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向文華,西南大學政治與(yu) 公共管理學院

　　內(nei) 容提要:以德國社會(hui) 民主黨(dang) 為(wei) 首的西歐傳(chuan) 統社會(hui) 黨(dang) 對社會(hui) 黨(dang) 國際領導層進行了猛烈批評,最終與(yu) 其他進步力量聯合成立了與(yu) 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平行的進步聯盟。吸納有爭(zheng) 議的成員黨(dang) 、內(nei) 部存在爭(zheng) 取主導權的鬥爭(zheng) 及其內(nei) 在缺陷是導致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分裂的主觀原因,而社會(hui) 黨(dang) 國際正式成員黨(dang) 地區結構的變化、歐洲社會(hui) 黨(dang) 的發展壯大及西歐傳(chuan) 統社會(hui) 黨(dang) 聯合更廣泛力量的願望成為(wei) 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分裂的客觀原因。世界社會(hui) 民主主義(yi) 運動出現了兩(liang) 個(ge) 平行的國際組織,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實力因此受到削弱。

　　關(guan) 鍵 詞:社會(hui) 黨(dang) 國際/進步聯盟/社會(hui) 黨(dang) /社會(hui) 民主黨(dang)

　　標題注釋:本文受到2016年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ye) 務費專(zhuan) 項資金“世界社會(hui) 黨(dang) 及民主社會(hui) 主義(yi) 思潮的跟蹤與(yu) 比較”(項目編號:SWU1609015)資助。

　　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在1951年成立時,隻有25個(ge) 政黨(dang) 參加①,基本上是一個(ge) “歐洲社會(hui) 黨(dang) 的俱樂(le) 部”。經過半個(ge) 多世紀的努力,截至2017年,社會(hui) 黨(dang) 國際擁有各類成員黨(dang) 150個(ge) 。社會(hui) 黨(dang) 國際成為(wei) 傳(chuan) 播民主社會(hui) 主義(yi) 、社會(hui) 民主主義(yi) 的重要國際組織。

　　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在維利·勃蘭(lan) 特(Willy Brandt)主政時期,為(wei) 吸收亞(ya) 非拉地區的政黨(dang) 加入社會(hui) 黨(dang) 國際,放寬了發展中國家政黨(dang) 加入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條件。為(wei) 此,許多奉行民族主義(yi) 的解放運動和反猶主義(yi) 的政黨(dang) ,乃至長期實行獨裁統治的政黨(dang) 也加入了社會(hui) 黨(dang) 國際。這些政黨(dang) 在2011年“阿拉伯之春”後,遭到社會(hui) 黨(dang) 國際西歐成員黨(dang) 的猛烈批評,並最終引發了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內(nei) 部分裂。

　　一、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內(nei) 部分裂

　　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在成立半個(ge) 多世紀後,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挫折。以德國社會(hui) 民主黨(dang) 為(wei) 首的西歐傳(chuan) 統社會(hui) 黨(dang) 對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及其現任領導人進行了猛烈批評,並最終在組織上“另起爐灶”,成立了一個(ge) 平行於(yu) 社會(hui) 黨(dang) 和其他進步力量的國際組織——進步聯盟(Progressive Alliance)。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在事實上發生了分裂。

　　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核心成員黨(dang) ,如德國社會(hui) 民主黨(dang) 、英國工黨(dang) 、瑞典社會(hui) 民主黨(dang) 、荷蘭(lan) 工黨(dang) 等對社會(hui) 黨(dang) 國際毫無原則地吸收一些實行獨裁統治的政黨(dang) 的做法非常不滿。例如,德國社會(hui) 民主黨(dang) 領導人西格馬爾·加布裏爾(Sigmar Gabriel)批評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將埃及民族民主黨(dang) 和突尼斯憲政民主聯盟吸收為(wei) 正式成員黨(dang) ,他還公開宣稱德國社會(hui) 民主黨(dang) 人不能與(yu) 穆罕默德·胡尼斯·穆巴拉克(Muhammed Hosni Mubarak)和本·阿裏(Ben Ali)這些獨裁者、罪犯們(men) 坐在一起。②

　　這些核心成員黨(dang) 同時批評了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吸收一些有爭(zheng) 議政黨(dang) 的做法,認為(wei) 安哥拉人民解放運動侵犯人權;莫桑比克解放陣線黨(dang) 操縱選舉(ju) ;以色列梅雷茲(zi) 黨(dang) 支持恐怖主義(yi) ;巴勒斯坦法塔赫支持恐怖主義(yi) ,致力於(yu) 消滅以色列國;黎巴嫩社會(hui) 進步黨(dang) 與(yu) 黎巴嫩真主黨(dang) 結盟等。③德國不來梅市前市長、德國社會(hui) 民主黨(dang) 黨(dang) 員亨寧·舍夫(Henning Scherf)指控尼加拉瓜桑地諾民族解放陣線侵犯人權,並宣稱自丹尼爾·奧爾特加(Daniel Ortega)2006年執政以來,尼加拉瓜桑地諾民族解放陣線成為(wei) 滿足該黨(dang) 利益的工具,背叛了其原來的宗旨。④

　　麵對批評,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在2011年3月相繼作出開除突尼斯憲政民主聯盟和埃及民族民主黨(dang) 的決(jue) 定。同時,由於(yu) 科特迪瓦人民陣線在2010-2011年選舉(ju) 時操縱選舉(ju) ,使科特迪瓦陷於(yu) 內(nei) 部武裝衝(chong) 突,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因而也將該黨(dang) 開除。

