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ei) 容提要：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爆發後，經濟全球化進入調整期，呈現出速度放緩、內(nei) 容變化、格局分化、規則重構的新特點。推動經濟全球化健康發展，必須以人類命運共同體(ti) 理念引領經濟全球化走向，旗幟鮮明反對單邊主義(yi) 和保護主義(yi) ，促進貿易和投資自由化便利化，堅定建設開放型世界經濟，共同引導經濟全球化朝著更加開放、包容、普惠、平衡、共贏方向發展，讓經濟全球化的正麵效應更多釋放出來，幫助新興(xing) 市場國家和發展中國家有效參與(yu) 國際產(chan) 業(ye) 分工，共享經濟全球化紅利。

　　經濟全球化是不可逆轉的時代潮流。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爆發後，在多種因素共同作用下，經濟全球化從(cong) 高速推進期進入調整期，呈現出一些新特點。我們(men) 要準確把握經濟全球化的新特點新趨勢，以人類命運共同體(ti) 理念引領經濟全球化走向，推動經濟全球化朝著更加開放、包容、普惠、平衡、共贏的方向發展。

　　經濟全球化從(cong) 高速推進期進入調整期

　　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爆發後，經濟全球化主要呈現出以下新特點。

　　經濟全球化的推進速度明顯下降。跨境貿易與(yu) 投資快速發展，是經濟全球化深入推進的重要表現。1998—2007年，全球貨物貿易出口、服務貿易出口和跨境直接投資年均增速分別達到10.9%、10.8%和11.9%。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的爆發是一個(ge) 分水嶺，此後，跨境貿易和投資明顯減速。2008—2017年，全球貨物貿易出口和服務貿易出口年均增速分別下降到1.0%和3.2%。貨物貿易出口占全球GDP的比重在2008年達到25.4%的峰值後，2017年降到22%。服務貿易出口占全球GDP的比重在2008年達到6.32%，近10年在波動中維持，2017年為(wei) 6.65%。跨境直接投資規模2007年達到18938億(yi) 美元後出現收縮，2008—2017年年均增速為(wei) -0.42%。

　　經濟全球化的內(nei) 容與(yu) 格局發生變化。從(cong) 內(nei) 容變化看，服務貿易在經濟全球化中的地位有所上升。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爆發後，貨物貿易與(yu) 服務貿易增長速度都明顯下降，但貨物貿易增速下降幅度更大，服務貿易平均增速達到貨物貿易平均增速的3.2倍。服務貿易在全球貿易中的地位相應上升，占比從(cong) 2008年的19.9%上升到2017年的23.2%。從(cong) 格局變化看，發展中國家的地位明顯上升。越來越多的發展中國家持續推進貿易投資自由化便利化，越來越深地參與(yu) 到全球生產(chan) 價(jia) 值鏈當中，在跨境貿易與(yu) 投資中的地位不斷提升。以吸收外商直接投資為(wei) 例，發展中國家占全球直接投資流入額的比重從(cong) 明顯低於(yu) 發達國家發展到與(yu) 發達國家接近，個(ge) 別年份甚至超過了發達國家。

　　全球經濟治理體(ti) 係加速調整。全球經濟治理體(ti) 係是由理念、規則和機構組成的一套複雜的國際體(ti) 係，為(wei) 經濟全球化提供製度保障。從(cong) 理念層麵看，一直處於(yu) 主導地位的自由貿易理念正受到所謂“公平貿易”理念的挑戰。從(cong) 規則層麵看，新的經貿規則從(cong) 以往的邊境措施向邊境後措施深度拓展。從(cong) 治理平台看，多邊貿易談判停滯不前，多哈回合談判遲遲未果，但區域一體(ti) 化組織如雨後春筍般湧現出來，成為(wei) 製定國際經貿規則的新平台，世界貿易組織這個(ge) 多邊組織的改革被提上日程。

