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出路在於改革
發稿時間:2018-07-26 09:53:27 來源:中國新聞周刊 作者:賀斌
早上八點多,高尚全像往常一樣來到中國經濟體(ti) 製改革研究會(hui) ,他的辦公室在二樓中部,沒有電梯。打開門,沙發、茶幾和辦公桌上堆滿了一摞摞的書(shu) 報和文件,從(cong) 改革內(nei) 參到大部頭理論著作,使本來就不大的辦公室顯得有些擁擠和局促。
“屋子太亂(luan) 了,最近沒顧上收拾。”高尚全不好意思地笑笑。
他實在太忙了,按照中央的要求,要總結40年的改革經驗,目前已經完成了《kaiyun官方地址開放40年》《與(yu) 改革同行》《親(qin) 曆六次中央決(jue) 議和改革建言的回顧》三部著作,正在清樣和編審階段,不久將付印出版。同時,媒體(ti) 采訪也很多。此外,他還時常出差,出席一些會(hui) 議和論壇,或給各地政府和高校講課。
這樣的工作強度,即使年輕人也吃不消,但高尚全卻感覺很充實。已近九旬的他,每天朝九晚五到體(ti) 改會(hui) “上班”,在鋪滿書(shu) 和文件的辦公桌前開啟一天的工作。
“人家都說我,你都那麽(me) 大年紀了,享享清福不好嗎,那麽(me) 忙幹嗎?但我覺得有做不完的事,我也不知道為(wei) 什麽(me) 有那麽(me) 大的幹勁,也許是因為(wei) 搞好改革是我的責任吧!”高尚全對《中國新聞周刊》說。
“老祖宗沒說過的話”
1982年,一直從(cong) 事經濟政策研究工作的高尚全被調入剛成立的國家經濟體(ti) 製改革委員會(hui) ,從(cong) 此,改革成為(wei) 他研究的重大命題,也使他成為(wei) 中國經濟體(ti) 製改革重要的見證者和推動者。
這一年,中共十二大召開,明確提出要係統地進行經濟體(ti) 製改革,提出“計劃經濟為(wei) 主、市場調節為(wei) 輔”的原則,這是中共文件第一次提到“市場”,第一次提出了指令性計劃和指導性計劃的劃分,從(cong) 而撕開了傳(chuan) 統計劃經濟體(ti) 製的口子,為(wei) 下一步突破奠定了基礎。
那時候,一些地方開始探索商品經濟,迅速富了起來,理論界也注意到這一現象,進行了探討。
1984年9月初,在北京西苑飯店,數十名來自改革最前沿的研究者聚集一堂,召開了一場研討會(hui) ,會(hui) 議的主要議題就是該不該搞商品經濟。
發起並召集這次會(hui) 議的,是當時國家經濟體(ti) 製改革委員會(hui) 調研組組長兼中國經濟體(ti) 製研究所所長高尚全,和中國經濟體(ti) 製改革研究會(hui) 副會(hui) 長童大林。此前,在參與(yu) 中共十二屆三中全會(hui) 文件起草的過程中,高尚全極力主張將“商品經濟”寫(xie) 到文件中,卻遭到阻力,有些人擔心把社會(hui) 主義(yi) 混同於(yu) 資本主義(yi) ,也有些人不同意寫(xie) “商品經濟”,隻同意寫(xie) “商品生產(chan) 和商品交換”。
“那時候我人微言輕,反對的人官都比我大,沒有辦法,我就找到童大林,商量開個(ge) 會(hui) 共同探討一下。”高尚全說。
參加討論的有童大林、董輔甸、蔣一葦等知名學者,用高尚全的話說,大多思想比較解放,大家暢所欲言,討論的結果,認為(wei) 商品經濟是社會(hui) 主義(yi) 經濟的必經階段。
這一結果以報告的形式上報給中央決(jue) 策者,引起中央的高度重視。最終,商品經濟的概念被吸收進中共關(guan) 於(yu) 經濟體(ti) 製改革的綱領性文件之中。
1984年10月20日,中共十二屆三中全會(hui) 正式通過《中共中央關(guan) 於(yu) 經濟體(ti) 製改革的決(jue) 定》,明確指出:“商品經濟的充分發展,是社會(hui) 經濟發展的不可逾越的階段,是實現我國經濟現代化的必要條件。”