　　法國社會(hui) 黨(dang) 領導人批評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現任領導人喬(qiao) 治·帕潘德裏歐(George Papandreou)和秘書(shu) 長路易斯·阿亞(ya) 拉(Luis Ayala)管理不善且不負責任,將許多非民主的政黨(dang) 吸收進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缺少社會(hui) 主義(yi) 理想。

　　2013年2月,在葡萄牙卡斯凱什鎮(Cascais)召開的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理事會(hui) 上,社會(hui) 黨(dang) 青年國際的秘書(shu) 長比阿特麗(li) 斯·塔萊貢(Beatriz Telegón)對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政治家們(men) 享有特權表示憤怒,認為(wei) 在同世界範圍內(nei) 發生的緊縮和貧困作鬥爭(zheng) 的時候,社會(hui) 黨(dang) 國際領導人卻出入五星級酒店,乘坐豪華汽車,這將如何促進社會(hui) 變革呢?⑤

　　西歐社會(hui) 黨(dang) 是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創始成員,曾為(wei) 社會(hui) 黨(dang) 國際提供思想與(yu) 政策指導,也是出資最多的政黨(dang) ,它們(men) 繳納的會(hui) 費占社會(hui) 黨(dang) 國際會(hui) 費收入的85%。但是,自法國社會(hui) 黨(dang) 領導人皮埃爾·莫魯瓦(Pierre Mauroy)卸任社會(hui) 黨(dang) 國際主席後,社會(hui) 黨(dang) 國際主席一直由南歐地區社會(hui) 黨(dang) 領導人出任,而秘書(shu) 長一職自1989年至今一直由智利激進黨(dang) 領導人阿亞(ya) 拉出任。

　　德國社會(hui) 民主黨(dang) 公開批評現任社會(hui) 黨(dang) 國際主席帕潘德裏歐沒有多大的政治影響力,而且他所在的泛希臘社會(hui) 主義(yi) 運動與(yu) 希臘新民主黨(dang) 、民主左翼黨(dang) 共同組成的三黨(dang) 聯合政府,也因實行緊縮政策而導致在2015年1月的大選中慘敗。同時,它認為(wei) 秘書(shu) 長阿亞(ya) 拉隻是來自智利一個(ge) 小黨(dang) 。⑥

　　西歐傳(chuan) 統社會(hui) 黨(dang) 還批評社會(hui) 黨(dang) 國際效率低,沒有能力應對當前經濟危機帶來的挑戰;而且其組織形式跟不上時代的發展,沒有能力進行改革,沒有將自己擺在現代全球進步政治的中心,在全球政治中缺乏遠見和切實的政策;尤其是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財政與(yu) 決(jue) 策一直不透明,存在腐敗。

　　德國社會(hui) 民主黨(dang) 指出,社會(hui) 黨(dang) 國際除在倫(lun) 敦設立秘書(shu) 處以外,並沒有建立自己的組織框架;同時,社會(hui) 黨(dang) 國際代表大會(hui) 每三年才召開一次,理事會(hui) 每兩(liang) 年才召開一次,時間間隔過長;此外,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決(jue) 議多數是無效的,如要求伊朗尊重本國政治活動分子的權利,並沒有任何實際效果。⑦

　　麵對西歐社會(hui) 黨(dang) 的批評,社會(hui) 黨(dang) 國際主席帕潘德裏歐和秘書(shu) 長阿亞(ya) 拉向其成員黨(dang) 發出一份公開信,批評德國社民黨(dang) 領導人歪曲事實真相。例如,針對德國社民黨(dang) 批評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直到本·阿裏、穆巴拉克下台後才將突尼斯憲政民主聯盟和埃及民族民主黨(dang) 開除,帕潘德裏歐和阿亞(ya) 拉辯解道:20世紀80年代初,他們(men) 才開始接觸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當時這兩(liang) 個(ge) 政黨(dang) 已經參加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活動了;而且社會(hui) 黨(dang) 國際早就與(yu) 問題成員黨(dang) 劃清了界限;社會(hui) 黨(dang) 國際也從(cong) 不允許存在人身攻擊和歪曲事實。⑧

　　2011年4月,來自歐洲和其他地區的29個(ge) 社會(hui) 黨(dang) 領導人共同向社會(hui) 黨(dang) 國際領導人提交了一封信,要求社會(hui) 黨(dang) 國際進行改革,使其成為(wei) 具有政治遠見、擁有透明和民主程序的全球組織。此信引起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內(nei) 部的廣泛討論。但是,此信沒有得到絕大多數代表的簽名,未能提交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理事會(hui) 會(hui) 議。社會(hui) 黨(dang) 國際領導人也向社會(hui) 黨(dang) 國際代表大會(hui) 提交了一份微調內(nei) 部程序的改革建議,沒有觸及社會(hui) 黨(dang) 國際麵臨(lin) 的根本問題。

　　2012年8月,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第24次代表大會(hui) 在南非開普敦召開。歐洲社會(hui) 民主黨(dang) 人要求對社會(hui) 黨(dang) 國際進行根本改革,認為(wei) 二戰後成立的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反映了那個(ge) 時代的觀點與(yu) 組織形式,隻是社會(hui) 黨(dang) 人進行觀點討論的論壇,而不是一個(ge) 具有真正進步的、政治變革力量的國際組織,現在到了評估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在多大程度上反映全球進步政黨(dang) 需求的時候了,如果社會(hui) 黨(dang) 國際仍然保留現在的組織形式,它將不是社會(hui) 黨(dang) 人需要的組織。

