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媒介的發展進步不斷超越人類的想象力，呈現出持續的爆發態勢。未來的媒介如何發展，智能社會(hui) 如何建立與(yu) 運行，知識形態的轉化與(yu) 媒介發展的異化，社會(hui) 結構的變革與(yu) 傳(chuan) 播權利的配置，量子通訊技術的開發運用，等等，都在不同程度地挑戰人類的幻想力。為(wei) 此，剖析媒介發展的曆史脈絡，揭示人類傳(chuan) 媒發展的規律和趨勢，梳理人類文明與(yu) 媒介文明的關(guan) 係，展望未來媒介的發展，無疑將有助於(yu) 把控人類文明的發展形態與(yu) 動向。

　　新世紀以來，人類媒介技術的發展日新月異，新的媒介技術、新的傳(chuan) 播現象、新的傳(chuan) 播形態不斷湧現。短信、微博、微信、直播，電商、網購、電子支付、電子金融、共享單車、網絡電視、物聯網、高鐵、太空實驗室以及傳(chuan) 統媒介與(yu) 數字媒介的種種融合形態，不勝枚舉(ju) 。這些新的媒介技術，不僅(jin) 改變了人類的生活狀態，變革了人們(men) 的生產(chan) 和生活方式，轉變了人類社會(hui) 的結構，同時也使人類的知識生產(chan) 方式、知識形態、傳(chuan) 播形態，以及國際關(guan) 係、國際貿易、全球化乃至世界格局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媒介的發展進步不斷挑戰人類的想象力，呈現出持續爆發式、跳躍式發展態勢。未來30年媒介如何發展，智能社會(hui) 如何建立與(yu) 運行，知識形態的轉化與(yu) 媒介發展的異化，社會(hui) 結構的變革與(yu) 傳(chuan) 播權利的配置，量子通訊技術的開發運用，世界格局的演化，等等，都在不同程度地超越人類的想象力。為(wei) 此，剖析人類媒介發展的曆史脈絡，揭示人類傳(chuan) 媒發展的規律和趨勢，梳理人類文明與(yu) 媒介文明的共變關(guan) 係，展望人類媒介未來30年的發展趨勢，無疑將有助於(yu) 把控人類文明的發展形態與(yu) 動向。

　　時空濃縮：媒介文明的新進階

　　20世紀末期以來，人類科學技術發展進步的速度驚人，媒介技術的發展更是如此，不斷挑戰人類對時空範疇的感受，催生出許多新的傳(chuan) 播形態，也構建出新的媒介文明形態。據媒體(ti) 報道，科學家們(men) 已經發明了量子通訊衛星。2016年8月16日，中國發射了“墨子號”科研衛星。2017年6月16日和8月9日，中國科學家分別在《科學》周刊以及《自然》周刊上發表了關(guan) 於(yu) 量子通訊的科研成果，使中國在未來量子通訊技術領域實現了兩(liang) 個(ge) 世界第一。①由於(yu) 量子信號的攜帶者光子在外層空間傳(chuan) 播時幾乎沒有損耗，人類可借此實現全球化的量子通信;②其次，還可以拓展外太空的量子通訊。因此，未來人類進入“量子文明”時代的時日已日益迫近。

　　在媒介技術日新月異的今天，如何看待和評價(jia) 迄今為(wei) 止人類媒介發展的曆程及其所呈現出的發展態勢?這是應該首先進行深入研討的。關(guan) 於(yu) 人類媒介發展的曆程，伊尼斯、麥克盧漢認為(wei) ，其經曆了口語傳(chuan) 播時代、書(shu) 麵語傳(chuan) 播時代和電力傳(chuan) 播時代，如此劃分，顯然缺少了語言前時代和數字時代，因為(wei) 他們(men) 所處的時代，計算機還沒有像今天這樣興(xing) 盛。為(wei) 此，羅伯特·洛根把人類媒介發展的曆程劃分為(wei) 了五個(ge) 時代：“非語言的模擬式傳(chuan) 播時代”“口語傳(chuan) 播時代”“書(shu) 麵傳(chuan) 播時代”“大眾(zhong) 電力傳(chuan) 播時代”“互動式數字媒介或‘新媒介’時代”。③

