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討論城市，城市的未來，中國城市的未來，我覺得很重要一個(ge) 方向就是城市群的發展。剛剛閉幕的“十九大”，對未來城市的發展方向也有重要的闡釋，就是以城市群為(wei) 主體(ti) 來構建中國城鎮化的格局，同時在這個(ge) 背景下，要加快農(nong) 業(ye) 轉移人口的市民化。所以我今天就圍繞這個(ge) 脈絡來談一下我的認識，第一就是以城市群為(wei) 主體(ti) 來構建城鎮化的新格局。

　　我們(men) 可以觀察世界城市化的浪潮，它也大致經曆過不同的階段，工業(ye) 革命後早期是單一的城市，因為(wei) 它工業(ye) 革命興(xing) 起，集中的產(chan) 業(ye) 分布。隨後城市逐步擴大後就遇到問題了，就出現了這種向中小城市的擴散，就是治理大城市病。應該說這兩(liang) 次城市化的浪潮我們(men) 都沒有趕上。第三次浪潮，就是城市群的發展，就是城市通過現代的交通、通訊，形成網絡化的發展模式，這種模式現在成為(wei) 世界城市的一個(ge) 主流形態，英文是city—region and entworking，比如說各個(ge) 大灣區。

　　同樣我們(men) 也是這樣，從(cong) 國內(nei) 來看，我們(men) 經濟最具有競爭(zheng) 力，或者創新最活躍的主要就是這些城市群，比如長三角城市群，大概接近中國GDP的1/5，它的經濟密度已經很高了，但是你要觀察它每年吸引的外來投資依然規模非常大，交通的便捷，通訊的發達，知識分享的便捷性，珠三角，我們(men) 看到深圳和廣州，現在隨著港珠澳大橋的建設，我想珠三角的西海岸，比如珠海、江門和澳門這種組合未來也能有條件發展成為(wei) 一個(ge) 城市群。

　　所以說，城市群現在已經成為(wei) 我們(men) 國家城鎮化的一個(ge) 重要實現形式，非常重要的實現形式。從(cong) 過去來看，我們(men) 實際上除了沿海的三個(ge) 比較大型的城市群以外，在內(nei) 陸地區，我們(men) 也形成了一些城市群，有些也有相當的體(ti) 量，比如成渝城市群，那是在西部地區，現在依然絕對相當的規模，而且具有一定的國際競爭(zheng) 力。

　　那麽(me) 為(wei) 什麽(me) 我們(men) 說城市群應該成為(wei) 我們(men) 主要的形態?這個(ge) 跟我們(men) 的自然地理條件有著特有的關(guan) 係，最近有個(ge) 評比，就是我看了一下報道，叫“什麽(me) 是不變的”，盡管我們(men) 過去經濟非常活躍，就是我們(men) 說的胡煥庸線，就是雲(yun) 南的騰衝(chong) 到黑龍江的璦琿，大概600毫米以上，它的人口94%，就是過去沒有變過，不管經濟怎麽(me) 發展，它的態勢沒有變過，這就告訴我們(men) 這種自然地理條件人口應該相對的積聚、分布，因為(wei) 這是自然地理條件決(jue) 定的，胡煥庸線西北人口非常稀少。

　　再有我們(men) 市場化的改革，要素的流動性大大提高，包括勞動力的流動，資本的流動，包括土地資源的再配置，這個(ge) 都為(wei) 經濟活動的空間積聚創造了條件。

　　還有一個(ge) 我們(men) 最近幾年高速鐵路網的迅猛發展，去年達到了2.2萬(wan) 公裏，我們(men) 現在鐵路規劃到2020年要到3萬(wan) 公裏，而且我們(men) 正在從(cong) 四縱四橫向八縱八橫延伸，要把50萬(wan) 以上人口城市都連接起來，這個(ge) 就為(wei) 城市群的發展創造了非常有利的條件。