鄧小平對這個(ge) 《決(jue) 定》給予了很高的評價(jia) 。他說:“這次經濟體(ti) 製改革的文件好,就是解釋了什麽(me) 是社會(hui) 主義(yi) ,有些是我們(men) 老祖宗沒有說過的話,有些新話,我看清楚了。過去我們(men) 不可能寫(xie) 出這樣的文件,寫(xie) 出來也不容易通過,會(hui) 被看作‘異端’。我們(men) 用自己的實踐回答了新情況下出現的一些新問題。”
鄧小平所說的“老祖宗沒有說過的話”,就是《決(jue) 定》裏提出的“社會(hui) 主義(yi) 商品經濟”。
然而,此後很長一段時間,關(guan) 於(yu) 計劃和市場的爭(zheng) 論並未停止,企業(ye) 受指令性計劃調控,積極性難以發揮。1986年,時任國家體(ti) 改委副主任的高尚全帶隊赴匈牙利和南斯拉夫考察,真切地感受到指令性計劃不但無法滿足社會(hui) 化大生產(chan) 需要,更會(hui) 帶來巨大的資源浪費。
1987年3月20日,高尚全在中央黨(dang) 校作了題為(wei) 《探索和創立有中國特色的社會(hui) 主義(yi) 經濟體(ti) 製》的報告,提出計劃與(yu) 市場結合的目標模式應該是“國家調控市場,市場引導企業(ye) ”。當年8月21日,中共十三大召開之前,高尚全在《國家體(ti) 改委快報》撰文,就十三大報告(征求意見稿)中計劃與(yu) 市場的關(guan) 係提出三點意見,認為(wei) 計劃調節和市場調節是一種手段和手法,並不是社會(hui) 製度的屬性;用國家經濟合同逐步替代指令性計劃,是社會(hui) 主義(yi) 商品經濟發展的需要,是改革的必然趨勢;隨著經濟發展和改革的深入展開,計劃與(yu) 市場結合的形式會(hui) 發生變化。他指出,從(cong) 實物性計劃向政策性計劃轉變是經濟發展和改革的需要。
很快,這篇文章獲得高層批示,中共十三大報告采納了高尚全的建議,用經濟合同製逐步取代指令性計劃,中國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改革進程邁出了一大步。
1992年,對於(yu) kaiyun官方地址而言,無疑是個(ge) 巨大的轉折點。當年1月18日至2月21日,鄧小平南巡武昌、深圳、珠海、上海等地,沿途發表重要講話,對中國90年代的經濟改革與(yu) 社會(hui) 進步起到了關(guan) 鍵的推動作用。同年10月,中共十四大召開,提出經濟體(ti) 製改革目標是建立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體(ti) 製,並從(cong) 理論上實現了計劃和市場的統一。
鄧小平“南巡講話”和中共十四大終結了長期以來的計劃與(yu) 市場之爭(zheng) ,引發了新一輪思想解放,將改革開放推向了新的階段。
1993年,中共十四屆三中全會(hui) 召開在即,高尚全再次參與(yu) 了會(hui) 議文件的起草工作,和鄭新立、張卓元一組,主要負責市場體(ti) 係部分。在對“勞動力市場”的表述上,一部分人建議提“勞動就業(ye) 市場”,認為(wei) 勞動力進入市場就會(hui) 影響工人階級的主人翁地位,但高尚全堅持提“勞動力市場”。
為(wei) 了使自己的建議能得到高層的支持,高尚全寫(xie) 了一個(ge) 報告,提出了五點意見,分別征求薄一波和李嵐清兩(liang) 位中央領導的意見。薄一波於(yu) 1993年10月14日作出批示,“我同意你的五點論述,但我覺得目前不必多爭(zheng) 論,多看幾年自然而然(或順理成章)地解決(jue) 。”李嵐清則於(yu) 10月15日作出批示,“我原則上讚成這個(ge) 意見。但勞動力一般理解為(wei) 體(ti) 力勞動,勞動力市場應為(wei) 廣義(yi) 的概念,應包括腦力勞動,因此提法上還值得推敲。”
