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關(guan) 於(yu) 減稅降負的討論迎來一波高潮。一方麵，在國家倡導減稅降負的形勢下，稅收收入不降反增，讓人產(chan) 生疑問。另一方麵，隨著個(ge) 人所得稅法修訂後，減稅效應進一步明顯，每年減稅約3200億(yi) 元，但同步執行的規範企業(ye) 社保繳納和社保費率將由稅務部門統一征繳，則引發了對於(yu) 中小企業(ye) 稅負的擔憂。

　　如何看待減稅降負過程中遇到的熱點、焦點、難點問題?就此話題，本期圓桌邀請知名財稅專(zhuan) 家進行分析解讀。

　　減稅降負和稅收增長之間並不矛盾

　　中國經濟時報：現在很多人都比較關(guan) 心一個(ge) 問題：政府在大力減稅降負之下，稅收收入仍保持快速增長。減稅降負和稅收增長之間矛盾嗎?作為(wei) 財稅專(zhuan) 家，應該如何正確理解這一問題的?

　　馮(feng) 俏彬：今年上半年的稅收高速增長有很多原因：一是供給側(ce) 結構性改革改善了上遊企業(ye) 的質量與(yu) 效益，大宗產(chan) 品價(jia) 格顯著回升，這對我國以流轉稅為(wei) 主的稅收結構與(yu) 稅收收入有重大的向上增收效應;二是金稅三期投入使用後，我國稅收的征管效率明顯提高，與(yu) 往日不可同日而語;三是由於(yu) 中央與(yu) 地方財政體(ti) 製改革滯後，地方財政吃緊，地方政府確有加強收入征管方麵的動機與(yu) 行動。

　　近年來，國家層麵減稅降負、為(wei) 企業(ye) 降成本的努力是毋庸置疑的，但由於(yu) 體(ti) 係的複雜性以及身處其中的每一個(ge) 主體(ti) 的反映不同，的確也形成了今天我們(men) 所看到的一方麵大力減稅降負而另一方麵稅收收入大量增加的矛盾現象。

　　趙福昌：包括減稅降費在內(nei) 的積極財政政策更加積極，是基於(yu) 國內(nei) 經濟積極轉型但不確定性猶存、國際經濟複蘇向好卻又麵臨(lin) 貿易摩擦衝(chong) 擊等多種因素綜合考慮的現實選擇，是當前經濟環境下宏觀政策的主基調。

　　減稅降負適逢稅製因素以及征管提效“對衝(chong) ”稅收快速增長，可以說，減負效果毋庸置疑。在“營改增”的基礎上，今年又有增值稅稅率下調、小微企業(ye) 貸款免征增值稅、小微企業(ye) 擴圍、加計扣除提高、留抵退稅以及個(ge) 人所得稅提高起征點和增加專(zhuan) 項扣除等，還有9月6日國務院明確的社會(hui) 保險費稅務征繳及創投基金所得稅等負擔不變等政策，都是減稅降負的積極措施，對於(yu) 促進經濟穩定和企業(ye) 發展具有積極作用。

　　但是政策在執行中或市場熱烈討論中存在名義(yi) 減稅降負實際結果卻是稅負增加的情況，似乎存在一方麵減稅降負而另一方麵卻稅收快速增長的矛盾問題，需要從(cong) 以下幾個(ge) 方麵來理解。

　　一是我國特殊的稅製結構遇到特殊的經濟增長狀況導致的結果。我國是以間接稅為(wei) 主體(ti) 的稅製，特別是增值稅占相當大的比重，對價(jia) 格上漲反應敏感;而在近兩(liang) 年減稅降負的同時，經濟增長中價(jia) 格因素貢獻顯著，供給側(ce) 結構性改革帶來初級資源產(chan) 品價(jia) 格上漲明顯，PPI由負轉正，同時疊加全球經濟複蘇引發的大宗產(chan) 品價(jia) 格上漲，成為(wei) 經濟增長的重要因素，體(ti) 現在稅收數據上，2017年資源稅和進口關(guan) 稅分別接近60%和30%的增速，遠高於(yu) 稅收增速，這是減稅背景下重要的增收因素。

