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解決(jue) 的問題都破題了，餘(yu) 下的都是硬骨頭。”這是記者在北京采訪時經常聽到的一句話。作為(wei) 10多年來人口增加了近千萬(wan) 的超大型城市，北京城市治理積累了不少原有機製“看得見、管不著”的問題，難點在基層，痛點在群眾(zhong) 身邊。

　　啃下硬骨頭，要有新辦法。11月中旬，中央全麵深化改革委員會(hui) 第五次會(hui) 議審議通過了《“街鄉(xiang) 吹哨、部門報到”——北京市推進黨(dang) 建引領基層治理體(ti) 製機製創新的探索》，認為(wei) 北京市委以“街鄉(xiang) 吹哨、部門報到”改革為(wei) 抓手，積極探索黨(dang) 建引領基層治理體(ti) 製機製創新，聚焦辦好群眾(zhong) 家門口事，打通抓落實“最後一公裏”，形成行之有效的做法。

　　北京是如何以黨(dang) 建引領創新基層治理體(ti) 製機製的?它又取得了哪些實實在在的成效?記者近日對此進行了調查采訪。

　　發現

　　基層創新成為(wei) 改革“一號課題”

　　“街鄉(xiang) 吹哨、部門報到”機製，源自平穀區金海湖鎮一次“倒逼”式的整改。這種下級“吹哨”、上級各部門30分鍾內(nei) 應急“報到”的聯合執法新機製，使14年屢禁不止的黃金盜采終於(yu) 銷聲匿跡。

　　位於(yu) 北京市最東(dong) 端的金海湖鎮，曆史上以金礦資源聞名，雖然早已禁止開采，但在利益驅使下，仍有人上山“挖金”牟利，屢禁不止。2016年5月，金海湖鎮發生重大金礦盜采案件，造成嚴(yan) 重安全事故，導致6死1傷(shang) 。由於(yu) 聯合執法難、調查取證難、固定證據難，該案直到2017年12月21日才二審判決(jue) 結案。

　　血的教訓就在眼前，但問題仍舊沒有徹底解決(jue) 。“礦難以後，鎮裏增加人力、物力，進行了人防、技防綜合管控，即使這樣，非法掘金和砂石盜采依然沒有被製止住。”金海湖鎮黨(dang) 委書(shu) 記韓小波坦言，作為(wei) 鄉(xiang) 鎮黨(dang) 委、政府，麵對基層治理中的失管、失控及諸多的底線問題，也想管，也一直在管，“我們(men) 也搞過聯合執法，但是由於(yu) 職責不清，造成聯而不合，真正是‘看得見的管不了，管得了的看不見’‘叫腰腿不來，叫腿腰不來’。”

　　如何對症下藥，根治病症?平穀區委、區政府痛定思痛，深入摸病根兒(er) ：鄉(xiang) 鎮一線最容易發現盜挖盜采情況，卻沒有執法權;執法部門雖有執法權，但難以及時深入一線發現和解決(jue) 問題。更關(guan) 鍵的是，街鄉(xiang) 、委辦局等部門條塊分割，管理分散，執法既有空當，也有斷層。2017年，平穀區果斷決(jue) 定，打破條條框框，將執法主導權下放到鄉(xiang) 鎮。在金海湖鎮成立了“雙安雙打”臨(lin) 時黨(dang) 支部和指揮部，由韓小波擔任黨(dang) 支部書(shu) 記和總指揮，16個(ge) 區級職能部門一把手任指揮部成員和支部委員。

　　“區裏賦予了鄉(xiang) 鎮領導權、指揮權和考核權。”韓小波介紹，鄉(xiang) 鎮一旦發現問題，發出召集信號，各相關(guan) 部門執法人員必須在30分鍾內(nei) 趕到現場，根據職責拿出具體(ti) 執法措施，“事不完，人不走”。“鄉(xiang) 鎮吹哨、部門報到”，困擾金海湖多年的盜挖盜采問題迎刃而解。

