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如何成為鼎盛時代 唐太宗實行藏富於民
發稿時間:2019-01-22 14:08:01 來源:中國網
唐太宗聽了魏征的建議堅持“以德治國”
對於(yu) 一個(ge) 國家而言,吏治清明固然重要,但是更具有根本意義(yi) 的是樹立怎樣的國策,給今後的國家和社會(hui) 打下什麽(me) 樣的基礎。唐太宗剛剛登基後不久,君臣之間就曾經圍繞這個(ge) 問題展開了激烈的討論。唐太宗回憶道:當初我對魏征說大亂(luan) 之後不易大治。魏征不同意我的意見,認為(wei) 大亂(luan) 之後反而容易治理。就像危難當頭,人都想求生,怕亂(luan) 就盼望穩定,希望治理就容易調教。魏征說的就是“饑者易為(wei) 食,渴者易為(wei) 飲”的道理。他還提出著名的治國原則,那就是“行帝道則帝,行王道則王”。也就是說統治者怎樣對待百姓,百姓就會(hui) 怎樣對待君主,這是相對應的,正所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所以,如果實行以德治國的國策,就一定會(hui) 成為(wei) 文明高尚的泱泱大國。
在座的大臣們(men) 都覺得魏征說的是書(shu) 生之言,按照他的意見辦,國家必定大亂(luan) 。但是,唐太宗卻聽進去了,力排眾(zhong) 議,確立“以德治國”的基本國策,力行不倦。其實,唐太宗內(nei) 心並不踏實,他總覺得善人治國,少說也得百年才能成為(wei) 文明之邦。因此,他做了長期堅持的思想準備。但是,結果讓他大感意外,隻過了短短幾年,唐朝就實現了天下大治。貞觀七年,唐太宗回顧這場決(jue) 定國家走向的大論戰時,說道:“貞觀初,人皆異論,雲(yun) 當今必不可行帝道、王道,惟魏征勸我。既從(cong) 其言,不過數載,遂得華夏安寧,遠戎賓服。”欣喜之情,溢於(yu) 言表。謙虛的唐太宗把這個(ge) 功勞全都歸於(yu) 魏征,說幸虧(kui) 有了魏征這位“良工”,才將他這塊“石頭”雕琢成為(wei) 美玉。推善與(yu) 人,真君子也。唐太宗的這番表現,本身就是以德綏遠的典範。
隋滅亡後庫存還夠唐朝使用五六十年
“以德治國”是當政者經常掛在嘴邊的話,怎麽(me) 才能真正落實於(yu) 行動之上,而不是流於(yu) 粉飾太平呢?唐太宗給後人做了很好的榜樣。
唐朝是如何做到的呢?魏征曾經把治國的核心問題簡明扼要地向唐太宗做了闡述:“君何以名?為(wei) 君尊天事地,敬社稷,保四國,慈愛萬(wan) 民,薄賦斂,輕租稅,臣亦與(yu) 焉。”這是中國古代民本思想的經典表現,國家政務千萬(wan) 條,最根本的隻有一條,那就是愛護百姓。怎麽(me) 做呢?兩(liang) 個(ge) 字:輕稅。
把財富集中於(yu) 國家,還是“藏富於(yu) 民”,唐朝有著前車之鑒。隋朝是中國曆史上最有為(wei) 的王朝,短短30多年之間,結束數百年的分裂局麵,人口戶數翻了一番多,從(cong) 開國時不足400萬(wan) 戶,直線上升至900萬(wan) 戶;修葺北方萬(wan) 裏長城,開鑿從(cong) 江南到洛陽、再到幽州的“之”字形大運河,綿延千裏,把中原、河北和江南三大區域緊緊聯係在一起,再通往首都長安所在的關(guan) 中。對外方麵則北平突厥,南綏百越,西逐吐穀渾,東(dong) 征高句麗(li) 。隋朝所做的事情,從(cong) 國家的角度來說,都是必要的。既然如此,為(wei) 什麽(me) 隋朝這個(ge) 大帝國會(hui) 轟然倒塌、毀於(yu) 一旦呢?這決(jue) 不是市井流傳(chuan) 的隋煬帝獵色所致。
