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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村集體資產產權製度改革:進程、模式與挑戰

發稿時間:2019-06-26 14:31:50   來源:“ 三農(nong) 學術”微信公眾(zhong) 號   作者:閔師 王曉兵 項誠 黃季焜

  一、引言

  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股份合作製改革是繼家庭聯產(chan) 承包責任製之後, 我國農(nong) 村集體(ti) 經濟又一次產(chan) 權重新界定的重要過程 (Fu等, 1998;王琢, 1994) 。我國現有農(nong) 村集體(ti) 經濟組織由人民公社時期的“三級所有, 隊為(wei) 基礎”演變而來, 原有的生產(chan) 隊、生產(chan) 大隊和人民公社被現有的組級、村級和鄉(xiang) 鎮級集體(ti) 經濟組織所替代, 而集體(ti) 經濟核算體(ti) 製未發生實質變化 (黃延信等, 2014) 。這種“人人有份、人人無份”的產(chan) 權虛置安排使得民主議事、管理和監督流於(yu) 形式, 從(cong) 而滋生權力尋租與(yu) 集體(ti) 資產(chan) 流失 (段龍龍等, 2014;王敬堯等, 2012) 。推進農(nong) 村集體(ti) 產(chan) 權製度改革尤其是經營性資產(chan) 的改革, 不僅(jin) 有利於(yu) 維護農(nong) 民權利, 還可以盤活資產(chan) 、釋放改革紅利、壯大集體(ti) 資產(chan) 總量, 更好地實現集體(ti) 經濟收益農(nong) 民共享。

  為(wei) 促進農(nong) 村集體(ti) 產(chan) 權製度改革, 中央政府出台了一係列鼓勵政策, 而部分地區也早已開展了有益探索。例如, 20世紀80年代, 山東(dong) 淄博、廣東(dong) 廣州和深圳等地率先在全國引入股份製的一些製度原則改造鄉(xiang) 村集體(ti) 經濟 (農(nong) 業(ye) 部課題組等, 2006) 。隨著城鎮化、工業(ye) 化進程的加快, 北京、上海、江浙一帶等也開始推進改革工作, 並有向內(nei) 陸城郊或經濟欠發達城郊地區擴展的趨勢。近年來, 為(wei) 深化農(nong) 村改革, 政府加強了農(nong) 村集體(ti) 經營性資產(chan) 改革在全國範圍內(nei) 的全麵推進。2016年12月底, 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布《關(guan) 於(yu) 穩步推進農(nong) 村集體(ti) 產(chan) 權製度改革的意見》, 該意見提出力爭(zheng) 用三年左右時間全麵完成集體(ti) 資產(chan) 清產(chan) 核資, 用五年時間基本完成農(nong) 村集體(ti) 經營性資產(chan) 股份合作製改革。

  目前, 學術界和實踐工作者對我國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產(chan) 權製度改革模式、實踐中存在的困難與(yu) 挑戰等已展開部分研究, 但對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產(chan) 權改革進程缺乏全麵考察, 關(guan) 於(yu) 影響產(chan) 權改革進程要素的實證研究更是鳳毛麟角。例如, 王敬堯等 (2012) 、李寬等 (2015) 分別對溫州模式和上海鬆江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產(chan) 權改革開展了分析和總結。農(nong) 業(ye) 部農(nong) 村經濟體(ti) 製與(yu) 經營管理司調研組 (2013) 考察了浙江省農(nong) 村集體(ti) 產(chan) 權製度改革發展, 在對改革成效進行肯定的同時, 針對麵臨(lin) 的股權流動困難、工商登記後的稅費負擔過重和可持續發展挑戰等問題提出了相應對策建議。段龍龍等 (2014) 通過對比溫州、鬆江和成都三地的股改模式, 對各地改革過程中產(chan) 生的對集體(ti) 資產(chan) 總量範疇的劃定方法、混合所有製形式結構及配股機製的實踐困惑與(yu) 爭(zheng) 鳴進行了澄清。黃延信等 (2014) 對我國農(nong) 村集體(ti) 經濟組織產(chan) 權製度改革中的資產(chan) 量化、成員資格界定、股權設置與(yu) 股份管理、改革後集體(ti) 經濟組織的法人主體(ti) 地位等問題進行了總結。鍾桂荔等 (2017) 通過對我國8縣 (市、區) 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股份權能改革試點的調研觀察, 總結了改革實踐中的關(guan) 鍵問題, 但並未作進一步的實證分析。

