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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金融戰略不能陷入華盛頓共識陷阱

發稿時間:2012-06-05 00:00:00  

  夏斌說,過去的1978-2008年,中國13億(yi) 人口的大國,以GDP年均9.8%的速度,保持了連續30年的高增長,創造了被世人公認的人類經濟史上的奇跡。然而,已成為(wei) 當今世界第二大經濟體(ti) 的中國經濟,盡管30年改革開放成績驕人,但是在進一步邁向全球化的經濟征途中,迄今的“內(nei) 修”功夫仍差強人意,經濟、金融發展中遇到的各種矛盾與(yu) 問題,其多樣性和複雜性是30年來從(cong) 未見過的。

  回顧過去,中國金融從(cong) 30年前的一家中國人民銀行,經營簡單的存、放、匯業(ye) 務發展到今天,金融體(ti) 係已是相當的豐(feng) 富。但是,伴隨市場的發展,同樣帶來一係列問題與(yu) 矛盾並且空前多樣化和複雜化。舉(ju) 不勝舉(ju) 的各種金融問題與(yu) 矛盾,無不表明,在中國現實金融生活的背後,市場與(yu) 政府幹預的矛盾、創新與(yu) 監管的矛盾、融資結構的矛盾、計劃與(yu) 市場的轉軌矛盾、經濟與(yu) 政治的矛盾、短期與(yu) 長期的矛盾、內(nei) 外經濟的矛盾,同時存在,混雜交織,困擾著政府的決(jue) 策。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一切,迫切要求決(jue) 策部門,盡快統籌大局,就中國金融發展的方向、原則,不同時期的發展內(nei) 容,不同政策措施的先後銜接配套,有個(ge) 明確的答案,有個(ge) 清醒的判斷與(yu) 安排,即必須要有一個(ge) 金融發展的總體(ti) 戰略。

  如果把分析的視野進一步擴展到外部經濟,當今世界經濟、金融發生的重大變化,同樣要求中國金融必須要有係統的戰略思考。夏斌說,2008年美國金融危機的爆發,美元霸權地位相對被削弱。同時中國經濟已擠入世界大經濟體(ti) 行列,盡管國人仍然可保持東(dong) 方特有的清醒和謙和,可以強調若幹宏觀指標被13億(yi) 人相除後的“人均”意義(yi) ,但是客觀上巨大的經濟體(ti) 量,其一舉(ju) 一動,已不能不影響世界經濟。“中國威脅論”、“中國崩潰論”到“中國責任論”等等各種輿論,無非反映了世人從(cong) 不同角度表示的不理解、關(guan) 注、責備、害怕。可以說,當今中國與(yu) 世界經濟的關(guan) 係,已不是過去30年那樣,幾乎可在旁人不關(guan) 注的情況下獨自發展。

  夏斌說,今天的中國,就如擠上擁擠不堪的公共汽車,自己再加小心,仍會(hui) 不由自主地踩上或者碰著旁人的腳。隨著經濟總量擴大而不斷增大的資源、能源進口需求量,自然會(hui) 引起旁人的議論。數萬(wan) 億(yi) 美元的外匯儲(chu) 備,稍有舉(ju) 動,就會(hui) 為(wei) 國際市場所關(guan) 注、擔心。同樣,鑒於(yu) 轉軌、新興(xing) 國家的開放教訓,中國實行正常的有管理的浮動匯率製度,也會(hui) 帶來他國的輿論壓力甚至是保護主義(yi) 的製裁。

  中國本可以鑒於(yu) 自身狀況采取金融漸進開放的態度,但是過去未曾有的、現在對世界又有如此影響力的中國實力,還在持續壯大,必然會(hui) 引起國際上一些勢力對中國金融要求加快開放的壓力。而且在經濟全球化中,由於(yu) 中國金融政策的變化,通過國內(nei) 實體(ti) 經濟傳(chuan) 遞到全球實體(ti) 經濟、進而傳(chuan) 遞到有關(guan) 國家,反饋到其新的政策上,又會(hui) 影響、製約我國的金融政策。這些政策自然包括匯率、利率、外匯儲(chu) 備多元化、主權財富基金、人民幣離岸業(ye) 務、資本賬戶管理等。在金融全球化下,中國政府必然會(hui) 麵臨(lin) 從(cong) 來沒有料到、也是不願意看到的一係列動態反饋。這迫使中國政府需要係統思考,其未來各項金融政策的孰前孰後、搭配銜接的問題。

