支持農(nong) 村農(nong) 業(ye) 農(nong) 民的投入資源會(hui) 大量增加，但是中國是一個(ge) 大國，完全依靠保護和補貼很難。怎麽(me) 樣提高勞動生產(chan) 率，改變農(nong) 業(ye) 產(chan) 業(ye) 結構，在保證基本的糧食，包括水稻和小麥的自給自足的前提之下，怎樣提高農(nong) 民收入，也是我們(men) 今後需要關(guan) 注的一個(ge) 重大問題。

　　中國農(nong) 村在過去的三十多年的改革開放當中率先改革，取得了巨大的成就，支撐了中國過去這三十年的快速發展，迎接未來二十年中國從(cong) 一個(ge) 中等收入國家變成一個(ge) 發達國家的機遇對農(nong) 村來講，我相信也會(hui) 在過去所講的政策好、天幫忙、人努力的這樣一個(ge) 大的格局之下，為(wei) 中國進一步騰飛作出貢獻。
 

　　陳曉華：亟需盡快打破農(nong) 產(chan) 品流通瓶頸

　　現在流通的成本要占到總成本的70%左右，產(chan) 地的價(jia) 格和超市的價(jia) 格相差數倍。

　　今年是“十二五”的開局之年，麵對嚴(yan) 重的自然災害和複雜的內(nei) 外經濟環境的挑戰，農(nong) 業(ye) 和農(nong) 村經濟保持了良好的發展勢頭，但是從(cong) 總結經驗的角度來講，有一點很值得關(guan) 注和重視，就是今年上半年一些農(nong) 產(chan) 品的價(jia) 格變化較大，原因就是農(nong) 產(chan) 品市場體(ti) 係的建設嚴(yan) 重滯後。

　　中央最近明確提出推動農(nong) 業(ye) 的發展要建立三大體(ti) 係。第一，國家對農(nong) 業(ye) 的支持和保護體(ti) 係；第二，要建立農(nong) 業(ye) 的社會(hui) 化服務體(ti) 係；第三，建立農(nong) 產(chan) 品的市場體(ti) 係。第三項任務到目前還沒有完全破題。這個(ge) 問題恰恰成為(wei) 製約農(nong) 業(ye) 發展的瓶頸，解決(jue) 這個(ge) 問題應該從(cong) 幾方麵入手：

　　一、大力發展現代農(nong) 產(chan) 品的物流業(ye)

　　“十二五”規劃綱要，把發展農(nong) 產(chan) 品的物流業(ye) 擺在了一個(ge) 重要的位置，前不久國務院常務會(hui) 又專(zhuan) 門研究了物流業(ye) 的發展問題。在大流通格局下，沒有物流係統的支撐，發展是很困難的，要導致大量的損耗。現在流通環節非常多，現在流通的成本要占到總成本的70%左右，產(chan) 地的價(jia) 格和超市的價(jia) 格相差數倍，每個(ge) 環節都必須分享它的利益。我國農(nong) 產(chan) 品麵臨(lin) 著局部地方生產(chan) 、全國性消費、季節性消費、全年性消費的特點，這些問題不解決(jue) ，很難保證農(nong) 產(chan) 品的穩定供給。

　　第二，加快農(nong) 產(chan) 品冷鏈設施的建設。現在的鮮活農(nong) 產(chan) 品易腐爛、難儲(chu) 存。在區域化布局深入發展，專(zhuan) 業(ye) 化生產(chan) 規模不斷擴大，銷售半徑不斷拉長的狀況下，需要把農(nong) 產(chan) 品物流業(ye) 的重點放在加快冷鏈係統的建設上，以降低損耗，提升品質，特別是對農(nong) 產(chan) 品的供應檔期進行調節。

　　第三，努力降低流通的成本。“十二五”規劃綱要要求，積極發展農(nong) 產(chan) 品的流通服務，加快建設流通成本低、運行效率高的農(nong) 產(chan) 品營銷網絡。一方麵要創新物流的方式，發展農(nong) 產(chan) 品的現代物流業(ye) ，擴大訂單農(nong) 業(ye) ，農(nong) 超對接、農(nong) 企對接、農(nong) 校對接等一些新型的農(nong) 產(chan) 品的流通方式，另一方麵也要優(you) 化政策環境，長期實行綠色通道的政策，包括對批發市場的稅收的優(you) 惠和減免政策。

