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興(xing) 調查研究之風，是我黨(dang) 始終保持先進性和純潔性的根本保證，也是轉變幹部作風、改進工作方法、提高執政能力和施政水平的不二選擇。無論是哪個(ge) 曆史時期，各級各地各部門都極力倡導機關(guan) 幹部走出去、走下去，並且要求聽真聲音、真聽聲音。在這個(ge) 方麵，周恩來給今天的各級領導幹部樹立了光輝的榜樣。他隻要有機會(hui) 和有可能便親(qin) 自深入第一線，因地製宜地靈活運用科學的調研方法，取得最可靠最真實的第一手資料。正如他在 1962 年 2 月 3 日召開的中央工作會(hui) 議上所重申的：要“說真話，鼓真勁，做實事，收實效”。周恩來輕車簡從(cong) 、深入基層、實事求是、心係群眾(zhong) 、平等待人的調研作風，在人民心中留下了永不磨滅的印象。

　　對重大事故迅速親(qin) 赴現場查清處理

　　1949年4月25日，中共中央和人民解放軍(jun) 進入北平、接管城市後不久，北平電車廠意外發生了燒毀 59 輛車的火災事件。周恩來一聽到消息馬上就中止正在進行的會(hui) 議趕往火災現場處理，當即針對性強地作出“領導必須第一時間趕到重大突發事件現場”的指示。這一指示所立的這個(ge) 規矩，此後成為(wei) 北京市乃至全國各部門工作的一項永久性規定，並得到繼承和發揚。

　　1949年4月23日，南京解放。喜訊傳(chuan) 到北平電車廠，工人們(men) 欣喜若狂，又恰逢北平解放後首個(ge) 五一國際勞動節到來，廠裏決(jue) 定當晚把電車裝扮成彩車，第二天一早讓市民們(men) 共同分享喜悅。工人們(men) 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一輛輛電車被張貼上彩色宣傳(chuan) 品直到 25日淩晨 1 點才幹完。卻不料淩晨兩(liang) 點，電車廠停車場突發大火，消防隊接警後奮力撲救 4個(ge) 小時才將大火撲滅。一場大火燒毀了修好的機動車 29 輛、拖車 11 輛、未修好的機動車 13 輛、拖車 6 輛共計 59 輛，並燒毀 104間鋼筋水泥結構的廠房，損失折合當時幣值(舊幣) 兩(liang) 億(yi) 多元。經初步調研、查證和分析，斷定為(wei) 敵特縱火破壞。

　　事件發生後，火災所在地的外三分局及時向市公安局第三處 (治安處) 作了報告。當時值班的第二副處長賀生高接到報告後，因慮及上午就要參加市公安局主要領導同誌的會(hui) 議，屆時再報告不遲，故未及時按係統向上報告。

　　上午8點，中央當時負責分管公安工作的中央社會(hui) 部部長李克農(nong) 召集北平市公安局主要領導同誌開會(hui) 。周恩來也來到東(dong) 城區弓弦胡同的中央社會(hui) 部，聽取北平市公安管理工作和社會(hui) 治安情況匯報。原來，自 3 月 25日中共中央和中央軍(jun) 委進駐北平後，他非常關(guan) 心北平的公安工作和社會(hui) 治安，曾向李克農(nong) 詢問過市公安局的工作情況，李克農(nong) 因此決(jue) 定就此問題召集市公安局開會(hui) 當麵向他匯報。市公安局參加匯報會(hui) 的有局長譚政文、秘書(shu) 長劉進中、機關(guan) 黨(dang) 委書(shu) 記劉湧和幾個(ge) 處的正副處長。譚首先匯報了市公安局清理國民黨(dang) 特務分子和整頓社會(hui) 治安的情況。周恩來聽了很滿意並就情報保衛工作講了一段發人深省的話。譚又匯報了市局近期工作和下一步打算。李克農(nong) 讓大家補充發表意見。

　　在座談中，賀生高匯報了淩晨“電車廠重大火災”的情況。周恩來一聽馬上問：“哪兒(er) 的電車廠著火了?南京嗎?”賀答：“北平。這兒(er) 的電車廠著火了。”周恩來非常重視地追問：“老譚，怎麽(me) 回事?”譚事先沒接到報告，一點情況都答不上來，隻好問三處第一副處長武創辰。豈料武也一無所知。在場全都不知道。這一來，周恩來很生氣，說：“這個(ge) 會(hui) 先不開了。這樣大的事情，誰都不知道!現在就到現場看看去。”他隨即帶領譚政文、劉湧和武創辰趕去現場。到了外三分局，分局長慕豐(feng) 韻連忙接待。

　　周恩來不等坐下就問事故經過和現場情況。慕對答如流，他滿意地又問：“你什麽(me) 時間到的現場?”慕說：“我剛從(cong) 現場回來。”他又問：“你是夜裏去的嗎?”慕答：“沒有，我是今天早上去的。”周恩來有些氣憤地說：“又是一個(ge) 官僚主義(yi) ，你應該夜裏就去現場!”並語重心長地說：“小慕啊，前清時，縣太爺聽說哪兒(er) 著了火，都親(qin) 自到現場。我們(men) 是人民政府，是為(wei) 人民服務的。今後，你們(men) 公安局的領導遇上大的案件、事件，必須親(qin) 自到現場!”慕隻好如實解釋說，值班的舊警察按舊規辦事，直到今晨才報告。

　　周恩來聽完慕匯報後又趕到現場查看情況，臉上的怒氣才漸漸消失。隨行許多人都為(wei) 慕捏著一把汗。從(cong) 現場回來後，周恩來心情非常沉重：“損失啊!這是人民的損失，也是新政府的損失啊!”事後，中央社會(hui) 部副部長羅青長對慕說：“若你當時不把情況說清楚，周副主席就把你的烏(wu) 紗帽摘掉了!”

