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多年前的微信朋友圈
發稿時間:2018-04-10 14:35:04 來源:人民網
清康熙年間,安徽歙縣人張潮(字山來,號心齋居士)的著述中有《幽夢影》一部。此書(shu) 後來被收入《古今說部叢(cong) 書(shu) 》時,編者因其文體(ti) 形式獨特,而將其標目為(wei) “清供”。“清供”一般指的是案頭清雅的蔬菜擺設,將其作為(wei) 《幽夢影》的標目是因為(wei) 此書(shu) 所輯均係隨興(xing) 而得的“清言雋語”。隨感格言式的著述明末清初已多有出現,如屠隆之《娑羅館清言》、陳繼儒之《小窗幽記》即其中佼佼者。但是張潮的《幽夢影》卻有新的創造,正如光緒21年楊複吉所言:“昔人著書(shu) ,間附評語,若以評語參錯書(shu) 中,則《幽夢影》創格也。清言雋旨,前於(yu) 後喁,令讀者如入真長座中與(yu) 諸客周旋,聆其謦欬,不禁色舞眉飛,洵翰墨中奇觀也”。(《幽夢影》跋)從(cong) 網絡時代的眼光來看,他這種格局倒是與(yu) 今日的微信朋友圈十分相像。茲(zi) 舉(ju) 其一組為(wei) 例:
因雪想高士,因花想美人,因酒想俠(xia) 客,因月想好友,因山水想得意詩文。
弟木山曰:餘(yu) 每見長一技,即欲思之,雖至瑣屑,亦不厭也。大約是愛博而情不專(zhuan) 。
曹衝(chong) 穀曰:我於(yu) 雪月花酒山水詩文之間,無時不想美人也。
張竹坡曰:多情語,令人泣下。尤謹庸曰:因得意詩文想心齋(張潮字心齋。引者注)矣。
李季子:此善於(yu) 設想者。
陸雲(yun) 士曰:臨(lin) 川(指湯顯祖,引者注)謂“想內(nei) 成,因中見”與(yu) 此相發。
正文是張潮的原創,下麵排列的是文友們(men) 即興(xing) 暢所欲言的評論。除了沒有點讚圖像,完全是一組微信朋友圈的格局!在《幽夢影》中,除張潮220則原創外,另有112人參與(yu) 發表了512條評論,共形成220組純文字型的微信朋友圈!
在那無網絡的時代,這種微信朋友圈是如何形成的呢?是將原創語錄逐條傳(chuan) 閱,一人發之,眾(zhong) 人評之,再由張潮回收輯錄成本,還是張潮先將自己的220條“清言雋旨”匯集成冊(ce) ,再在傳(chuan) 閱中為(wei) 文友們(men) 所擇評?考察目前能見資料,應該是後者。參與(yu) 評論最多的張竹坡在給張潮的信中所說:“承教《幽夢影》以精金美玉之談,發天根理窟之妙。小姪旅邸無下酒物,得此,數夕酒杯間頗饒山珍海錯,何快如之!不揣狂瞽,妄贅瑣言數則”。(《與(yu) 張山來》其二)很明顯,張竹坡是得到張潮將220條語錄輯錄成冊(ce) 的《幽夢影》之後,甚為(wei) 喜愛,視作“山珍海錯”,邊欣賞,邊置評的。在包含評論的《幽夢影》中,龐天池曰:“有益之施舍,莫過於(yu) 多送我《幽夢影》幾冊(ce) 。”包含評論的《幽夢影》中,錄有龐天池33條評論。很顯然,這個(ge) 主要參評者之一也是拿到張潮語錄編輯成冊(ce) 的《幽夢影》進行評論的。其它,如陳崔山曰:“此一則,又為(wei) 《幽夢影》中尤物”;胡會(hui) 來更是明確地對《幽夢影》全書(shu) 進行評價(jia) :“從(cong) 無言處著書(shu) ,已得驚人;於(yu) 通解處著解,既參其上,其《幽夢影》乎?”由上可知,《幽夢影》原為(wei) 康熙年間寓居揚州的著述大家張潮的格言語錄之結集。結集後便在揚州文友中廣為(wei) 傳(chuan) 閱。傳(chuan) 閱者隨興(xing) 置評。待到重新編輯出版,《幽夢影》已成為(wei) 了由張潮語錄與(yu) 文友評論組成的微信朋友圈著作,是為(wei) 在無網絡情況下我國第一部文字微信朋友圈結集。
