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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8日,聽國社記者講新聞背後的人和事

發稿時間:2018-11-09 13:50:58   來源:新華每日電訊   作者:劉敏

  誰能如此幸運,在曆史長河中徜徉漫步含英咀華?誰能如此堅守,在社會(hui) 變遷中記錄人間百態?誰又能如此執著,立於(yu) 時代潮頭撥開迷霧探明暗礁?在第十九個(ge) 中國記者節到來之際,向你和你的堅守致敬!

  櫛風沐雨,薪火相傳(chuan) 。烽火硝煙中“紅色中華”電波凝聚戰鬥必勝的信心,槍林彈雨中搶出《誰是最可愛的人》,鄉(xiang) 間地頭寫(xie) 就《縣委書(shu) 記的榜樣——焦裕祿》,和雁翎隊一起戰鬥,伴登山隊勇攀珠峰……文若驚雷大地春,圖如金刻斧留痕,奏響時代凱歌靠的是什麽(me) ?

  惟腳下有泥,心中有光!

  時代的記錄者亦被時代所記錄。就在2018年,世象紛雜中傳(chuan) 遞中國聲音、宣示中國立場;改革開放40周年回望小崗風雲(yun) 、探索改革開放新邏輯;長春疫苗事件中追尋真相,推動相關(guan) 製度完善……每個(ge) 風雨兼程的日子裏,記者們(men) 從(cong) 世界各地傳(chuan) 遞或悲或喜的訊息,用理想信念築守價(jia) 值底線,於(yu) 風雲(yun) 激蕩中推動社會(hui) 進步。執簡以往的行囊風塵仆仆,再添榮光。

  節日,是對榮光的銘記,也是對使命的呼喚。毋庸諱言,變革中的媒體(ti) 業(ye) 態給新聞帶來極大挑戰,信息資訊極大豐(feng) 富的同時,魚龍混雜泥沙俱下真的難以避免?嘩眾(zhong) 取寵動輒引發“爆款”,客觀真實、不入俗流真就成了稀缺品質?“後真相”時代記者何以立足,新聞何以為(wei) 曆史“留痕”?時代給記錄者發出新的考卷。

  著名新聞人範長江說過:“似乎很神秘的新聞記者職業(ye) ,還是把最平凡的人格問題,做成了根本的第一信條。”換句話說,做新聞最重要的不在於(yu) “術”的技巧變換,而在於(yu) “道”的價(jia) 值堅守。盡管技術與(yu) 資本改變了新聞傳(chuan) 播的業(ye) 態,人們(men) 依然致敬責任與(yu) 使命。世道滄桑,內(nei) 容為(wei) 王永遠不會(hui) 過時,守正創新才是真正的“爆款”。

  本領並非一天練就,所謂“筆下有人命關(guan) 天、有財產(chan) 萬(wan) 千、有是非曲直、有毀譽忠奸”,不用腳步丈量生命的長度,踏遍時代的沃土,怎能走出微觀真實抵達宏觀真實?不突破重圍追尋真相,怎能於(yu) 青蘋之末發現大勢所向,在風雲(yun) 變幻中站穩腳跟?

  榮耀標注過往,使命昭示未來。

  在實現“兩(liang) 個(ge) 一百年”奮鬥目標和中華民族偉(wei) 大複興(xing) 中國夢的征程中,忠誠、責任、擔當,仍將是新聞記者最深刻的烙印。今天的新聞就是明天的曆史,願與(yu) 全國新聞工作者共勉:鐵肩道義(yi) ,妙筆文章;情深且長,無愧榮光!

  在我心的最高處,掛有一麵國旗

  今天,我的故事要從(cong) 幾麵國旗說起。

  去年,我在伊拉克采訪過一名足球教練,他叫加尼姆。30年前,他是伊拉克國家隊的主力,伊拉克球迷心中的馬拉多納,曾經出征1986年墨西哥世界杯。

  但是,在後來的日子裏,他無法征戰球場,而是征戰在一個(ge) 滿目瘡痍的戰爭(zheng) 國家裏。他告訴我,他一生中最榮耀的事情,是身披國旗奔跑在賽場上。但是,在我采訪他的時候,他的那麵珍貴的伊拉克國旗,緊緊裹著的,是他兒(er) 子和女婿的遺像。他的兒(er) 子和他的女婿,在兩(liang) 年前的一次汽車炸彈襲擊中身亡。