  夏斌認為(wei) ,總體(ti) 上說,21世紀以來世界各國綜合國力的競爭(zheng) 在日趨激烈。特別是這輪美國危機的爆發,使得世界力量組合變化的形勢更趨複雜化。世界經濟正處於(yu) 又一個(ge) “二百年大變局”的轉折時代。其中,人類經濟史上中國的又一次偉(wei) 大複興(xing) ,正成為(wei) 世界關(guan) 注和研究的全球性重要議題之一。特別在美國當今,有關(guan) 涉及中國崛起的研究文獻幾乎每天翻新,出現各種遏製言論不可避免。因此,作為(wei) 一個(ge) 長過程而言,中國如何與(yu) 世界的轉型和睦相伴而崛起,迫切需要有金融戰略的謀劃。這已是關(guan) 乎一國貧富、興(xing) 衰、存亡之大事。

  夏斌說,厘清中國金融長遠發展的應有邏輯、謀劃好今後的具體(ti) 部署,這既是中國經濟偉(wei) 大複興(xing) 中極為(wei) 重要的關(guan) 鍵點和精妙之處,也是讓當今世界“中心貨幣”國家及其它國家能夠接受中國曆史性複興(xing) 所必須要做的“中國宣示”。

  可以說,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的第一個(ge) 30年,中國的金融,是世界金融體(ti) 係中的“孤兒(er) ”。“大一統”的中國人民銀行,集中央銀行與(yu) 商業(ye) 銀行職能為(wei) 一體(ti) ,是財政的“出納”。中國當時幾乎無市場意義(yi) 上真正的“金融”,自然也無從(cong) 談起金融戰略。1978年至2008年的第二個(ge) 30年,曆經偉(wei) 大的改革開放,中國的金融業(ye) 取得了快速發展,但是實事求是地說,在世界金融的棋盤中,中國仍隻是一隻棋子。30年前,我們(men) 並沒有明確的、並被以後曆史不斷驗證的戰略規劃。下一個(ge) 30年,由中國不斷壯大的經濟地位所決(jue) 定,以及危機後國際經濟金融環境將顯著不同於(yu) 過去的30年,中國要謀求經濟的持續發展,已不同於(yu) 過去曆史上的任何時期,可以“閉門”發展自己,而是必須事先要有係統思考與(yu) 戰略謀略。特別是在全球經濟事務協調由西方七國集團首腦會(hui) 議轉變為(wei) 20國集團機製的時代,意味著正是中國必須確立戰略利益的重要時期。中國更需要未雨綢繆,有備無患,為(wei) 世界經濟發展做出共贏的、務實的選擇。

  金融發展戰略要有新視角

  闡述過中國需要金融發展總體(ti) 戰略的必要性後,夏斌開始講金融發展總體(ti) 戰略的研究目標。他說,當人們(men) 一討論起現實金融問題時,麵對的是大量具體(ti) 的國內(nei) 、國際問題、各國不同的金融模式以及爭(zheng) 論不休的各派金融理論,往往會(hui) 使決(jue) 策者舉(ju) 棋難定,影響其判斷與(yu) 定奪。因此,戰略製定中的理論澄清、理論導向,尤為(wei) 重要。而在以“華盛頓共識”為(wei) 典型特征的西方經濟學理論籠罩下,轉軌、發展中國家崛起的金融戰略理論是什麽(me) ,可以說仍是一片空白。好在美國爆發金融危機後,美國學術界也在呼籲:要反思長期以來占主導地位的宏觀經濟學理論,要重新建立宏觀審慎管理框架。