　　從(cong) 符號性質和技術角度看，我們(men) 認為(wei) ，人類媒介的演化實際上是遵循了以下邏輯：從(cong) “自然符號係統”到“人工紙媒介係統”，從(cong) “平麵媒介技術”到“電訊媒介技術”，從(cong) “電訊媒介技術”到“數字媒介技術”，從(cong) “聽覺媒介技術”到“視覺媒介技術”，從(cong) “單一媒介技術”到“綜合媒介技術”。④當然，媒介的發展演化也意味著人類文明的不斷發展演化。人類“從(cong) 默聲時代到有聲語言時代，從(cong) 語言時代到文字時代，從(cong) 文字時代到電子時代，從(cong) 電子時代到數字時代，人類在媒介空間的建構中走過了五種文明：刻畫文明——>語言文明——>印刷文明——>電子文明——>數字文明”，⑤並即將進入“量子文明”時代。

　　顯然，以上隻是一種簡略而狹義(yi) 的媒介發展曆程梳理。媒介是一個(ge) 複雜多樣的係統。除了通訊媒介之外，還包括其他交通工具，比如地表交通係統、空間交通係統等。近年來，中國科技在不斷向外層空間領域拓展，不但建造了太空實驗室，而且正在實施載人登月工程。另外，中國在不斷完善“高鐵”交通係統的同時，目前正在研製開發“飛鐵”係統。據中國航天科工集團透露，他們(men) 正在開發時速在4000公裏的真空“高速飛行列車”係統。這是一種利用超導磁懸浮技術和真空管道技術，可實現超音速“近地飛行”的交通係統。⑥顯然，這項技術如果能實現，無疑將使人類的地表時空乃至外層時空大大壓縮，將實現人員的超音速傳(chuan) 播。

　　權利配置：知識共享的新時代

　　人類媒介的發展史，實際上也是傳(chuan) 播主體(ti) 不斷發展、分化的曆史，是傳(chuan) 播主體(ti) 權利再分配、再賦予的曆史，同時也是傳(chuan) 播主體(ti) 物質基礎需要、素養(yang) 和技能要求的不斷演化的曆史。這在數字傳(chuan) 播時代得到了更好的體(ti) 現。正如羅伯特·洛根早前所指出的那樣：“互聯網使人人獲得平等的機會(hui) 去獲取網上全世界的公開信息。”⑦這意味著新的媒介技術不但使人類的共享信息權利得到了重新配置，也促使知識生產(chan) 與(yu) 共享的形態發生了根本變化，傳(chuan) 播權利和知識享有權利更為(wei) 平等。

　　在人類媒介的發展曆程中，隨著傳(chuan) 媒的演化，傳(chuan) 播主體(ti) 包括傳(chuan) 播者、受眾(zhong) 是不斷分化的。各種傳(chuan) 播主體(ti) 的傳(chuan) 播權利，因媒介形態的不同而不斷發展變化。在語言產(chan) 生之前，傳(chuan) 播權利沒有媒介差異，傳(chuan) 播主體(ti) 在媒介使用層麵是平等的，是沒有分化的。但是，隨著文字的產(chan) 生，傳(chuan) 播主體(ti) 隨之而產(chan) 生分化。語言媒介也產(chan) 生了口語和書(shu) 麵語的分化。在口語傳(chuan) 播層麵，所有社會(hui) 群體(ti) 依然都是平等的傳(chuan) 播主體(ti) ;但是，在書(shu) 麵語傳(chuan) 播中，則出現了分化，隻有那些具有一定政治、經濟能力且接受教育的群體(ti) 才能進入書(shu) 麵語傳(chuan) 播領域，無論是傳(chuan) 播者，還是受眾(zhong) ，都需要文化水平作為(wei) “門票”。信息的生產(chan) 、傳(chuan) 播也隨之出現了壟斷。