  過去15年,加尼姆看著自己的肌肉在戰亂(luan) 的貧困中鬆弛,看著自己心中的大力神杯在流星般的彈片中碎裂。戰爭(zheng) ,不僅(jin) 摧毀了一個(ge) 國家,更在摧毀一代人的夢想。哪怕是娛樂(le) 這種小小的心願,也變得扭曲不堪。

  後來的日子裏,伊拉克的局勢轉好,我跟隨伊拉克政府軍(jun) ,見證著他們(men) 一處一處地收複被占領的城市村落。每收複一處,伊拉克政府軍(jun) 就會(hui) 將一麵國旗插在城市的製高點。在那些伊拉克人祈禱和平的眼神中我看到,國旗代表著勝利和希望。

  過去10年,我常常用一個(ge) 國家的國旗作為(wei) 坐標,來定位這個(ge) 國家的團結與(yu) 穩定。但是,就是這樣一麵旗幟,有時卻很難尋找。

  在也門時,一天淩晨,一連串巨大爆炸聲將我從(cong) 睡夢中炸醒。爆炸猶如地震一般,把分社的門窗炸得亂(luan) 顫。防空火炮點亮了薩那的夜空,大量彈片如雨點傾(qing) 瀉而下。

  我和中國駐也門使館工作人員一共30多人擠在40多平方米的地下室裏避難。地下室裏什麽(me) 也沒有,隻有牆上懸掛的一麵五星紅旗。

  那一刻,五星紅旗下,就是我們(men) 的庇護所,就是我們(men) 的家。一位使館老同誌在那麵紅旗下,火線入黨(dang) 。在炮火中,他高高舉(ju) 起右手,握緊拳頭,莊重地宣誓:“我誌願加入中國共產(chan) 黨(dang) 。”同樣在那一刻,中國護航編隊正迅速向指定海域移動,一場驚心動魄的撤僑(qiao) 行動即將展開。

  撤僑(qiao) 的車隊上高掛五星紅旗,通過檢查站時,五星紅旗就是我們(men) 的通行證。碼頭上,在臨(lin) 沂號護衛艦的臨(lin) 時海關(guan) 口,《義(yi) 勇軍(jun) 進行曲》就是我們(men) 的身份證。那一刻,在每一位中國人激昂的淚光中,我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五星紅旗就是我們(men) 的安全感,《義(yi) 勇軍(jun) 進行曲》就是這個(ge) 星球上最嘹亮的歌聲。

  我叫劉萬(wan) 利,是新華社國際部一名普通記者。入社10年,7年駐外,輾轉利比亞(ya) 、也門、伊拉克三個(ge) 戰場,親(qin) 曆大小戰鬥十多次。槍林彈雨,淚水哀嚎,生離死別,榮辱興(xing) 衰……都已化作“新華社幾月幾日電”,永遠地留在了中國新聞的曆史稿庫裏。

  也許是戰爭(zheng) 的原因,讓我變得內(nei) 斂而不重言辭。但是,無論環境多麽(me) 艱苦,我能夠在危難中工作,在寂寞中思考,在生死考驗中砥礪前行。因為(wei) ,在我心的最高處,別了一枚黨(dang) 徽,掛有一麵國旗。

  騎馬走進冬牧場,感受潤物無聲

  一盒小兒(er) 感冒顆粒,在北京的藥店裏賣十五塊八。我還可以指定電商在1小時內(nei) 把它送到我手裏。但是,如果像這樣在盒子上用哈薩克語標注好用法和劑量,再把它送給新疆牧區的一位哈薩克族小患者,我需要花費10天的時間。

  是的,去年冬天,我騎著馬,在平均海拔4000米的天山山脈,攀登峭壁,橫渡冰河,跟隨一支“馬背上的醫療隊”,以每天25公裏的速度,用10天時間,完成了一次——送藥的旅程。

  送藥的終點,是天山深處一個(ge) 美麗(li) 的冬季牧場,名字叫包紮得爾,送藥的起點,是離這個(ge) 牧場最近的小鎮。兩(liang) 點之間看似不遠,卻隔著一條“魔鬼之路”。

  每年冬季來臨(lin) 前,轉場的牧民趕著牲畜,要翻山越嶺,蹚河過水,爬冰臥雪,走很長一段在峭壁上開鑿的羊腸小道,才能進入包紮得爾。但對於(yu) 牧民來說,更大的危險是:在深山裏麵,生病了怎麽(me) 辦?