　　此後，周恩來又在譚政文等人陪同下回到李克農(nong) 的辦公處繼續開會(hui) 。因受到批評大家心情都很沉重，特別是譚政文幾乎沒吃午飯。

　　下午會(hui) 議臨(lin) 結束時，周恩來作了重要講話。他首先批評了市公安局領導中存在的官僚主義(yi) 作風。他說：“發生這麽(me) 大的事情，領導不到現場，甚至都不知道。”對此又專(zhuan) 門作了指示：“北平發生重大事故，公安局長、處長要去現場調查情況、處理問題。”根據該廠工會(hui) 負責人和工友的反映，再加上公安局根據現場情況的分析，查出是廠內(nei) 的特務分子搞破壞製造的。廠內(nei) 工人義(yi) 憤填膺，強烈要求查處廠裏的特務。市公安局立即將嫌疑重大的焦家駒、董元及廠內(nei) 兩(liang) 個(ge) 中統組織的成員高樹桂、鄂振等全部拘捕偵(zhen) 訊，偵(zhen) 破了這起大火事件。

　　那天散會(hui) 回到局裏後，市公安局馬上就周恩來的指示進行討論，並作了相應規定：以後再發生重大事故，市公安局、有關(guan) 業(ye) 務處、分局領導必須親(qin) 自趕到現場了解情況，指揮工作。這項規定逐步成為(wei) 很多部門的製度和作風，一直沿用至今。

　　跑遍全國重點鋼鐵企業(ye) 搞調研

　　周恩來日理萬(wan) 機，但在分管冶金工業(ye) 期間幾乎跑遍全國所有的重點鋼鐵企業(ye) ，如鞍鋼、武鋼、包鋼、太鋼、首鋼、重鋼、上海各鋼廠、天津各鋼廠還實地考察了邯鄲、麻城等一大批小鋼鐵廠。他是以深入實際、調查研究的態度，去了解情況、解決(jue) 問題的。

　　20 世紀 60 年代初的調整期間，麵臨(lin) 的一個(ge) 突出問題是縮短工業(ye) 戰線，精減大批職工，充實農(nong) 業(ye) 戰線。周恩來首先從(cong) 我國最大的鋼鐵企業(ye) 鞍鋼入手，實地考察並和鞍鋼的同誌逐廠地算細賬，統一了思想，把鞍鋼 20 萬(wan) 職工精減到 12 萬(wan) 人，在全國起了示範作用。周恩來每到基層，總是深入生產(chan) 第一線，到礦井下、爐台上、軋機旁，詳細觀察和詢問具體(ti) 的生產(chan) 技術情況。

　　1956年7月，周恩來在上鋼一廠視察時來到職工食堂排隊買(mai) 飯，和工人一起邊吃邊談。彼此間距離頓消，像朋友一樣拉家常，從(cong) 而聽到了群眾(zhong) 的心裏話。

　　1957年2月，周恩來視察重鋼時，在平爐爐台上拿起一些不同的鐵合金，逐一詢問化學成分、物理性能和冶煉過程中的作用。車間負責同誌一時答不上來有些緊張。陪同視察的賀龍笑言：你問得那麽(me) 細，誰答得上來，看你把人家考倒了。周恩來卻親(qin) 切而嚴(yan) 肅地說：“不懂就學嘛，要變成內(nei) 行啊!”他的指示對這位車間負責人起了很大的促進作用，從(cong) 此狠鑽技術很快成了行家。7 月，他在上鋼一廠二轉爐車間，登上五號行車對駕駛員徐金庚說“徐師傅，我要拜你為(wei) 師”，並在徐師傅指點下駕駛了行車。

　　1958 年，周恩來和陳毅在湖北麻城鳳凰窩鋼鐵廠，和職工一起揮舞鐵錘打鐵、鍛鋼。在實踐中他深切體(ti) 會(hui) 小鋼鐵廠缺乏技術人員、技術水平低，就指示冶金部調派大批技術人員到各地小鋼鐵廠去，幫助提高技術和產(chan) 品質量。11 月，他到武鋼視察。登上高爐平台，手拿風口鏡，仔細觀察了八號風口的情況。當發現並不象爐前工報告的那種顏色時，便親(qin) 切地對陪同他的一號高爐爐前總技師李鳳恩說：“是不是爐溫低了?”李鳳恩一看，果然如此，立即作了處理。

　　要與(yu) 百姓平等相待方能了解實情

　　在調查中，周恩來堅持既聽喜也聽憂，而且還特別注意“求真”，防止“別人把我們(men) 封鎖起來”。在尊重地方同誌意見的同時，他常采用突然襲擊的辦法，到那些事先沒安排、沒做過手腳的地方調查，從(cong) 中發現問題。他說：“你要想摸到真實情況，就不要老圍著別人挑好的地方轉，要多到那些事先未得到通知的地方走一走，在那裏你才會(hui) 看到、聽到最為(wei) 真實的情況。”他指出：“調查研究不能成災，事前應當有準備，應當寫(xie) 好提綱;還要自帶糧票，注意節約。”“要了解真實情況，就要與(yu) 老百姓平等相待。”他強調，領導幹部不能搞特殊化，與(yu) 群眾(zhong) 區別對待和隔離起來，要杜絕那種事先安排、前呼後擁的調研方式。在調查中，他總是輕車簡從(cong) ，不要迎送，反對戒備森嚴(yan) 。他曾嚴(yan) 厲批評過那種把眾(zhong) 人攔住為(wei) 領導車輛讓路的封建官僚做法。他說，到處設卡，連自己的人民群眾(zhong) 都信不過，還談什麽(me) 為(wei) 人民服務。

　　1958 年至 1961 年，周恩來曾三赴三門峽水利工程現場調研，下到工地向工程技術人員和工人們(men) 了解具體(ti) 施工情況，並親(qin) 自主持召開現場會(hui) ，詳細聽取各方麵意見，還與(yu) 水電部、沿黃晉陝豫三省、黃河水利委員會(hui) 、三門峽工程相關(guan) 部門的負責人商討解決(jue) 黃河泥沙的問題。由於(yu) 缺乏經驗，三門峽水利工程建成蓄水後庫區的淤積程度嚴(yan) 重超出預計。周恩來一麵主動承擔責任一麵總結教訓，認真謀劃可行的補救方案。在他的主持指導下，批準實施“兩(liang) 洞四管”的改建方案，挽救了一座接近失敗的水利工程。