　　第四，就是大規模的農(nong) 業(ye) 人口轉移，這個(ge) 也是原有的城市空間顯然很難容納，人口隨著產(chan) 業(ye) 的發展，農(nong) 業(ye) 人口轉移，也要求城市進行新的拓展，而這種拓展形式在一些中心城市，特別是經濟發達的中心城市，它往往是在周邊先發展中小城市，這種形成的城市群的形態現在是比較典型的。

　　你仔細觀察農(nong) 業(ye) 人口轉移以後，他在城市裏麵是怎麽(me) 分布的呢?這個(ge) 就是我們(men) 做成都的一個(ge) 樣本，就是你把一個(ge) 城市切開，外來人口在城市分布從(cong) 垂直麵上來說是不均衡的，你發現很有意思，就是我們(men) 說最中心的地區也不是最多的，恰恰是次環，依次往周邊地區是遞減的。

　　如果你再要觀察，比如我們(men) 拿大數據去觀察，比如百度的數據，你會(hui) 發現我們(men) 的城市間的聯係，跟我們(men) 原來想象的好像不完全一樣，比如長三角，我們(men) 說做長三角規劃16個(ge) 城市，但是你用百度的城市，手機的定位進去，因為(wei) 你有定位，你發現人的來往有定位，你用百度數據觀察，你會(hui) 發現長三角的城市它聯係度高的好像比我們(men) 原來想象的16個(ge) 城市範圍更廣，這個(ge) 不是我們(men) 原來想象的。

　　如果我們(men) 再考察一下城市群它的其他特征，比如它的人口的積聚度，它的相互間的聯係度，和城市的中心度，你都會(hui) 觀察，比如這個(ge) 是人口的積聚度，這是用百度這個(ge) 大數據來分析，從(cong) 人口的積聚度可以發現大體(ti) 的形態跟我們(men) 開始說的胡煥庸線是完全一致的。然後你再按不同的城市群進行觀察，你會(hui) 發現有些結論好像跟我們(men) 以前的推理也不完全一樣，我們(men) 經常以為(wei) 長三角、珠三角、京津冀是人口積聚度最高的三個(ge) 城市群，但是好像用百度的數據觀察不完全，當然基本吻合。

　　還有人口相互的聯係度，就是你看它的來往，你可以觀察到它的大致分布形態。他在城市群裏麵到底是一個(ge) 什麽(me) 樣的排位呢?我們(men) 看到成渝地區是人口的流動總量排位比較高的，這個(ge) 跟我們(men) 的一般的常識和推理好像也不完全一樣。再有，我們(men) 看成是的中心度，就是說它是一個(ge) 人的集散的中心，從(cong) 這個(ge) 中心度的角度，你觀察跟我們(men) 傳(chuan) 統的觀念也不一樣。那就是比如成都它的中心度要比我們(men) 想象的高，它僅(jin) 次於(yu) 北上廣深，就是說它比我們(men) 原來預期的要高，這個(ge) 也挺有意思，就是跟我們(men) 原來常規的推理不太一樣。

　　我說這些現象，都是為(wei) 了下麵要得出的這些判斷：第一，我覺得要重視發揮城市群和大都市圈的作用，因為(wei) 我們(men) 正處在這個(ge) 階段，而我們(men) 仔細觀察，現在有活力的企業(ye) ，這些創新型企業(ye) ，這些創新的活動，我們(men) 說BAT，比如說京東(dong) ，比如說滴滴，比如說華為(wei) ，比如說等等，我還有很多比如說。你發現這些有創新活力的企業(ye) 大部分分布在這些城市群，而有競爭(zheng) 力這些現代服務活動也分布在城市群。所以我們(men) 怎麽(me) 去順應這種城市群的發展，這個(ge) 是我們(men) 政策層麵需要去思考的。