　　平穀探索的調查報告，放到了市委主要領導同誌的桌上。這一年，為(wei) 了摸清基層情況，市委、市政府領導一直在基層調研，僅(jin) 東(dong) 城區，北京市委書(shu) 記蔡奇就去了33次，大街胡同都走遍了，為(wei) 了解決(jue) 王府井南口的堵車問題，親(qin) 自召開協調會(hui) 。巴掌大的地方，長安街、步行街、胡同口糾結在一起，不同的事務，分屬市區街道不同層級管著，公交線路、旅遊大巴、停車位、單車停放、道路秩序……管理權限分屬不同部門。王府井管委會(hui) 對堵車原因一清二楚，然而，“九龍治水”，誰能把“九條龍”一起呼喚來共同發力呢?

　　“原湯化原食”，基層的問題靠基層的辦法來解決(jue) 。“平穀探索”為(wei) 北京市委破解基層治理難題打開了一扇窗。

　　經過進一步調查研究，2017年9月，北京市委常委會(hui) 決(jue) 定，將平穀區的經驗做法總結提升為(wei) “街鄉(xiang) 吹哨、部門報到”，並作為(wei) 2018年全市“1號改革課題”，向16個(ge) 區選點推廣。

　　今年1月，十二屆北京市委深改領導小組第六次會(hui) 議審議通過《關(guan) 於(yu) 黨(dang) 建引領街鄉(xiang) 管理體(ti) 製機製創新實現“街鄉(xiang) 吹哨、部門報到”的實施方案》，明確了加強黨(dang) 對街鄉(xiang) 工作的領導、推進街道管理體(ti) 製改革、完善基層考核評價(jia) 製度、推行“街巷長”機製等14項重要舉(ju) 措。破解基層治理難題，北京找到了抓手。

　　目前，“街鄉(xiang) 吹哨、部門報道”改革在北京全市169個(ge) 街道鄉(xiang) 鎮進行試點，占總數的51%，在探索黨(dang) 組織領導基層治理有效路徑、解決(jue) 基層治理難題、切實增強人民群眾(zhong) 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等工作上取得了初步成效。

　　推動社會(hui) 治理重心向基層下移、把基層黨(dang) 組織建設成為(wei) 領導基層治理的堅強戰鬥堡壘，是黨(dang) 的十九大提出的重要任務。“隨著工作的不斷推進，我們(men) 對這項工作的認識也在不斷深化。”北京市委組織部副部長張革說，“‘街鄉(xiang) 吹哨、部門報到’是一種形象的說法，這項改革的核心就是以黨(dang) 組織領導基層社會(hui) 治理為(wei) 主線，牢牢把握首都城市發展規律和治理規律，加強黨(dang) 的領導，發揮黨(dang) 的政治優(you) 勢和組織優(you) 勢，把基層黨(dang) 組織建設成為(wei) 領導基層社會(hui) 治理的堅強戰鬥堡壘。”

　　賦權

　　一根針如何撬動千條線

　　“吹哨報到”機製的關(guan) 鍵，是向街鄉(xiang) “賦權”。東(dong) 城區東(dong) 華門街道工委書(shu) 記趙宏鬆說，街道指揮區級職能部門，過去想也不敢想。“哨子”交到街道手上，到底能不能吹響?如何才能吹響?是吹響一陣子，還是形成長效機製?

　　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上麵千條線，下麵一根針”。誰都明白管理重心下移，是治療城市病的良藥，但各個(ge) 部門往往會(hui) 把住原有職能不撒手，這樣“一根針”如何撬動“千條線”?這個(ge) 反向發力的過程，北京通過“一把手工程”和基層雙向推動，經曆了期盼與(yu) 疑慮、磨合與(yu) 配套，最終發揮出攻堅克難的力量。