  我不敢相信,在包紮得爾闌尾炎曾經是絕症,而普通的感冒也會(hui) 奪走許多人的性命。

  在這條連馬都不願意多走一步的山路上,1978年,牧區巡診醫生來了。此後每年冬天,8個(ge) 人的醫療隊,騎馬走進2200平方公裏的包紮得爾,守護1500多戶牧民的健康。他們(men) 一走就是40年。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巡診隊裏還有這樣年輕的麵孔。他叫阿斯哈提,今年28歲,是醫療隊新來的年輕人。這位“90後”最大的苦惱,是山裏沒有手機信號,沒有互聯網,他想給新婚的妻子發一條微信,都是奢望。

  巡診路上,麵對壯闊的山川美景,阿斯哈提從(cong) 不拍照,他生怕被家人看見這裏的艱險。家人並不知道,阿斯哈提出一趟診,要翻越3座海拔4000多米的高山,6次過冰河,腳下的路最窄處隻有一張A4紙寬。

  10天馬背顛簸,我跟隨醫生走訪近百戶牧民,發放藥品600多件。這是醫療隊40年來第一次帶記者出診,也是我作為(wei) 記者第一次在馬背上采訪。

  采訪中,我幾次熱淚盈眶。當我站在懸崖邊望而卻步時,我才知道,原來醫生克服恐懼的辦法是用酒精麻醉自己;當我們(men) 10個(ge) 人睡在一張炕上,我才發現,牧民心疼醫生,總會(hui) 悄悄爬起來添柴架火。

  正所謂“懸壺濟世,用藥治病,同心同德,用愛暖心”。因為(wei) 一份愛,醫生們(men) 一次次走進大山,走到了“健康中國”的最後一公裏,更走進了牧區最遠一家人的心裏。

  作為(wei) 記者,我真想知道,在中國960萬(wan) 平方公裏土地上,還有多少人像他們(men) 一樣行走在“最後一公裏”,在改革開放40年的壯闊浪潮中,還有多少人像他們(men) 一樣潤物無聲。

  眼下,天山南北提前進入冬季,醫生們(men) 又將啟程,我真想和他們(men) 一起,再騎上馬,走進那遙遠的冬牧場,走進你們(men) 的心裏。

  用新聞的力量,傳(chuan) 遞最高的忠誠

  大家好,我來自高原青海。雖然那裏比較寒冷,但今天我給大家帶來三個(ge) 溫暖的故事。

  玉樹地震後,我采訪過一位母親(qin) ,她叫康卓德吉。大學畢業(ye) 後,康卓德吉毅然回到玉樹,回到曾教她養(yang) 她的孤兒(er) 學校,成了一名教師。

  2010年玉樹地震,學校收容了大批遺孤。從(cong) 那一刻起,學校改名為(wei) “玉樹八一孤兒(er) 學校”,而康卓德吉也從(cong) 一名教師成了孩子們(men) 眼中的——媽媽。

  在這所特殊的學校裏,每個(ge) 細節都可能撥動孩子們(men) 脆弱的心,每當課堂上出現“父母”二字時,孩子們(men) 經常含著淚哭泣。因為(wei) 孩子們(men) 沒有家,他們(men) 的暑假集體(ti) 在巴塘草原度過,草原上,孩子們(men) 住的帳篷一定要色彩鮮豔,但唯獨不會(hui) 使用藍色,因為(wei) 他們(men) 不想讓孩子們(men) 想起地震時使用的藍色救災帳篷。

  在感恩中奮進,在悲傷(shang) 中前行。在康卓德吉身上,我看到的是一位孤兒(er) 對回報社會(hui) 的忠誠,是一位在逆境中成長的母親(qin) 對人類最偉(wei) 大事業(ye) 的忠誠。

  故事中第二個(ge) 忠誠的戰士名叫秋培紮西,是可可西裏保護區的巡山隊員。

  秋培紮西說,有一次巡山,隊員們(men) 的車壞了需要救援,寒冷使他們(men) 幾乎凍僵,無奈之下,隊員們(men) 隻好將車輛備用汽油拿出來,倒在太陽湖畔的沙子裏,用打火機點燃後,他們(men) 跳進沙火中獲取短暫暖意。