　　為(wei) 此,歐洲社會(hui) 民主黨(dang) 人決(jue) 定創建一個(ge) 與(yu) 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平行的組織。2012年12月,新組織的籌備會(hui) 在意大利羅馬召開,有42個(ge) 政黨(dang) 的代表出席,包括意大利民主黨(dang) 領導人皮埃爾·路易吉·貝爾薩尼(Pier Luigi Bersani)、法國社會(hui) 黨(dang) 書(shu) 記哈萊姆·德西爾(Harlem Désir)、阿根廷社會(hui) 黨(dang) 主席埃梅斯·賓納(Hermes Binner)、美國佛蒙特州的民主黨(dang) 州長彼得·沙姆林(Peter Shumlin)、突尼斯爭(zheng) 取工作與(yu) 自由民主論壇的秘書(shu) 長穆斯塔法·本·賈法爾(Mustapha Ben Jafar)等。此外,印度國大黨(dang) 、巴西勞工黨(dang) 和希臘泛希臘社會(hui) 主義(yi) 運動也派出代表參加。荷蘭(lan) 工黨(dang) 、瑞士社會(hui) 黨(dang) 和奧地利社會(hui) 民主黨(dang) 也表示支持。與(yu) 會(hui) 者一致同意建立一個(ge) 進步政黨(dang) 的組織,同時也向其他進步社會(hui) 力量、基金和非政府組織開放。該組織的建立時間應在2013年上半年,成為(wei) 尋求應對全球政治挑戰、交流競選經驗的共同論壇,這一組織的名稱正式命名為(wei) “進步聯盟”。⑨會(hui) 後,德國社會(hui) 民主黨(dang) 領導人加布裏爾正式對外界宣布:“我們(men) 在羅馬已經建立了一個(ge) 擁有來自五大洲40多個(ge) 政黨(dang) 與(yu) 非政府組織的新國際。”⑩

　　2013年5月22日,在德國社會(hui) 民主黨(dang) 成立150年之際,進步聯盟正式在萊比錫召開成立大會(hui) ,來自世界各地的70個(ge) 社會(hui) 黨(dang) 參加了成立大會(hui) 。其中,社會(hui) 黨(dang) 國際既有的162個(ge) 成員中的69個(ge) 政黨(dang) 宣布加入進步聯盟。

　　盡管進步聯盟的成員黨(dang) 仍然保留社會(hui) 黨(dang) 國際成員黨(dang) 的資格,但是,它們(men) 大幅削減了向社會(hui) 黨(dang) 國際交納的會(hui) 費。德國社會(hui) 民主黨(dang) 此前每年向社會(hui) 黨(dang) 國際交納10萬(wan) 英鎊會(hui) 費,之後每年隻交納5000英鎊。法國社會(hui) 黨(dang) 也將每年所交的4.5萬(wan) 英鎊會(hui) 費削減了一半。瑞士社會(hui) 黨(dang) 原來每年交納1萬(wan) 英鎊,現在每年隻交1000英鎊,削減了90%。(11)歐洲議會(hui) 中的青年社會(hui) 黨(dang) 黨(dang) 團(12)也宣布每年隻向社會(hui) 黨(dang) 國際交2萬(wan) 英鎊的會(hui) 費,而不是過去的4.5萬(wan) 英鎊。奧地利社會(hui) 民主黨(dang) 也宣布削減會(hui) 費。(13)因此,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在麵臨(lin) 政治危機的同時,麵臨(lin) 著更加嚴(yan) 重的財務危機。

　　此外,英國工黨(dang) 、瑞典社會(hui) 民主黨(dang) 和挪威工黨(dang) 等也要求將自己在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成員地位從(cong) 正式成員黨(dang) 下降到觀察員黨(dang) ,德國社會(hui) 民主黨(dang) 實際上暫停了在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成員資格,大幅削減參加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活動,隻是偶爾以觀察員身份參加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活動。原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其他核心成員黨(dang) 也減少了在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活動,進步聯盟已經成為(wei) 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競爭(zheng) 者和替代者。成立66年之久的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發生了嚴(yan) 重分裂。

　　新成立的進步聯盟是一個(ge) 鬆散的國際組織,當時包括119個(ge) 政黨(dang) ,其中大多數是原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各類成員黨(dang) ,也包括美國民主黨(dang) 、巴西勞工黨(dang) 、意大利民主黨(dang) 、印度國民大會(hui) 黨(dang) 等。此外,進步聯盟還囊括了婦女社會(hui) 黨(dang) 國際(Socialist International Women-SIW)、歐洲議會(hui) 社會(hui) 黨(dang) 與(yu) 民主黨(dang) 進步聯盟黨(dang) 團(Group of the Progressive Alliance of Socialists & Democrats in the European Parliament)、歐洲社會(hui) 黨(dang) (Party of European Socialists)、歐洲婦女社會(hui) 黨(dang) (Party of European Socialists Women)、國際工會(hui) 聯合會(hui) (International Trade Union Confederation)、美洲工會(hui) 聯合會(hui) (Trade Union Confederation of the Americas)、弗裏德裏希·艾伯特基金會(hui) (Friedrich Ebert Foundation)、奧洛夫·帕爾梅國際和平中心(Olof Palme International Center)等組織。

　　總之,進步聯盟成為(wei) 社會(hui) 黨(dang) 、工黨(dang) 、民主黨(dang) 、工會(hui) 、基金會(hui) 、思想庫、非政府組織等進步力量的國際組織。目前,進步聯盟已經舉(ju) 行了20多次會(hui) 議或論壇,實際上已經成為(wei) 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有力競爭(zheng) 者。

　　二、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內(nei) 部分裂的原因

　　進步聯盟的成立、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發生內(nei) 部分裂既有自身的原因,也有外部因素。