那麽(me) ,這部微信朋友圈式的結集完成於(yu) 什麽(me) 時候,用了多長時間呢?今見序跋也語焉不詳。我們(men) 不妨從(cong) 《幽夢影》評論最主要的參與(yu) 者張竹坡這個(ge) 線索進行探討。張竹坡,銅山人(今徐州人),這個(ge) “負才拓蕩,五困棘圍,而不能博一第”(張道淵《仲兄竹坡傳(chuan) 》)的才子,於(yu) 康熙乙亥(1695年)三月二十歲的時候,僅(jin) 用十多天時間完成了著名的《金瓶梅》評點,引起轟動。同年八月參加秋闈又不第。於(yu) 是於(yu) 當年秋冬間為(wei) 發行他評點的《第一奇書(shu) 》來到了揚州。當時,同樣是身負才名卻累試不第的張潮已定居揚州二十餘(yu) 年,他在揚州廣交文友和書(shu) 商,儼(yan) 然成了揚州文林的領袖。張竹坡對張潮甚為(wei) 崇敬,認為(wei) 張潮“誠昭代之偉(wei) 人,儒林之柱石”(《與(yu) 張山來》其一),時相過從(cong) 。在《幽夢影》中,張竹坡的評論竟達83條之多,居評論者之首!從(cong) 第四組朋友圈開始,他的評論一直參差延伸到最後一組。據今存張竹坡詩《拔悶三首》所示,他是康熙36年春從(cong) 揚州去往蘇州的。也就是說,張竹坡隻在揚州停留了幾個(ge) 月。而就在這幾個(ge) 月中,張潮的《幽夢影》從(cong) 第四則斷續延伸到最後一則都留下了張竹坡的評論。其中有六則他是唯一的評論者,有28則他是最後一位評論者。這說明張竹坡是最後參與(yu) 《幽夢影》評論的人之一。這也說明作為(wei) 微信朋友圈的《幽夢影》最短可能就在幾天內(nei) 完成(即張竹坡所謂“數夕酒杯間頗饒山珍海錯”),最長可能也就在張竹坡旅居揚州的這幾個(ge) 月,即康熙35年(1696年)秋冬到康熙36年春(1697年)之間。在沒有電話、沒有網絡、沒有快遞的情況下,我國第一部微信朋友圈式的作品就是在這樣短的時間內(nei) 完成。
這個(ge) 微信朋友圈中,以張潮、張竹坡為(wei) 代表的參與(yu) 者大都是科場失意旅居揚州的文人。他們(men) 在揚州這個(ge) 景物秀麗(li) 、文脈深遠、工商業(ye) 發達、物質文化生活豐(feng) 富又偏離政治中心的地方找到了一片暢情之地。他們(men) 相對自由地抒發性靈,互贈著述,經常聚談宴飲。《幽夢影》微信朋友圈可大致反映他們(men) 的思想狀況和生活風貌,並為(wei) 後世留下了值得注意的特色和內(nei) 涵。
首先,撲麵而來的特色是真率由衷,直抒胸臆。在《幽夢影》裏,張潮所發布的220條隨感雋語均係原創,沒有鏈接式的搬引。順應自己日常的所閱、所觸、所思,信手拈來,形諸文字。同樣,所有一百多位參與(yu) 評論者也都以好友式的坦誠,發自肺腑地談見解、抒感受。前引張潮“因雪想高士,因花想美人”一則即是顯例,以至於(yu) 曹衝(chong) 穀毫無遮擋地說“我於(yu) 雪月花酒山水詩文之間,無時不想美人也。”就這樣直陳感受,直抒個(ge) 性!又如張潮“創新庵不若修古廟,讀生書(shu) 不若溫舊業(ye) ”一則之下,龐天池評論曰,“謁貴官不若訪高士,精八股不如窮一經”,公開表示了對達官貴人和八股的蔑視;而顧天石則借題發揮,公開標舉(ju) 了自己的閱讀好尚:“唯《左傳(chuan) 》《楚辭》、馬、班、杜、韓之詩文及《水滸》《西廂》《還魂》等書(shu) ,雖讀百遍而不厭,此外皆不耐溫者矣,奈何?”在他認可的經典中是把所有正統經書(shu) 排除在外的;而《水滸》《西廂》《還魂》等在當時多有離經叛道色彩的作品則被視作閱讀經典!王安節更借題發揮:“今世建生祠,又不若創茅庵”,公開以隱逸否定名教!類似直陳已見,所在多有,充分顯示了朋友圈的真性情!
