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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農到底想要什麽?

發稿時間:2018-05-03 10:15:22   來源:敏行讀書(shu) 會(hui)    作者:楊群

  此文是Quartz新聞2月3號的新聞稿,原文見:https://qz.com/898134/what-steve-bannon-really-wants/

  唐納德.川普到底想美國怎麽(me) 樣?他的支持者不知道。他的黨(dang) 派不知道。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

  如果川普主義(yi) 裏有政治願景的話,那麽(me) ,要去問的那個(ge) 人不是川普。而是他幕後經紀人,斯蒂芬.班農(nong) (Stephen K. Bannon),川普政府的首席戰略家。

  班農(nong) 從(cong) 他弗吉尼亞(ya) 州的工人階層脫穎而出,在海軍(jun) 呆過,還有從(cong) 哈佛商學院取得的學位,之後成為(wei) 高盛銀行的金融家。他搬到洛杉磯為(wei) 高盛投資於(yu) 媒體(ti) 和娛樂(le) 業(ye) ,然後他開始設立他自己針對於(yu) 媒體(ti) 的投資銀行。也是一部分運氣(一個(ge) 沒能成交的交易使得他占有一個(ge) 叫“Seinfeld”的熱門連續劇的股份)和嫻熟於(yu) 以嘲諷發輿論,班農(nong) 將他自己重塑為(wei) 右翼政治裏極端少數的權威者,他寫(xie) 了和導演了一係列越來越保守的紀錄片。

  班農(nong) 的影響在2012年他接手布賴特巴特新聞(Breitbart News)後達到一個(ge) 新的高度。布賴特巴特新聞是一個(ge) 在線新聞網站,在創始人安德魯.布賴特巴特(Andrew Breitbart)去世後,班農(nong) 接手。

  在布賴特巴特新聞,班農(nong) 主持一個(ge) 很火的打電話進來的電台脫口秀,並且發動了對主流共和黨(dang) 人像扔火焰一樣的攻擊,從(cong) 而使得自己擁有了一個(ge) 超級保守的邊緣形象。這個(ge) 節目的常客中間包括了川普。他們(men) 之間的關(guan) 係最終使得班農(nong) 策劃了川普的民粹主義(yi) 入住白宮,他也最終取得了政府裏最高的職位(和白宮幕僚長賴因斯.普裏巴斯(Reince Priebus)平起平坐)。

  我們(men) 不可能確切知道有了新的權力,班農(nong) 會(hui) 做什麽(me) 。他近來很少接受采訪,包括我們(men) 的采訪。(白宮對我們(men) 請求采訪班農(nong) 沒有回應。)但是他在作為(wei) 一個(ge) 保守的電影製片人和在布賴特巴特新聞期間的表現能透露出他想引導美國走向的大方向。從(cong) 大量的他的演講、采訪、電影等班農(nong) 自己的公開言語,我們(men) 能構建出他在川普時代對美國願景的一些要素。

  班農(nong) 主義(yi) 的三個(ge) 要素

  班農(nong) 的政治哲學歸結為(wei) 西方國家特別是美國需要成功的三個(ge) 要素:資本主義(yi) 、民族主義(yi) 、和"猶太教-基督教價(jia) 值觀。”這些要素都是緊密相關(guan) 和最基本的。

  美國,班農(nong) 認為(wei) ,在遭受“帝國主義(yi) 危機。“(“危機”這個(ge) 詞他經常用 –後麵我們(men) 再具體(ti) 討論。)資本主義(yi) 以前是被認為(wei) 成溫和的,一種企業(ye) 家美國精神,和尊重每個(ge) 基督徒。事實上,在2014年對梵蒂岡(gang) 的講話中,班農(nong) 提到這個(ge) “開明的資本主義(yi) ”是幫助美國逃避20世紀“野蠻主義(yi) ”的“基本原則”。

  從(cong) 這個(ge) 開明的時代後,事情逐漸變得糟糕。(因此“危機”)。這個(ge) 下降趨勢從(cong) 20世紀60年代和70年代的反文化運動開始。班農(nong) 在2011年的一次采訪中說:“嬰兒(er) 潮這一代是這個(ge) 國家產(chan) 生的最被寵壞、最以自我為(wei) 中心、最自戀的一代。”

  在2010年他撰寫(xie) 和導演的一部紀錄片《千禧一代》中,更詳細地闡述了這個(ge) 問題。這個(ge) 紀錄片展示了一個(ge) 又一個(ge) 被采訪者陳述“資本主義(yi) 製度”如何慢慢地被富有的年輕孩子破壞和毀滅。