  全麵推進我國農(nong) 村集體(ti) 產(chan) 權製度改革仍有一係列問題需要回答。例如, 目前全國範圍內(nei) 集體(ti) 資產(chan) 產(chan) 權改革究竟進行到何種程度?改革前後各級組織對其管理是否到位、內(nei) 部管理製度是否完善?改革過程中又有哪些切實的問題?厘清這些問題, 對進一步推動我國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改革具有十分重要的實踐意義(yi) 和作用。為(wei) 此, 本文梳理了我國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產(chan) 權改革曆程和各地改革模式, 並基於(yu) 對全國9省156個(ge) 村集體(ti) 資產(chan) 改革狀況的調研數據, 對我國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產(chan) 權製度改革進程及其影響因素開展實證研究, 為(wei) 國家出台農(nong) 村集體(ti) 經營性資產(chan) 改革和相關(guan) 配套政策提供決(jue) 策依據。

  二、我國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產(chan) 權改革發展曆程

  對我國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產(chan) 權改革的發展曆程進行梳理與(yu) 分析, 有助於(yu) 更深入理解各地實踐的改革模式和當前改革進程。我國早在80年代末就開始了對農(nong) 村集體(ti) 經濟產(chan) 權製度改革的有益探索, 早期實踐多發生在經濟發達地區, 直到最近幾年改革才在全國範圍全麵鋪開 (黃延信等, 2014;傅晨, 1999) 。不同時期改革麵臨(lin) 的集體(ti) 經濟的發展環境不同, 因而集體(ti) 經濟的存在形式和改革的主要任務也有差異。為(wei) 此, 本文將我國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產(chan) 權改革大致分為(wei) 三個(ge) 階段:

  第一階段為(wei) 20世紀80年代末至90年代中期,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產(chan) 權改革開始在我國試點萌芽, 該時期村集體(ti) 資產(chan) 以鄉(xiang) 鎮企業(ye) 、物業(ye) 經濟、征地拆遷補償(chang) 款等多種形式存在。股份合作製最初在山東(dong) 淄博和廣東(dong) 廣州、深圳等地開展 (農(nong) 業(ye) 部課題組等, 2006) 。1988年, 國務院批準淄博市周村區為(wei) 以鄉(xiang) 鎮企業(ye) 製度建設為(wei) 主題的全國農(nong) 村改革試驗區, 試驗的目的是完成鄉(xiang) 鎮企業(ye) 股份合作製改造 (李鑫, 1993) 。作為(wei) 我國改革試驗區, 深圳市村集體(ti) 較早地利用了土地發展物業(ye) 經濟, 使村集體(ti) 經濟得到飛速發展, 20世紀80年代末就在部分地區推行了集體(ti) 經濟股份合作製 (金文龍, 2016) 。此外, 隨著城鎮化和工業(ye) 化快速推進, 在我國部分經濟發達地區城郊村, “農(nong) 轉居”改造和征地行為(wei) 也誘發了部分地區開展村集體(ti) 資產(chan) 產(chan) 權改革 (李寬等, 2015) 。

  第二階段為(wei) 20世紀90年代中後期至2013年, 因鄉(xiang) 鎮企業(ye) 改製, 該時期村集體(ti) 資產(chan) 以物業(ye) 經濟、征地補償(chang) 款、轉製企業(ye) 股金等形式為(wei) 主 (王旭章, 2001;張新華等, 2004) 。20世紀90年代末, 隨著我國市場經濟由賣方市場轉向買(mai) 方市場, 鄉(xiang) 鎮企業(ye) 原來享有的政策租金逐漸喪(sang) 失, 模糊的產(chan) 權安排使得鄉(xiang) 鎮企業(ye) 無法適應日益激烈的市場競爭(zheng) , 全國鄉(xiang) 鎮企業(ye) 經曆了一股改製潮, 大部分集體(ti) 所有製的鄉(xiang) 鎮企業(ye) 轉變為(wei) 私營企業(ye) (劉東(dong) , 2003;譚秋成, 1999) 。鄉(xiang) 鎮集體(ti) 企業(ye) 產(chan) 權製度改革使得部分地區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經營形式較為(wei) 單一, 同時龐大的改製回收資金使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的經營管理問題突出起來 (顧建列, 2007;盧文, 1999) 。為(wei) 此, 1998年全國統一部署了改革開放以來的第一次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清產(chan) 核資工作。同時, 為(wei) 了應對不斷增加的與(yu) 地權相關(guan) 的農(nong) 民上訪事件和群體(ti) 性事件, 國家加大了推動農(nong) 村集體(ti) 經濟組織產(chan) 權製度改革的力度, 以明確農(nong) 民收益、減少腐敗空間, 維持基層社會(hui) 穩定 (李寬等, 2015) 。