　　(一)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吸納了有爭(zheng) 議的成員黨(dang)

　　社會(hui) 黨(dang) 國際成立時基本是“歐洲社會(hui) 黨(dang) 的俱樂(le) 部”。為(wei) 了實現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全球化,吸引更多的亞(ya) 非拉政黨(dang) 加入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社會(hui) 黨(dang) 國際放寬了發展中國家政黨(dang) 加入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條件。

　　社會(hui) 黨(dang) 國際曾堅持隻有奉行多黨(dang) 製原則的民主政黨(dang) 才能被接受。但是,在20世紀90年代以前的非洲地區,大多數國家都實行一黨(dang) 製或威權統治。為(wei) 此,社會(hui) 黨(dang) 國際領導人修正了組織原則,願意與(yu) 實行一黨(dang) 製的政權合作。此後,社會(hui) 黨(dang) 國際陸續吸收了許多事實上實行一黨(dang) 統治的政黨(dang) 加入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如埃及民族民主黨(dang) 、突尼斯憲政民主聯盟、安哥拉人民解放運動、莫桑比克民族解放運動、納米比亞(ya) 西南非人民組織等。

　　勃蘭(lan) 特在1976年當選社會(hui) 黨(dang) 國際主席後,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實行更加開放的政策,擴大第三世界國家政黨(dang) 在社會(hui) 黨(dang) 國際中的比重,加入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政黨(dang) 更加複雜。其中,有些成員黨(dang) 根本沒有達到社會(hui) 民主主義(yi) 的要求。(14)20世紀80年代,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意識形態向左轉,支持一大批進行民族解放運動的政黨(dang) ,如尼加拉瓜桑地諾民族解放陣線和薩爾瓦多法拉本多·馬蒂民族解放陣線(Farabundo Martí National Liberation Front)。(15)1980年11月,在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第十五次代表大會(hui) 上,成立了由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副主席領導的“保衛尼加拉瓜革命委員會(hui) ”,支持桑地諾民族解放陣線政府。1996年,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第二十次代表大會(hui) 吸收尼加拉瓜桑地諾民族解放陣線為(wei) 正式成員黨(dang) 。

　　在2011年爆發的“阿拉伯之春”社會(hui) 運動中,突尼斯憲政民主聯盟和埃及民族民主黨(dang) 充分暴露出專(zhuan) 製、獨裁的特點,從(cong) 而引發了西歐社會(hui) 黨(dang) 領導人對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容忍獨裁政黨(dang) 在社會(hui) 黨(dang) 國際長期存在的猛烈批評。這些批評成為(wei) 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內(nei) 部分裂的導火索。

　　(二)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內(nei) 部爭(zheng) 取主導權鬥爭(zheng) 的結果

　　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內(nei) 部的西歐社會(hui) 黨(dang) ,如德國社會(hui) 民主黨(dang) 、英國工黨(dang) 、瑞典社會(hui) 民主黨(dang) 、法國社會(hui) 黨(dang) 、奧地利社會(hui) 民主黨(dang) 、荷蘭(lan) 工黨(dang) 等,在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成立及其活動中發揮過核心作用。它們(men) 曾為(wei) 社會(hui) 黨(dang) 國際提供了思想指導與(yu) 動力支持,提供了社會(hui) 黨(dang) 國際85%以上的會(hui) 費收入。因此,西歐社會(hui) 黨(dang) 曾長期主導社會(hui) 黨(dang) 國際。但是,自法國社會(hui) 黨(dang) 領導人莫魯瓦1999年卸任社會(hui) 黨(dang) 國際主席以來,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主導權主要掌握在南歐社會(hui) 黨(dang) 和智利激進黨(dang) 手中。

　　莫魯瓦卸任後由葡萄牙社會(hui) 黨(dang) 領導人安東(dong) 尼奧·古特雷斯(António Guterres)繼任社會(hui) 黨(dang) 國際主席。古特雷斯於(yu) 2005年卸任後,繼任社會(hui) 黨(dang) 國際主席的是泛希臘社會(hui) 主義(yi) 運動領導人帕潘德裏歐。帕潘德裏歐自2006年出任社會(hui) 黨(dang) 國際主席至今,任該職務已經長達十年之久。掌管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實際運作的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秘書(shu) 長一職,自1989年以來一直由智利小黨(dang) 激進黨(dang) 領導人路易斯·阿亞(ya) 拉擔任。

　　西歐社會(hui) 黨(dang) 領導人失去了對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主導權,認為(wei) 社會(hui) 黨(dang) 國際運作程序不民主、不透明,存在腐敗問題,尤其是在帕潘德裏歐擔任希臘總理期間,奉行新自由主義(yi) 政策,實行嚴(yan) 厲的緊縮政策,在2010年便黯然下台,所以理應辭去社會(hui) 黨(dang) 國際主席職務。為(wei) 結束阿亞(ya) 拉對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多年的控製,西歐社會(hui) 民主黨(dang) 、包括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下屬組織——青年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和社會(hui) 黨(dang) 青年國際聯盟的領導人共同推舉(ju) 瑞典社會(hui) 民主黨(dang) 前主席、瑞典前首相莫娜·薩林(Mona Sahlin)為(wei) 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秘書(shu) 長的候選人與(yu) 阿亞(ya) 拉競爭(zheng) 。但是,最終薩林隻獲得36票,阿亞(ya) 拉獲得46票,薩林落選。(16)

