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中國社會(hui) 科學院財經戰略研究院副研究員 何代欣

　　1月30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就建設現代化經濟體(ti) 係進行第三次集體(ti) 學習(xi) 。習(xi) 近平總書(shu) 記強調，建設現代化經濟體(ti) 係是一篇大文章，既是一個(ge) 重大理論命題，更是一個(ge) 重大實踐課題，需要從(cong) 理論和實踐的結合上進行深入探討。為(wei) 了確保社會(hui) 主義(yi) 現代化強國目標如期實現，社會(hui) 經濟活動的各個(ge) 環節、各個(ge) 層麵、各個(ge) 領域的相互關(guan) 係和內(nei) 在聯係要形成一個(ge) 有機整體(ti) 。換言之，我們(men) 的發展體(ti) 係和發展方式依然存在全方位進步的空間。具體(ti) 到財政政策，中國麵臨(lin) 的轉型壓力和任務顯得不同於(yu) 以往。

　　財政政策的定位和功能轉變。傳(chuan) 統上對財政政策的定位集中在刺激經濟增長，實現供需平衡。但今天已不止於(yu) 此，中國財政政策肩負著推動經濟轉型升級的宏觀任務和改善民生福祉的具體(ti) 工作。財政政策定位的提升帶來了功能的多樣化訴求。具體(ti) 來看，財政政策致力於(yu) 解決(jue) 宏觀層麵的經濟轉型問題，因為(wei) 要實現資源的有效配置，在目前的中國不是市場單獨能完成的。財政政策致力於(yu) 解決(jue) 中觀層麵產(chan) 業(ye) 合理布局、區域均衡發展問題，政府間財政關(guan) 係在中間的作用長期被忽視，有進一步釋放空間。財政政策還致力於(yu) 解決(jue) 精準扶貧、環境治理等福利改善問題，隨著全麵規範透明、標準科學、約束有力的預算製度的建立與(yu) 績效管理的全麵實施，執行層麵以往重投入輕績效的問題有望改觀。因此，重新解構並認識財政政策在現代化經濟體(ti) 係下的作用，有助於(yu) 我們(men) 以更加堅實的步伐邁入新時代。

　　財政政策在宏觀層麵的影響會(hui) 逐步放大，但作用方式可能不是“大水漫灌”。刺激總需求是擴張性財政政策的教科書(shu) 定義(yi) ，而長期實施財政刺激的負麵影響已經被數次檢驗：支出效率降低、擠出社會(hui) 投資、引發財政風險以及導致產(chan) 生過剩。2017年，中國國內(nei) 生產(chan) 總值初步核算數為(wei) 827122億(yi) 元，GDP實際增長6.9% ;全國一般公共預算收入172567億(yi) 元，同比增長7.4% 。如此龐大的GDP總量和財政收入規模，使得任何形式的財政擴張行動甚至是擴張預期都可能對經濟運行產(chan) 生顯著影響。2012年以來，中國積極財政政策的總基調沒有變，行動方式卻在悄然轉變。中央政府沒有大規模的刺激計劃誕生，地方政府擴張性的支出預算受到“新預算法”的硬約束。當然，這並不等於(yu) 財政政策不積極，財政政策的行動策略是注重結構調整，協調中央與(yu) 地方事權責任，有效解決(jue) 發展轉型中的具體(ti) 問題。這一變化的直接好處是，財政風險大幅度降低，財政支出績效較之以往有明顯提升。

　　財政政策在中觀層麵的作用機製有變化，表現為(wei) 化解產(chan) 能過剩和解決(jue) 不均衡發展問題。傳(chuan) 統上認為(wei) 財政政策隻是中央政府的事，因為(wei) 決(jue) 定給錢、怎麽(me) 花錢和誰來付錢，大都是頂層設計的工作。實際上可能不完全如此。中國部分產(chan) 業(ye) 的產(chan) 能過剩有政府鼓勵和市場投資的推動，也有發展過程太快、企業(ye) 轉型不及等原因。基於(yu) 稅收增收、擴大就業(ye) 和土地價(jia) 格等考慮的工業(ye) 化發展衝(chong) 動，在不同地方的表現並不一致。有研究發現，中東(dong) 部經濟較發達地方相對於(yu) 中西部經濟欠發達地區，政府主導下的投資建設和財政支持側(ce) 重點大不相同。換言之，產(chan) 能過剩、區域不平衡發展和財政政策作用三者之間，不是單向關(guan) 係，而是彼此交叉影響。這也證明，中國財政政策的差異化特征表現在具體(ti) 實施層麵。

　　財政政策在現代化經濟體(ti) 係下會(hui) 作用於(yu) 微觀具體(ti) 問題，有重點地去突破發展戰略瓶頸。按照聯合國人居署的標準，中國要在2020年實現全部貧困人口脫貧的目標，每年的脫貧任務就約1000萬(wan) 人。脫貧需要財政，但要保證不返貧除了有策略的扶貧計劃，還要求持續一段時間的財政支撐。如果有一定的走訪經驗，我們(men) 還能發現，扶貧攻堅越往後，難度越大，財政的壓力也越大。貧困人口脫貧除了貧困戶本身，還有提升基層政府績效的問題。因此，財政政策如何有效實施，財力供給是一方麵，政策激勵則是另一方麵。治理汙染有類似的情況。我國工業(ye) 化進程邁入減量增效的關(guan) 鍵期。與(yu) 此同時，人民生活水平提高，對資源能源的單位消耗卻有增加的趨勢。發展帶來的環境成本，財政在付費，市場同樣在買(mai) 單。各種成本上升對財政政策的影響也是不容低估的。財政政策除了增加總供給或者增加總需求等傳(chuan) 統方式，可能會(hui) 在引領新的節能環保模式上付出更多。價(jia) 格水平變動或許是未來製定財政政策需要重點關(guan) 注的內(nei)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