  第三階段為(wei) 2013年以來的全麵推進。十八屆三中全會(hui) 通過的《中共中央關(guan) 於(yu) 全麵深化改革若幹重大問題的決(jue) 定》提出了“賦予村民更多財產(chan) 權利, 保障村民集體(ti) 經濟組織成員權利, 積極發展村民集體(ti) 經濟組織成員權利, 積極發展村民股份合作”的重要論述。2016年, 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布《關(guan) 於(yu) 穩步推進農(nong) 村集體(ti) 產(chan) 權製度改革的意見》, 力爭(zheng) 在2019年底全麵完成集體(ti) 資產(chan) 清產(chan) 核資, 到2021年底基本完成農(nong) 村集體(ti) 經營性資產(chan) 股份合作製改革。自此,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產(chan) 權製度改革在全國範圍全麵推進。為(wei) 推進改革, 中央政府在2015年、2017年和2018年組織了三批試點, 共涉及縣級行政單位1000個(ge) 左右。截至2016年底, 全國11.4%的村完成了產(chan) 權製度改革, 當年股金分紅272.3億(yi) 元, 平均每個(ge) 股東(dong) 分紅314元 (農(nong) 業(ye) 部經管總站體(ti) 係與(yu) 信息處, 2017) 。

  總的看來, 我國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產(chan) 權的分階段改革在探索形成我國農(nong) 村集體(ti) 經濟新的實現形式和運行機製方麵發揮了重要作用。盡管農(nong) 村集體(ti) 產(chan) 權改革任務艱巨, 但是通過分階段探索, 確保了改革的積極、穩妥、有序推進, 取得了顯著的成效。在全麵推進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產(chan) 權改革階段, 積極穩妥推進改革, 在製度上為(wei) 實現鄉(xiang) 村振興(xing) 戰略奠定了基礎。

  三、我國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產(chan) 權改革模式與(yu) 特征

  目前我國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產(chan) 權改革並沒有統一模式, 發展適合本地的改革模式是較普遍現象。許多地方都因地製宜地發展了適合本地的改革模式, 比較有代表性的包括溫州模式、南海模式、鬆江模式和成都模式等, 重慶、北京昌平、蘭(lan) 州等地的改革模式也有許多地方特色的創新 (見表1) 。

  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產(chan) 權改革的管理模式呈現多樣性, 關(guan) 鍵是要體(ti) 現村集體(ti) 經濟屬性和發揮股份製現代管理的作用。在管理主體(ti) 和形式上, 目前主要分為(wei) 如下三類: (1) 村集體(ti) 經濟組織 (如南海等) ; (2) 更高一級的鄉(xiang) 鎮集體(ti) 經濟組織 (如鬆江等) ; (3) 民間自發成立的股份合作社 (如昆山等) 。村集體(ti) 是最常見也是最為(wei) 自然的形式。昆山模式與(yu) 南海模式最明顯的差異在於(yu) :在南海, 村集體(ti) 是流轉土地的唯一管理主體(ti) ;而在昆山, 村集體(ti) 可以和自發組織的股份合作社, 甚至村民個(ge) 體(ti) , 簽訂合同由他們(men) 承包土地, 之後他們(men) 以租賃所承包的土地獲得收益。根據Po (2008) 的研究, 昆山模式中競爭(zheng) 者的增加有利於(yu) 提高農(nong) 民獲得的租金比例。

  針對不同管理模式中所存在的問題, 各地也都開展了有益的探索。 (1) 協同問題。以鬆江為(wei) 例, 鬆江區各村的集體(ti) 資產(chan) 往往是不是一村獨有, 因此在產(chan) 權界定和股權分配上需要村與(yu) 村的協同合作。地方政府順勢而為(wei) , 以鎮一級的組織統一協調管理, 較好地解決(jue) 了外生性問題。 (2) 競爭(zheng) 激勵問題。以昆山為(wei) 例, 昆山在地方政府的推動下進行了激進的改革, 允許村集體(ti) 將集體(ti) 資產(chan) 出租給個(ge) 人或村民自發成立的股份合作製, 然後村民私人的股份合作社將出租的土地或廠房再出租獲得收益分紅, 盡管競爭(zheng) 增加了, 但減少了村集體(ti) 權力膨脹的可能性, 同時可以充分發揮村民的企業(ye) 家精神。股份流轉更為(wei) 寬鬆, 村民獲得了退出權和集體(ti) 內(nei) 部的流轉權。 (3) 代理人選舉(ju) 與(yu) 監督問題。現有經驗一般是村兩(liang) 委的人同時管理集體(ti) 經濟組織, 而代理者要經過村民選舉(ju) 產(chan) 生。

  在成員界定方麵, 一般依據某特定時期的戶口, 但也兼顧當地情況並依據相關(guan) 政策而定。在表1中所列的7種典型模式中, 除昆山模式外, 成員界定都依據當地戶口而定, 這也是最為(wei) 簡便與(yu) 合理的方式。除此以外, 對於(yu) 長期生活在當地的外地人和長期居住在外地的當地人, 不同地區也有相應的安排。溫州地區堅持“戶產(chan) 分離”, 也就是農(nong) 村集體(ti) 產(chan) 權不因戶籍或居住地的改變而改變;而北京昌平則在戶口的基礎上, 將1958年至2003年在村工作並居住的所有人囊括其中。