  這些孩子的物質需求由他們(men) 勤勞的父母來提供,而父輩的價(jia) 值觀受到大蕭條和二戰的塑造。這代富有的孩子拋棄了之前創造了這些財富的美國價(jia) 值觀。這種轉變導致了鼓勵依賴於(yu) 政府,削弱資本主義(yi) 的社會(hui) 主義(yi) 政策。

  最終,這種社會(hui) 主義(yi) 理念成功地滲入了美國最高的製度力量。“到20世紀90年代末,左翼已經接管了許多包括政府、媒體(ti) 和學術界的權力機構。”在《千禧一代》中,彼特.施魏策爾(Peter Schweizer),一個(ge) 附屬於(yu) 班農(nong) 的保守派智囊團“政府責任研究所”的作家說到: “正是從(cong) 這些有權力的地方和職位,他們(men) 能夠破壞體(ti) 係,並且實施能最終破壞資本主義(yi) 製度的戰略。”(當他說“破壞資本主義(yi) 製度”時,紀錄片聚焦在梭爾.阿林斯基(Saul Alinsky)臭名昭著的題詞“路西法魔鬼”上。)

  而這一切的基礎是埃德蒙.伯克(Edmund Burke)的哲學,他是一個(ge) 有影響力的18世紀愛爾蘭(lan) 政治思想家,班農(nong) 偶爾會(hui) 參考他的思想。在反思法國革命中,伯克提出的觀點是一個(ge) 成功社會(hui) 的

  基礎不應該建立在如人權、社會(hui) 正義(yi) 或平等這樣抽象的概念上。相反,社會(hui) 運行最好的機製是將證明可行的傳(chuan) 統從(cong) 一代人傳(chuan) 到下一代人。而嬰兒(er) 潮的一代,班農(nong) 在給恢複自由基金會(hui) 的一次演講中說,沒有履行伯克式的責任,他們(men) 放棄了他們(men) 父輩嚐試過並且證明是正確的價(jia) 值觀(民族主義(yi) 、謙虛、父權製、宗教),而轉向新的抽象主義(yi) (多元化、性開放、平等主義(yi) 、世俗主義(yi) )。

  對於(yu) 伯克和班農(nong) ,未能代代相傳(chuan) 父輩價(jia) 值觀的火炬導致了社會(hui) 混亂(luan) 。

  新自由主義(yi) 秩序

  一旦執政,自由主義(yi) 、世俗主義(yi) 、主張全球化的精英們(men) 翻修改革民主和資本主義(yi) 製度來收緊他們(men) 對權力的控製和從(cong) 中受益。“達沃斯派係”,就如班農(nong) 很早給這個(ge) 集團取的綽號,扭曲了資本主義(yi) 製度,剝奪了每個(ge) 中產(chan) 階級應得的財富。

  這種剝削模式在2008年全球金融和經濟危機中達到了極致。由政府中的全球精英支持的華爾街,從(cong) 投機中獲取利潤,而不是把他們(men) 的財富投資到國內(nei) 就業(ye) 和企業(ye) 中。當由此帶來的泡沫最終破滅時,不道德的政府讓辛苦工作的美國納稅人來承擔救援費用。

  就是這些事件使得班農(nong) 在2011年給恢複自由基金會(hui) 的演講中說這是“給非常富有階層的社會(hui) 主義(yi) 。”這個(ge) 國家的其他人,他說,是“普通、踏實的中產(chan) 階級”。還有就是“給非常窮的階層的社會(hui) 主義(yi) ,”他補充到。“我們(men) 建立了一個(ge) 完全不能支撐的福利社會(hui) ,導致了現在的危機。”

  班農(nong) 希望結束這種由自由主義(yi) 支持的“社會(hui) 主義(yi) ”。他喜歡CNBC主持人裏克聖泰利(RickSantelli) 2009年著名的大論“那些挑水者和那些喝水者,”這個(ge) 論調引發了茶黨(dang) 運動,一個(ge) 集中於(yu) 稅收削減、財政減縮,和對憲法權利狹義(yi) 解釋的民粹運動。借助茶黨(dang) 精神,班農(nong) 像指責民主黨(dang) 一樣地指責共和黨(dang) 參與(yu) 於(yu) 以犧牲中產(chan) 階級家庭為(wei) 代價(jia) 的裙帶關(guan) 係和腐敗中。