　　第二，我們(men) 需要完善城市群的布局和形態。我們(men) 在一個(ge) 縱切麵你會(hui) 看到上海的人口分布它的中心度非常高，也就是說它的中心城區積聚的人的數量非常多，而馬上它又到中間開始陡緊。成都差不多有點類似，但不完全一樣，你看它周邊有些中心城區的分布。但是你仔細觀察巴黎，巴黎相對來說是很均衡的。所以我們(men) 說城市的形態需要優(you) 化，我們(men) 怎麽(me) 把優(you) 質資源能夠更加均衡的分布，使得人口不是過度的積聚在中心地帶，這個(ge) 是我們(men) 需要去觀察的。

　　第三，改變優(you) 質資源按行政等級配置的這種體(ti) 製。就是你會(hui) 發現我們(men) 的城市，大城市為(wei) 什麽(me) 中心城區，對外來人口有無限的吸引力，就是優(you) 質資源的過度集中，比如最好的學校，最好的醫院，最好的文化設施，最好的公共服務設施，它差不多都是按等級來配置的。你比如北大、清華肯定在北京，上海其次，一個(ge) 省裏麵省會(hui) 城市肯定有最好的學校，我說的是大學，當然中學、其他都有類似。這就帶來了這些城市的優(you) 質資源過度集中，特別是中心城區優(you) 質資源過度集中，這樣就帶來了人口的分布過度集中。

　　所以我們(men) 說怎麽(me) 改變這種形態，這也是我們(men) 需要去觀察和思考的。當然，也包括我們(men) 要改變這種城市管理的模式，給中小城市和小城鎮更多的管理權限。

　　第四，我們(men) 要推進區域規劃製度的改革，就是因為(wei) 城市群完全是打破行政邊界的，它之間的聯係不受行政邊界的約束。比如安徽的馬鞍山跟南京就很近，它跟南京的聯係程度也許比跟合肥的聯係要多的多，所以你在做這種規劃的時候，我們(men) 需要打破這種行政邊界的約束，這個(ge) 我覺得也是需要去改變的。

　　第五，你要改變城市資源過度集中的形態，你怎麽(me) 改變?我們(men) 需要加快城際快速交通體(ti) 係的建設，這個(ge) 也非常重要。比如長三角我們(men) 說16個(ge) 城市，都用快速軌道交通把它連接起來，它的分布就會(hui) 更加均衡，很多人就不必一定要居住在城市中心地帶，同樣京津冀現在也處在這種情況，比如雄安新區建設，未來一定要有高速通道與(yu) 北京進行連接，這樣來往就非常便捷，這樣資源分布就更容易均衡。

　　第六，就是我們(men) 需要加強城市間的產(chan) 業(ye) 分工和技術合作，就是你怎麽(me) 在一個(ge) 城市群之間能夠實現這種相對均衡的配置，就要建立一個(ge) 產(chan) 業(ye) 分工的關(guan) 係，就是通過合理的分工，使得不同比較，不同價(jia) 值鏈的驅動，能夠分布在相對有比較優(you) 勢的區位上，形成相互的產(chan) 業(ye) 和技術的創新聯盟。所以這個(ge) 我覺得也非常重要。

　　第七，當然還有我們(men) 現在要綠色發展，我們(men) 需要生態保護和環境治理這些協調和聯動，包括生態規劃、標誌、檢測、執法、評估、協調體(ti) 係的統一配置，比如京津冀，汙染物又不分行政區的，你怎麽(me) 來統一解決(jue) 問題?這就顯然需要打破行政邊界，就是生態規劃需要統一規劃。包括標準，怎麽(me) 能夠盡可能做到一致，這些都是需要去做的。這是我說的第一個(ge) 。

　　第二個(ge) 在城市群這種主體(ti) 形態下，我們(men) 怎麽(me) 加快農(nong) 業(ye) 轉移人口的市民化。我們(men) 到2020年的目標是要一個(ge) 億(yi) 轉移人口市民化，就是他不僅(jin) 要進城還要落戶，我們(men) 觀察到我們(men) 戶籍人口城鎮化率和常住人口城市化有一個(ge) 缺口，我們(men) 戶籍城市化率不到或者說差不多40%，而常住人口城鎮化率已經超過57%了，有17個(ge) 點，這個(ge) 裏麵的缺口大概有2.6億(yi) 的樣子，我們(men) 首先要解決(jue) 一億(yi) 人怎麽(me) 落戶。