　　改革的關(guan) 鍵在落實，落實關(guan) 鍵在一把手。圍繞黨(dang) 建引領“街鄉(xiang) 吹哨、部門報到”工作，蔡奇親(qin) 自謀劃、親(qin) 抓落實。今年2月以來，他赴基層一線專(zhuan) 題調研40餘(yu) 次。下基層聽意見、走街串巷看成效，成為(wei) 工作常態。很快，北京市各區均成立了由區委書(shu) 記牽頭、區委專(zhuan) 職副書(shu) 記具體(ti) 負責的專(zhuan) 班，這個(ge) 專(zhuan) 班，重在針對運營中出現的問題，即時研究情況，抓機製完善、抓政策配套。

　　東(dong) 城區的工作人員告訴記者，實施“街鄉(xiang) 吹哨、部門報到”新機製，街鄉(xiang) 這個(ge) “塊”與(yu) 職能部門這個(ge) “條”，首先需要重新磨合。

　　過去，“條”與(yu) “塊”對接參差不齊，解決(jue) 棘手問題，常常需要上級領導親(qin) 自“掛帥”，帶著職能部門去街道集體(ti) “會(hui) 商”，當場拍板。這樣的做法難以“常態化”運轉。“‘條’與(yu) ‘塊’就像輪轂與(yu) 鏈條，隻有兩(liang) 者都動起來，才能發揮作用，不能隻有輪轂轉而鏈條不動”。

　　聽說要向街道賦權，政府職能部門的反應不一：“權力給了街道，我們(men) 職能部門的工作抓手在哪裏?還是說所有任務都由街道接盤?”

　　“條”與(yu) “塊”的矛盾，曆來在基層社會(hui) 治理中仿佛是一個(ge) “結”，糾纏在一起，以致相互推諉。由於(yu) 強調屬地責任，職能部門通過“漏鬥效應”將大量的事務“漏”到街道、社區一級，導致街道、社區越來越忙，但“看得見的管不著，管得著的看不見”，許多問題街道解決(jue) 不了。

　　如何理順條塊關(guan) 係?“賦權，首先要確權。”東(dong) 城區委副書(shu) 記、區政協主席宋鐵健說，有“清單”才有操作路徑，才有後麵合理的考核和評價(jia) 。

　　東(dong) 城區從(cong) 頂層設計開始，對街道的定位和職責進行了梳理，形成了106項街道內(nei) 設機構職責清單，明確除街道工委和辦事處職責清單以及涉及城市管理、民生保障、社區建設和公共安全工作以外，其他職能部門不得隨意向街道安排工作，確保街道集中精力抓黨(dang) 建、抓治理、抓服務。

　　確權隻是第一步。在確權基礎上，東(dong) 城區賦予街道對重大事項的意見建議權、對綜合性事項的統籌調度權，製定了區政府部門派出機構人事任免事先征求街道工委意見和派駐人員考核的具體(ti) 辦法，完善自下而上的考核評價(jia) 製度，將街道對政府部門的績效考核權重提高到30%，實現了“條條圍著塊塊轉”。

　　基層反向發力，在製度上有了配套，有了細化，有了保障。“吹哨報到”機製，很快顯示出了它針對棘手問題“集中優(you) 勢打殲滅戰”的威力。

　　東(dong) 華門街道附近的王府井地區是北京集中體(ti) 現大國風範、時代風尚的“金名片”。但長期以來，該地區交通秩序比較混亂(luan) ，特別是周邊街巷胡同停車難、停車亂(luan) 的問題十分突出。

　　王府井大街東(dong) 側(ce) ，就有一條堵車出了名的胡同——煤渣胡同，全長301米，主路寬8米，呈東(dong) 西走向，胡同南側(ce) 緊鄰北京協和醫院北大門急診大樓，胡同北側(ce) 有多個(ge) 胡同小區，居住著300餘(yu) 戶本地居民。

　　由於(yu) 地理位置特殊，每年往來觀光旅遊、看病就診的人群非常龐大，煤渣胡同周邊人流、車流密集，再加上兩(liang) 側(ce) 亂(luan) 停車，這條胡同從(cong) 早到晚被堵得水泄不通。“胡同居民自己停車也成了大難題，見縫插針都插不進去。”胡同老住戶唐毅說。