　　調研時周恩來完全把自己融於(yu) 群眾(zhong) 之中。在工廠、農(nong) 村、工地上，他常常同工人一起排隊買(mai) 飯，與(yu) 農(nong) 民同吃一鍋飯，和民工一起席地而坐，一口白水一口幹糧。他經常采用直呼其名的方式主動拉近與(yu) 談話對象之間的心理距離。當群眾(zhong) 不敢講真話時，他總是從(cong) 閑聊入手營造輕鬆和諧的氣氛，因勢利導進行思想溝通和交流。1964 年，周恩來到邯鄲調查紡織女工福利待遇問題，大家誰也不肯講困難。看到大家很拘謹，他便同兩(liang) 年前見過麵的勞動模範李秀芹拉起家常來，從(cong) 她的婚姻談到她的“菜籃子”、再到她的工資……人們(men) 漸漸不再拘束，大家圍繞著福利待遇問題暢所欲言談了許多情況。

　　輕車簡從(cong) 在廣東(dong) 新會(hui) 蹲點調研 7 天

　　1958 年 7 月 1日至7 日，周恩來冒著酷暑蒞臨(lin) 廣東(dong) 省新會(hui) 縣 (今江門市新會(hui) 區) 視察。原來，1958 年 5 月新會(hui) 縣委第一書(shu) 記黨(dang) 向民在黨(dang) 的八大二次會(hui) 議上作了 《縣的商業(ye) 工作要成為(wei) 農(nong) 業(ye) 生產(chan) 的後勤部》 的發言，得到中央領導的好評和重視。毛澤東(dong) 指示：廣東(dong) 新會(hui) 縣商業(ye) 工作搞得好，可到那裏開一次現場會(hui) 。6 月 8 日至 18 日全國財政貿易工作現場會(hui) 議在新會(hui) 召開。6 月 19 日 《人民日報》報道了新會(hui) 農(nong) 民周漢華用水稻與(yu) 高粱雜交培育出水稻優(you) 良品種的消息，引起周恩來關(guan) 注。於(yu) 是，便有了這次深入新會(hui) 蹲點 7 天的調研。為(wei) 能廣泛接觸群眾(zhong) ，了解更多真實情況，他在廣州就對省委提出要求：這次活動要輕車簡從(cong) ，不要搞迎送，不要前呼後擁。因此，隨同到新會(hui) 的隻有省委農(nong) 村工作部副部長李子元、省公安廳副廳長蘇漢華、佛山地委第二書(shu) 記杜瑞芝等。

　　7月1日，周恩來一行抵達新會(hui) 。縣委安排周恩來住新建招待所，他婉言拒絕說：“我是共產(chan) 黨(dang) 員，縣委會(hui) 有地方，還是住在縣委會(hui) 吧!這裏很好嘛!與(yu) 同誌們(men) 住在一起，工作方便。”7 天一直住在縣委書(shu) 記工作兼休息室，睡的是木板床，坐的是普通木椅，吃的是縣委食堂的普通飯菜。為(wei) 照顧其生活，省委專(zhuan) 門派來廚師但被他謝絕了。食堂炊事員說：“總理啊，我隻會(hui) 做大鍋飯，不會(hui) 煮小灶呀!”他爽朗笑言：“我就喜歡吃大鍋飯。”還一再叮囑縣委負責人：“我們(men) 吃的已經比群眾(zhong) 好多了，不要搞什麽(me) 特殊照顧，要樸素，不要公家請客。”

　　7月2日午後前往大澤區五和鄉(xiang) 第二農(nong) 業(ye) 合作社視察。出發前，正在新會(hui) 檢查工作的省、地領導要求陪同下鄉(xiang) ，為(wei) 此新會(hui) 縣委安排了兩(liang) 輛吉普車。周恩來不同意，再次重申要輕車簡從(cong) ，隻能開一輛。縣委負責人解釋說：一輛吉普車坐不下幾個(ge) 人。周恩來說：“坐不下，人可以再少一點嘛。”縣委隻好遵命盡量減少陪同人員的同時叫隨行人員擠著坐。周恩來還叫搬來小板凳放車中間自己坐上去。到官衝(chong) 視察途中，他遠望山上有一麵紅旗 (是當地少先隊員隊日活動用旗)，誤以為(wei) 縣委通知當地幹部群眾(zhong) 組織歡迎活動，很不高興(xing) 地說：“怎麽(me) 搞的，我說過不要驚動，你們(men) 又通知了嗎?”縣委幹部如實回答說沒通知。

　　據周漢華回憶：7月2日那天下午4點，我在實驗田犁田，臨(lin) 時接到通知：“周總理來了”，我顧不了滿身汙泥，就往社委會(hui) 跑。總理親(qin) 切地握住我的泥手，問我的名字。我看總理穿的是普普通通的白布襯衫、布鞋，說話和和氣氣，一點架子也沒有，心裏熱乎乎的。總理聽完匯報天已不早，我以為(wei) 總理要離開了，沒想到總理提議到我家去，要看看我們(men) 的高粱和水稻雜交試驗，我高興(xing) 得差點歡呼起來。一路上總理問我家庭情況，文化程度……看了我們(men) 小組試驗田，我說 1956年開始搞實驗，沒有成功。去年終於(yu) 成功了，現在已經是第三代了。總理笑了：“既然高粱做父本和水稻雜交，為(wei) 什麽(me) 不可以高粱作母本和水稻雜交試一試。如果做到一穗一千粒，一顆一斤，如果你到北京來，有一顆就夠我請你吃一頓飯了。”接著又察看了周漢華培育實驗的海島棉和劍麻。年已六旬的他與(yu) 20 歲的農(nong) 民專(zhuan) 家邊問邊答，時而站著，時而蹲下，時而彎腰，他拿著試驗田水稻端詳良久，還細心地盤數株數、實驗品種、特性、培育期。天越來越暗了，他堅持看完柑、桔、橙等試驗果園後才動身回村，又上周漢華家閣樓察看搞的雜交水稻標本。月光下的農(nong) 家曬穀場上，周漢華搬出一個(ge) 靠背竹椅請總理坐，總理卻將它推讓給周漢華坐，自己隻坐在一張四腳小板凳上，還說：“你長年蹲田頭，太辛苦。”兩(liang) 人就這樣促膝談心。左鄰右舍的村民打著赤腳也圍坐在周圍。當時，周漢華說經費困難，沒有水稻試驗的必要工具和儀(yi) 器。周總理馬上請秘書(shu) 把帶來的一盞空氣電池燈拿來說：“我把這盞空氣電池燈送給你。這盞燈可以用 8 個(ge) 月。”接著，手把手地教周漢華怎麽(me) 使用。見周漢華科研需看時間，周總理脫下自己的手表贈予。鄉(xiang) 親(qin) 們(men) 圍在總理身邊一直聊到晚上 9 點多。直到有人催促，未吃晚飯的周總理才乘車返回縣城。這就是周恩來的作風，盡量為(wei) 他人著想，決(jue) 不擺什麽(me) 架子。