  夏斌說,中國是一個(ge) 具有“發展中、轉軌、非中心貨幣、大國經濟體(ti) ”諸特征的國家,是一個(ge) 既是過渡、不成熟的市場經濟體(ti) ,同時又是一個(ge) 對世界經濟穩定產(chan) 生重大影響的非一般經濟體(ti) 。因此能否用指導成熟經濟體(ti) 發展的金融理論,簡單指導“過渡”經濟體(ti) ,幫助其完成由“不成熟”向“成熟”的飛躍?特別是在一個(ge) 國家間利益博弈的世界裏,對一個(ge) 正在影響世界格局發生重大變化的國家而言,答案也許是否定的。這決(jue) 定了,必須對金融發展戰略理論有新的視角。

  夏斌認為(wei) ,從(cong) 形式看,研究一國金融戰略,必然涵蓋戰略方向、目標、任務、行動綱領,包括一係列政策製度的調整與(yu) 改革。

  從(cong) 內(nei) 容看,作為(wei) 戰略內(nei) 容的選擇,首先應該體(ti) 現具有時間上的前瞻性,著眼於(yu) 世界經濟力量變化的未來格局中,與(yu) 中國金融發展相關(guan) 的重大內(nei) 容。其次,這些內(nei) 容必然涉及金融相關(guan) 決(jue) 策中的重要問題,即具有一定的廣泛性和針對性。再其次,這些內(nei) 容必然涉及戰略性意圖,是體(ti) 現一個(ge) 統一戰略意圖下不可或缺的方麵。最後,必須具有戰略實施中的現實性和可操作性。

  夏斌說,戰略是對未來行動的一種選擇,那麽(me) 在“選擇”之前,還必須先搞清楚“未來”是什麽(me) 。金融是依附於(yu) 、服務於(yu) 經濟。所以要回答“未來”是什麽(me) ,首先就要回答未來經濟的明顯特征是什麽(me) 。作為(wei) 已成為(wei) 世界第二大經濟體(ti) 的中國,在全球化中,一切經濟活動已離不開全球經濟。因此,思考未來中國經濟,又必須從(cong) 相關(guan) 中國經濟發展的角度,抽象全球經濟的特征,這是金融戰略研究的起點。

  相對於(yu) 一定的未來環境,出於(yu) 一國經濟民富國強的最高目的,製定金融戰略,必將涉及一係列具體(ti) 的政策、措施。因此,明確“金融要幹什麽(me) ,金融能幹什麽(me) ?”或者說明確一係列政策、措施的主要目的和核心邏輯是確立全部戰略內(nei) 容所必須的。

  戰略理論落實到具體(ti) 操作層麵,夏斌認為(wei) ,對一個(ge) 較為(wei) 封閉的發展中國家而言,金融要發展,首先麵臨(lin) 的是金融要開放。開放意味著一國金融與(yu) 世界金融的融合。由一國貨幣衍生的各類金融活動,要與(yu) 世界金融的融合,本質是一國貨幣與(yu) 他國多種貨幣的融合,是一國經濟、金融體(ti) 係與(yu) 他國經濟、金融體(ti) 係的融合。在非金本位時代,各國貨幣、金融間的融合,主要表現為(wei) 各主權信用貨幣的比價(jia) 或匯率。當今世界的金融秩序又是基於(yu) 布雷頓森林體(ti) 係解體(ti) 後的國際浮動匯率時代。

  因此,轉軌中的中國要開放,直接麵臨(lin) 的是,走“兩(liang) 極論”之一的固定匯率或者浮動匯率還是另選“中間道路”。尤其是關(guan) 於(yu) 匯率的“中間道路”是否就是死路一條,若非“死路一條”,其根據、其利弊、其需要、其政策配套又是什麽(me) 。這是研究中國金融戰略許多具體(ti) 內(nei) 容所繞不過去的問題。

  另外,一定的資本管理政策其實是匯率政策的一種補充。因此在中國目前國際收支嚴(yan) 重失衡局麵下,理所當然,仍應繼續維持一定程度的資本管製。而放鬆資本管製又事關(guan) 中國金融、資本市場的發展和參與(yu) 金融全球化的大局。放鬆管製是大勢所趨。問題是,這一管製如何逐漸放開?管製的放開,與(yu) 中國具體(ti) 案例中的人民幣國際化、匯率製度的動態變化又如何銜接?這是在討論匯率這一戰略內(nei) 容時必然的邏輯衍生。