　　到了印刷時代，信息成為(wei) 商品，傳(chuan) 播權利被重新分配。在商業(ye) 傳(chuan) 播主體(ti) 中，除了書(shu) 麵語作者外，掌握傳(chuan) 播權利的還有統治階級和商人。信息接受主體(ti) ，同樣需要一定的經濟資本才能購買(mai) 信息。到了報紙時代這種狀況進一步加劇，隻是信息進一步分化，即時新聞信息成為(wei) 主要部分。此時的傳(chuan) 播者是職業(ye) 化和專(zhuan) 業(ye) 化的。當然，受眾(zhong) 一定程度上也會(hui) 受到職業(ye) 化和專(zhuan) 業(ye) 化的影響。而到了電報時代，傳(chuan) 播者的職業(ye) 化、專(zhuan) 業(ye) 化特征進一步突出，發報員和接受員，都需要一定的技術技能。到了電話時代，雖然傳(chuan) 播者不需要比較強的技能，卻需要掌握比較多的資本。傳(chuan) 播者包括電話公司、電話擁有者。如果沒有電話公司經營權，沒有電話購買(mai) 能力或付費能力，也不能成為(wei) 傳(chuan) 播者。

　　在廣播時代、電影時代、電視時代，實際上同樣存在傳(chuan) 播主體(ti) 的分化，存在信息生產(chan) 和傳(chuan) 播的分化。這種分化，既是傳(chuan) 播權利的重新配置，也是社會(hui) 組織形態、社會(hui) 階層、社會(hui) 結構的重構。在上述媒介的興(xing) 起和發展階段，都存在傳(chuan) 播權利的壟斷。從(cong) 印刷時代開始，信息的生產(chan) 與(yu) 傳(chuan) 播，除了社會(hui) 個(ge) 體(ti) 之外，還出現了傳(chuan) 播單位，即傳(chuan) 播產(chan) 業(ye) 主體(ti) ，比如印刷所、報社、電報公司、電話公司以及廣播公司、電影公司、電視台等，這些媒介的信息生產(chan) 更為(wei) 專(zhuan) 業(ye) 化、職業(ye) 化。傳(chuan) 播者所承擔的傳(chuan) 播任務，涉及信息的采集、編輯、製作、傳(chuan) 輸、接受等各個(ge) 層麵。因此，信息的壟斷化程度也就越高。在信息接受方麵，對受眾(zhong) 的經濟要求也越來越高。受眾(zhong) 需要購買(mai) 信息終端，比如收音機、電視機等。

　　媒介技術的發展導致信息生產(chan) 和傳(chuan) 播的壟斷，但是，另一方麵，隨著媒介技術的進步、普及，傳(chuan) 播權利也會(hui) 隨之泛化，這在數字網絡時代體(ti) 現得最為(wei) 明顯。從(cong) 網絡BBS、博客、微博，到微信，再到近年來的網絡直播形態，都表明數字網絡技術的發展，大大促進了傳(chuan) 播權利的重新分配，同時也改變了社會(hui) 階層、社會(hui) 結構，改變了社會(hui) 的組織形態。未來，隨著媒介技術的發展，隨著新的傳(chuan) 播形態的不斷湧現，民間傳(chuan) 播必將更為(wei) 興(xing) 旺發達。近年來，民間出現的“網絡直播”，使無數社會(hui) 個(ge) 體(ti) 成為(wei) “主播”，成為(wei) 真正的傳(chuan) 播權利的擁有者。以往那種信息壟斷的局麵被徹底打破。新媒介門檻的降低，也使民間話語成為(wei) 整個(ge) 社會(hui) 話語體(ti) 係的重要組成部分，社會(hui) 進階的常規被打破，民間聲音進入社會(hui) 大合唱。這必將強化對公共權力的監督，有助於(yu) 社會(hui) 公平與(yu) 公正秩序的完善。