  “我們(men) 不相信這個(ge) 國家有真正起作用的保守黨(dang) ,而且我們(men) 不認為(wei) 共和黨(dang) 是這樣的政黨(dang) ,”班農(nong) 在2013年小組討論布賴特巴特的願景上說。“我們(men) 傾(qing) 向於(yu) 看著這個(ge) 華盛頓帝國城市,這個(ge) 繁榮的城市,有兩(liang) 個(ge) 團體(ti) ,或是兩(liang) 個(ge) 黨(dang) 派,代表了內(nei) 部人士的商業(ye) 聚會(hui) 。這是一個(ge) 內(nei) 部交易和新興(xing) 貴族的集合,造就了這個(ge) 國家最富有的城市。”

  簡而言之,班農(nong) 主義(yi) 認為(wei) ,資本主義(yi) 危機導致了社會(hui) 主義(yi) 和中產(chan) 階級的痛苦。而且這使得當代人不能履行伯克職責,無法給下一代留下更美好的未來。

  猶太教-基督教價(jia) 值觀

  那麽(me) 美國人應該給下一代傳(chuan) 承的具體(ti) 傳(chuan) 統是什麽(me) ?除了“資本主義(yi) 危機”,班農(nong) 最喜歡的詞之一是“猶太教-基督教價(jia) 值觀”。這是他美國理論的第二個(ge) 要素。

  班農(nong) 的2010年紀錄片《千禧一代》有很多關(guan) 於(yu) “美國價(jia) 值觀”的論述,很多都與(yu) 茶黨(dang) 的觀念緊密吻合。但是從(cong) 2013年或2014年,班農(nong) 對美國價(jia) 值的強調已經擴大到包括強烈的宗教色彩。美國和西方文明的成功運行取決(jue) 於(yu) 資本主義(yi) ,而資本主義(yi) 取決(jue) 於(yu) “猶太教-基督教價(jia) 值”的存在。

  對於(yu) 班農(nong) 來說,資本主義(yi) 不僅(jin) 幫助美國成功地脫離戰爭(zheng) ;它也帶來了歐洲的複興(xing) 和隨之而來的美式和平,他在他2014年梵蒂岡(gang) 會(hui) 議的講話中這樣解釋。但是資本主義(yi) 本身是不夠的。離開猶太教-基督教道德框架,資本主義(yi) 可以成為(wei) 一種有害的和不公正的力量- 美國的經濟衰退就是一個(ge) 例子。

  為(wei) 了恢複美國經濟和修補破碎的社會(hui) 結構,班農(nong) 希望資本主義(yi) 重新回歸猶太教-基督教價(jia) 值觀,他認為(wei) 猶太教-基督教價(jia) 值觀造就了美國貫穿其曆史的偉(wei) 大。這個(ge) 共同認可的道德使得企業(ye) 不僅(jin) 為(wei) 了自己的利益而投資,而且還為(wei) 了本土勞動者和子孫後代的利益而投資。

  正如在伯克看來,人權和人民社會(hui) 不是來自於(yu) 任何抽象的概念,而是來自於(yu) 傳(chuan) 統。對於(yu) 班農(nong) ,這個(ge) 傳(chuan) 統是上帝;把人民作為(wei) 真理和正義(yi) 的仲裁者的民族國家最終會(hui) 讓位於(yu) 暴政。“對於(yu) 國家權力的最終審查是上帝的教導,”《鴨子王朝》的菲爾.羅伯遜(Phil Robertson)在2016年班農(nong) 合寫(xie) 、導演和製作的紀錄片《火炬手》裏說到。這部電影充滿了羅伯遜關(guan) 於(yu) 沒有宗教基礎社會(hui) 就會(hui) 解體(ti) 這類的警言。

  值得指出的是,“猶太教-基督教價(jia) 值觀”並不要求所有的公民信奉基督教。班農(nong) 似乎並不想取消美國憲法所載的教會(hui) 和國家分離或者宗教自由。畢竟,這兩(liang) 個(ge) 都是帶來美國過去輝煌的傳(chuan) 統。他認為(wei) 美國的國父們(men) 把國家建立在來自猶太教-基督教傳(chuan) 統的價(jia) 值基礎上。

  為(wei) 了確保整個(ge) 國家都接受這些價(jia) 值觀,就必須通過重振民族主義(yi) 來限製或阻止不同價(jia) 值觀的人流入美國。通過這個(ge) 方式–把民族國家的價(jia) 值觀和傳(chuan) 統放在第一位–美國可以把匕首插入全球化和世俗化的“現有體(ti) 係”。