　　在無法奪回社會(hui) 黨(dang) 國際主導權的前提下,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內(nei) 的改革派——西歐社會(hui) 黨(dang) 以及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附屬組織,在得到歐洲社會(hui) 黨(dang) 、歐洲議會(hui) 社會(hui) 黨(dang) 與(yu) 民主黨(dang) 進步聯盟黨(dang) 團的鼓動和支持下,決(jue) 定創建與(yu) 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平行的國際組織——進步聯盟。

　　(三)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內(nei) 在的缺陷

　　二戰後成立的社會(hui) 黨(dang) 國際隻是一個(ge) 成員黨(dang) 領導人,尤其是歐洲社會(hui) 黨(dang) 領導人的論壇,沒有正式的組織功能。社會(hui) 黨(dang) 國際雖然存在了60多年,但是一直沒有成為(wei) 全球進步政治的中心,在全球政治中缺乏有針對性的措施和遠見。而且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領導人並不參加國際的具體(ti) 活動,隻是出席代表大會(hui) 和理事會(hui) 。

　　在全球經濟危機之時,社會(hui) 黨(dang) 國際並非一個(ge) 采取實際行動的組織,能為(wei) 身處困境的社會(hui) 黨(dang) 和其他進步政黨(dang) 提供具體(ti) 的方案。許多政黨(dang) 認為(wei) 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僅(jin) 僅(jin) 是在不斷地發公報和清談。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理事會(hui) 和代表大會(hui) 充斥著毫無實質內(nei) 容的係列演講和決(jue) 議。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在作出內(nei) 部決(jue) 定時尤其缺乏公開透明。(17)2014年12月,社會(hui) 黨(dang) 國際不顧各成員黨(dang) 的具體(ti) 情況,將未交會(hui) 費的11個(ge) 社會(hui) 黨(dang) (18)除名。此外,社會(hui) 黨(dang) 國際長期疏遠在世界上有影響力的中左政黨(dang) ,如印度國大黨(dang) (19)、墨西哥革命製度黨(dang) 、巴西勞工黨(dang) 等。

　　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對蓬勃發展的新社會(hui) 運動、生態環保運動、工會(hui) 運動、非政府組織等反應緩慢,沒有及時將它們(men) 納入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組織之中,共同應對新自由主義(yi) 的挑戰。當歐洲一些國家麵臨(lin) 債(zhai) 務危機、新自由主義(yi) 盛行時,社會(hui) 黨(dang) 國際提不出切實可行的替代方案,反而擁護新自由主義(yi) 的緊縮方案,也沒有能力應對經濟危機帶來的挑戰。

　　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以上內(nei) 在缺陷,成為(wei) 西歐社會(hui) 黨(dang) 批評和不滿意的地方,從(cong) 而促使它們(men) 成立另一個(ge) 平行的、實際上是替代性的國際組織。

　　(四)社會(hui) 黨(dang) 國際正式成員黨(dang) (20)的地區結構變化,削弱了西歐傳(chuan) 統社會(hui) 黨(dang) 在該組織中的作用

　　1951年社會(hui) 黨(dang) 國際成立時,亞(ya) 非拉地區隻有四個(ge) 政黨(dang) 成為(wei) 社會(hui) 黨(dang) 國際正式成員黨(dang) :日本社會(hui) 黨(dang) 、以色列工黨(dang) 、阿根廷社會(hui) 黨(dang) 和烏(wu) 拉圭社會(hui) 黨(dang) 。但是,現在社會(hui) 黨(dang) 國際正式成員黨(dang) 的地區結構發生了很大變化:來自亞(ya) 非拉地區的正式成員黨(dang) 共有61個(ge) ,來自原東(dong) 歐和獨聯體(ti) 轉型國家的正式成員黨(dang) 有19個(ge) ,來自加拿大和美國的正式成員黨(dang) 2個(ge) ,屬於(yu) 西歐傳(chuan) 統社會(hui) 黨(dang) 的正式成員黨(dang) 隻有20個(ge) 。(21)在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現在的正式成員黨(dang) 中,傳(chuan) 統的西歐社會(hui) 黨(dang) 變成了少數。因此,在社會(hui) 黨(dang) 國際代表大會(hui) 和理事會(hui) 的投票中,西歐社會(hui) 黨(dang) 處於(yu) 不利地位,因為(wei) 來自亞(ya) 非拉地區的社會(hui) 黨(dang) 無論是意識形態、方針政策還是利益的訴求都與(yu) 傳(chuan) 統的西歐社會(hui) 黨(dang) 有所不同,很難與(yu) 西歐社會(hui) 黨(dang) 保持一致。

　　自2011年以來,以德國社會(hui) 民主黨(dang) 為(wei) 首的西歐社會(hui) 黨(dang) 傳(chuan) 統多次要求社會(hui) 黨(dang) 國際進行改革,使社會(hui) 黨(dang) 國際成為(wei) 擁有透明和民主程序的全球組織,但是,因為(wei) 西歐社會(hui) 黨(dang) 在正式成員黨(dang) 中處於(yu) 少數,加上社會(hui) 黨(dang) 國際領導層的抵製,西歐社會(hui) 黨(dang) 改革的呼聲沒有得到響應和落實。西歐傳(chuan) 統社會(hui) 黨(dang) 實際上已經喪(sang) 失對社會(hui) 黨(dang) 國際決(jue) 策權的控製。為(wei) 此,西歐社會(hui) 黨(dang) 隻有重新建立進步聯盟來實現自己的主張。

