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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全球化是不可阻擋的曆史潮流

發稿時間:2019-06-10 15:49:37   來源:經濟日報   作者:蔡昉

  美國對中國及其他主要貿易夥(huo) 伴大打貿易戰,不僅(jin) 是一種針對他國的霸淩行為(wei) ,而且極大地危害著全球經貿秩序,造成巨大的負外部性,旨在阻擋甚至逆轉經濟全球化。然而,無論是當今世界經濟格局和大趨勢,還是作為(wei) 世界第二大經濟體(ti) 、第一大工業(ye) 國、第一大貨物貿易國以及第一大外匯儲(chu) 備國的中國的因素,都注定了經濟全球化是不可阻擋的曆史潮流。而美國是經濟全球化的重要參與(yu) 者和獲益者,這種單邊主義(yi) 、保護主義(yi) 、國際關(guan) 係中的霸淩行為(wei) 也不可能使自己“再次偉(wei) 大”。

  一、世界經濟格局多元化和發展中國家因素

  當前這一輪經濟全球化是廣大發展中國家參與(yu) 的全球化,以往從(cong) 未有過。

  首先,貿易不再是東(dong) 西之間、南北之間割裂下的發達國家內(nei) 部貿易,而是不同發展水平國家之間依據比較優(you) 勢進行的貿易。例如,高收入國家出口以中低收入國家為(wei) 對象的比重,從(cong) 1990年的12.9%提高到2017年的29.1%,進口則從(cong) 14.8%提高到34.2%。

  其次,經濟趨同現象第一次發生。1990年至2017年期間,從(cong) 各收入組別的平均水平來看,低收入國家、中等偏下收入國家和中等偏上收入國家的實際增長速度都顯著高於(yu) 高收入國家。結果是中低收入國家占世界經濟總量的比重,從(cong) 22.0%提高到35.3%。中國在中低收入國家GDP總量的占比,則從(cong) 9.9%提高到36.0%。全球經濟趨同也創造出全球減貧的顯著成績。

  美國和其他高收入國家也從(cong) 全球化中獲得巨大利益。資本密集型產(chan) 品出口和對發展中國家的投資,使資本所有者,從(cong) 跨國公司、全球投資者到華爾街金融機構,賺得盆滿缽滿。但是,資本所有者在政策決(jue) 策中具有很高的談判地位,低收入者和中產(chan) 階級未能充分分享全球化的收益。

  美國的國內(nei) 經濟政策和社會(hui) 政策對此難逃其咎。絕大多數美國經濟學家以及美國社會(hui) 輿論對此看得很清楚。社會(hui) 再分配的差異,把美國與(yu) 瑞典截然區別開來:最富裕20%人群擁有全社會(hui) 財富的比例,瑞典是33%,而美國高達84%。

  嫁禍於(yu) 中國和其他貿易夥(huo) 伴,無非兩(liang) 種可能性,要麽(me) 是缺乏經濟學方麵的基本常識,要麽(me) 是轉移矛盾,不惜以傷(shang) 害全球經濟和貿易夥(huo) 伴利益為(wei) 代價(jia) ,為(wei) 自己增加選票。不管怎樣,這種做法從(cong) 思想方法上是民粹主義(yi) 、民族主義(yi) 、保護主義(yi) ,對其他國家也好,對自己的選民也好,有百害而無一利。

  二、中國作為(wei) 世界經濟發動機和穩定器作用

  改革開放以來,特別是1990年進入前十位經濟體(ti) 以後,中國以其巨幅及穩定的經濟增量,對世界經濟作出顯著貢獻,尤其表現在貿易擴大、經濟趨同、快速減貧等方麵。1990年以後,中國經濟對世界經濟的增量貢獻超過了10%。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以來,這一貢獻更是始終保持在30%左右。1990年至2017年期間,如果沒有中國經濟及其增長,世界經濟會(hui) 損失0.43個(ge) 百分點,即增長率會(hui) 降低15.4%;2007年至2017年期間,這個(ge) 損失則會(hui) 高達0.61個(ge) 百分點,降低幅度可達25.6%。

  美國同樣高度依賴世界經濟。其製造貿易爭(zheng) 端並不斷升級,試圖打擊中國經濟,阻撓中國的發展,必然以極大的程度損害世界經濟增長,甚至有可能使世界從(cong) 現有成就上倒退。

  這種倒行逆施對美國經濟自身會(hui) 怎樣呢?國際宏觀經濟學中有一個(ge) 現象,可以叫做“外溢”引致“回溢”,於(yu) 今而言,美國對世界經濟造成的巨大負外部性,在傷(shang) 害其他國家之後,終究會(hui) 形成反向影響,使自身經濟反受其害。

  三、擴大改革開放: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貢獻全球

  實際上,對於(yu) 貿易戰的升級,我們(men) 並非沒有準備。我們(men) 必須始終保持高度警惕,既要高度警惕“黑天鵝”事件,也要防範“灰犀牛”事件;既要有防範風險的先手,也要有應對和化解風險挑戰的高招;既要打好防範和抵禦風險的有準備之戰,也要打好化險為(wei) 夷、轉危為(wei) 機的戰略主動戰。

  美國一意孤行升級貿易爭(zheng) 端,充其量就是“黑天鵝”和“灰犀牛”兩(liang) 種事件的組合,都在中國防範化解重大風險的預判之中。所以,事態發展絕不會(hui) 幹擾中國的戰略部署和實現兩(liang) 個(ge) 一百年目標日程。

  放棄反製、坐以待斃絕非麵對挑釁的通常做法,更不會(hui) 是中國這樣一個(ge) 發展中大國之所為(wei) 。換句話說,中國對世界經濟和經濟全球化的貢獻不在於(yu) 此。中國在維護全球規則和秩序、穩定世界經濟方麵的作為(wei) ,都要靠堅持和擴大改革開放。從(cong) 過去40年的經曆,中國深深懂得,改革和開放都會(hui) 帶來真金白銀甚至立竿見影的紅利,是提高潛在增長率的關(guan) 鍵所在。外部壓力不會(hui) 減弱,反而隻會(hui) 增強我們(men) 進一步改革開放的緊迫感。

  總的結論是:第一,美國破壞全球貿易秩序、傷(shang) 害世界經濟增長,乃至阻擋經濟全球化不得人心。第二,美國不斷升級貿易爭(zheng) 端,會(hui) 給世界經濟帶來破壞作用,不僅(jin) 造成中美雙方損失,也直接傷(shang) 害其他發達國家、新興(xing) 經濟體(ti) 和廣大發展中國家。第三,這種行徑必然激起各國的反對,維護國際經貿秩序、製定國際經貿規則,發展中國家因素必將發揮重要作用。第四,中國不想戰、不戀戰、不怕戰,以戰反戰是合理的做法。同時,將進一步做好自己的事情,推進改革,用改革紅利穩定增長,用社會(hui) 政策穩定民生,以更高水平的對外開放維護經濟全球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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