　　二、大力培養(yang) 和培育新型的市場主體(ti)

　　在家庭經營基本製度下，要通過發展農(nong) 民的聯合和合作來引導農(nong) 民進入市場，提高組織化的程度。現在農(nong) 民專(zhuan) 業(ye) 合作社發展很快，但是這些市場主體(ti) 規模小，實力弱，特別是抵禦市場風險的能力還比較低，下一步要把培育新型的市場主體(ti) 擺在一個(ge) 突出的位置，要采取措施大力發展農(nong) 民的專(zhuan) 業(ye) 合作社，要通過培訓、扶持等一係列措施來推動農(nong) 民專(zhuan) 業(ye) 合作社的發展。同時要繼續推進農(nong) 業(ye) 產(chan) 業(ye) 化經營，扶持壯大龍頭企業(ye) ，支持龍頭企業(ye) 建設營銷網絡。

　　三、大力提升農(nong) 業(ye) 的公共服務能力

　　政府支持農(nong) 產(chan) 品的營銷促銷，符合WTO的規則，在這方麵政府的空間和餘(yu) 地還是很大的。從(cong) 這幾年的經驗來看，推動這件事情需要從(cong) 幾方麵入手。

　　第一，要促進產(chan) 銷的對接，特別是在發生買(mai) 難賣難的情況下，更要發揮政府應有的作用。

　　第二，加強預警服務，關(guan) 鍵是掌握農(nong) 產(chan) 品的生產(chan) 狀況和價(jia) 格變化狀況。現在農(nong) 產(chan) 品的價(jia) 格信息各個(ge) 方麵掌握得比較全麵，主要問題在生產(chan) 信息上。生產(chan) 了多少，何時上市沒有完全解決(jue) 。在價(jia) 格信息上，消費價(jia) 格信息清楚，產(chan) 地的價(jia) 格信息不清楚，老百姓賣給經銷商賣了多少錢不清楚，這些都需要建立係統的信息收集網絡來解決(jue) 好市場預警的問題。

　　第三，要推進品牌的建設，特別是要注重區域性公共品牌的建設。

　　第四，努力保持農(nong) 產(chan) 品的價(jia) 格的合理水平。農(nong) 產(chan) 品價(jia) 格政策的取向應該是保持農(nong) 產(chan) 品的價(jia) 格的合理水平，生產(chan) 者要過得去，消費者也要過得去。保持農(nong) 產(chan) 品價(jia) 格的基本穩定。防止農(nong) 產(chan) 品價(jia) 格的大起大落。

　　總之，我國農(nong) 產(chan) 品市場體(ti) 係建設是在產(chan) 銷高度分散、經營主體(ti) 小的一種狀況下起步的，時間比較短，投入也比較少，可以借鑒的國際經驗也不多，所以我認為(wei) 這是一個(ge) 需要不斷探索和很好研究的問題。
 

　　韓俊：市民權利不能用土地權利交換

　　四個(ge) 融入：農(nong) 民工融入城市公共服務體(ti) 係、工人融入企業(ye) 、子女融入學校、家庭融入社區。

　　農(nong) 民怎麽(me) 變為(wei) 市民是中國社會(hui) 轉型要解決(jue) 的一個(ge) 重大問題。去年我們(men) 對重慶等六個(ge) 城市做了細致調研，同時在全國20個(ge) 城市對7000多位農(nong) 民工進行了訪談，收回有效問卷6000多份。

　　這項調研有很多發現。第一，農(nong) 民工的流動開始呈現家庭化和長期化；第二，絕大多數農(nong) 民工到城鎮後已不從(cong) 事農(nong) 業(ye) 勞動；第三，農(nong) 民工變為(wei) 市民的願望非常強烈，絕大多數農(nong) 民工表示，即使不放開戶口製度，他們(men) 也要在城裏留下來；第四，農(nong) 民工對定居城市的選擇和就業(ye) 地點高度重合。