  表1 全國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產(chan) 權改革典型模式一覽表

  在股權分配和量化上, 個(ge) 人股是基本部分, 其他的股權分配和量化因地而異。個(ge) 人股一般都是依據戶口分配到人 (見表1) , 區別在於(yu) 是否堅持“增人不增股, 減人不減股”。在個(ge) 人股分配中, 已有的改革模式多數實行人頭股按集體(ti) 身份自動獲得, 而是否考慮勞齡股和如何分配人頭股比例等則爭(zheng) 議繁多。除此之外, 西北、西南的部分地區還創新設立了福利股。而在集體(ti) 股方麵, 是否設立、設立多少也存在爭(zheng) 議:一方麵, 如果完全廢除集體(ti) 股, 村落的公共品投資將難以為(wei) 繼;另一方麵, 由集體(ti) 股帶來的所有權虛置問題無法徹底解決(jue) , 如果缺乏較好的監督管理機製, 容易變成代理人侵吞集體(ti) 資產(chan) 的局麵。而在本文分析的七種模式中, 有五種模式設立了集體(ti) 股, 其中北京昌平集體(ti) 股占比最高, 達到了30%。

  在產(chan) 權製度安排方麵, 多數改革允許繼承和內(nei) 部流轉, 但缺乏退出機製。目前全國各地的村集體(ti) 資產(chan) 產(chan) 權改革基本上都允許繼承權, 但在退出這一製度上則普遍比較嚴(yan) 苛。在筆者所考察的各種改革模式中 (見表1) , 除了昆山外, 其餘(yu) 均一經確權入股都不可退出。內(nei) 部流轉的容忍度則介於(yu) 二者之間, 昆山、昌平、南海、鬆江這四種模式均認可內(nei) 部流轉。總的看來, 以上所述不同模式的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產(chan) 權製度改革都是基於(yu) 本地特點摸索發展而來, 各有利弊, 並沒有形成具有普遍意義(yi) 的產(chan) 權改革模式。因此, 為(wei) 了推動全國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產(chan) 權製度改革, 還需要更多試點與(yu) 探索。

  四、我國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產(chan) 權改革進程與(yu) 確權麵臨(lin) 的挑戰

  為(wei) 探討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產(chan) 權製度改革過程中實際存在的困難, 本文利用農(nong) 村實地調研數據定量分析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產(chan) 權改革進程及其影響因素。

  (一) 數據與(yu) 抽樣方法

  課題組於(yu) 2016年8—9月在九個(ge) 省份開展了抽樣調查。具體(ti) 的抽樣方法如下:首先, 按地區確定了黑龍江、吉林、山東(dong) 、河南、陝西、四川、浙江、湖北和廣東(dong) 等9個(ge) 樣本省份;其次, 在每個(ge) 省, 根據縣人均工業(ye) 總產(chan) 值, 通過分層隨機抽樣確定3~5個(ge) 樣本縣;第三, 在每個(ge) 縣隨機抽取2個(ge) 鄉(xiang) 鎮, 並在所抽取的每個(ge) 鄉(xiang) 鎮再隨機抽取2個(ge) 村。最終調查樣本共涉及9省39縣78個(ge) 鄉(xiang) 鎮的156個(ge) 村。調研采用麵對麵訪談形式, 受訪對象為(wei) 村主任、村書(shu) 記和村會(hui) 計。

  調研內(nei) 容主要涉及村集體(ti) 資產(chan) 與(yu) 投資活動、產(chan) 權製度改革進度、村社會(hui) 資本、市場環境等基本情況。在集體(ti) 資產(chan) 方麵, 除涉及集體(ti) 經營性資產(chan) 外, 還包括村集體(ti) 資源類資產(chan) (不含農(nong) 戶承包的耕地和林地) 以及非經營性資產(chan) (主要是校舍) 的現狀*。2017年初課題組對所有樣本村進行了回訪, 以了解村集體(ti) 資產(chan) 確權和股份製改革的最新進展。