　　當然，媒介技術的發展和普及，以及新的傳(chuan) 播形態的湧現，必然伴隨著信息形態和知識形態上的演化。“媒介是文明的載體(ti) 、標誌和形態，也是知識的載體(ti) 和形態。人類的媒介進程，既是文明演進的曆程，也是人類知識生產(chan) 方式和消費方式的曆程。媒介技術和形態的變化，改變並決(jue) 定著知識的生產(chan) 者、擁有者，同時也決(jue) 定著知識的形態以及傳(chuan) 播方式。”⑧從(cong) 信息性質角度看，人類的信息發展走過了以下曆程：首先是從(cong) 實用信息到知識信息，其次是從(cong) 宗教信息到新聞信息，再次是從(cong) 新聞信息到娛樂(le) 信息，第四是從(cong) 單一信息到綜合信息。從(cong) 傳(chuan) 播主體(ti) 的位置看，人類傳(chuan) 播經曆了以肢體(ti) 和語言為(wei) 媒介的同時空傳(chuan) 播，到以文字、圖片以及電子信息為(wei) 媒介的異時空傳(chuan) 播，到以語言、文字、圖片、圖像等為(wei) 綜合媒介的同時空傳(chuan) 播曆程，從(cong) 而實現了從(cong) 個(ge) 體(ti) 對個(ge) 體(ti) 、群體(ti) 對群體(ti) 傳(chuan) 播，到全時空的大眾(zhong) 傳(chuan) 播。上述曆程既是信息形態的演化曆程，也是傳(chuan) 播時空的演化曆程，同時也是知識形態及其傳(chuan) 播形態的演化曆程，是由知識壟斷到知識共享新時代的曆程。

　　信息需求是人類媒介發展的根本動因，也是傳(chuan) 媒新形態不斷湧現的基礎。進入數字媒介時代，人類的信息生產(chan) 和信息需求呈現出許多新態勢。官方信息與(yu) 民間信息、語言信息與(yu) 視覺信息、國別信息與(yu) 全球信息、安全信息與(yu) 危險信息、有效信息與(yu) 垃圾信息，等等，這些矛盾與(yu) 競爭(zheng) 同時存在。盡管這些矛盾不同程度地影響知識的生產(chan) 方式和傳(chuan) 播方式，但是，都不足以消解知識共享時代的到來。數字媒介的發展和普及，意味著賦予了廣大受眾(zhong) 更為(wei) 充分的信息分享權利，這種趨勢是不可逆轉的，盡管與(yu) 此同時，人類也麵臨(lin) 著知識的同質化、碎片化和沙漠化的挑戰。因此，重視民間傳(chuan) 播，釋放民間信息生產(chan) 力，繁榮知識共享時代，是占領國家未來傳(chuan) 媒陣地的重要策略之一。

　　智能社會(hui) ：未來傳(chuan) 播的新形態

　　隨著自動駕駛汽車等的發明，人類進入智能化社會(hui) 的步伐正在提速。機器人、無人機、自動翻譯機等，不斷發展，智能化正在成為(wei) 未來社會(hui) 建設的目標，也將成為(wei) 人類傳(chuan) 播的新形態。2017年7月20日，我國發布了《新一代人工智能發展規劃》，⑨把“新一代人工智能發展提高到國家戰略層麵”，⑩提出了未來30年我國由初級智能社會(hui) 到高級智能社會(hui) 的戰略發展目標。近年來，日本甚至提出了建設超智能社會(hui) 的目標。⑪目前，計算機智能在商業(ye) 營銷、新聞推送、大數據處理、機器翻譯、電子商務、電子金融、輿情研判、信息選擇、身份識別以及汽車、高鐵、航空航天等領域，已經得到了廣泛地應用。智能傳(chuan) 播正在成為(wei) 新常態。

　　通常認為(wei) ，“人工智能……是利用智能機器模擬人類的智慧，代替人類完成多種工作”。⑫我們(men) 認為(wei) ，人工智能即賦予非生命體(ti) 以人類的智慧，使之具有人類的思維能力、信息處理能力、工作能力以及創造能力。而媒介智能，即賦予媒介以人類智慧，使之具有人類的信息生產(chan) 、信息識別、信息傳(chuan) 播等智慧和能力。智能社會(hui) ，則是在人類的生產(chan) 、生活領域實現智能化之後的一種新的社會(hui) 形態。智能社會(hui) 將由自然人和“智能人”共同構成，並進行社會(hui) 協同治理。智能傳(chuan) 播是智能社會(hui) 發展的基礎。