  這樣的艱險,他們(men) 不知遇到多少回。幾次巡山采訪經曆讓我對這裏的土地,這裏的人心存敬畏。

  後來的采訪中我才知道,他的父親(qin) 紮巴多傑為(wei) 可可西裏獻出了生命。在這片蒼茫的荒野裏,聽他講起離去親(qin) 人的往事,我放聲大哭。秋培紮西卻說,別難過,隻要沒有盜獵槍聲,一切都值了。

  在秋培紮西眼中,我看到了一名康巴漢子對父輩祖輩和腳下土地的忠誠,看到了一名共產(chan) 黨(dang) 員對祖國生態文明建設大業(ye) 的忠誠。

  第三個(ge) 故事的主人公,是青藏鐵路線上一群普通的武警戰士,他們(men) 駐守著中國海拔最高的武警固定哨所。

  一位戰士告訴我,哨所外,常年有一種花。我愣住了,這個(ge) 號稱“連雄鷹都飛不過的地方”還會(hui) 長花嗎?炊事班的湖南老兵歐陽榮捂著嘴,笑著告訴我說,雪花啊!在這七八月還飄著大雪的無人區,我們(men) 隻能白天兵看兵,晚上數星星。

  每當有老兵離開,戰士們(men) 都會(hui) 列出方陣,奏響國歌,升起國旗,他們(men) 用這樣的方式,把最難忘的芳華鐫刻在彼此記憶中。

  我叫李琳海,是新華社一名普通的藏族記者。這些年,我們(men) 行走上萬(wan) 公裏,記錄了許多普通人的故事。通過我們(men) 的報道,玉樹孤兒(er) 學校得到了更多關(guan) 注,可可西裏12年沒有響過槍聲,哨所和兵站裏那些動人的故事也不再冰封雪山之巔。我們(men) 正用新聞的力量,見證信仰的海拔,傳(chuan) 遞最高的忠誠。

  用一生奮鬥,作馬克思的信使

  顧錦屏,85歲。大家或許對這位老人很陌生,但是這些書(shu) 大家一定很熟悉:《共產(chan) 黨(dang) 宣言》《資本論》《列寧全集》,顧老的工作,就是把這些馬克思主義(yi) 經典著作翻譯成中文。從(cong) 1951年進入中央編譯局工作開始,他已經在這個(ge) 崗位上默默貢獻了67年。

  顧老告訴我,當年進入中央編譯局時,自己還是一名大二學生,因為(wei) 新中國剛成立,緊缺外語人才,自己就從(cong) 上海被抽調到北京。而這一抽調,就是一輩子。

  他說:“那時候才18歲,還是個(ge) 孩子,根本不懂什麽(me) 是馬克思主義(yi) 。”因為(wei) 年紀小,同事們(men) 都叫他“小孩兒(er) ”。

  60多年彈指一揮間,當年的“小孩兒(er) ”,早已是我國馬克思主義(yi) 原著翻譯工作的棟梁。長年的伏案譯著,讓這個(ge) 85歲的老人越來越佝僂(lou) 著背。

  尤其是這幾年,眼看著當年和自己一起開啟新中國編譯事業(ye) 的老同事們(men) 一個(ge) 一個(ge) 離世,顧老幾番感慨:“就剩我一個(ge) 啦……”

  現在,顧老仍然每天堅持去辦公室上班,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翻譯《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卷。這項浩大工程從(cong) 上世紀80年代啟動,30多年過去了,還隻完成一小半。

  還有一位老人,像顧錦屏一樣,堅守信仰、默默奉獻,他就是吳學芳。

  77歲的吳學芳,是住在大興(xing) 區的一名退休老黨(dang) 員。這位活潑的老人,平生就兩(liang) 大愛好,一是幫人理發,二是出黑板報。

  一個(ge) 簡易的理發箱,跟了他半個(ge) 世紀。小時候,他在學校裏幫同學和老師理發,當兵時給戰友們(men) 理發,就連在出差的路上,也背著理發箱,在火車上為(wei) 乘客理發。

  退休後,他依然熱心理發,在自家樓下的自行車棚下麵搭起一個(ge) 便民理發攤。光給人理發,他覺得太單調,於(yu) 是又在自行車棚背麵辦起了一個(ge) 宣傳(chuan) 欄,既宣傳(chuan) 黨(dang) 的思想,又宣傳(chuan) 健康小常識。

  宣傳(chuan) 欄一辦就是16年,從(cong) 一塊小黑板辦成了一個(ge) 近40平方米的小長廊,裏麵的內(nei) 容越來越緊跟國家大事、新聞時事,而且隨時更新。

  我問他:“累不累?”