　　“不是不想解決(jue) ，根本就解決(jue) 不了!”趙宏鬆很無奈。

　　疏堵首先要禁停，一來街道沒有執法權，二來王府井寸土寸金，不讓停，那麽(me) 老百姓的車該停哪兒(er) 去?煤渣胡同堵了治、治了堵，始終難以根治。

　　“街鄉(xiang) 吹哨、部門報到”機製下，東(dong) 華門街道一聲哨響，眾(zhong) 多職能部門雲(yun) 集，對煤渣胡同交通秩序進行綜合整治：區交通委將胡同的路側(ce) 停車位全部取消，清除車位線及車位編號;區交通支隊在非機動車道和機動車道中間增設了隔離護欄，違法停車再也鑽不了空子，行人有了更安全的專(zhuan) 屬步道;東(dong) 華門街道綜合執法隊依法取締胡同中部的兩(liang) 輛占道房車，胡同道路豁然開朗。

　　最後，如何才能讓老百姓的車有地兒(er) 停，又能停得起?東(dong) 華門街道出麵，與(yu) 王府井周邊的商業(ye) 配套停車場進行協調，以優(you) 惠價(jia) 格為(wei) 居民提供共享車位。

　　“王府井地區停車每個(ge) 月怎麽(me) 也得花費1500元到1800元，但是我們(men) 居民停車，每月就收500元。”簽訂了停車協議的唐毅表示，以前將車胡亂(luan) 停在路邊，雖然免費，但是不安全，車被劃傷(shang) 過，還是現在有正規停車位踏實。

　　隻通行，不停車，王府井地區正式打造成北京市首個(ge) “不停車街區”。11月初，當記者再次來到昔日擁擠不堪的煤渣胡同，眼前的景象已與(yu) 往日截然不同。胡同中保留了4米的機動車道，旁邊還有非機動車和行人通行的專(zhuan) 用通道。胡同中沒有車輛滯留，一輛輛汽車順暢地駛過。

　　“‘街鄉(xiang) 吹哨、部門報到’不是一句口號，而是一種機製，有抓手、能落實，讓我們(men) 在一線解決(jue) 困難、提升服務有了底氣。”趙宏鬆感慨道。

　　在街道、鄉(xiang) 鎮行政區域內(nei) ，哨聲一響，應者雲(yun) 集，效率倍增。那麽(me) ，跨行政區域的怎麽(me) 辦?“‘街鄉(xiang) 吹哨、部門報到’，不僅(jin) 僅(jin) 是簡單地通過‘吹哨報到’來解決(jue) 某一問題，而是探索建立一套服務群眾(zhong) 的響應機製，堅持民有所呼、我有所應，努力走好新時代群眾(zhong) 路線，解決(jue) 好群眾(zhong) 身邊的問題。”張革表示。

　　豐(feng) 台區太平橋街道與(yu) 西城區廣安門外街道接壤，和諸多行政區域相似，交界地帶往往存在環境髒亂(luan) 差問題。但由於(yu) 權限不清晰，職權行使受到諸多掣肘，致使街道處於(yu) “有心治理，無處發力”的尷尬境地，生活於(yu) 此的居民也頗多怨言。

　　在豐(feng) 台區與(yu) 西城區交界線上，一處2000平方米的兩(liang) 層違建公寓樓高高聳立，1/3屬於(yu) 西城，2/3屬於(yu) 豐(feng) 台。該處違建自形成後，長期出租住人、無照經營等現象一直存在，尤其在上下學高峰期間交通擁堵嚴(yan) 重，影響周邊居民的日常生活。

　　然而，由於(yu) 違建所在位置跨區，拆除存在困難。不管豐(feng) 台還是西城誰來執法，違建使用者都振振有詞，“憑什麽(me) 拆我，有本事把這樓鋸開，就拆你們(men) 屬地的那半截。”