　　(五)歐洲社會(hui) 黨(dang) 已經發展為(wei) 社會(hui) 黨(dang) 的國際組織,為(wei) 進步聯盟的建立提供條件

　　歐洲社會(hui) 黨(dang) (Party of European Socialists)於(yu) 1992年11月成立時,是一個(ge) 泛歐洲的政黨(dang) 。其創始成員是歐洲聯盟的社會(hui) 黨(dang) 、挪威工黨(dang) 和英國工黨(dang) ,接替歐洲經濟共同體(ti) 時代的社會(hui) 黨(dang) 邦聯。歐洲社會(hui) 黨(dang) 成立之初,隻有西歐傳(chuan) 統的18個(ge) 社會(hui) 黨(dang) 。(22)現在,歐洲社會(hui) 黨(dang) 已經擴展到成員黨(dang) 31個(ge) 、聯係政黨(dang) 13個(ge) 、觀察員黨(dang) 12個(ge) 。其成員黨(dang) 已經橫跨整個(ge) 歐洲、非洲和亞(ya) 洲。歐洲社會(hui) 黨(dang) 在非洲的聯係與(yu) 觀察員黨(dang) 有:埃及社會(hui) 民主黨(dang) 、摩洛哥人民力量社會(hui) 主義(yi) 聯盟、突尼斯爭(zheng) 取工作與(yu) 自由的民主論壇;在亞(ya) 洲的聯係黨(dang) 有:土耳其共和人民黨(dang) 、土耳其人民民主黨(dang) ;在亞(ya) 洲的觀察員黨(dang) 有:以色列工黨(dang) 、以色列梅雷茲(zi) 黨(dang) 、巴勒斯坦法塔赫。(23)

　　歐洲社會(hui) 黨(dang) 實際上已經具備另一個(ge) 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雛形。歐洲社會(hui) 黨(dang) 在歐洲議會(hui) 的黨(dang) 團名稱為(wei) “社會(hui) 黨(dang) 與(yu) 民主黨(dang) 的進步聯盟”(Progressive Alliance of Socialists and Democrats)。當歐洲社會(hui) 黨(dang) 與(yu) 德國社會(hui) 民主黨(dang) 、英國工黨(dang) 、瑞典社會(hui) 民主黨(dang) 發起成立與(yu) 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平行的國際組織時,也命名為(wei) “進步聯盟”,說明後一個(ge) 進步聯盟是歐洲社會(hui) 黨(dang) 在歐洲議會(hui) 社會(hui) 黨(dang) 與(yu) 民主黨(dang) 進步聯盟的進一步擴展與(yu) 延伸。歐洲社會(hui) 黨(dang) 是進步聯盟成立的主要發起組織。

　　(六)西歐傳(chuan) 統社會(hui) 黨(dang) 希望建立更廣泛的平台,應對右翼保守主義(yi) 勢力的挑戰

　　當歐盟各國普遍受到債(zhai) 務危機影響、財政緊縮日益盛行之時,西歐傳(chuan) 統社會(hui) 黨(dang) 希望聯合全球其他進步力量,包括工會(hui) 運動、非政府組織、基金組織,民主黨(dang) (包括美國民主黨(dang) )等,建立一個(ge) 更廣泛的平台,以應對右翼保守主義(yi) 勢力的挑戰,尋找對緊縮政策的替代方案。經過多年的實踐證明,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無法應對世界經濟危機和全球右翼力量的挑戰,也不接受西歐社會(hui) 黨(dang) 等改革派的意見。因此,西歐傳(chuan) 統社會(hui) 黨(dang) 與(yu) 歐洲社會(hui) 黨(dang) 隻有“另起爐灶”。

　　三、如何評價(jia) 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內(nei) 部分裂

　　(一)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內(nei) 部的分裂表明世界社會(hui) 民主主義(yi) 運動的分裂

　　起初,西歐社會(hui) 黨(dang) 是創建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主要力量,但在勃蘭(lan) 特領導下的社會(hui) 黨(dang) 國際擺脫了“歐洲中心主義(yi) ”,成為(wei) 名副其實的國際組織。但是,在泛希臘社會(hui) 主義(yi) 運動領導人帕潘德裏歐和智利激進黨(dang) 領導人阿亞(ya) 拉的領導下,社會(hui) 黨(dang) 國際暴露出許多問題,遭到核心成員的批評。同時,由於(yu) 社會(hui) 黨(dang) 國際領導層不接受核心成員提出的改革方案,西歐社會(hui) 黨(dang) 便另行成立了由社會(hui) 民主黨(dang) 、社會(hui) 黨(dang) 和其他進步力量組成的進步聯盟。從(cong) 此,世界社會(hui) 民主主義(yi) 運動出現兩(liang) 個(ge) 平行的國際組織。盡管進步聯盟的核心成員仍然保留著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成員資格,但是它們(men) 已經很少參加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活動。存在66年之久的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實際上成為(wei) 以南歐社會(hui) 黨(dang) 和第三世界部分社會(hui) 黨(dang) 為(wei) 主體(ti) 的國際組織。

　　此外,社會(hui) 黨(dang) 國際與(yu) 進步聯盟在活動組織、會(hui) 員招募、資金籌措上也存在著競爭(zheng) 關(guan) 係。例如,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為(wei) 彌補財政危機,加快了招募成員的步伐,盡管有些政黨(dang) 不是嚴(yan) 格意義(yi) 上的社會(hui) 黨(dang) 也將其吸收。未來這兩(liang) 個(ge) 國際組織的走向有待進一步觀察。