  他樂(le) 嗬嗬地說:“我是個(ge) 老黨(dang) 員,宣傳(chuan) 黨(dang) 的思想、服務群眾(zhong) ,是我應該做的。”

  從(cong) 顧錦屏到吳學芳,他們(men) 不正是這樣嗎?身在不同的崗位,卻都幾十年如一日,堅守著信仰、默默地奉獻,他們(men) 的身上,有著共產(chan) 黨(dang) 人共同的品質:堅持、奉獻、無悔。

  作為(wei) 黨(dang) 的新聞輿論工作者,我想,在今天這個(ge) 偉(wei) 大的時代,我們(men) 應該更加堅守自己的使命,用心去發現、去傾(qing) 聽、去記錄,去找準時代的脈動,去講述更多閃耀著思想光輝和人性光芒的中國好故事。

  信仰美好時代,走近奮鬥的靈魂

  過去的這一年,我遇到了兩(liang) 個(ge) 不愛睡覺的怪人,他們(men) 一天就睡四個(ge) 小時,每天如此。

  鍾揚,複旦大學的植物學家,人送外號“鍾大膽”。他最喜歡幹一件事,就是上青藏高原采集各種珍稀植物的種子,一忙起來忙到睡覺也顧不上。別人定鬧鍾都是為(wei) 了提醒起床,可他在半夜三點給自己定了一個(ge) 鬧鍾,就是為(wei) 了提醒自己:該睡覺了。

  黃大年,吉林大學的地球物理學家。為(wei) 了做國家的大項目,他經常帶病出差,連夜趕路。有幾次在辦公室累到暈倒,他爬起來吃點速效救心丸,又繼續加班,人們(men) 給他起了個(ge) 外號,叫“拚命黃郎”。就連接送他的司機師傅都總是鬧著要“罷工”。後來師傅看著他上車倒頭就睡不落忍,從(cong) 自己家裏拿來了枕頭和毯子放在後排,讓黃大年能踏實睡一小會(hui) 兒(er) 。

  我是一名新華社記者,接觸過不少典型人物,但遇到這麽(me) 瘋狂的人還是頭一次。如果他們(men) 還在世,我真的想問他們(men) :這麽(me) 瘋狂到底圖什麽(me) ?

  我帶著這個(ge) 問題,走到他們(men) 工作過的地方,走到黃大年躺在地上阻擋卡車強拆無人機庫的地方,走進鍾揚那個(ge) 一抽屜都是沒報銷的機票和發票的小辦公室。我慢慢了解到,這兩(liang) 位科學家這麽(me) 惜時不惜命,就是為(wei) 了他們(men) 的科研,為(wei) 了國家的戰略事業(ye) 。

  他們(men) 兩(liang) 個(ge) 都是想做事、做成事的人。黃大年的目標是“把地球變成透明的”,他在事業(ye) 巔峰的時候選擇放棄所有成就回國,甚至不惜威脅妻子離婚。在他的推動下,我們(men) 對大地和深海的認識追趕了發達國家20年的進度。

  鍾揚用一輩子去追他的“種子夢”。他用生命的最後16年在高原上的無數次彎腰,換來了4000萬(wan) 顆種子的“寶藏”,他留下的一支精銳部隊,讓我們(men) 在進化生物學領域能夠與(yu) 日本、歐美三足鼎立。

  但他們(men) 很純粹。他們(men) 不是院士,走的時候也沒給家裏留下多少錢。他們(men) 身邊的人說,他們(men) 眼裏心裏裝的東(dong) 西太多,就是裝不下他們(men) 自己。

  采訪得越深我才越明白,每個(ge) 科學家心裏,都住著一個(ge) 奮鬥的靈魂。一個(ge) 國家需要奮鬥者,一個(ge) 時代也呼喚著奮鬥者。從(cong) 黃大年到鍾揚,正因為(wei) 他們(men) 有一種信仰,信仰這個(ge) 美好的時代,他們(men) 才願意為(wei) 這個(ge) 時代做出偉(wei) 大犧牲!