　　經濟全球化進入調整期具有深刻複雜原因

　　經濟全球化進入調整期，是多方麵因素相互交織、共同作用的結果。

　　國際金融危機的後遺症。回顧曆史，1929—1933年的世界經濟大蕭條打斷了上一輪經濟全球化進程，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經濟全球化才重新啟動。2008年的國際金融危機同樣給經濟全球化帶來嚴(yan) 重衝(chong) 擊，一些重要金融機構破產(chan) ，大多數經濟體(ti) 增長速度下降，有的甚至出現負增長，並伴生失業(ye) 增加、需求不足、產(chan) 能過剩、企業(ye) 利潤下降等問題。很多國家出台了貿易救濟措施甚至保護主義(yi) 措施，直接影響國際貿易與(yu) 投資的增長。

　　經濟全球化的副作用積累。經濟全球化是一把“雙刃劍”，在促進貿易投資和經濟繁榮的同時，也會(hui) 帶來一些負麵影響。前一個(ge) 時期經濟全球化高歌猛進，積累的副作用在一些國家逼近了臨(lin) 界值。同時，一些國家由多種原因造成的收入差距擴大、產(chan) 業(ye) 空洞化、金融風險跨國傳(chuan) 導等問題被過度歸咎於(yu) 經濟全球化。作為(wei) 一種矯枉過正的反應，這些國家出現了逆全球化思潮，社會(hui) 輿論分化，對經濟全球化的質疑上升。

　　國際格局發生變化。進入新世紀以來，新興(xing) 市場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群體(ti) 性崛起。近年來，新興(xing) 市場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對世界經濟增長的貢獻率達到80%，經濟總量占世界的比重接近40%，多個(ge) 發展中心在世界各地區逐漸形成，使全球發展的版圖更加全麵均衡。然而，全球經濟治理體(ti) 係未能反映國際格局和力量對比的變化。近年來，雖然西方國家主導的全球治理體(ti) 係出現變革跡象，但更加公正合理的國際政治經濟秩序的形成依然任重而道遠。

　　以人類命運共同體(ti) 理念引領經濟全球化走向

　　當前，要合作還是要對立，要開放還是要封閉，要互利共贏還是要以鄰為(wei) 壑?國際社會(hui) 再次來到何去何從(cong) 的十字路口。能否引導經濟全球化健康發展，關(guan) 乎各國特別是新興(xing) 市場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發展空間，關(guan) 乎全世界繁榮穩定。我們(men) 要以人類命運共同體(ti) 理念引領經濟全球化走向，旗幟鮮明反對單邊主義(yi) 和保護主義(yi) ，促進貿易和投資自由化便利化，堅定建設開放型世界經濟，共同引導經濟全球化朝著更加開放、包容、普惠、平衡、共贏方向發展，讓經濟全球化的正麵效應更多釋放出來，幫助新興(xing) 市場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特別是非洲國家和最不發達國家有效參與(yu) 國際產(chan) 業(ye) 分工，共享經濟全球化紅利。

　　登高望遠，把握經濟全球化的未來走勢。經濟全球化進入調整期，呈現出速度放緩、內(nei) 容變化、格局分化、規則重構的新特點。我們(men) 既要看到未來一段時間經濟全球化調整進一步加劇的可能性，更要準確把握經濟全球化深入發展的曆史大勢。必須看到，經濟全球化適應生產(chan) 力在全球優(you) 化布局的內(nei) 在要求，曆史潮流不可阻擋。“青山遮不住，畢竟東(dong) 流去”。我們(men) 要在準確判斷經濟全球化走勢的基礎上，有針對性地調整對外開放戰略，抓住新機遇，應對新挑戰，在經濟全球化進程中趨利避害。