　　在目前階段，人們(men) 已在探討虛擬視聽新聞的實踐性問題，以及采用人工智能進行新聞的采寫(xie) 、編輯處理、新聞智能推送、新聞的認知體(ti) 驗等問題。⑬而在未來的智能社會(hui) 中，智能傳(chuan) 播將成為(wei) 人類傳(chuan) 播的主要形式。在智能傳(chuan) 播中，不僅(jin) 傳(chuan) 播主體(ti) 智能化，而且傳(chuan) 播信息的處理、傳(chuan) 輸、接收都將智能化。具有較高智能的媒體(ti) 機器人，或者說“智能人”，將協助甚至替代自然人實施全程傳(chuan) 播，從(cong) 而實現信息生產(chan) 、信息消費全程的智能化。

　　在智能社會(hui) 的建構中，智能傳(chuan) 播是最重要的手段和基礎，從(cong) 信息的生產(chan) 與(yu) 消費，到地麵空間、垂直空間的交通，都將依靠智能傳(chuan) 播來實現。從(cong) 智能服務、智能駕駛，智能營銷、智能金融、智能翻譯、智能商務，以及智能高鐵、智能航空、航天，都將由智能人來協助和實施。在智能社會(hui) 中，智能人將不再是純粹的物理非生命體(ti) ，而是由物理體(ti) 和生命體(ti) 構成的組合體(ti) ，他們(men) 將成為(wei) 社會(hui) 結構中的有機組成部分，參與(yu) 社會(hui) 的公共服務和管理。而我們(men) 通常意義(yi) 上的有殘疾的自然人，也將被賦予一定的人工智能。人們(men) 之間的信息交換，將實現智能化傳(chuan) 輸，學習(xi) 將被生命體(ti) 之間的數據傳(chuan) 輸所替代。人類社會(hui) 的傳(chuan) 播將由初級智能化，邁向高級智能化，呈現出全智能化狀態。

　　當然，在智能化社會(hui) 的建構中，人們(men) 需要進行觀念上的“變革”。首先是對“人”的概念的認知進行變革。“人”將不再僅(jin) 僅(jin) 是自然生命體(ti) ，人的“再生產(chan) ”也不僅(jin) 僅(jin) 是純自然的生理繁殖，而是可以被進行物理的和生物的“製造”或“複製”的。智能化社會(hui) ，將促使人們(men) 對“人”“人類”“人類社會(hui) ”進行再認知，人們(men) 將不得不習(xi) 慣於(yu) 智能人、智能媒介係統的存在。當然，目前在既有傳(chuan) 播領域中所遇到的倫(lun) 理挑戰也將被納入研究範圍。

　　比如，目前網絡公司“通過海量的用戶信息和購買(mai) 數據，可以進一步分析出用戶的生活習(xi) 慣、品牌喜好、消費能力、甚至家庭狀況。”⑭這關(guan) 涉社會(hui) 知情權與(yu) 公民隱私權之間的矛盾。一方麵，公眾(zhong) 需要消費，隻要消費，個(ge) 人信息就會(hui) 被收集到網絡數據公司手中;另一方麵，網絡數據公司在匯集、處理公眾(zhong) 的個(ge) 人信息後，勢必要通過這些數據進行牟利，其中包括利用並出售這些客戶信息。公民的信息需要受到保護，而大數據信息的擁有者則需要披露這些信息，隱私權與(yu) 知情權存在必然的矛盾。所謂的“精準傳(chuan) 播”“精準投放”實際上是建立在買(mai) 賣公民隱私信息基礎上的。這不但涉及商業(ye) 倫(lun) 理，也關(guan) 涉傳(chuan) 播倫(lun) 理。這也意味著人們(men) 需要麵對智能化社會(hui) 帶來的異化問題，也包括智能媒介的異化問題。

