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農(nong) 村改革40周年這個(ge) 新的曆史起點，我們(men) 有理由為(wei) 已經取得的成就感到自豪。但也必須清醒認識到，距實現我國農(nong) 業(ye) 農(nong) 村現代化的目標還任重道遠，改革仍在路上，而回顧和總結，隻是為(wei) 了使尚無窮期的改革能夠走得更加蹄疾步穩、取得更加輝煌的成就。

　　本文轉載自“瞭望”客戶端,原文首發於(yu) 2018年12月7日，標題為(wei) 《專(zhuan) 訪十三屆全國人大農(nong) 業(ye) 與(yu) 農(nong) 村委員會(hui) 主任委員陳錫文農(nong) 村改革40年的啟示》。

　　“中國的改革是從(cong) 農(nong) 村開啟的，農(nong) 村的改革迄今已整整40年。”日前，十三屆全國人大農(nong) 業(ye) 與(yu) 農(nong) 村委員會(hui) 主任委員陳錫文在接受《瞭望》新聞周刊記者采訪中回顧農(nong) 村改革這40年的曆程，細數農(nong) 業(ye) 、農(nong) 村、農(nong) 民在這40年間所發生的深刻變化後感歎：“真是‘彈指一揮間’而又‘恍若隔世’。”

　　回想40年前，十一屆三中全會(hui) 原則通過的《中共中央關(guan) 於(yu) 加快農(nong) 業(ye) 發展若幹問題的決(jue) 定(草案)》在描述我國當時的農(nong) 村現狀時，用了三個(ge) “很”字：“農(nong) 村生產(chan) 力水平很低，農(nong) 民生活很苦，擴大再生產(chan) 的能力很薄弱。”這種狀況如今已經得到了極大的改變，國家的經濟實力和農(nong) 村的發展已有堅實的基礎和底氣。

　　陳錫文是中國農(nong) 村改革的親(qin) 曆者、見證者和決(jue) 策參與(yu) 者，從(cong) 1978年考入中國人民大學農(nong) 業(ye) 經濟係到1982年畢業(ye) 後投身於(yu) 中國農(nong) 村發展改革政策研究，從(cong) 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農(nong) 村部到中央財經領導小組辦公室，直至擔任中央農(nong) 村工作領導小組副組長，須臾不離地全景感受觀察研究了中國農(nong) 村改革40年的波瀾壯闊。

　　這位原中央財經領導小組辦公室副主任深情地說：“站在農(nong) 村改革40周年這個(ge) 新的曆史起點上，我們(men) 有理由為(wei) 已經取得的成就感到自豪。”同時，他也冷靜地告訴本刊記者，“必須清醒認識到，我們(men) 距實現我國農(nong) 業(ye) 農(nong) 村現代化的目標還任重道遠，改革仍在路上。回顧和總結，隻是為(wei) 了使改革能夠走得更加蹄疾步穩、取得更加輝煌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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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nong) 村改革的突破：黨(dang) 心民心高度融合

　　《瞭望》：40年前的1978年，為(wei) 什麽(me) 小崗村的18顆紅手印點燃的中國農(nong) 村改革乃至kaiyun官方地址的星星之火能夠迅速燎原?

　　陳錫文：在1978年這個(ge) 關(guan) 係中國前途和命運的曆史轉折關(guan) 頭，尋求經濟體(ti) 製上的突破、尋求具體(ti) 的改革突破口，成了全黨(dang) 全國人民共同關(guan) 注的焦點。

　　小崗村的這個(ge) 案例表明，在當時的中國，引發經濟體(ti) 製深刻變革的條件正在成熟：剛剛走出“文革”十年動亂(luan) 的黨(dang) 和人民都在進行深入思考，不僅(jin) 思考如何對被“文革”搞亂(luan) 了的理論、思想、觀念實行撥亂(luan) 反正，更在思考中國今後應當形成什麽(me) 樣的經濟體(ti) 製，才能走上一條既堅持中國特色社會(hui) 主義(yi) 方向，又加快經濟發展、社會(hui) 進步、人民富裕的道路。黨(dang) 中央在思考如何對國家的經濟體(ti) 製和經濟政策進行調整和改革，農(nong) 民在思考怎樣改變集體(ti) 經濟組織中人人“吃大鍋飯”的經營體(ti) 製，使自己被抑製的生產(chan) 積極性能夠充分發揮出來，至少使自己能夠吃得飽飯。