  夏斌說,當今的中國,已不同於(yu) 一般的轉軌國家,也不同於(yu) 一般的小國經濟體(ti) 。從(cong) 人類近幾百年貨幣史看,伴隨一個(ge) 大國經濟體(ti) 地位的確立,出於(yu) 本國經濟不斷發展的利益和穩定全球經濟的雙重需要,大國經濟體(ti) 的貨幣國際化問題,既是世界經濟發展和大國興(xing) 衰周期過程中內(nei) 生的重大課題,也是一個(ge) 新生大國經濟體(ti) 必須正視的問題。因此在確立金融戰略或確定人民幣區域化中具體(ti) 的政策之前,還必須回答中國貨幣國際化方麵的問題。

  現在中國已經擁有驚人的外匯儲(chu) 備,但是這種儲(chu) 備主要為(wei) 主權信用貨幣(美元紙幣)。這種狀況決(jue) 定了,除了通過政策調整糾正國際收支失衡外,巨額儲(chu) 備如何正確使用也需要重點研究。

  以上還隻是從(cong) 中國金融與(yu) 外部金融的聯係層麵進行的戰略性思考。未來的十年,中國的金融體(ti) 係能否適應以上各項戰略性抉擇,能否推動中國經濟的持續穩定發展,基礎仍在國內(nei) 金融。目前中國金融最突出的問題可概括為(wei) “金融弱國”與(yu) “金融滯後”兩(liang) 大問題。然而,要解決(jue) 這些問題特別是“金融弱國”,在中國目前,迫切需要解決(jue) 的是國內(nei) 嚴(yan) 重的“金融滯後”。目前重要的,不是去反複闡明經過改革後應形成什麽(me) 樣的狀態,不是向人們(men) 進行口號式、空洞式的改革理想描述和“彼岸”是什麽(me) 的情景告示,而是應該解決(jue) “橋和路”的問題。

  不能陷入“華盛頓共識”的陷阱

  夏斌在談到相關(guan) 的製度設計問題時說,在一些轉軌或發展中國家,以往人們(men) 思考與(yu) 確定一國金融戰略規劃時,往往容易陷入這樣一種情景:按照現成的經濟、金融理論,通過簡單對照成熟市場經濟的國家,又主要是英美兩(liang) 個(ge) “市場導向型”國家,而不是德日兩(liang) 個(ge) “銀行導向型”國家的所謂最前沿、最先進的金融製度或金融技術,找出自身發展的不足之處,提出改善本國金融體(ti) 係的一係列具體(ti) 指標。中國在某些時期、某些方麵也不例外。這固然有其合理的成分,但也有其明顯的不合情理之處。所以中國金融發展總體(ti) 戰略的製定必須要有新的理論指導。

  夏斌認為(wei) ,在中國由“金融弱國”走向“金融強國”的過程中,需要的理論應該能解釋與(yu) 指導與(yu) 一般國家不同的中國金融發展。過去30年的中國金融實踐同時證明,此理論必須能充分體(ti) 現金融的“四維係統”含義(yi) ,即金融係統是一個(ge) 由貨幣政策、金融監管、微觀金融、涉外金融所構成的一個(ge) 完整係統。隻有基於(yu) “四維”係統性的思考,才有可能再結合上述中國特征,予以理論的創新。

  中國當前需要的是對“如何盡快形成”成熟金融體(ti) 係有指導性的理論。因此,這一理論必然是結合中國“轉軌、發展中、非中心貨幣且大國經濟體(ti) ”特征的理論。研究中國金融戰略,在製度設計層麵研究上不能簡單迷信“華盛頓共識”。就中國這樣一個(ge) 發展中大國經濟體(ti) 而言,金融發展與(yu) 開放的更大意義(yi) ,是促進實體(ti) 經濟持續穩定與(yu) 健康的發展,是服務於(yu) 民富國強的最高目標。因此,金融戰略的目標內(nei) 容可以著眼於(yu) 金融自身,但是必須落腳於(yu) 經濟發展。發達的金融體(ti) 係和金融市場,對一國而言,可能意味著經濟的發展,但一味單純追求擴大金融資產(chan) 數量、金融機構數量、金融工具的複雜性和金融的開放度,並不意味著經濟必然能保持穩定的增長。因此,長期看,一切不利於(yu) 經濟持續穩定發展的金融發展戰略,都不是一個(ge) 好的戰略。