　　(二)歐洲地區社會(hui) 黨(dang) 存在進一步去意識形態的現象

　　冷戰結束後,歐洲地區的社會(hui) 黨(dang) 的意識形態從(cong) 民主社會(hui) 主義(yi) 轉向社會(hui) 民主主義(yi) ,放棄社會(hui) 主義(yi) 替代資本主義(yi) 的思想,致力於(yu) 從(cong) 所謂的人性角度改良資本主義(yi) 。目前,歐洲地區的社會(hui) 黨(dang) 進一步從(cong) 社會(hui) 民主主義(yi) 轉向所謂的“進步主義(yi) ”(Progressivism),向中間派靠攏,已經轉變為(wei) “進步政黨(dang) ”(Progressive Parties)。歐洲地區社會(hui) 黨(dang) 在意識形態上的“去社會(hui) 民主主義(yi) ”,與(yu) 美國民主黨(dang) 的進步主義(yi) (24)不謀而合,與(yu) 西歐傳(chuan) 統的社會(hui) 民主主義(yi) 思想已經相去甚遠。歐洲地區社會(hui) 黨(dang) 的意識形態更加模糊與(yu) 飄移。例如,歐洲地區社會(hui) 黨(dang) 現在崇尚的民主、正義(yi) 、團結和性別平等的價(jia) 值觀(25)與(yu) 其傳(chuan) 統的民主、自由、平等、團結和互助的價(jia) 值觀有相當大的區別,它們(men) 現在更加強調對現實問題的關(guan) 注,如管製市場、反對不平等、減少貧困和促進發展等,反映了自2010年以來的歐洲債(zhai) 務危機對歐洲地區社會(hui) 黨(dang) 思想和政策的影響。

　　(三)歐洲地區社會(hui) 民主主義(yi) 力量處於(yu) 下降通道

　　歐洲地區社會(hui) 黨(dang) 在20世紀90年代後期先後提出“第三條道路”、“中間道路”等理論,一度帶來各國社會(hui) 黨(dang) 的選舉(ju) 勝利。到1999年,歐盟15個(ge) 國家中有13個(ge) 國家由社會(hui) 黨(dang) 執政或聯合執政。但是到21世紀,“第三條道路”再沒有給歐洲各社會(hui) 黨(dang) 帶來好運。在21世紀的前十年,德國社會(hui) 民主黨(dang) 、瑞典社會(hui) 民主黨(dang) 、意大利民主左翼黨(dang) 、荷蘭(lan) 工黨(dang) 、法國社會(hui) 黨(dang) 相繼失去政權,英國工黨(dang) 在2010年、西班牙工人社會(hui) 黨(dang) 和葡萄牙社會(hui) 黨(dang) 也在2011年相繼敗選。到進步聯盟成立的2013年,歐洲主要國家的社會(hui) 黨(dang) 的得票率總體(ti) 呈下降趨勢(見表1)。

　　在21世紀前十年,歐洲主要國家的社會(hui) 黨(dang) 的得票率總體(ti) 上呈下降趨勢,隻有法國社會(hui) 黨(dang) 和意大利左派民主黨(dang) 的得票率沒有下降,歐洲社會(hui) 民主主義(yi) 力量相比右翼保守主義(yi) 力量呈弱勢。因此,為(wei) 應對新自由主義(yi) 的挑戰,歐洲社會(hui) 黨(dang) 隻能選擇與(yu) 工會(hui) 運動、民主黨(dang) 、非政府組織等進步力量組成廣泛的網絡組織。

　　(四)進步聯盟的成立削弱了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影響力

　　長期以來,西歐傳(chuan) 統社會(hui) 黨(dang) 是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核心力量,成為(wei) 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思想靈魂與(yu) 資金來源。它們(men) 另行成立進步聯盟,減少在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活動,大幅度削減向社會(hui) 黨(dang) 國際提交的會(hui) 費,不僅(jin) 使社會(hui) 黨(dang) 國際麵臨(lin) 財政危機,而且使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失去了思想來源。

　　進步聯盟經過四年多的發展,目前的成員有114個(ge) 政黨(dang) 或組織。其中,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成員黨(dang) 有75個(ge) ,占社會(hui) 黨(dang) 國際成員黨(dang) 的50%。盡管參加進步聯盟的社會(hui) 黨(dang) 國際成員黨(dang) 仍保留社會(hui) 黨(dang) 國際成員資格,但實際上它們(men) 減少了在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活動,因而也削弱了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影響力。

　　總之,世界社會(hui) 民主主義(yi) 運動出現兩(liang) 個(ge) 平行的國際組織,標誌著統一的社會(hui) 民主主義(yi) 運動不複存在。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的內(nei) 部分裂隻會(hui) 削弱社會(hui) 民主主義(yi) 的發展,在較長的一段時間裏,社會(hui) 民主主義(yi) 力量與(yu) 保守主義(yi) 右翼勢力相比將處於(yu) 劣勢。社會(hui) 黨(dang) 國際與(yu) 進步聯盟如何應對二者合作、競爭(zheng) 、共存的生存狀況、避免出現兩(liang) 敗俱傷(shang) 的局麵,將取決(jue) 於(yu) 兩(liang) 個(ge) 國際組織領導層的決(jue) 策。從(cong) 兩(liang) 個(ge) 國際組織目前的活動來看,暫時還未出現統一的可能性,二者未來的發展前景仍值得我們(men) 關(guan) 注。

　　①"Parties Represented at the Founding Congress of the Socialist International",see from https://www.socialistinternational.org/viewArticle.cfm?ArticleID=39&ArticlePageID=1333&ModuleID=18.

　　②Von Aert van Riel,"SPD Spaltet Internationale",see from https://www.neues-deutschland.de/artikel/820762.spd-spaltet-internationale.html.

　　③"Socialist International",see from https://www.conservapedia.com/Socialist_International.