  民族主義(yi)

  除了他們(men) 自己致富和鼓勵窮人相互依賴外,全球精英還鼓勵移民湧入美國來降低工資。移民勞動力提高全球化人士和他們(men) 夥(huo) 伴的企業(ye) 利潤,但是讓本土的中產(chan) 階級來教育、養(yang) 活和照顧這些外國人。被允許蓬勃發展的無神論和多元社會(hui) 秩序拒絕民族主義(yi) 和愛國主義(yi) ,認為(wei) 它們(men) 是不寬容和偏執的。沒有我們(men) 祖先的道德指南針,這個(ge) 製度在相對主義(yi) 中漂流,它把憎恨警察的無賴、犯罪的外來人和潛在恐怖分子的權利放在普通美國人權利之上。把城市變成暴力的溫床和損害國家安全。正如在《邊境戰爭(zheng) :非法移民之戰》-班農(nong) 的另外一個(ge) 紀錄片- 中一個(ge) 受訪者所講,“右翼把移民看作是廉價(jia) 勞動力,左翼把他們(men) 看作是廉價(jia) 投票。”

  在接近零增長和金融混亂(luan) 的情況下,歐盟展示了一個(ge) 由不對選民負責的精英來管理一個(ge) 全球主義(yi) 製度的災難命運。“特別在某些國家,人們(men) 希望看到他們(men) 自己國家的主權,他們(men) 希望看到他們(men) 自己國家的民族主義(yi) ,”班農(nong) 在梵蒂岡(gang) 的講話中說:“他們(men) 不相信這種泛歐盟或者他們(men) 不相信美國的集權政府。”

  因此,民族主義(yi) 是猶太教-基督教傳(chuan) 統和價(jia) 值觀成為(wei) 社會(hui) 一部分的機製。這是因為(wei) 民族主義(yi) 是具有完全的包容性,他邀請不同背景的人在一個(ge) 共同的“美國”自我意識下團結起來。它把少數民族這個(ge) 身份抹掉,就不需要“所有生命平等”這樣的概念和不需要平權法案。這套共同的猶太教-基督教和民族主義(yi) 價(jia) 值觀防止少數民族要求特別權利。比如,《千禧一代》把2007年房產(chan) 市場的崩盤歸咎於(yu) “黑人是受害者”這種破壞資本主義(yi) 和鼓勵對政府依賴的現象。同時,《火炬手》稱讚馬丁.路德金博士為(wei) 美國傳(chuan) 統道德的典範,因為(wei) 他對人權的看法是基於(yu) 基督教的。

  自由精英對多元主義(yi) 和少數群體(ti) 權利的普遍強調,以及對這些群體(ti) 的財政和政治支持,限製了共同的美國概念。對猶太-基督民族主義(yi) 的侵蝕削弱了這個(ge) 國家。這不僅(jin) 是美國如此,其他西方國家也是如此。在2016年南卡羅萊州茶黨(dang) 會(hui) 議上班農(nong) 宣講,這些“膨脹的投資銀行家,這些來自歐盟的家夥(huo) ”允許了猶太-基督教在歐洲的全盤崩潰。

  不接受這套共同價(jia) 值觀的人在美國不應該受到歡迎。這個(ge) 邏輯形成了班農(nong) 反對移民的基礎。這些缺乏民主基因的人,他認為(wei) ,將損害社會(hui) 。

  據《今日美國》報道,提到從(cong) 穆斯林國家到歐洲的移民,班農(nong) 去年說:“這些不是傑斐遜民主派人士,”“來這的這些人在他們(men) 的基因裏沒有上千年的民主概念。”這個(ge) 理由也用來對拉丁美洲的移民關(guan) 閉國界,即使他們(men) 通常是虔誠的天主教徒。

  世代理論

  班農(nong) 在他的梵蒂岡(gang) 講座中宣稱的資本主義(yi) 危機和西方猶太教-基督教破壞不是一個(ge) 孤立事件。

  他認為(wei) ,它是反複循環的危機周期之一,每一次危機都不可避免得導致大規模的戰爭(zheng) 和衝(chong) 突。

  “這是美國曆史上的第四大危機,”他在恢複自由基金會(hui) 的演講中說,“我們(men) 有過革命,我們(men) 有過內(nei) 戰,我們(men) 有過大蕭條和第二次世界大戰。這是美國曆史上第四次大的轉變。”