　　二是征管完善提升了征收效率，與(yu) 減稅政策本身沒有矛盾。征管水平提升，實際上是對管理不規範或漏洞堵塞帶來的增收，比如“營改增”，之前營業(ye) 稅為(wei) 地方稅，地方有征管的彈性空間，改為(wei) 增值稅後，由於(yu) 增值稅環環相扣的鏈條管理機製，管理彈性不複存在，這樣，減稅的同時因為(wei) 征管效率提升導致了增收，而這種管理彈性無法提前準確掌握和統計，難以在改革政策中百分之百作出考慮，所以這種情況下減稅降負沒有問題，而是征管效率提升導致了實際稅收的增加。

　　三是減稅降負的理論結果和實際效果存在差異。比如“營改增”以後的建築業(ye) 和農(nong) 業(ye) ，如果鏈條上發票抵扣完整稅負降低沒有問題，但實情卻是這些行業(ye) 在前端難以獲得抵扣發票，導致理論該減的稅負由於(yu) 實踐中的操作問題而難以到位。當然，這方麵已有政策調整糾正了。

　　上述情況導致了減稅降負政策下稅收較快增長的情況，要改善這種情況，一是需要加快優(you) 化稅製，提高直接稅的比重，弱化稅收對價(jia) 格、增加值的敏感度，強化與(yu) 企業(ye) 盈利水平或居民財富的關(guan) 聯，就會(hui) 與(yu) 企業(ye) 稅負感趨同;二是提升稅費改革過程中稅製因素和征管提效影響的準確度，統籌考慮設計改革或減稅政策。

　　蔣震：減稅降負和稅收收入的快速增長之間並不矛盾。原因有二：一是需要區分改革工具和結果兩(liang) 個(ge) 層次的概念。很多情況下，減稅降負是重要的改革工具和手段，也許會(hui) 直接激發微觀主體(ti) 的活力，活力的激發一定程度上有助於(yu) 稅基擴大，而且減稅降負這種工具的使用，往往會(hui) 有一定的時滯性，本期稅收收入的快速增長也許是得益於(yu) 前期減稅降負所引發的結果。事實上，在政府適用減稅政策激發市場主體(ti) 活力時，往往會(hui) 在隨後一段時間內(nei) 帶來稅收收入的高增長，這是政策效果顯現的結果。

　　二是各個(ge) 稅種的設計本身，也在一定程度上會(hui) 帶來稅收收入增長率較高的局麵，比如個(ge) 人所得稅的內(nei) 部結構中，以工資、薪金作為(wei) 主體(ti) ，而工資、薪金的稅率結構為(wei) 七級超額累進稅率，這就意味著隨著個(ge) 人收入的不斷提高，那麽(me) 適用的級距在躍升，在這種情況下，個(ge) 人所得稅收入增長率也許會(hui) 呈現一個(ge) 高水平。此次個(ge) 人所得稅改革後，低稅率適用級距在擴大，有助於(yu) 緩解這種局麵。所以說，稅製結構和某個(ge) 稅種的內(nei) 部結構會(hui) 影響稅收收入增長率。

　　無須過慮個(ge) 稅改革減稅不抵社會(hui) 費稅務征管“增負”

　　中國經濟時報：個(ge) 人所得稅法的修訂讓國人為(wei) 之興(xing) 奮。但也有人擔憂減稅措施不到位、強化社保繳費等措施，反而增加了企業(ye) 和個(ge) 人的負擔。對此，又該如何看待?

　　馮(feng) 俏彬：隨著機構改革的深入，各地的國地稅部門已基本合並完成。隨著這一曆史性變革，另一個(ge) 重大變化也隨之發生，那就是收入征管的職能主要由稅務部門行使。今後，不管是稅收，還是稅收之外的非稅、政府性基金、社保等，都要由稅務部門統一行使征管職責。

　　從(cong) 國家治理的角度來看，這一改變所蘊含的進步和積極意義(yi) 是毋庸置疑的。通過這個(ge) 改革，大部分的政府收入都集中到一個(ge) 口子“進”，這對於(yu) 企業(ye) 和社會(hui) 而言，可以極大地減少辦理納稅、繳費的時間甚至財力成本。更重要的是，有利於(yu) 各方麵全麵判斷我國政府收入的規模與(yu) 結構，假以其他的改革配套，有可能為(wei) 今後控製好社會(hui) 負擔的總水平、提高財政部門的統籌能力、消除“黃宗曦定律”的內(nei) 在發生機製作出重要而積極的貢獻。