　　這一重任曆史性地落在了中國農(nong) 民的肩頭。

　　在當時的曆史背景下，農(nong) 業(ye) 既是計劃經濟體(ti) 製中相對薄弱的環節，也是製約人民生活改善、國家經濟發展的薄弱環節。為(wei) 此，在決(jue) 定黨(dang) 和國家前途和命運的中共十一屆三中全會(hui) 上，才有了被原則通過的《中共中央關(guan) 於(yu) 加快農(nong) 業(ye) 發展若幹問題的決(jue) 定(草案)》。

　　當時的政策是，在采取一係列新的政策措施、加快農(nong) 業(ye) 發展的基礎上，要求農(nong) 民按規定的價(jia) 格向國家交售一定數量的糧食和其他重要農(nong) 產(chan) 品，以滿足國計民生的最基本需求。而農(nong) 民在歡迎國家出台扶持農(nong) 業(ye) 新政策的同時，希望國家也允許農(nong) 民在農(nong) 業(ye) 的具體(ti) 經營形式上有更大的自主選擇權。這就是小崗村農(nong) 民在選擇“大包幹”時所承諾的“交夠國家的、留足集體(ti) 的、剩下才是自己的”分配辦法。

　　這三句話，可以理解為(wei) 農(nong) 民向國家提出的發展要求：以保證“交夠國家的、留足集體(ti) 的”為(wei) 前提，換取一個(ge) 將農(nong) 業(ye) 的集體(ti) 統一經營改為(wei) 家庭承包經營的體(ti) 製。坦率說，在當時的曆史背景下，也找不出比這更好的能夠調動農(nong) 民積極性的辦法。

　　於(yu) 是，黨(dang) 中央和廣大農(nong) 民在這個(ge) 重大問題上達成了一致：在不改變土地集體(ti) 所有製這個(ge) 我國農(nong) 村基礎性製度，以及保證完成國家對重要農(nong) 產(chan) 品收購計劃的前提下，允許尋找能夠更加充分調動農(nong) 民生產(chan) 積極性、更加符合農(nong) 業(ye) 生產(chan) 自身規律、更加符合中國國情和農(nong) 村實際情況的農(nong) 業(ye) 經營形式。

　　正因此，在那個(ge) 充滿激情的年代裏，由小崗村點燃的改革星火才能迅速燎原、漫卷全國農(nong) 村，而整個(ge) 經濟體(ti) 製改革的突破口也被就此打開。

　　《瞭望》：在短短的三四年時間中，以家庭承包經營為(wei) 主的農(nong) 業(ye) 生產(chan) 責任製就在全國農(nong) 村基本替代了原先那種集體(ti) 統一經營、統一核算、統一分配的農(nong) 業(ye) 經營體(ti) 製。到底是什麽(me) 力量能有如此巨大的威力呢?

　　陳錫文：說到底就是兩(liang) 條：一是黨(dang) 心和民心的高度融合。黨(dang) 和人民都已經認識到，貧窮不是社會(hui) 主義(yi) !隻有解放和發展社會(hui) 生產(chan) 力，充分調動億(yi) 萬(wan) 群眾(zhong) 的生產(chan) 積極性，讓社會(hui) 財富充分湧流，讓廣大群眾(zhong) 共同富裕，才能實現讓人民都過上幸福生活這個(ge) 在中國建立社會(hui) 主義(yi) 製度的初衷。