在《幽夢影》中,評論者與(yu) 原創之間,評論者與(yu) 評論者之間互相補充、相互生發。相互拓展思路,做到了“言恢之而彌廣,思按之而愈深”。如張潮曰“樓上看山,城頭看雪,燈前看花,舟中看霞,月下看美人,另是一番情境”。江允凝在評論中補充曰:“黃山看雲(yun) ,更佳。”畢右萬(wan) 推展曰:“雨後看柳,覺塵襟俱滌”。尤謹庸生發曰:“山上看雪,雪中看花,花中看美人,亦可”。倪永清另作發揮:“做官時看進士,分金處看文人”,雖屬調侃,卻引申出了別樣道理。又如,張潮曰:“一日之計種蕉,一歲之計種竹,十年之計種樹,百年之計種鬆”。這本是對大自然物種之生命周期的描述,周星遠卻就此引伸曰:“千秋之計,其著書(shu) 乎?”一下子升華到生命擔當的重大課題。而張竹坡則將談論主題提升到更高處:“百世之計種德”。微信朋友圈就這樣在相互切磋、生發中成為(wei) 了提高思想境界的園地。
《幽夢影》的微信朋友圈還十分注意生活中的審美思考,包含著豐(feng) 富的生活美學內(nei) 容。明代中後期以來,伴隨著為(wei) 心學所推動的思想解放思潮,中國的生活美學建設也進入了一個(ge) 高潮。這個(ge) 高潮一直伸展到清前期。康熙中期的揚州既為(wei) 煙柳繁華之地,又是一個(ge) 思想相對寬鬆的處所。文士們(men) 在這樣的生活環境中,加大了生活審美的力度,《幽夢影》朋友圈中便留下了許多生活審美化和審美生活化的篇章。
首先,朋友圈中充溢著對自然美的品識和玩味:張潮曰:“春聽鳥聲,夏聽蟬聲,冬聽雷聲,白晝聽棋聲,月下聽簫聲,山中聽鬆聲,水際聽欸乃聲,方不虛此生耳”。在不同季節、不同環境中對自然美、藝術美的精心擇取,形成不同的最佳審美境界。張竹坡生發曰:“久客者,欲聽兒(er) 輩讀書(shu) 聲,了不可得”,將聽兒(er) 輩讀書(shu) 聲也視作一種審美享受!又如對聲音美的欣賞,張潮提出,“凡聲皆宜遠聽,唯聽琴則遠近皆宜”。從(cong) 聲之遠近這一角度總結出自然審美和藝術審美的具體(ti) 法則。王名友的評論談得更為(wei) 具體(ti) 入微:“鬆濤聲、瀑布聲、簫笛聲、潮聲、讀書(shu) 聲、鍾聲、梵聲皆宜遠聽;唯琴聲、度曲聲、雪聲非至近不能得其離合抑揚之妙”。龐天池則推展開去,論色之欣賞:“凡色皆宜近看,惟山色遠近皆宜”。一組微信朋友圈竟成了一部聲色鑒賞的美學專(zhuan) 論!有時論石之設置,張潮曰:“梅邊之石宜古,鬆下之石宜拙,竹旁之石宜瘦,盆內(nei) 之石宜巧”。有時論瓶花,張潮曰,“養(yang) 花膽瓶,其式之高低大小,須與(yu) 花相稱,而色之淺深濃淡,又須與(yu) 花相反”。這已是很地道的裝飾美學,故程穆清曰“是補袁中郎《瓶史》所未逮”。而王宓章的評論則進一步將其上升到形式美學法則的高度:“須知相反者,正欲其相稱也”。有的地方,更是直接闡述園林美學。張潮曰:“園亭之妙,在丘壑布置,不在雕繪瑣屑。往往見人家園亭,屋脊牆頭,雕磚鏤瓦,非不窮極工巧,然未久即壞,壞後極難修葺,是何如樸素之為(wei) 佳乎?”弟木山補充曰:“園林之善,在於(yu) 迴廊。”晚明至清初是生活美學大豐(feng) 收的年代,而在《幽夢影》朋友圈中,可以明顯看到高濂《遵生八箋》、袁中郎《瓶史》、計成《園冶》、李漁《閑情偶記》等等著作的影響和發展。因此,完全應該將其置於(yu) 晚明以來的生活美學著述潮流中來考察。