　　7 月 3 日中午，周恩來途中在周郡吃午飯。幹部群眾(zhong) 為(wei) 表達對周總理的敬意準備了一些地方小食。開飯時他看到飯桌上擺放著鵝、魚、豬肝就笑問：“我看見你們(men) 這裏種了豆子、番薯，怎麽(me) 不拿來給我們(men) 做菜?”社幹部回答說：“這都是本地特產(chan) ，我們(men) 並不敢搞多少菜。”周恩來接著又問：“像這樣的菜，你們(men) 的社員一年能吃多少頓?”社幹部說：“社員逢年過節也是這樣吃的。”周恩來笑著說：“請我們(men) 吃得這樣好，你們(men) 不怕社員貼大字報?你們(men) 不怕，我是怕的!”吃完飯他對省裏的幹部說：“這餐飯的費用，不能讓社和縣負擔，就由省裏出吧。”

　　7月 4 日，周恩來前往官衝(chong) 調研。由於(yu) 電船動力不大，需航行數小時。周恩來一行在船上共進午餐，十分節儉(jian) ，隻有饅頭、油炸花生米、鹹菜等。臨(lin) 別時，當地漁民送給他一條大鯉魚，他再三致謝卻不肯收下。漁民把鯉魚偷偷放在他乘坐的電船上，他發現後如數付了錢。在結束視察時他在幹部會(hui) 議上再次說：“下次來，你們(men) 可不要這樣招待我了。這樣招待，我就不敢來了。”

　　在群眾(zhong) 麵前，周恩來沒有絲(si) 毫官氣。他一到新會(hui) 就囑咐地方負責人：“不要使我同群眾(zhong) 有距離。”每到一處都十分注意與(yu) 群眾(zhong) 保持密切聯係。在勞動大學，他親(qin) 自動手用牙簽把切好的菠蘿插好，先送給身邊的學員品嚐。在五和農(nong) 場，他與(yu) 幹部職工在農(nong) 場門口大樹底下談生產(chan) 談計劃，還親(qin) 手捧杯為(wei) 農(nong) 場技術員敬茶;在參觀葵廠時，他拿起葵扇給正在烙畫的青年工人扇風取涼。臨(lin) 別時走到送行工人的後排與(yu) 老工人握手話別。此情此景令在場工人深受感動。他視察周郡時，群眾(zhong) 都想親(qin) 眼看看他。負責保衛工作的幹部正為(wei) 是否讓群眾(zhong) 進去為(wei) 難時，他高興(xing) 地說：“不要緊，我們(men) 相信群眾(zhong) ，讓他們(men) 進來吧!”霎時，百餘(yu) 名群眾(zhong) 爭(zheng) 先恐後擠入會(hui) 場。他十分關(guan) 心農(nong) 民生活，詢問一個(ge) 勞動日值多少錢，社員全年收入有多少，公共食堂一天做幾頓飯等。在參觀廢舊物資利用展覽會(hui) 時他問：“怎麽(me) 沒有群眾(zhong) ?”聽管理人員回答說因下班休息時間後仍心存疑問，不夠滿意。走出展覽會(hui) ，看見有人叫過往群眾(zhong) 不要停留觀看，他一再聲言不要影響他與(yu) 群眾(zhong) 接觸。他在人民會(hui) 堂作形勢報告時，門外的群眾(zhong) 紛紛朝裏探頭，有的人幹脆進去。工作人員怕影響他作報告把門關(guan) 上。他見狀笑著對縣委書(shu) 記說：“為(wei) 什麽(me) 把我同人民群眾(zhong) 隔開來?”於(yu) 是會(hui) 場的門全打開，門外的群眾(zhong) 興(xing) 高采烈進去了。他作完報告走出會(hui) 場，同等候在外麵廣場和街上的廣大群眾(zhong) 見麵。

　　在新會(hui) 7 天調研中，周總理深入到工廠、田間、學校、供銷社、衛生站等，同工人、農(nong) 民、基層幹部、科技人員、歸僑(qiao) 、僑(qiao) 眷、學校師生、醫務人員、城鎮居民等廣泛接觸，促膝談心，殷切關(guan) 心和深入了解他們(men) 的生活、工作、生產(chan) 、學習(xi) 等情況，就工農(nong) 業(ye) 生產(chan) 、文教衛生、金融貿易、城鎮建設、群眾(zhong) 生活、僑(qiao) 務工作等問題廣泛深入調查研究。跟隨采訪的記者鄧國庠把現場的所見所聞不管是否重要全部記錄下來。誰知一開始走訪圭峰山，周恩來見記者有聞必記、站著走著都記就幾次擺手輕聲說：“不要記，不要記。”因他不讓攝影記者拍照，故未能留下他視察圭峰山的照片。臨(lin) 別時他對跟隨采訪的新華社廣東(dong) 分社副社長說：“未經我同意，是不能報道的。”後經廣東(dong) 省委第一書(shu) 記陶鑄出麵請求，周恩來才同意在廣東(dong) 3 家地方報紙發表約2000 字的綜合報道，新華社則未向全國播發消息。

　　調研務求實效：帶頭捐資助修群眾(zhong) 浴室1959 年 1 月 5 日，周恩來參加完外事活動後，從(cong) 上海到廣東(dong) 從(cong) 化療養(yang) 院看望因病休養(yang) 的鄧穎超。在從(cong) 化的幾天，他一點都沒閑著，滿腔熱忱地深入到鄉(xiang) 村和學校等基層進行考察調研，了解社情民生。