  他這裏所說的是基於(yu) 尼爾.豪威(Neil Howe) 和威廉.施特勞斯(William Strauss)的研究,在20世紀90年代提出美國曆史的“世代理論”的兩(liang) 個(ge) 業(ye) 餘(yu) 曆史學家。這個(ge) 理論認為(wei) 美國曆史循環周期持續大約80年,大概是一個(ge) 人一生的時間長度。豪威和施特勞斯說,在每個(ge) 80年周期,有四個(ge) 轉折點,每個(ge) 大約20年周期有特定的情緒。這四種情緒是“高峰”,“覺醒”,“瓦解”,最後是“危機”。

  這個(ge) 理論並不清晰,所以也不能證明是錯誤的。多數專(zhuan) 業(ye) 的曆史學家並沒有去認真對待這個(ge) 理論。但是它表麵上引人注目,並且在一定程度上展示了自從(cong) 成立以來美國的曆史發展。

  同時清楚的是,世代理論符合班農(nong) 的觀點,即猶太教-基督教價(jia) 值被緩慢侵蝕對國家是不好的。

  按照豪威和斯特勞斯的說法,從(cong) 二戰後的繁榮高峰–這是班農(nong) 特別喜歡的時期– 到60年代的“覺醒”運動,隨後由之前“覺醒”帶來的個(ge) 人主義(yi) 導致體(ti) 係和共同價(jia) 值感的“瓦解”。這帶給我們(men) 現在麵臨(lin) 的危機,即繼美國革命、內(nei) 戰、和大蕭條/二戰之後,“第四次大轉變”。

  如何解決(jue) 危機: 大規模衝(chong) 突

  “轉變”在《千禧一代》中有重重的描述。“轉變就像是季節 – 每個(ge) 轉變都是需要的,”曆史學家大衛.凱澤在紀錄片中說,背景是時鍾滴答作響、太陽升起,和蝴蝶湧現。“城市建立,城市崩潰。國家崛起,國家崩潰,”他繼續說。

  當前的危機究竟是什麽(me) ?班農(nong) 的觀點也已經演變。在2010年, 他似乎認為(wei) 它是2000年代累積的債(zhai) 務和2008年金融危機的結果。

  “我們(men) 社會(hui) 各個(ge) 層麵積累的債(zhai) 務對美國構成了直接的生存威脅,”他在2010年紐約市的演講中說。“不像全球變暖和醫療保健這些虛構的危機,這是真正的危機。這場危機正威脅到我們(men) 國家的主權。”

  在2011年的恢複自由基金會(hui) 講座中,當班農(nong) 宣布美國麵臨(lin) “美國曆史上的第四次大危機”時,他似乎認為(wei) 這個(ge) 一個(ge) 從(cong) 2008年開始的全球金融危機。

  將當前的危機和革命戰爭(zheng) 以及第二次世界大戰相比較,班農(nong) 似乎相信美國正走向暴力衝(chong) 突。從(cong) 班農(nong) 的其他陳述中也能看到這些觀點。

  大衛.凱澤(David Kaiser),《千禧一代》中被采訪的曆史學家,而且也是施特勞斯-豪威理論的倡導者,最近在時代周刊重述他和班農(nong) 的對話,其中包括班農(nong) 對此理論的軍(jun) 國主義(yi) 理解:“第二段更令人震驚的互動並沒有出現在電影中。班農(nong) 花了很長時間清楚思考了施特勞斯和豪威理論對國內(nei) 的潛力和外交政策影響。在采訪中,他不止一次地提到之前的危機都發生了大戰,而且這些衝(chong) 突的範圍從(cong) 美國革命到內(nei) 戰到二戰不斷地擴大。他預計現在危機將帶來一場新的甚至更大的戰爭(zheng) ,而且他對這個(ge) 前景一點也不擔憂。”

  讓我們(men) 現在跟隨著這個(ge) 世代理論邏輯:如果“高峰”隻是在“危機”後麵到來,如果下一個(ge) 危機必然是一個(ge) 更大規模的戰爭(zheng) ,班農(nong) 就要尋找一個(ge) 大級別存在的敵人。光是“達沃斯派係”是否符合?誰還可以是這場戰爭(zheng) 的對手?