　　這就涉及到改革戶籍製度，盡管我們(men) 已經采取了很多措施，但是我們(men) 說還有繼續改革的空間，當然對一些特大城市，我們(men) 現在還很難放開，什麽(me) 原因呢?就是你隻要放開可能會(hui) 有更多的人湧入，就是你優(you) 質資源依然過度集中，那麽(me) 能不能采取一些公開、透明的積分製來促進它逐步使外來人口能夠落戶。當然現在力度比較大的是實行居住證製度，就是你隻要有居住證，我就給你提供相應的公共服務，未來怎麽(me) 縮小居住證與(yu) 戶籍人口的這種基本公共服務的差距，這個(ge) 就要隨著經濟的發展不斷的創造條件。

　　第二，就是土地製度。我們(men) 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三塊地，承包地三權分置改革，宅基地能不能擴大流轉範圍，農(nong) 村經營性集體(ti) 建設用地能不能同權同價(jia) 入市，這些都在試點，這個(ge) 對我們(men) 未來城市化也好，農(nong) 業(ye) 人口落戶都有重大意義(yi) 。他如果土地能夠有一筆收益，他就進城就有一筆原始的資金，這個(ge) 對他創業(ye) ，哪怕是購房，都會(hui) 有巨大的意義(yi) 。

　　第三個(ge) ，就是完善基本公共服務。怎麽(me) 解決(jue) 好外來人口，特別是農(nong) 業(ye) 轉移人口比如子女就學，我們(men) 以前都是農(nong) 民工學校能不能進入到公立學校的體(ti) 係，這個(ge) 需要財政投入的，怎麽(me) 樣更好的解決(jue) 這個(ge) 問題。還有能不能進入養(yang) 老的體(ti) 係，社保的體(ti) 係，醫療保障的體(ti) 係，等等。

　　第四，住房製度。“十九大”明確要建立租購並舉(ju) 的住房製度，租賃放能不能覆蓋新市民?就是這些轉移的人口，就是公租房，我說的是這種公租房能不能覆蓋新市民。

　　還有財稅體(ti) 製，就是我們(men) 現在說的農(nong) 業(ye) 轉移人口落戶是要有成本的，怎麽(me) 建立一個(ge) 成本的合理分擔機製。還有我們(men) 正在實驗的轉移支付、用地指標、預算類投入，能不能跟轉移人口建立相掛鉤的機製等等。

　　還有金融體(ti) 製，探索適合農(nong) 村發展的多元化的金融服務產(chan) 品，探索土地這種承包經營權抵押、產(chan) 權抵押等等這種融資渠道。

　　還有就是改革城鎮管理體(ti) 製。我想起一個(ge) 故事，我有一次去美國，那個(ge) 市長接待我，他跟我介紹說我這是美國第十大城市，我說你有多少人?他說97萬(wan) ，我說我們(men) 廣東(dong) 的(副門鎮)大概有90多萬(wan) 人，美國除了紐約，除了洛杉磯，除了芝加哥這種特大城市，其他城市規模都很有限，因為(wei) 超過百萬(wan) 人口的城市不到十個(ge) ，而我們(men) 有的鎮都接近百萬(wan) 人口，就是說我們(men) 這種城鎮管理體(ti) 製確實需要改革，這些鎮已經這麽(me) 大程度了。但是它的公共服務受製於(yu) 這個(ge) 鎮的等級不能擴大，所以要下放經濟和社會(hui) 管理權限，同時要適當放開設市的標準，這也是我們(men) 麵臨(lin) 的課題，當然我們(men) 現在正在建設這些特色小鎮，都同樣麵臨(lin) 著行政管理、投融資、公共服務等一係列改革。

　　所以我想“十九大”以後，我們(men) 這些改革都會(hui) 相應的推進，城市群和城鎮化也會(hui) 更加健康的向前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