　　不斷提高對外開放水平，服務高質量發展。中國經濟從(cong) 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對新時代的對外開放提出了新要求。應與(yu) 時俱進調整對外開放戰略，充分用好“兩(liang) 個(ge) 市場、兩(liang) 種資源”，服務於(yu) 高質量發展。著力構建全麵開放新格局，在開放內(nei) 容上做到貿易與(yu) 投資並重、製造與(yu) 服務並重、引資與(yu) 引技引智並重，在開放對象上做到對發達經濟體(ti) 開放與(yu) 對發展中經濟體(ti) 開放並重，在開放方式上實現“引進來”與(yu) “走出去”有機結合，在開放布局上實現沿海、沿邊、內(nei) 陸地區優(you) 勢互補、協同共進。積極打造參與(yu) 國際競爭(zheng) 新優(you) 勢，加快傳(chuan) 統勞動密集型產(chan) 業(ye) 轉型升級，提升我國在全球價(jia) 值鏈分工中的地位，紮實推進國際產(chan) 能合作，形成以我為(wei) 主的國際產(chan) 業(ye) 鏈;加快資本技術密集型產(chan) 業(ye) 發展戰略調整，推動開放發展，深化國有企業(ye) 改革，增強開放條件下的創新能力，盡快在資本技術密集產(chan) 業(ye) 形成國際競爭(zheng) 力;以服務業(ye) 開放為(wei) 重點，切實改變服務領域“對外開放不足，對內(nei) 管製過度”的局麵;加快培育具有國際競爭(zheng) 力的中資跨國公司，增強在全球整合資源的能力。加快建立開放型經濟新體(ti) 製，對標高水平國際經貿規則，賦予自貿試驗區先行先試的更大自主權，商簽高質量區域合作協定，以開放促改革。

　　積極參與(yu) 全球經濟治理體(ti) 係改革，推動共建人類命運共同體(ti) 。全球經濟治理體(ti) 係加速調整，將對經濟全球化產(chan) 生深遠影響。作為(wei) 負責任大國，中國應從(cong) 多個(ge) 層麵積極參與(yu) 全球經濟治理體(ti) 係改革，以人類命運共同體(ti) 理念為(wei) 引領，貢獻中國智慧、中國方案、中國力量。在雙邊層麵上，要充分認識到新興(xing) 大國與(yu) 守成大國合作競爭(zheng) 的長期性、全麵性和複雜性，從(cong) 和平發展大局出發處理好大國關(guan) 係。在區域合作層麵上，加快推進中日韓自貿區、區域全麵經濟夥(huo) 伴關(guan) 係協定(RCEP)、中歐雙邊投資協定等談判進程，穩步紮實推進“一帶一路”建設。在多邊層麵上，世界貿易組織改革將是未來全球經濟治理體(ti) 係改革的重點領域，中國要積極參與(yu) 改革，成為(wei) 改革的核心成員。應加強相關(guan) 研究工作，尋找各個(ge) 成員利益的“最大公約數”，提出能夠兼顧不同國家利益的改革方案。

　　穩定的外部環境是各國發展的重要前提，對新興(xing) 市場國家和發展中國家來說更是如此。現行國際秩序並不完美，但隻要它以規則為(wei) 基礎、以公平為(wei) 導向、以共贏為(wei) 目標，就不能隨意舍棄，更不能推倒重來。要堅定奉行多邊主義(yi) ，敦促各方切實遵守共同製定的國際規則，堅持大小國家一律平等，大家的事大家商量著辦，反對霸權主義(yi) 和強權政治。倡導共同、綜合、合作、可持續的安全觀，積極參與(yu) 斡旋解決(jue) 地緣政治熱點問題。堅定支持多邊貿易體(ti) 製，繼續推進全球經濟治理體(ti) 係改革，提高新興(xing) 市場國家和發展中國家代表性和發言權。不論是科技創新、貿易投資、知識產(chan) 權保護等問題，還是網絡、外空、極地等新疆域，在製定新規則時都要充分聽取新興(xing) 市場國家和發展中國家意見，反映他們(men) 的利益和訴求，確保他們(men) 的發展空間。

　　(作者為(wei) 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