　　群眾(zhong) 的訴求就是哨聲。目前，北京各街鄉(xiang) 已經吹響了“綜合執法哨、重點工作哨、應急處置哨”，在此基礎上，各街鄉(xiang) 不斷摸索，堅持問題導向，形成解決(jue) 問題的合力。

　　5月8日上午9點半，太平橋街道與(yu) 廣外街道吹響“聯合哨”，存在多年的違建公寓樓被拆除，嚴(yan) 重擾民的違建“毒瘤”成為(wei) 曆史。住在康寧居小區3號樓的張先生高興(xing) 地說：“這個(ge) 地方經常出現交通擁堵，路邊垃圾堆物不能及時清理，以後，這條路暢通了，我們(men) 心裏也更加敞亮了。”

　　下沉

　　幹部和職能同時沉到了基層

　　“部門報到”就要履職，就是要到基層一線、到群眾(zhong) 身邊解決(jue) 問題。街鄉(xiang) 的“哨子”吹響了，“部門報到”的步子如何跟得上?

　　執法力量到綜合執法平台“報到”、街道幹部任街巷長沉到基層“報到”、駐區黨(dang) 組織和在職黨(dang) 員“雙報到”、通過“周末衛生大掃除”組織黨(dang) 員幹部到現場“報到”。在實踐中，北京探索出4種主要的“報到”形式，推動力量下沉。

　　不久前，石景山區城管八角街道執法隊副隊長宋鑫一行來到時代花園底商一處車行執法，1個(ge) 小時前，八角街道社會(hui) 綜合治理執法指揮中心接到群眾(zhong) 舉(ju) 報，與(yu) 宋鑫一同前來的，還有八角街道社會(hui) 綜合治理執法指揮中心的公安、環衛、消防、交通、食藥、工商和安監7個(ge) 部門的負責人。

　　“門前修車屬於(yu) 占道經營，門口綠地涉嫌鋪磚，綠化帶存有堆物，營業(ye) 執照未遷移，目前屬於(yu) 異地經營。”根據群眾(zhong) 舉(ju) 報內(nei) 容，指揮中心的相關(guan) 部門負責人一一排查，責令整改，不到半小時，處理妥當，權責分明，立竿見影。

　　“這事要是擱以前，街道接到舉(ju) 報要先召集各執法部門開會(hui) ，然後再統一協調各部門時間，集中處理，前前後後最少要3天，還不一定能徹底解決(jue) 問題，現在我們(men) 部門‘報到’下沉街道，3天的事情半天就能解決(jue) 。”

　　問題的快速解決(jue) ，得益於(yu) 石景山區對城管執法力量下沉街道的體(ti) 製創新：城管執法局街道執法隊實行“雙重管理”機製，城管執法隊員編製、檔案正式移交街道。此外，還有公安、環衛、消防、交通、食藥、工商和安監等部門常駐，住建委、衛計委、國稅地稅等部門掛牌。在街道層麵，形成了聯合綜合治理執法指揮中心，各部門一同破解城市管理頑疾。

　　與(yu) 石景山區類似，北京各區街道、鄉(xiang) 鎮紛紛建立街鄉(xiang) 綜合執法平台，推動執法力量下沉。按照“區屬、街管、街用”的原則，在290個(ge) 街鄉(xiang) 建立實體(ti) 化的綜合執法中心，普遍采用“1+5+N”模式，即1個(ge) 城管執法隊為(wei) 主體(ti) ，公安、消防、交通、工商、食藥等5個(ge) 部門常駐1至2人，房管、規劃國土、園林、文化等部門明確專(zhuan) 人隨叫隨到，將人員、責任、工作機製、工作場地相對固化，讓部門報到有平台、有機製、有資源。