  (二) 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產(chan) 權改革現狀

  從(cong) 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產(chan) 權改革現狀來看, 確權與(yu) 股份製改革尚處於(yu) 初步階段, 且省際間進度差異較大 (見表2) 。在資產(chan) 確權上, 截至2017年初, 僅(jin) 有41個(ge) 村開展了集體(ti) 資產(chan) 確權, 占有集體(ti) 資產(chan) 的村總數量 (112個(ge) ) 的37%。其中, 黑龍江村集體(ti) 資產(chan) 確權的進度最快, 至2017年初8項集體(ti) 資產(chan) 中有5項完成了確權工作, 達到63%;其次是廣東(dong) (45%) 和四川 (44%) ;確權進度相對較慢的是吉林和河南 (見表2) , 分別不到20%的集體(ti) 資產(chan) 得到確權。在股份製改革上, 所有樣本村中僅(jin) 12個(ge) 村進行了村集體(ti) 資產(chan) 股份製改革。浙江作為(wei) 全國村集體(ti) 資產(chan) 改革的試點省份, 占據了絕大部分進行股份製改革的村 (11個(ge) ) , 其他地區中隻有山東(dong) 1個(ge) 村已經開展了股份製改革。

  表2 2017年初樣本村集體(ti) 資產(chan) 確權和股份製改革情況 (村)

  從(cong) 資產(chan) 分類的角度來看, 不同類型資產(chan) 的確權與(yu) 股份製改革進程存在一定差異 (見表3) 。總體(ti) 上, 資產(chan) 確權進展明顯快於(yu) 股份製改革。全部171項資產(chan) 中, 有56項得到了確權, 但僅(jin) 有19項開展了股份製改革。從(cong) 不同類型資產(chan) 的確權進度來看, 經營性資產(chan) 確權進展明顯快於(yu) 其它資產(chan) 確權。到2017年初, 有44% (28/64) 的村集體(ti) 經營性資產(chan) 完成了確權, 而資源性和非經營性的資產(chan) 確權比例均不足30%。從(cong) 不同類型資產(chan) 的股份製改革進度來看, 完成股份製改革的村集體(ti) 資產(chan) 主要是經營性與(yu) 資源性資產(chan) , 而非經營性資產(chan) 並沒有開展股份製改革。

  此外, 已開展股份製改革的資產(chan) 中, 大部分都沒有完成確權工作。如表3所示, 2017年初, 19個(ge) 進行股份製改革的資產(chan) 中僅(jin) 4個(ge) 完成了確權工作。經營性與(yu) 資源性資產(chan) 在不確權的條件下就執行村集體(ti) 資產(chan) 的股份製改革, 可能會(hui) 造成村集體(ti) 資產(chan) 的流失, 表明村集體(ti) 資產(chan) 的改革工作程序還需規範管理。

  表3 2017年初樣本村各類型集體(ti) 資產(chan) 確權和股份製改革進展情況 (村)

  已開展股份製改革的村, 基本能夠按當地實際情況並按股份製改革的相關(guan) 規定執行。對於(yu) 開展了股份化改革的12個(ge) 村, 課題組對其中來自浙江的11個(ge) 村做了分析 (因山東(dong) 僅(jin) 1個(ge) 樣本村開展了股份化改革, 體(ti) 量太小, 未列入分析) 。經調研發現, 該11個(ge) 村都召開了社員大會(hui) , 這表明目前浙江省村集體(ti) 資產(chan) 的股份製改革還比較規範。在社員身份認定上, 均采取了按戶口分配股份, 即戶籍在本村的人全部進行入股分配。這個(ge) 方式較為(wei) 簡便可行, 但是不一定可以推廣到其他地區, 比如調研中的山東(dong) 省改革村, 社員不僅(jin) 包括戶籍在本村的居民, 還包括戶籍不在本村但長期居住在本村並對本村有貢獻的人。這種方式對於(yu) 處理如何兼顧本村人身份和村外流動人口問題上較有借鑒意義(yi) 。股份分配方式上, 浙江省主要采用一人一股製。政府在推廣時, 同樣可以考慮人口股與(yu) 老齡股相結合的方式, 讓長期為(wei) 本村勞動的人口獲得更多收益。分紅方式主要是按股分配, 然而, 由於(yu) 各地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股份製改革尚在初期, 沒有一個(ge) 改革村執行了股權分紅, 因此改革的效果仍需時間檢驗。綜上所述, 浙江省的股份製改革具有較多地方特色, 且樣本量較小, 全國推廣時需要因地製宜, 做更多切實的考慮。

  (三) 影響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確權的相關(guan) 因素的描述性統計

  在股份製改革方麵, 受限於(yu) 樣本數量, 難以歸納出普遍性的現象。因此, 本文暫不對其相關(guan) 影響因素展開討論, 僅(jin) 對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確權情況及其可能的影響因素進行統計分析。