　　有一天，周恩來一行在溫泉邊散步的時候，見到工作人員正艱難蹬著載有一疊毛氈的三輪車，連忙走過去幫忙，後來幹脆騎上這輛三輪車幫助送毛氈。車子一騎起來他很開心，而他身旁的鄧穎超和保健醫生卻替他捏著一把汗，謹慎地跟隨著並不時用手帶著車。這個(ge) 過程，在場的工作人員拍攝數張留作資料。這輛三輪車也留存至今保管較完好，車身為(wei) 墨綠色，款式十分特別，載貨位置在前麵，後麵才是三輪車蹬車的座位。

　　周恩來到從(cong) 化之後，在四處走訪調查之餘(yu) ，仍不忘同溫泉館的員工一起勞動或促膝談心，這令賓館許多老員工記憶猶新。一位老員工回憶起周恩來到溫泉休假的情景時感慨地說：與(yu) 其說總理是來休假的，不如說是來關(guan) 心群眾(zhong) 的，他在短短十天的休假期間竟沒有一天好好休息，先後訪問了從(cong) 化的農(nong) 村、商店、學校、幼兒(er) 園和許多社隊幹部，所到之處都把老百姓的冷暖掛在心上。

　　的確，周恩來對廣大群眾(zhong) 的關(guan) 愛細致入微、無處不在。譬如，1959 年 1 月 11 日下午，周恩來冒著寒風步行走過碧浪橋去了溫泉村，首先視察了村裏的小學和幼兒(er) 園，還健步到了保健站等單位察訪。周恩來在村上逗留了 3 個(ge) 多小時，每到一處不是問寒問暖，就是同大隊幹部一起商討改善農(nong) 村條件事宜。他曾 3 次叮囑村幹部一定要關(guan) 心村民健康，多為(wei) 群眾(zhong) 辦好事，辦實事。當周恩來了解到溫泉村民和幼兒(er) 園孩子守著溫泉難洗上溫泉澡、不少社員還經常到流溪河裏洗澡時，當場叮囑身邊人員一定

　　要想辦法給溫泉村建一個(ge) 公用洗澡房，還馬上帶頭並倡議凡到溫泉休養(yang) 的同誌及溫泉機關(guan) 裏的同誌們(men) 都捐點資，幫助修建澡堂。之後不久，在廣東(dong) 省有關(guan) 部門的重視下，在溫泉村建起了一座麵積達 150 多平方米的公用浴室。溫泉村民從(cong) 此告別了守著溫泉洗不上溫泉澡的窘境。

　　早在 1943 年 3 月18 日，周恩來就製訂了 《我的修養(yang) 要則》，其中第六條內(nei) 容是這樣的：“永遠不與(yu) 群眾(zhong) 隔離，向群眾(zhong) 學習(xi) ，並幫助他們(men) 。”周恩來親(qin) 自蹬三輪車幫服務員送毛氈、幫助群眾(zhong) 建浴室，正是這條要則的生動體(ti) 現。

　　走村串戶專(zhuan) 題調研農(nong) 村工作

　　自 1958 年開展“大躍進”和人民公社化運動後，高指標和“共產(chan) 風”盛行，經濟失衡、市場緊張等問題不斷暴露出來，加之許多地區發生嚴(yan) 重的自然災害，到 60 年代初我國國民經濟出現前所未有的嚴(yan) 重困難。同時，一些地方幹部作風也存在嚴(yan) 重問題。對此，中央領導一致意識到，原來的許多認識並不符合客觀實際，當務之急是正確認識現實並對國民經濟進行調整。這樣的背景下，毛澤東(dong) 61 年 1 月，中共八屆九中全會(hui) 上，毛澤東(dong) 強調，希望 1961 年成為(wei) 一個(ge) 調查年，號召大家大興(xing) 調查研究之風，實事求是，盡快扭轉經濟困難局麵。隨即，中央主要領導同誌率先垂範、各級領導廣泛興(xing) 起調研之風。經過周密而又係統的調查研究，製訂出一係列具體(ti) 的工作條例。1961 年，堪稱調查研究之年。

　　為(wei) 摸清農(nong) 業(ye) 情況並製訂“農(nong) 業(ye) 六十條”，中央領導於(yu) 1961 年春季紛紛動身分赴各地調查。4 月 28 日至 5月 14 日，周恩來奔赴河北省邯鄲地區進行深入的調查研究，並且具體(ti) 到武安縣伯延公社就公共食堂問題進行了調查研究。

　　周恩來在下基層調研之前，就深刻認識到毛澤東(dong) 發動大家大興(xing) 調查研究之風的重要性和緊迫性，對於(yu) 付之行動早已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3 月 19 日，他在中央工作會(hui) 議的中南和華北小組上發言說：“這些年對許多問題所以不摸底，不落實，最根本的一個(ge) 毛病就是沒有依照毛主席的要求，深入廠礦農(nong) 村，進行係統調查、典型試驗、反複研究、認真核實，便輕率從(cong) 事，這就不可能做到‘情況明、決(jue) 心大、辦法對’了。要改正這些缺點錯誤，必須從(cong) 深入下層、深入群眾(zhong) 、認真進行調查工作入手。”怎樣開展調查研究呢?他做了精辟的分析回答：“我們(men) 下去調查，必須對事物進行分析、綜合和比較。事物總存在內(nei) 在的矛盾，要分別主次;總有幾個(ge) 側(ce) 麵，要進行解剖。各人所處的環境總有局限性，要從(cong) 多方麵觀察問題;一個(ge) 人的認識總是有限的，要多聽不同的意見，這樣才利於(yu) 綜合。事物總是發展的，有進步和落後，有一般和特殊，有真和假，要進行比較才能看透。下去調查，要敢於(yu) 正視困難，解決(jue) 困難。一個(ge) 困難問題解決(jue) 了，新的困難問題又來了。共產(chan) 黨(dang) 人就是為(wei) 了不斷克服困難，繼續前進而存在的。畏難苟安，不是共產(chan) 黨(dang) 人的品質。我們(men) 下去調查要堅守毛澤東(dong) 的三條原則：從(cong) 群眾(zhong) 中來，到群眾(zhong) 中去;集中起來，堅持下去;堅持真理，修正錯誤。這就是民主集中製，它不但是組織原則，也是工作原則。智慧是從(cong) 群眾(zhong) 中來的，但對群眾(zhong) 的意見，領導方麵還要加工，然後回到群眾(zhong) 中去考驗，在這基礎上再加工。脫離我們(men) 的基本階級群眾(zhong) ，就會(hui) 喪(sang) 失黨(dang) 的基礎。尾巴主義(yi) ，隨著群眾(zhong) 跑，就會(hui) 放棄黨(dang) 的領導。目前的毛病，還是我們(men) 發號施令太多，走群眾(zhong) 路線太少。”