《幽夢影》是當時以張潮為(wei) 核心的揚州文友組成的,他們(men) 響亮地提出“讀書(shu) 最樂(le) ”:“讀書(shu) 最樂(le) ,若讀史書(shu) 則喜少怒多。究之,怒處亦樂(le) 處也”(張潮),“讀到喜怒俱忘,是大樂(le) 境”(張竹坡),並認為(wei) “有功夫讀書(shu) ,謂之福”。張潮還認為(wei) ,“能讀無字之書(shu) ,方可得驚人之句;能會(hui) 難通之解,方可參最上禪機”。並明確地把讀書(shu) 和閱曆聯係起來,提出了著名的讀書(shu) 三境界論:“少年讀書(shu) ,如隙中窺月;中年讀書(shu) ,如庭中望月;老年讀書(shu) ,如台上玩月;皆以閱曆之深淺,為(wei) 所得之淺深耳。”黃交三當時就在評論中對此三境界說給予了高度評價(jia) :“真能知讀書(shu) 疼癢者也。”延至後世,人們(men) 均將三境界說視作經典格言。
《幽夢影》朋友圈中,還十分注意做人原則、人際關(guan) 係的探討。張潮曰:“傲骨不可無,傲心不可有。無傲骨則近於(yu) 鄙夫,有傲心不得為(wei) 君子。”吳街南補充道:“立君子之側(ce) ,骨亦不可傲;當鄙夫之前,心亦不可不傲”。張潮曰:“寧為(wei) 小人之所罵,毋為(wei) 君子之所鄙。”李若金予以生發:“不為(wei) 小人所罵,便是鄉(xiang) 願;若為(wei) 君子所鄙,斷非佳士。”在談到自己的人生底線時,張潮曰:“為(wei) 濁富,不若為(wei) 清貧;以憂生,不若以樂(le) 死。”李聖許進一步闡發道:“順理而生,雖憂不憂;逆理而生,雖樂(le) 不樂(le) 。”有時,他們(men) 很細致地討論如何處理人際關(guan) 係。如何交友?明清以來,文人們(men) 多十分注意交友。金聖歎曰“快意之事莫若友,快友之事莫若談。”《幽夢影》的朋友圈則對此談的更為(wei) 具體(ti) 。張潮曰:“對淵博友,如讀異書(shu) ;對風雅友,如讀名人詩文;對謹飭友,如讀聖賢經傳(chuan) ;對滑稽友,如閱傳(chuan) 奇小說。”張竹坡予以肯定:“善於(yu) 讀書(shu) 取友之言。”在他們(men) 的眼中,不同的朋友成了不同的學習(xi) 對象,這也正是其朋友圈形成的基礎。對於(yu) 當時生活中遇到的“閑”“癡”“癖”等課題,他們(men) 在朋友圈中也一一進行探討。張潮曰:“人莫樂(le) 於(yu) 閑,非無所事事之謂也。閑則能讀書(shu) ,閑則能遊名勝,閑則能當益友,閑則能飲酒,閑則能著書(shu) 。天下之樂(le) ,孰大於(yu) 是!”陳崔山予以總結,“然則正是極忙處。”李若金進一步指出:“閑固難得,有此五者,方不負閑字。”張潮更是在處理閑與(yu) 忙的關(guan) 係中,為(wei) 獨創尋求了方向:“能閑世人之所忙者,方能忙世人之所閑。”顯示了難得的生活智慧。在朋友圈的相互啟示下,“閑”成為(wei) 了充實的富於(yu) 睿智的人生境界!明代中後期的思想解放思潮中,對情的張揚是一個(ge) 重要內(nei) 容,其中包括釋放個(ge) 性、讚美真摯愛情的內(nei) 涵。