  在2014年梵蒂岡(gang) 演講中,班農(nong) 進一步說:“我認為(wei) 我們(men) 正處在資本主義(yi) 的基礎被動搖的危機中,更甚的是,我們(men) 現在處在反伊斯蘭(lan) 法西斯主義(yi) 的全球戰爭(zheng) 的初級階段。”班農(nong) 補充道:“這個(ge) 觀點可能比其他人更好戰一些…但我相信你應該對激進伊斯蘭(lan) 教采取非常、非常、非常凶狠的態度…. 看看發生了什麽(me) ,你就會(hui) 看到我們(men) 已經在一場巨大的戰爭(zheng) 中了。”

  班農(nong) 的“反對伊斯蘭(lan) 法西斯主義(yi) 的全球戰爭(zheng) ”

  第四次偉(wei) 大文明的最後一搏– 一個(ge) “存在於(yu) 全球的戰爭(zheng) ”, 如班農(nong) 在2016年7月的描述中 – 是“伊斯蘭(lan) 法西斯主義(yi) ”和“西方猶太教-基督教”的較量 –特別是伊斯蘭(lan) 國,但這個(ge) 威脅也不一定局限於(yu) 伊斯蘭(lan) 國。

  班農(nong) 的言論和他與(yu) 反穆斯林活動家如帕梅拉.蓋勒(Pamela Geller) 和羅伯特.斯潘塞(RobertSpencer)的關(guan) 係給人留下的印象是敵人就是伊斯蘭(lan) 教。正如布賴特巴特新聞在2014年指出的,班農(nong) 學者”的觀點是伊斯蘭(lan) 教對基督教的“戰爭(zheng) ”幾乎從(cong) 伊斯蘭(lan) 教的創建就開始了。

  他讚成這個(ge) 觀點,認為(wei) 在二戰之前,伊斯蘭(lan) 教是歐洲麵對的比法西斯“更黑暗”的力量。他支持的其它觀點有:一個(ge) 專(zhuan) 注於(yu) 提升穆斯林友好形象的美國非營利組織被認為(wei) 是恐怖分子的前線;波斯頓伊斯蘭(lan) 清真寺是2013年波斯頓馬拉鬆爆炸案的真凶;美國的穆斯林正試圖用伊斯蘭(lan) 法律取代美國憲法。

  因為(wei) 伊斯蘭(lan) 教是植根於(yu) 反基督教的暴力,他的邏輯是,唯一能保證美國的穆斯林不會(hui) 構成恐怖威脅的辦法是確保他們(men) 把美國憲法作為(wei) 治理的法律,並且接受猶太教-基督教價(jia) 值觀。

  “黑暗、達斯.維達(Darth Vader譯者注:星球大戰中黑暗尊主)和迪克.切尼(DickCheney,譯者注:喬(qiao) 治布什時期的美國副總統)”

  班農(nong) 的思想中存在一些不足之處–論點好像是結果性的,但是模糊或者不能清晰地裝進更大的宏圖中。

  例如,他認為(wei) “黑暗是好的,”他告訴好萊塢記者邁克爾.沃爾夫。“迪克.切尼,達斯.維達,撒旦,這都是力量,”他繼續。在一個(ge) 每日野獸(shou) 報報道中,班農(nong) 把自己看成是“列寧主義(yi) 者”,想要“使一切都崩潰,並摧毀當今的所有已建立的體(ti) 係。”

  不斷重複“猶太教-基督教價(jia) 值觀”這樣的語句可以看出班農(nong) 並不崇拜撒旦。“黑暗是好的”似乎暗示隻要認為(wei) 是黑暗就是好的。他繼續說:“當自由主義(yi) 和媒體(ti) 對我們(men) 誤解時,這對我們(men) 有幫助。他們(men) 不知道我們(men) 是誰,我們(men) 做什麽(me) 。”那麽(me) 如果認為(wei) 他是達斯.維達這樣的形象能夠使得他更容易創造他想要的開明的資本主義(yi) 烏(wu) 托邦,那也無所謂。

  至於(yu) 列寧主義(yi) 的言論,它和我們(men) 目前所了解的班農(nong) 是一致的:保守的伯克認為(wei) 當“必須”恢複舊的價(jia) 值觀時,把領導人趕走是可以的。

  而且,這種對建立“黑暗”對立力量的喜好和他對“現有體(ti) 係”極度仇恨是配對的。特別是,班農(nong) 通過對記者的傲慢、優(you) 越感和天真地嘲諷,來對媒體(ti) 進行無情的攻擊。