  其次,戰略既然是基於(yu) 對未來的一種選擇,在進一步全球化中的未來的不確定環境中,客觀上既存在有利於(yu) 中國經濟發展的“正環境”因素,同樣也存在不利於(yu) 中國經濟發展的“負環境”因素,譬如有缺陷的國際貨幣體(ti) 係等。各種正、負環境因素的匯聚,體(ti) 現為(wei) 世界經濟、金融運行的現行製度體(ti) 係,核心又體(ti) 現為(wei) 由“中心貨幣”國家主導的、長時間曆史沉澱的所謂“成熟的、國際通行的”金融製度體(ti) 係。因此,發展中國家要研究金融戰略,如果是簡單模仿、抄襲和沿襲體(ti) 現“中心貨幣”國家經濟發展“結果”的、“成熟的、國際通行”的金融製度,在某些方麵,往往會(hui) 引發更多的不利於(yu) 自身經濟發展的“負環境”因素。

  特別是對於(yu) 一個(ge) 大國經濟體(ti) 來說,要實現由“金融弱國”轉化為(wei) “金融強國”的“趕超”型戰略,更不應簡單奉行“拿來主義(yi) ”。不能以人家的“結果”,作為(wei) 達到自己戰略意圖的“策略與(yu) 手段”,簡單一味地維護現行有缺陷的國際經濟和金融秩序。不能不問時間與(yu) 條件,拿人家“成熟機器”中的零部件“硬性”塞入自己“不成熟機器”中;不能從(cong) 已被近40年曆史所證明的、現行以美元為(wei) 主導的有欠缺的國際經濟金融體(ti) 係中,尋找簡單模仿全球金融世界裏最新出現的“時髦”製度與(yu) 技術。簡言之,不能陷入“華盛頓共識”的陷阱。

  因此,夏斌認為(wei) ,研究服務於(yu) 中國經濟崛起需要的中國金融戰略,既要在順應與(yu) 支持世界力量與(yu) 格局重新組合大勢中抓住中國金融發展機遇,又要盡可能避免未來“全球化趨勢”的突然中斷,在盡快發展中國金融實力的過程中,與(yu) 相關(guan) 各國齊心協力,在世界力量和格局發生重大變化中,努力促成國際經濟、金融秩序的有序重建,這是研究中國金融戰略的世界意義(yi) 。

  最後,夏斌說,國人有幸的是,在中國21世紀的第二個(ge) 10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內(nei) ,已經完全不同於(yu) 1840年的時代,也不同於(yu) 上個(ge) 世紀的任何一個(ge) 年代。當今中國經濟實力明顯壯大,既有國際需要、也已具備一些初步條件,能與(yu) 亞(ya) 洲、新興(xing) 國家以及世界上一切願意維護和平、民主的國家和力量一起,共同尋求修補現有國際經濟金融秩序的理論與(yu) 方案,確保人類經濟活動的穩定發展。

  戰略是製定方為(wei) 謀取某種利益的計劃,它同樣可以在基本不傷(shang) 害他者、尋求和諧的情況下實現,如曆史上的英國、上世紀70年代前的美國,其經濟發展同樣帶動了世界經濟的發展。今天,在世界對中國可能於(yu) 21世紀中葉成為(wei) 世界第一大國的“未知”、“不安全”猜疑太多的狀況下,中國更需要以清晰的和諧的金融戰略昭示天下。

  問與(yu) 答

  問:有評論說巴塞爾協議3確立了微觀審慎和宏觀審慎相結合的金融監管新模式,您對此有什麽(me) 看法?