　　農(nong) 民工最不滿意的問題是工資待遇偏低。因為(wei) 這幾年租房成本提高，食品價(jia) 格上漲，各種生活費用都在提高，工資相對於(yu) 生活費用增長緩慢。

　　農(nong) 民工社保製度亟待完善。城市低保沒有把農(nong) 民工納入進來，農(nong) 民工參加城鎮養(yang) 老保險和醫療保險的比重仍然非常低，大部分農(nong) 民工在農(nong) 村參加了新型農(nong) 村合作醫療保險，但是沒有參加主要的社會(hui) 保險。農(nong) 民工的政治參與(yu) 和社會(hui) 參與(yu) 度也比較低。

　　這個(ge) 研究最重要的發現是，絕大多數農(nong) 民工不願意以放棄農(nong) 村承包的土地、林地、草原和宅基地為(wei) 代價(jia) 來換取城市戶口。

　　根據這些調查，我們(men) 形成了一些判斷：

　　第一、中國正在經曆著勞動力從(cong) 無限供給到全麵短缺的轉變，招工難由沿海向內(nei) 地擴散。說明勞動力供求結構性矛盾非常突出，初步判斷到“十三五”期間中國將會(hui) 出現農(nong) 村勞動力由結構性短缺發展到全麵短缺，“十二五”期間勞動力成本還要提高。

　　第二，城鄉(xiang) 分割體(ti) 製下出現的農(nong) 民工現象會(hui) 被終結。第一代農(nong) 民工，可稱之為(wei) 農(nong) 民工，他們(men) 在城市生的孩子，既沒種過地，也沒回過老家，很多人很反感被稱作新生代農(nong) 民工。

　　第三，中國之所以沒有出現大量的貧民窟，是因為(wei) 中國經濟非常有活力，創造了大量的就業(ye) 機會(hui) 。沒有就業(ye) 的市民化一定會(hui) 導致貧民窟化。

　　第四，農(nong) 民工市民化的過程，實質就是公共服務均等化的過程。如果中國實現了農(nong) 民工融入城市公共服務體(ti) 係、工人融入企業(ye) 、子女融入學校、家庭融入社區的四個(ge) 融入，我們(men) 的社會(hui) 結構轉型就可以順利實現。

　　第五，推進農(nong) 民工市民化需要完善的城鎮體(ti) 係。願意在大城市定居的人是多數，因為(wei) 就業(ye) 機會(hui) 多，子女受教育條件好。

　　第六，農(nong) 民工的市民權利不能以土地權利換。這個(ge) 問題上一些地方存在著非常模糊的認識，財產(chan) 權和公共服務權是不能做交易的，否則就是對農(nong) 民更大的歧視。

　　第七，戶籍製度改革的方向是要讓戶口與(yu) 福利脫鉤。市民權的獲得不能跟土地權利的放棄掛鉤。今後公共服務權利、子女受教育權利、社保權利的獲得不能跟戶口掛鉤，新出台的政策也不能老跟戶口掛鉤，最終戶口要跟福利脫鉤了，我們(men) 的改革就到位了。

　　我覺得要高度重視中國社會(hui) 結構的斷裂和失衡問題。過去，特殊的城市化的路徑，在城鄉(xiang) 之間形成了一個(ge) 巨大的農(nong) 民工群體(ti) ，形成城鄉(xiang) 二元結構，沒有有效的閉合，在城市內(nei) 部又形成了一個(ge) 非常明顯新的城市二元結構。本地人和外地人之間存在著群體(ti) 的鴻溝，在社會(hui) 流動性越來越強，社會(hui) 結構深刻轉變的大背景下，如果我們(men) 不創新社會(hui) 管理的體(ti) 製，不消除外來人口和本地人口的群體(ti) 鴻溝，尤其是對外來人的製度性的歧視，很有可能會(hui) 成為(wei) 社會(hui) 不穩定的一個(ge) 重大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