  在11月初通過布賴特巴特廣播電台,他表揚其支持者和網站評論者有“洞察力和有頭腦”,同時批評“自以為(wei) 是傻瓜式的”紐約時報記者。

  此記者認為(wei) 密西西比州川普聚會(hui) 參加者不知道英國右翼民粹主義(yi) 領袖,奈傑爾.法拉傑(Nigel Farage)。班農(nong) 說:“120%參加聚會(hui) 的人知道法拉傑,他是“全球民粹運動崇拜的英雄。”最近,他告訴紐約時報媒體(ti) “應該覺得羞恥和丟(diu) 臉,閉上嘴來聽一會(hui) 兒(er) 。”他補充說:“我想你引用這個(ge) :這裏的媒體(ti) 是反對勢力。他們(men) 對這個(ge) 國家一竅不通。他們(men) 仍然不明白為(wei) 什麽(me) 川普是美國總統。”

  他對精英的仇恨似乎紮根於(yu) 他在精英中生活和工作的經曆。他經常提起他哈佛和高盛的往事。但是當他描述自己是精英的經曆時,他是一個(ge) “局外人”- 這個(ge) 詞是他早期用來描述他代表的民粹主義(yi) 運動– 混在特權階層中來解密他們(men) 對普通美國中產(chan) 階級的邪惡。

  例如,在他2014年梵蒂岡(gang) 演講中,他說:當我在高盛工作時,我可以看到這點–紐約的人覺得比起堪薩斯州和科羅拉多州的人,他們(men) 更接近倫(lun) 敦和柏林的人,而且他們(men) 有很多精英心態,來告訴每個(ge) 人世界應該如何運行。我告訴你,歐洲、亞(ya) 洲、美國和拉丁美洲的工人階級不相信你們(men) 。他們(men) 認為(wei) 他們(men) 自己知道他們(men) 該如何忍受他們(men) 的生活。

  班農(nong) 扮演的這個(ge) 宇宙複仇者的角色來為(wei) “被遺忘”的中產(chan) 階級發出聲音。他這個(ge) 角色有很深的歡衝(chong) 突的表現。

  對戰爭(zheng) 和暴力的迷戀出現在,比如,他提及諾曼底勝利的榮耀,或者他在他做布賴特巴特新聞CEO時抽出時間,為(wei) 領導了越南獨立戰爭(zheng) 的越南將軍(jun) 武元甲寫(xie) 訃告,稱這場戰爭(zheng) 為(wei) “最血腥和最艱難的戰爭(zheng) 之一。

  ”特別是,他的紀錄片有令人反感的暴力。紀錄片《火炬手》把血腥表現到極致。(至少有六處斷頭台的鏡頭,核輻射受害者,納粹毒氣室的大規模埋葬和伊斯蘭(lan) 教國的各種暴行。)

  這對川普總統任期意味著什麽(me) ?

  即使在他2016年8月開始負責川普競選之前,班農(nong) 的思想已經在川普的競選中蔓延。如果我們(men) 對他的觀點在川普政府會(hui) 扮演什麽(me) 角色還有疑問的話,過去的兩(liang) 個(ge) 星期已經很明顯了:總統的領導權整個(ge) 架構在班農(nong) 的世界觀上。

  川普的就職演說基本上就是按照班農(nong) 演講讀的。就職演說通常充滿前瞻性的樂(le) 觀主義(yi) ,川普的演說充滿了對精英的仇恨。他描述了一個(ge) 班農(nong) 的願景,其中“我們(men) 中產(chan) 階級的財富被從(cong) 家裏拿走,然後被分配到了世界各地。”“我們(men) 國家裏被遺忘的男人和女人們(men) ”(川普常用的一個(ge) 網紅詞,也出現在《千禧一代》中)也有他們(men) 的地位。

  川普把責任歸咎於(yu) “現有體(ti) 係,”,這個(ge) 體(ti) 係在金融破產(chan) 中“保護自己”而不是保護美國公民。

  “我們(men) 在自己國家的首都慶祝,但是在我們(men) 土地上掙紮的家庭沒有什麽(me) 可以慶祝的。”川普繼續。“我們(men) 使得其他國家富有,而我們(men) 自己國家的財富、實力和信心已經消失在地平線上。”

  “美國第一”是班農(nong) 的經濟民族主義(yi) 的口號。川普發誓要“團結文明世界反對激進的伊斯蘭(lan) 恐怖主義(yi) ,並將其從(cong) 地球上消滅。而這已經是他們(men) 西方與(yu) “伊斯蘭(lan) 法西斯主義(yi) 者”戰鬥的溫和言語。