  答:這裏麵我談兩(liang) 個(ge) 觀點。第一,不要太迷信巴塞爾協議3裏麵關(guan) 於(yu) 宏觀審慎監管的說法。上海陸家嘴舉(ju) 辦世博會(hui) 的時候,人民銀行召集了一次會(hui) 議,我作為(wei) 邀請代表去的。聽完他們(men) 的發言後,我說,巴塞爾協議3是不徹底、不全麵的,我們(men) 不要太迷信。巴塞爾協議3說穿了就是美國爆發金融危機之後,總結了成熟國家高杠杆的教訓,提出的降低杠杆,放慢速度,放大效益等原則。這些原則是對的,中國等發展中國家應該學習(xi) 。但是在美國Q E 2背景之下,巴西、阿根廷、印度、中國,包括韓國,甚至包括日本,最擔心的是美國流動性泛濫對本國穩定貨幣政策的衝(chong) 擊,這個(ge) 內(nei) 容巴塞爾協議3是不談的,所以它是不全麵的。發展中國家、轉軌國家腦子要清醒,在美國Q E 2背景之下我們(men) 要防止外來的資本流入,這是保持整個(ge) 銀行體(ti) 係穩定性的關(guan) 鍵。第二點,我個(ge) 人理解,人民銀行現在提出來動態差別存款準備金實際上已經體(ti) 現了宏觀審慎的原則。作為(wei) 國家來說,作為(wei) 宏觀金融改革來說,宏觀審慎監管是一個(ge) 重大的內(nei) 容,涉及國內(nei) 金融改革,工程是巨大的,內(nei) 容是非常複雜的。

  問:股指期貨在深交所上市,大連商品交易所也啟動了內(nei) 部期權的測試,同時市場近期還出現了關(guan) 於(yu) 國債(zhai) 期貨的討論。您對最近一段時間國內(nei) 交易市場頻頻大動作的看法是什麽(me) ?

  答:我總的認為(wei) ,大的戰略想法是趁金融開放,金融國門沒有徹底打開之前,國內(nei) 各種金融產(chan) 品的推出越快越好,鍛煉老百姓,提高風險意識,提高水平。因為(wei) 金融國門早晚要打開。

  在創新開放的過程中間,要時刻記住配合宏觀調控,配合以經濟為(wei) 本的原則。我舉(ju) 一個(ge) 例子。比如說講到地方融資平台的時候,我曾經說,第一要發揮地方政府積極性,光發揮銀行積極性不行;第二發點債(zhai) 可以解決(jue) ;第三好好算賬,不要簡單地一刀切,債(zhai) 務要在限期內(nei) 全部歸還。第四我講到資產(chan) 重組,把金融股權賣了獲得的收益要用於(yu) 還債(zhai) 。

  學西方這些東(dong) 西我們(men) 要警惕。對地方融資平台,銀行借款給地方,現在銀行都搞不清楚風險在哪裏,把銀行貸款資產(chan) 打包賣給老百姓,這種事絕對不能幹,禍國殃民。要賣可以,在金融街你可以買(mai) 來買(mai) 去,不要忽悠老百姓,不要把風險引給老百姓。

  我舉(ju) 這個(ge) 例子想說衍生產(chan) 品也好,各種各樣金融創新也好,第一要加快,金融國門沒打開之前用來鍛煉自己,打開之後就不怕了。第二要堅持以經濟為(wei) 本,不要為(wei) 創新而創新。

  問:您知道很多金融體(ti) 係的問題所在,但是為(wei) 什麽(me) 您也提了很多年的建議和方案,政府並沒有采取行動,或者行動很緩慢?

  答:為(wei) 什麽(me) 不采納,我不認為(wei) 是因為(wei) 部門利益綁架了中央。舉(ju) 個(ge) 例子,如果說部門與(yu) 部門之間有利益問題,那麽(me) 部長之間的協調可以了吧?可是現在部長都協調不下來幹某一件事。我認為(wei) ,不是最高領導不了解底下的問題,而是他在認知上覺得這個(ge) 事你說得也對,他說得也對,這就很難辦了。我們(men) 幹部水平是相當高的,知識學曆都是相當高的,而且他們(men) 也很努力很執著。美國總統還能休假出去玩,我們(men) 國家的高級領導工作是沒有禮拜天的,所以說還是體(ti) 製的問題,要解決(jue) 這些問題還是要改善體(ti) 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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