　　4 月底至 5 月初，周恩來先來到河北邯鄲，聽取了河北省委負責人的匯報。隨後，5月 3 日至 8 日，到河北武安縣伯延公社進行了走訪調查。武安縣在抗日戰爭(zheng) 時期曾是八路軍(jun) 晉冀魯豫軍(jun) 區所在地，有著光榮的革命傳(chuan) 統，當地群眾(zhong) 為(wei) 支援八路軍(jun) 、打擊日本侵略者做出過重大貢獻。在武安縣伯延公社，周恩來不辭辛勞走村串戶，走訪了幾十戶貧下中農(nong) 家庭，了解群眾(zhong) 的生產(chan) 、生活情況，視察生產(chan) 隊的集體(ti) 食堂，查看社員夥(huo) 食，並與(yu) 群眾(zhong) 同吃玉米麵糊，還到公社商店了解了商品價(jia) 格。就當時農(nong) 村中群眾(zhong) 最關(guan) 心的食堂、糧食、供給製若幹問題，通過個(ge) 別談話、召開社隊幹部、社員代表、農(nong) 技人員等參加的座談會(hui) 等形式進行深入了解。周恩來找了公社、大隊、生產(chan) 隊的幹部群眾(zhong) 座談。當時，社員群眾(zhong) 最關(guan) 心食堂問題，但都不敢說食堂不好。

　　1961 年四五月間，周恩來到河北武安縣走村串戶深入調研“三農(nong) ”問題。一點都不端架子，平易近人地問長問短拉家常，就真實反映了食堂存在的問題及一些幹部的作風問題，直率地說出心裏話：“這兩(liang) 年生活一年不如一年。”又說：“如果再這樣下去兩(liang) 年，連你也會(hui) 沒有吃的。”周恩來聽後意識到了農(nong) 村問題的嚴(yan) 重性並追問：“為(wei) 什麽(me) 這樣說呢?”張二廷直言道：“因為(wei) 我們(men) 當然首先要顧自己，你們(men) 征購不到，還不是沒有吃的?”這番話頓時在周恩來心中擊起了層層波瀾，引起了重視和沉思，正如 20 多天後在中央工作會(hui) 議上發言所說：“這句話對我教育很大，我很受感動。這是我在調查中所聽到的最生動的一句話。”在場的地委幹部未料到張二廷貿然說出這些話來，立即有些尷尬地過來“打圓場”說：“這個(ge) 人是個(ge) 落後分子。”周恩來卻說：“這樣看不對，這個(ge) 社員說的是真理，一個(ge) 農(nong) 民把我們(men) 看作他自己的人才會(hui) 說這樣的話，這是一針見血的話。”周恩來對張二廷的諫言十分讚賞，主動與(yu) 他交朋友。會(hui) 後即去家裏看望他並促膝交談。

　　麵對和藹可親(qin) 的周總理他將伯延公社遭受的災情和公共食堂等一一如實講出。周恩來一字不漏地聽著，了解到了許多難得的一線實情。臨(lin) 別時，他依依不舍地希望周恩來以後還能常來伯延走一走。周恩來表示：有機會(hui) 一定還要來的，如果自己來不了，也一定會(hui) 派人來。周恩來沒有失信，直到“文革”前每年派人到伯延調查並代表他看望這位敢說真話的農(nong) 民朋友。周恩來在伯延公社調查時，看到革命老區群眾(zhong) 的貧困狀況：除了樹葉、鹹菜、野菜外就沒東(dong) 西了，硬是沒存糧。他特感痛心內(nei) 疚。他還發現，社員最不放心的是多征購糧食，害怕擠掉自己的自留地，並懇切要求他當場保證“分下去的自留地再不要收回了，再不要拿自留地頂口糧指標了”。他當著地委、縣委、社委的同誌說：“我可以保證。”

　　通過對伯延公社的詳細調查及多方深入了解，周恩來掌握了大量的第一手資料。他發現 1960 年秋自己主持起草製定、11 月發出的 《中共中央關(guan) 於(yu) 農(nong) 村人民公社當前政策問題的緊急指示信》 (即“十二條”) 和 《農(nong) 村人民公社工作條例 (草案)》 (即“六十條”)中關(guan) 於(yu) 開辦食堂和保持部分供給製的規定，並不符合農(nong) 村實際情況，是廣大農(nong) 村幹部和群眾(zhong) 意見較集中、反應較強烈的兩(liang) 個(ge) 問題。5月 7 日淩晨，他如實將調查情況打電話向正在上海的毛澤東(dong) 做了匯報。

　　毛澤東(dong) 對周恩來的意見十分重視，連夜將其批轉給各省、市、自治區黨(dang) 委。與(yu) 此同時，劉少奇、朱德、鄧小平、彭真、胡喬(qiao) 木等也從(cong) 各地向毛澤東(dong) 寄去調查報告且所反映的問題與(yu) 周恩來報告中提出的問題幾乎是相同的，他們(men) 普遍不讚成辦食堂，不讚成在分配上實行供給製。在此基礎上，中央工作會(hui) 議討論修改原條例而形成了 《農(nong) 村人民公社工作條例 (修正草案)》。其中，最重要的修改：一是取消供給製;二是規定辦不辦食堂，完全由社員討論決(jue) 定，實行自願參加、自由結合、自己管理、自負開銷和自由退出的原則。這樣，黨(dang) 中央和國務院在農(nong) 村政策上改變了前期的做法，滿足農(nong) 村群眾(zhong) 的要求，解決(jue) 食堂問題，極大地提高了農(nong) 民的生產(chan) 積極性。