　　當然，非稅、政府性基金、社保的統一征管毫無疑問地提高了現有的管理力度，企業(ye) 的實際負擔確有增加的可能。對此，要特別作好改革的配套工作，防止企業(ye) 家預期的惡化，這一點在中美貿易摩擦的背景下特別重要。近期，國務院常務會(hui) 議已對當前社會(hui) 特別關(guan) 心的三個(ge) 問題作出了回應，極大地緩解了社會(hui) 焦慮。

　　必須要指出的是，我國現行稅種、稅率主要確定於(yu) 1994年，當時我國稅收征管方麵的基礎條件很差，稅收的征收率可能隻有50%左右。當年正是基於(yu) 這種低水平的征收條件，稅率才定得較高。現在隨著技術進步，我國稅收征管的基礎條件、技術水平已經大大提高，征收率已經達到80%左右的水平。今後隨著大數據的應用，征收率還會(hui) 進一步提高。與(yu) 之相適應，較高的名義(yi) 稅率應當同時大幅度下降。這是財稅部門應當高度重視、加快推進的一個(ge) 事情。

　　趙福昌：無須過慮個(ge) 稅改革減稅不抵社會(hui) 保險費稅務征管“增負”。我認為(wei) ，第一，社會(hui) 保險費稅務征繳本有嚴(yan) 格規範之義(yi) ，不調整必然會(hui) 加重企業(ye) 負擔，但綜合考慮當前經濟環境征管改革又不宜增加企業(ye) 負擔。第二，應注意政策選擇中的激勵約束問題。征管改革效率提升但又不增加企業(ye) 負擔而帶來的降費率空間，宜與(yu) 社會(hui) 保險統籌改革結合起來，根據降費空間大小，著力做實基數降低費率，在改革之中促進費率統一，促進據實規範征管提升公平性，具有一石多鳥之功效。

　　蔣震：我們(men) 需要明確我國稅製改革的方向，就是稅製結構仍然以增值稅等流轉稅為(wei) 主體(ti) ，個(ge) 人所得稅等直接稅占比事實上是較低的。所以說，一個(ge) 重要的改革思路就是，降低增值稅等流轉稅負擔，擴大個(ge) 人所得稅等直接稅征稅範圍，尋求稅製結構的優(you) 化。這種稅製結構的優(you) 化、調整，是受到內(nei) 在客觀規律影響的。隨著市場經濟體(ti) 製的不斷完善，要求降低增值稅等流轉稅比重，這是因為(wei) 增值稅的征稅環節是商品和要素的流轉環節。一個(ge) 理想的增值稅能夠發揮中性作用，避免對市場資源配置過程造成不當幹預，然而，在實際稅製運行中，增值稅的存在往往是非中性的，會(hui) 一定程度上影響市場資源配置的過程。從(cong) 2012年起，開始了營業(ye) 稅改征增值稅試點，直到2016年5月，營改增全麵完成。這項改革的重要功能就是增強稅製中性，降低流轉稅體(ti) 係對市場資源配置效率的扭曲和影響，事實上取得了非常顯著的成就。未來，增值稅改革仍然要深化，在簡並稅率檔次、解決(jue) 進項稅款留抵問題、縮小增值稅優(you) 惠範圍、對生活必需品實行低稅或者免稅等方麵進行改革。同時，對個(ge) 人所得稅和房地產(chan) 稅等直接稅同步實施改革，按照低稅率、寬稅基的原則來推動直接稅改革，為(wei) 增值稅等流轉稅改革騰出空間。

　　釋放穩增長、穩預期的積極信號

　　中國經濟時報：日前召開的國務院常務會(hui) 議要求落實新修訂的個(ge) 稅法配套措施、確保創投基金稅負總體(ti) 不增。這釋放了怎樣的信號?