  盡管總樣本平均水平上已確權的資產(chan) 平均價(jia) 值顯著低於(yu) 未確權資產(chan) 平均價(jia) 值, 但各省確權與(yu) 未確權資產(chan) 平均價(jia) 值之間存在明顯的非一致性差異。如表4所示, 2017年初, 總樣本未確權的資產(chan) 平均價(jia) 值為(wei) 167萬(wan) 元, 比已確權資產(chan) 的平均價(jia) 值 (82萬(wan) 元) 高一倍;從(cong) 資產(chan) 的人均價(jia) 值看, 未確權資產(chan) 人均價(jia) 值1916元也高於(yu) 已確權資產(chan) 人均價(jia) 值 (1352元) 。但從(cong) 各省數據看, 未確權資產(chan) 價(jia) 值高於(yu) 確權資產(chan) 價(jia) 值的現象並不是一致的, 隻有一半左右的省存在以上現象 (例如吉林、山東(dong) 和陝西) , 而在一些省份 (例如黑龍江、四川和河南) , 資產(chan) 確權與(yu) 其價(jia) 值則呈現相反的關(guan) 係。

  從(cong) 資產(chan) 平均價(jia) 值角度來看, 各種類型資產(chan) 確權進度存在明顯差異 (見表5) 。首先, 無論是從(cong) 資產(chan) 平均價(jia) 值還是人均價(jia) 值角度來看, 經營性資產(chan) 的確權進程明顯落後於(yu) 資源性與(yu) 非經營性資產(chan) 的確權。如表5所示, 未確權經營性資產(chan) 平均價(jia) 值 (106萬(wan) 元) 是已確權經營性資產(chan) 平均價(jia) 值 (29萬(wan) 元) 的近四倍, 而未確權經營性資產(chan) 人均價(jia) 值 (1028元) 也明顯高於(yu) 已確權的資產(chan) 人均價(jia) 值 (341元) 。其次, 從(cong) 資產(chan) 平均價(jia) 值角度, 資源性和非經營性資產(chan) 未確權比例大於(yu) 確權;但從(cong) 資產(chan) 人均價(jia) 值來看, 資源性和非經營性資產(chan) 的確權比例遠超過未確權的資產(chan) 。以上結果可能與(yu) 集體(ti) 資產(chan) 平均價(jia) 值以及相關(guan) 利益集團規模有關(guan) , 較高的集體(ti) 資產(chan) 平均價(jia) 值與(yu) 較多的利益相關(guan) 者增加了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確權的難度。

  表4 2017年初樣本村集體(ti) 經濟資產(chan) 價(jia) 值與(yu) 確權的關(guan) 係

  注:因大多數樣本村尚未開展集體(ti) 資產(chan) 確權與(yu) 股份製改革, 缺乏對於(yu) 集體(ti) 資產(chan) 價(jia) 值的準確估值, 實地調查中課題組隻能通過詢問村幹部的方式來獲得對於(yu) 該村集體(ti) 資產(chan) 的大概估值, 總體(ti) 上數據基本能夠反映村集體(ti) 資產(chan) 的現狀和價(jia) 值

  表5 2017年初樣本村各類型集體(ti) 資產(chan) 價(jia) 值與(yu) 確權的關(guan) 係

  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確權進度與(yu) 基層政治社會(hui) 環境存在一定相關(guan) 性。村長或村支書(shu) 來自村裏大族的村子一般沿襲了較為(wei) 傳(chuan) 統的集權式村治, 導致村經營性與(yu) 非經營性資產(chan) 確權數量比例相對較低, 而資源性資產(chan) 確權比例較高。如表6所示, 對於(yu) 村長或村支書(shu) 來自村內(nei) 大姓的村樣本, 平均35%的經營性資產(chan) 和15%的非經營性資產(chan) 完成了確權;而對於(yu) 村長或村支書(shu) 來自非大姓的村樣本, 平均55%的經營性資產(chan) 和33%的非經營性資產(chan) 完成了確權。相反, 如果村長或村支書(shu) 來自村內(nei) 大姓, 那麽(me) 村集體(ti) 資產(chan) 中資源性資產(chan) 確權比例較高, 達到33%。由此可見, 傳(chuan) 統的集權式村治有利於(yu) 農(nong) 村集體(ti) 資源性資產(chan) 確權, 但卻阻礙了經營性與(yu) 非經營性資產(chan) 的確權。

  表6 2017年初樣本村集體(ti) 資產(chan) 確權數比例與(yu) 基層政治社會(hui) 環境的關(guan) 係 (%)

  (四) 影響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確權的相關(guan) 因素的多元回歸分析

  以上描述性統計結果表明,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確權改革可能受地區、資產(chan) 類型、基層政治社會(hui) 環境等因素影響。考慮到影響集體(ti) 資產(chan) 確權改革的多個(ge) 因素可能存在一定的相關(guan) 性, 下麵建立計量經濟模型, 利用多元回歸分析方法來更準確揭示各因素對不同類型集體(ti) 資產(chan) 確權的影響:

  其中, 模型的被解釋變量yij表示第j個(ge) 村第i種類型 (i=1和2, 分別對應經營性和資源性資產(chan) ) *資產(chan) 確權情況;如果完成確權, yij為(wei) 1, 否則為(wei) 0。Valueij為(wei) 第j個(ge) 村第i種資產(chan) 的價(jia) 值。Leadj反映基層政治社會(hui) 環境, 用村主任 (或支書(shu) ) 是否大姓和村內(nei) 是否有1~2個(ge) 大姓兩(liang) 個(ge) 虛擬變量來表示。同時, 為(wei) 了分析不同政治環境下資產(chan) 價(jia) 值對其確權的影響, 引入資產(chan) 價(jia) 值Valueij和村主任 (或支書(shu) ) 是大姓Leadj的交叉項。Typeij為(wei) 具體(ti) 資產(chan) 類型, 對經營性資產(chan) 來說, 使用是否機器設備、村辦企業(ye) 、校舍、小產(chan) 權房等四個(ge) 虛擬變量表示, 小水電作為(wei) 對照;對資源性資產(chan) 來說, 使用是否池塘和林木兩(liang) 個(ge) 虛擬變量表示, 其他類型的資源性資產(chan) 作為(wei) 對照。Marketj反映村市場環境, 使用村委會(hui) 到最近的鄉(xiang) 級以上公路距離、到縣政府所在地距離、到最近的農(nong) 產(chan) 品批發市場距離、村內(nei) 是否有農(nong) 資店、村內(nei) 是否有快遞服務等變量表示。Provj為(wei) 省虛擬變量。向量X包含耕地情況、村總人口數量等其它控製變量。表7匯報了多元回歸模型中所包括的主要變量的變量說明與(yu) 基本統計情況。由於(yu) 所建計量經濟模型中, 因變量為(wei) 二元離散變量, 采用logit回歸分析, 表8匯報了村集體(ti) 經營性資產(chan) 與(yu) 資源性資產(chan) 是否確權的logit回歸估計結果。

  表7 自變量說明及其基本統計情況

  表8估計結果表明了基層政治社會(hui) 環境與(yu) 資產(chan) 規模對村集體(ti) 經營性資產(chan) 有顯著影響。當因變量為(wei) 經營性資產(chan) 確權時, 村主任或支書(shu) 是大姓的虛擬變量與(yu) 資產(chan) 價(jia) 值的交叉項估計係數為(wei) -2.793, 而邊際影響為(wei) 0.56, 且在10%的統計水平上顯著, 表明如果村長或支書(shu) 來自村內(nei) 大姓, 經營性資產(chan) 價(jia) 值每增加一百萬(wan) 元, 其確權的概率下降56%。雖然該變量對資源型資產(chan) 確權的影響也為(wei) 負, 但統計檢驗不顯著。考慮到經營性資產(chan) 的確權比例也隻有44%, 估計結果表明了基層政治社會(hui) 環境和資產(chan) 規模對村集體(ti) 經營性資產(chan) 的影響是相當大的。在所有權虛置的情況下, 如果村長或者村支書(shu) 來自村內(nei) 大族, 即傳(chuan) 統的集權式村治, 農(nong) 村經營性資產(chan) 規模越大, 越容易導致其被大族掌握, 因此對確權改革的自發性不強。

  表8 村集體(ti) 不同類型的資產(chan) 確權情況的影響因素分析

  注:為(wei) 節省篇幅, 未列出省虛擬變量回歸係數。括號內(nei) 匯報的所有標準誤都是以縣為(wei) cluster估計。*、**、***分別表示在10%、5%和1%的水平下顯著

  此外, 資產(chan) 類型、村市場環境、人口數量等對村集體(ti) 經營性資產(chan) 確權也有一定影響。如表8所示, 當因變量為(wei) 經營性資產(chan) 確權時, 村辦企業(ye) 的虛擬變量顯著為(wei) 正, 表明相對於(yu) 小水電, 村辦企業(ye) 形式的經營性資產(chan) 更易確權。村內(nei) 市場環境的改善也增加了經營性資產(chan) 確權的難度。從(cong) 資源性資產(chan) 的確權來看, 村集體(ti) 池塘和林木確權難度較大。