　　二是在促進增產(chan) 增收上，家庭承包經營體(ti) 製以事實勝於(yu) 雄辯的力量不斷擴展空間。農(nong) 民為(wei) 了追求自己更加美好的生活，甘願承擔風險也下決(jue) 心要打破“吃大鍋飯”的體(ti) 製;黨(dang) 中央在深刻分析曆史經驗教訓的同時，也在努力從(cong) 農(nong) 民的創造中吸取著觀念轉變和實踐創新的改革養(yang) 分，使農(nong) 村政策更加符合實際、符合農(nong) 民意願。而從(cong) 1979年到1982年的四年中，全國糧食總產(chan) 量從(cong) 6095億(yi) 斤增長到了7090億(yi) 斤，全國農(nong) 民的人均純收入從(cong) 134元增長到了270元，這樣的增產(chan) 增收效果，使得家庭承包經營的新體(ti) 製盡管麵對各種爭(zheng) 議，但仍足以站穩腳跟並贏得越來越多人的信服。

　　因此，也可以說，農(nong) 村改革首先是從(cong) 改變人民公社製度下的農(nong) 業(ye) 經營體(ti) 製取得突破的。這一突破，實際上打破了農(nong) 村集體(ti) 土地隻能由集體(ti) 實行統一經營的僵化認識和體(ti) 製，使人們(men) 認識到，在不改變生產(chan) 資料公有製的前提下，可以找到多種多樣更加有效的具體(ti) 經營形式。應當說，農(nong) 村改革的這一重大突破，對於(yu) 黨(dang) 和政府形成推進整個(ge) 經濟領域體(ti) 製改革的最初思路，發揮了重要的借鑒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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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nong) 村改革的成就：生產(chan) 力和思想觀念兩(liang) 大解放

　　《瞭望》：怎樣判斷和認識農(nong) 村改革40年的成就?

　　陳錫文：40年來我國農(nong) 村改革的成就，可以分為(wei) 兩(liang) 大方麵：一是在生產(chan) 發展和農(nong) 民生活改善方麵的成就有目共睹，二是在改變思想觀念，推進體(ti) 製、機製創新方麵的成就。

　　特別是隨著“包產(chan) 到戶”“包幹到戶”經營形式在廣大農(nong) 村的普及，改革深化所衍生出的後續變化，對人們(men) 的傳(chuan) 統思想觀念以及計劃經濟下的體(ti) 製、機製所形成的衝(chong) 擊，更是遠超想象：

　　第一，集體(ti) 土地所有權與(yu) 農(nong) 戶土地承包經營權的兩(liang) 權分離，實際上就是產(chan) 權理論在中國農(nong) 村改革實踐中的應用，這是農(nong) 民對我國經濟領域改革在理論和實踐上做出的傑出貢獻。此後，“承包經營”的方式從(cong) 農(nong) 村進入了城鎮，有力打破了國有經濟、城鎮集體(ti) 經濟等公有製經濟在改革初期麵對的僵局，推動了整個(ge) 經濟領域的改革向縱深發展。

　　第二，農(nong) 戶在承包的集體(ti) 土地上，依靠自己的辛勤勞動，逐步積累起了屬於(yu) 個(ge) 人的資產(chan) ，並形成了改革初期最早出現的個(ge) 體(ti) 工商戶和私人企業(ye) 。這在已經完成生產(chan) 資料私有製社會(hui) 主義(yi) 改造20多年後的中國，可以說是一件石破天驚的大事。也正是由此才逐步形成了以公有製為(wei) 主體(ti) 、多種所有製經濟共同發展的新局麵。

　　第三，實行家庭承包經營，固然對調動農(nong) 民生產(chan) 積極性、促進農(nong) 業(ye) 發展起到了決(jue) 定性的作用，但也要看到，允許農(nong) 民在完成國家計劃收購任務後，讓剩餘(yu) 產(chan) 品直接進入市場的政策，在當時同樣發揮了重要作用。必須肯定的是，在改革初期，大膽引入市場機製的開拓者是農(nong) 民。