　　我國在《新一代人工智能發展規劃》中也指出：“人工智能發展的不確定性帶來新挑戰。人工智能是影響麵廣的顛覆性技術，可能帶來改變就業(ye) 結構、衝(chong) 擊法律與(yu) 社會(hui) 倫(lun) 理、侵犯個(ge) 人隱私、挑戰國際關(guan) 係準則等問題，將對政府管理、經濟安全和社會(hui) 穩定乃至全球治理產(chan) 生深遠影響。”⑮因此，在智能社會(hui) 的建構中，應高度重視由此可能產(chan) 生的各種風險和挑戰，從(cong) 觀念、技術、管理等方麵，保障智能社會(hui) 建設的健康有序。

　　在智能社會(hui) 中，無論是自然人，還是智能人，都將可能被符號化為(wei) “新人類”或“新的人類社會(hui) ”，自由與(yu) 束縛、幸福與(yu) 囚徒、頓悟與(yu) 解放等傳(chuan) 統範疇，將可能被重新闡釋。隨著媒介技術的發展，主體(ti) 與(yu) 客體(ti) 的地位也正在發生變化，這種變化有可能是根本性的、顛覆性的，也就是說，主體(ti) 與(yu) 客體(ti) 的主次關(guan) 係將會(hui) 發生變革。媒介正在成為(wei) 主體(ti) ，而作為(wei) 推動媒介發展的自然人正在變化為(wei) 客體(ti) ，成為(wei) 媒介的主宰對象。人類正在成為(wei) 媒介運作的客體(ti) ，不再是自然人在使用媒介，而是智能媒介在使用人，至少對一部分自然人來說是如此。

　　人類技術的發展空間是無限延伸的。從(cong) 人類對光波、電波以及分子、原子、質子、光子、量子的認識，到人類媒介的不斷發展都是如此。未來人類媒介發展的極致，就是破譯自然人腦的秘密，生物基因技術與(yu) 媒介技術融合，⑯可實現對自然人智能的模擬和再造，實現人腦實體(ti) 之間超時空的信息傳(chuan) 輸。人與(yu) 人之間，無需再通過實體(ti) 媒介進行傳(chuan) 播和轉換，也不再需要通過實體(ti) 媒介進行學習(xi) ，自然人與(yu) 智能人之間的信息交換將實現口令化。生命體(ti) 之間通過密碼即可實現知識、思想的信息交換。未來的人腦或“智腦”都將發展成為(wei) 信息發出和接收的終端。社會(hui) 信息通過數字化直接實現全社會(hui) 共享。大腦始終處於(yu) 信息交流狀態。傳(chuan) 統意義(yi) 上的“媒體(ti) ”等也將會(hui) 喪(sang) 失存在的意義(yi) 。

　　不僅(jin) 如此，未來的交通媒介係統也將是智能化的，⑰智能駕駛將成為(wei) 人們(men) 的日常生活方式。以智能商務為(wei) 基礎的無人配送係統將成為(wei) 現實，“飛鐵”將使國家時空大大濃縮，超音速智能傳(chuan) 輸甚至光電傳(chuan) 送將成為(wei) 空間轉移的主要方式。那時的智能交通係統就是媒介，物體(ti) 的空間轉移也將是如此。那時，傳(chuan) 播不僅(jin) 是信息概念，而且是一個(ge) 實體(ti) 概念。

　　對未來傳(chuan) 播形態的展望，與(yu) 對未來智能社會(hui) 的展望一樣，都是一個(ge) 預測，不可能詳細刻畫出來，但是，這種展望是基於(yu) 一定的現實性的。我們(men) 對媒介文明的形態、傳(chuan) 播權利的配置以及智能化社會(hui) 的構想所進行的描繪，是一種基於(yu) 可能性的預判，既是一種展望，同時也是一種理想，我們(men) 期待它在不久的將來能成為(wei) 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