　　繼農(nong) 業(ye) 之後，1961 年下半年，中央領導將調研和調整工作的重點轉到工業(ye) 上。為(wei) 解決(jue) 工業(ye) 生產(chan) 出現的嚴(yan) 重問題，扭轉東(dong) 北以至全國的工業(ye) 生產(chan) 狀況，周恩來分赴東(dong) 北和華東(dong) 兩(liang) 地調研工業(ye) 情況。2 月下旬先到沈陽調研，聽取中共中央東(dong) 北局匯報煤炭工業(ye) 生產(chan) 等情況。回京後又找國務院各相關(guan) 工業(ye) 部門的負責人了解工業(ye) 和交通狀況。7 月中下旬他到上海就鋼鐵工業(ye) 等問題調查。他提出：上海生產(chan) 有潛力，有條件可以多出口一些商品;所需原材料，自己不能解決(jue) 時，中央可以幫助。他還把主要精力放在對國防工業(ye) 和尖端科學技術的規劃上，在調研基礎上 8 月 12 日提出了中國原子能工業(ye) 的發展要求：科學研究、尖端技術，要循序而進，不可能一步登天，要在一定的基礎上逐步往上攀，要有步驟和秩序。在他的提議下，中央成立了國防工業(ye) 辦公室，加強對國防工業(ye) 的統一領導。通過了“工業(ye) 七十條”。會(hui) 後下發試行，對整頓工業(ye) 企業(ye) ，恢複和建立正常生產(chan) 秩序，提高企業(ye) 經營管理水平起了重要作用。調查力倡實事求是，要有科學態度1963 年 5 月 1 日，周恩來得悉我國自行研製的第一艘萬(wan) 噸貨輪“躍進號”不幸在首航日本途中沉沒，當即指示海軍(jun) 迅速派軍(jun) 艦前往營救。當時還不清楚沉沒原因，外電議論紛紛，被救回來的船員也眾(zhong) 說不一。他決(jue) 定先查明情況再作處理，指示新華社待情況弄清後再發表正式聲明，並立即成立專(zhuan) 門小組調查此事。他先後 4 次主持召開專(zhuan) 家、船員會(hui) 議，向事件親(qin) 曆者、專(zhuan) 家、技術人員和有關(guan) 負責人反複調查了解情況。待調查小組很快向周恩來提交 《關(guan) 於(yu) 調查“躍進號”貨輪遇難事件的報告》 並提出“‘躍進號’沉沒極大可能是觸礁” 出人意料的觀點之後，周恩來認為(wei) 報告分析得有道理，但仍謹慎地認為(wei) ：“最後判明，須到現場進行海中調查。”並決(jue) 定親(qin) 赴一線指揮調查。

　　12 日，周恩來迅速飛抵調查事件的上海前線指揮所。剛下飛機，前來迎接的地方和軍(jun) 隊負責人就關(guan) 切地說：“總理，您為(wei) 什麽(me) 非要親(qin) 自來?我們(men) 都準備好了，隻要您來個(ge) 電話，我們(men) 就可以出航!”周恩來卻用淩厲的語氣說：“這樣大的事，我能不來?”出了機場他立即主持召開情況匯報會(hui) 。在聽取東(dong) 海艦隊和上海海難救助打撈局關(guan) 於(yu) 出海調查準備工作匯報後指出：“我們(men) 在調查‘躍進號’沉沒的原因時，一定要實事求是，要有科學態度。”當海軍(jun) 負責人匯報出海艦隊編隊的領導幹部組成情況時，周恩來突然問：“怎麽(me) 都是艦隊的副司令、副政委出海?艦隊司令、政治委員呢?”得到的回答是“一把手”沒有被列入。他再次語氣剛硬地強調說：“‘躍進號’沉沒事件，已成了國際事件了。對於(yu) 這樣的大事，我當總理的要抓;你們(men) 這些當司令員、當政治委員的，也要親(qin) 臨(lin) 第一線，不能隻交給第二把手、第三把手!”

　　周恩來還一錘定音地當即作出規定：“對於(yu) 重大問題，主要領導幹部不但要親(qin) 臨(lin) 第一線，還要善於(yu) 抓住帶有關(guan) 鍵性的問題不放，一抓到底!這要成為(wei) 一條規矩。”他緊抓調查活動中的每個(ge) 重要細節，一一督察。調查“躍進號”沉沒的原因，深海潛水探測取樣是個(ge) 重要環節。他很關(guan) 心潛水員的安全問題並親(qin) 自到加壓試驗現場檢查潛水員的準備情況，他問隨行負責人：“‘躍進號’裝了那麽(me) 多玉米，船沉後船艙已破，玉米會(hui) 流出來，鯊魚肯定要去吃，潛水員的安全怎麽(me) 辦?”幾位負責人沒想到總理會(hui) 想得這麽(me) 細，慚愧地承認“沒有考慮到”。他嚴(yan) 肅地說：“這麽(me) 大的事，你們(men) 怎麽(me) 能不考慮呢?”他來後連續用“這麽(me) 大的事”來強調關(guan) 鍵環節和細節問題，這種細密和高度責任心給現場的每個(ge) 人很大的教育。為(wei) 確保出海工作萬(wan) 無一失，他翌日還親(qin) 往吳淞口，登上艦艇一一檢查出海艦隻的準備情況。後經進一步調查發現，原因有可能是：“躍進號”出航前班子組建倉(cang) 促，試航訓練時間很短，對航線、海域、暗流等情況不熟悉。

　　為(wei) 進一步摸清事實真相，取得物證，周恩來決(jue) 定派人出海現場調查。出海編隊克服重重困難，經過幾天周密的現場潛水調查，拍下現場有關(guan) 照片，取回航海日誌和其他實物，以確鑿的物證證明“躍進號”是偏離航向觸礁沉沒的。新華社隨即發表聲明，平息了外國的猜測和議論，外電轉而讚揚中國的務實態度。