　　第四，農(nong) 業(ye) 實行家庭承包經營後，農(nong) 戶成為(wei) 相對獨立的經營主體(ti) ，承擔起了農(nong) 業(ye) 再生產(chan) 和擴大再生產(chan) 的基本職能。農(nong) 戶承包的耕地屬於(yu) 集體(ti) 所有，但作用其上的其他生產(chan) 要素，如農(nong) 具、種子、肥料乃至勞動力等，都屬於(yu) 農(nong) 戶自己所有。因此，實行家庭承包經營後的農(nong) 業(ye) ，是公有製經濟與(yu) 非公有製經濟的混合經營，這顯然也是農(nong) 民在改革中的首創。

　　《瞭望》：農(nong) 村改革40年的成就，黨(dang) 的領導和決(jue) 策發揮了怎樣不可替代的作用?

　　陳錫文：農(nong) 民在重塑農(nong) 業(ye) 微觀經營主體(ti) 的過程中，創造了大量對全局改革具有重要借鑒和參考意義(yi) 的寶貴經驗，但要把改革推向更高層麵的整個(ge) 經濟體(ti) 製，則必須有黨(dang) 和國家的決(jue) 斷和規劃設計。實際上，在農(nong) 村改革取得重大突破之後，黨(dang) 中央就一直在思考如何將它進一步引向深化和拓展。

　　1984年元旦發出的中央一號文件強調：“隨著農(nong) 村分工分業(ye) 的發展，將有越來越多人脫離耕地經營，從(cong) 事林牧漁業(ye) 等生產(chan) ，並將有較大部分轉入小工業(ye) 和小集鎮服務業(ye) 。這是一個(ge) 必然的曆史性進步，可為(wei) 農(nong) 業(ye) 生產(chan) 向深度廣度進軍(jun) ，為(wei) 改變人口和工業(ye) 的布局創造條件。不改變‘八億(yi) 農(nong) 民搞飯吃’的局麵，農(nong) 民富裕不起來，國家富強不起來，四個(ge) 現代化也就無從(cong) 實現。”可見，從(cong) 那時起，黨(dang) 中央就把深化和拓展農(nong) 村改革，定位在實現農(nong) 民富裕、國家富強和四個(ge) 現代化這樣一個(ge) 關(guan) 係黨(dang) 和國家前途命運的宏偉(wei) 目標上。

　　此後的改革進展，大體(ti) 上是循著這樣的路徑不斷深化和拓展：改革商品流通體(ti) 製——改革資源要素配置機製——改革城鄉(xiang) 二元分割的體(ti) 製——確立城鄉(xiang) 統籌發展的體(ti) 製機製。

　　改革農(nong) 產(chan) 品統購統銷製度，允許鄉(xiang) 鎮企業(ye) 異軍(jun) 突起，破除對農(nong) 村勞動力外出流動就業(ye) 的障礙，改革戶籍製度等，這些方麵的改革，實際就是在改革計劃經濟體(ti) 製、逐步發揮市場機製的作用，同時也是在逐步打破城鄉(xiang) 分割的體(ti) 製壁壘、推動城鄉(xiang) 經濟社會(hui) 的統籌發展。

　　把國家投資的基礎設施建設和社會(hui) 事業(ye) 發展的重點放到農(nong) 村，建立新型農(nong) 村合作醫療、最低生活保障和社會(hui) 養(yang) 老保險製度，實行農(nong) 村稅費改革、建立對農(nong) 業(ye) 的支持保護體(ti) 係等，實質就是讓公共財政惠及農(nong) 業(ye) 農(nong) 村農(nong) 民、逐步推進城鄉(xiang) 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

　　農(nong) 村改革40年的曆程，實際上是從(cong) 農(nong) 民率先突破人民公社的農(nong) 業(ye) 經營體(ti) 製障礙，到黨(dang) 中央總結、提煉、規範、推廣農(nong) 民創造的經驗，再到黨(dang) 中央研究整個(ge) 經濟體(ti) 製改革的頂層設計，推動城鄉(xiang) 改革、發展互促互動的過程。農(nong) 民的創造、農(nong) 業(ye) 經營體(ti) 製的改革，對於(yu) 突破改革初期的迷茫，對於(yu) 創新中國特色社會(hui) 主義(yi) 理論和體(ti) 製、機製，都具有破冰啟航的意義(y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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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nong) 村改革的四條重大啟示

　　《瞭望》：現在回顧40年曆程，農(nong) 村改革帶給我們(men) 什麽(me) 樣的重大啟示?