得到兩(liang) 位領導的正麵評價(jia) ,高尚全有了底氣,誰知後來的送審稿依然寫(xie) 著“勞動就業(ye) 市場”,高尚全有些著急,擔心這麽(me) 長時間的努力都白費了。正好中央政治局常委專(zhuan) 門開會(hui) 討論《中共中央關(guan) 於(yu) 建立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體(ti) 製若幹問題的決(jue) 定》,高尚全作為(wei) 起草小組的市場體(ti) 係分小組負責人列席會(hui) 議。
本來在這個(ge) 會(hui) 議上,高尚全無權發言,但對他而言,這是最後的機會(hui) ,於(yu) 是鼓足勇氣,舉(ju) 手發言,並一口氣講了五條理由:第一,勞動力的價(jia) 值隻能通過交換才能體(ti) 現出來。第二,確立勞動力市場是市場經濟體(ti) 製的內(nei) 在要求。第三,我們(men) 現在就業(ye) 壓力那麽(me) 大,不開放勞動力市場,就業(ye) 壓力解決(jue) 不了。第四,我們(men) 現實生活當中已經有了勞動力市場。第五,我們(men) 提出“勞動力市場”不會(hui) 影響工人階級的主人翁地位。
高尚全侃侃而談,有理論依據也有實踐支撐,整個(ge) 過程中沒有人打斷他的發言。當時的中共中央總書(shu) 記江澤民聽完後,問:“提勞動力市場,社會(hui) 上能不能接受?”
這個(ge) 問題,讓高尚全看到了希望,顯然,他的建議已經引起了中央最高層的重視,直到此刻,他才恍然意識到自己“越級”了。“那時候最擔心的是領導不接受我的建議,都沒有顧忌其他。”高尚全如今回憶道。
第二天,高尚全找到起草小組組長溫家寶,向他解釋了自己衝(chong) 動之下“越級”發言的原因:“如果我不發言,‘勞動力市場’的概念就出不來,‘勞動就業(ye) 市場’就動不了。”溫家寶並沒有責怪他的越級,而是說,“我讚成你提勞動力市場的建議,但能不能上到中央文件,我也沒把握。”
後來,溫家寶在向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會(hui) 匯報時,專(zhuan) 門就高尚全關(guan) 於(yu) 勞動力市場的建議詢問中央決(jue) 策,最終,“勞動力市場”這個(ge) 概念得以寫(xie) 進中共十四屆三中全會(hui) 《中共中央關(guan) 於(yu) 建立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體(ti) 製若幹問題的決(jue) 定》。
改革開放以來,高尚全參與(yu) 了六次中央重要文件的起草工作,包括十五大報告,兩(liang) 次中央關(guan) 於(yu) 五年計劃的建議,十二、十四、十六三屆三中全會(hui) 的決(jue) 定。按照kaiyun官方地址的步驟,十年一次大的綜合改革,到2013年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hui) 前,他又兩(liang) 次就改革的核心議題向中央提出建議,並得到采納。
以問題為(wei) 導向
高尚全和改革結緣始於(yu) 1956年,當時,還在第一機械工業(ye) 部工作的高尚全注意到部裏招待所長期人滿為(wei) 患的現象,分析背後的源頭是企業(ye) 缺乏自主權,隻能“跑部錢進”,於(yu) 是以個(ge) 人名義(yi) 在《人民日報》發表署名文章《企業(ye) 要有一定的自主權》,引起企業(ye) 界和各有關(guan) 部門的關(guan) 注。
高尚全清楚地記得,當時他正陪同一機部副部長汪道涵在沈陽出差,一天早上散步時,汪道涵說:“小高,剛才中央人民廣播電台播放了你的文章!”語氣裏似有讚賞之意。
然而,給企業(ye) 自主權的說法,顯然是不容於(yu) 當時的政治環境,以至於(yu) 後來在反右中高尚全差點被定為(wei) 右派,“幸好機械部是個(ge) 大部,每個(ge) 單位5%的右派名額輪不到我,躲過一劫。”