湯顯祖的《牡丹亭》以“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對此作了極致的表達。張潮的朋友圈進一步發揮了這一思想:“‘情’之一字,所以維持世界”“多情者不以死生易心”“情必近乎癡而始真。”(張潮)陸雲(yun) 士肯定曰:“真情種、真才子,能為(wei) 此言。”率情率性的曹衝(chong) 穀更斷言:“情之一字,所以維持世界,如此看方大。世界若非情之維持,久已天崩地裂。”就這樣,通過朋友圈中文友們(men) 相互補充、生發,在當時的時代環境中完成了對“情”“癡”“癖”等人文範疇的闡述。
雖然文友們(men) 在揚州大都處於(yu) 避世狀況,但有時也在率情之中流露出批判鋒芒。如張潮曰“古之不傳(chuan) 於(yu) 今者,嘯也,劍術也,彈棋也,打毬也。”這本是談文化傳(chuan) 承,可是朋友圈中卻對其進行了引伸。張竹坡曰“今之絕勝於(yu) 古者能吏也。猾棍者,無恥也。”龐天池借題發揮說:“今之必不能傳(chuan) 於(yu) 後者,八股也。”就這樣在應和之中對封建國家機器和封建文化進行了大膽的否定和批判。有時微信朋友圈更是突破斯文,劍拔弩張。張潮曰:“胸小不平,可以酒消之;世間大不平,非劍不能消也。”周星遠呼應曰:“看劍引杯長,一切不平皆破除矣。”張竹坡補充曰:“此平世之劍術,非隱娘輩所知。”看來,這些淡出仕途的士子們(men) 心中是壓抑著不平之氣的。
中華民族有著重視思想互動、感情交流的優(you) 良傳(chuan) 統。光榮在諸子的著述中已見端倪。延至魏晉南北朝時期則更趨活躍,這在《世說新語》等著述中有著分明的體(ti) 現。除了話語式的互動和交流,這一時期更出現了詩歌形式的互動和交流,蘭(lan) 亭詩聚即其中突出代表,從(cong) 而形成了中華民族獨特的文化交流形式。但是,非網絡的接近現代格式的話語微信朋友圈的形成,應該說張潮及其文友有首創之動。三百多年前處於(yu) 特定環境的士人們(men) 就這樣通過微信朋友圈式的交流奉獻出自己的心靈產(chan) 品。他們(men) 並未刻意辨明什麽(me) ,卻實際上作了辨明;他們(men) 並未希望從(cong) 中建樹什麽(me) ,卻實際上從(cong) 許多方麵作了有價(jia) 值的建樹,為(wei) 後世留下了特定時代特定環境下人群的心靈軌跡。又過二百來年,光緒年間有朱錫綬之《幽夢續影》刊出,訪張潮《幽夢影》之微信朋友圈格局,“綺語小言,而時多名理”(潘祖蔭《幽夢續影》序)。但囿於(yu) 時世和才情,其思致之開闊、敏銳已不及前賢了。王羲之曰:“後之視今,猶今之視昔”(《蘭(lan) 亭序》)。可以預見,未來的幾十年內(nei) ,隨著科技的迅速發展,人們(men) 聯係、交流的方式和手段肯定會(hui) 更為(wei) 便捷、更加多樣。那麽(me) ,今天的手機微信朋友圈又將會(hui) 給後人提供什麽(me) 樣的心靈果實和積極經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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