中國古代的稅收基本上是人頭稅,官方勤於(yu) 清點戶口,實質上是為(wei) 了增稅。反過來,老百姓就會(hui) 想方設法從(cong) 官方的戶籍上逃匿隱漏。所以,古代戶口數從(cong) 來不準確,戶口增減反映的是官方與(yu) 百姓的稅收之爭(zheng) 。隋朝在短短時間內(nei) 實現戶口的倍增,並不是人口繁衍的結果,而是朝廷嚴(yan) 厲稅收政策的產(chan) 物,戶口倍增就意味著稅收成倍成倍地增加。為(wei) 了增稅,隋朝還實行小戶製,要求子女成年後成婚分家,官方可以增加新的戶稅。但是,子女都分家,父母就難以老有所依,這同傳(chuan) 統的道德相悖。唐太宗曾經讓臣下清點隋朝留下的倉(cang) 庫,經過隋末唐初的動亂(luan) 與(yu) 戰爭(zheng) ,竟然庫存量還能夠讓唐朝使用五六十年。換句話說,隋朝38年征收的賦稅,夠得上全國使用將近百年,稅率之高,令人咋舌。國家興(xing) 建的大型工程,是善是惡,不僅(jin) 要看是否有利於(yu) 國家,還要看老百姓是否能夠承擔,超過這個(ge) 限度,與(yu) 民爭(zheng) 利,則雖善猶惡。唐太宗君臣總結隋朝覆滅的慘痛教訓,指出:“凡理國者,務積於(yu) 人,不在盈其倉(cang) 庫。古人雲(yun) :‘百姓不足,君孰與(yu) 足。’但使倉(cang) 庫可備凶年,此外何煩儲(chu) 蓄!後嗣若賢,自能保其天下;如其不肖,多積倉(cang) 庫,徒益其奢侈,危亡之本也。”何其深刻!
有鑒於(yu) 此,唐太宗反其道而行之,登基時戶數僅(jin) 剩400萬(wan) 戶左右。按照一戶五口的最低標準換算,損失人口近3000萬(wan) 。唐太宗難道不知道隋末數年動亂(luan) 不可能傷(shang) 亡百姓過半?如果像隋文帝那樣把官吏派到鄉(xiang) 村挨戶搜查,不就都找出來了嗎。可是,唐太宗沒有這麽(me) 做,他認了這筆糊塗賬,真是“難得糊塗”。而且,他還從(cong) 法律上限製子女分家,規定父母在,子女分家要處罰。這更是不利於(yu) 稅收的增加。說白了,唐太宗是在放水養(yang) 魚。什麽(me) “以德治國”、“藏富於(yu) 民”,國家是要讓利的,這不是喊出來的,而是真金白銀做出來的。
如果項羽懂得“仁信”怎會(hui) 滅亡?
國家大幅度讓稅,除了與(yu) 民休息,還有別的目的嗎?有,那就是通過富民以求建立誠信社會(hui) 。古人早就說過“倉(cang) 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國家要建立和培育的是有禮知恥的文明社會(hui) ,並不鼓勵自私自利的物欲橫流。
誠信是國家之本,民無信不立,國家更是如此。誠信的建立必須由國家來帶頭,來規範。國家失信於(yu) 民,法律不公正,再好的百姓都會(hui) 被改造成為(wei) 刁民。孟子說過“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善待部屬,善待百姓是建立誠信關(guan) 係的途徑。
大家知道,唐太宗一大長處是善於(yu) 和人相處,得人之盛,很少有人能夠望其項背。然而,問題也就來了。太宗愛才,其部屬有不少是從(cong) 敵對陣營投誠而來的,難免泥沙俱下,魚龍混雜。因此,有人向太宗建議要把官吏隊伍中的異己分子清除出去。這回唐太宗犯難了,誰是異己分子呢?來人馬上獻策,讓唐太宗組織一批人偽(wei) 裝成謀反的、貪汙的,分別同大臣們(men) 接觸,引誘他們(men) 上鉤,這就可以將他們(men) 的真實麵目揭露出來。來人說得口沫四濺,唐太宗臉色卻越繃越緊,最後斷然拒絕道:我不能這麽(me) 做!這麽(me) 做固然可以暴露異己分子,但同時也讓我失信於(yu) 天下,將來大家都懷疑我搞陰謀手段,上下相疑,再沒有人肯講真話,國家如何達到大治。君主行詐,卻要部下正直,豈不是源濁而望水清嗎?因此,唐太宗鄭重宣言:“朕欲使大信行於(yu) 天下,不欲以詐道訓俗。”