此後,高尚全對經濟體(ti) 製改革更加關(guan) 注,也開始思考當時中國經濟的問題,特別是在實踐中看到了計劃經濟的弊端,為(wei) 他以後極力主張市場化改革奠定了基礎。
高尚全經常講的一個(ge) 例子是在第一機械工業(ye) 部工作時,他發現沈陽有兩(liang) 個(ge) 相鄰的工廠,一個(ge) 變壓器廠,一個(ge) 冶煉廠,都是政府行政主導的企業(ye) ,變壓器廠需要大量的銅,由主管的一機部從(cong) 雲(yun) 南等地調到沈陽。而冶煉廠生產(chan) 的銅則由冶金部從(cong) 沈陽調往全國各地。“現在聽起來挺可笑,但當時就是那樣。一牆之隔的兩(liang) 個(ge) 廠由於(yu) 行政主導,沒有市場,造成資源的極大浪費。”高尚全說。
後來,高尚全進入國家體(ti) 改委,經常到各地調研,看到了一些經驗,也看到很多的問題,這些都成為(wei) 他思考的源泉。
1994年,高尚全應山東(dong) 省委省政府之邀,給省領導和廳級幹部作一次關(guan) 於(yu) 國企改革的報告。講完後,現場有人提問,山東(dong) 諸城的改革鬧得滿城風雨,到底是姓資還是姓社。
諸城是山東(dong) 省的一個(ge) 縣城,在大躍進時期建立了一批國有小企業(ye) ,1992年4月,諸城通過對150家市屬獨立核算企業(ye) 進行審計,發現有103家企業(ye) 虧(kui) 損,新上任的市長陳光決(jue) 心進行改革。
1992年10月,諸城市首先在五家企業(ye) 開展改革試點,試點企業(ye) 涵蓋了國有工業(ye) 企業(ye) 、小型國有商業(ye) 企業(ye) 、小型集體(ti) 企業(ye) 和鄉(xiang) 鎮企業(ye) 四種類型,當時采取的是股份合作製的辦法,將這些企業(ye) 原有的國有或集體(ti) 資產(chan) 賣給企業(ye) 內(nei) 部職工。這一做法遭到很多人反對,甚至給陳光扣上“陳賣光”的帽子,說他是走資本主義(yi) 道路。
麵對這個(ge) 在當時爭(zheng) 議極大的問題,高尚全用鄧小平“三個(ge) 有利於(yu) ”理論當場予以回答。從(cong) 內(nei) 心深處,高尚全是讚成諸城改革的,因為(wei) 在改革前,諸城曾做過一個(ge) 問卷調查,問假如有人偷國家工廠的東(dong) 西,你怎麽(me) 辦?結果參加答卷的300個(ge) 諸城青年職工中,大部分人選擇裝作看不見,甚至還有近1/5的人選擇“你偷我也偷”。
“這說明什麽(me) ?說明這種公有製的財產(chan) 組織形式跟職工沒有關(guan) 係,工人自然就沒有積極性,因此必須進行改革。”高尚全說。
在爭(zheng) 議中,諸城改革艱難前行,直到1996年3月時任國務院副總理朱鎔基親(qin) 自帶隊到諸城調研,諸城模式才正式得到中央的肯定。
2016年,高尚全再赴諸城調研國企改製的效果,已是山東(dong) 省政協副主席的陳光陪同調研。這次,高尚全是帶著兩(liang) 個(ge) 問題去的,一是國有資產(chan) 流動是否等於(yu) 流失,二是在國企改革中如何正確、完整地理解加強黨(dang) 的領導。
在調研過程中,高尚全去了大量企業(ye) ,看到諸城國企改製20年的巨大變化,也解答了縈繞在心中多年的疑問。一是國有資產(chan) 流動不等於(yu) 流失,而且隻有在流動中才能使企業(ye) 保值增值,做強做優(you) 做大,也隻有在流動中才能瘦身健體(ti) ,提質增效;二是隻有不斷完善黨(dang) 的領導才能加強黨(dang) 的領導。他還就加強完善黨(dang) 的領導提出了7個(ge) 建議。
“中央曆來重視經濟學家的作用,但經濟學家有個(ge) 通病,熟悉國內(nei) 外各種模型和理論,但在實踐上往往是一個(ge) 短板。在這種情況下,提出的一些建議未必符合實際。”高尚全對《中國新聞周刊》說。