　　除了執法力量到綜合執法平台“報到”，北京還積極引導街道幹部到基層“報到”，全麵推行“街巷長製”。在全市每條街巷設置“街長”或“巷長”，分別由街道處、科級幹部擔任，牽頭組織社區層麵的基層治理，及時發現、協調解決(jue) 堆物堆料、亂(luan) 停車、地樁地鎖等群眾(zhong) 反映強烈的環境問題。明確了街巷長承擔“知情、監督、處置、評價(jia) ”的職責，建立了“日巡、周查、月評、季點名”機製，並將街巷長向全社會(hui) 公示，推動街巷長去現場發現、解決(jue) 問題。截至9月底，北京全市共選派街巷長1.5萬(wan) 名，招募2.3萬(wan) 名“小巷管家”，在近5000條大街、1.4萬(wan) 餘(yu) 條小巷發揮積極作用。

　　一聲哨響，冬奧組委前來報道，這在以前可能無法想象。石景山區廣寧街道高井路社區與(yu) 冬奧組委駐地——首鋼西十筒倉(cang) 僅(jin) 一牆之隔，社區居民參與(yu) 冬奧熱情很高。借助區位優(you) 勢，區裏也計劃將其打造為(wei) 冬奧特色社區，但苦於(yu) 沒有發展思路。借助基層黨(dang) 組織和在職黨(dang) 員“雙報到”機製，石景山區廣寧街道吹響了“報到哨”。

　　從(cong) 2018年4月起，冬奧組委先後有1名部級幹部、8名局級幹部及20餘(yu) 名黨(dang) 員幹部以在職黨(dang) 員身份到高井路社區“報到”。北京市副市長、冬奧組委執行副主席張建東(dong) 開設社區冬奧大講堂;北京冬奧組委秘書(shu) 長韓子榮為(wei) 社區謀劃冬奧特色社區建設構想;冬奧組委的在職黨(dang) 員們(men) 還積極參與(yu) 社區慰問幫扶、公益勞動、冬奧知識宣講等活動。

　　“在冬奧組委的大力支持下，我們(men) 街道確立了建設冬奧特色社區的目標和路徑，同時通過冬奧特色社區的建設，促進了地區交通、環境、文化品位等整體(ti) 提高。”廣寧街道黨(dang) 工委副書(shu) 記王誌平介紹，其實哨聲吹來的不僅(jin) 是冬奧組委，“市奧促會(hui) 、區體(ti) 育局、文委、衛計委、殘聯等單位都積極響應哨聲，為(wei) 冬奧特色社區建設提供資源、出謀劃策。”

　　在落實“街鄉(xiang) 吹哨、部門報到”的過程中，北京各區積極搭建基層黨(dang) 組織和在職黨(dang) 員參與(yu) 社區黨(dang) 建、社區治理的平台載體(ti) ，倡導在職黨(dang) 員走出家門、走進社區，聽取民意，服務社區。目前，北京全市9175個(ge) 法人單位黨(dang) 組織、71.73萬(wan) 名機關(guan) 企事業(ye) 單位在職黨(dang) 員全部回屬地居住地街鄉(xiang) 、社區村“報到”。這支龐大的力量通過公開承諾、建言獻策、辦實事等方式，在環境整治、教育培訓、政策谘詢、服務群眾(zhong) 等方麵發揮積極作用。

　　基層治理麵對的是基層群眾(zhong) 豐(feng) 富多彩、多元多樣的日常生活。家門口的樹葉掉了有沒有人掃，胡同裏的垃圾清理及不及時……這些看似零碎的“小事”，實際上是關(guan) 係群眾(zhong) 切身利益的“大事”，也是群眾(zhong) 的“煩心事”。

　　在“街鄉(xiang) 吹哨、部門報到”的探索實踐中，北京市通過“周末衛生大掃除”組織黨(dang) 員幹部到現場“報到”，組織黨(dang) 員幹部深入背街小巷，到居民院子裏與(yu) 居民一起開展環境整治。在黨(dang) 員幹部的帶動下，群眾(zhong) 從(cong) “站著看”到“跟著幹”，一起動手整治“髒亂(luan) 差”，形成了周末一道亮麗(li) 風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