統治者無信,往往是因為(wei) 大權在握,以為(wei) 自己怎麽(me) 做,下麵都無可奈何,失信的根源在於(yu) 權力的傲慢。唐太宗讀了項羽的事跡後,感歎道:如果項羽進入秦都鹹陽,控製天下之後,懂得實行仁信,誰能夠從(cong) 他手裏奪取政權呢?所以,他的滅亡是咎由自取。
國家的權威不是靠高壓和威嚇手段來樹立,而是靠法律與(yu) 製度的公正和嚴(yan) 明來保障的。統治者遇到社會(hui) 問題乃至危機,不能一怒就想到要用重刑震懾,以圖立竿見影。中國有個(ge) 壞傳(chuan) 統,就是所謂的“治亂(luan) 世用重典”。所謂的重典就是超越法律規定加重刑罰,甚至屈打成招,形成急風暴雨的態勢,轟轟烈烈,可風雨過後,卻是故態複萌,既失法律的信譽,又讓萬(wan) 民看出執政者的無能。唐朝提出“法貴簡而能禁,罰貴輕而必行”的原則,刑罰的目的不在於(yu) 處罰人,而在於(yu) 禁止邪惡和觸犯法律,所以刑不必重,卻要做到“小過不察則無煩苛,大罪不漏則止奸慝,使簡而難犯,寬而能製”。樹立國家威信,不靠重刑苛法,而要在平時常抓不懈,依法辦事,有法必依,這就是國家最基本的誠信。
海納百川奠基了文化繁榮
國家要想促進社會(hui) 繁榮,不是工商官辦,而是要大力弘揚文化教育,提倡道德文明,創造一個(ge) 有利於(yu) 經濟發展的社會(hui) 文化、製度與(yu) 法律環境,尤其在文化建設方麵,這不是任何個(ge) 人或者團體(ti) 能夠承擔起來的工作,必須由國家從(cong) 全局的高度推進。實際上,衡量一個(ge) 社會(hui) 的發達程度,不是看經濟指標,而是看文化繁榮與(yu) 否。
在文化建設方麵,唐太宗也走在了時代的前列。
五胡十六國以來,胡樂(le) 大量傳(chuan) 入中原,各種外來樂(le) 器、曲子、舞蹈風靡於(yu) 世,極大地衝(chong) 擊了儒家把音樂(le) 政治化的理論束縛,出現了中外音律各行其是的局麵。到隋朝統一中國之後,朝廷開始要重新製定音律,也就是新的音樂(le) 規範,這就引起了一場大爭(zheng) 論。從(cong) 當時的情況而言,吸收外來音樂(le) 的精華,例如音階的確定、轉調的采用等等,乃大勢所趨。但是,堅持儒家傳(chuan) 統的音樂(le) 政治化理論的人提出,五聲音階的宮商角徵羽,分別代表君臣百姓各個(ge) 階層,在音樂(le) 表現上,黃鍾調專(zhuan) 屬於(yu) 君,如果樂(le) 曲中途轉調,豈不是君臣百姓位置顛倒、國家失序嗎?因此,他們(men) 堅決(jue) 主張回歸到漢代以前的傳(chuan) 統上去,把魏晉以來音樂(le) 藝術的進步統統視為(wei) 淫邪,予以禁斷。爭(zheng) 論的雙方各引經典,相持不下。當時最高統治者隋文帝出來裁決(jue) ,他在文化上是一個(ge) 頑固的君主至上論者,所以毫不猶豫地支持舊儒之說,實行文化專(zhuan) 製政策。
然而,隋朝很快滅亡了,唐太宗時期,製定音樂(le) 標準的問題重新提了出來,爭(zheng) 論依舊,就看唐太宗如何決(jue) 斷了。
最終,唐太宗堅決(jue) 抵製了將音樂(le) 政治化的說法,魏晉以來的音樂(le) 進步得到了肯定,藝術得到了解放,這才有了唐朝盛大樂(le) 舞的恢宏場麵,更重要的是唐太宗由此確立了兼收並蓄、海納百川的文化政策,世界上的各種藝術、宗教、思想、學術都登上唐朝這個(ge) 大舞台,與(yu) 中國文化相融合,開創了中國古代最為(wei) 開放、最有氣勢的文化繁榮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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