習(xi) 慣以問題為(wei) 導向,通過調研進行論證,已經成為(wei) 了高尚全多年的習(xi) 慣。他笑稱,這一思維習(xi) 慣得益於(yu) 從(cong) 小在上海聖約翰中學和聖約翰大學學習(xi) 的經曆,“這是教會(hui) 學校,都是全英文教學,特別注重培養(yang) 獨立思考的能力。”而在世界銀行、聯合國發展政策委員會(hui) 等國際機構任職的經曆,又讓他看到更多的國外經驗,這些來源於(yu) 實踐的經驗,成為(wei) 他思考的動力和源泉,也為(wei) 他在改革中建言獻策提供了具有說服力的依據。
改革仍在路上
“中國的改革所取得的成果,也就是社會(hui) 主義(yi) 市場經濟不斷發展的結果。”高尚全認為(wei) ,回顧中國40年改革的經驗,其中最核心的一條,就是要堅持市場化的改革方向。“正是因為(wei) 堅持市場化的改革方向,人民群眾(zhong) 的勞動積極性才得以最大的發揮。”
他以家庭聯產(chan) 承包責任製為(wei) 例,改革之前,人們(men) 吃不飽穿不暖,幾乎所有的生活物資都要憑票供應,推廣家庭聯產(chan) 承包製後,短短幾年農(nong) 村就實現了大豐(feng) 收,並倒逼城市經濟體(ti) 製進行改革,市場化帶來的勞動積極性、人民群眾(zhong) 創造財富的積極性不可估量。
作為(wei) 一名經濟學家和改革派官員,高尚全對改革的貢獻更多是建言獻策,通過中央文件和領導批示成為(wei) 決(jue) 策,自上而下地推進。但在他看來,像家庭聯產(chan) 承包責任製、諸城國企改製、股權分配這些基於(yu) 實踐需求而自發開展的改革,在中國的改革史上也是光輝的一筆。
“老百姓有需求,基層最敏感,而我們(men) 的改革沒有現成經驗,隻能摸著石頭過河。”高尚全表示,體(ti) 改委成立後,專(zhuan) 門將幾個(ge) 城市定為(wei) “試點市”,比如湖北的武漢、沙市,江蘇的常州,四川的成都等,在改革的初期,都是在這些地方先行先試,試點成功後向全國推廣。
隨著改革的不斷深入,自下而上的基層創造和自上而下的頂層設計已經實現強有力的結合,最終作用於(yu) 改革實踐。比如“最多跑一次”改革,就是浙江首先提出的創新,這項被稱為(wei) “刀刃向內(nei) ”、麵向政府自身的自我革命,經由浙江試點,對行政法規進行清理,該修改的修改,該廢除的廢除,同時打破各部門“信息孤島”,創造部門協同效率,最終倒逼政府改革,促使政府成為(wei) 服務型政府。
“改革最終是為(wei) 了人民,改革依靠人民,改革的成果要與(yu) 人民分享。”在高尚全看來,中國的出路在於(yu) 改革,改革搞好了,老百姓就能夠真正富裕起來,國家才能強盛,所謂民富才能國強。
在高尚全看來,如今改革已經進入深水區,剩下的都是硬骨頭,比如如何將“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jue) 定性作用”這句話落到實處,如何為(wei) 企業(ye) 創造平等競爭(zheng) 的環境,包括平等占有生產(chan) 資料、平等展開競爭(zheng) 、平等受到法律保護等,以及如何實現產(chan) 權的保護,如何發揮企業(ye) 家的精神等。此外,還要掌握核心技術,在這一過程中,動力、活力、創新力、執行力和競爭(zheng) 力,五力並舉(ju) 。“這些都涉及一係列繁重的任務,還要衝(chong) 破既得利益者的阻力,不是光喊幾句口號就能成功的。”
“改革是無止境的,是一項長期的任務,改革永遠在路上,因此,解放思想也無止境,還需要不斷推進思想創新和理論創新。”高尚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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