　　陳錫文：農(nong) 村改革值得記取的啟示很多，其中有四條尤為(wei) 重要：

　　一是黨(dang) 在十一屆三中全會(hui) 後恢複了從(cong) 實際出發、解放思想、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實踐證明，恢複了黨(dang) 的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才能牢牢把握發展生產(chan) 力這個(ge) 社會(hui) 基本矛盾的主要方麵，才能實現黨(dang) 和國家工作重心的轉移，才能尊重農(nong) 民群眾(zhong) 的創造，實現農(nong) 村改革的重大突破。

　　二是明確了黨(dang) 和政府對待農(nong) 民的基本準則。改革開放以來，之所以能夠出台一係列讓農(nong) 民休養(yang) 生息的新政策，就是因為(wei) 黨(dang) 中央通過認真梳理曆史經驗教訓，總結出了必須正確對待農(nong) 民的基本準則。

　　十一屆三中全會(hui) 《決(jue) 定》明確指出：“確定農(nong) 業(ye) 政策和農(nong) 村經濟政策的首要出發點，是發揮我國八億(yi) 農(nong) 民的社會(hui) 主義(yi) 積極性。我們(men) 一定要在思想上加強對農(nong) 民的社會(hui) 主義(yi) 教育的同時，在經濟上充分關(guan) 心他們(men) 的物質利益，在政治上切實保障他們(men) 的民主權利。”

　　此後，黨(dang) 中央就一直把“保障農(nong) 民經濟利益，尊重農(nong) 民民主權利”作為(wei) 對待農(nong) 民的基本準則，以此作為(wei) 製定黨(dang) 的農(nong) 業(ye) 農(nong) 村政策的出發點和落腳點，這就使農(nong) 民的生產(chan) 積極性得到了有效的保護和調動。

　　三是強調遵循客觀規律。在以往的農(nong) 業(ye) 農(nong) 村工作中，之所以會(hui) 抑製農(nong) 民的生產(chan) 積極性，與(yu) 不尊重客觀規律，過於(yu) 強調人的主觀願望和意誌不無關(guan) 係。

　　而在改革中，允許農(nong) 業(ye) 實行家庭承包經營，允許以公有製為(wei) 主體(ti) 、多種所有製經濟共同發展，允許以市場需求為(wei) 導向配置農(nong) 業(ye) 資源和調整農(nong) 業(ye) 生產(chan) 結構，允許農(nong) 村發展包括工業(ye) 在內(nei) 的多種經營，允許農(nong) 村勞動力自主流動、進城務工經商等等，應當說都是黨(dang) 遵循經濟規律和自然規律的結果，而這也是黨(dang) 領導人民逐步建立和完善我國社會(hui) 主義(yi) 初級階段基本經濟製度和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體(ti) 製的認識源泉和實踐基礎。

　　四是始終堅持農(nong) 村土地集體(ti) 所有製這個(ge) 我國農(nong) 村的基礎性製度。圍繞農(nong) 村改革這樣一場涉及億(yi) 萬(wan) 農(nong) 民切身利益的深刻變革，雖然產(chan) 生過爭(zheng) 論，但並沒有引發社會(hui) 的不安和動蕩，其根本原因，就是在整個(ge) 改革過程中，黨(dang) 領導農(nong) 民群眾(zhong) 始終堅持了農(nong) 村土地集體(ti) 所有製這個(ge) 我國農(nong) 村的基礎性製度。堅持了這一條，就堅持了我國農(nong) 村經濟、社會(hui) 製度的社會(hui) 主義(yi) 性質，也就能夠在不斷深化的改革中始終保持農(nong) 村乃至整個(ge) 社會(hui) 大局的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