  鍾揚留下了4000萬(wan) 顆種子。現在,這個(ge) 數字還在不斷增長。對我們(men) 來說,這4000萬(wan) 顆種子,不僅(jin) 是青藏高原的青鬆翠柏,也不僅(jin) 是地質宮裏不滅的明燈,而是我們(men) 心裏的希望,是遠方的夢想,是我們(men) 腳下的路。

  我明白,隻要希望還在,一直往前走,種子就會(hui) 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

  國社十佳編輯,扶貧頂天立地

  我要講的故事,主人公不是我,而是我的同事,新華社駐貴州石阡扶貧工作隊原隊長田朝暉。是的,他深沉地愛著他傾(qing) 注過熱情與(yu) 汗水的石阡,雖然,隻有14個(ge) 月,雖然,那裏抬望眼盡是溝壑與(yu) 大山。

  第一個(ge) 講述田朝暉扶貧故事的人,是他的扶貧戰友、石阡縣主管扶貧工作的縣委副書(shu) 記周迪。6月30日,新華每日電訊微信公號轉發了周迪的文章《新華社扶貧幹部田朝暉不為(wei) 人知的故事》。這篇文章經新華每日電訊公號轉發後,新華社客戶端、騰訊、網易、搜狐等紛紛轉載,騰訊跟帖近5000條,廣大網友紛紛留言點讚,說“國社扶貧,是認真的。派出的幹部,杠杠的!”

  正是靠著這種精神,田朝暉帶領的扶貧工作隊創下“四個(ge) 1000萬(wan) 元”的戰績:爭(zheng) 取教育幫扶資金超過1000萬(wan) 元,醫療救助資金超過1000萬(wan) 元,新華社工會(hui) 采購石阡農(nong) 特產(chan) 品總額有望超過1000萬(wan) 元,新華社各終端平台拿出超過1000萬(wan) 元的產(chan) 品推介石阡。

  作為(wei) 新聞人,田朝暉在國社服務十八年,獲得過新華社十佳編輯,獲評過中國新聞獎,得過的社級好新聞超過10條。而由於(yu) 在石阡扶貧的優(you) 秀表現,田朝暉獲得了一項“非新聞類”殊榮——“中央和國家機關(guan) 脫貧攻堅優(you) 秀個(ge) 人”稱號。

  國社十佳編輯,扶貧頂天立地。田朝暉不忘新聞人本色,在扶貧之餘(yu) 采寫(xie) 發表了多達百篇的石阡扶貧報道。而他選擇去扶貧,也與(yu) 一次報道有關(guan) 。

  那是2017年3月,田朝暉來到雲(yun) 南,尋訪曾在那裏行醫扶貧15年的德國醫生夏愛克。一路上,他采訪了近百人,采訪筆記達12萬(wan) 字。報道一出千層浪。夏愛克被譽為(wei) “當代白求恩”,獲頒“中國政府友誼獎”,並受到李克強總理的接見。

  扶貧中的田朝暉自己,承受著常人難以承受的壓力。去年8月的一天,田朝暉正在石阡山村裏調研,突然接到家裏電話,得知父母遭遇了車禍。等田朝暉輾轉趕回河北老家,母親(qin) 已經去世,父親(qin) 則躺在重症監護室,昏迷不醒。

  料理好母親(qin) 後事,又將父親(qin) 轉到北京的醫院,那天黃昏,田朝暉在醫院門口的一個(ge) 廣告牌前,久久佇(zhu) 立。廣告牌上寫(xie) 著:百善孝為(wei) 先。他在心裏對自己說:如果父親(qin) 醒過來,卻看見你頹廢的樣子,你就對不起父親(qin) 。正因為(wei) 犧牲巨大,你更要分秒必爭(zheng) ,忘我扶貧。

  就這樣,石阡人以為(wei) 再也見不到的田書(shu) 記,又迅速回到了石阡的工作崗位上,又出現在貧困戶的平房瓦屋裏。石阡人沒有忘記田書(shu) 記。他們(men) 來信說:村民都記得你是中央北京來的“大記者”,都說你是難得的好幹部!

  田朝暉的故事還在繼續,新華人的好故事也正在書(shu) 寫(xi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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