　　後來，海軍(jun) 領導機關(guan) 在一篇名為(wei) 《海軍(jun) 戰士傾(qing) 四海之水寫(xie) 不盡周總理的豐(feng) 功偉(wei) 績》的文章中這樣說道：周總理以對黨(dang) 對人民高度負責的精神和實事求是的科學態度，反複認真地檢查各項準備工作，從(cong) 出海力量的配備到指揮幹部的調整，從(cong) 通信聯絡、水下作業(ye) 到後勤保障，每一個(ge) 細小環節都不放過，保證了這次調查任務的勝利完成……

　　至此，引人注目的“躍進”號貨輪沉沒事件真相，終於(yu) 大白於(yu) 天下。這一結論，也印證了周恩來發現的深層問題—— — 領導機關(guan) 官僚主義(yi) 嚴(yan) 重。懸在許多人心中的疑團總算是解開了，然而，事件本身留給人們(men) 的思索卻太多了。這時，周恩來善於(yu) 抓住事件，進一步教育幹部。正如他 5 月 8 日在致毛澤東(dong) 等人的信中所說的：“‘躍進’號遇難事件，取得教訓極大，首先暴露了交通部門的嚴(yan) 重官僚主義(yi) ……”“躍進”號遇難事件使他對進一步反對官僚主義(yi) 的問題，又有了更深的思考。當月，他在給中共中央和國務院直屬機關(guan) 負責幹部作 《反對官僚主義(yi) 》 的報告時明確指出：“官僚主義(yi) 是領導機關(guan) 最容易犯的一種政治病症。”“我們(men) 絕不能容許官僚主義(yi) 再繼續發展下去。”為(wei) 此，他告訴中央各係統的幹部：“首長帶頭，大家動手，同心協力，保證安全。去掉官架子，建立新風氣。”

　　赴導彈試驗基地調研探究得很全麵

　　1966 年 6 月 30 日下午，周恩來赴位於(yu) 甘肅省的西北綜合導彈試驗基地調研。在通往基地的車上剛落座就看見窗外不遠處有幾棵迎風挺立的沙棗樹，便興(xing) 致勃勃下車去看。在樹旁他問當地陪同幹部李福澤：“這是種的什麽(me) 樹?”李答：“我們(men) 都叫它沙棗樹，也叫桂花柳。”他又問：“為(wei) 何叫這個(ge) 名字呢?”

　　李答：“它常年生長在沙漠地區且結橢圓形果實，顏色有些栗褐色，形似內(nei) 地的小棗。樹的葉子有點像柳樹葉，葉兩(liang) 麵都有銀白色鱗片。它夏季開銀白色花，有點芳香。生長在沙漠地區可作水土保持、防沙造林的樹種。”他還問：“這種樹在戈壁灘上是怎麽(me) 種活的呢?”基地政委栗在山馬上答：“靠澆地下水。這種樹長在沙漠地區較耐旱。三年自然災害時它助我們(men) 渡過了難關(guan) 。我們(men) 采集沙棗磨成麵，連同樹葉作為(wei) 代食品。”他滿意地說：“這好哇!看來人是可以改造自然的，人也是可以戰勝自然的!”

　　酷暑炎熱下周恩來還把外國友人贈送的西瓜、芒果等拿出送大家品嚐。當透過車窗看見鐵路旁有位戰士頭頂烈日汗流滿麵維護路基時立即要求停車，請工作人員下車送去一個(ge) 西瓜。當戰士得知是周總理送他的時激動得熱淚盈眶並向車上招手敬禮。

　　在車上，周恩來關(guan) 切地詢問基地領導同誌：你們(men) 這裏的生活怎麽(me) 樣?土質怎麽(me) 樣?水怎麽(me) 樣?部隊搞生產(chan) 了嗎?家屬生活如何?問得很細。在得到相應回答後他意味深長地說：“毛主席教導我們(men) 要自力更生。從(cong) 事尖端科學研究事業(ye) 是這樣，你們(men) 生產(chan) 生活也應是這樣。要會(hui) 搞導彈試驗，也要會(hui) 打仗，會(hui) 生產(chan) 。大家要鼓足幹勁，力爭(zheng) 上遊，搞社會(hui) 主義(yi) 就是要艱苦奮鬥!”

　　到達基地辦公生活區後，周恩來忙著聽取了栗在山、基地副司令員張貽祥等人的具體(ti) 匯報，同楊成武談了話。視察了基地的地對地導彈發射陣地、觀看了將於(yu) 10 月份進行的導彈核武器試驗用的改進型中近程地對地導彈的發射合練，並來到地空導彈試驗場區觀看了紅旗 2 號地空導彈實彈打靶。當看到導彈準確命中目標後他祝賀說：“你們(men) 要繼續努力，加快科學試驗速度，要搶時間。”晚上回到招待所，周恩來把招待所準備的嶄新被褥疊起來，從(cong) 他帶來的一個(ge) 舊皮箱中拿出一床褪了色、有些破舊的薄被子和一條軍(jun) 用毛毯，穿上已多年的拖鞋和領子上打了補丁的睡衣。服務員發現後說：“總理，請您還是用新被褥吧。”他微笑著說：“小同誌，我習(xi) 慣鋪蓋這些了。新被褥是人民的財產(chan) ，是招待客人用的，我們(men) 應該愛護啊!”7 月 1 日上午，周恩來由楊成武和李福澤陪同乘直升機視察了基地場區北部的試驗設施布局和烏(wu) 蘇木、建國營、居延海一帶設防地區的地形，察看了蘭(lan) 州軍(jun) 區的防務工事。他一邊細致察訪、深入思考一邊提出建議說：“你們(men) 這個(ge) 地區很有前途，開發這個(ge) 地區不僅(jin) 有國防意義(yi) ，還有重大經濟意義(yi) ，還可以為(wei) 社會(hui) 主義(yi) 建設增加財富，減輕國家負擔。”又說：“你們(men) 基地和施工部隊有勞動力，要自力更生，奮發圖強，開發黑河流域，這裏是大有作為(wei) 的。”下午返京前他還同基地的幹部戰士、科技人員、職工家屬、學生兒(er) 童和在基地場區執行施工任務的部隊代表見了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