　　趙福昌：日前召開的國務院常務會(hui) 議要求落實修訂個(ge) 人所得稅法配套措施，確保創投基金稅負總體(ti) 不增加以及前麵提及的社會(hui) 保險費征繳改革不增加企業(ye) 負擔等要求，釋放了國務院在當前穩中有變的格局下穩增長、穩預期的明顯信號。

　　今年4月份以來，基於(yu) 內(nei) 部經濟轉型和外部貿易摩擦的不確定性，穩增長代替防風險成為(wei) 調控首要目標，政策措施不斷出台，要求積極財政政策更加積極，日前國務院常務會(hui) 議又提出負擔不增加，穩增長的信號積極明確。同時我們(men) 也注意到，在中美貿易摩擦不確定性的背景下，減稅降負措施遭遇征管效率提升、稅製等因素影響，出現實際稅負感覺不減反增的情況，影響了市場預期，甚至引發對減稅降負政策的懷疑，預期偏悲觀，國務院常務會(hui) 議的明確要求，進一步顯示了穩定市場預期的信號。

　　蔣震：此次個(ge) 人所得稅改革在建立綜合與(yu) 分類相結合的個(ge) 人所得稅製方麵，實現了曆史性突破，在全國人大常委會(hui) 審議通過新修改的個(ge) 人所得稅法之後，各部門全麵落實新個(ge) 人所得稅法，將有實質性進展，切實釋放改革紅利。未來，各部門將在征管方式、專(zhuan) 項附加扣除、信息共享等領域製定出台大量的規範性文件，明確操作細則，切實將改革落到實處。此外，近期，針對出現的創業(ye) 投資企業(ye) 稅收問題爭(zheng) 論，國務院常務會(hui) 議明確了進一步支持創業(ye) 投資基金發展的稅收政策方向，顯著穩定了市場預期，確保企業(ye) 稅收負擔能夠維持在一個(ge) 較為(wei) 平穩的水平，有助於(yu) 市場活力的發揮，引導改善創業(ye) 投資領域的資源配置效率。從(cong) 創業(ye) 投資本身的功能定位和發展方向來看，我國正在進入創新驅動的新階段，創業(ye) 投資在推動經濟結構優(you) 化和產(chan) 業(ye) 升級方麵有著不可比擬的重要作用，此次針對創投基金的稅收政策，將為(wei) 創新驅動的實現發揮加速器作用。

　　未來減稅降負的重點是優(you) 化稅製結構

　　中國經濟時報：未來減稅降負的空間有多大?哪些減稅政策值得期待?

　　馮(feng) 俏彬：主要有兩(liang) 個(ge) 方麵：一是增值稅率有可下調的空間。現行普通增值稅率為(wei) 16%，考慮到“營改增”後增值稅征收的鏈條大大延長，納稅主體(ti) 增加、稅基擴大等因素，我們(men) 建議將16%的稅率進一步下調到13%左右。二是社保費率應當大幅度下調。現行社保的綜合費率為(wei) 39.25%，但征收基數一般是當年社會(hui) 平均工資的60%(各地情況不同，最低可到40%，最高可到以實發工資計征)。社保轉由稅務部門征收以後，其征收基數已經具備全麵據實征收的技術可能性，而這幾乎是可以預見的下一步。在此情況下，社保的總和費率就應當大幅度下降。多名研究者的測算表明，25%的費率就足夠了。

　　趙福昌：今年積極財政政策的積極力度不減，更加積極空間除增支和減稅外，應格外注意存量資金結構優(you) 化提升質效，並抓好落實。年初預算赤字為(wei) 2.6%，雖低於(yu) 前兩(liang) 年的3%，但考慮到預算穩定調節基金調入和專(zhuan) 項債(zhai) 券增量加碼，積極財政政策的積極力度不減，現在看不出調整赤字率的必要性;減稅降負在供給側(ce) 結構性改革的基礎上，今年增值稅稅率降低、加計扣除提高、留抵退稅、個(ge) 稅修法的減稅效果等，包括社會(hui) 保險費稅務征繳不增加企業(ye) 負擔的要求，政策多、力度已很大。進一步的空間，除簡並增值稅稅率外，應著力在存量財政資金結構優(you) 化上提升質效的空間，包括盤活存量、專(zhuan) 項退出機製等;另外，要強化減收與(yu) 減支並行，促使減稅達到真正的效果。

　　蔣震：我認為(wei) ，未來減稅降負的重點主要是優(you) 化稅製結構，降低增值稅等間接稅比重，提高個(ge) 人所得稅、房地產(chan) 等直接稅比重。因此，我們(men) 對增值稅減稅改革較為(wei) 期待。事實上，在“營改增”後，增值稅改革須繼續深化、持續推動。