  五、主要結論和政策建議

  本文在對我國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產(chan) 權製度改革曆程和各地改革模式梳理的基礎上, 利用全國九省156個(ge) 村的調研數據, 分析了我國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產(chan) 權製度改革進程及其影響因素。得出如下主要結論: (1) 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改革進度省際間差異較大, 試點改革進展良好, 但部分开云kaiyun官方規範性還有待完善。 (2) 農(nong)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的確權進展影響因素因地而異, 資產(chan) 價(jia) 值越高和村領導權勢越大, 確權進度越慢, 而經營性資產(chan) 的確權難度同其資產(chan) 類型有關(guan) 。同時, 資產(chan) 價(jia) 值高低影響著利益攸關(guan) 方的自發性;經營性資產(chan) 確權與(yu) 股份製改革能否順利推行, 與(yu) 一村政治結構、地理位置和人口結構密切相關(guan) 。 (3) 資產(chan) 評估、成員界定、股權分配和產(chan) 權製度安排等是村集體(ti) 經營性政策改革的難點和關(guan) 鍵。農(nong) 村集體(ti) 經營性資產(chan) 價(jia) 值差異大, 估價(jia) 難以避免受自身利益的影響, 受村幹部本身利益影響, 資產(chan) 價(jia) 值估計偏高與(yu) 偏低現象同時存在;不同村莊的人口變動差異顯著, 成員界定、股權分配和量化都涉及到所有人的切身利益和村集體(ti) 經濟未來的發展;產(chan) 權製度安排和資產(chan) 管理影響現在和未來村集體(ti) 經營性資產(chan) 股份製的運行和發展。 (4) 村集體(ti) 資產(chan) 產(chan) 權改革和資產(chan) 管理沒有統一模式, 關(guan) 鍵是如何發展適合本地實際情況的改革模式。

  基於(yu) 本項研究結果, 提出如下政策建議: (1) 穩妥並因地製宜地推進村集體(ti) 資產(chan) 確權和股份製等改革, 確保資產(chan) 增值與(yu) 農(nong) 民增收。學術界和政界對村集體(ti) 資產(chan) 改革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已有充分論證和統一的認識, 但實施過程中還缺乏明確的章法可循。建議中央在成員界定、股權分配、股權流轉和退出製度安排等重要問題上設置最基本的“底線”, 在避免村集體(ti) 資產(chan) 流失和受部分有勢力群體(ti) 影響的同時, 使基層政府和村集體(ti) 組織有法可依;在此基礎上, 讓各地根據當地實際情況和麵臨(lin) 的問題, 因地製宜地實施更加符合本村所有集體(ti) 成員利益的改革方案。同時改革既要公平民主、公開透明, 也要產(chan) 權明晰、管理完善。 (2) 對村集體(ti) 開展第三方評估, 對不同類別的經營性資產(chan) 實施適應本類別資產(chan) 的改革方案。本文調研表明, 集體(ti) 性經營資產(chan) 估價(jia) 和改革受部分利益群體(ti) 影響較大, 建議在縣級層麵引入第三方評估機製, 對現有資產(chan) 做全麵和客觀的估值, 在鄉(xiang) 鎮範圍內(nei) 對所有村的各項經營性資產(chan) 公示其價(jia) 值的評估結果, 提升信息透明度和村民監督權。村經營性資產(chan) 主要集中在村辦企業(ye) /廠房和小產(chan) 權房上, 因為(wei) 不同資產(chan) 的改革有其自身特性 (例如小產(chan) 權房改革還需遵循其相關(guan) 法律) , 改革方案需細化到具體(ti) 的、不同類型的經營性資產(chan) 。 (3) 關(guan) 注村集體(ti) 資源性資產(chan) 的改革, 讓農(nong) 民從(cong) 農(nong) 村改革中獲得更多的利益。調研表明, 村集體(ti) 經營性資產(chan) 擁有的平均價(jia) 值並不高, 人均隻有240元左右, 而且能有價(jia) 值的資產(chan) 多數也在實際經營中獲得收益, 並已用於(yu) 村公共服務等支出, 改革對農(nong) 民未來增收影響將相當有限。在不包括村集體(ti) 建設用地和農(nong) 民宅基地的情況下, 村集體(ti) 的資源性資產(chan) 價(jia) 值也是經營性資產(chan) 的近三倍。要顯著提高農(nong) 民的財產(chan) 性收入, 需要深化包括集體(ti) 建設用地、宅基地和資源性資產(chan) 的改革。 (4) 在推進村集體(ti) 資產(chan) 產(chan) 權改革的同時, 要關(guan) 注區域間農(nong) 民收入差距擴大的現象, 及時出台其他相關(guan) 配套政策。本文研究表明, 目前沒有任何集體(ti) 經營性資產(chan) 的村, 多數是在經濟發展相對落後的地區, 或者處於(yu) 地理區位相對差和交通運輸不暢的鄉(xiang) 村, 這些地區和鄉(xiang) 村的農(nong) 民本來收入就低, 現在又不能從(cong) 改革中收益, 農(nong) 民收入差距必然擴大。為(wei) 此, 建議加大中央對欠發達地區的農(nong) 民收入轉移支持力度, 並把無村集體(ti) 經營性資產(chan) 的村 (占30左右%) 列入扶持重點。

  (參考文獻、注釋、英文摘要及關(guan) 鍵詞略,格式稍有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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