  還有,川普的言論:“聖經告訴我們(men) ,當上帝的子民們(men) 團結在一起時,這是多麽(me) 美好和愉快,”“更重要的是,我們(men) 將受到上帝的保護,”還有來自底特律和內(nei) 布拉斯加州的孩子們(men) “萬(wan) 能的主給他們(men) 注入了生命的呼吸”來自於(yu) 一個(ge) 不信宗教的人似乎很奇怪。

  但是放在班農(nong) 在《火炬手》中提到社會(hui) 沒有上帝就會(hui) 解體(ti) 的背景下,這一點也不奇怪。在總統就職之後,班農(nong) 和斯蒂芬.穆勒 (白宮政策顧問)撰寫(xie) 了很多令人眼花繚亂(luan) 的行政綱領。

  這些行政綱領中包含了通常行政綱領中看不到的,很多如同新聞發布稿中過分的主張,鮑登學院的政府教授安德魯.魯達萊維格說。

  班農(nong) 關(guan) 於(yu) 伊斯蘭(lan) 教的思想似乎也影響了行政綱領,“保護國家免受外國恐怖分子進入美國。”

  聯想起關(guan) 於(yu) 移民不是“傑斐遜民主主義(yi) 者”這樣的言語,該文件規定要確保所有進入美國的人,包括遊客,都支持美國的“建國原則”和美國憲法。在基督教廣播網絡電視采訪中,川普還暗示,他希望基督徒難民優(you) 先於(yu) 穆斯林難民,指責美國政府過去給穆斯林難民超過基督徒難民的優(you) 先權(這是一個(ge) 沒有證據的聲稱)。

  有人認為(wei) (有一定說服力)川普的禁令很可能使得伊斯蘭(lan) 極端分子招聘宣傳(chuan) 中,聲稱美國正在領導西方進行一場對所有伊斯蘭(lan) 教人的戰爭(zheng) 。

  新政府的另一個(ge) 重點是:墨西哥人湧入國境帶來的危險。這也是班農(nong) 關(guan) 於(yu) 美國被威脅論調的核心主題。川普行政綱領中聲稱:“許多”非法移民“對國家安全和公共安全構成重大威脅”,盡管犯罪學和移民專(zhuan) 家說,大多數證據表明,總體(ti) 上移民犯罪率低於(yu) 本地出生的公民。

  “聖所”城市,這些隻驅逐犯有暴力或嚴(yan) 重罪行的非法移民,以班農(nong) 主義(yi) 者的話來批評:他們(men) “對美國人民和我們(men) 共和國的結構造成了無法估量的傷(shang) 害。”換句話說,他們(men) 不分享美國價(jia) 值觀。

  最後,川普把美國從(cong) 跨太平洋關(guan) 係中撤出來,經典班農(nong) 主義(yi) 認為(wei) ,這是一個(ge) 由“精英”支持的多邊貿易協議,把美國工人排除在外。

  班農(nong) 主義(yi) 開端?

  班農(nong) 喜歡象征主義(yi) 的力量。這個(ge) 象征主義(yi) 力量貫穿了川普的總統選舉(ju) ,以及現在他的政府用詞。

  畢竟,正如安德魯.布萊特巴特稱班農(nong) 為(wei) “茶黨(dang) 的萊尼.裏芬斯塔爾(Leni Riefenstahl,譯者注:德國電影製作人,希特勒的朋友),班農(nong) 是一個(ge) 老練的演說家。他也是個(ge) 老練的機會(hui) 主義(yi) 者,能抓住機會(hui) 在他的職業(ye) 生涯中遊刃有餘(yu) 。

  因此,川普的就職演說和執政綱領中表現出來的隻是班農(nong) 逐步地調整,來激發最大的民粹主義(yi) 熱情,這並不代表他有顛倒美國的計劃。

  然而,有這種可能,班農(nong) 正在將川普推向他認為(wei) 美國需要的“開明的資本主義(yi) ”和猶太教-基督教民族主義(yi) 。

  隻有班農(nong) 知道班農(nong) 真正想要什麽(me) ,我們(men) 並不知道。然而我們(men) 能確切知道的是,他是一個(ge) 渴望著用暴力方式複蘇“西方文明”的人,現在他也有權力去實現它。

  譯者楊群

  在英國學習(xi) 生活近二十年,英國劍橋大學商學院畢業(ye) ,英國注冊(ce) 會(hui) 計師協會(hui) 劍橋負責人,英國劍橋企業(ye) 家聯盟成員。先後在高盛(英國)和德意誌銀行(英國)投行部與(yu) 風控部門任副總裁。2010年創立Biorbyt生物高科技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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