　　為(wei) 了增強稅製中性，未來可以期待的是：一是簡並稅率改革。從(cong) 全球很多征收增值稅的國家來看，往往采用兩(liang) 檔甚至單一稅率的方式，我們(men) 可以借鑒這些有益做法。二是適當擴大增值稅留抵退稅的適用範圍。增值稅留抵退稅的存在，企業(ye) 占壓了資金，提高了企業(ye) 負擔。將增值稅留抵退稅暫時退給企業(ye) ，有利於(yu) 減輕企業(ye) 負擔，顯著緩解財政政策的“順周期”問題。事實上，2018年6月，財政部、國家稅務總局發布了《關(guan) 於(yu) 2018年退還部分行業(ye) 增值稅留抵稅額有關(guan) 稅收政策的通知》，開啟了這項改革，在部分行業(ye) 進行實施。我們(men) 可以期待這項改革擴大範圍。三是對生活必需品降低適用低稅率甚至無稅。為(wei) 了更好地緩解增值稅帶來的累退性，更好地提升稅製在收入分配方麵的作用，可以借鑒國外有益做法，對一些事關(guan) 廣大人民群眾(zhong) 生存的生活必需品采取低稅率或者無稅的辦法。

　　抓好落實格外重要

　　中國經濟時報：減稅降負關(guan) 鍵是落實到位。未來應該從(cong) 哪些方麵發力來確保企業(ye) 和個(ge) 人不增負?

　　馮(feng) 俏彬：第一，建立全國人大對社會(hui) 總負擔水平進行控製的相關(guan) 機製。可在現有全國人大財政經濟委員會(hui) 的職責中，增加對社會(hui) 負擔總水平進行宏觀控製的內(nei) 容。具體(ti) 方法如下：一是將“稅收法定”原則擴大到“收入法定”，所有的政府收入，不分稅與(yu) 非稅，都要經由全國人民代表大會(hui) 立法通過。二是采用類似於(yu) 債(zhai) 務限額、餘(yu) 額的做法，結合國民經濟和社會(hui) 發展的需要，結合我國政府職能範圍的需要，以五年為(wei) 期，設定社會(hui) 負擔總水平的“天花板”線，全國人大財經委每五年對此進行回顧、調整與(yu) 改革。三是引入“增減同步”機製，即為(wei) 了保持總負擔水平不變，應要求政府在出台或新增一個(ge) 收入項目時，同時減少另一個(ge) 收入項目，做到增減在兩(liang) 個(ge) 方向上的同時、同步、同量，以保持社會(hui) 總負擔水平的基本穩定。四是如果出現突發情況，如戰爭(zheng) 、重大自然災害以及巨額短期需要，可不受此限製，由全國人大按程序進行立法增加政府收入應急。

　　第二，結合新一輪黨(dang) 和國家機構改革，對政府收入體(ti) 係進行全麵清理。主要操作要點是，按稅、費、價(jia) 、租“各歸其位，各歸其管”的原則，分別整理、製定相應的管理製度，形成稅、費、租、價(jia) 並行但相互間既區別又有聯係的運行模式，消除各類政府收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一鍋粥亂(luan) 象。其中，對於(yu) 一些長期以來難於(yu) 觸碰的不合理收費，如人防費、殘保金等，該取消要取消，該合並要合並。同時也要注意防止一些本應歸並的收入形式，財政部門將其納入到一般公共預算管理之後，反而掩藏在了非稅收入之中，“神龍見首不見尾”,名亡而實存。

　　第三，切實破除部門“收、支、用、管”一體(ti) 化的機製，將現代財政管理的基本原則，切實覆蓋到所有政府收入形式之上，所有收入(包括稅收與(yu) 非稅收入，未來也可考慮國有資本經營收益中的上交財政部門部分)由稅務部門按相關(guan) 法規統一收取，所有預算支出由財政部門統一安排，其他政府部門則負責用和管，對資金使用的合規性、績效負責。這一原則適用於(yu) 除價(jia) 格之外的所有政府收入形式。

　　趙福昌：今年財政政策積極力度已很大，接下來抓好落實格外重要，如專(zhuan) 項債(zhai) 加快發行和有效使用、個(ge) 稅專(zhuan) 項扣除技術認定等，都需要具體(ti) 化和完善，保障已有政策落實到位，未來要強化存量結構優(you) 化效果釋放，共促積極財政政策更加積極，切實增強企業(ye) 活力、促進經濟穩定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