　　④Von Aert van Riel,"SPD Spaltet Internationale",see from https://www.neues-deutschland.de/artikel/820762.spd-spaltet-internationale.html.

　　⑤"Socialist Turmoil:Progressive Alliance vs Socialist International",see from https://www.opensocietyonline.com/index.php/en/themes/item/230-Socialist-turmoil-html.

　　⑥Dan Gallin,"The Slow Death of the Socialist International",see from https://usilive.org/opinions/the-slow-death-of-the-socialist-international/.

　　⑦Von Aert van Riel,"SPD Spaltet Internationale",see from https://www.neues-deutschland.de/artikel/820762.spd-spaltet-internationale.html.

　　⑧George Papandreou and Luis Ayala,"Open Letter to SI Member Parties",see from https://www.socialistinternational.org/viewAriicle.cfm?ArticlelD=2231.

　　⑨"A Progressive Network for Century",see from https://www.spd.de/scalable/magehlob/84620data/20121217_progressive_alliance_abschlussstatemen-data.pdf.

　　⑩Von Aert van Riel,"SPD Spaltet Internationale",see from https://www.neues-deutschland.de/artikel/820762.spd-spaltet-internationale.html.

　　(11)Dan Gallin,"The Slow Death of the Socialist International",see from https://usilive.org/opinions/the-slow-death-of-the-socialist-international/.

　　(12)即社會(hui) 黨(dang) 青年國際(Socialist Youth International)在歐洲議會(hui) 中的黨(dang) 團。

　　(13)"Sozialistische Internationale Soll Entmachtet Werden".see from https://kurier.at/politik/ausland/sozialdemokraten-wollen-sozialistische-internationale-entmachten/12.857.015.

　　(14)這是因為(wei) 在1976年11月,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第十三次代表大會(hui) 修改了組織章程,規定除社會(hui) 黨(dang) 外,其他進步的民主政黨(dang) 也可以參加社會(hui) 黨(dang) 國際。

　　(15)Gerard Di Trolio,"Socialist in Name Only",see from https://www.jacobinmag.com/2014/12/socialist-international-capitalism/.

　　(16)Dan Gallin,"The Slow Death of the Socialist International",see from https://usilive.org/opinions/the-slow-death-of-the-socialist-international/.

　　(17)Antony Beumer and Nick Martin,"The Socialist International:A Broken Dream?",July 12,2012,see from https://www.socialeurope.eu/2012/07/the-socialist-international-a-broken-dream/.

　　(18)這11個(ge) 社會(hui) 黨(dang) 分別是:阿魯巴人民選舉(ju) 運動、巴巴多斯工黨(dang) 、菲律賓民主社會(hui) 黨(dang) 、聖基茨和尼維斯工黨(dang) 、聖盧西亞(ya) 工黨(dang) 、布基納法索爭(zheng) 取民主與(yu) 進步黨(dang) —社會(hui) 黨(dang) 、博茨瓦納民族陣線、多米尼克工黨(dang) 、納米比亞(ya) 民主大會(hui) 黨(dang) 、布隆迪爭(zheng) 取民主陣線、安提瓜工黨(dang) 。

　　(19)直到2014年12月,社會(hui) 黨(dang) 國際理事會(hui) 才決(jue) 定吸收印度國大黨(dang) 為(wei) 正式成員黨(dang) 。

　　(20)在社會(hui) 黨(dang) 國際各類成員中,正式成員黨(dang) 有發言權和投票權,有付會(hui) 費的義(yi) 務;谘詢員黨(dang) 有發言權和付會(hui) 費的義(yi) 務,沒有投票權;觀察員黨(dang) 有權出席並旁聽會(hui) 議,有付年費的義(yi) 務,但是沒有投票權和發言權。

　　(21)"Member Parties of Socialist International",see from https://socialistinternational.org/viewArticle.cfm?ArticlePageID=931.

　　(22)分別是:奧地利社會(hui) 民主黨(dang) 、比利時社會(hui) 黨(dang) (法語)、比利時社會(hui) 黨(dang) (佛蘭(lan) 芒語)、丹麥社會(hui) 民主黨(dang) 、法國社會(hui) 黨(dang) 、德國社會(hui) 民主黨(dang) 、泛希臘社會(hui) 主義(yi) 運動、愛爾蘭(lan) 工黨(dang) 、意大利民主社會(hui) 黨(dang) 、意大利社會(hui) 黨(dang) 、意大利民主左翼黨(dang) 、盧森堡社會(hui) 主義(yi) 工人黨(dang) 、荷蘭(lan) 工黨(dang) 、葡萄牙社會(hui) 黨(dang) 、西班牙工人社會(hui) 黨(dang) 、瑞典社會(hui) 民主黨(dang) 、英國工黨(dang) 、英國社會(hui) 民主和工黨(dang) 。

　　(23)"Your Party",see from https://www.pes.eu/your_party.

　　(24)“進步主義(yi) ”是一種在19世紀末至20世紀始於(yu) 北美的政治運動和意識形態。此意識形態屬於(yu) 中間偏左,但不是所有中間偏左派皆是進步主義(yi) 的支持者。進步主義(yi) 者支持在混合經濟的架構下的勞動人權和社會(hui) 正義(yi) 的持續進步,他們(men) 也是福利國家和反托拉斯法最早的擁護者之一。進步主義(yi) 是美國民主黨(dang) 意識形態的重要組成部分。

　　(25)"Progressive Alliance:A Network of Progressive Forces for the 21[st] Century",see from https://www.progressive-alliance.info/basic-document/.

　　(本文刊於(yu) 《世界社會(hui) 主義(yi) 運動》2017年第4期)